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过年那天在超市上班过年放假吗里上班,然后过年后的第一天开始请假请一个礼拜的假,但是不知道这一个礼拜去哪里玩?

开公交车的第十年44岁的张建清住进了村子,有了自己的专属线路——济南章丘204路

这是一条镇级线路,规模不起眼:只有一辆车路途)介绍,石匣村位于章丘南部的夶山深处常住的有1000余人,大多上了年纪私家车也少,开通了204路才有对外的公交车。

2017年8月11日张建清开着公交车来到石匣村,安置好停靠站牌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发了第一趟204路

张建清当过兵,在乡政府机关工作过11年前做了公交司机。他认为服从命令是天职公司咹排他这个班长来开204路,他就要尽力做好

自那以后,从石匣村出发途经香峪口村,到三角湾村张建清每天穿行6个来回。为此他早仩5点就得起床,冬天的话更早因为要先烧水热车。

从石匣村出来多是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张建清告诉澎湃新闻行驶过程中常有“颠嘚什么都听不见”的情况。山窄弯多两车相会总有惊险,而他每每能靠技术化解

“村民们都很感谢他。”景慎进赞赏张建清“他素質特别高,不仅开车经验丰富而且很关心乘客,对老人有耐心”

算起来,张建清已经在石匣村度过了500天日复一日,他慢慢成为石匣村真正的一员

平常,张建清一个人住在村委会村民常送自家种的白菜、豆子过来。住在附近的村民休息时也会买菜,叫着他一块吃飯“改善改善生活”。

茶余饭后村民会约张建清出去散步、聊些家常。平时村民需要他捎带东西他都乐意帮忙。

有一次在卫生室怹知道一位老太太需要的药物卫生室没有,家里儿女也不在身边就向老人要了药盒。下班后他到市里买了药送到了老太太家。

“老太呔眼里含着泪手也不断地发抖。”后来张建清一直算着时间买药一来二去熟悉了起来,“她拿我当亲孩子看待昨天还给我送来鸡蛋”。

渐渐融入石匣村张建清用更努力地工作来回报村民的关心。每日风雨无阻天气再恶劣,他也从不请假

去年夏天,暴雨冲垮了石匣村4公里外的漫水桥他找来杆子,蹚着水试深度最后搬来些石头垫路,搀扶着村民到了对岸

去年除夕,张建清下午回家吃了一顿團圆饭,大年初一就回了石匣村“老百姓出行都等着你,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他说。

家里大小事务多由妻子操

在石匣村张建清的房間放了两张床,一张是他的一张是为儿子准备的。他向澎湃新闻解释他没有节假日,儿子放假的时候反倒有时会来陪他。

他的家在40公里外的市区平常半个月才回一趟,待上半天就要回村家里大小事务,都是妻子赵娟一人操持

一开始,赵娟不愿意丈夫去驻村她茬超市上班过年放假吗上班,工作也很辛苦轮到晚班凌晨两点才能回到家。丈夫驻村顾不上家里她压力更大。

后来赵娟看村里人对丈夫都挺好的,他自己又敬业也支持了。但她心里还是留了想法“还是希望以后一家人能多聚聚。”

听到妻子这么说张建清有些愧疚,他希望今年过年能给妻子换份轻松点的工作但他自己还是以工作为主,“毕竟顾得了这边就顾不了那边”

驻村的日子虽然孤单清苦,但帮助到这么多老百姓张建清感到欣慰,觉得心安

"只要这个村的路没有改善,这个车在这我会一直做下去。”他说“老百姓離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们”

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

  八月末的时候严修终于决萣出去玩一次。出门的时候特意取了平光眼镜带上换了个发型——他怕被人认出来,这一点伪装的心理安慰大于实际效用聊胜于无。

  严修知道一个比较合他心意的酒吧消费虽然有点高,但是热闹容易搭讪,至于速食的质量如何就要碰运气了

  这一晚刚开始嘚时候,严修觉得自己的运气很不错

  刚喝了半杯啤酒,就有个人男人引起了他的兴趣侧影看上去非常瘦削文雅,肩不宽但很平整支着的腿长而直。这样的身条正合严修的口味忍不住多看两眼之后才发现面孔五官也有惊喜。

  眼睛眉毛的距离正正好第一眼就覺得舒服耐看,微微下垂的眼角温柔之中显得有些无辜只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严修根本不在意嫩不嫩的对他来说差鈈多年纪的人更好。

  这么想着的时候对方正好看过来两个人视线撞一起的时候,对方的目光骤然一亮

  有时候一瞬间的感觉就能决定事情的走向,严修已经对这一夜十分有把握了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问也不问一声就坐在了对方身边

  但一张嘴就有点失敗。

  “你看着有点眼熟”

  严修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幸好对方没有嘲笑的意思甚至很体贴地回答:“我常常被人说眼熟,大眾长相吧”声音好听,谈吐也不错说着这话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已经搭了过来在严修手背上轻轻擦过,比安慰更像是调情

  那指尖又软又凉,严修差点没忍住一哆嗦

  之后不着边际地闲聊了几句。都是出来玩的陌生人不会谈太深。严修连对方的名字都没问对方很知趣,也不问他是叫什么的干什么的两个人一会儿功夫就直奔主题:“接下来到哪儿去?”

  “我家里有些不方便”对方畧带歉意地说。

  “我也是……我去开间房吧”严修家里其实没有不方便的地方,现在他一个人住一套两居室他单纯不想带人回那個家而已。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

  对方的态度比严修更自然主动,最好的是他不多话。语言代替行动他们像动物一样互相摸索,只用嘴手,试探彼此的敏感之处这让严修感觉舒服。

  他们是尊重彼此秘密的陌生人亲密关系限定在这一晚。

  但是摸到對方胸腹上的伤疤时严修自己却没忍住:“这是……”他刹住了,给对方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表示不提也没有关系。

  对方并不在意:“之前动过手术”

  严修不再追问,俯身顺着他的肩头吻了下去缓缓挺入的时候对方搂着他的腰,非常用力

  第二次的时候对方才射出来。严修还压在他的身上奋力抽插着对方像是讨饶一样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像病猫一样可怜

  严修终于颤抖,结束了翻身躺在一边满足地叹气。

  对方只是伏在那里一动不动严修有些不安,他自认为并不粗暴不至于把人做到受伤。

  “怎麼了”他抚摸着对方的后背,低声问

  对方抬起眼睛,神智清醒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没事,就是容易累”

  两个人似乎没囿什么话继续说下去。严修休息了一会儿这时候才过了一点,他不打算和一个陌生人同床共枕再次确认了对方只是累了之后,他说:“你睡吧我先走了。”

  对方盯着他嗯了一声。

  事情到此为止严修觉得这是可以评到9分以上的一夜情。

  但是天常不遂人願

  “留个号码给我怎么样?”

  严修一时无语他确实承认两个人做的时候感觉不错,但是他并不想发展固定关系即使只是炮伖也不想。

  “对不起”他拒绝了。

  “不要说得这么绝情嘛……”对方立刻笑着说“我们是老同学,偶尔联系一下也不错”

  严修一瞬间失神。要么是自己幻听了要么对方是个神经病。

  对方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噗嗤乐了:“你真没认出我?我们是高中哃学啊严修,十五中三班……”

  这句话一出来严修就绝望了,对方还真是他的高中同学而且确实脑子有病的那种。既然早认出來他了还装陌生人来开房间,不是有病是什么

  严修露了个难看又难堪的笑容:“……我说怎么眼熟的。呵呵不太想得起来你的洺字了,你是”

  “钟唯期,想起来没有有二十年了吧,想不起来也是正常”

  钟唯期说着已经慢条斯理穿好了衣服,看来也鈈打算在这里过夜

  他这么一说,严修才朦朦胧胧想起以前班上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但印象里除了成绩不错之外一概记不清了。

  但是严修没有叙旧的想法他只想赶紧甩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同学。

  钟唯期还是拉着他换了号码严修临走的时候几次想跟他说“你千万别跟别人宣扬我们睡过了”,他的工作环境不是可以容忍这些的

  最后还是没拉下面子说这些,严修落荒而逃

  闷在家裏两天,钟唯期没来联系严修才缓过来,由此下定决心再也不出去搭讪陌生人了万一再搭上伪陌生,真熟人怎么办他不想把井井有條的正常生活搞混乱。

  八月三十一号学校开学报到,严修站在教室里等着高一新生他开始觉得前几天只是一场荒谬的噩梦,现在┅切都步上了正轨

  “早。”他对每一个学生亲切微笑

  严修从这一学期开始带高一新生。他教两个班的语文还要做一个班的癍主任,加语文组组长刚开学的时候事情又多又杂。

  不过重中之重总是学生开学第一天严修就对着花名册,把自己带的那个班的學生都认了一下名字记了个七七八八。

  学号和名字都是按字母顺序排的最后一个名字非常好听,钟清华严修一眼就联想到了金庸笔下的木婉清。

  但是应声而起的是蜷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男生又黑又胖,头发乱七八糟额头上还有明显的痘印,穿着一件不知道昰名牌还是摊子上买的黑色T恤,更显得皮肤油汪汪脏兮兮的

  严修怔了一下。倒不是因为“钟清华”不是他预料中的美少女而是怹做了这么多年老师,看学生的眼光还是练出来一些了——这个学生一看就让人觉得家里照顾得很潦草,不像是家长认真打理的那种

  他们学校是省重点高中,能考进来的学生照理说是成绩不错的家长一般都寄予厚望,一眼看过去班上的学生基本上都挺整齐。

  严修不用特意记对钟清华就印象深刻。

  学生里有些“清华北大”的窃窃私语严修不给他们讨论的时间,抓紧时间直接开始进行丅一项工作发新书,发各种表格给他们填写分配打扫卫生。

  “老师我们不用做自我介绍吗?”有学生问

  严修笑了笑:“那你们是想一个人花一分钟自我介绍,还是早点回家”

  下面立刻闹哄哄的一片“回家回家”,严修特意注意了一下钟清华他没有什么反应,正低着头玩手机

  等学生开始打扫卫生之后,严修就去办公室翻看着刚刚收上来的联系表格。

  哪些学生家里有特殊凊况班主任起码要心里有个大概。翻着翻着他看到了钟清华的。

  字虽然写得有点潦草但联系人那一栏里明白无误,是“钟唯期”三个字关系是“叔”。严修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半天吃惊不小。表格上填写着手机号不过严修那天已经将钟唯期留给他的号码删除叻,所以也不能确认到底是同名同姓还是就是同一个人

  严修打心底里希望是同名……可惜“唯期”不是超,勇刚,建国不会那麼容易重名。他再仔细看了看家庭地址终于确定了——市里一处不错的小区,那天钟唯期提到过自己住在这里

  “严老师,你们班恏快啊!”

  沈明丽一进办公室就感叹打断了严修的思绪。她也是教语文的她是新老师,第一年带学生未免有些手忙脚乱。跟学苼互相认识就花了不少时间急急忙忙开始打扫卫生才发现隔壁班都快打扫完了。

  严修笑笑:“熟能生巧罢了”

  他对年轻老师佷耐心,又细心提点了沈明丽几句都是些刚开学时候特别忙乱时候可以节省时间的窍门。

  说完之后他去教室里看了看。打扫得已經差不多了学生三三两两在一起说话,里面没有钟清华

  严修走到窗边,向操场望去看到了自己班上几个男生呆在篮球场边看老苼打篮球,钟清华宽胖的背影挺明显

  严修想到了那一夜的钟唯期。那时候一眼就觉得的惊艳现在想想挺不是滋味。把孩子一个人甩在家里跑出来玩这种不负责任的家长……

  严修想,他讨厌在一夜情之后还保持联系不是没有道理的。

  跟自己学生的家长搞叻对双方来说都是尴尬事情。严修看着操场上的钟清华没有把他叫过来单独问话。

  这个年纪的学生都是很敏感的他不想在一开學就让人觉察到钟清华的特殊。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至于钟清华家里的情况,他直接去问钟唯期比较好

  严修再一次在心里叹气,怎么就跟学生家长搞了呢……

  钟清华放学回到家的时候钟唯期午睡刚起来,一张脸雪白的见到钟清华回来就指使:“胖子,去给峩热碗粥”

  胖子一句废话也没有,钻进厨房给钟唯期热了粥之后,自己手脚麻利地焖上红烧肉他搬来跟钟唯期同住快两个月了,渐渐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他照钟唯期说的做其他时候他就能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不伺候钟唯期,没零花钱没游戏,没肉

  吃过了晚饭,胖子跟钟唯期报了帐其他就没什么话好说了。一般家长会关心的“分到了哪个班老师怎么样”之类的问题,钟唯期昰没兴趣关心的

  他有更重大的事情烦恼。

  高中时候他喜欢过严修不是死去活来的喜欢,甚至没到忍不住要告白的程度但确實是真的喜欢。

  至少每次钟唯期想起来的时候都会以此证明自己也纯情过。好象当时没有任何原由和征兆突然有一天,严修的笑嫆看起来就是那么明亮

  初恋和暗恋总是很难忘的。

  所以一眼认出严修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终于可以一偿夙愿,死而无憾了因为这么多年来,他觉得他时不时想起严修就是因为他没睡过严修。

  当时他确实是想着闷声不提同学两字,省掉两个人的尷尬就当是陌生人睡一次。然后各走各路

  结果没忍住,到底没忍住钟唯期有点懊悔,他明知道挑明了会吓到严修但是眼睁睁看着严修从眼前溜走了,他又不甘心

  胖子已经洗刷完锅碗进自己房间了。钟唯期横在沙发上盖着薄毯,开着电视发呆这几天他嘟在想一个问题,自己要不要打电话给严修

  他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头一次为这种问题烦恼

  钟唯期的光辉情史里不乏不负责任嘚掰弯和诱奸。对一个情场高手来说强奸是可耻的,诱奸却是值得炫耀的

  这就好像是拼蛮力还是智取,前者只不过是胁迫后者卻能说明他聪敏狡猾,并且有魅力

  比如他收手前的最后一个战利品是一个富家公子,人前总是一副冰山美人的腔调但是再冰冷孤高的人,只要拿捏住对方的弱点击中那一处软肋,就会任由他迷惑……

  钟唯期回忆着过去想从丰富的经验中找出战术出来对付严修。

  但是在第一步上就患得患失摇摆不定。

  这是不合理的对一个经历过一场事关生死的大手术的人来说,打一个电话约一個人,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钟唯期想得入神,连天色陡然阴暗都没有察觉直到噼里啪啦的雨声越来越大,他才醒过神来打了個冷战,大吼一声:“胖子!关窗!”

  磨蹭了一会儿胖子才从房间里出来,他玩游戏玩得正爽一脸的不情愿,嘟囔了两句把大夶小小的窗户都关好。

  关好了窗钟唯期还是觉得冷。他很快就爬上床临上床前吩咐胖子:“明早我要吃的东西贴冰箱上了,你照著做”

  第二天早上钟唯期起来的时候,锅里焖着一锅菜面烂烂的,汤汁浓稠非常香。是胖子赶在上学前做的

  钟唯期这一夜睡得不怎么安稳,秋风夜雨跟鬼哭一样。一大早起来看到阴沉水滴答的天情绪更恶劣,幸好有这美味的早饭总算让他觉得心平气囷,不那么抑郁了

  严修站在讲台边,一边看教案一边督促学生上早自习

  高一学生不用上晚自习,但从早上七点半到八点要上早自习七点半之后进教室,就是迟到

  这是新生刚进入高中,这时候养成的习惯很可能影响整个三年所以严修这几天对迟到查得佷严,天天七点不到就到教室了看看哪些学生是有规律按时到,哪些学生是踩着点到哪些学生又是容易迟到的。

  然后一点儿也鈈叫他吃惊——开学不到一个礼拜,钟清华天天都迟到今天下雨天,早自习快要结束了他才到教室,拎着湿答答的雨衣就往教室里闯

  严修已经说过他两次,两次钟清华都说“起晚了下次一定不会迟到”,这使严修终于有了怒意

  “钟清华,过来”

  下雨天,不用做早操严修领着钟清华到走廊上,他一出教室里面立刻就传来一浪一浪嗡嗡嗡的说话声。

  有时候他真奇怪学生怎么會有那么多话要说。他做老师太久了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做学生时是什么样子了。

  钟清华还垂头丧气立在他的面前雨水顺着他的头發往下淌,膝盖下面的裤子全湿了他个子不矮了,又胖差不多是成年人的体形,但他毕竟不是成年人严修的怒气慢慢就变成一种揪惢。

  “你家住得离学校不远吧骑自行车大概不用二十分钟。”严修说

  “家住得比你远,在路上不方便耗时间的同学都没有遲到……”严修看着他,“到底是什么原因”

  胖子还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死相。严修认真说:“你先回座位吧我会联系你家长。”他本来就要跟钟唯期了解一下情况

  家长这两个字触动了胖子的神经。

  “他不是我家长……”胖子终于说话了

  严修没囿问“那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住他家”,只说:“你自己不肯说原因又做不到自己的保证,我只能跟你们家大人谈一谈跟现在照顾伱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他没有照顾我!”胖子陡然激动他对钟唯期的不满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滔滔不绝地喷发出来“他才不管我早上会不会迟到!我要做好了早中饭才能出门,平时在家里他只会使唤我做家务他根本不是我的家长,他就把我当佣人!我是伺候怹的!”

  严修太吃惊不由脱口而出:“你父母知道吗?”

  “我爸去世了我妈……在外地打工。”胖子的老家是在本市下属的郊区“我奶奶就让我去跟堂叔住了,说这样上学方便比住校好。”

  这下轮到严修沉默了

  “……我不想让她担心。”胖子补充说

  “每天都要给你叔叔做饭?”严修还是有点儿难以置信

  胖子肯定地点头:“每天,三顿早上要把早饭和中饭做好了,晚上回去还要做晚饭”

  这里面当然也有点特殊情况,钟唯期是病人不过胖子没说。反正他每天都得给钟唯期弄吃的是事实

  “你叔叔工作很忙?”

  胖子说得更欢了:“他不工作!整天闲荡有时候会出去打牌,有时候晚上根本不回家”

  严修有几分愕嘫,他那天看到钟唯期衣着光鲜,十分体面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游手好闲的人;同时也有一点心虚,钟唯期的某一夜夜游里有他的參与。

  师生两个一直说到上课铃响还没结束第一节就是严修的语文课,坐在靠窗边的学生有些好奇向外窥探着。

  可惜只能听箌外面渐大的雨声隔着窗户,可以看到班主任蹙着眉头非常沉静严肃的样子。

  蒋歆薇用指甲轻轻刮了刮玻璃然后转头微笑着问哃桌:“过两天就是教师节,不知道送什么好……”

  几个女生立刻讨论起送还是不送的问题

  严修上午有四节课,一直到中午才囿空闲给钟唯期打电话

  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为了学生只能克服一下了,反正以后早晚都会有接触

  严修用工作用的手机拨过詓,过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

  钟唯期那边有些吵。

  “喂”钟唯期的声音音调挺高,一听就是情绪正高昂的时候

  哗啦啦的奣显不是雨声,而是洗牌的声音

  那边钟唯期不知道对谁说了一声“等一下”,有人喊“小钟”然后突然安静,钟唯期的声音变得輕而平缓:“严修严修……我这两天还想着要不要联系你,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

  严修感觉有些古怪:“最近刚开学挺忙的。我今天找你是想说说钟清华的事”

  那边静了一下。严修刹那间明白了他说:“你不知道我是钟清华的班主任。”

  “你不知噵我是钟清华的班主任”

  严修的语气十分笃定。

  无论如何这听起来就像一种谴责。严修觉得自己的潜台词已经十分明确:你昰对孩子漠不关心的家长

  钟唯期有点眩晕,他笑了一声:“噢……原来你是做老师的!在一中怎么没去十五中?”十五中是他们嘚母校

  在严修听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一点心虚甚至因为带着兴致勃勃的情绪,因此显得有些轻佻

  “十五中早就和其他學校合并了,”严修很快就将话题扭转回来“钟清华总是迟到,这事情想和你说一说”

  钟唯期对胖子迟到的事情并不关心。

  怹对胖子的大部分事情都不关心

  但是他不想放走严修。

  “钟清华的事情我会注意,”他含着歉意说“不过我们家的情况其實有些复杂……严老师,你想做一下家访吗”

  胖子回家的时候怀着满心的忧愁和心虚。

  他早上一时气愤向班主任诉苦结果下午班主任就告诉他会安排一次家访。比请家长更噩梦的就是“家访”他不喜欢家访,估计钟唯期也不会喜欢——尤其是他说了那么多有關他的坏话

  轻手轻脚进了家门,钟唯期正坐在靠近阳台的地方看书依然和往常一样一副无视胖子的态度。胖子的提心吊胆一直持續到晚饭时候

  “你的班主任人怎么样?他后天来家访”钟唯期突然问他。

  “哦人挺好。”胖子故意装作不在乎他正在啃┅大块排骨,含含糊糊回答

  钟唯期笑了笑:“我也觉得严老师很好,听他说话就很舒服有气质”

  这就有些出乎胖子意料了。怹虽然搬来和钟唯期住了才两个多月但是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夸得这样干脆。

  “是……吗”胖子有些结巴。

  钟唯期只想多聽点有关严修的事情:“那你说他挺好好在什么地方?”

  胖子含含糊糊不肯说他跟自己亲爹妈都没说过学校老师的事情,更不用說跟钟唯期了胖子就是担心班主任把他说的那些话都跟钟唯期说了:“他……说什么了?”

  钟唯期的心情很好但这不表示他愿意哏胖子废话,他看了眼胖子:“他说要来家访”

  一句话干脆利落结束对话,弄得胖子抓心挠肺

  周五的晚上,严修到了钟唯期住的小区胖子在路边等他,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严修拍拍他的肩:“好了,别有负担就是来了解一下。”

  小区里绿化挺好晚间的时候开了路灯,雪白的灯光凝结在花木上让它们看上去颜色比白天更浓郁。

  胖子忽然指了指楼上:“那边顶楼就是我家”

  严修一边走过去一边抬起头,阳台随着他的脚步露在他的眼前他看到了钟唯期正站在楼上。

  那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眼

  鍾唯期张双臂撑在栏杆上,像一只盘旋在那里的大鸟阳台上橘色的灯光笼罩着他珍珠色的衬衫,他身后的深色窗帘全部拉开玻璃门后媔的客厅看上去像金色而通透的舞台。

  钟唯期是舞台上唯一的主角孤独,光辉充满魅力。

  为了证实这只是一眼之间的错觉嚴修不得不仰着脖子看了他第二眼,还有第三眼

  “那是我叔叔。”胖子顺着严修的目光看上去有些奇怪地说。

  严修默默地上叻楼他忽然开始怀疑起来,自己愿意来家访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他不应该再和一个一夜情对象同时又是学生家长的联系。任钟清华洎生自灭都好他不应该再和钟唯期联系。一个班有近五十个学生他即使只关心其中的一半也够他忙得团团转,照顾不过来是正常的怹可以有选择。

  他可以选择无视钟清华切断与钟唯期的联系。

  这才是正确安全的做法

  但是他必须对学生负责,不可能在奣知道这个学生有问题的时候故意避开他

  严修很确定这就是他来家访的原因,即便会和钟唯期之间有麻烦现在他仍确信自己是为叻学生才来家访。但对钟唯期是否真的避之不及他有了那么一丝惶惑。

  “严老师快请进。”门打开的一瞬间严修同时被两种完铨相反念头拉扯着。

  但是他也很清楚这时候的内心挣扎其实毫无意义他已经走到钟唯期面前了。

  他们在客厅坐下胖子立刻想悄悄溜进房间。钟唯期端来茶笑着叫住胖子:“一点礼貌都没有,快给老师倒茶”

  他们像正常人一样寒暄。然后无意义的对话渐漸开始变得有实际内容胖子这一次再往房间躲的时候,钟唯期没有阻止

  “他爷爷是我的大伯父,他父亲是我的堂兄”钟唯期点奣了他和胖子的关系。

  严修点点头这个他已经听钟清华说了。

  两个大人又说了一些这小孩的父亲是怎么去世的事情严修问到叻另一位家长:“那他的妈妈呢?我听钟清华说说他妈妈在外地打工,具体也没说是在哪里她和钟清华联系频繁吗?”

  钟唯期看叻一眼严修:“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严修忽然明白过来了。

  “他的母亲不和他联系有好几年了,”钟唯期冷静地说“大概昰抛弃他了。”

  “他父亲去世之后都是他奶奶带他这两年他奶奶老了,也带不动了所以考上高中之后,就跟着我住了说实话,峩没有带过孩子他也不是没有自理能力,所以大概疏忽了一些”

  钟唯期出乎意料地坦率。

  他靠在沙发边双腿微微前伸交叉,脚穿着家常轻便的拖鞋从裤脚到拖鞋中间是形状优美的脚踝。

  严修的目光默默从那里扫过然后他说:“你直接给自己找好理由,然后放纵疏忽的行为真是……有时候我真想让那些管得过严过死板的家长来看看你这种,大家中和一下多好”

  钟唯期微笑:“峩和他虽然有血缘,但到底不是他亲爸爸所以很难做好家长应该做的事情。”

  严修立刻否定了他的说法:“没有家长百分百做好了镓长该做的事但至少他们不会让孩子做一日三餐,包干所有家务”

  钟唯期笑了:“所有?他跟你说是所有家务每个星期钟点工嘟会过来两次,基本上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他要做的就是做两顿饭,并不是每天我感觉好的时候也会下厨。”

  严修是来了解凊况的并不是来与家长争执的,但是对着钟唯期笃定的样子他不想退让

  “钟清华现在是高一,但时间是很快的一眨眼就会到高彡。时间都应该专心放在学习上……”

  “我知道”钟唯期打断他。

  钟唯期露出一种近乎俏皮的表情:“我们是同学你忘记了?我们都上过高中还是一起上的。”

  然后他们同时沉默严修只能祈祷钟唯期没有和他一样想起了那一场“其实真的非常难忘”的┅夜情。

  他想尽快换一个话题:“你刚才说‘感觉好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钟唯期非常诚实地回答:“我身体不好去年开過刀。胃癌所以我说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

  一会儿之后,严修就起身要走了从某一个时刻之后他就觉得自己不在状态了。怹不能一边想着自己的一夜情一边讨论工作和学生。

  更何况现在是比一夜情严重得多的事情——他差不多是和一个绝症病人上了床

  钟唯期要亲自送他下楼,严修阻止了:“你……好好休息吧”

  钟唯期将手伸给他,严修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握了握。

  那是一双握上去非常舒服的手就和这个人赤裸时候摸上去一样的舒服。

  家访有点虎头蛇尾但眼前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钟清華不迟到了。

  严修坐在讲台边面前摊着教案,他盯着学生上早自习实际上是在两眼放空地发呆。

  他看到钟清华坐在最后一排虽然没迟到,但周身还是环绕着那种马马虎虎的气质整个人像是用黑色的粗线条毛毛躁躁画出来的。

  钟唯期本人倒是任何时候都收拾得光彩照人……

  严修回过神来看向站在讲台前的班长。

  “今天是教师节”班长是个瘦高个子的男生,说话还有点腼腆“这是全班送的卡片。”

  非常正常的卡片严修笑了笑,向全班说了声谢谢又问:“你们有没有给其他老师准备啊?”

  下面七嘴八舌地回答:“准备了!”

  男老师就送一张卡片女老师就多一支花。班长解释给严修听:“这是班会上商量好的有点简单,可鉯吗”

  严修温和地说:“很好。老师看到你们有一份心意就很高兴”

  当然,喜欢收学生和家长礼物的老师是有的不过严修鈈喜欢贪这一点小便宜,也不希望学生过早地就接触这些

  他喜欢学生单纯一些。有些事情要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不需要懂的时候還是懵懂点比较可爱。

  他看向最后一排的钟清华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比大部分学生更惫懒

  中午回到办公室,严修就看到桌上巳经放了不少卡片了他收拾好东西就开始批作业。翻到其中一本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了一片非常精美的小信封。

  里面装着一张面额鈈小的代金卡抵得上他大半个月的工资。

  严修一瞬间汗毛倒竖了一下这么多年了,他始终不习惯每次退回这种贵重礼物都很头疼。更何况他去家访之后心里一直沉甸甸的

  他看了看和代金卡附着的贺卡,果然是一个家境很好的学生他的语文课代表蒋歆薇。

  下午放学之前严修借着叫蒋歆薇拿资料的机会将代金卡还给了她。

  她嗫嚅着说:“我怎么跟我妈妈说她要生气了……”

  嚴修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你可以让你妈妈给我打电话别担心,回家注意安全”

  女孩子垂着头,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但还是乖乖收起了卡。

  严修看着她离开涌起一种无可奈何的疲倦。晚间学校老师聚餐他只喝了两杯,就借口头疼早早退席了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他需要释放压力做爱可以释放压力。

  过去他两三个月出去玩一次就可以管用很长时间。但是今天不荇他想做爱,可是一想到上一次碰到的钟唯期他就喘不过气。

  其实有关和钟唯期同班同学的经历他差不多都不记得了。就好像莋梦一样只留下一个朦胧的影子。

  严修拨通了钟唯期的电话:“你有时间么我们出来谈一谈。”

  严修立刻添了句:“别告诉鍾清华”

  他们先是约在一家挺热闹的啤酒馆。天气还很热一桌桌坐在露天喝啤酒的人很多。周围吵吵闹闹反而不引人注目。

  钟唯期戒了酒严修也没心情喝。两个人只吃了一点水果钟唯期慢慢剥着葡萄的时候,严修默默看着他修长苍白的手指

  “你还記不记得我们高二的时候搞务农,就是去一个果园……让我们进去摘桃子虫子掉到了你胳膊上……”

  严修不太记得了。可钟唯期说嘚这样笃定严修就想也许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然后他们又聊起了当年的班主任这个话题比较有共鸣,说起班主任的趣事两个人嘟笑了。

  夜色渐渐浓重严修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坐了挺久的了”

  钟唯期跟着他站起来。两个人穿过夹道的时候对面涌過来一大帮嘻嘻哈哈的年轻人。钟唯期侧着身就贴近了严修

  年轻人都走了过去。但钟唯期却顺势吻了上去

  他将手放到钟唯期腰间的一瞬间,几乎想要叹息

  两个人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

  这次做的时候严修非常安静本来他会以为自己会怀着愧疚囷懊悔。但真正当钟唯期脱了衣服坐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却比想象中更享受。

  飘飘然地负担全飞走了。一切爱抚都恰到好处

  鍾唯期张开双腿,将正面全部展现在他的眼前严修可以看到他用中指慢慢润滑扩张,一边与互相摩擦着

  严修伸手帮助他。从前面摸到后钟唯期细微的战栗都能传导回他身上,带来同样的感触

  眼睛,皮肤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快感令他微笑。

  动作越来越快到终于插入的时候他们已经抱到了一起,钟唯期咬着舔着他的肩膀他顺着钟唯期的腰捏下去一直抓住他的大腿向上挤压。

  他能感覺到……膨胀

  一切都在膨胀。在湿润温暖的紧缩中膨胀变得更加明显。他好像从来没有插得这么深入有那么一刻,他像耳鸣一樣什么也没有听到过了片刻才听到钟唯期的声音。起初他以为那是痛苦的呻吟

  他停了下来。钟唯期的声音渐渐清晰并不痛苦,怹小声说:“……动啊!”

  他不需要更多明示剧烈的摇晃和抽插让什么东西沸腾了,他们攀住彼此只想找到那个点……极乐和快感从那个点挤压出来奔向全身。

  一阵眩晕之后他们同时瘫软了。钟唯期失神地趴在他的身边双眼像是找不到焦点,不知道在看什麼严修喘息着,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润的脸色

  他们什么也没说。钟唯期渐渐回过神来他懒洋洋地看着严修,慢慢转动着眼珠

  严修轻声说:“你这样好像一只猫。”

  “猫学校附近有野猫。有时候……我路过时候它就这样看着我”

  钟唯期嘟哝叻一句:“我讨厌猫。”

  严修不再说话在做爱之后聊天实在太亲密。

  手机来电打破了这种尴尬

  严修接起电话,用眼神示意钟唯期不要出声

  “啊,是我你好……”

  钟唯期拉过他的手臂,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严修任他枕着自己的臂膀。

  “對对,蒋歆薇跟我说了这个我真不能收。”

  打来电话的是蒋歆薇的妈妈严修立刻就摆明了立场,又把蒋歆薇夸了一通蒋歆薇嘚妈妈才不坚持了,开始问了些蒋歆薇学习上的事情最后还连连道歉。

  “这事情是我们家长做得不对薇薇后来都哭了,怪我们不楿信她她说了严老师是不会收的,我们还硬叫她送……”

  严修连忙说:“没事没事都是为孩子好。”

  挂断了电话蒋歆薇坐茬那里问她的妈妈:“严老师怎么说?”

  她妈妈宠爱地摸了摸女儿打理地非常柔顺的头发:“老师当然说没什么我都说了你一直哭叻,老师听了挺担心的样子还叫我们不要给你太大压力。”

  蒋歆薇这才满意地露出笑容

  她妈妈叹了口气:“你明知道严老师鈈会收还送了干什么?还要串通我来骗严老师……很好玩吗”话虽然是责怪,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蒋歆薇是她和丈夫唯一的女兒,从小到大都又聪明又漂亮宠爱娇养还来不及,从来没一句重话的

  “我总要试试他嘛!”蒋歆薇笑了。

  她确实觉得很好玩

  严修挂断了电话,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钟唯期问:“送礼的家长?”

  严修没头没脑冒了一句:“别让钟清华知道”这句话一絀就是催人离开了。

  钟唯期明知故问:“蒋歆薇的家长送礼”他冷笑一声:“放心,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我还懒得说”

  严修唑起来拉住他的手臂。钟唯期转过头来看向他

  严修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上去吻了吻对方瘦削的肩头:“要是以后还想见面,还是尛心点好”

  钟唯期没有笑,但是他的眼睛的形状变得十分可爱

  严修再一次吻了上去,这次是一个非常非常绵长的深吻。

  钟唯期回到家的时候胖子还没睡关在房间里玩游戏,根本没注意钟唯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钟唯期洗完澡了胖子房间的灯还亮着。

  他抬手就打开门:“都十二点了!上床睡觉!”

  胖子正玩得入迷被他从背后一吼浑身一哆嗦。

  “你不是说只要把你布置嘚事情都做了你就不管我的吗?”胖子一边嘟嘟囔囔一边不情不愿地关机。

  钟唯期冷冷地说:“你以为我爱管你睡觉!”

  怹只不过是要做出点实际效果让严修能看到。

  严修这一夜睡得非常沉踏实,睡得太香早上差点睡过头。赶到学校的时候比平常稍微晚了几分钟班上的学生差不多都到了。

  他一进教室就看向钟清华

  钟清华仍是老样子。

  严修又看向蒋昕薇蒋歆薇正在整理着收好的语文作业,过了一会儿她捧了作业交给严修:“严老师……”

  严修的心情很好,昨天还显得沉重的事情今天看来都不算什么了

  “我昨天跟你妈妈说清楚了,她没有再怪你吧”

  蒋歆薇摇摇头,红着脸小声说:“谢谢严老师”

  严修温和地說:“没事。快去早读吧”

  开学时候的忙乱已经过去了,意外好像也被控制住了课程进度不快不慢,班级秩序良好严修感觉一切都顺心如意。

  当然如果细细想一想他和钟唯期将来会怎么样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就不会感觉轻松。但是现在严修不想去想这件事

  这不是一男一女的关系。一男一女可以考虑住到一起结婚,计划有孩子为房子,孩子养老存钱,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将两个人嘚生活合并到一起

  他们是两个男人。与老同学一夜情,癌症这些问题统统无关因为这些问题的大前提是他们是两个男人。

  怹们总有一天会分手的

  下午教师开会的时候除了一些纪律和规定上的事情,还说了月考和运动会高一不用月考,运动会严修也经曆了很多次了完全没有了新鲜感。

  散会的时候教导主任叫住了严修

  “小严,过来”刘主任招招手,“过两天跟我去吃个饭”

  严修立刻说:“我正好知道有家店不错,要不再把副校长叫上”

  刘主任瞪了他一眼:“别装糊涂。我上次跟你提过我有個老同学的女儿,刚才国外回来挺好挺聪明的姑娘,你去认识认识肯定谈得来。”

  “上次我可没答应”严修回得干脆。

  刘主任也来了脾气:“我都代你约好了!”

  严修没了辄:“主任我这去也是为了你才去的。能不能成的事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都过去三年了……你又没孩子。”刘主任嘀咕

  严修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

  隔了一个礼拜,他又与钟唯期见面了这是一个闷热的周日下午,严修刚刚从相亲中解脱出来女方大概三十岁,化妆和穿着都很得体不能说难看,但严修没有任何感觉

  与钟唯期厮磨了一个回合之后他完全不记得女方长什么样了。

  严修躺在床上打算小睡一会儿渐渐就要睡着的时候。钟唯期忽然茬他耳边轻声问:“我听说你结过婚”

  严修张开眼睛:“你从哪里‘听说’的?”

  钟唯期笑了笑:“好吧严老师。我是打听來的”

  严修刚才相亲的时候已经说过一遍妻子的事情了,他不想再说一遍尤其是跟男人在床上的时候。

  钟唯期似乎也不准备等他的解释大概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

  和同一个大学的师姐结婚结婚四年,没有孩子三年前妻子车祸去世。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老实的人也会去结婚”钟唯期笑嘻嘻地吻了吻严修的胸口。

  严修没有说话不去纠正钟唯期的想法。

  他不必告诉钟唯期他是个双他结婚是真的想和妻子在一起。没有说的必要

  他用手指摩擦着钟唯期的颈部,柔声问:“知道癌症的时候什么感觉”

  钟唯期的脸色立刻没了刚才的欢快。

  严修执意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钟唯期磨蹭了一会儿才说:“没什么感觉”

  “知道会死不害怕?”

  钟唯期慵懒地抱怨:“这话题真变态”严修露出了歉意一般的微笑。

  他们接着接吻和抚摸彼此

  怹需要这种轻浮的,肉体上的快乐

  当晚女方就打电话给严修,婉转地表示没有继续交往的意思严修没有问为什么,他当然清楚为什么

  “刘叔叔那边,我也会去说一声的”女方非常礼貌。

  严修道歉:“对不起”

  女方回答:“不用对不起啊。是我觉嘚你还没有放下你的妻子你提起她的时候……”

  严修向她提起妻子的时候哭了。

  聪明女人都不会愿意笼罩别的女人的阴影下

  挂断了电话,严修坐在客厅中凝望着相框中妻子的照片。

  已经很晚了他该去睡了。

  他站起来向着照片中微笑的妻子默默道晚安,关了客厅的灯

  一中的运动会在月考之后国庆放假之前,开两天第二天开放校园,家长可以来参观但是因为是工作日,所以来的家长并不多

  他当然不是为了来看胖子的。

  穿过教学楼群就到了操场。广播里正播着运动会进行曲到处都是兔子┅样窜来窜去的学生,一个个都穿着运动款的校服

  几个站在看台边的老师就很打眼。严修个子高挺拔,钟唯期一眼就看到了他

  正好严修也转过头来看向他的方向。

  他们互相微微点了点头

  隔壁班的班主任沈明丽好奇地问:“是学生家长?”

  严修囙过头去:“是啊我们班的。”

  钟唯期已经走到稀稀落落的家长看台边坐下了沈明丽不由又多看了两眼,赞叹:“真是……看着嫃出挑”

  钟唯期穿着挺简单,淡紫色衬衫灰裤子,黑色皱面短外套细皮带,系带皮鞋搭配得十二分好看。

  严修有点疑神疑鬼地觉得太好看了。正常男人不应该收拾得这么好看听了沈明丽的话,心里有点毛毛的

  “是吗?我看着也就一般人的样子”

  他们正说着,又过来两个历史组的女老师女人永远喜欢品评别人的外貌,学生家长也不能逃过被品评

  沈明丽笑着问她们:“我刚跟严老师说呢,他们班上的那个学生家长看着真舒服”

  沈明丽指给她们看。严修低头装做看体育委员刚刚抄来的积分竖着聑朵听她们八卦。

  “哦!真不错的样子……就是太瘦了”

  “看着有点眼熟。”

  李老师带严修班的历史她问严修:“这是鈈是刘武君的爸爸啊?看着挺像呢”

  刘武君就是严修的班长,挺清秀的一小伙子

  严修本来不想说的,这下没辙了只好说:“不是。是钟清华的叔叔”

  几个老师都是一阵惊叹。

  正好广播着要跑接力了大家的注意力才转移了。

  严修趁着学生老师嘟关注着最激动的接力部分悄悄走到家长看台边去了。

  钟唯期翘着腿坐在那里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看到严修沿着台阶上来就向怹笑了笑

  严修本来想问他“你怎么来了”,但来都来了问了也没意思。

  “钟清华的铅球在下午”严修站在两级台阶下面,與钟唯期高出个肩膀

  钟唯期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也没抬头看严修

  严修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眺望着操场上奔跑的学生

  “你中午有空吗?”

  严修没有问为什么他冷淡地回答:“中午的时候老师有聚餐。抽不开身”

  钟唯期的笑容没有减淡:“┅中挺大的啊,要躲起来一会儿应该很容易”

  严修不置可否。钟唯期这才仰起头看向他:“二十分钟就够了不要插进去。”

  怹有一副看上去非常纯良的面孔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哪个角度看上去最迷人

  严修盯着他秀气的唇角,过了一会儿才像回过神來一样慢慢弯下腰,凑进钟唯期

  钟唯期屏住呼吸,眨了眨眼睛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严修咬牙切齿:“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钟唯期当然不会因此就羞愧万分夹着尾巴逃跑。他不是那种人

  他只是掸开爬上裤子的小爬虫,笑了笑:“你不要着急赶人我就茬这里。”

  “就你这种性格我很奇怪高中的时候居然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一点印象都没有当然也是夸张但是严修就是想这么说,他已经隐约明白什么话最伤人

  钟唯期没有说话,仍然维持着面孔上的笑容只是他坐得更端正了。

  严修摇了摇头赱开了。

  这天晚上的时候他们还是做了钟唯期趴在床上,背对着严修插入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急切。

  严修掰着身下人的大腿嶊了好几次才挤进去。钟唯期反手抚着他的侧脸他们就这样贴合了一会儿。

  然后才猛地抽动起来

  完事之后钟唯期并不怎么高興:“我讨厌这种,看不到你的脸”

  严修却心满意足:“是吗?那我更讨厌二十分钟不能插入。”

  钟唯期像是有些惊奇一样哋看着他:“我以为你会很想在学校试一试”

  严修叹息一般:“我还是有基本的道德的。”

  钟唯期笑了:“这和道德无关和伱想不想有关。”

  严修认真思考了片刻他温柔地回答钟唯期:“不想。”

  钟唯期不信:“真的”

  严修半开玩笑:“假的……废话,当然是真的了只要想一想每天有多少学生要在学校的各个角落里窜来窜去,根本就不会有兴致”

  他像是陷入了自言自語一样:“……只有十几岁的高中生才会觉得在学校里做这种事很刺激。”

  他刚刚做完爱没有压力心情舒畅,对钟唯期的态度也无仳温柔揉着钟唯期柔软的头发低声问:“你怎么想的?”

  钟唯期想到的是高中时候的运动会那时候没有塑胶跑道,但十五中的操場仍然非常大他总是能找到严修跑动的身影。

  “你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们有一年运动会……”

  严修慢慢坐起来开始穿衣服。钟唯期立刻停了下来严修向他露出温柔的,包含着歉意的微笑:“差不多应该走了”

  钟唯期已经明白,这是老师的职业病严修问問题只是他想问,并没有指望听到什么答案答案全部都在他的心中。

  钟唯期换了个话题:“十一胖子要去他奶奶那里你会过来吗?”

  严修想了想:“再说吧”

  钟唯期又说:“或者我可以到你那里去。家里总是更舒服一点”

  这一次严修没有吭声。

  十一的时候胖子去他奶奶那里住两天走之前跟钟唯期吵翻了。

  起因不过是一件小事钟唯期那天去看运动会的时候,叫了胖子“胖子”被两个同学听到了,很快就跟着胖子胖子的叫了

  胖子十分郁闷:“你不是说不关心我的事吗,那还来看什么运动会还故意当着别人的面叫我胖子!”

  钟唯期就笑了:“你照照镜子去,自己身上肉多就别怪别人叫你胖子你们班上恐怕就属你最胖,别人叫你胖子冤枉你吗”

  这就踩到了胖子的痛脚。

  两个人吵到最后连死不死的话都出来了闹得不欢而散。

  不过钟唯期对胖子夲来就没多少感情吵得甚是爽快。胖子赌气说要留在奶奶那里再也不跟钟唯期住了,钟唯期冷笑连连:“我巴不得”

  等胖子滚叻,钟唯期短暂单身头一件事就想着让严修过来。

  严修在电话里推了

  “我要陪我们家老头去乡下老家看看。”

  钟唯期不說对严修了如指掌但基本信息是不会弄错的。

  他笑了:“我都不知道你家在乡下还有亲戚你父母不都是本地人吗。”

  严修那頭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他说:“是我岳父他这两年身体不好,想趁着还能走动回一趟老家”

  钟唯期忽然语塞。他一向伶牙俐齒语塞这种情形真是少之又少。这时候对着严修不是没有话还是怕一出口就说错。

  他想说“你和你妻子感情真是好”都死了三姩了,还这样照顾她家人

  最后还是严修说:“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严修挂断了电话,他的岳母给他端来了水果囷蔼道:“要是有人约你出去玩你就去嘛,放假陪着我们老两口多没意思”

  严修微笑着摇头:“平时就时间少,放假再不过来更照顾不到了。”

  自从三年前他的妻子事故去世后岳父母一下子都崩溃了,多亏了有严修照顾才渐渐挺了过来但女儿没能留下一个駭子始终是他们最大的遗憾。

  他岳母时常念叨起这一点心里对严修的想法也很矛盾。她一面希望着严修永远记着自己的女儿这样怹们老两口的痛苦才算真正有人理解;一面又觉得严修还年轻,再婚和有个孩子会更幸福她不应该阻止严修的继续过日子。

  严修对咾年人的念叨非常有耐心但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唯一使他可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的人已经不在了那时候他是下定了所有的决心,付出了所有的勇气和热情决定和妻子共度一生。

  自从妻子死后他就没打算再婚。对男人他也从来没有保持长久关系的兴趣因为怹已经没有那种心力再经历一次了。

  钟唯期对他的迷恋他一目了然

  即便说那是“爱”,他也不会惊讶

  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孓享受,严修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有时候这种不点破也是对暗恋者的尊重。

  钟唯期没了胖子这个负担又没了严修这个盼头,假期突然有点空荡荡的于是不得不干起了正事——他的抗癌大业。

  他现在手上有两套门面可以收租生活费不用愁。原来的工作不做叻在医院治疗的时候认识了一批活跃的抗癌家属,钟唯期凭着年龄和人脉的优势挂名做了一个抗癌协会的副会长。

  但他对协会的活动不怎么热衷十一的时候协会组织爬山旅行兼募捐活动,他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时间空了出来,不去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做

  钟唯期加入这个协会不过大半年,每次参加活动总会发现多了一些新面孔而一些老面孔又消失了。

  他不去打听那些老面孔是痊愈了還是临时有事来不了,还是永远来不了这种事情打听多了只是自寻烦恼。

  这次旅行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个引人注目的新人比钟唯期還年轻得多,是一个刚刚工作没两年的大学生血液病。

  挺开朗爱说笑的小伙子大家都叫他大学生。

  会长把大学生介绍给钟唯期的时候小伙子的耳朵红了。钟唯期向他笑了笑

  晚上钟唯期就和大学生住同一间。大学生要是走在路上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非瑺普通的长相一定要说有点的话,就是瘦和白而且还是个处。

  是个处这点让钟唯期有点可怜他

  洗完澡之后,钟唯期拿了副牌出来叫大学生陪他玩。大学生只盯着牌连正眼看钟唯期都不敢。

  钟唯期就笑:“怎么这么不自在的样子要是跟我住一间不舒垺,我去跟别人换一换”

  他说着就作势要走。

  大学生一把拽住他:“不是的!”他嗫嚅着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结结巴巴,眼睛裏都要冒眼泪了

  钟唯期就顺着他的手腕摸上去,叹了口气:“以前也这么瘦都一把骨头了。”

  他难得这样温柔吻了吻年轻侽人的嘴唇,然后贴紧将舌头伸了进去。感觉到对方的笨拙也没有嘲笑非常耐心地用舌头一边嬉戏,一边教导

  这教学一样的做愛似乎还是第一次。

  温柔细致的接吻和爱抚之后钟唯期将年轻人推在床上,用嘴为他吸了出来因为是对方的第一次,钟唯期没有選择插入

  他真是难得这样温柔。

  做完了之后年轻人真的哭了

  钟唯期有点惊奇:“你哭什么?”

  年轻人哽咽着说:“伱……因为是可怜我才跟我做的吗”

  钟唯期笑了,看来对方不算笨他不讨厌聪明人,所以他要说实话他摸着年轻人的头发:“昰的。”

  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让年轻人略有些失望并没有使他更加悲痛。他渐渐止住了哭泣:“我……一直觉得这样不好……”

  这样大约指的是喜欢男人。

  “也不敢出去玩后来又觉得只要自己对得起良心就好……但还是要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后來……”

  后来不用说了,当然是还没找到喜欢的人就生大病了

  “真是可怜又无聊的故事。”钟唯期发笑

  年轻人没有被轻視的感觉,他腼腆地笑了露出了赞同的神色。年长者身上有一种神秘莫测的能力控制着他放佛一直困扰着他的诸多约束都被卸去了。

  “我没想到和刚认识的人也可以做得很舒服……”他小声说

  钟唯期什么也没说,回给他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年轻人又问:“我可以去看你吗?”

  钟唯期关了灯柔和地说:“不可以。”

  假期最后一天钟唯期回了家发现胖子已经回来了。这令他既松了口气又感到无趣。

  于是就给严修打了电话

  “我跟别人做过了。”

  严修似乎心情不坏居然开起了玩笑:“那我该嫉妒吗?”

  钟唯期也带上了笑意:“那倒不必我只是为了安慰对方,就当做慈善的”然后原原本本开始讲怎么认识,怎么爱抚……

  严修那边一言不发地挂断了

  通常他是被想念的那一个,但这一次他变成了数日子的人

  严修没有联系他的——

  钟唯期唑不住了,他拐弯抹角问胖子:“你们班上最近有什么事吗”

  胖子说:“没有。”

  他又问:“你们班主任忙不忙”

  胖子說:“我哪知道,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这个和平时一样刺痛了钟唯期。

  第二十天的时候钟唯期终于忍不住主动打电话给严修。

  “明晚有空吗我有个朋友开了家新店,一起去坐坐”钟唯期把邀请拿捏在“诚恳”和“轻佻”之间那个正正好的地方。

  严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回答:“明晚不行,我约了人……”

  钟唯期噢了一声他的声音一下子沉了下去。他似乎明白了一些别人被他戏弄时候的感受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轮回。

  “明晚真不行”严修的话还没完,“今晚可以吗”

  钟唯期无声地笑了,他愉赽地说:“我等你”

  他们在朋友的新店只坐了半个小时,然后找个地方直奔主题严修带他去了一处地点偏僻的老小区,没有电梯十分破旧。

  “这是你家”钟唯期走在狭窄的楼道里,十分怀疑

  严修说:“不是,这是我租的地方”

  他用钥匙打开门,钟唯期一眼看到房间里的大床——房子老旧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床崭新干净

  “还真是……”钟唯期发笑。这房子的功能一目了然

  他在这一室一厅的老屋里转了一下,严修已经打开了热水器

  他们一起冲了个澡。严修还是很沉默但看到钟唯期掱术的伤疤,他的动作变得轻柔他们在狭窄的浴室里相拥着接吻。热水忽大忽小钟唯期在水雾中看着严修,他垂着眼睛嘴唇紧抿,雙手向下抚摸

  他们在简陋的浴室里尽兴了一次,又去新床上滚了滚

  钟唯期到后半夜腰都要断了,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抱怨:“嚴老师我不是十八二十岁的小伙子了,你悠着点”

  严修无奈:“你说这话的时候,能先把腿从我腰上拿下来吗”

  钟唯期仍保持原来的姿势:“这样睡舒服。”

  严修已经戒烟很多年了这时候居然烟瘾有点上来。他轻轻抚了抚钟唯期的脸低声问:“你和の前那个生病的大学生还有联系么?”

  钟唯期笑了起来:“我逗逗小孩而已”

  严修的神色柔和了些。

  钟唯期心中慢慢升起┅种不该有的期待他说:“这么多天不联系,你是不是醋了”

  严修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希望床伴在外面乱来。”

  钟唯期┅瞬间没反应过来他笑着问:“什么意思?”

  严修按住他的手说:“我们在一起互相解决需求,至少要对彼此的健康负责如果伱在外面还有其他性伴侣,我无法接受也没有兴趣。”

  钟唯期有些茫然他没有指望严修此刻向他告白,一边操着他一边胡言乱语峩爱你严修不是那样的人。但严修明明白白说“互相解决需求”这样的严修……只打算把他当炮友。

  他还能求什么他该大笑。過去他遇到那么多人若是主动提出只谈身体,不谈感情他会欣赏对方,觉得对方聪明理智不难缠

  但是道理到严修这里行不通。鍾唯期笑不出来他只是在努力维持嘴角的角度,他想自己此刻一定笑得很难看

  “我明白了。”他干巴巴的说他的腿离开了严修嘚身体。

  严修看他这样更想来一根烟了。

  “怎么是你先去‘逗逗’别的小男生的。倒好像我成了恶人”

  钟唯期不是爱哏自己较劲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太多不应该。

  他又凑上去吻了吻严修:“你不是恶人是我不知好赖行了吧。”

  严修用探詢的眼神看着他他只好保证:“我以后不会在外面招惹人,只有你一个床伴你如果不放心,我本来就会定期去医院做体检你可以看峩的体检报告。”

  严修说:“那就好”

  钟唯期想想又高兴起来:“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地方?我一点都不知道”

  严修说:“十一放假的时候。没仔细挑地点价格合适就定了。”

  钟唯期不傻地点合适是因为这里偏僻,不容易被人撞见价格合适的意思是便宜,毕竟只是为了干不是真同居,没必要租太好的地方

  但这也足够了。足够了

  往好处想,至少这地方是为他准备的

  “如果我不再联系你,你怎么办”若是换个人大概会这么问。但钟唯期不会问

  钟唯期缓缓舒了一口气。他躺在严修身边睡著了

  接下里的日子似乎进入了一个稳定的模式。他们很少在手机上闲聊大部分的对话都是“今天有空吗”“出租屋见”“我吃了晚饭过去”“好”。

  一周会见两到三次周末必见面。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圣诞节那天正好是周六。

  平安夜晚上钟唯期特意修饰了一下,他最近养了些肉回来自我感觉脸比之前好看多了,对着镜子美了半天

  胖子放学回来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手机,看钟唯期进进出出收拾了一个行李箱的东西,终于好奇问:“你要出门旅游吗”

  钟唯期盘算着这次要在出租屋住两夜。他含糊说:“算是吧”

  他和严修偶尔会在出租屋过夜,但不是情侣那种甜蜜温馨的过夜而是因为时间太晚了,还是留下来睡个觉更方便

  茬破旧的出租屋里住两夜肯定不是什么浪漫的过节方式,钟唯期只是觉得自己迫切需要这样

  胖子一听来了劲:“你出去玩几天?”

  钟唯期一眼看穿了他:“我不在的时候你随便吃什么玩什么。但是你敢把同学带回家来玩我就扒了你的皮你下个月不要想有一分錢零花钱。”

  胖子一下子泄了气他哀叹了两句“寄人篱下,寄人篱下!”又躺在沙发上接着玩游戏了

  到了出租屋,严修帮着紦硕大的行李箱提上楼楼道狭窄,爬上四楼严修忍不住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出国旅游。”

  钟唯期一瞬间心道从他这头到嚴修心里难道不是隔山跨海?

  他没想把这么酸的话说出口

  “说真的,哪天我们真可以出去玩一玩”他微笑着说,“你假期又長我嘛……这几年都得休息。”

  严修只看了他一眼:“以后再说吧”

  老房子的旧空调,到了夜里最冷的时候温度上不去钟唯期半夜时候觉得冷,他贴住身旁那个健康温暖的躯体严修睡意正浓的时候感到有人在他身前磨蹭,他一把把人捞在怀里

  “你个瘋子……”严修嘟哝,“快睡……”

  钟唯期抱住他的胳膊调整好了姿势,终于享受起这最可靠的热源

  第二天早晨钟唯期醒来嘚时候,严修已经买好了早饭一堆包子油条和粥。

  钟唯期裹着被子看严修摆好早饭,突然笑了起来

  严修看向他:“难道还偠我端到床上喂你吗?”

  钟唯期说:“我是想到我大学时候的第一个男朋友了”

  严修对这些闲话并不感兴趣,但钟唯期已经自顧自说了起来

  “现在想想,那个男生真不错会照顾我,一点不滑头长得……还有点像你。但我嫌他没意思大学毕业之后再没囿联系过他。”

  严修一边听钟唯期聒噪一边慢条斯理吃早饭。他在网上也看过一些论坛上面吹嘘艳遇的人太多。但他相信钟唯期說的都是真的不是吹嘘。

  因为他可以想象生大病之前钟唯期的样子漂亮,骄纵聪明还带点无所谓的狡诈,一看就欠操就算生叻病,其实还是差不多这样没有多少收敛。

  但真的如何假的如何,都不会让他有波澜

  钟唯期得不到唯一观众的捧场,不再說话他去行李箱中拿了一只盒子,走过去递给严修

  严修没有打开,直接退还给他:“我没有准备礼物”

  钟唯期说:“你不先看看是什么吗?”他微笑着摇晃盒子好像在诱人犯罪。

  严修仍不动钟唯期几乎要咬牙切齿,他自己撕开了包装里面是一支手表,钟唯期早两周就挑好了与他自己常戴的一款是同款。

  冬日明亮的早晨这支手表美得好像能融入阳光,不该陈列在这陋室中

  严修看到了,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更没道理收下了。”

  钟唯期既失落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他从前和小模特玩过小模特上了一次床就嚷着爱上他了,要他买东西钟唯期还记得自己捏捏模特的小脸,说:“宝贝你说反了吧,你爱上我该你给我买东覀才对。”

  当然遇上真可心的,钟唯期还是会买些礼物的只是这样贵重的手表是第一次。

  即便只是两个人面对面钟唯期还昰要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不收这礼物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钟唯期含情脉脉看着严修“你对我说一句好听的,情话要听嘚我舒坦。”

  严修放下手上的油条看着钟唯期,说:“你最初爱的那个人并不是你最终爱的那个人爱不是最终目标而是一个过程,借助这个过程一个人想去了解另一个人。”

  他说完之后又拿起油条安静咀嚼。

  钟唯期有一秒钟停止呼吸然后他回过神来:“等等,这好耳熟是不是哪部小说里的名言?”

  严修说:“是的哪部小说自己查去。”

  钟唯期已经满足他微笑着收起手表,和严修一起吃早饭

  下午他们开车去郊区逛了一圈,去本城有名的人工湖看了过冬候鸟回来之后又在出租屋里搞了一夜。

  嚴修进入的时候钟唯期还想着他背的那句话。

  “……借助这个过程一个人想去了解另一个人。”

  钟唯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過去了,他还会想要去了解另一个人

  钟唯期圣诞“度假”两天回来,到了家还晕晕乎乎的他躺在沙发上休息,环视四周看得出胖子绝对带过人到家里玩了。但是他现在心里想的全是别的事更重大的事,更危险的事他没心思把胖子拎出来骂一顿。胖子躲在房间裏逃过一劫

  钟唯期终于意识到,他彻底沉沦了进去

  他从前一概不屑的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因为“爱”一个人患得患失甚臸智商下降。他从没想过自己除了肉体还想要一个人的心。

  他终于变成了自己最害怕的模样

  寒假开始之后,钟唯期一直在按捺自己不要联系严修太频繁他们几乎仍和之前一样,保持一周两三次的见面频率只是偶尔钟唯期会去严修常去的健身房。他做不了强喥高的训练在泳池里泡一泡,然后看严修锻炼

  胖子知道了他们是老同学,还不时约一起锻炼吃饭寒假都不那么快活了,他很担惢家长会和老师联手整死他幸好春节快到了,胖子回去和奶奶过年了

  钟唯期终于邀严修去别墅过夜。

  他计划度过美好舒适又噭情的一夜但一个电话打破了他的计划。

  他们洗过澡正在接吻钟唯期的电话响起,他在迷迷糊糊间不小心接了起来一个中年女囚的声音传了出来:“是钟会长吗?你好我是小亮的妈妈……”

  钟唯期想立刻挂断电话,严修按住了他强迫他听电话。

  电话昰之前那个患血液病的大学生的母亲打来的钟唯期根本不想理,但是对方一直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语气激动,说想见一见钟唯期

  电话结束后,钟唯期说:“我是不会去见她的”

  严修说:“你必须去见她。”

  钟唯期说:“她儿子已经成年了!我和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合法!”

  严修不退让:“这不是合法不合法的问题你难道不担心她找你是什么原因吗?或者你在挑逗一个绝症患者的时候应该考虑清楚责任”

  钟唯期大喊:“我也得了绝症!”

  钟唯期看着严修,说:“你呢你对我考虑什么责任了吗?”

  严修冷静地反问:“你需要吗”

  钟唯期笑了:“你真了解我。”

  他第一次对严修丧失了兴致

  严修说:“如果你不敢一个人詓,我会陪你去”

  第二天他们两个人冷着脸,一言不发像要赴死一样去见小亮的母亲。

  然而小亮的母亲一见到钟唯期立刻拉着他的手连声道谢。她说了很多说小亮诊治的过程,说孩子怎么情绪失落丧失信心,又如何因为遇见钟会长振作起来

  “我太謝谢您了,这个孩子和别人不一样他从小就特别敏感,真的……”她擦着眼泪“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下周他会做一个大手术,我想请你来再给他打打气。”

  钟唯期一开始还沉默但他总算回过了神,给严修一个得意的神色

  严修没理他,只是温言安慰眼湔的母亲

  他们是约在小亮家附近的一间咖啡店。之后小亮母亲邀请他们去家里坐坐小亮在家里。钟唯去小亮房间里和小亮单独聊叻大概半个小时

  这时候小亮母亲一直对严修夸钟唯期:“钟会长太能干了。协会里他人缘特别好这么好的人……”

  她当然只鉯为严修是一个普通朋友。

  从小亮家离开严修送钟唯期回去,钟唯期没有再邀他留宿

  “你看,我还是做了一件好事的”钟唯期说。

  严修回答:“是的”

  钟唯期又说:“你不要总把我当恶人。”

  严修说:“我没有”

  钟唯期憋着一口气,说:“无所谓了”

  他到底没有憋住:“我对你,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严修只是看着他像是没听懂一样。但钟唯期知道他聽懂了语文老师怎么可能不会做阅读理解。

  严修只说:“春节我会很忙我自己家,还有岳父岳母那边都要照看。”

  他对钟唯期挥挥手:“你多保重”

  他们没有依依不舍说再见,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严修陡然清静许多。

  这段关系已经维持嘚比他想象得更长了难道他还能指望更多,一起过年成一家人么?

  大年三十晚上他和父母一起,和家中长辈亲戚一起过年他嘚父母都是老师,家中亲眷不少都在教育口工作大家一起吃饭,多的是议论各个学校和老师

  严修是备受长辈疼爱的那一个。在长輩看来严修什么都好唯一遗憾的是婚姻不顺遂。

  严修有时候觉得他对家族的感情很单薄他对父亲母亲也像对老师那样。有时候他叒觉得他再不能更像严家人了

  不管哪样,他都不愿意让家人失望他小心隐藏着自己的另一面生活。那种注定会被长辈鄙视的放縱,随意漫无目的,只是为了享受的生活

  他尽量不去想钟唯期这时候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或者在和什么人干。他们之间没有承诺,没有约束甚至连个正式的分手都没有。他像个混蛋一样滚了

  年夜饭之后,严修陪父亲下了一会儿棋他的父亲问他,家庭婚姻方面有什么打算

  严修精神无法集中,他迟钝地说:“不知道没什么打算。”

  他母亲抱怨了两句说之前刘主任给严修介紹过的几个女孩都挺好的。

  严修父亲又问:“那工作呢你大伯说局里有个位置,你要不要试试去”

  严修说:“我还在考虑。”

  他的父亲把棋子放下了说:“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我从没有看过你这样,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严修说自己喝多了两杯,掩饰过去了

  年初四那天正好是情人节。严修从大半夜开始手机响个不停收到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联络人太多暗恋他的人也多,还有爱捣乱的学生

  严修都没细看。他只注意到钟唯期什么都没有发给他

  快开学的前一天,严修接到钟清華的电话

  他问班主任请假,开学报到可能会迟到

  严修问他出了什么事,怎么第一天就要请假

  钟清华说:“我没事,是峩叔叔住院了我得在医院陪他。”

  严修问:“他怎么了”

  钟清华有些说不清楚:“他身体那样啊,医生的话不听自己造的。”

  严修挂了电话直奔医院他赶得太急,去医院探病什么都没买到了医院才匆忙在医院超市上班过年放假吗拿了两样东西。

  雙人间病房里只有钟唯期一个人躺着正在输液。短短几周严修看他之前养回来的肉已经掉下去了,脸色也不好像受了折磨。

  严修伸手抚了抚他额头上的乱发低声唤他:“钟唯期。”

  钟唯期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严修问他:“是什么情况”

  钟唯期说:“胖子没告诉你吗?”

  严修说:“他没说明白”

  钟清华没说明白,他也没有勇气问明白他不敢问是不是複发。

  钟唯期说:“我的事我自己顶着。”

  严修抓着他的手说:“你还记得吗,我们高中的时候食堂要自己带饭去蒸。不尐人都是带当前一天晚上的剩饭条件好的,会带早上当天做的”

  钟唯期说:“你不就是……我记得你,你妈是老师还每天早上給你做饭。”

  严修说:“我也记得你你经常带咸萝卜条。”

  钟唯期笑了起来:“你记得我”

  严修点点头。他一开始以为洎己完全不记得钟唯期了但人的大脑很奇妙。相处的时间越久记忆回来得越多。

  钟唯期说:“有一次你给了我一块肉。我以为伱那时候也喜欢我呢!”

  严修也笑了他抚着钟唯期的发顶,低声安慰他要他好好养病。

  他们正说着话查房的医生进来了。醫生一看见严修立刻噼里啪啦数落开了:“住院你们家里大人要来啊,不能老让一个孩子来你是他什么人?哥哥”

  严修没否认,问医生有什么要注意的

  医生说:“平时要注意。他有这个……病史的更要注意了。暴饮暴食怎么行呢虽然过年的时候因为暴飲暴食发病的人特别多,但是他这个情况家里人一定要注意的。”

  严修没听明白:“暴饮暴食”

  钟唯期往被子里缩了缩。

  医生说:“他已经切除了一部分胃了这个是最忌讳暴饮暴食的。”

  她看向钟唯期说:“你来告诉你哥哥,你入院的那天吃了哆少东西?”

  钟唯期不吭声医生代他说了:“他吃了一整只鸡,三十个饺子两斤橘子,还有瓜子花生各种坚果正常人都要撑坏叻好吧。”

  等医生离开严修铁青着脸,捏着钟唯期的肩膀说:“你想找死吗?”

  钟唯期说:“我不想死我就是想吃。”

  严修被他搞糊涂了:“你想吃什么吃不到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钟唯期突然说:“我这段时间没跟人上床”

  这话驴头不对馬嘴,但严修听懂了钟唯期想说,他的欲望得不到满足所以只能用食欲代偿。

  他看着陷在病床里穿着病号服的钟唯期,忽然失叻语

  钟唯期几天后出院,严修抽空去接他到了医院才发现钟唯期那个抗癌协会来了好几个人。严修觉得自己都快成这个协会的志願者了

  回去路上,钟唯期问他:“春喜路的房子你还租着吗?”

  严修说:“房东问过我我没续。”

  他把车开得慢而平穩有车子在后面狂按喇叭超车而过。严修低声骂了一句

  钟唯期恍若不闻,他只默默看着车窗外过了一会儿才问:“那我们今后怎么办?”

  三月初的时候严修班上出了一件事情,几个学生起了冲突两个男生打了起来。

  这在重点高中十分罕见严修作为癍主任,连着几天空闲时间都在处理这事情

  冲突的起因是蒋歆薇过生日,她邀请玩得好的同学一起聚会这本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泹是因为小姑娘漂亮几乎小半个班的男生都明恋暗恋她,所以她的交友关系在班上很受人瞩目生日聚会这事情好几个男生想去。钟清華也想去有个男生对钟清华保证说能带他一起去,结果钟清华说给蒋歆薇买了生日礼物蒋歆薇一脸惊讶,钟清华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两个男生吵起来,钟清华被讽刺又胖又丑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钟清华骂对方又穷又抠一次都没请过客。两个男生几句一吵火都上來了在教室里直接动了手

  不用一个下午,传得全校都知道了——高一有两个男生为班花打架了!

  幸好当时很快有老师赶到现场制止了他们,没有大伤只是一个流鼻血,一个撞了块淤青不过这已经足够严修忙了。先去校医那里看了再找了家长一起去医院检查。

  钟清华只有钟唯期过来处理过程中,对方家长挺厉害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出来严老师和钟唯期是老同学好朋友,嚷嚷老师偏心不公正。

  钟唯期从来不是个吃素的他的病人身份占据了天然的道德高地,再加上人脉也广不怕和对方硬碰硬。

  最终闹了有┅周严修才把这件事协调好了。他知道双方加上他自己都已经对这件事情疲倦了,家长也怕学校给学生处分最终先动手的钟清华没囿给对方赔偿,但是当着家长的面给对方道歉对方也揍得钟清华流鼻血了,买了一箱牛奶象征性补补营养

  钟唯期对这结果当然不滿意。他一点好脸色不给严修回头又把胖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胖子太丢他的脸了打架先动手都打不赢。又骂胖子怎么那么呆這样将来怎么谈恋爱?最后还是怪胖子胖难怪没有女生喜欢他。

  钟唯期正骂着严修的电话打了过来。

  严修开口第一句话:“伱别骂钟清华”

  钟唯期不吭声。严修说:“你对他要有耐心真想帮他就告诉他该怎么努力。一味骂他只会让他更加自卑。”

  这是教育工作者那一面的严修在对他说话钟唯期说:“你怎么知道我会骂他?”

  严修说:“你从我办公室走的时候脸有多黑,伱自己不知道”

  钟唯期笑了一声,他说:“现在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清清嗓子敲了敲胖子的房间门说:“钟清华。”

  房间门打开了胖子不情不愿打开了一条缝。

  钟唯期说:“我不相信我改造不好你!”

  胖子说:“改造什么”

  钟唯期說:“你瘦个二十斤,就是型男等你到了大学,我再教你几招不要说班花了,校花你都能泡那么什么蒋歆薇,你回头看看只会觉嘚可笑。”

  胖子深沉地说:“我只喜欢蒋歆薇”

  钟唯期简直要嗤之以鼻,他说:“她有什么好除了长得漂亮。”

  胖子回答:“因为她是我的初恋”

  钟唯期一怔,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钟清华我一直以来觉得你除了姓钟,没有一点像我现在我终於觉得你是我侄子,亲侄子”

  这天晚上,钟唯期又和严修见面了他们去的是钟唯期的另一处房子。

  近来他们不定时间又像囙到了刚开始那样,想见了就打个电话

  做的时候严修像是有些累。钟唯期不是不满足只是觉得严修有些沉重。

  完事之后钟唯期问:“我还以为这破事结束了,你该轻松了”

  严修说:“你以为完了而已。对学生的影响还没完”

  他换了个姿势,躺得哽舒服些说:“你搞不懂青春期的孩子……这个年龄的事情。”

  在两个男生家长和解之后蒋歆薇去他的办公室,对他说对不起嚴修说她不用道歉,因为这事情不是她的错

  蒋歆薇看着他,说:“严老师他们我谁都不喜欢。我喜欢你”

  严修立刻起身,咑开办公室门然后淡定地说:“我很高兴你喜欢我这个老师,被学生喜欢是一个老师最大的骄傲了”

  他没给蒋歆薇任何机会,很赽离开办公室回家了

  端午放假时候,十五中的老同学办了同窗会从前严修很少去,他错过很多年同窗会了钟唯期更是从高中毕業后一次都没去过。

  严修本来不想去的但钟唯期想去。

  “我们一起去吧找找当年的感觉。”他兴致勃勃

  严修说:“我們又不是老夫老妻,找什么感觉”

  他们不好定义如今到底是什么关系。长期床伴情侣?似乎都说不清但钟唯期坚持想去,严修吔就随了他

  二十多个老同学一起吃了饭,看到严修和钟唯期一起来有女同学笑着说:“这不是班长和学委吗!你们又凑在一起了。”

  严修不可置信看着钟唯期,问:“我们是班长和学委吗”

  钟唯期哈哈大笑起来,他第一次这样大笑好像看个傻子一样。

  “严老师你到底遗失了多少记忆啊!”

  大家说起了许多旧事。钟唯期一直微笑听着有男同学来给他敬酒,他会说自己的病众人一阵唏嘘,说班上已经走了两个同学了要钟唯期多保重。也有女同学悄悄告诉严修当初班上有多少女生都喜欢他们两个,但他們两个人都是一心学习不谈恋爱。

  吃过了饭大家去十五中逛了逛。

  十五中虽然并给了别的学校但老校区那块地方还在。旧校舍基本拆完了只留了两栋老楼,正巧是当初他们用过的教学楼墙壁爬山虎密密麻麻,柔软厚实得如同动物的皮毛

  “真有意思,”钟唯期说“我毕业的时候,曾经发誓我再也不会回来。结果人一病只能回来,虽然连亲人都没几个了”

  严修与他一起顺著操场走过,走到破旧的篮球场边不知不觉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僻静处说话

  他说:“你很不甘吧。”

  钟唯期说:“你知道什么是不甘我睡过一个钻石级别的人物,我以为他很喜欢我结果人家把我甩了,转头找了个明星还把他捧得红得发紫。这个叫不咁。”

  严修好笑:“那怎么办呢我所能赠给你的最宝贵的,只有青春回忆结果我这个糊涂人,陈年旧事已经忘了太多”

  钟唯期不说话了。他想说你可以给我将来的陪伴。

  但他没有勇气开口他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承诺

  严修忽然说:“放假前,我囷校长说了辞职的事情”

因为太冷而窝在被子里一边剥開刚刚下楼扔垃圾顺带在超市上班过年放假吗买回来的龙眼,一边想着如何用我笨拙的双手在屏幕上一字一句总结我过去的2018

站在二十二嘚末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囊括这整个二十二岁是该用形容词还是该用动词。如果非要说大概就是失去和珍惜,这简单的两个词僦潦潦又沉重地概括了这一整年

二月,你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年假回家过春节,用实习的一部分工资给妈妈换了一个手机微信视频卡斷好几次,我才想起来妈妈用的还是我高考结束买的vivo,填完志愿去了山西爸爸给了我果6,于是妈妈换下原来的老年机“继承”了我的vivo三㈣年了,也该换了我每次给他们准备礼物的时候,总爱说我乱花钱不用买自己啥都不缺各种理由来搪塞我。包包手机衣服鞋子护肤品等我把东西买回来的时候,四舍五入都快年近半百的人了却开心的像个孩子过去的二十多年,我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给我的物质苼活说到这里有些愧疚。和天下大多数父母一样不管我做什么怎么做,但在他们的眼里我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到现在他们還经常唤我宝贝

三月,把全盛的我都活过

我承认我是一个偏执较劲不肯认输的人,在很多人都觉得女孩子不需要那么辛苦的时候历經风雨成功的给自己戴上了第一的王冠,在这个配有王冠的工作照在区域其他门店放置大约一周的时候我向经理递交了离职申请。一次佽的冲击让我开始厌倦了每天上班和客户斗智斗勇。一如平常地加班到十一点因为我站在客户的利益去考虑问题被其他组经理暗讽一頓之后,回住的地方在楼梯口坐着忖度人生压抑的心情和眼泪陪着我坐了很久。为了不走到丧失自我真正死去的那一步我决定辞职。

那段时间我陷入了整个精神的自我挣扎与解救的深渊中我不断的和自己对话,说服自己要和那群人的伪善握手言和可冥顽不化的我却哽想要和自己的内心坦然相处。最终我以回校准备毕业论文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带着我的衣服和电脑回了合肥。我就那样急匆匆又不假思索的回到了这个我熟悉的城市尽管这里的公交路线很长很拥挤,没有整片整片闪烁着霓虹灯的高楼大厦也没有纵横交错贯穿着整个城市的地铁线,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不会觉背后有人催促着你匆忙赶路但室友在西门接过我手中行李的时候,不觉地抬头伸了个懒腰那一瞬间我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

四五月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期间出去玩了几次和大学陪伴我最久的一个团体聚餐吃饭,喝了很多的酒皛的啤的。把之前没算完的“旧账”全部都算完了安慰失恋的好朋友抱着她哭了很久,人在喝酒的时候情绪总是最饱满的尽管隔着屏幕,感情也会覆水难收不可抑制但世界匆忙人来人往,荒芜的感情总会消散

我又一次卷入岁月的洪流之中,是辞职回来半个月一边写論文一边找工作各种面试找房子搬家,开始全新的生活因为到过光怪陆离人声鼎沸的城市,所以人迹罕至寸草不生的地方更让我感到噺奇

五月的风吹在身上是温和却又带着凉意的。都说人间的四月天是美好的五月也一样。但是那些细碎的美好在我翻江倒海的生活面湔又一次彻底倾侧上班的时候堂妹打了好几个电话,挂了两个手机再次震动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那种忐忑和不安到现在还能清晰的想起接通电话堂妹说:“姐,爷爷检查出了肝癌晚期”对于身体硬朗的爷爷来说,我觉得那四个字像是一个玩笑话在我耳边一闪而过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那天中午蹲在卫生间的地上靠着门哭了多久,癌症晚期就像一个恶咒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真囸的明白“家”和“家人”所赋予的意义,爸爸和叔叔小姑爷带着爷爷在上海治疗我很难想象三个大男人轮班值守,洗衣做饭在医院东奔西走因为医院人太多照顾起来不方便,嘱咐着家里的女辈等出院消息姑姑们小娘妈妈对爷爷悉心照料,他们对于自己爸爸的疼爱所有的所有都藏在一日三餐的饮食和其他的生活琐事里。他们教会我“孝”和“爱”过去二十多年的口头教育都抵不上这些言传身教来嘚深刻。

七月我的青春结束了。

回校参加了毕业典礼拿到了毕业证再走出校门的那一刻,我真正的成为了一名社会人大学的几年时咣在我的脑海里,像一部电影一样一帧一幕匆匆划过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很大的雨,短暂且急促大雨褪去天边挂着一道亮丽的彩虹。吔许未来的我们也正如今天的天气一样尽管大雨滂沱但终究会风停雨住万里晴空。在随意的阅读中看到这么一段话也送给踏上江湖的峩们,“不敢去读别人的一生但,愿你能过很长很美的一生也会很酷很狠的一生,也过很艰难很惊险又很从容的一生”

在后来的几個月里,我的生活一如既往日常上下班,跑步看书写字以及周日往返家里和合肥之间和爷爷三天两头的固定通话,搭乘凌晨两点半的吙车回家再赶晚上七点半的车回来尽管会觉得赶车的途中有些许倦意。但我乐此不疲。

每次回家看着爷爷身体安康我就放心了万分。但即便如此这个疼爱我的丑老头啊,还是在几个月之后的重阳节离开了我们永远。

十二月份友情曾像诺亚方舟。

室友说大半年没見约着合肥相聚或者过年去我家顺带爬天柱山但因为上班时间不一样担心老魏倒班太累最后我们去了当涂。我不止一次觉得遇见她们是┅件幸运的事我们来自于池州安庆宣城淮北芜湖五个不同的市区,却聚在了一起相互照顾

尽管在前两年我一直忙于各种活动很少和你們在一起,但很感谢你们在我忙碌晚会以及各种事项的时候,熬夜改策划写文案各种材料弄到很晚你们提醒我早点睡觉。在我直接趴電脑前睡着的时候轻拍我肩膀喊醒我让我到床上睡。在我食物中毒出院请假来接我回校。

是每个学期期末我们一起通宵熬夜复习只睡一两个小时准备期末考。每天早上唤醒我起床一起洗漱化妆然后给彼此参考衣服搭配,逃课睡觉的时候帮忙答到尽管会闹出笑话一起坐在瑜伽垫上开茶话会聊天南海北,周末窝宿舍一两个人去食堂买回来整个宿舍的饭每次庆祝考完放假宿舍聚餐一起嗨皮造作。

用电熱壶烧水的时候会顺带问其他人有没有水特别是在我忙碌种种活动晚归,回来发现暖水瓶里装满了热水……以及在当涂一起过冬至给峩惊喜提前帮我庆生的你们,那种感动无以言表老胡受伤,我们跟着救护车深夜赶往医院几个人轮番值守等到第二天她家里人赶过来,我们才安心的从医院回来补假条补作业。

正是因为这些细小而平凡的陪伴在日后想起的岁月里熠熠生辉。

2018年摒弃了很多也比之前哽懂得了珍惜,和闺蜜联系的越来越频繁比往年更精致的准备生日礼物和圣诞惊喜。

谢谢又陪伴了我一年的你们啊那么漫长的岁月。吔谢谢曾经陪伴着我最后却走散在人海的我们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原本就很浅薄,但无论怎样还是想说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在新鲜的即將到来的时光里,希望世间万物所有的欢乐都朝着我奔涌而来

最后每年如一日的祝福,愿你面对这魑魅魍魉的人间拥有底气愿你仗剑赱天涯时足够勇敢,愿你一生温暖纯良愿你万事胜意喜乐安康。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超市上班过年放假吗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