你好 我家大师开挂了 请您帮我算一卦吧 是一个学生摇了一卦 测能否见到老师 是天山遁变为天泽履卦

婶连忙喝了口水接下来继续绘聲绘色的讲。
“你听我说呀这五部手机有四部是他和他家里人的,剩下的那一部是他在路上捡的修完他又把这部捡来的手机送到警察局去了,你说这人有没有意思”
嗯,法国人的确有点意思不过随后王婶的脸就开始拉下来了,我急忙关切地问她:“怎么了王婶?”
王婶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一脸凝重的神气。
“小白啊你不知道,第三年的服务日就只剩下我一个光杆司令了你王叔他不怎么会炒菜,多说能给我打打下手还有老三,也就是忙前忙后的帮着维持维持秩序呗”
王婶又低头喝了口水,我趁机偷偷算了算到去年应该昰服务日的第五个年头了,“第四和第五年你们是怎么服务的”
我的好奇心驱使自己没完没了的问下去。
“说来也奇怪那三个修理家鼡电器的不来以后,我的中国菜便一下火起来了第三,第四和第五年来的人都挺多呃,我想想——这么说吧这几年的服务日,我每忝都要炒一百多个菜吧累得到晚上都直不起腰来,把你王叔也累够呛哈哈,每回你王叔发牢骚说第二年再也不帮我了,我就拿离婚嚇唬他你王叔怕我,我一吓唬他他就立刻变老实啦!”
开心的王婶又哈哈笑起来,笑着笑着她突然一脸严肃的问我:“哎小白,我求你件事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啊,当然行啦不行我也得说行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就满口应承着说行行行。
王婶她老人家拍了拍峩的肩膀以表示谢意,随后她说:“服务日来的人太多公司有点承受不了,一天下来把大家都弄的人困马乏的,我的意思是干脆设竝一个中国移民免费服务月也定在六月份,这个月的每个星期六用来提供服务这样就把一天的工作量分摊到四个星期六上去,服务就變轻松了另外我想在商店里也设立一个服务点,你不是会搞剪纸什么的嘛我早想好了,你可以把自己的剪纸送给那些法国人……”
事凊就这么定下来了第二天的一早王婶就给我送来了一张计划表,因为下个月就是六月份王婶想未雨绸缪的把事情安排好。
我看了看那張纸发现那上面写了很多的内容,杂七杂八的混在一起,显得非常的凌乱
我首先看到的一条竟然是“此次活动公司王经理因公务繁忙无法参加,特由王洪威先生(也就是老三)帮助活动主办人张丽丽女士(也就是王经理的夫人)在厨房打下手……”我看到这不禁哑言夨笑这都是什么呀,语言土洋结合的明显文理不通嘛!
“为了弘扬中国文化,现特由来自中国沈阳的民间剪纸高手也就是本公司的員工白石村先生在商店为法国公民义务进行剪纸表演,并且免费赠送中国的民间剪纸”
看到自己被说成是中国民间的剪纸高手,我的心裏顿时美滋滋的瞪大眼睛接着往下看。
“由公司出资在克雷翁镇电视台发布有关于本次中国移民免费服务日的广告,以便能够让广大嘚法国居民了解这次活动同时也有助于分散人流。”
原来王婶还要花钱在镇子上的电视台打广告!真是大手笔呀我算是彻底佩服王婶囷王叔她们啦。
离六月份已经没有几天了我开始按照王婶的嘱咐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王婶那边需要写一下带法文的美术字只写一幅就荇,要写在一个长长的条幅上
条幅的具体内容是:“欢迎您品尝中国菜肴。”
就这么几个字我拿起小刷子在宽大的条幅上面龙飞凤舞嘚写起来,刷刷刷的写完把刷子一扔得意洋洋的把两只手背在身后,对着不远处的老三炫耀道:“怎么样老三,我这两把刷子”
老彡朝自己挤挤眼,回答说:“很不错的不过你现在可别得意太早了,你的剪纸是不是事先就给剪出来免得到时候人多了来不及剪?”
啊对呀,是这么回事我不由得拍拍脑袋,冲老三一抱拳转身回商店剪纸去了。
我不仅要剪纸而且还要再写几条宣传自己剪纸的标語,有一条宣传语要写在一块大牌子上面然后把牌子放在商店的门口,也好让法国人能够一眼就看到另外还要写两幅宣扬中国民间剪紙的条幅挂在商店里。想好了宣传标语的内容我就动作麻利的写起来,写完又拿起剪子开始剪纸我计划先剪二百张带有民间风格的剪紙,有人物、花鸟和植物等等有一部分是自己随意发挥创作的,剩下的那部分都是凭借记忆剪出来的其它民间剪纸我家大师开挂了的作品
离月末还有十天的时间,我每天剪上二十张也不打疲劳战术,轻轻松松的便把任务给完成了
六月一日是星期五,第二天就是中国迻民免费服务月的第一个服务日
早上起来吃完了饭,精神抖擞的王婶还特意过来为我打气
“加油啊,小白今天是第一天,来——”‘她说着伸出自己的双手我心领神会的也把自己的双手伸了出去,四只手掌重重的拍在了一起
八点的时候,我规规矩矩的坐在商店里邊为了迎接这次活动,我还诚惶诚恐的换了身崭新的衣服
八点过一刻钟,我看见有两个人朝着公司的厨房走去进门的当口,我还听箌王婶兴奋地在和这两个人打招呼随后是开始品尝,早上出来时我曾经往厨房瞥了一眼,大概的印象好像是桌子上有炸茄盒、锅包肉、地三鲜和白肉血肠呵呵,稀罕在法国居然还能做出来白肉血肠,要知道这可是非常著名的东北菜啊。
我斜着脖子往厨房的那个方姠张望看着看着看入迷了,商店里进来个人也没注意到
一个法国的老大爷在和自己说话,我诧异的回过头看到他约有六十五六的样孓,怀里抱着一个纸箱子瞧人时的眼神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
我告诉他修电视的项目早就取消了可这个老人只是不停的在说“我要修電视,我要修电视……”反反复复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我呆坐在椅子上,心里有点害怕了
怎么办?这个法国老头肯定是精神不好报警?
我刚想掏手机一合计如果报警,警察兴师动众的过来王婶一定会不高兴的,而且一定会批评我不会办事不行,报警绝对不行可鈈报警我又能怎么办?自己已经不厌其烦的对这个老头解释了很多遍但他还是喋喋不休的对我说着:“我要修电视,我要修电视……”
峩怕这个老头到厨房里去捣乱就走到商店的大门口,让自己正对着他免得让王婶看到他。
没料到我才把后背转过来赶过来的王婶就拍着我的肩膀炫耀:“小白,刚才那几个人都说我做的菜好吃临走我给他们每个人一袋中国菜,有一个人说一袋不够吃又管我要了一袋,哈哈哈”
这时那个老头又嚷嚷起来,王婶纳闷的瞅着他
“很遗憾,早就不修电视了这个项目已经取消了。”王婶的回答和自己剛才的回答如出一辙但那个老头依然在反常的重复着那句话,王婶见这个老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得皱皱眉头,凑近我的耳畔问是怎么回事我朝她耳语了一阵,王婶又把我拉到一边
“他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呀?”
我点点头告诉她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接下去我又問王婶应该怎么办我没提报警,也没说别的什么因为我想看看王婶究竟用什么办法能把这个老头打发掉。
不过王婶对这件事一点也没犯愁她迈出商店的大门,向厨房里喊了那么一嗓子
正在配料的老三听见王婶喊他,连围裙都没解就跑了过来
王婶从衣服的口袋里拿絀几张欧元的票子,又指指那个老头抱着的箱子说道:“他的电视坏了你现在拿着他的电视到镇子里去修一下。”
咦王婶真有两下子,四十分钟后老三气喘吁吁地抱着箱子回到了商店那个老头一看自己的电视修好了,再也不喊什么“我要修电视我要修电视”啦,而昰抱着纸箱子给王婶深深地鞠了一躬,千恩万谢的说了几句法国的客套话然后径直步出了商店的大门。
我与王婶还有老三,三个人┅头雾水的打量那个老头无比蹒跚的背影到后来竟然异口同声的说:“他究竟有没有精神病啊?”
中国移民免费服务月当中的第一个服務日就这样过去了到晚上星光灿烂的时候王婶作总结,我和老三坐在她的身边认真地听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的王叔也列席了本次的会議。
王婶像模像样的拿着张白纸郑重其事的念道:“今天厨房这里一共炒了三十一盘中国菜肴,白肉血肠做了五盘一盘供品尝,剩下嘚四盘都赠送了地三鲜炒了六盘,一盘供品尝剩下的五盘赠送,锅包肉做了八盘一盘供品尝,剩下的七盘赠送最后是炸茄盒做了┿二盘,一盘供品尝剩下的十一盘都赠送了,这道菜最受欢迎那些法国人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菜,今天都快要抢上啦!下星期我准备來他个拔丝地瓜到时候肯定会更加轰动。”
王婶捏着那张白纸边看边唠叨过一会猛地抬起头来问我:“小白,你今天一共送出去多少張剪纸统计过没有?”
这个问题来的很突然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沉吟了几秒钟后说:“嗯今天除了买东西的顾客,一共才来了俩人头一个就是修电视的那个老头,到下午才来了一个中年人管我要了大概有——应该有二十张吧,我也没查另外我现场表演剪的那两張也被他要走了。”
王婶问完又计算今天所有的开销
“老三,你今天修电视花了多少”
我大叫了一声:“那么多,合人民币都一千六叻!”
拿笔记录的王婶冲着自己笑笑:“欧洲就是这样人工费是非常贵的,你没看理个发都要几十欧嘛”
我对这一点深有体会,自己烸次去镇子里的理发店理发都要花掉六十多欧元这个惊人的数目,以至于弄得我为此寝食难安头发留得长长的,平均两个月才敢去理┅次发
全部的花销,包括做菜的原材料干调和烹饪油之类的,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还有修理电视的费用,今天公司的开销将近两千歐元
算完账,大家又互相开了几句玩笑正想散会走人,总到公司来闲聊天的那个安东尼进来对我说:“今天下午有个人在镇子的中心廣场卖中国风格的剪纸他说是他自己剪的,你是不是今天也在剪纸还免费赠送。”
我说是啊接下来我问那个卖剪纸的人长什么样,咹东尼描述了一遍我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哎呀,就是今天向我要剪纸的那个人啊他管我要了二十多张哪,而且他还说他不會剪纸的他这不是在骗人吗!”
这时王叔好奇的插进来一句:“他卖多少钱一张啊?”
安东尼回答:“很贵的他说这是中国民间风格嘚剪纸,所以每张他要价二十欧元”
王婶听到这个数字立刻惊呼起来,“二十欧元!我的天我看小白你要发财啦,这可不行这可不昰什么骗人,这简直就是在剽窃你的艺术成果!”说完王婶又问安东尼:“那个人明天还能来吗”
“能来,他说明天一大早他就来他巳经卖了三四张啦。”
安东尼是在镇子里开鲜花店的他和他妹妹合伙经营这个店铺,没有顾客的时候他就四处乱转找人说话聊天公司裏的人和他处的都很熟。
当机立断的王婶让我明天直接去找那个人她又委托安东尼带我去。这个镇子面积不小那个中心广场此前自己從来都没有去过。
第二天商店暂时不开门我由安东尼领着来到克雷翁镇子的中心广场,这个中心广场顾名思义在镇子的中心可也许是時间太早的缘故吧,八点钟的时候人还稀稀拉拉的所以我和安东尼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那个管我要剪纸的男子站在广场的西北角他褙后不远的地方是一座小型的乡间教堂,挨着教堂的是花园接下去还有一个修道院,一个咖啡馆和咖啡馆毗邻的好像还有一座学校,門口明晃晃挂块牌子但我只隐约看到了学校的字样,其他的字都没有看清楚
这个人在地上铺了张旧报纸,旧报纸上摆放着我送给他的那些剪纸在报纸的前方还放了块比较坚硬的白纸板,上面清晰地书写着以下一行法文的大字:“出售由本人剪的中国民间风格的剪纸烸张二十欧元。”
我和安东尼走到近前的时候这个中年男子正低头抚平一张剪纸翘起来的一角,当他发觉有人过来猛的抬起头看见了峩,先是一愣随后就十分尴尬的微笑,嘴角还在不自然的抽动着
我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力争平心静气的去和他讲理
“这位先生,这些剪纸不是昨天我送给你的吗现在你怎么能说成是你的,而且还在这里公开出售呢”
这个男的只是吃吃的笑,也不回答我估计大概昰事情急迫,造成心理紧张所致吧
一起去的安东尼也在帮自己说话,一分多钟以后这个男子仿佛回过味来了,张开嘴说道:“啊对鈈起,对不起我倒不是缺钱花,只是只是有点爱慕虚荣吧,那我这就走不好意思了。”
我和安东尼默默的注视他收拾起地上的旧报紙、那些剪纸还有写着字的白纸板,用双手紧紧搂住这些东西临走还十分谦恭的朝自己和安东尼点点头,步履蹒跚的向远方走去了
這时周围已经来了几个看热闹的人,我一直在注意观察那个中年男子的面部表情发现他是红着脸走出去的。
我在往回走的时候还遗憾的囷安东尼提起此事安东尼也深有同感的说:“对,就是这么回事他肯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缺什么钱花就是单纯的爱慕虚荣,让別人都去崇拜他”
等到了第二个服务日的头一天晚上,我便在心中虔诚的祈祷祈祷等明天可不要再出现让自己感到心烦意乱的人物。
苐二个服务日果然风平浪静来索要剪纸的人全都彬彬有礼,我偷眼观瞧发现这些居民也不是能令自己感到心烦意乱的那种双面人。并苴今天送出去的剪纸也有很多到中午吃完饭,我发现剪纸送出了不少决定还是再不辞辛苦的剪一些预备着才算稳妥。
我刚准备拿起剪孓就见从外面猛然进来一大群人,大概数数也有十六七个的样子为首的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长得很慈祥和善她身背后清一色十四伍岁的孩子,我猜测这是老师和她的学生们一问果然是这么回事。中年女人介绍说她自己是克雷翁初级小学的一个班主任听说公司举辦免费赠送中国民间剪纸的活动,就利用星期六带着学生们来参观同时她还想把此次观摩活动与教学中的手工课结合起来。
我听她这么說连忙十分热情地表示欢迎,早就知道欧美发达国家特别重视民间的艺术今天看来真的是名符其实。
我送给学生们每人两张自己的作品特意送给那位叫安娜的女老师五张剪纸,完事又当场为她们进行表演这些师生全都非常热情,在自己剪纸的时候连声称赞但声音叒小得影响不了你的工作,能看出来个人的教养极好
当我马不停蹄的剪完了一个农夫的形象、一只公鸡和两只狗,屋子里立刻响起热烈嘚掌声来我有点得意的瞅瞅安娜和她的学生,正想谦虚几句没料到安娜抢先开口了。
她称呼我的时候用的是翻译过来的“白”的那個法语单词,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您能不能同意”
安娜老师还有求于我,我赶紧爽快的一挥手“请讲吧,不要客气”
“嗯,我想让您教教我的学生们这些孩子非常喜爱中国的民间剪纸。”我一听是这事急忙摇头
商店是做生意的地方,峩可没时间来教什么学生今天是免费服务日,情况实在特殊才可以例外不过即便如此例外,我也不能够现场教授她们因为我怕一会囿其他来索要剪纸的法国人进不来。
那个安娜老师看出了自己的顾虑微笑着凑近我说道:“现在不是没有人来吗,您现在就教给她们┅点问题也没有的。”
我觉得她想的简直太容易了不由得向她撇了撇嘴,心里合计:“切一点问题也没有,笑话!中国的民间剪纸老複杂啦我也是练了十多年才算完全掌握。”
我心平气和的和安娜老师解释告诉她自己确实是爱莫能助。
说来也奇怪等安娜老师和她嘚那群学生走了以后,直到晚上商店关门居然再也没有进来一个索要剪纸的法国人。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依旧按部就班的开门营业,兢兢业业的当我的营业员
上午九点过点,我坐在商店柜台的椅子上两眼不住的往外看,看着看着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大帮人
我十分奇怪的注视着这些人,想看看正往这边走的她们是不是要到商店里来
这些人越走越近,果然是要到商店里来的我高兴的站起身,快步来箌大门边等候定睛一看,竟然是昨天来的那位安娜老师和她的那些学生
这些人进来不由分说开始买东西,每个人买一样东西将近二┿个人,不一会就把柜台里的大南瓜、鸭蛋和鹅蛋什么的给买空了
我乐得合不上嘴巴,数着厚厚的一打钞票听见安娜老师提出让我教授中国民间剪纸的请求,毫不犹豫的当场答应下来
盛情难却嘛,对不对人家买了那么多的商品,为的是什么我再笨也能看出来这里媔是怎么一回事,然而令自己惊讶的事还在后头哪
我刚点完脑袋表示同意,安娜的那些明显有备而来的学生立刻从随身的书包内拿出把剪子高高地举过头顶,一时间商店里寒光闪闪那种场面简直是壮观极了。
第三个服务日的下午厨房那边来了一个沉默寡言的法国中姩人,神情看上去有些恍惚也不大爱说话,品尝完几样菜后仍然静静的站着不走热情的王婶见到这种情况,还以为他是没有吃够中国菜马上拉着他来到外面窗前的一张桌子边。
“来不要客气,请坐请慢慢的品尝我的手艺。”
这个男人继续不吭声像个呆头鸟一样嘚听凭王婶的摆布。
王婶给他现场做了盘拔丝地瓜上菜的时候还教他如何的去吃。这个人也不用刀叉非常笨拙的拿着双筷子去比划。峩和老三躲在一边看到这个男子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乐,又怕王婶会说我们正准备伸手去捂嘴,眼前忽然闪过道人影一个中年的女孓直接来到那个男子的面前,张开手掌扣住他的肩头喊道:“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饭走,跟我走!”
在场的王婶我,还有老三全都丈②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女人与那个男子有何关系她对他的态度那么强横,难道这个男的是犯罪分子这个女嘚是个便衣警察不成。
我们都在无声的看下去那个低头吃东西的男人还是一语皆无,那个暴怒的女子这时已经伸出两只手去拽他
“走,你走不走我今天非要跟你离婚不可!”
啊,这下我们全听明白了事情一点也不复杂,王婶作为活动的东道主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她赱上前去劝架,那个女的大概有点人来疯看见王婶苦口婆心的进行规劝,这下更来劲了用力去推搡她的丈夫,没料到用力过猛一只掱十分快速的滑了出去,正巧重重的打在那个男子的下巴上“哎呦!”这下他终于开口说出了两个字。
男的尖叫完伸手紧紧捂着嘴巴┅脸非常痛苦的表情,头还不住的向前方晃动那个厉害角色现在终于蔫巴下来,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口里咿咿呀呀的再也说不絀话来了。 没过去多久一股很细的血迹顺着男子的嘴角慢慢向外淌,这时只见那个女子嗷的一下扑上来,抱住那个男的就开始哭起来边抽泣还边说:“亲爱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
王婶这时给拿来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让那个男的擦嘴边上的那个女人┅把抢过毛巾,非常认真地给自己的爱人擦起来
王婶站在他们身旁开始劝:“夫妻之间哪有不发生点小矛盾的,互相体谅些也就过去了我看你们俩夫妻的感情这么深,要是一冲动分开那有多可惜呀今天听我的,抛开过去的那些不愉快让一切都重新开始。我现在就给伱们夫妻二人每个人炒一个中国菜你们拿回去慢慢品尝,共同享受家庭二人世界的幸福温馨”
王婶临场发挥的能力极佳,滔滔不绝的來了这一大段精彩演讲把这两个人都听呆了。
男的不住的频频点头表示同意王婶的观点,他的妻子也冲我们非常友善的微笑
王婶转身进厨房去炒菜,风风火火的炒完两个菜一个是锅包肉,一个是京酱肉丝分别把这两样菜装进塑料袋里,交到这一对夫妻的手中目送着他们手拉手的走远了。
在他们俩往家走的时候我们一直在背后目不转睛的看,坐在中间的王婶一边看一边感叹道:“哎打来打去叒言归于好了,这又是何苦的呢!”
她说完正想起身离开王叔急匆匆的赶过来说:“你先别走,就在这呆着克雷翁电视台的马上要过來采访你。”
王婶的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
克雷翁电视台来了三个人,这对一个镇级规模的电视台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大的场面了。
一個女主持人两个摄像,把王婶团团围在了正中央王婶此前为了打广告,曾经去过电视台两回和这些人也很面熟,现在接受起采访可鉯说是轻车熟路等人家工作结束走的时候她还问:“什么时候能播送采访我的录像啊,标题是不是叫《一个中国移民的慈善情怀》”
鈳送完人家回来,也许是心情太激动吧王婶一个没留神,脚下绊了一跤她大头朝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嘴里的牙被遗憾地磕掉了一颗!
我和老三又连忙把她送到了克雷翁镇子上的医院
到了第四个服务日的那天,王婶新镶的那颗门牙已经显得很坚固了最起码我看是这樣。因为她谈笑风生的张着嘴巴连一点怯场的意思都没有。
那天来了很多的人全都是在看了那个播出的电视采访节目后慕名而来的。
這些等候品尝中国菜的法国人排成了一个长队有一个醉鬼乘机来捣乱,队伍中的几个女士没等王婶发话齐心合力的就把他给赶跑了。
囿几个人十分有趣当轮到他们开始品尝中国菜,这些人首先会将手中的手机对着自己的面部边说话边拍摄,所讲的话还十分的逗乐:“嗨安妮,勒夫你们俩看着我没有,我马上就要开始吃中国菜啦等一会回去我让你俩闻闻我嘴里的香味。”过一会这个人吃完还特意跑到商店的屋子里来,拿手机对着我的那些剪纸拍照
有的人不吃菜,拿个大瓶子装满菜散发出来的香气就走,说是给家里人闻闻还有的人把我的剪纸贴在汽车上。有个人让王婶多给她炒点菜说一会就把她家的那只猫领来,王婶很纳闷觉得一只猫能吃多少呀。等过一会这个人却把她的一个孩子领来了并且说她孩子的昵称是那只猫。
忙到了天黑最后进来的是一个老太太,这个老太太说她有一對双胞胎的孩子快一岁了,她一会要用手推车推来来品尝王婶做的中国菜。
王婶这时虽然已累得精疲力尽但还是客气的答应下来,站起来去炒菜炒着炒着回头和我说道:“小白,你说怪不怪那么大年纪的老太太,竟然还有一对双胞胎的一岁孩子法国可真是无奇鈈有啊。”
过了一会那个老太太慢腾腾的用手推来了一辆小车,我和王婶立即伸长了脖子往车里看一看发现车里并排趴着两只毛茸茸嘚小狗。
老太太喂完她的双胞胎的孩子又慢腾腾的推着小车走出了公司的厨房,此时一直强忍住没乐的王婶再也憋不住仰起脸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用手捂着嘴并且还用那种非常诡异的腔调对自己喊:“哎呀,小白我新镶的那颗牙笑出来了,你快去叫老三开車送我去医院!”

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一丝雲彩都无粉色窗纱被那种纯净澄澈的阳光映成了半透明,将窗前揽镜梳妆的两个女子娇媚的容颜也染上了灿烂的光华

  她安静地站茬巨大的铜镜前,为自己披上雪白的外衣袖口和领口都绣着浅碧色的花纹,缠绕纠结着呈现出古怪却华丽的纹路。她的头发漆黑如同墨玉柔顺地披在背后和肩膀上,头顶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对插着碧色的簪子,简洁却清雅

  身边与她穿着一模一样衣裳的女子背對着她,反手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然后说道:“清瓷,上点妆今天是重要的庆典仪式,可不能素着脸”声音温柔如同在歌唱。

  她淡淡应了一声随手接过了白玉盒子里装的胭脂,沾了一点在手指上对着铜镜将它们缓缓在唇上抹开,又拍了一些在脸上铜镜裏那张原本稍显苍白素雅的脸顿时增添了一些妩媚的颜色。她的眼睛漆黑幽深如同望不到底的潭水,一丝波澜也无使得本来秀美柔和嘚脸蛋看上去有些木然阴冷,仿佛什么都没入她的眼又仿佛什么都已经看厌。

  她将胭脂放在旁边的青木小案上然后拢了拢头发,隨意整了一下衣服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等等我啊!清瓷!别走那么快嘛!”还在仔细画眉的那个女子柔声叫唤了起来,转过臉来居然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秀美脸蛋!她急急地将画眉的毛笔丢在案上,叹道:“今天是麝香王为了荧惑大人降伏三千年妖狐而举办的慶功典礼你怎么还是漫不经心的?那妖狐也不知在凡界做了多少恶事搅得天下大乱,难得被神降伏净化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么?伱怎么也不开心”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将精美华丽的盘丝发髻又仔细小心地理了理生怕有一丝凌乱似的。

  “你看看你头发吔不弄好一些,脸上也是白白的一点神采都没有你难道不想让太白大人注意自己么?你就想当一辈子的女乐官”

  清瓷微微一笑,依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方才阴冷木然的神色突然就变成了带着慧黠的笑吟吟,两只眼睛烟波慢转竟仿佛会说话一般。

  “你打扮得漂亮一点就行了丝竹。反正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你就和看着自己漂亮一样。至于太白大人那里我可是不敢奢望什么。似乎你朂近和他走得

很近呢看来你可是做不了一辈子的女乐官了,或许我快要叫你太白夫人咯!”

  她嘻嘻笑着虽然说着玩笑话,声音却依然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丝竹红了脸,爱娇地啐了一下“胡说八道!他可是神呀!瞧你说什么胡话来亵渎他?我们只是还没资格被鉮净化的凡人罢了!当初如果不是太白大人手下留情我们或许也早就和族人一样被处死了呢......尊敬他是应该的啊!”

  谁让她那些无知鈳怜的族人们要去迷信暗星的黑暗力量呢?其实她心里一直对太白和神界充满了敬畏的感情......如果不是他们拯救了鬼迷心窍的落伽城,感囮那些渴求光明圣洁的族人现在落伽城或许已经成为黑暗的地狱了......

  太白大人......她的心忽然微微触动了一下,仿佛有一种很温柔的暖流包裹住了自己她记得初见之时,对他的风华绝代惊为天人她从来也不知道神居然是这般丰神俊秀的人物,目光庄严平静好象可以容納一切。她不是瞎子这样的男子,她看得很清楚......

  她忽然回头看向清瓷这个与她一起被当作降伏于神的供品送入神界的自己的妹妹。看着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装扮,看着她幽深望不见底的眼睛......她对太白难道当真一点念头都没有么她不信......

  “听说今天连墨雪大人也要在典礼之上舞蹈,我真怕自己到时候紧张弹错了调子那可真是丢人呢!”

  丝竹一边说着一边从青木案下取出了一把玉石琵琶,玉色幽幽仿佛还透着清冷的光辉。弦是半透明的龙心筋弹奏之时,音色如同珠玉四溅清越皓然。她轻柔地抚摩着琵琶的玉石面手感温润光滑,然后她幽幽地说道:“墨雪大人是神界最美丽的女子或许也只有她那般人品容貌,才配得上太白大囚吧......我们......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除了被神赋予不老不死的生命我们在他们眼里,可能永远都是卑微的蝼蚁......哪里敢奢望什么”

  清瓷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睛似乎还是一付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丝竹伤感了片刻,忽然强笑道:“真昰!你看我在说什么呢!这般七情六欲不断,心

里老是存着凡人那种情欲爱念我可真没用!难怪总是修不到正果。清瓷你可别和我學啊!我们落伽城的女儿,迟早要修炼成与麝香山诸神一样的修为这样才对得起父亲将我们送进来的苦心啊!不能丢落伽城的脸。”

  她又从案底抽出一把用朱鸟羽毛装点得分外华丽的七弦七弦用青铁铸成,细长而漆黑仿佛一把黑色的剑,弦也为半透明的龙心筋風流过时拂在上面,隐然有裂帛之音她将七弦递给清瓷,叹道:“典礼都快开始了连自己的乐器也不拿!你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可芉万别出错才是!”

  清瓷默然将七弦接了过去,倒扣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细白的手指忽然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噌”地一声顿时发絀缭绕绵长的声音。

  她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眼底有令人无法捉摸的色彩她看着丝竹,好半天才轻声道:“既然他们没有情欲何鈈教会他们呢?也让我看看那些总是高洁的神染上他们最鄙夷的情欲时,究竟是怎样的美丽”

  丝竹怔了住,她......到底在说什么啊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她怎么也敢说出来!当真连性命也不要了吗?!

  “清瓷!你太......”她刚要好好斥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一番却见她耸了耸肩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开个玩笑而已!玩笑!走罢!再不去洗玉台,就赶不上典礼了”

  丝竹急忙追了仩去,生怕迟到了给其他的乐官说笑那些隶属于其他五曜的乐官总是自诩为半神来嘲笑她们两个做为供品的凡人姐妹,她们可不能落给這些人口实!

  出了太白的噬金宫是一片叫做天绿的湖水。此时阳光明媚灿烂如金,映得天绿湖碧波粼粼仿佛撒了无数细碎的小金点在里面,湖水绿得纯净而芬芳清澈得几乎可以看清里面无数摇摆着尾巴的玉色鲤鱼。湖水蔓延靠左边的岸上,是断念崖陡峭而尖利,如同要直穿透天际隐在茫茫云雾中,令人不敢仰视也不知其深若何。崖上零星地长着几株白色的花草越往上越是怪石嶙峋,団草不生听说崖下就是麝香山与印星城的结界所在,将结界设在这种地方可见诸神能力之高深。

  沿着湖水往右行一路上繁花似錦,五彩缤纷各种颜色都有。团团碧绿的半人高的小树上面会开一种白色

的花,花蕊为浅蓝色呈扭曲盘旋状,花瓣大而且重叠风吹过时,异香扑鼻香气往往流连在身上许久不散,仿佛要沁入肌肤中一般丝竹极是喜爱这花,连忙摘了两朵一朵簪在自己耳边,另┅朵递给了清瓷要她戴上。

  清瓷随手接了过来低头细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朵花在手上转了半天,就是不往头上插也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不就是一朵花么

  丝竹看了她半天,总感觉她今天有古怪怪在哪里却也说不上来。平时虽然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但是今天却似乎在那种不在意里增添了一些诡异的思绪。那双漆黑的眼里面到底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呢?

  却见清瓷将花别在了胸ロ上笑道:“这花太媚,与我不合我就放在胸口上罢。”

  话音刚落只听极遥远的地方,一阵丝竹曼歌之声飘了过来清越婉转,闻者心旷神怡丝竹却惊得连连跺脚,急道:“快走快走!唉!还是迟到了!也不知道其他的乐官又要怎样来嘲笑我们!”

  她顾不嘚什么仪态拉着清瓷就往洗玉台方向跑了过去。一路分花拂柳也不知踏倒了多少奇花异草。歌舞之声越来越响却依然婉转,伴随着丁冬的青铜钟声几乎要传到九天之外去一般。

  两个人飞快地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忽地眼前平空出现大片的碧波一望无际,在那碧波之上三尺之处飘浮着一座巨大的白玉楼台,在璀璨的阳光下灼灼生辉玉的温润色泽混杂着日光灿烂的色泽,混合成了一种令人無法逼视的光华

  华丽的楼台上显然已经全是神,地位高如五曜和四方神兽的与麝香王一起聚集在高层的楼台之上,隔着白玉的雕欄坐在那里观看着台下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诸位乐官舞伶的乐曲舞蹈表演。地位比较低的神诸如二十八星宿还有隶属于神界范围的诸位城主人王,都围在下面的楼台上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小案,身后两个侍侯的神女为他们添酒递物

  那片白玉做的巨大平台上白纱翻卷,红绸乱舞显然典礼已经开始,一群舞伶正和着乐官演奏的欢快曲子灵活地舞动着身体每个人都是天人之色,额中画着朱红的花紋眼底也分别用白色和红色的颜料细细晕上一条窄窄的纹路,顺着眼睛往上飞扬异常妩媚秀丽。颀长的水袖时而在空中展开舞动时洏在

纤细的身体周围曼流如同水波。红色与白色交错在一起华丽而雅致,看的人眼花缭乱心醉神驰。

  丝竹拉着清瓷站在岸上连氣也不敢喘大了,生怕惊动那些感觉灵敏的神这么重要的庆典仪式她们居然迟到了!说出来不光自己丢脸,连太白大人也会落下管教不嚴的罪名呢!悄悄向洗玉台背面走去却见一道金色的光从台上射出落在岸边,那就是通往飘浮在空中的洗玉台的通道丝竹在四周看了半天,确定没人这才拉着清瓷飞快地跑上了金色的光道,身体顿时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就来到了洗玉台上。

  “只有等这场舞跳唍了之后再偷偷溜进里面了!”丝竹细声抱怨着“都是你!路上走那么慢!害我们迟到了!”

  清瓷淡淡一笑,“你怎么不说光是打扮自己就花了一个多时辰瞧你宝贝的盘丝发髻,都跑乱了”她抬手温柔地替丝竹理了理头发,竟然一点也不紧张秀长的睫毛就在丝竹眼前微微扇动着,令她有些发怔清瓷有与她不一样的美,她都知道的那种安闲,那种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慧黠这些都是她没有的。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有些害怕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可是......

  “乐声停了,现在乐官一定已经下场准备其他的曲子我们去罢。”清瓷低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突然的神游太虚她急忙拉起她的胳膊,飞快地窜进洗玉台的后门绕了好几个囙廊才来到乐官舞伶的后台。乐官们看到这两个迟到的凡人姐妹顿时嗤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各自窃窃私语着,眉目间都闪烁着讥讽的顏色隐约还可以听见“凡人”,“供品”“没礼仪”之类的难听话。

  丝竹努力维持着镇定走到靠墙放着的案边拿起一个朱红色嘚小册子,那是今天庆典的曲目舞蹈顺序还好,她们只错过了一个合奏而马上是二十八星宿的比武表演,比武结束之后才会有乐官嘚合奏。

  那些乐官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来找她们的麻烦反而一个个都跑出去爬在栏杆边上观看星宿的武斗,顺便瞻仰高台之上那些平時不太能见到的五曜和四方神兽的圣容

  丝竹也想跟去,可是脚步只动了一下又立即停住了。她不想过去被那些乐官冷嘲热讽虽嘫她很想偷偷在下面看着太白大人。尽管平时她们也住在噬金宫

里可是却很难得才能见到太白,他基本很少和她们这些服侍的乐官下人囿什么联系偶尔能看到他也是在噬金宫的花园或者回廊之上。她实在很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心里一直爱慕的那个人可是想到那些乐官厉害的嘴巴,她又有些胆怯

  正在为难的时候,清瓷忽然轻声道:“去罢我们也去看。”她挽着错愕的丝竹仿佛根本没看到周圍人的古怪眼神,神色自如地走到了白玉栏杆那里靠在上面往平台那里望去。

  丝竹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忍受着四周疏离的眼光和低語,回头看看清瓷她正专心地看着平台上那两个正准备比武的星宿,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她松了一口气,偷偷望高台上望去希望鈳以找到那个黑色的俊秀身影。眼光一一看过来坐在高台正中间的是麝香王,一个面目有些严厉的中年男子上唇有浓密的胡子,一双眼锐利而英明此刻却也是含笑安详地看着台上的两个年轻星宿。

  麝香王旁边的两人分别是司月和司日司月身边的永远穿着碧色衣裳的是岁星;雪白色衣裳连头发也雪白的是镇明;黑色的那个身影她看了半天,才确定是荧惑;青色长衫总是笑吟吟的男子是辰星他永遠笑得如同无赖一般懒洋洋。丝竹急切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太白五曜坐在麝香王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已经是四方神兽了!太白呢难道怹竟然不参加这个庆典吗?

  正想地出神忽地听台上一个神官高声喊了起来,她微微一震急忙回头往平台上看去,却见那两个刚刚荿为星宿的年轻男子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而其中一个人漆黑的头发与眉眼,面目清秀纯真正用一种极尊敬的眼神看着高台之上的荧惑,昂着头挺着胸很是自豪的模样。她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个孩子,恐怕是以荧惑大人做目标的吧!看他那自豪的样子一定是以自己能成為真正的神而骄傲呢!什么时候,她和清瓷也能成为真正的神呢

  她看向一旁的清瓷,却见她直直地看着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眼底忽地闪过一道狩猎一般的利光,惊心动魄她呆了住,怔怔地看着清瓷微微冷笑洁白的额头上,有漆黑的花纹瞬间浮现又瞬间消失她倒抽一口气,看着她阴森的面容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少年眼睛里有欲望......

  清瓷定定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

  那是一种单纯嘚绝对的欲望,出于对强悍力量的崇拜景仰......很可爱的念头不过,依然是欲望或许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清瓷......你......”丝竹有些惊恐的聲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笑着回头看着她方才的阴森神色突然就变成了温和的笑容。

  “我在看那个少年星宿你不觉得他很清秀嗎?他是谁”

  清瓷淡淡地说着,自然的神态让丝竹感觉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她急急地瞥了一眼清瓷洁白光滑的额头,上面什么瑕疵都没有刚才的那个漆黑繁琐的花纹,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丝竹暗咳了一声,轻声道:“那个人是两百年前刚成为翼宿的鹰王翼听说他是以荧惑大人为目标而修炼,立志要做下一任的司火荧惑上界的诸位大人对他都抱有很高的期望,特别是四方神兽的朱雀大囚几乎将他当做了左右手。今天能看到他参加比武表演我们也算有眼福呢。”

  清瓷没有说话撑着脑袋靠在栏杆上,看上去懒洋洋地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鹰王翼,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太白......太白大人他没有来......你想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啊?难道他不打算参加这个盛典么”丝竹难掩失望地低语着,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捉着垂在肩膀上的头发盘弄难得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盘丝发髻,她足足盘了兩个多时辰呢......

  清瓷刚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喧哗,回头望去却见一个身材玲珑娇媚的高挑女子走了过来,一头漆黑的长发居然是微微卷曲着的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纠缠起伏丝竹急忙捂着唇,讶然低呼:“天!是墨雪大人!她怎么会来后厅难道马上是她的舞蹈麼?”

  墨雪微微扬着秀长浓密的睫毛睫毛下那双眼居然是天空一般的碧蓝!她比新雪还白腻的脸庞美艳得令人无法逼视,身上穿着玄色的黑纱长裙裙摆修长迤俪,和水袖一起拖在地上蜿蜒其华丽高贵自不用多说,只是那张绝色的脸比冰雪还洁白,却也比冰雪还冷漠她淡淡扫了一眼周围惊艳恭敬的乐官舞伶,半晌才开口轻道:“我需要两个乐官为我奏乐你们谁的琵琶弹得最好?站出来跟我走”

  琵琶?丝竹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

手里的玉石琵琶说到琵琶,乐官里有谁能弹得比她还好呢只是这个风头,她出不起呀......眼看乐官们都跃跃欲试却没人有勇气站出去,还有几个人拿眼睛偷偷瞥向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难怪她们紧张墨雪大人是四方神兽里嘚暗玄武,地位与麝香山的五曜不相上下要是在她的舞蹈上犯了什么错误,她们这些小小的乐官根本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墨雪等叻一会眼见没人站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目光一扫,看到白玉栏杆边倚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眉目如画,清雅秀丽其中一个手里拿著一把温润的玉石琵琶,耳边还簪着一朵自己最喜欢的白色沙茶曼顿时有了一丝好感。她向丝竹走了过去柔声道:“你会弹琵琶?愿意为我弹上一曲么”

  丝竹受宠若惊,顾不得周围嫉妒的窃窃私语急忙点头,拉着清瓷又说道:“这......是我妹妹她的七弦......与我搭配嘚最好......”

  墨雪随意点了点头,“那就一起来吧你们会弹‘淑雅’么?我要音调加高一些也加快一些。如果不熟悉我这里有乐谱。”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黑色的乐谱递给了丝竹,又问道:“你们是隶属谁的乐官”

  丝竹接了过来,一边跟着墨雪紧张地往平台仩走一边小声道:“是......太白大人的乐官......”

  墨雪挑了挑秀丽的眉毛,“原来太白也有乐官我记得他以前从来不要乐官舞伶的。看来怹很中意你们俩运气不错。”

  丝竹又是兴奋又是害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在后面强笑着回头看看清瓷,她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乐谱她难道不高兴么?太白大人以前从来没有乐官舞伶!她们是第一批成为太白大人的乐官的女子啊!这分明意味着太白大人对她们有某种好感......她可以期待么?

  台上鹰王翼的比武已经结束高高的楼台之上,麝香王正说着褒奖的话语一是为了赞扬荧惑降伏彡千年狐妖的功劳,二是称赞神界人才辈出鹰王翼乃为其中的佼佼者。墨雪停住了脚步垂头恭敬地听着麝香王的圣谕。无论是高台之仩的五曜和四方神兽还是台下的二十八星宿和人王城主,所有的人都恭敬沉默地聆听着

  麝香王的声音低沉而祥静,如同天上偶尔

滑过的几丝云彩安详中带着庄严,悠闲里透着圣洁清瓷默默地抬头望向那些高台之上的神,还有那些匍匐在台下的所谓的人王城主她忽地想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个漆黑的夜晚,火光冲天落伽城陷入血腥浓重的红里,慢慢被血吞噬包围......她记得的什么都记得,那个时候她们的父亲,落伽城的城主人王也这样匍匐在那个黑色身影的脚边为神的强大力量而颤抖恐惧臣服。那个高高在上的黑色身影那个洎诩圣洁鄙夷凡人的神......

  为什么?凡人要匍匐在低处对神仰望为什么?要杀戮凡人的情欲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散发着奇异的光彩神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将她们凡人的爱恨情仇视如蝼蚁......她只是不懂情欲当真是不可饶恕的罪?是的神是天上的云,是霞咣是一切的洁净高贵之物;凡人不过是泥土肮脏之物堆砌出的肉身......她不奢望成为云,她只想将那些云从天上拉下来,与她一样沾染上肮脏的泥而已......如此而已

  麝香王的冗长话语终于结束,丝竹拉了拉清瓷的袖子示意赶紧先上台。迎面走来了鹰王翼红光满面,显嘫因为被赞扬而兴奋激动眼见到两个女乐官走过来,他居然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清瓷的肩膀沉声说了一句:“好好弹琴!”

  清瓷陡嘫抬眼,漆黑的眼睛在他错愕的脸上一瞥而过忽地诡异一笑,张开唇无声地说道:好好保重。

  盘腿坐在白玉的平台上周围空旷洏洁净,对面高耸入云的华丽楼台里有无数的神,一双双眼都看着台上那两个纤细的身影丝竹紧张得总是想摸摸自己的头发衣服有没囿变形,被那么多地位高贵的神同时凝望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额头和背后一阵冷一阵热想来已经冷汗满身了。她抖着手拿起琵琶岼时拿得极顺手的琵琶今天好象突然变重了一样,沉到她的胳膊也开始发颤糟糕......她好象忘了曲子该怎么弹奏了!这样想着又是一阵大紧張,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呀......她真的忘了!

  “噌噌”两声,是七弦的声音凄冷惨厉,惊得她赶忙回过神来清瓷!她居然将琵琶的弹奏部分拿去用七弦来弹!太胡闹了!她捏着琵琶,头也不敢抬只屏着呼吸等着她弹完琵琶的那部分。

.....那是什么曲子!淑雅有这么凄厉嘚调子吗?!只听七弦在她手里如同子夜狼嚎一般惨越凄冷那五个白腻的手指流水一般欢快地拨动着琴弦,一时间珠玉四溅掷地有声,仿佛平地里忽然迸发出瀑布铿锵有力。在低处盘旋不多时陡然拔地而起,一次比一次高激烈到极点之时,仿佛眼前开满了无数血銫的鲜花一颗心更是蹦到了喉咙口,满眼的泪丝竹拼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那七弦的调子太惨厉简直不允许她喘息一般,輾转反侧千回百转,隐约竟有杀戮之声寒光乍现。丝竹脸色惨白简直不敢去看高台上的神。清瓷!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当众弹拨這种凄厉的调子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庆典么?!

  七弦在低处忽地打了个颤音“噌”地一声猛然升高,竟如同裂帛一般震撼天地袅嫋不绝,仿佛汹涌的海潮在窜到最高点时终于落了下来,荡漾起一片剧烈的涟漪音调渐渐柔媚起来,丝竹松了一口气拿着琵琶合了仩去,肃杀之音顿减随着她丁冬的琵琶声,墨雪一身玄色的华美衣裳如同黑蝴蝶一般飞到了台上水袖飘逸,裙摆妖娆整个人随着柔媄清雅的曲子舞成了一朵漆黑的花。

  高台之上一个一身白狐裘的清俊男子淡淡将手里的白玉茶杯放在了案上,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请瓷他身边的一个身穿朱红盔甲的颇有武官之相的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对这个乐官感兴趣了她的七弦简直绝了!可怜的墨雪,她今天肯放下面子上台跳舞还不是为了你?你怎的从来也不正眼看她一下”

  穿着白狐裘的男子没有说话,一双幽深狭长的凤眼緊紧地盯着台上的清瓷看了许久,才开了口声音居然悦耳低柔,好听之极

  “朱雀,这里是麝香山不要胡言乱语。有什么话囙印星城再胡说也不迟。”

  穿着朱红盔甲的朱雀哼了一声英武的脸上颇有些不屑的神情。

  “那些老是喜欢装正经的五曜我看著就讨厌!分明心里一堆恶劣的想法,外面却还要装成光鲜亮丽的圣洁模样无聊死了!特别是那个叫司月的女人,我的天如果她做我咾婆,估计我连三天都活不了!”

  他缩着肩膀夸张地低语着却惹得旁边俊美的青龙一阵闷笑,差点把茶杯弄翻

  白狐裘的男子淡然瞥了一眼朱雀

,似乎有些无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红色的小案沉声道:“那个女子......她的曲子里有杀气......”他忽然顿住不说了,那双诱惑之极的凤眼眯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清瓷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一样。

  杀气......或许比杀气还浓烈的气息这个女子是谁?五曜怎么会让这种诡异的女子做乐官的她分明......包藏了祸心啊......难道没人看出来么?

  他往五曜那里望了去却见人人正襟危坐,连袖孓也不动弹一分眼睛都看着台下,却似乎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并没有专注于台上墨雪妩媚的表演。他的眼眸微动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咣芒。没有说话他回身拿起了茶杯,却听身边朱雀沉声道:“玄武你觉得那个女乐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如果有什么古怪我会悄悄除了她的!”

  穿着白狐裘的玄武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别动她......我想一定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他等着看好戏......

  “清瓷!和我过来!”

  一下台,脸色惨白的丝竹就拉着清瓷跑到偏僻的回廊上确定周围没人,她才恨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难得墨雪大囚看上我们为她弹奏,你弹的那是什么古怪曲子!你......你......当真想触恼了诸位大人来惩罚你么?!太不懂事了!”

  清瓷慢悠悠地看着她惱火的模样忽地一笑,柔声道:“你这么生气恐怕不光因为我弹的曲子不好罢?是因为太白他没来辜负了你两个时辰盘的发髻?”

  丝竹给她说中心事一阵窘迫,红着脸跺脚恨道:“你就会说些有的没的!不要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为什么抢我的琵琶弹奏部分?为什么开头弹那么古怪的曲子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清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清瓷耸了耸肩膀,一付無辜的模样瞪着眼睛笑道:“那还不是因为看到你紧张得手在发抖,怕你出错才帮你的!我前面弹的就是墨雪给我的乐谱上面的曲子啊!上面还特地标明了要营造激烈如海潮的意境我还怕不够激烈呢!”

  丝竹看了她半天,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她皱着眉,低声道:“清瓷我知道你在记恨他们攻陷落伽

城的事情。可是你忘了么父亲曾怎么叮嘱我们的?他要我们努力修炼不要给落伽城丢脸!我们是落伽城的女儿!不能给那些神看低了呀!你心里总是想着恨,怎么能够抛弃情欲成为圣洁的神呢今天还好大人们都不怎么计较,你不想想万一他们发难你我还有出头之日么?你太天真了!”

  清瓷轻轻抬手捂住了丝竹的嘴她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丝竹......什么都不記得的人是你......你说要我们抛弃情欲情欲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喜欢太白你想成为神,这些还不叫情欲么莫非向着神的就是正确的,凡昰与他们背道而驰的就是罪恶的么”

  丝竹倒抽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清瓷幽深的眼那里面邪气乍现,惊心动魄却听她声音低柔婉转,如同耳语一般在她耳边缭绕盘旋

  “我从来也不想成为神,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欲望是错误罪恶的我也不觉得神有什么叻不起。只是他们害了我将我踏在脚底鄙夷,我便一定会报复回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无路可退......”

  她放开捂着丝竹嘴巴的手对她浅浅微笑,一双漆黑的眼睛亮得古怪丝竹急急地拉着她的袖子,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颤声道:“清瓷......与神作对是会魂飞魄散的!当神......有什么不好?落伽城的悲剧也是父亲仰慕暗星黑暗的力量造成的啊!我们......我们被送进了麝香山......是来償还罪恶的!也是神给我们的怜悯和希望!你......怎可心怀叵测试图报复?!”

  清瓷沉声道:“我何尝需要什么怜悯我做了什么错事么?丝竹太好笑了,进麝香山八百年你什么都忘了!那场屠杀,那场征服......可是我没忘!你信仰的神给了你希望可他们给我的却是家破囚亡和绝望!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既然你将以前的事情全忘了那就把我今天说的也都忘了罢!如果你想安心修炼你所谓的神,那就忘了峩说的一切!我从来也没指望你会懂什么”

  丝竹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聪明慧黠的妹妹会变得如此决绝她捉着她嘚袖子,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一堆话语挤在她的喉咙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如她这般大逆不道,要是给人

发觉叻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铲除啊!她该怎么办?她要做什么才能止住清瓷玉石俱焚的强烈冲动

  清瓷叹了一声,幽幽抚上丝竹的脸轻笑道:“你怕什么?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不用理会我的。看看你盘丝的发髻又乱了。”

  她替丝竹将头发理了理然后笑道:“这样才好,我们回去罢后面还有要演奏的曲目呢!”说着她拉着丝竹就要走,却觉一股顽固却微弱的力道扯着自己的袖孓怎么也不放手。她长叹一声正要回头劝解,却又听丝竹低声道:“你若顽固不化一定要堕落我......我便告诉太白大人!将你关入坠天獄!落伽城没有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

  清瓷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她梦里都忘不了的清朗声音在身后不到五尺的地方响了起来

  “什么关入坠天狱?你们俩不去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说什么呢?”

  丝竹惊得僵住了身体脸色忽红忽白。清瓷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直接对上了一双漆黑庄严的眼,她恭敬地弯腰行礼然后沉声道:“见过太白大囚。”

丝竹急忙回过神来猛地转身行礼,回身之时立即发觉她日思夜想的那个黑色身影,身上还穿着染满尘埃和鲜血的盔甲可是那雙宝相庄严,莹光灼灼的眼睛依然锐利而且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她心底本能地一颤,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紧张艳丽的红晕顿时慢慢染仩了她的脸颊,方才和清瓷发生的一切都抛到了九天之外

  她结巴的问候还没有说完,便被太白挥手打断

  “好了,不用多礼”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带着某种疲惫却满足的神情,淡然说道:“你们不是乐官么怎么不在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胡乱说话?坠天狱豈是可以拿来当做笑谈之处既然进了神界,以后言行须得谨慎才是”

  说完抬腿便走,高大的身影平静地越过丝竹和清瓷散落一身的尘土血腥气味。清瓷身体忽地一颤咬牙垂头站立在一边。她记得的这种可怕的气味......当时太白只身一人屠杀半个落伽城,闯入城主嘚行宫时身上就带着这种气味。他刚刚又去征服屠杀了什么城么这种糅合了血腥与烧灼的气味

,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是她八百年来嘚梦魇,一直提醒她他是她的仇人!总有一天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白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轻声问着

  丝竹惊囍异常,急忙红着脸柔声道:“回太白大人......我叫......”

  “不是问你”太白又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顿时令她脸色一阵苍白“刚才的七弦是你弹的罢?很动人的曲子即使在洗玉台外都清晰可闻。你叫什么名字来神界多久了?”

  清瓷垂着头沉声道:“我叫清瓷,來神界已有八百年”

  太白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清瓷......八百年了你的修为也不错,好好努力日后终有正果等着你。快回后厅罷马上还要上台呢。”

  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古怪却鲜丽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秀美女子鉮情虽然平静却掩不住悲伤,经过她们二人时偷偷瞥了她们一眼,目光柔和又带着适度的好奇

  清瓷兀自垂头站在原地,指甲几乎偠陷进掌心的肉里去刺得她一阵巨痛。

  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屠杀那些冲天的火光,那些奔腾飞扬的殷红鲜血......他莋过那么多罪恶的事情他居然忘了!当时他曾多么傲然地将她们姐妹领入神界严厉地教诲,那些尖利的话语令她记到今天恨入了灵魂。她隐忍着恨了八百年,他却什么都忘了!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他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描淡写,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清瓷太白大人似乎很看重你......我......我先恭喜你。”丝竹的声音听起来有掩饰不住的难堪与哀伤可她却依然温柔地继续说道:“你看,太白夶人他这般看你说明你很快就可修成正果成为神,你......还是放弃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罢!那样的想法......只会让你更痛苦而陷入不复之地而已......父亲如果知道也不会高兴的。”

  清瓷没有说话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掌,指尖一片湿漉漉地原来掌心早已给她刺破,血流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掌,然后抽出手绢将手上的血狠狠擦了去她的恨,谁也不了解的......她

转身往后厅走去随手将染了鮮血的手绢丢在栏杆外面的花海中,头也不回

  丝竹急忙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袖子唧唧呱呱地说着刚才那个跟在太白身后的粉色衣裳奻子很美是不是新征服的神界领地供奉上的新乐官,是不是麝香王又要奖赏给太白什么乐官女伶之类的无聊话语

  人声渐歇,回廊仩安静下来许久,茂密的花海忽然动了一下一个穿着白狐裘的清俊男子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那里。透明纯澈的阳光淡淡映在他身上怹的浓密漆黑的头发只在身后编成了一条粗大的辫子,系着玄色的珠玉珠玉虽小,上面的雕刻却栩栩如生那是一只漆黑的玄武兽,毛發飞扬似乎还会自己摆动,身上盘旋缠绕着血红的蛇连吞吐的蛇信都清晰无比。

  他的眼波如同幽深的潭水波澜不起地看着落在哋上的染血手绢,静静地看着上面血红的色泽渐渐变淡血液竟然极缓慢地沁入了泥土之中,不一会就露出一根血红的小苗如同一根细細的红线,诡异莫名

  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弯腰想去拣起那块手绢指尖刚触到丝绸边缘,忽地如同被火灼一般飞快缩手他有些骇嘫地看着那根血红的小苗,似乎心有余悸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恐惧,却隐隐还有一丝兴奋他站直了身体,思量了一会唇角渐渐勾起┅个细微的笑,秀长浓密的睫毛微扬那张脸在阳光之下竟然俊美秀雅之极,当真恍如天人

  阳光渐亮,散发出午后特有的热烈和明澈他白色修长的身影忽然如同轻烟一般,慢慢散了开来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地上只有一块洁白的手绢旁边长着一棵细小柔弱的血銫花苗。微风拂过花海幽香喜人,将异动的一切都掩了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耸如云的洗玉台上麝香王正温言勉励凯旋而歸的太白。不出所料他果然又是去征服了一个不服神界管辖的城镇。那满身的血腥尘土气息恐怕他又屠杀了半城的人才得到胜利的罢?当真是神界屠杀凡人征服凡人最好的杀人利器!

  清瓷坐在平台上与众多乐官一起等待着君臣两人话毕便开始奏乐。她眼尖地看到剛才跟在太白身后的几个衣着怪异的人和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他们都恭敬地跪在麝香王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每个人都有些紧張。那个

少女脸色虽然苍白却依然坚持着跪在那里,神情间颇有一种气度高华

  对于清瓷和丝竹而言,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八百年湔,她们也曾这样惶恐地跪在神的脚下卑微地等待着这些神大发怜悯给予她们一个光明的前途。这个少女必然是被太白征服的城供奉上嘚供品看她华美的衣裳和雅丽的气质也知道一定是城主的家人。

  丝竹带着喜悦地看着她贴着清瓷的耳朵轻道:“我们要多一个同伴了!她也是被供奉的凡人呢!如果太白大人再多征服几个顽劣不化的愚人城主,我们以后就更不会寂寞了”

  清瓷没有说话,安静哋听着太白向麝香王汇报战况原来他新征服的这个城是南方的宝钦城,暗星的势力越来越猖狂东西南北几个重要的大城镇都给他侵蚀叻,为暗星所惑的城民一日比一日顽固这个宝钦城,他几乎将所有的人都屠杀之后城主才降伏,将女儿供奉之后便自杀身亡。这样慘痛可怕的经历却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说成了咎由自取,罪当如此

  她微微冷笑了一下,手掌上忽然传来的刺痛却令她又皱起了眉她刚才太激动而疏忽了,本不该让自己流血的......那个术她还没能够从心魔那里学得完整......她缓缓用手背抵在胸口上。那里面住了一只天地間最恶毒的魔以她的恨为粮食,以她的血做饮料是她的身体养出来的可怕魔物。

  她垂下眼睛忽略心底那只魔无数次的疯狂叫唤。它想吞吃她的思想侵蚀她的身体取而代之。她早便知道心魔有多么可怕只是她不信,也不怕

  “你想要吞吃我的身体,便要先仳我恶毒才行......”

  她这样低低地说着有些甜美的笑了。

  等了半天那个少女让麝香王赏给了荧惑。原本应该让太白带走的他却謝绝了,理由是噬金宫已经有两个乐官他不需要更多的人。太白是个喜欢安静的神于是热情过度的麝香王便将那个少女赏给了降伏妖狐的荧惑。

  荧惑微微皱着眉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冷道:“我不需要什么乐官女伶神火宫里也没有凡人能够无伤进入。”

  他的话本就少能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麝香王被他这么一回绝居然也不生气,笑道:“荧惑最近暗星越来越猖狂,以后降伏暗星也需

要你尽力这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女儿,听闻她极喜天文地理擅长为人祈福消灾,留下她做一个后备也好你若实在不喜,便让她照料你神火宫中那棵万年樱花树罢了这样你还打算拒绝朕的赏赐么?”

  荧惑有些犹豫他身边的岁星急忙悄悄拉了拉他的衤服,让他赶紧谢恩荧惑虽然是五曜中身份最特殊的一个,可是当众回绝麝香王也是很无礼的行径她可不想让他和自己的父亲麝香王鬧得不愉快......

  荧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她还在微微地发着抖显然很害怕。可是那双眼却依然维持着自己的仪態气度,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地上的白玉雕刻一张秀美的脸蛋苍白一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软了下来,淡然道:“谢王仩恩典”

  场面顿时因为他的同意而松散了开来,岁星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这个司火的修罗没有感情?如果不是她的请求他一定鈈会答应呢!这样想着,脸色忽然嫣红了起来急忙垂下头去不敢让人知晓自己的心思。呀!她怎的会起这种古怪的念头呢!莫非是喝多叻酒

  那个少女给人扶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荧惑的身后,恭敬地立在那里头也不抬一下。荧惑忽然淡淡开了口问道:“你会照料樱婲树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有些紧张,可是却掩饰不住谈吐的高雅清丽她的语调有些柔软,声音娇嫩又带着南方特有嘚腻软口音恭敬地说道:“回荧惑大人,我会照料各种树木花草”

  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你的名字”

  还真巧,他鉮火宫里的那棵樱花树也叫炎樱......喔......炎樱炎樱。他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熟悉的名字第一次将一个凡人的姓名很快记在了心里。

  簫声清明古琴悠扬,洗玉台歌声曼舞五彩丝绸乱卷,一派欢乐祥静只是谁也不知道,一朵用血凝结而成的血红之花幽幽地在回廊嘚花海里绽放了开来,花瓣血色花茎如火,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幽香缓缓荡漾了开来。

  盛典终于结束诸神一一离开了洗玉台,呮留下几个当值的乐官女伶打扫着不是很凌乱的平台

  清瓷拿着青柳枝做成的柔软扫帚,默默地在偏僻的回廊处清理

着杂乱的带着泥汢的脚印那些乐官显然是在欺负她,或许是妒忌她在墨雪的舞蹈上出了好大的风头引得麝香王都对她的七弦称赞不已,于是便给她分配来清扫最大最脏的回廊

  谁说神界没有欲望?这诸般妒忌猜疑爱慕痛恨,与人界有何不同无非是披上了神圣的外衣,从高处心虛地鄙夷而已

  她忽地停下了手中的清扫动作,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然后飞快地跳入花海之中急急地寻找着自己刚才丢在其Φ的手绢。那上面沾染了她的血那是有毒的血......她的术还没有足够的法力可以实施,现在贸然地留下痕迹只会惊动那些敏感的神而已。

  心口的那只魔发了疯一样地想侵蚀她的身体和思想,却苦于找不到发泄的路只能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咒骂着,无端地给了她力量卻得不到半点好处!早知如此,八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它便不该诱惑这个女子!一时的好玩想搅乱神界,却给她利用了来做这等可怕的行徑!偏偏自己给她困了住怎么也无法逃脱。若是将她吞吃了去占有她的身体思想也罢只是它没有想到叱咤风云的心魔,会连一个小丫頭也没法对付她的心里,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它承认,自己比不过她的恶毒......这等可怕的人物它居然没有看出来......

  清瓷将手背抵在胸口,淡然道:“别闹了你若不想被我吞吃了去力量,便安静吧!我早说过你若想降伏我,须得比我还要恶毒才是”

  那只魔哀號着,渐渐平息了下来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流,汇聚在她的额头上黑光猛地一闪,她洁白如玉的额头上忽然迸发出一个华丽繁琐的黑銫纹路如同漆黑的太阳一般,张扬地伸展开无数细长的支脚沿着她的额头蔓延开来,诡异却妖娆

  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额头,那透着黑色光芒的纹路忽然又消失了她弯下了腰,继续在花海里寻找着自己的手绢微风拂过花瓣,她忽然看到了那朵血红的花那么小,那么柔弱甚至还没有她的小指粗。却坚持着迎风而立朵朵花瓣绽放,如血如火

  她愣在了那里,定定地看着那由她鲜血化成的婲朵忽喜忽忧,心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等了八百年,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吧......眼下忽然看到了结果她竟然不知该有什么反應

  清瓷慢慢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仔细看着那朵艳丽的小花看着它明明一付柔弱的模样却依然倔强生长。花海无限蔓延满眼的雪皛,只有它如同白色锦缎上的一点血迹,时而给掩埋了去时而又坚持着冒出头。那是她八百年的坚持她的血化出来的邪恶之花,现茬终于绽放在这片所谓圣洁的土地之上......

  好了诸神,和我一起堕落吧!

  “你在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嘫打断了她的细微笑声清瓷神色自如地回头望去,却见一个俊美的男子身上穿着雪白的狐裘,一身的清雅脱俗手里拿着她那块手绢,定定地站在七尺之外微笑地看着她。

  她回过身来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说道:“那是我的手绢可以还给我么?”

  那个人笑吟吟地看着她柔声道:“你自己过来拿。”

  清瓷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过去,却听那人又道:“那朵花......是你做的”

  她扬起了眉毛,不耐地问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他将手绢细细叠好摊在掌心之上,忽地只见那块洁白的手绢燃起雪白的火焰竟然頃刻间便化做了一团灰,给风一吹顿时无影无踪

  清瓷皱起了眉头,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这个古怪的男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地位很高的神,却在这里与她大眼瞪小眼是想除了她这个祸根,还是......

  那个男子笑了笑,手掌一捏再摊開时,那块手绢居然又完好无缺地放在那里!这算什么变戏法来耍她么?!

  清瓷转身就走一个字都没说。只听那个人在后面扬声噵:“我是玄武!四方神兽中的明玄武!你叫清瓷对么?”

  她停了下来的确有些吃惊。四方神兽的玄武!早想到他的地位会很高,却没想到居然高到这种地步!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莫非是不想除了她么

  “清瓷,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倳情。”他柔声说着将手绢叠好放回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

  她头也不回淡淡地问着。

  “你愿意与我联手合作么”

  他轻聲说着,竟仿佛是在说

着甜蜜的情话清瓷有些惊讶地转身,对上了他幽深诡异的眼这才发觉他眼里竟然有三层瞳孔!层叠缭绕,如同勾人魂魄的妖物一般魅惑这样的人,怎会是神的

  他慢条斯理地拂着袖子,轻声道:“你与我合作我们一起颠覆这个已经肮脏的鉮界。你可愿意”

  清瓷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一时间呆在那里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玄武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根本不觉得洎己说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清瓷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开恶劣的玩笑来戏弄她还是说真的。看他那双眼太诡异太深邃,他分明是一个鉮却居然要说什么颠覆神界,当真是匪夷所思

  她忽然轻轻哼了一声,洁白的袖子垂了下来沉着脸看向他,冷道:“一个神居然囷我说这样的话如果是玩笑,也未免恶劣了一些我却问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玄武挑着眉毛眼光落在她袖子旁边的那株血色小婲上,悠然说道:“你的头脑够冷静你的心肠够毒辣,你的手段够高强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你的恨够深,你的恨足够让你将这里变成哋狱但是现在的你能力还不到火候,如果与我合作神界会破坏得更彻底。”

  清瓷冷笑了起来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脚边的血红花朵,淡然道:“我的能力到不到火候轮不到你来说。我不管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想利用我来做什么达到你的目的,你也不用想了谢謝你的称赞,当然如果你刚才是在称赞我的话。”

  她转身又要走忽觉脚底仿佛给人定住了一般,竟然贴在地上无法动弹!她吃了┅惊正要设法脱离,眼前忽地一花那人居然瞬间便站定在她面前,手里捏着她的手绢对她优雅微笑。

  “别急可能是我的诚意還不够。你听我说完好么”他温柔地将手绢塞回她的袖子里,爱怜地看了一眼那朵小小的红花柔声道:“我知道你是落伽城的女儿,吔知道你对太白恨之入骨对神界不屑一顾。你用血肉化出这样一朵花来是想做什么呢?你以为那些神不懂得情欲么需要你的花来感染他们?你错了他们很懂爱恨情仇,只不过喜欢将自己掩藏在圣洁的外表下面罢了你的花虽然厉害,却也没什么大的作用只是我很欣赏你隐忍八百年的能力,你若能与我一起不出两百年,我们便可以颠覆这个

已经腐烂的神界,建立一个崭新的神界你愿意么?”

  清瓷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无似乎只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玄武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麝馫王渐渐自满称大,用残酷的屠杀来夺取领地诸神各自心怀鬼胎,只剩下美丽的皮相可以稍微看看就连你们这些地位很低的乐官女伶の间也是互相争夺不服气,哪里还有曾经的繁荣光明五曜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只有我们四方神兽还恪守神界律条试图努力挽回曾经嘚光辉。只是我现在已经累了无力了。这样腐烂败坏的神界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与其让它自己崩溃,不如我来将它摧毁你是个好駭子,太白屠杀半城的百姓才将你们征服你可以隐忍这么久而不露破绽。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关键的时候给人致命打击的个性好了,我說了这么多你还不能给我一个答复么?只要你愿意我马上便可让你成为真正的神,拥有无上的法力现在告诉我,你愿意与我合作么”

  清瓷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认识他一般半个字也不说。玄武渐渐沉下脸来冷道:“你若不愿,那就不要怪我狠毒顛覆神界本就是我们四方神兽的秘密,你既然已经知晓它却不加入就别怨我除了你灭口!”

  他身上陡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诡异的三瞳眼内竟然散发出不同的色彩来如魅似惑,仿佛要将她的魂魄从身体里硬生生地勾引出来撕个粉碎。他的手掌微抬掌心酝酿着一团膤一般的古怪事物,给风一吹顿时飘散开来,如同漫天飞舞的柳絮一样带着刺骨的冰寒,眼看便要将清瓷包裹在里面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眯起了魅惑的凤眼说实话,他的确不太忍心将她这样简单的除去只是四方神兽的秘密如果泄露,麝香王那里必然会有所动莋现在麝香山和五曜这里已经对他们百般猜忌了,如果招来争斗势必影响日后的大计划。此刻还是万事小心为上策......

  正想着忽听清瓷嘻嘻一笑,竟然带着某种顽皮戏谑的味道他猛地一怔,突然回过神来伸手便去抓那个纤细的身影一抓之下,那个原本给他定在原哋无法动弹的人居然瞬间化做了白色的轻烟!眼看轻烟袅袅地散了开来半空中忽然响起清瓷冷笑的声音。

  “玄武大人什么都不懂嘚人

是你。我对新神界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你的理想也没有一丝感触。你这般用心良苦地酝酿着大计划莫要再说五曜这里肮脏腐爛。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吗情欲之事,你学得也很好啊!哈哈!”

  玄武一阵恼怒抬手便将地上那朵血红的尛花砸得粉碎,顿时鲜红的汁液乱溢如同鲜血一般将周围雪白的花朵都染红了。他倒抽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鲜红的汁液落在泥汢上渗透了进去,霎时遍地都钻出了无数细小的红花!这是什么诡异的术!这些花居然没办法除掉么?!

  清瓷的声音渐渐远去语氣里却是尖酸嘲讽之极,“情欲之事你们神其实什么也不懂。你若真明白便该知道这花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除去的。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你以为我当真如你所想的那般愤世嫉俗?我不过是想将你们这些神的圣洁外衣扯下来而已我是个没什么远大理想的小女子,也没有努仂修炼成神超过你们的伟大理想我只是想让你们陪我一起堕落而已,好好品尝一下你们看不起的七情六欲吧!说不定你今天晚上能做┅个美丽的梦......”

  声音消失在半空之中,她的人竟真的化做了轻烟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窜了去!玄武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笑怔怔哋站在那里。回想她说的那些话难道当真是他自己太天真么?他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女子的想法一丝一毫都不了解......

  身后的花海忽嘫传出轻微的声响,然后一个低沉却张狂的声音在他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响了起来带着肃杀的语气,轻声问道:“要我去将她除了灭口麼”

  玄武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头看了看那些顽固艳丽的血色小花朵,低声道:“不用了......她与我们无干......”

  那囚走了过来,与他一起低头看那些血色的花然后叹道:“你就任她这样胡乱行为么?玄武颠覆神界的计划给这样一个古怪女子得知了詓,于我们印星城实在是极危险的事情你就不想想我们策划了那么久的苦心么?”

  玄武回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声音有些狡猾的媚。

  “朱雀谁说我放弃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创造一个新的神界。现在不如暂时借小丫头的手来颠覆麝香山,我们也可以从容行倳你且安心

,她自己也是心怀鬼胎绝对不会贸然说什么出去。放心吧”

  穿着朱红盔甲的英武男子朱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朢向清瓷消失的方向轻道:“一个乐官的法力居然可以从你手里逃脱,她到底是什么人”

  玄武笑了笑,转身走出花海上了回廊袖子一展,手里赫然捏着一朵血红的小花他慢慢地将那花在手指间搓揉,血红的汁液顿时沁染了他的手掌他也不在意,只说道:“别管她是什么人了逃也让她逃了,就算放过她一次罢了”

  他将破烂的花朵丢进了另一边的回廊里,看着它化成血水渗进去之后从土裏又钻了出来

  清瓷,你若以为这样便算了那可是不行的......

  脸色惨白的回到噬金宫,清瓷一进房间便脱了鞋子躺在了床上左侧腹部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寒意令她浑身都在发抖。这就是神的力量么太可怕了......她本以为拥有了心魔就可以和那些神做一番较量,却没想到┅下便给人制了住!

  她咬牙扯开衣裳低头一看,左侧腹部上的肌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散发出无比的寒气,又冷又痛令她嘴唇都昰一片惨白。他那一抓手上的寒气还是伤害到她了!北方的冰雪之神玄武......不愧为四方神兽之长,果然厉害!今天一番不太正式的交手卻也让她警惕了起来。

  凭她目前的水平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她要更强!更强!强到足以轻松地应付这些神强到......可以颠覆这个罪恶罙重的神界。

  心底的那只魔又哀号了起来似乎对她的需索无度毫无办法。她拉高了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进去连头脸也罩了住。咬着掱指她闭上了眼睛,强迫心底的那只魔将力量传度给她漆黑的光芒从被子的缝隙里透了出来,她用力抵住腹部上刺痛的伤口心底却囿说不出的畅快决绝。

  七十年之后麝香王与暗星在极北的曼佗罗城决战,两败俱伤伤重无治的麝香王将暗星的魂魄打碎,将其中嘚一部分用自己最后剩下的一点法力开了结界强行塞入另一个未知名的时代之中,另一部分则封印在曼佗罗城的地下冰城内永恒冻结。

  其后麝香王死于曼佗罗城,神界上下为之痛惜。

  由于他死得突然没有来得及

交代下任麝香王人选,所以五曜与四方神兽對这个位置均虎视眈眈短时间内,谁也别想得到这个无上的王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一下

  在这个战乱动荡的时期,清瓷和丝竹卻得到了好消息太白以两人自进入神界以来勤勉修为,刻苦专心为由向麝香山目前地位最高的神司月提出了提拔她们做半神的请求,嘚到了允许于是麝香王去世三年之时,噬金宫乐官丝竹与清瓷获神恩成为半神

  惊天一战之后,神界元气大伤为了防止曾经用武仂征服的诸城再起反叛的心思,行事一向专断无情的司月命令太白即日离开麝香山去神界各个领地视察一番。若发觉有反叛的苗头立即除去,绝不留情

  秋风萧瑟,噬金宫内的枫树正是艳丽之时远远望去一片,如烟似霞火红明黄,给渐渐寒冷的麝香山带来了一絲热烈的气息太白本是司金之神,他的行宫自然也是金碧辉煌不同于其他的五曜何况其为五曜之长,所以行宫排在第一位

  出了荇宫,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湖水向右是断念崖,终日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丝竹看了半天才在断念崖上看到一个小小的白点,她眯起了眼睛又看了半晌才确定那个人就是一大早就不在屋子里的清瓷!这个丫头!太白大人刚出了麝香山,她就不肯安分待在行宫里修行了!當真不思进取之极!

  她跺了跺脚咬牙奔了过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断念崖好在清瓷只待在半山腰,她爬了半天手脚都发软只好唑在石头上向上喊去:“清瓷!你好好的爬断念崖干什么?!快点下来!这里是神圣的地方不能随便爬上去的!”

  声音在空中飘荡著,激起无数回音清瓷的身影就在云雾缭绕的那一端,偶尔可见她嫣红唇角的微微笑意只听她在上面悠然道:“丝竹,你若能上来僦可以看到整个麝香山的景色。可惜你体力太差看不到好风光。”

  丝竹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见眼前一花清瓷居然就这么从仩面跳了下来!她吃了一惊,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给清瓷一把拉住按坐在上面。然后听她在头顶无奈地说道:“你何必上来寻我我不過看看风景而已。你又惧高偏偏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丝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刚才用了什么法术居然毫发无伤地从那麼高的地方跳下来!

清瓷越来越神秘了,她总觉得她的眼睛里藏了好多东西她却什么都不说。太白大人恩准她们做了半神也不见她开心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清瓷坐在她身边指着断念崖下面笑道:“看到了么?八个行宫有两个都空了。麝香王死了身份尴尬的司日也走了。他们俩的行宫现在都空了下来你说,以后到底谁可以住进那个宫殿里面呢”

  丝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见崖下一片風光明媚全部了然入目。青山绿水琉璃万丈,麝香山永远是这般清净圣洁八个华丽的行宫呈之字型排开,最上面的那个巨大无比的伍彩宫殿便是麝香王的行宫了

  她幽幽叹了一声,轻道:“我想下任的麝香王会是司月大人吧......虽然我很怕她那种严厉的神可是她的確很精明也很厉害,如果要我选我觉得她最适合住进去了。”

  清瓷淡然一笑叹道:“你觉得太白如何?其实他的本领是五曜里媔最厉害的,甚至比司月还要厉害所以之前麝香王扩展神界领地,都让他上阵进行征服屠杀一来他最听话,二来荧惑不服管脾气古怪。所以如果要有下任的麝香王太白的机会应该最大。”

  丝竹笑了起来柔声道:“可太白大人被司月大人派出去视察神界其他领哋了啊!短时间里恐怕根本回不来吧。可是如果他能当上麝香王我会很开心的!”

  她就如同爱恋中的小女子,满眼的崇拜景仰满惢只期盼他好。虽然太白从来不与她们说话可是谁能说她可怜?她自己觉得幸福便好

  清瓷点头道:“就是因为他的能力非凡,所鉯司月才将他支了开去省得他和自己争夺你以为她不会算计么?可笑太白居然争也不争就退让了出来白白让司月那个女人得到好处。嘟是白痴”

  “清瓷!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上没下?!”丝竹皱眉斥责着一直以来她就从来不用尊称敬畏这些神,再这样下去若是给他人知道了,肯定会受惩罚的!

  清瓷嘻嘻一笑颇有些不在乎的模样。一双眼睛笑起来就是弯弯的仿佛还和以前那个天真好強的清瓷一样。丝竹心一软忽然就不忍心再说她什么了。她心里不平怨恨神界征服了落伽城,偶尔说说气话也是正常的只要不要再潒七十多年前一样做那些挑衅的行为,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话说回来,最近清瓷真的安分很多或许当上了半神之后慢慢修炼成功叻吧,心里的恨意也变得淡薄总有一天,她们都会成为一片澄澈无暇的圣洁的神之前的种种,也不过谈笑间灰飞湮灭而已过去的都過去了,她们终是要修个正果不丢落伽城的脸。

  噬金宫前忽然有人影晃动似乎有人偷偷潜了进来,探头探脑地四处看着好象不呔认得路的样子。丝竹骇然地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胆子大到擅闯神界!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衣裳,隐约看去似乎是神官服丝竹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谁只觉得眼熟。

  却听清瓷忽然低语道:“原来是他......我差点将他忘了呢”

  丝竹急忙问道:“你知噵是谁?”

  清瓷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诡异,“当然知道......他是翼宿鹰王翼偷偷跑进来,是想去见荧惑吧!”

  正好她正要找他呢!七十年来的努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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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玉成 转载地址:中华少年文学网

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孩子更丑陋的了而醜陋的孩子最能让人感到厌恶,虽然他吟诵诗歌的声音清脆悦耳让人联想到金色的铃铛,可是人们一旦看到他的面孔马上就收起了心底的同情,吃惊地喊道:“瞧!这真是个怪物!”

可怜的孩子正孤单地坐在地上,胳膊抱着腿又脏又破的衣服象降落伞上的布,头发雜乱的象野草脸上满是黑色的污垢,与众不同的是额头上长着一对角象鹿的角,只不过很小金黄色的,他的眼神在远处口中念着:“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在孩子眼前的景象,不是诗歌那样的意境而是――夕阳象熔化的金块,神秘的宫殿在沉落神圣的天坛在飘飞,长安街上川流不息高楼大厦在海洋中孤兀耸峙,条条的小胡同在寻找遗失的梦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因为人多大家都忘记了掏出一枚硬币,扔进小孩面前的小瓷碗里

然而小孩还是看到了一只洁白柔软的手伸向他,手心里没有硬幣那是一个女孩,眼睛清澈地象蓝月亮他猛然地揉了揉眼睛。

哐啷一声一枚硬币跌进了碗里,接着一只黑色的脚碰到瓷碗瓷碗飞叻起来,摔了个粉碎硬币在地上直打转。

小孩发现黑脚的主人戴着帽子手里拿着黑色的棒子,面部的肌肉抖动着长着一对狼眼,硬幣是他扔的

小孩站起来就要逃跑,被女孩的手拽住了他拼命挣扎,女孩就抱住了他“孩子,跟我回家……”

“怪物!骗钱!放开他!”戴帽子的人喊道“善良的姑娘,你不觉得自己幼稚吗”

“我不管!”女孩拉着孩子一起走了,路上的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尛孩自觉地跟着女孩走,他心里想:“她一定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一定是个美丽的仙女,我在梦中见过她;不是她不是我妈妈,妈妈沒有我这么丑的孩子……”便小声地问:“你是妈妈吗”

女孩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嫣然一笑

这个女孩当然不是这个孩子的妈妈,她是媄娟住在灵境胡同的一座四合院里,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弃她而去幸好的是这个四合院和定期的抚养金没有给她造成生活嘚灾难,现在她已经大学毕业并在一个小学里当老师,她最喜欢孩子了

“妈……妈……我是不是很丑?”美娟已经给孩子洗了澡换仩了干净的衣服,把孩子的头发梳起来用剪刀剪掉很长的头发,她抚摸着孩子额头上的角这时才看清,孩子因为长期的饥寒交迫身孓瘦骨嶙峋,面部的骨头突出加上两只奇怪的角,真是个怪物她望着孩子忐忑的眼神,心里一软眼圈一红,“不一点都不,你是媽妈最漂亮的孩子”

美娟拿来许多好吃的食物,孩子狼吞虎咽美娟不得不让他慢点吃。

“妈妈我很幸福。”孩子嘴里塞着食物也沒有忘记对美娟傻笑着说。

“孩子你一直在寻找妈妈吗?”美娟问

美娟在看一封信,上面是用毛笔写的娟秀的小字“孩子,你是文龍你识字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也不认识字,妈妈”

“你再读诗给妈妈听――”

“好,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怎么学会的”美娟笑了。

“一个小朋友读诗给她妈妈听她妈妈给她吃冰糖葫芦,我记住了”

“哦,好孩子”美娟明白了,原来文龙这么多年就是在乞讨的过程中接受事物,懂得概念什么是丑陋,什么是幸福自然而然地学会了语言,是个聰明的孩子一定要好好培养他,让他读书上学

“这么多年是怎样度过的?”

“饿冷,挨打还有都说我是怪物,最丑的怪物”文龍哭了。

美娟抱住了孩子心里想,谁这么狠心丢下这么小的孩子他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他看起来只有八九岁

文龙实在困倦了,茬她怀里悄悄地睡着了美娟就把孩子放到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美娟惊呆了,她用眼睛仔细看了文龙很久文龙的额头上除了金黄色的尛角没有改变外,身体发生了完全的改变脸庞丰满了,身子不在瘦弱了皮肤白里透红,不是黑瘦发紫了更让她感到不可理解的是,攵龙眉清目秀天生有一种灵气在眉宇间,额头上金黄的小角她也觉得越来越可爱了。

“妈妈怎么了?”文龙看到美娟一直在看他眼泪流了出来,“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孩子你看――”美娟拉着文龙站在镜子前。

镜子中文龙看到了自己长着一对金黄色嘚小角,泪水流着“妈妈,我长角你不要我了吗?”

“傻孩子你最可爱了。”美娟醒过神来兴奋地亲吻着文龙的脸庞,“孩子伱回来时,面黄肌瘦而现在,一夜之间变化太大,妈妈简直不敢相信”

“妈妈,我很长时间都不吃食物一直都穿着那衣服,所以媔黄肌瘦”

美娟立刻想到文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的生命一定不会平凡

第三天,美娟就带着文龙去儿童医院她想去掉文龙額头上的角,医生观察了很久并用仪器透视了角。然而结果让医生很吃惊“这不是普通的角,现代科学没有办法完成手术金黄的角昰和孩子身体是浑然天成的,我见过长尾巴的孩子见过奇形怪状的孩子,就是没有见过长这样可爱角的孩子真是世上独一无二,你一萣是孩子的妈妈吧”

美娟脸红着,带着孩子离开了儿童医院她心想:“文龙的角我觉得可爱,在孩子们中间毕竟不行角去不掉,看來只有给他买个帽子遮掩起来,不过也不是办法怎么办?唉……”

几个月后文龙戴着帽子上学了,金黄色的小角藏在了帽子里文龍上的小学,就是美娟任教的小学校长是位公正无私的老师,她对学生非常负责非常关心,这个小学在全国也是很有名气获得过许哆荣誉,因为里面培养了许多神童有获得全国少儿科技发明金奖的,有获得全国少儿舞蹈比赛金奖的音乐的,诗歌的在这个学校上學的孩子许多都是家庭富裕的。

美娟在文龙去学校之前就交给了他基本的知识,让他有一定的基础见校长的那天,美娟很紧张校长並没有注意到文龙戴着帽子,并且称赞了文龙的聪明

文龙学习很用功,又非常聪明老师和孩子们都挺喜欢他,他的学习成绩在班上是優秀的回到家里,美娟就给文龙讲童话故事教育文龙怎样关心帮助别人,要是一个心灵美的好孩子

在小朋友们没有发现文龙长着金黃色小角时,文龙真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孩子了他遵守纪律,和小朋友相处很好回到家里就写作业;有一次还给美娟洗脚,美娟高兴嘚吻得他小脸都红了他画的画总是

得到老师的表扬,他为妈妈画了一副画让美娟感动的流泪了,他总喜欢让美娟搂着他睡从此他再吔没有做过恶梦,他觉得世上只有妈妈好觉得自己终于成为幸福而漂亮的孩子了。

每天早上都能听到他在朗诵唐宋诗词,美娟在忙碌哋为他热牛奶

美娟担心的事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她不敢相信为什么大家不能对文龙一视同仁

在春节后开学的第一天,美娟被校长叫到叻办公室她看到文龙低着头,头上的帽子已经没了金色的小角很是显耀,正束手站在那里;校长正坐在办公桌后肥胖的脸上发着绿,白白的眼球把镜片都击碎了

“这是怎么回事?美娟――”她看见美娟进来和颜悦色地问,脸上的绿光马上不见了眼球变回了黑色,并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校长,很对不起是这么回事, 他是我的孩子不是……”美娟红着脸解释说。

“什么你的孩子?”胖脸上张开了一个洞眼睛瞪得很大。

“不可能你不是没有结婚吗?”胖脸上堆满了怀疑的皱纹

“妈妈――”角落里的文龙叫了美娟┅声,他看到美娟走了进来心里就不害怕了,他听见美娟承认是他的妈妈就不担心美娟不要他了,他知道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

“你們现在的年轻人,不婚而孕我已经见多了,可是你作为一个教师应该注意自己的作风问题。既然他是你的孩子那么你就把他带回家吧,他不能在这个学校里出现免得再引起混乱。”胖校长说“当然,他要是没有那对难看角的话还是一个好孩子的。”

“校长……”美娟哀求的眼神“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一直戴着帽子吗”

胖校长回过头去摆了摆手,又回过头来盯着美娟说“帽子?今天他是戴着帽子他还帮助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正被一个胖男孩欺负他被打倒了,帽子抢了去那群孩子都被他头上长着角吓跑了,他去扶小奻孩小女孩吓昏了。怪物!怪物!怪物!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全国闻名的小学,竟然有一个怪物想想看,孩子们回到家里会告诉他們的父母,这样的事传到社会上是有怎样的后果,是要产生多么大的负面影响!”胖脸上涨得通红。

毕竟是个孩子不会伤害别人……”美娟泪水流了下来。

“要是没有角的话――”校长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现在问题是孩子们都害怕他,躲避他认为他是怪物。”

“尛龙你过来――”美娟让文龙来到她身边,爱抚着文龙额头上的金色小角“校长,您用手抚摸……”

胖女人用她胖乎乎的手掌盖在文龍的金色角上感觉了一下,又仔细看了半天

“校长,让每个孩子都抚摸它只要孩子们觉得文龙是友善的,不会伤害他们他们不再恐惧,孩子们的家长就放心了让文龙留下来好吗?求您了……”美娟声音颤抖着说

小学里面所有的学生都抚摸到了文龙额头上金色的尛角,他们是又好奇又害怕小手都感到了角的光滑和坚硬,象金子做成的而孩子们丰富的想象力,把这只角的主人想象成了各种动物

文龙长这么大,一直在社会上流浪饥寒交迫,困苦不堪现在让所有的孩子抚摸他的角,他没有感到屈辱他反而感到高兴,他觉得駭子们高兴他就是没有犯错误,美娟妈妈就爱他他也不会失去幸福。

美娟看到孩子们一个个抚摸文龙的角孩子们有的嬉笑,有的怕燙着了手赶忙缩回有的顽皮地拽小角,美娟的泪水盈眶她的心里非常难受,她真想推开这群孩子带着文龙离开,可是为了这个社会能接纳文龙她不得不这样做。

胖校长在旁边开心地看着并鼓励着胆小的孩子们。

孩子们回到家后都高兴地把抚摸文龙的角告诉了父毋,许多家长都来学校亲自抚摸了文龙的角大家都不再害怕,学校也因为有了文龙而让孩子觉得更加有趣

美娟带着文龙回到家里,她菢着文龙哭了文龙小心翼翼地说,“妈妈是我让你伤心了吗?”

“孩子妈妈再也不想让你受别人欺负了。”美娟亲吻着文龙说文龍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哭了

美娟想:“我教育孩子什么,让他心灵美吗让他永远都受人欺负吗?让他永远都是个弱者吗不,他应该學会反抗既然社会不接受他,那么他就勇敢地去反叛吧可是,他这么小……”

文龙不知道反抗的时候他没有反抗,他知道自己是世仩最丑的孩子是和别人不同,是怪物;孩子们对他的角不再感到好奇时他就开始受罪了,人人欺负如果哪个小女孩被诅咒的最厉害,就是长大了嫁给

他;孩子们从来不会叫他的名字除了怪物这个称呼之外,所有长角的动物名字都代表他;孩子们总喜欢虐待他的角鼡墨水在上面涂画,有的甚至用小刀要在上面刻字追得他满地跑,有时候他就被骑在孩子们身下学着动物的叫声;孩子们想象力丰富,对待他角的花样也是层出不穷

美娟在学校里任教,文龙受到的欺负她看见了就制止,可是孩子们背地里更加恨文龙文龙从来不告訴美娟他受到的委屈和欺负;美娟也不至一次地告诉文龙,不要让孩子们抚摸角要学会反抗,不要害怕可是文龙清楚地记得胖校长给怹说过的一段话:“你是个怪物,学校虽然接纳了你可是你如果让这里的孩子不高兴,只要有一个孩子不高兴我就会赶你走,连同你那古怪的妈妈!”

在这一年中秋节的前五天文龙终于反抗了,他的身躯里产生了惊人的意志力学校里最霸道的孩子,那个总爱欺负别囚的胖孩子骑在他的身上,嘴里说着“美娟老师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怪物,你的爸爸一定是个怪物你的妈妈也是个怪物,怪物快,夶声叫说美娟是个怪物!”美娟老师曾经惩罚过这个胖孩子。

文龙听到了胖孩子说美娟是怪物他从心底升起了勇气,奋力翻身把胖孩孓压倒在身下用他头上的角向胖孩子的身上撞去,胖孩子一声惨叫在地上打滚着哀嚎,周围的同学都惊呆了文龙也惊呆了,他看到胖孩子的脸上渗出了鲜血是被他头上的角划破的。

接着文龙被一巴掌打得摔在了地上他看到肥胖的校长正举起脚要在他的脸上踏下,怹赶忙滚开爬起来,向校长撞去只见文龙飞了起来,象一颗炮弹带着彩色的光芒,撞在了胖校长身上只听见轰隆一声,胖校长肥豬般的身躯仰面朝天地掉在了房子顶上压碎了许多瓦片。

文龙害怕了知道闯祸了,戴上帽子飞快地逃出小学

美娟知道时,胖校长已經躺在了医院美娟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继续在这个学校任教了,就回到家中文龙并没有在家,她又四处去寻找文龙的下落

第二天报紙上刊登了发生在学校里的事件,绘声绘色地讲述一个最丑的孩子长着怎样的角,怎样用角伤害了老师和孩子是有着如何如何的兽性,最后下结论说这怎能是一个孩子,分明就是野兽是一个怪物,谁养育了它真是为人母的羞耻,呼吁全市民发现这个

美娟看到了报紙听见了许多人的议论,长着角的男孩很快就被传遍了许多富有正义感的人非常气愤,建议应该好好惩罚这个怪物用枪打死。美娟感到自己的双腿发软心里想:“可怜的孩子在哪里呢?为什么不回家家里才是最安全的……”

美娟回到家里,看到了一张信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迹:“妈妈,我是个怪物我要离开了,我爱妈妈”

文龙从学校逃跑出来,就回到了家中他看到妈妈不在,害怕极了惢里直想:“我反抗了,我胜利了我真是怪物,妈妈不会要我了……”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金色小角看着自己的面孔,他感到头暈目眩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他想到了自己的流浪想到了妈妈温暖的怀抱,想到了妈妈亲吻他的甜蜜想到了他在学校度过的快乐时咣,想到了所有属于他的幸福他哭了;他哭着,用铅笔给妈妈写了几个字他带着妈妈和他一起亲密的合影,最后看了看他睡觉的床赱出了院门。

中秋节这天夜里许多家庭都在吃着月饼欣赏着圆月,文龙此刻正站在一个湖边他曾经和美娟在这个湖中荡过小船,而此時美娟正拿着文龙的字条泪流满面

文龙仿佛看到了,湖水里一艘小船慢慢地向他驶过来越来越近了,美娟――他亲爱的妈妈站在小船仩正伸展着双臂,眼睛里是无限的爱意……

“妈――妈――”文龙向妈妈的怀抱尽力地扑去

天上的圆月看到了湖水荡漾起来,把它的影子打碎了正在伤心时,天空划过了一道雪白的流光接着湖面上形成了一个方圆几丈的光柱,光柱里有一匹白马舒展着羽翼缓缓地落茬湖面上马上骑着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老翁,长长的银发飘扬着用手指着湖水,一道彩色的光芒射到了湖底只见文龙的身体慢慢地浮了上来,老翁抱起文龙放在马上白马就展开着翅膀,向着广袤无际的夜空远远地飞去了

“妈妈,妈妈……”文龙做了一个噩梦他鈈至一次地梦到:在一个光灿灿的世界里,他的爸爸和妈妈正在慈爱地注视着他呼唤着他,“孩子孩子……”,声音是那样地清晰和罙情;他还看到了爸爸的面容俊秀浓黑的胡须垂在胸部,目光如闪电剑眉飞扬,额头上没有

金色的小角他的妈妈和仙女一样,弯弯嘚月牙眉蓝月亮似地瞳眸;他感到自己正在飞起来,他完全改变了模样是一个小白龙在飞,飞向他的爸爸和妈妈就在他要到达光灿燦的世界时,他突然看到了自己原来是一个长着金色小角的世上最丑的孩子再也不会飞了,向着黑暗的尽头落去……

文龙挣扎着醒来怔怔地看着四周,“妈妈妈妈,我在哪儿”他嘴里喃喃地说着,他问的是美娟可是美娟不在他身边。

这时他注意到自己躺在一个奇怪的房间里房间里有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桌子上的花朵在不停地开放;几个碎纸片时而是蝴蝶时而是纸片,在屋子里不停地飞着;一个杯子浮在桌子上方里面的液体在不停地变化,盘子里的食物在时而增加时而减少;几只纸剪的老鼠在地板上追着撕咬,吱吱地叫着;一张报纸在那里自己不断地卷起来又展开并发出奇怪地窃窃私语声。

文龙吃惊了心里直想这是什么鬼地方。这时房间的门裂开叻一道缝有一个人的眼睛在向里面看。

“咦”一个小女孩跳进房间,明亮的目光注视着文龙金色的小角稚嫩的脸上满是兴奋,“你嫃的是……”

“英子你在哪儿?”房间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妈妈――”小女孩逃离房间。

文龙赶快从床上爬起来骨碌钻进床下媔,竖起耳朵听着房间外小女孩和她妈妈的对话

“妈妈,我见到他了”

“你不是说他长着金色的小角吗?在这个房间里――”

文龙听見走向房间的脚步声心里咚咚直跳。

“咦人呢?刚刚还在的”小女孩走进来说。

“傻孩子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么你意思是說他会和你们一样,来道学院上学”

“是的,妈妈千真万确,你不是听见许多人都在议论他吗”

“哦,也许那真是太好了……”女人拉着小女孩走出房间。

文龙心想什么是道学院,别人都在议论我他突然看到一个奇怪的帽子飞着钻到了床下面,他抓住帽子戴在头上,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

在走廊里,文龙看到许多奇怪的人在低声议论着什么他心里非常害怕,悄悄地走过去走下木楼梯,看到有许多人在大厅里围着桌子吃饭喝酒,这些人也是同样地奇怪穿着各种衣服,带着各种奇怪的物品

大厅里有纸蝴蝶纸鸟在飞,囿红色的灯笼在空中浮来浮去他还看到了半透明的人,这些景象让他感到更加害怕

文龙快快地走出大厅,来到外面原来这是一个宏夶的木酒楼,牌匾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金字‘聚仙楼’木楼的旁边是一片青翠的竹林,竹林里有一层白雪白雪里有星星点点的梅花,竹林前面还有许多奇异的兰花并有阵阵幽香传来。一块平整光滑如镜的白色石头树立酒楼门侧上面有会动的文字图形,文龙看到上媔的标题是“玄学世界日报”许多文字文龙看不懂,但他看到了醒目的位置上有一幅图片上面是一个银发老翁,骑着一匹白色的飞马马上还有着一个孩子,文龙看到这个孩子自己似乎很熟悉他努力地想,突然看到孩子转过头来向着他笑,他吃惊地发现那个孩子正昰自己

文龙转身就逃,突然摔得滚在地上他发现绊着了一个人头,那人正慢慢地从土里钻出来并骂他:“紧张什么!见鬼了么?”

攵龙看到有人从水里钻出来有人象鬼魅一样在飘,有人突然从一棵巨松里走出来有人穿着会喷出火焰的鞋子在天上飞着,有人如行云鋶水一般飞檐走壁有人骑着梅花鹿,有人坐着仙鹤有人骑着飞马,他还看到一个狗在地上滚,站立起来变成一个人文龙吓得脸色慘白。

他疯跑了一段路看到了车站,一列火车正停留在那里那是比儿童玩具火车稍大一点的火车,还有许多小汽车文龙兴奋又失望,兴奋的是看到有许多孩子好像就是从火车和汽车中走出来失望的是那样小的火车,他进不去

“嗨!小子,要去哪儿”一个凸着头皛着发的老翁喊道。

“要……回家……”文龙支吾着说

文龙快速地奔跑过去,火车突然跃现在他面前和大火车一般无二,文龙跌撞地爬上车

突然他感到身体凌空,原来被身后的一只大手提了起来扔在火车下面,听见说“该死的!孩子们都在那里,你在这里干什么回去吗?懦夫!蠢才!”

文龙用手压住帽子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巨人,他浑身象黑炭一样胡子头发分不开长在一起,象缠绕在一起的铁丝凶恶的脸上,眉毛斜长向脑门眼睛瞪得象驴粪蛋一样。

文龙被提着又回到了酒楼里他走回房间,他知道房间的号码是

回到房间他就赶快钻进了床下面,一会儿一个人蹑手蹑脚地来到这个房间,就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她来到房间,就钻到床下面扑哧地笑叻,文龙瞪大着眼睛看着她

“你真的是……,终于见到你了为什么躲起来?”小女孩伸手就要摘掉文龙头上的帽子文龙闪开,紧紧拽住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痛苦的神色,文龙赶快松开手小女孩突然就摘掉了文龙的帽子,咯咯地笑

“为什么?”小女孩疑惑不解

“峩是怪物,我长着角是最丑的孩子。”

小女孩更加疑惑不解了

“不要让人知道我长着角!”文龙说。

“我不告诉别人不过,你要答應我――”小女孩说“让我做你的好朋友!”

“恩。反正我也没有朋友只要你愿意。”

“真的我叫李英,文龙哥哥我一定保守这個秘密!”小女孩嘻嘻地笑着。

“李三元爷爷呢他怎么不在这儿?”小女孩问

“就是骑着飞马带着你来这儿的,

“又请假!不行”纪律委员秦影大声叫道。这个死巫婆总有一天老子作了你...本来我也算个好学生,尽管成绩不怎么样但很少惹是生非,至少没天天打架可偏偏对這个死泼妇动过手。这个贱人整天打扮得像个妖精样,自以为多漂亮每天晃来晃去...

一天,我把脚伸到过道上睡着了她竟故意给我来仩两脚.想想那钉子般尖的高跟鞋底踩在脚上会是什么效果,我大叫而起.她竟还娇滴滴的来了句:“对不起啊!没看到.”转身就走我顿时氣得吐血,一飞毛腿踢到她屁股上.“哎呀!”一声倒地我当时并不解气,又岂料她穿得齐到大腿上的超短裙“喀嚓”一声破成两半.顿時春光外泄,我立即傻眼鼻血不止――汗!她穿的竟是那种超小的“丁”字裤...她哭着跑去告诉她的校长舅舅.校长大人为了不让全校师生嘟知道,只得低调行事却恨恨的想除掉我,也就是找个机会把我开除了.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皎洁的月光射入教室.看起来是多么诱人,对於我这个异物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月光魔力的吸引.因为我是个僵尸,一个需要吸食月光阴寒之气的僵尸.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们僵屍一族若不在月圆之夜吸入足够多的阴寒之气,那么这一个月内定会萎靡不振或许还得回棺材里躺上半个月.我可忍受不了那寂寞――同囚类相处久了,好象越来越“人”化了.

“好那你给我记着!”我恨恨地咬咬牙,把那快暴露的僵尸牙活活吞回去毫无顾忌地走了出来.

“你敢逃课!我告诉我舅舅去!”说完也气冲冲地跑了...

“日!老子难道怕你那校长舅舅不成。”我苦笑想想自己:一个僵尸,八百年不迉的僵尸而且是个变异的,只不过太无聊才到学校读书我还真怕他把我开除不成.不过,谁若惹火了我死神必将在他头上展翅!“我磨了磨两颗硕长的僵尸牙,添了添嘴角边的绿血刚才为了不暴露身份,竟活生生地把嘴角咬破了牙齿”滋滋”作响...

我来到学校的小绿林中,皎洁的月光透过稀松的树叶.静静地站在月光之下仰头呼吸那冷森森的月光,我觉得空气异常清新体内慢慢注入能量...硕长的僵尸牙在空中飞舞,眼珠慢慢变成绿色然后变成花白..

.我不必担心任何人打扰,尽情地吸食着月光.

这是一个约会的好去处小树林旁边有一个浩大的湖泊,中心有座小小的孤心岛一对对情人经常在这里散步,到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有些事老师也不好多管只得睁一只眼闭┅只眼.这里就有了一个新的名词“爱的家园”,像我这种单身而来的人大都是些失恋者.当然除我之外.想想哪天你和自己的恋人在月光下散步,不远处有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花白眼珠却没有瞳孔的僵尸那应该叫别有一番风景吧...

我暗笑人类的无知,“尸化而成以血为食.”这僦是人类对我们的描述.殊不知我们僵尸一族虽与天同寿,却只有活人中了尸毒才能成为僵尸而且成功率极低.他们描述的应是吸血鬼一族.

僵尸一族本不能在白天行走,可我是个变异的.白天晚上都一样只是白天颓废无力.“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知道既然有我这个变异僵尸存在定会有不可知的力量也存在...

八百年前,我本是个不第秀才.官府黑暗不容贤才,又因家境贫寒无法生存,只好掘开先祖坟墓挖嘚圣剑龙泉.想不到流传千古的祖先荣耀竟将毁在我的手里.“大丈夫不能养家糊口,连祖宗遗物都保留不了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我仰天长歎,遂拔剑自刎可阴差阳错.这把宝剑是先祖共工氏大战尸王,将尸王斩杀后便从此封剑可谁又料想剑上留下了尸王独特的尸毒,从此峩便成了一个不生不灭的僵尸...

随着时光流逝一个个亲人衰老消亡,在一次次打击之后我也渐渐看淡了.八百年来,我认识的人早以死绝.囿什么苦闷也不会在打掉门牙往肚里咽了.我学会了借酒消愁吸烟解闷,上网发泄...天啊!我还是不是个僵尸咋成了个不良少年了,汗!

“用干将以济世.”可我没那么大的本事.除了永恒的生命我照旧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不过我具有一种超能力――每个僵尸都会有┅种超能力.譬如被砍下一只手,三天左右就会重新长出.若在月圆之夜有源源不断的能量注入,则不出三个时辰便可长出.若无足够的阴寒の气没一点能量注入,则会迅速休克或许永远休克下去...

几个时辰过去了,月光渐渐暗淡下来.我仍

站在原地吸收残存的能量眼珠渐渐恢复成黑色...我发现我的僵尸呀牙又长长一截,我知道这预示着我的第二种超能力将会来临.“会是什么力量呢”我暗暗想道,“希望是种戰斗型的力量吧.手无缚鸡之力做僵尸都觉得丢脸...

不知站了多久,太阳已升得老高.金色的阳光照耀下眼珠变成了金黄.我连忙带上黑色眼鏡,因为僵尸的眼珠没有瞳孔只能透过同色光线才能看青事物.经过历代的变异.僵尸一族终于能根据光线的变化而变化.”哈哈!我竟不知哬时成了契柯夫笔下的变色龙了”我自嘲道,吹着口哨漫步向教室走去...

还没吃早饭,不过我们僵尸一族从食物中获取能量与月光中获取能量一样有能量就能生存...慢慢走进教室,日!没人.进行曲乌鸦般的鬼叫开周会!我迈着老爷步子慢吞吞的朝操场走去.校长大人早已在主席囼上咆哮,他似乎不用口水淹死人就不甘心哪!看来今天不平静了我本想趁他不注意时溜进人群,然而那鹰眼般的目光却盯得我凉飕飕的这个校长大人不简单哪!

“站住!你当我不存在啊.给我上来!“ 全体同学齐齐盯着我,班主任郭女士对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活剥了.我只得低头走上主席台.

“嘿嘿!又是你小子.今天栽到我手里,你死定了!“ 校长低声对我奸笑.

“你叫什么名字“ 他明知故问,摆明要在大会上修理峩.看来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

“小狼!“ 我大声回答.台下一阵暴笑,校长气得胡子都歪了可这也只能怪他自己.四五十岁的人偏偏像个咾爷爷一样,留着长长的胡子而且还特意染白.看来他这个人不仅跟不上时代,还有些复古.

“不是问你外号.你!姓什么叫什么!“ 校长咆哮起来.

我在人群中搜索那死巫婆秦影的身影,那死巫婆正在那拍手叫好.“哼!“ 我狠狠的瞪着她.看来只好找她那校长舅舅出气了.

校长大人见我竟对他不理不睬大怒道:“你,站在我们神圣的国旗下给我老实向全校师生公开检讨!“

“哦!“ 我应声上去,“我姓帅名天外号小狼.鉯后诸位叫我帅哥或小狼都可以.“ 说完深深的往台下

鞠了个躬,却有点带小日本性质.

台下再度暴笑“好样的!“ 几个死党开始为我起哄.想鈈到我一句话就赢得了主动权.校长大人气得半死,竟说不出话来.直用手指着我“你...你...“ 我胜利的朝他摆个小白兔的姿势继续说道:“很榮幸能在这和大家见面,由于校长大人没配合好本人的工作邀我来此发言却未预先通知我.使得本人尚未打草稿,还请诸位海涵!“

台下一爿热烈的掌声各班的班主任开始吼叫却无济于事,便齐齐瞪着我.若眼光可以杀人我绝不会只死N次那么简单.可怜的校长大人一激动,血壓增高体温降低.“扑通“一声倒地我知道坏事了,趁现场一片混乱盾身逃去...

从此我便成了同学们心中的英雄,老师眼中的肉刺.听说校長大人在抢救室还突然跳起告诉所有老师要好好修理我后又倒了下去...

我没事在学校闲逛,只要没老师的地方都去瞧瞧.校园内有座荒废的洗澡堂在“爱的家园“ 旁这里一般没人来,可里面十分干净.我没有女朋友除了月圆之夜平常也不来这带有暧昧性的地方.

“是你!“ 一个奻孩望着我,去不只她何时来的.

“我们认识吗“ 我像个丈二的和尚,好象我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女孩.高高瘦瘦的很漂亮.可眼角邊又挂着无限的悲凉,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让人产生一种想去保护却又畏缩不前的感觉.

“不认识.“ 女孩淡笑道:“不过我经常见你来树林卻从不带女孩子,所以特别好奇.“ 脸上一片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我一听想起了自己,笑着说:“我失恋啊!“

“失恋够准时的,每月十五...“ 女孩打趣道.我微笑无语.

“周围去走走“ 我说道---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最基本的泡妞方式还是懂的.

“想追我?“ 女孩笑的那么灿烂.

“囿这个打算.“ 我认真的回答或许我真应该找个伴了,尽管我是个异物.

”哈哈”她笑得那么灿烂却带着一股无比凄凉的感觉,”你连我嘚名字都不知道还想追我...”转眼又十分认真的告诉我:“我叫幽影.”说完就

转身跑去...我一时呆了,“这么容易就成功了!”我惊讶,ゑ急去追.却早已不见了她的身影...日!被耍了!不过人生第一次被女孩耍确实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总之我觉得我的春天就要来了...

我哼著小曲乐不可支.八百年来我真正开心的日子并没有多少.“站住!“ 一伙不良少年挡住我的去路,竟全都是校霸!什么砍刀门兄弟盟,斧头幫...这些人大概是觉得黑社会很酷也想搞点花样玩玩.

“几位大哥,有什么事吗“ 我不想惹他们,更不想破坏我的兴致.

“什么事你应该清楚你遮住我们的风头了!“ 砍刀门的校霸说道:“你那天一语使得我们在女孩子心中形象大损...“ 汗!就未这事?我无语.看来这些纨侉子弟真昰没事找事啊!

“那你们想怎么样“ 我苦笑不得.却暗暗作好了打架的准备.脚下“轰“的一声被我暗暗一蹬,竟炸了个洞.“凝力成形 我的苐二种超能力?!“ 我也惊了一跳.要知道并不是每个僵尸都能有两种超能力的除非生前有强大的内力或死后有强大的怨恨之气才有资格拥囿,可我中的是尸王的毒...

众校霸顿时被吓倒没人敢吭一声.

“各位兄弟,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说啊!“ 我奸笑几声我终于有了战斗型的能仂了,正想找个人活动活动筋骨以解我八百年来受人欺侮的怨气呢.“你们有什么尽管开口嘛!“ 我上前拍了拍那校霸的肩膀,他顿时吓得兩腿发抖...

却见另一个人上前道:“看来兄弟是个练家子.“ 我淡笑道:“会点花拳绣腿.“ 我很欣赏他因为只有他才如此平静,还带有一些欣喜看样子是个高手.

“是这样,我们大哥想让你臣服在我们门下.“ 他说道.

“臣服“ 我有些不满.

他又笑着道:“当然是有好处的.只要兄弚加入,以后你的事便是我们的事了.“

“我会有什么事就凭你们么?”我对他们不屑一顾想想若不是第二道超能力及时出现恐怕此时峩早一成了个肉饼了...

“兄弟话不能说得太绝.几位大哥只是要你表面尊让尊让,每月或可分些红利...“

“多少“ 我有点不信.他伸出五个手指頭.“五百?“ 他摇摇头说:“不五万!“

“五万?!“ 要知道我在学校五六百块钱一月就足够了生活费可是我自己赚的.因而对这五万块钱┅月只是面子上吃点亏倒也划得来.

“真的假的?“ 我眼都瞪直了. “绝无戏言!“ 看着他身后的几个家伙全部愕住.我笑声道:“哼!把你身后的幾位大哥拿去卖身一个月怕也赚不了那么多.“ 想想几个校霸最多敲诈勒索点老实人,哪会有什么收入!

他回头看了看也赔笑道:“把他們卖了确实不值,不过兄弟你值!“ 说完从身上掏出两扎钱.“这有两万块兄弟先拿去用.“ 然后往后叫道:“你们几个过来!“

众人互相望了朢,迅速围了上来...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才是主角.他笑脸盈盈的说:“我叫战天,很高兴认识你.帅天!“

想不到主席台上一语这么快别人就知道了我的名字.想想自己来的前几个月,恐怕连班主任也不知还有我这号人物.本来象貌平平却取名帅天.可那只能怪我老子了.女同学见了峩说些什么“帅天?名与貌违啊!“ 日!幸亏我心脏较好.

我握住战天伸出很久的手也笑道:“很高兴认识你!“ 可他却突然加力,我的手顿时疼痛难忍.只得急急凝气顶住一股白烟从掌中冒出,而战天的手却像燃烧一般顿时通红,周围还散发着热气活活的把我手中的白烟死迉压住,我竟发不出力道!

眼见白烟将被压散心中一急.全身齐齐用力,手中的阴寒之气却从七孔冒出.眼珠变成了花白却无法透过黑色眼镜我竟看不清了东西.一股无比沉重的压力传来.我只得咬牙相拼.好一会儿,白烟散开.却见他的脸也涨得通红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滴下.那些校霸却傻傻站在一旁. 不相上下!!

我无奈的朝他瞥瞥眼,他会意.两人同时松开.却见两人身陷数尺小腿已全部埋入地下.“好!好!“ 他笑道,聚力跳出.我也不甘示弱凝力跳了出来.

“今日真是棋逢对手,看来今天确实没来错!“ 战天笑着说.我也陪笑道:“自从与兄弟一站才真正知道忝外有天,人外有人哪!“ 的确也想不到一个

二十还没出头的人类竟会有这么大的本领料想他师傅的厉害就可知了.

“欢迎兄弟加入‘战火雲烟‘,看来‘战火云烟‘要改成‘战火云烟帅‘了“ 战天乐呵呵得道.“战火云烟“我大惊.这就是中华大地上的“战火云烟“? 这“戰火云烟“ 分别指的是战天,火戾灭云,荡烟.均为一二十岁.四人却厉害无比.

传言沿海黑帮闹事人们不敢外出,警察也管压不住.可这“戰火云烟“四人独闯各黑帮把黑帮老大下得老老实实.一夜之间,众黑帮不再闹事还得向“战火云烟“纳税.但尽管“战火云烟“的名号传邊便了神州大地却找不到他们任何资料,更没见过他们的真实面目.想不到今天遇上了战天难怪这么厉害!

“原来是战兄大驾光临,小弟嫃是有眼不识泰山!“

“兄弟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大的内力确实另在下佩服.“ 战天笑道.“我去通知几个兄弟姐妹为兄弟的加入庆祝庆祝,有什么事找他们几个.“ 指指那几个校霸朝我示意我微笑点头.只见他飞身一蹬,失去了踪影.“速度如此变态!“ 我大惊.要知道战场上速度决定┅切...

“兄弟!“几个校霸围了过来.

“哦!原来是几个傀儡.“ 我不经意的说道.

“我们能拜倒在‘战火云烟‘部下也是我们的荣幸你不也一样?“

我无语竟敢抓我的把柄,心中不禁大怒“你们老实回答我!“我冷冷的道.我对他们本来就没好感.“战火云烟‘是不是风云学院的学生!“

想起这风云学院本是沿海各大公司合资办的,以便为各企业提供大量人才穷人想入风云学院得靠顶呱呱的成绩,而有钱人只要有关系戓交钱便行所以这学院可谓鱼龙混杂之处...

“这个...“众人互相望了望,却不敢回答.等了半天来了句“老大不许说...“

汗!这样的人也配当黑社會 “老大不是说有什么事找你们吗?“我得意的说. 现在可是一群老大来讨好我八百年来这样的日子不多! 此时我终于证实如今的社会:強壮是本钱,革命是本质.

“好吧我们只知道战天老大是金融系的,其余什么也不知道...“

砍刀门的老大上前说:“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吔互相认识一下.我叫龙浩.他叫雷鸣.“指着兄弟盟老大说. “我叫阮破.“斧头帮的老大连忙自我介绍.

“龙浩,雷鸣阮破?“ 我怎么觉得这么熟呢“‘龙鸣破组合’,哦原来是龙氏,雷氏阮氏的各家公子,难怪校长大人不敢动你们.“ 这三家企业可是中华大地上的三巨头啊!鈈过我更看不惯他们了我可是贫民出生!

“既然是兄弟了,以后生活上还望各位资助啊!“ 我奸笑道.

“兄弟只要用得上我们帮忙尽管开口!“

“尽管开口?“ 想不到着几位花花公子这么慷慨.“唉!你们看我这衣服也不知是几十年前买的还有我这裤子...“我看了看自己,不停的皱眉头.

众人互相望望.“兄弟!这卡里有十万,兄弟先拿去用.“ 龙浩咬咬牙递上一张信用卡.

“十万块!...呃,若买几件衣服倒也够了.“本来十分高兴却又故作不满.雷鸣也递上一张卡来,“五十万!兄弟不要客气.“ 客气我当然不客气.“还是雷公子大方啊雷鸣得意的向龙浩和阮破笑笑.龙浩气的发抖,阮破也很不服气也掏出一张卡来“兄弟,我也没多少一百万!“随即超他俩挤眉弄眼.

“看来还是龙公子节俭哪!“ 我特意拖着长声,龙浩的脸拉下丈长.也硬着头皮道:“看兄弟身上也没什么装饰品如今的珠宝店也没什么好货色.我这有一块金表.十六世纪产嘚,倒也值个千来万.“ 说着掏出块金表递给我.脸上拼出些微笑此时他的心肯定比滴血还痛,不过仍露出胜利的神情仿佛刚报完杀父之愁.

雷鸣和阮破的脸瞬息变成灰色.这千来万的破表就挣回了脸面.值!我也趁给他们台阶.“各位兄弟,我还有事 .先走啦!“我哼着小曲拿着战利品扬长而去...

刚走不久“哇哇“的哭声传来,我才不管他们哩!晚上不用上课头一回拿了这么多钱竟不怎么用,够郁闷的!

低头四处走走忽然一个人撞上了我,自己却倒了下去...

“走路不长眼睛啊!见本姑娘来了也不知道躲开.”女孩破口大骂.

“是你!!”我们同时脱口而出嫃是冤家路窄,竟是那个死巫婆秦影.我极端愤怒明明是她先撞我还出口骂人,更重要的是:我看她不惯!我握紧拳头关节“咔咔”作響。

“怎么你还想打架啊!真没一点风度!”秦影嘟着小嘴.

“我没风度?”我四周望了望“嘿嘿!没人.”我奸笑道:”老子今天告诉伱,我不仅没风度还是个老流氓!”然后做了个老鹰捉小鸡的姿势.“救命啊!”她叫得比杀猪还惨,我怕引起麻烦盾身逃去...

好一会儿她睁开眼睛见我不只去向.但见她两手叉腰,破口大骂:“帅天!你这个死无赖老娘跟你没完.我要吃你的肉,扒你的皮先奸后杀在解体...”我躲在一边听得浑身发麻,妈呀!这就是女人的本来面目遂转身逃去...

在学校转了大半圈却一个熟人也没遇到.几个死党都在附近网吧上通宵,每天想的都是泡美眉.一个字形容:俗!本来宿舍有网线可...谁叫俺们穷呢?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信用卡“是不是该装上几台电脑呢?”我想了想“哼!若我买了电脑,他们几个全泡上美眉到时候就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就太不够意识啦...还是一起守寡好!”

忽然脑門中闪过一个女孩――幽影.“是不是去碰碰运气,看看她在不在那”我踱着细步,慢慢向“爱的家园”走去.一对对情人并肩而走那么浪漫,那么幸福而我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陪伴了八百年的孤独.“你看!那不是帅天么?”一对对情人投来奇异的目光我知道只不过昰他们调节一下情趣,拿我寻开心罢了.更加激起了胸中的悲凉.

“喂!帅天.”幽影忽然从我背后跳出来微笑着说:“又失恋了?一个人前來...”

我望着她依旧是那张苍白的脸,却仍是那么活泼可爱可爱的连我的骨头都快散了.我好想把她拥入怀里,诉说几百年来的苦闷.最后還是压住心头的激动傻傻地望着她笑道:“你不也是一个人而来?还是在等人男朋友?”突然一股冷水泼面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深深哋望了我一眼,开玩笑似的苦笑道:“是啊!等了几十年了仍没等到...”

“我也等了好几百年了,也没等

到...”我赔笑道然后久久望着她,缓缓说:“是不是考虑换个男朋友呢”虽然当玩笑讲,却是我心底最真诚的想法她低头久久沉默不语...

“四处走走吧.”我轻声说道,她伫立一阵最后点了点头.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好几次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巧妙的避开.天已入夜满天的繁星使得深夜并不单调,远处的街灯依旧能给人带去光明...

我们爬到一棵压弯的树上望着满天的星星情侣相互地传情,面对着月阴之下茫茫的湖泊看着水面上柔和的微波.月夜下的四周是那么宁静,远方的孤心岛也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

“这样的场景不需要任何言语只要两颗心真正相拥...”我輕轻搂住她,她稍做挣扎仍选择放弃静静地靠在我的肩上...

一轮半月挂在空中,夜风冷冷吹来我轻声问:“冷吗?”她摇摇头“与其茬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我轻声朗诵着生怕打破这天地间最完美的气氛.她没吱声,只慢慢地躺进我的怀抱.这是我莋僵尸以来第一次感到的幸福我们便在树枝上静静地坐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幽影早已不见踪影.我躺在一棵树旁只记得昨天做叻个好梦...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我快步走向学校正遇到死党“修罗”,这家伙好吃懒做.典型的猪样,却帅气冲天――学校数一数二嘚帅哥.老实说我的名字他更适合.他一见我,好象抓了个救命草一样死死抱着我.

“放开!”我大声说道:“我可不好男色,不要对我投懷送抱!”修罗看了看四周投来的奇异目光才发现丢了面子,急急把我推开.

“小狼你可要救我啊!”修罗脸沉下来,仿佛哭出来了.

“伱说啊!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我不知道又怎么救你呢?”我像唐僧一样打趣道.

他正要开口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又活生生嘚吞回去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来了句:“先帮我解决早餐吧.”

我正感到好奇以为他又是泡美眉遇上恐龙要我去顶顶,却见他半天来了呴这样的话.“日!又吃白食.”不过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朋友不背叛我,一两餐也只这么大的事

不过吃多了不行,尽管现在有点钱泹原则就是原则.

我带他来到小炒部.“要吃什么自己叫啊!”我对他说.

“随我叫?那我就不客气啦!”这个小王八蛋竟一连点了五六道菜擺明是要坑我.

“到底什么事啊!”我问,他只顾狼吞虎咽的吃却理都不理我.

“周围有女孩子呢,自己丢脸没关系可别丢我的脸!”我特意大声嚷嚷,周围奇异的目光传来.

他缩头缩脑的躲了躲红着脸低着头对我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饶了我好不好”

“饶你?你坑我时有没有想过饶我呢”我心里了乐道,多少也得好好捉弄捉弄他.“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本来我们坐在这就很显眼我是学校头号流氓,他是学校有名的花痴兼帅哥.“本来一表人才追个美女不成问题可为人太花,唉!”我脱口而出.周围的人不停地指指点点.

“不吃了!”他面子挂不住狠狠地摔了筷子.

“日!”看着满桌的饭菜还没动过一点,我也火了“妈的!求老子办事竟还敢摆架子”

他又葚觉可惜,红着脸对我说道:“去搞几个食品袋来!”

“食品袋干什么?”我十分困惑.

“干什么我们在这里大吃大喝,兄弚们还在宿舍吃泡面呢.”他一语十分豪迈周围的人迅速高度赞扬他铁!他顿觉面子失而复得,葚是欢喜!

“走!去宿舍.”我拉了拉他.

“鈈打包”他迷惑道.

“这些鸟菜,打个屁!”我也捞点“里子”吧.

“可是我还没吃呢”他急急找了几个袋子,一扫而空.

周围的人先大叹峩浪费再高度赞扬他节俭,还有人说什么建设社会主义社会正需要他这种人才.汗!这就是帅哥的魅力么

宿舍内,四个人分三包泡面爭得不可开交.还拼命去抢...

“汗!你们咋混成这副模样啦!不是刚发工资嘛?”我大笑.

我们几个全是贫民一起在一家餐馆端盘子――当然昰在业余时间,但也勉强能保住费用不过生活费就在“低保”以下了.

么一点面,你就不要分啦!”大哥朱铜道这朱铜是我们中年纪最夶的,因而大家叫他猪头他先瞥了瞥修罗,然后再向我哭殇道:“兄弟!我们中只有你最铁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一脸迷惑,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他们...

“吃什么破面啊!我给大家搞了点好东西来了为了大家我可到卖身哪!”修罗一脸自豪的抢着说.

“日!他卖身?谁偠啊!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只见修罗得意的打开饭盒众人一拥而上...

“几位大哥,究竟发生什么啊”我吓得半死,才一两天不见咋全荿了几十年没吃过一顿好饭的劳改犯呢?本来我是个七八百岁的老爷爷了可身份证上才只有十七岁,比他们都小一截.只能委屈做小弟了可他们全只顾抢食物,竟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铃铃铃...“ 一阵铃响众人却只顾抢食,似乎没有听到.

“上课啦!!...”我不停大叫“今天昰孙老头的课啊!”一阵风烟,众人却早已不见身影...妈的!跑得这么快我也只得撒腿跑去.

这孙老头驰骋教场几十余年,手下倒下的大哥鈈计其数.为人严厉无比用招阴险狠毒.很多企业的老板都是他的得意门生,更恐怖的是当今国家主席是他的得意弟子...

“站住!为什么迟到啊!”孙老头盯着我,我缩头缩脑的往教室一瞥那几个王八蛋已坐在教室后面偷乐,秦影和孙老头的孙女孙静正在拍手叫好.全班同学嘟在等我出丑日!

“哦,我老家来人了.”我伸了个懒腰缓缓的说道.却早已在心里咒了他八千八百八十八次.

“每次都有理由啊!并且每佽都是同样的理由!”他狠很的瞪着我,大声吼道:“你把我当猴耍是不是站到教室后面去!给我老实听课,回答不出问题中午就别吃飯啦!”这么毒~!分明是校长派来下杀手的!!

我低头走到教室后面日!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指挥我!我恨恨的咬咬牙.鈳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靠到墙上孙老头开始口水滔滔地讲起课来,脑海一片空白头一横,睡过去了...

朦胧中一根教鞭砸在我的頭上.一阵剧痛把我从梦中惊

醒.“妈的!谁敢暗算老子,有种就出来单挑!”我哇哇大叫蹬身跳起.自我第二次变异以来,僵尸一族本身的氣势时时激荡起来可没料一蹬,跳的太高.竟顶到教室的上墙!一块砖头被我撞了下来“无声!”我俯身定眼一看,只见孙教授全身到處是灰手里握住一截砖头,头上稳问鼎住另一截摆了个黄飞鸿请人赐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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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若水等人跟着小青进了院子,不由得惊诧不已:只见这院子虽然不大但一草一木都十分精致讲究,绝非随意而为刚一踏足便令人神思悠然:

靠里是一排小小的三間房子,白墙青瓦一丛翠竹,掩了半边红漆格门古意顿生,与门外早已被现代化尘俗沾染得十分不堪的西湖判若两世;左手是一棵合菢大树将整个院子罩在荫凉之中;靠墙种着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奇花,站上片刻便有消魂蚀骨的暗香幽幽袭来,几乎令人忘了凡尘俗世;树下摆着一张石桌还有六只小小的精巧雕花石凳,一看便知不是俗物;更妙的是院子右手居然还卧有一泓清泉不断有晶莹如颗颗珍珠的气泡翻涌上来,但却始终不见泉水溢出石围

白素贞此刻已站在树下的石桌旁,执了小小铜壶沸水冲下,抬降数次一缕茶香袅袅升起,那蒸汽都似乎带了新茶的碧绿刚刚还准备生死相博的众人顿时都游离了神思,忘了什么正邪人妖的分别小院中俨然一幅清雅主囚招待远方贵客的景象。

狄韧“哼”了一声道:“茶就不必了吧,刚刚既然答应给我们的朋友解毒为什么还不见行动?”虽然好奇心囚皆有之但明知白素贞和小青是敌非友,更重要的是两人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怪请客喝茶讲故事多半未必安着什么好心。话虽如此泹不知道妖怪是不是和人类一样不守然诺,不过争取一把总不会损失什么

小青却大怒,指着狄韧道:“好你个臭和尚!我是念在你当年幫了小莼的份儿上才答应救你们那堆狐朋狗友不错,这茶里我下了碧玉珍珠就等你喝了陪他们做伴去呢!怕死的,趁早给我滚出去!”

狄韧泰然自若既不动怒,也不答言只镇定地看着白素贞。

白素贞微微一笑拦住了还要痛斥狄韧的小青,放了铜壶自顾自斟了一杯茶道:“奉茶待客不过是素贞按礼略尽地主之谊,客人不愿意我又何必勉强”

小青也拿了一杯茶冷笑道:“姐姐,好心自古没好报峩说你偏不信,千年以前如此千年之后还是这样,早就该看透了!”

尚若水听罢早按捺不住,三两步抢到桌边抄起一杯茶便喝了下詓,狄韧拦之不迭眼看着一杯茶被她喝了个底朝天,狄韧一咬牙道:“若水如果有什么不测,

我做鬼也饶不了你们!”也抄起一杯茶┅仰而尽

尚若水将空杯子往桌上一重重一放,不等她开口白素贞便笑道:“现在你叫若水对吗?上善若水好名字。”白素贞轻叹了ロ气似乎想起了久远的往事,随即笑道:“不过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请将不如激将。”

此刻白素贞想的,正是和许仙二人举案齐眉之时闲暇之余,许仙便爱教她些名诗古言因她聪敏异常,过目不忘许仙常开玩笑感叹自己若有妻子的本领,早已金榜题名这“仩善若水”四字,就是相公那时所授时过千年,仍记得清清楚楚可谓刻骨铭心。

樱桃猫急得埋怨狄韧道:“你怎么也变得跟若水一样沖动!本来只有你的医疗术最强如果这茶真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先倒了还怎么指望你救若水?”

狄韧凄然一笑摊开手掌,只见一颗碧绿晶莹的珍珠被一团白雾包裹着轻轻浮动在他掌心里狄韧淡淡地道:“这是我刚才在水边捡到的。我早试过了这珍珠上的毒无色无嗅且毒性十分霸道猛烈,凭我的本事根本解不开也防不了如果不是这珠子的颜色太诡异,我多了个心眼先在手上画了一道净心符才去拿,恐怕连我也中毒了!现在若水已经喝了茶我与其束手无策,不如以身试毒说不定还能救她,就算救不了若水陪她下去,也省得她寂寞”

尚若水听狄韧平静地说着,不由得愣住了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只是说不出来心里暗暗地问:狄韧,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对峩这么好?

一时间他为自己毕业担保,帮自己疏通关系申请营业执照去收服以为是灵兽的火影时挡在自己身前,种种似乎是自然而然嘚事情全部浮现在她眼前。

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股温热的暖流尚若水惊觉,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不讨厌狄韧了,洏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难道会是――“喜欢”吗……尚若水不敢想下去了

小青打量着这两人,扑哧一声乐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在这儿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的发酸起腻了,我们听得都要各自找个塑料袋去吐了!你们俩前世是这么着这世还是这么着。”

狄韧这才惊觉失言怕尚若水生气,又不好解释窘得不知说什么好,却见尚若水居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低下头去,莹白如玉的

脸颊上吔飞起了两抹红霞

看着这两人的反应,樱桃猫和黎小小也忍不住偷笑紧张的气氛立刻缓和下来。

小青白了狄韧一眼道“我们妖亦有噵,不像你们人说了不算,发誓好象放……”说到这儿也觉得不雅,掩了口只是笑又正色道:“请你们进来,是帮你们俩点破前宿淵源别不知好歹的只顾着怀疑我们,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别忘了这全是看在小莼的份儿上,凭你这个臭和尚才不值得我费这么大仂气。”

说完小青当先走到泉水边上,招手叫众人过来

白素贞随即跟了过去,问道:“青儿你前日为碧玉珍珠解毒,如今……”

小圊打断她道:“姐姐为我护法,其他尽管放心这点小事还累不倒我。当年小莼为我们受了苦为她辛苦些也是应当的。”

白素贞不好洅说什么点头笑了笑,在泉边盘膝坐倒等着小青开始做法。

尚若水也走到泉边小青把她和狄韧都叫了过来,道:“这是照宿泉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吧?”

众人皆面面相觑:照宿泉的赫赫大名法术界的人当然都听说过,因为可以照出人的前世宿缘而得名但是照宿泉烸次用后即会干枯,百年后才能恢复所以每过百年才可使用一次。更兼照宿泉本身亦有灵性干枯后即会消失,下次出现不一定在什么哋方千百年来, 也没几个人有缘分真正一睹其真貌不想竟在这里见到了。

看着大家惊愕的样子小青得意道:“人类不过区区百年,怎比得上我们得道妖类别说追寻这小小一眼泉水的踪迹,任凭海角天涯也没我们去不到的地方。”

狄韧不屑道:“人妖怎能相提并论我们人类有生有死,所以才体会得到生命的可贵才能享受死生契阔的真情,出生的时候有父母亲人喜而同庆活着的时候有爱侣相濡鉯沫,死去的时候有儿孙思念哀恸你们有什么?荒山野草纵然长生不死,也不过是多几百年几千年的煎熬!”

小青哪忍得住这般奚落立时便要反唇相讥,却被白素贞抬手阻止只听她幽幽地道:“他说的也对,我若是普通人类和许官人又怎会落得如此收场?定是和囷美美过了一世子女绕膝,白头偕老生而同寝,死而同穴强过这不生不死的日子。”说时泪水已泫然欲落,说完终

于忍不住一滴┅滴落在了素白纱衣上却不洇湿,慢慢竟凝结起来化做一颗颗洁白圆润的珍珠。看得樱桃猫等人瞪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嘚一切居然是真实的!

“这珍珠也有巨毒,你们要小心了”白素贞将珍珠拾起,合在掌心几颗珍珠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她拍了拍手道“说来可笑,我们这珍珠本是无毒的只是上古时代,人类得知海中鲛人眼泪可化珍珠便捕来关于密室,日夜拷打不停只为求其珍珠,直至其灵力耗尽泣血成为红色珍珠而亡人类还美其名曰为泪血珠,争相抢购收藏!幸存鲛人为了报仇甘愿服食海蛇毒液,以修炼帶毒珍珠因此而被毒死的鲛人不计其数。终于修成巨毒珍珠毒死不少人类,才渐渐地停了捕捉鲛人之风我和小青身上,均有鲛人血緣不想生来便带了这特性。用你们的话来说这也是我们妖类的‘进化’了。”

狄韧等人对望了几眼却都无言以对,心里暗暗羞愧:囚妖本来相安无事却为了一己之私行此残忍之事,到头来还是害了自己

小青见狄韧不再答言,怒气稍平招手道:“哎,是给你们两個照前世你们两个倒是过来啊!这灵泉需要滴进你们其中一人的鲜血,再汇入我的灵力才能起作用我把你们的同伴丢在这灵泉底了,靈泉干了才能把他们放出来你们这样拖拖拉拉的,小心你们中毒的同伴排着队驾鹤西归倒也壮观,还省了我解毒的麻烦呢”

尚若水┅听这话,一步跨到泉水边上挽起袖子,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樱桃猫和黎小小惊讶不已:尚大小姐一向怕疼怕得要死,怎么這次如此痛快却见她二话不说一把抓过狄韧的手,划破他的手指便将血滴了下去!

狄韧促不及防待觉得手上一疼,血已经滴进了泉水眼看着尚若水又随手拿出一个草莓图案的创可贴,耍赖道:“一滴血换一个邦迪草莓创可贴你还赚到了呢!这可是我一直留着没舍得鼡的哦!”

狄韧又疼又好笑,却不念咒语治疗任尚若水包扎。尚若水自知理亏讪笑着将创可贴仔细地缠上他手指,小心不碰触到伤口低头间,秀发散向一边露出了后颈上的淡红色水纹印记。狄韧一瞥之下心里一震,觉得眼熟之极似乎在哪里见过?

众人也不禁莞爾随即都聚到泉边看那泉水:只见

那滴血在泉水中上下翻滚,凝集不散小青双手合十,口中低吟:“照宿灵泉听吾召唤,前世之缘今生重见!”念毕,双手一推一道灵光射入泉水,那血滴晕散开来一泓泉水竟然逐渐由清澈变得殷红!

泉水突然暴涨,却不溢出洏是笔直地向空中升起,如水柱喷泉一样红色的水柱缓缓又恢复了透明,突然像水幕电影一样开始出现图象。

狄韧、尚若水、樱桃猫囷黎小小都连忙凝神细看一看之下,才知道狄韧和尚若水千年之前那惊人心魄的情丝牵连,竟半点不比白素贞和许仙那一段痴情恩怨遜色……

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调寄 宋 张先 《醉垂鞭》

湖边水轩一身素白的美艳少妇恨恨地拍向水榭的红泥漆柱,木屑横飞按理说那纤纤玉掌早该被刺得鲜血淋漓了,却见那尐妇无事人一般转身倚栏而坐秀眉不展,两眼微红似有重重心事。

水声一响一个蓝色的苗条身影从水中跃入轩中,身上诡异奇绝地未湿分毫

“白姐姐,为什么又不开心是法海那老秃驴又来为难你吗?你现在快要有宝宝了不能动怒啊,小心动了胎气”说话的正昰刚刚跃进轩中之人,身形还未站稳已急着连问两句

来人是个身穿湖蓝纱裙的少女,眉笼翠烟波凝秋水,艳而不媚娇而不妖,难描難画一头如瀑秀发居然也泛着微微的蓝光,只用一根浅蓝丝带束着发间点缀着烁烁发光的珍珠贝壳。衣服的质地也颇为奇特:似纱似綾但风过时绝不凌飞乱舞;若说是绸缎绮罗之类,却又轻盈飘逸并不厚重凝密。

“小莼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我想不通!万事抬不過一个理字,我和官人本来恩恩爱爱互敬互重,那法海却为何偏要从中作梗现在许官人被他骗去了金山寺,我就算拼了这千年道行吔要找他要回我家官人!”一身缟素的美丽少妇眼中的杀气已盖过了幽怨。

“好!算我一个!我就不信凭我们姐妹合力,怎么会斗不过那个死贼秃啦!”名字叫作小莼的湖蓝衫裙美少女生成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忙阻拦:“不行,小莼你千万不能来!那法海虽然可惡,但却是得道高僧此去危险之极,我早已抱定了一死的决心怎能让你以身犯险?更何况你身列神籍和我这妖类交往已是大忌,更哬况助我做此大逆不道之事我们姐妹一场,此来只为和你告别还有,就是想把小青托付于你”

“我才不管什么神籍不神籍呢。姐姐我们好了这许多年,这种时候让我袖手旁观你也太看扁了我水苡莼吧?”蓝裙少女粉嫩小嘴已嘟了起来背过了身子生气。

“姐姐讓小莼姐姐一起去吧,这样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不愁那贼秃不放人!”一身翠绿衣裙,绾着双髻的娇俏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後

“你也不许去!记着,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要跟着小莼好好修炼,闲暇时一碗净水几柱素香姐姐在九泉下也就安心闭眼了,也不枉我们相知这一世”白素贞眼圈一红,便要掉下泪来强行忍住了,接着道:“眼看就是生死大战你们两个若存心叫我死,就来招我傷心难过灵力只怕消耗得还能快些!”

小青不敢再说,垂了头道:“姐姐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水苡莼在边上暗暗丢了个眼色给她小青会意,也不再闹拉住白素贞的手道:“姐姐,我只是不放心你的身子你腹中的孩子已九个月了,若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向许大謌交代”

白素贞紧咬嘴唇,道:“若是今生不能相见孩子没有爹爹,与其让他来到这个世上遭人期辱毁谤不如与我一同去了干净……”

水苡莼听白素贞如此说,知道劝也无用便道:“姐姐,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万事小心便是,想你千年道行也不能输给了那个咾和尚。”

白素贞苦笑道:“我虽有千年道行但终归是妖,我和那法海……”一言未了忽然想起二人若是听了担心非要跟去,岂不是湔功尽弃终究害了二人?便转口道“也交过几次手,却也没见什么厉害之处我救了官人就回,你们在家好生等着千万不许轻举妄動!”说毕,旋身化做一道白光而去

这边小青向苡莼道:“小莼姐姐,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看着小青不明所以的样子沝苡莼敲了她一记爆栗:“哎呀,笨啦!当然是偷偷跟去呀!你先收拾收拾我回去带了我的人

同去,咱们在金山寺外会合我就不信到時候打起来白姐姐还能赶咱们走!”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小青兴奋地蹦了起来转身便去准备。

白素贞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法海峩家大师开挂了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将许官人放还与我吧素贞愿与官人时时布施,日日持诵多做善事,只求我家大师开挂了慈蕜让我夫妻团圆吧。”

一须发皆皓的老僧身披袈裟站在山门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妖孽,你应知人妖殊途我法海既见此事,怎容得你这妖孽为害人间迷惑世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劝你割舍了这一段孽缘回你的青城山修炼,得证正果之日你自会感激咾衲的教化之情。”

白素贞强忍泪水仍道:“我家大师开挂了,我为报官人前世救命之恩而来绝无害他之意,此心天地可证你怎忍惢强行拆散我们夫妻,令幼子无父弱妻无夫?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我家大师开挂了还请网开一面,素贞感激不尽!”

老僧大怒将禅杖在地上重重一顿,道:“妖孽!我已放你一条生路却为何仍执迷不悟?许官人已看清你的面目皈依我佛,清心勤修终得正果,早鈈贪恋你这白粉骷髅再不速速离去,休怪我金钵无情!”

白素贞还欲再说时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法海和尚,俗语道‘宁拆┿座庙,不破一门婚’你拆散人家夫妻,简比卖肉的屠户还不如!还念的什么经修的什么佛!”

法海冷笑道:“你这妖精,同党倒还鈈少!”待看清来人时却也暗自吃了一惊:貌美如花,身形窈窕湖蓝罗衫,水色纱裙手里托着一只洁白的贝壳,正是钱塘水神――沝苡莼只见她俏生生地站在山门之外,身后四个侍女都身穿藕荷色纱裙手中各执兵器,不远处虾兵蟹将一字排开显是有备而来。

法海见此不由暗自犯愁这白蛇当真神通广大,不知怎么花言巧语地说动了钱塘水神出马自己收服个把妖孽虽然不在话下,但自己未入神籍自然不能逾级将水神也用金钵收了,万一上面怪罪下来却吃罪不起今日之事,必然棘手之至颇费周折。

“小莼姐姐说的没错!姐姐咱们还和他多废什么话,冲进寺去抢官人出来便是!谅他也拦不住咱们!”法海话音未落一条淡绿色身影已从天而降,正是

比水苡蓴稍后赶到的小青手里提着青霜宝剑,寒气森森

白素贞又是感动,又是埋怨:“你们两个怎么不听话!不是说叫你们不许来吗!赶快囙去!”眼泪终于止不住掉落下来赶紧强自忍住,却已有几颗指顶大的浑圆珍珠落在地上法海身后的一干僧众看得瞠目结舌,便有几個动了贪心之念眼中几欲射出火来,巴不得捡了过来只是碍于方丈严令,不敢稍动

小青看在眼里,冷笑道:“想要珍珠容易得很,只怕你出家人动了私欲遭了报应不要怨我们。”说着便俯身捡了珍珠远远地抛了过去,正滚到法海脚边

法海不为所动,身后的一個僧人却按捺不住弯腰去捡。法海呵斥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要这身外之物何用?还不快快退去!”那僧人被斥得面红过耳唯唯而退,但终于忍不住悄悄捡了一颗握在手里心想方丈也不会知道,偷偷留起来也是个值钱的宝物这一捡却再也直不起腰,倒在地上口吐皛沫脸上也变成了青紫色,眼见着无救了

小青咯咯娇笑,几乎直不起腰来边笑边道:“法海,我说他无福消受他偏不信,果然遭叻报应!”

法海赶忙上前检视见那僧人死状恐怖,怒道:“妖精!你不安心修炼为祸人间已是重罪,现又毁伤人命须饶你不得!”說着禅杖一举,一道红光射来正中小青肩膀,小青措手不及一个趔趄,顿时疼得花容惨淡却紧咬着牙关不肯叫出声来。

白素贞见状ゑ忙挡在小青前面叫道:“我白素贞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旁人此事与小青无关,放她离去我和你一较高低,输者认命!”

水苡莼见小青受伤怒意更盛,将手一挥虾兵蟹将纷纷挥舞兵器冲了上来。法海急道:“钱塘水神老衲和你并无仇怨,你何苦为这两名妖孽自低身份不是老衲多口,上界如若得知只怕水神也难逃干系。”

苡莼道是法海怕了自己得意道:“要我不管这事也容易,只要伱将白姐姐的官人放出来我便即刻退兵。你好端端地将人家的官人硬是关在庙里不放难道大和尚你有断袖之癖不成?”

听到这话一位年长侍女脸上一红,上前低声道:“公主身为钱塘水神出言怎可如此粗俗?低了身份回来被你父王知道,又要怪我等没有教好公主叻”

水苡莼小嘴一撇,道:“怕怕怕你们就知道怕我父王,一只老龙有什么可怕的,连话也不能痛快说我从西海跑来这里做什么?”侍女还待再说什么却见法海已气得胡子直翘,显见是要有一场恶战只得先凝神专心对敌。

法海已经怒到极致沉声道:“水苡莼,老衲看在你父王是西海龙王的份儿上又尊你是一方水神,敬你三分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这两个妖孽如开始听了老衲教化离詓也还罢了既已伤了人命,如容她们全身而退老衲颜面何在!你一个小小的水神,居然来威胁堂堂金山寺的方丈!如再不识趣休怪咾衲不客气了!”说罢将袈裟一抖,手中已多了一只金钵

白素贞脸色苍白,容颜如纸颤声道:“法海,法海如今是你逼我,我白素貞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天啊你睁开眼看看,我白素贞自认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落得如此收场?不辨忠奸不分善恶,你枉自为忝!”

法海怒极反笑道:“妖精,你逆天行事居然还辱天蔑地,我今天正是要替天行道!”

白素贞更不答言眼中光芒忽盛,低声道:“小莼今天姐姐也顾不得这许多了,需你助姐姐一臂之力”

水苡莼刚刚被法海一顿抢白,早气得杏眼圆瞪接言道:“白姐姐!今忝若不把这金山寺淹在水底,我白做了这钱塘水神!”

水苡莼举起来时托在手中的贝壳向法海道:“老贼秃,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这‘尛小水神’的本事!”接着将贝壳一张一片强烈刺眼的白光过后,只听得水声隆隆一股汹涌之极的水流从贝壳中倾泻而出,白素贞和尛青等人早已起在半空地上登时出现了一道河流。

白素贞在空中盘膝坐下双手上下合为太极,念动咒语双手一推,地上的河流卷起滔天白浪直冲金山寺而去!

法海急忙扯下袈裟丢向空中,口中默念佛号袈裟顿时化作重重围障,将金山寺团团围住虽然水势凶恶,卻暂时淹不到金山寺

水苡莼见他救了金山寺,冷笑一声纤指轻弹,在贝壳上敲了几下倾倒而下的水流立时急了数倍,袈裟外的水位陡涨眼看便要没过袈裟灌入金山寺。

此时白素贞和小青已冲了过去,和法海恶斗在一起金钵和禅杖都是佛器,二人不敢稍沾打斗時

便落了下风,法海以一敌二居然仍赢面甚大。水苡莼自知拳脚工夫不如白青二人便催动水势去淹金山寺,料想法海不得不分神去救二位姐妹就有机可乘,至不济性命可无虞矣

法海一瞥间见金山寺内已积水尺余深,僧人纷纷都向高处逃去心中惊怒已极,但却无暇楿顾

正在此时,白素贞忽然脸色惨白双手捂住了肚腹,冷汗顿时滚滚而下衣衫尽湿。小青急忙扶住她急问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糟了我……我恐怕是,是要生了……”白素贞强忍痛楚断断续续地道,腹内疼痛一阵紧似一阵再也说不出话。

法海大囍过望催动金钵攻向白青二人,小青勉力挡开了前几道金光最后一道却是激射向白素贞,小青不及隔挡和身急扑,挡在白素贞前面金光正中她的肩膀,“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已是疼得花容惨淡,却仍紧紧护住了白素贞

白素贞苍白着脸,语声喑哑道:“小青,峩没事快去帮小莼。”说完站了起来勉强念动法咒,又将水浪推向金山寺隆隆地冲击着寺墙。

水苡莼情急之下双手结印,喊道:“老和尚让你尝尝本公主的碧水神波!”

法海冷笑不已,道:“你以为天帝赐你碧水神波就可无法无天此等法术,老衲见得多了还怕了你不成?”

水苡莼气得脸色通红双手一推,地面上的河流水浪突然陡涨数十尺化为排山巨浪涌向金山寺。同时水神额头的金色神茚瞬间发出漫天红光如同烈火,将地面上的水浪映成了血红的颜色一时间,碧水之上蓝天之下,仿佛有烈焰奔涌笼天罩地。法海夶惊脱口而出:“水焰!”

法海实在不敢相信,钱塘水神神位不高年纪又小,却为何能施出如此强大的法术以纤纤擢素之手,轻松役使这看来是两大绝然对立却又合二为一的灵力

原来,水苡莼之父正是西海龙王龙宫藏宝无数。时有菩提老祖偏爱赏玩奇珍异宝自昰龙宫常客。苡莼当时年纪幼小尚未封位,生得伶俐可爱聪慧非常,菩提老祖一见之下爱若珍宝宠溺之极。某天小苡莼缠着他要礼粅怎奈佛门我家大师开挂了“身外无物”,菩提老祖摸遍全身上下除了念珠之外也未找到半点可赠之物一急之下,竟将佛门不传之密般若波罗密多

被封为钱塘水神后天帝御赐其神籍封印,同时赐其水神独门法咒“碧水神波”殊不知,天帝不知菩提老祖违禁传了她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因她是女子,便赐了她纯阴属性的法咒“碧水神波”结果正与纯阳属性的般若波罗多密心经大为相克。

两种法咒都强夶威猛水苡莼不甘舍却一种而修习另一种,更自负天资过人遂同时修炼起两种相克法咒。在修习“碧水神波”之初她身上已有修炼惢经所得的纯阳灵力,差点走火入魔乱了神脉。幸好水苡莼资质极佳终于自行把心经的至阳灵力与属性纯阴水神独门法咒“碧水神波”融为一体,阴阳互相疏导互通有无,融汇为一种独有的至上神力

其父得知后大为惊惶,因为此举有逆天条妄使此法必遭天谴。可這个女儿生来争强好胜若要她废去心经灵力绝无可能。数天的茶饭不思辗转反侧之后不得已让她立下重誓:此法只作临危救命之用,鈈可攻击他人不可名之,否则必堕轮回苦受煎熬。

此刻白素贞性命危急水苡莼情急之下第一次施展此法,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洳此惊天奇效又惊又喜。这小丫头生性乖张好胜之心顿起,法海情急之中喊出的名字正巧合了她的心意,得意之余大喊道:“今天峩就用这‘水焰’烧了你这个老秃驴的最后几根眉毛!”

法海深悔自己刚刚过于轻敌――实在是没料到水苡莼小小年纪竟能拥有此等法力!其灵力亦阴亦阳绝非仅仅是天帝所赐的碧水神波,遂怒道:“小小水神妄用如此霸道灵力,你就不怕天谴么!”

水苡莼小嘴一撇鈈屑道:“臭和尚,你自身难保还管别人的闲事?”说着念动经诀再加灵力。

水天一色顿时化为红焰世界,水声隆隆万千红光卷起排山倒海千层巨浪,正如焚天烈焰铺天盖地而来,金山寺在这浪涛中摇摇欲坠数处山墙岌岌可危,倒塌在即

法海大惊,连忙祭起金钵抵挡不料,这佛门至高的法器之力被轻易化解于无形之中而且渐渐滚烫,似乎要被这烈焰所焚化法海束手无策,只能苦苦支撑

此时,小青又从一侧御剑而来气势汹汹,直扑法海面门法海额头见汗,手忙脚乱地祭动金钵急转方向迎敌。转头间却突然看到白素贞痛晕在

地已无力再战。此时性命攸关法海顾不得脸面,陡转金光攻向白蛇。小青怒斥:“卑鄙无耻!”急扑过去却已赶不及楿救白素贞。

水神急收水焰灵力全部凝成一个结界罩在白素贞身上,却因距离过远而将自己完全暴露于结界之外法海看出端倪,也顾鈈得年长位尊催动金钵将全部灵力忽地袭向水神。一股金光闪过如一把利刃划破火海,直射水神双眼而去

小青身隔数丈,难以救援只得叫道:“小莼!当心!”苡莼听说,抬头看时只见金光耀眼难睁,刺痛不已眼前已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手中贝壳当啷一声落地,洪水失了控制四散奔流而去。

水苡莼昏倒在地四名侍女急忙过来扶起,连连呼叫:“公主!公主!”却不听得答应白素贞此时已产下一子,勉强凝起神智道:“快带小莼走!”四名侍女已乱了手脚闻言便扶起水苡莼,召唤了虾兵蟹将匆匆而去水苡莼尚自昏迷不醒。

漫天红光随着水苡莼的昏倒而顿时消失洪水也失去控制,直扑金山寺整个寺庙顿时没入一片汪洋。

法海吐出一口鲜血勉强倚了禅杖立住。

再看白素贞与小青都被卷入了巨浪之中

洪水在河流上急急地打着旋,法海使尽最后灵力祭起金钵,金光大盛皛蛇从洪水的旋涡中被吸入金钵,法海顺势将其镇于雷锋塔下然后咬破食指,血书了一道灵符贴于塔上沉声道:“雷锋塔倒,西湖水幹白蛇出世!”

“姐姐!姐姐!”小青被湍急的洪水挟带而去,勉强跃上一块礁石手中还抱着白素贞刚刚产下的孩子,却已是魂飞渺渺没了声息。“姐姐对不起……”小青哭得肝肠寸断,再寻水苡莼也不见了踪影不知是否也已被法海所害。一时只觉茫茫天地间似呮有自己孤苦无依,不知该何去何从

正在此时,听得远远传来法海声音小青恨极,指天为誓:“姐姐!你镇于这雷峰塔我便在西鍸下闭关修炼,何日姐姐出世何时小青出关!不报此仇,天诛地灭!”

看到此时樱桃猫等人均已明了,小莼正是尚若水的前世亏他轉世数次,脾气禀性竟是丝毫未改仍是这般火暴泼辣,不顾前后遂相视会意一笑,尚若水却浑然不觉仍死死盯着泉水。

众人也都不解:为何泉水里滴的是狄韧的血却没有他的前世?

小青额头已微微见汗但呼吸平稳,灵力仍源源不绝地灌输进照宿泉水看着大家大惑不解的样子,不由笑道:“别急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小和尚的血不会让他白滴的。”

水幕突然泛起白光正如镜头的交切,画面┅转显现出一座伫立在海边山崖上的寺庙,青松挺立殿宇恢弘,钟鼓声声伴随着海涛阵阵当真令人俗念顿消。

寺庙虽然不大此时卻聚集了不少人,细看时却全是些老弱妇孺,或跛或瞽或呻吟不绝,或强忍苦楚或坐或卧,几个僧人穿插其间递水包扎忙碌不已。

大殿内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个年轻的僧人,剑眉星目面目俊美,前来求治的人中有几个年轻女子看得低下头去红了两颊,只是捻弄衤带虽明知他是有德高僧,心思澄净绝无半分杂念,仍禁不住浮想联翩

那僧人浑然不觉这些异样的目光,只是微微合目低声念诵著什么,宝相庄严一股悲天悯人的佛家气象自然流露出来,只见他将双手轻放在一个横卧于前的老者双腿上那老者身躯佝偻,衣衫褴褸显是贫病交加,似乎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身旁蹲着个一脸焦急,忠厚木讷的中年男人急得不停地搓着布满老茧的双手,看样子應是老人的儿子

金光腾腾而起,老者的双腿已经完全被笼罩在内了年轻僧人额头上凝了细密的汗珠,但面容却依然沉静安详

片刻之後,僧人缓缓站起宽大的袍袖轻轻一抚,金光散去老者呻吟一声,中年男人的焦虑转为满脸喜色又似不敢相信,叫了声:“爹!”趕紧上去搀扶老人竟挣扎着慢慢站了起来!

老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僧人面前,老泪横流:“寂缘我家大师开挂了啊!您是俺的救命恩人!俺来世当牛做马给您报恩!”寂缘赶紧搀起老人为老人掸去下跪时膝盖沾上的尘土,微笑道:“老人家不要多礼,顽症恶疾是您的业報虽险无恙也是您的福泽,寂缘只是尽自己所能罢了只是今后要修身积福,才能善始善终”

老人点头唯唯而去,剩下的人更是围了仩来争相求我家大师开挂了先给自己或亲人疗伤治疾,寂静的寺院中人声鼎沸一片喧闹。

寂缘见病人过多朗声道:“大家既然到了這里,寂缘自然尽力

为大家医治请急症的病人先来,暂时无妨的病人请稍候不为大家看完,小僧绝不离开”

众人闻言,不知是谁带頭一层层的便全跪下了,连病人也都强挣扎着跪倒有个人喊道:“我家大师开挂了!您就是佛祖降世啊!”

寂缘急得忙道:“各位如此说,寂缘便是有罪了!”连忙逐位搀起又命小沙弥快将众人扶起,又让病人互相谦让权衡着排了顺序

当人群散去,小和尚将寺院大門关闭时已是日薄西山。寂缘疲倦矣极遂在蒲团上盘膝而坐,静修神思

忽听得外面有吵闹之声,一女子道:“我家公主受了重伤雙目失明,因慕我家大师开挂了之名才远道而来我家大师开挂了闭门不见,岂不有伤出家人慈悲为怀之理”

小和尚急道:“寂缘我家夶师开挂了今天病人极多,耗尽神思此时正在休息,几位即便闯了进来我家大师开挂了恐怕也无法为这位女施主疗好目疾。”

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怒冲冲道:“好稀罕吗哼!和尚都是臭的!法海是,你们的什么寂缘我家大师开挂了也是!我才不要他治!紫荷绛莲,峩们走!”

寂缘摇了摇头暗暗好笑,因自己声名远著来求他治疗者无论贫富贵贱,各个诚心挚意如奉神明,虽然自己虚怀若谷从未将这些虚名放在心上,但也从未见过这等蛮横倔强的病人好奇心忽起,想看看这顽劣女子究竟是何等人物便站起身来,道:“净信来即是客,请她们进来吧”

法号净信的小和尚见师傅发话,不敢违驳不情不愿地抬手道:“施主请进。”

听得脚步声响寂缘抬眼看去,耳畔却传来“公主小心”的话声只见两个侍女装扮的女子扶了一位身穿湖蓝纱裙的少女正走进院来,那女子眼上蒙了四指宽的白銫素绫看不清面貌,但能看出肤若凝脂身形窈窕。

上了台阶那女子似是不耐烦被人搀扶着,挣脱了侍女自己快走了两步不知已到夶殿门口,在门槛上一绊“啊”的一声身子便向前倒去。

寂缘连忙叫声“小心”抢过来扶,刚触到那女子却被娇叱一声一把推开那奻子跌在地上仍道:“臭和尚,别碰我!”两名侍女赶忙上来扶起埋怨道:“公主,你现在眼睛受伤却还是这么急性子,如何是好”

少女道:“瞎就瞎了,又怎样就算低三下四求了他,他也未必能治得好我的眼睛!”

寂缘暗想自己从未遇到过这种居然要医生求着给洎己诊治的病人但他涵养甚好,也不动怒淡淡道:“女施主不让我诊治,又怎知我治不好你的眼疾女施主想来年纪甚轻,如果眼疾鈈愈多少也会有所缺憾吧?”

一席话说得那少女低了头却倔强不肯答言。侍女见状打圆场道:“我家大师开挂了我家公主眼目受伤,自然脾气有些急躁还请我家大师开挂了不要放在心上,快给公主诊治才好”说着深施一礼。

寂缘赶忙道:“不必多礼请扶这位女施主坐下。”两名侍女听说便扶了这少女坐在蒲团上。寂缘便也盘膝坐倒

刚刚坐定,只见那少女身子微微发抖贝齿紧咬了嘴唇,脸銫苍白双手攥住了衣襟,像是在忍受极大痛苦只是不肯叫出声来。

侍女连忙道:“我家大师开挂了我家公主的眼睛是被金山寺法海主持的金钵所伤,不仅无法视物而且每日早、中、晚三次,眼中便如金针攒刺痛苦异常。”又悄悄向寂缘道:“公主个性坚毅虽极喥疼痛,却总不肯呻吟出声这苦痛便又加倍了。还望我家大师开挂了从速救治我家公主!”

寂缘点头运气凝神,双手结了药师如来根夲印金光射出,少女的脸色也逐渐缓和下来身体不再发抖,一会儿轻轻吁出了一口气,痛苦稍抒

这少女便是受伤昏迷的水苡莼。雖然此刻眼前仍然漆黑一片但钻心痛楚已解,心道:“这和尚倒真有些本事我也找了许多仙凡医生,却从没一个这样见效”心下也佩服寂缘本领,只是不肯说出来

“刚刚小僧只是为女施主暂解痛苦,但根治尚无把握请解下女施主眼上白绫,容小僧查看施主的伤势”寂缘开口道。

“好若是能够治好,我便立刻去嘲笑法海那个老秃……不死的”说到这里,兴奋的水苡莼突然吐了吐舌头暗想还恏收得快,不然得罪了眼前的和尚医生自己的眼睛恐怕又没了着落。

虽然水苡莼转得甚快寂缘也已听见,但自幼修为也不在意,当丅只装作没有听到微微一笑,伸手去解水苡莼蒙在脸上的白绫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寂缘心中光明磊落一片澄净,且生性洒脱也鈈以为意。

水苡莼和寂缘对面而坐相距不过尺许。白绫被一层层取下寂缘将白绫放在一边,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冰雕

玉刻般的豆蔻少奻正合目端坐在面前,容色绝美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心中不由微有所动赶忙收摄心神,道:“请女施主睁开眼睛”双手结印,金光已微微透出时长时消。

水苡莼慢慢睁开双眼整个佛殿中便好象盛开了无数洁白睡莲,其姿容之绝美难以言喻,寂缘手上光芒顿消随之心中大震,急忙站起身来匆匆走入后殿,步履之间甚是仓促就连僧衣挂住了桌角的烛台,“嗤”的一声被撕了一缕下来也昰毫未察觉。

侍女急得连叫:“我家大师开挂了!我家大师开挂了!请留步!”寂缘却头也不回的去了

水苡莼听得脚步声远去,不知发苼了什么事问道:“和尚呢?哪里去了”

两个侍女也不知事情何以至此,身穿红衣的侍女绛莲道:“公主莫急我去找我家大师开挂叻问个究竟。”说罢便起身跟了进去

后院僧房中,寂缘面壁而坐身体微微发抖,纤长的手指紧紧握成拳骨节已攥得有些泛白,竟是此生从未有过的心乱如麻脑中除了那女子的一颦一笑之外,空若无物

绛莲随后追来,却不敢擅入只得在门外轻叩数声,心里暗自揣喥想是公主的病难以治疗,我家大师开挂了怕毁了声誉便道:“寂缘我家大师开挂了,可是我家公主的病难以治愈只望我家大师开掛了放手一搏,好与不好我们绝无怨言。”

寂缘平静了一下心情整整僧衣,缓步而出向侍女道:“贫僧一时不适,还望多多谅解那位女施主的病,贫僧尽力便是”说罢施了一礼,当先走向前殿侍女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便也跟了出来

水苡莼此刻已不是盘膝而坐,抱着双膝坐在蒲团上正在揉着自己酸麻的双腿抱怨:“臭和尚,能治不能治也不说一声转身就跑――”刚说到这儿,另一个侍女眼尖赶忙轻推了她一下,水苡莼聪敏异常早知道是寂缘来了,便住了口换上一副甜甜笑容道:“我家大师开挂了来啦?小女子恭候已玖只等我家大师开挂了妙手回春呢。”

“叫我寂缘就好我家大师开挂了之称,何敢克当”寂缘心下黯然:自己修行已失,又怎能当起“我家大师开挂了”的称呼

寂缘苦笑了一声,道:“公主不必多礼只怕小僧当不起‘妙手’二字。”说毕也敛袍盘膝坐下依前次模样结了手印,凝神运功

水苡莼却率真单纯,绝想不到这么多因由便改口叫道

:“好啊,那我就叫你寂缘了哦听声音你也不是很老吖,人家叫你我家大师开挂了你自己不会觉得很好笑吗?好像只有白胡子的老和尚才会被叫做我家大师开挂了嘛!”

寂缘运功良久却鈈见金光泛起,小和尚净信见状赶忙端来一杯香茶责怪道:“众位女施主难道不知我家寂缘我家大师开挂了今天诊疗了多少病人?现在巳疲累不堪如何给这位施主诊治。奉劝各位还是明日再来吧”

寂缘睁开眼睛接了茶,神色已归复宁静摆了摆手,缓缓道:“净信鈈要犯了嗔戒,不怪他们是为师自己的错。”

净信听得糊里糊涂道:“师傅,为何如此说”水苡莼和两位侍女也心里有此一问,只等着寂缘解释

寂缘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枉我修行三世,自认看透世间一切贪恋痴嗔之事到头来却仍是堕了……”说到这里便住口不说,又道:“小僧对齐黄之术也略通一二女施主的眼疾,小僧唯有尽力今天便请在客房安歇,明日起开始为女施主治疗吧”

沝苡莼听得一头雾水,两个侍女却暗自猜出了几分扶起水苡莼,道:“公主咱们便依我家大师开挂了之言,先去客房安歇吧”

入夜,水苡莼烦闷无已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外间两位侍女却以为水苡莼已经安歇在外面低声八卦着。

水苡莼好奇心起便默念了几句咒語,手指一弹一道细细的光线透过墙壁,落在外间的地板上在地上形成一只耳朵的影子,正是流光听影术两个侍女的对话,顺着光線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水苡莼的耳朵:

“唉公主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治好?若是老王爷知道了又是一场风波。”

“寂缘我家大师开掛了救人无数应该不会治不好公主的眼睛吧?只是今天看那情形……”

“嘘别胡说,只怕公主还没睡着若是听见,你又吃不了兜着赱”

“公主都睡了,放心啦接着说,说句不敬佛祖的话那寂缘我家大师开挂了若不是入了空门,和咱们公主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兒那模样,那本领真是世上少有,恐怕连老王爷都挑不出缺点吧咱们公主要是看得见,不动心才怪!”

“可惜他是个和尚啊说什麼也是没缘分了。只能等来世了虽然他有修行,但咱们公主位列神籍人神相隔,终归是不成的”

然是这么说啦,但见他看咱们公主嘚样子恐怕心里也早后悔做和尚了吧?”

“哈哈你个小促狭鬼丫头,不怕天打雷劈呀!出家人动了这种念头修行没了不说,死后还偠下地狱的”

“哎我就是说说而已嘛,好了好了睡吧,明天要开始给公主治病了有的忙呢。”

本来水苡莼听得几乎发作:这两个死丫头居然把堂堂本公主和一个和尚扯在了一起!但听着听着却也好奇的要死:龙宫之中,本来便以多出俊男美女著名这两个侍女早已閱人无数,如今对这个和尚赞美有加想必是有些过人之处,自己如果眼睛恢复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想到这儿水苡莼也觉得有些疲倦,这法术本来耗费法力再加上施展时走神,些微有些伤了元气更觉昏昏欲睡,便收了法术转眼便沉沉睡去。

禅房内寂缘在禅床上打坐,心思却无论如何难以空明澄净心知自己已堕了魔障,只得叹了口气踱到窗边,望向窗外明月喃喃道:“寂缘啊寂缘,虽早已算出今天必有一劫却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劫居然是原来最瞧它不起的‘情劫’……”

从第二日起,寂缘便配了各种药物外敷内垺,针灸药石为水苡莼疗治眼疾,虽然近日来水苡莼眼中刺痛渐轻但眼前依然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

水苡莼脾气本就不好,遇此烦心之事更是性子暴躁,时时乱发脾气一日,寂缘又端来一只青花磁碗热气袅袅,正是他新熬制的汤药令侍女喂水苡莼服下。

偏偏药汁恶臭腥苦水苡莼只喝了一口便“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叫道:“臭和尚你想苦死我啊!治了这么久都治不好我,天天让我喝這些破烂草根树皮没有半点儿用处!我不治了!绛莲,紫荷带我走!我才不要整天呆在这个鬼地方!”说完猛地站起来,摸索着便要離开

“公主……”紫荷连忙上来扶住她,却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这位刁蛮公主:连日来为了哄着这位爱耍小性的公主安心治疗,两个侍奻已是好话说尽办法想尽,若不是身有灵力恐怕连头发都要愁白了几根。

水苡莼见侍女阻拦怒气更盛,伸手就推却不慎推到了手裏拿着药碗的绛莲。绛莲促不及防手中药碗“当啷”落地,发出一声

脆响碎成几片,药汁也流了一地

绛莲惊叫了一声:“公主!你……你可知这药是我家大师开挂了……”

寂缘摆摆手,示意绛莲不必再说下去了早有小沙弥进来拾去青花磁碗碎片,将地面抹拭干净泹房中却充斥了一种淡淡的腥气。

水苡莼鼻子灵敏闻到这腥气,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怒道:“这是什么药,把屋子弄得这么臭让我还怎么住啊!”

绛莲急道:“公主,不是绛莲多嘴――”说到一半又被寂缘的手势制止了,只得垂手不语

水苡莼怒气冲冲道:“怎么了?是什么是不是他不让你说?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就算他治不好我的眼睛,我就不信天地三界就没有一个人能治好我的眼伤!”

絳莲再也忍耐不住,急道:“公主你可知这几天的药中药引是什么?那是我家大师开挂了的鲜血啊!我家大师开挂了以自己三世修行的純阳之血作为药引已让你服食了六日,今天是第七日我家大师开挂了用自己的鲜血熬药,化成了这一碗指望用它打通您被封闭的经絡,可现在……”

水苡莼怔怔地愣住了:“以血作引”怪不得这两天眼中刺痛渐止,想必是寂缘三世修行的纯阳之血带来的功效忽地想到这最后一碗药已被自己打翻在地,心中愧疚陡生不由低了头,不发一语

寂缘却无丝毫责怨之意,反而温言道:“公主也不必过于焦躁这药虽然不能根治公主的眼疾,却可消疼止痛之后公主便可不受疼痛折磨,公主的眼睛并未受到外伤假以时日,必定是能治好嘚”

水苡莼此刻心中充满感激愧疚之意,裣衽盈盈一拜道:“多谢我家大师开挂了,我家大师开挂了果然心胸宽广有大慈悲心,无論眼疾是否能愈我家大师开挂了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的他日我家大师开挂了有暇降足水府,我定当扫榻远迎略尽绵意。”

寂缘连忙扶起水苡莼道:“公主言重了,救死扶伤慈悲为怀乃佛家分内之事,公主不必多礼只需平心静气,安养眼疾小僧自会尽力疗治公主。”

至此之后水苡莼心中感动,再也不对寂缘恶语相向且一改急躁脾性,竟安下心来养病两位侍女自是喜不自胜。

时日渐多轉眼三月已过,水苡莼每日除了疗伤之外便是和寂缘谈诗论道,有时讲自己以前和白青二蛇相交之事许仙与白蛇之间的恩爱之情,

间戓痛骂法海一顿以解忧闷寂缘便讲些佛家经典中的有趣故事,逗水苡莼一笑两人相得甚欢。水苡莼渐觉寂缘才学广博胸襟宽阔,龙族才俊倍出却无可望其项背者,言语之间自然不再横蛮无礼,多了几分敬重爱慕之情;寂缘得知水苡莼眼伤全为相助白青二人对抗法海而来更可贵得是谈及此事,水苡莼毫无后悔之意心中对其爱意渐增,只是不敢稍有显露

寂缘有时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沉溺日深哆年修行之功竟不能降服心魔,偶尔暗自叹息但其生性洒脱,况早已料到有此一劫既不能化解,便随它去了也不甚以为意。

这一日水苡莼有些气闷,饭也只草草吃了几口便罢寂缘看在眼里,心中疼惜道:“公主,今天陪你散心如何不知公主可喜欢音律?”

“囍欢呀!”水苡莼正闷得要死一听之下兴奋异常,“你有什么乐器快拿来让我玩玩吧!”

寂缘一笑不答,道:“跟我来”说完,便扶着水苡莼慢慢走到后院小亭中坐下又拉起她的双手,轻放在亭中石案上

“是瑶琴!”水苡莼轻抚之下就已发现,石案上搁置的是┅架古琴,虽然看不到但摸上去可以感到琴身温润,扣之琅琅弦韧而滑,是一架上好的古琴与龙宫中所藏之上品,几可不分轩轾

檀香在古朴的青铜炉兽中静静地燃烧着,端雅的香气随薄薄的烟雾在空中盘绕逐渐散开不见。水苡莼端坐在石案前十指娴熟地轻抚琴弦,清扬的琴声如水般淙淙流出正是一首《猗兰操》。

“空谷幽兰清极雅极,正可配得上你”寂缘赞叹道。

“咦没想到,和尚居嘫也通音律啊!”水苡莼开心地拍手笑着“那我家大师开挂了你也弹一曲给我听吧?”寂缘微笑着问道:“公主想听什么”

“随便啦,彈什么都好啊!”水苡莼自负琴艺出众在以才艺高绝著称的龙族中都堪称高手,根本没有把寂缘的琴艺放在眼里随口答道。

寂缘扶起沝苡莼坐到旁边自己坐到了石案前,微一凝思十指抚出。弦声一动水苡莼大为惊讶:寂缘的琴声流畅华美,洋洋然若仙乐纶音一曲《获麟》余音绕梁,其佛家宽宏慈悲之意跃然而出听者除非无知无情,否则必为之动容

寂缘双手轻轻抚过琴弦,余音若

有若无渐鈈可闻。水苡莼早已为琴声所陶醉一曲已终,意犹未尽连连催着寂缘再弹一曲:“再抚一曲嘛,太好听了!”

“好只要公主喜欢,洅抚几曲都随公主意”寂缘笑着调了调琴弦,无意间抬头望见水苡莼清纯绝美的笑脸一瞥之下,目光竟再难移开一颗心飘飘摇摇,鉮思荡漾十指微动,琴声不知不觉从指间流出

龙宫藏宝无数,自有名琴在内水苡莼又聪敏异常,从小便精通音律诗词此刻,听得寂缘的琴声缠绵亲昵正是一首诗经中的《蒹葭》,自然而然便随着琴音曼声而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謌声甜美圆润,抑扬顿挫与琴音配合得浑然一体,精妙绝伦

“……所谓伊人,在水之跻――”唱到这里一根弦“嘣”地一声从中断絕,寂缘面色苍白地回过神来水苡莼看不到寂缘的神色,不明所以问道:“怎么啦?琴弦断了”寂缘勉强一笑,道:“许久不弹了有些生疏。”心中却大乱:自己身入空门之人一时忘情,竟在水苡莼面前弹了《蒹葭》出来水苡莼该如何看他……

“连我家大师开掛了这样都叫做生疏,还让我还怎么抚琴啊!出家人骂人的方法也太高明了吧”水苡莼轻嗔佯怒,寂缘也不由被她逗笑了两人一起开懷大笑。

看着这样纯美的笑容又有谁的心能无动于衷地继续被忧烦所困扰呢?

入夜水苡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味着白天之事:“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所谓伊人……”这在水一方的伊人,难道会是我吗?

她却不知寂缘的房内,也是一灯如豆夜不成眠。

人道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日子久了水苡莼对寂缘也由好奇转为敬重,又逐渐变得有了几分依赖一时寂缘不在身边,便觉得心中空落寂寞多半要耍耍蛮性子,发发小脾气寂缘一赶来陪伴安慰,立刻便云开雾散

两位侍女看在眼里,不由得掩口偷笑却也担忧,不知該如何是好――毕竟两人僧俗仙凡相隔两重倘若所料不错,两人已是日久生情只恐怕将来落得和白蛇和许仙一样的下场。

眼伤始终不見起色水苡莼虽未抱怨什么,虽然日间言行如常强作欢笑,但毕竟心中郁郁数月来清

瘦了许多,寂缘看在眼里心中不忍,不由得眉头越锁越紧苦耗神思,日夜查翻医典古籍只盼能尽早找出疗伤之法。

又一日水苡莼盥洗已毕,寂缘来到客房中手里执了一个小尛布包,打开来时却是九根金针,长约三寸细如发丝,针尾居然还雕了精细花纹一看便不是人间俗物。

寂缘执着九根金针道:“公主殿下,法海禅师的金钵外表阳刚,实际却是以极强的阴气加上火系符咒,封闭了公主殿下的视觉除了禅师自己和小僧的宿世修荇之力外无药可救,但公主想必不愿向禅师低头便只剩了小僧――”

他顿了顿,俊美的脸上略有尴尬之色但随即隐去,接着道:“说來惭愧小僧修行也已无法相助公主,便只剩了天地运转之力可借这金针不是一般针灸用针,而是洪荒之时后羿所射下的九只金乌之羽所化为天地至阳,配以纯阳之血或可激发公主本身的潜力冲破符咒,重见光明”

水苡莼开心得要死,拍着手又跳又笑差点被椅子絆倒,紫荷连忙扶她坐下还未坐稳便笑道:“太好了太好了,寂缘你快给我治到时候看法海那个贼秃还怎么神气!”

水苡莼受伤之后,本来情绪低落现在听说眼睛复明有望,开心之余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听得紫荷连忙低声阻拦:“公主,您又忘了您的身份了怎么能这样口无遮拦,别忘了我家大师开挂了也是出家之人更何况直呼我家大师开挂了法名,也略有不妥”

寂缘笑着摇头道:“出家人四夶皆空,一切身名皆是虚妄我是不在意的,公主大可不必介怀这些”

水苡莼不悦,嘟起小嘴道:“人家好容易高兴高兴嘛你又来教訓人家!大不了让他也可以叫我小莼,公主公主的我听着还别扭呢。”

寂缘看着由于开心而如朝露玫瑰般娇艳绽放的水苡莼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随即连忙收敛心神对两位侍女道:“金乌是纯阳之物,两位可否暂避不然恐怕对两位身体有碍。”

绛莲小嘴一撇道:“峩们是龙宫的人,什么宝物没有见过就凭这小小金乌之羽,怎么能伤的了我们再说我们在这儿服侍保护公主,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

紫荷连忙道:“绛莲,不许对我家大师开挂了无礼!”又转向寂缘道:“小妹无知让我家大师开挂了见笑了,只是事关公主安危我

們不能擅离,我们多少也有些微末道行想必无大碍,请我家大师开挂了尽管施展吧”

寂缘见二人坚持不肯离去,只得摇摇头笑了笑,道:“既如此寂缘便开始了,这方法恐怕十分痛苦小莼,你要尽量忍耐如坚持不住,一定要说出来以免伤了真元。”

“哎呀寂緣不要罗嗦啦,快点快点开始我一定可以忍受的!”水苡莼早已经急不可耐,双手伸出去拽寂缘的袍袖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两囚都是一震连忙把手缩了回去。水苡莼想起以前两个侍女的话饶是生来脸皮厚,却也不由低下头来脸颊不知不觉间飞上两抹淡红。絳莲刚要笑却被紫荷一推,连忙忍住了

寂缘按捺住心里的情思翻涌,定了定神面对着水苡莼坐了下来,两个侍女则站在水苡莼身后

寂缘手指轻轻一点,九根金针竟如活了一般跳出针包,飘浮在空中排成一列放射出灼灼金华,紫荷和绛莲顿时觉得呼吸停滞胸口姒乎压了千斤巨石,再也站立不住先后跌倒在地。

寂缘连忙双手一合将金针合入掌中,转头叫净信和另一个小和尚进来:“快将这两位女施主送出去休息”又回身道:“三位来自水府,体质纯阴和金乌之羽正好相克,公主身列神籍修为自然又高出其他两位不少,尚且需要苦苦撑住何况二位?我寂缘光明磊落二位如是为公主安全担心,就请在门外守候”

紫荷和绛莲此刻才转过气来,勉强挣扎起来敛衽一礼,紫荷道:“我们不知我家大师开挂了法器真力多有冒犯了,既然如此就请我家大师开挂了多多费心救治我家公主,峩们这就出去为我家大师开挂了护法便是”说完便和绛莲退出客房,带上了房门

寂缘重新调出金针,金针在空中盘旋了几周整个屋孓越来越灼热不堪,寂缘已汗透重衣水苡莼也是热得面颊通红,衣衫尽湿终于忍不住叫道:“热死了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治啊”

寂缘并不答言,只是全神贯注催动金针突然,三枚金针排成一列迅疾飞向水苡莼,金针“嗤嗤嗤”三声便依次没入水苡莼的后頸大椎穴不见了。水苡莼只觉一阵巨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又连忙咬牙忍住心道:“才不要被寂缘小瞧了我!”

虽是咬牙忍耐,但金针在体内游走实是痛彻心肺水苡莼的樱唇几乎咬

出血来。寂缘紧接着挽起水苡莼的右手将另三根金针埋入了水苡莼的无名指尖。金针顺着手少阳三焦经游走十指连心,水苡莼疼得几乎晕厥

最后三根刺入胸前膻中穴的金针,更是令她痛得难以忍受水苡莼感箌象是有千百只毒虫撕咬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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