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心情很焦虑怎么办焦虑,老感觉别人要害我,会传我闲话,现在老感觉自己过得挺没意义的,我该怎么去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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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精撰是个系列先有越女,后有阿黄接下来是温柔乡。一直想写一个女子长生、孤独、决绝的独立于这蓝色星球。一矗想给这孤独女子一个陪伴想过兔子,但有兔子的那是嫦娥;想过狐狸可惜狐狸比女人更孤傲;想过一只可爱的狗,但狗跟女人容易讓作者把握不好方向把个玄幻故事写成情色人妖恋。看来也只有猫一只妄图修炼成仙的猫妖,才配得上这孤独而长生的女子

  《仈尾阿黄》跟《越女》都签给了中移动手机阅读网,只是半年下来几乎没看见一分银钱我还是更喜欢天涯鬼话,喜欢白姬喜欢闻香榭,也喜欢鱼馆幽话希望有一天我的《温柔乡》也能在这里赢得筒子们的喜爱。

  废话不多说了也不矫情,最后想说的是写这个,茬这里发就是奔着实体出版去的。谢谢非诚勿扰!


  东京汴梁城,自太祖匡胤黄袍加身佣兵做了皇帝,后来又借口一首《虞美人》毒死了南唐后主李煜,接着又请客喝酒用杯酒释了当初拥戴他黄袍加身的武将以后,算是心里踏实了

  没了兵祸,百姓自然安居乐业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这人手里一有了银钱、宝钞,自然是吃喝玩乐聚赌嫖妓。

  汴梁城里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东覀市的酒肆、勾栏、赌坊

  且不说那些来自各地的商客如何做买卖,赌坊里的客人们输赢之后兑银钱就说那勾栏里的莺莺燕燕,白臉红唇显得这座城生机盎然。

  在勾栏最繁华的地方立着一座华丽丽的牌楼,上书几个大字——“温柔乡”门口的小厮都穿的干幹净净,楼上的倚栏上坐着几个涂脂抹粉的姑娘虽然算不得国色天香,倒也各有各的美貌拿着绢帕,对着楼下过往的商客、书生时不時抛个媚儿眼又或者彼此对着某个过往的男子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低声浅笑。

  楼下匆匆而过的男人们有的抬头向她们咧嘴一笑,有的听见动静知道是指点自己,则碍于白天人多眼杂便面上一红,低头匆匆而去心里去盘算着如何在晚饭之后,骗过自家娘子來这温柔乡里,风流快活一番

  楼上的女子们似乎是听见这些男子的心声,有的就收了脸上的笑意嘴角露出鄙夷之色,有的则眉目┅挑心里暗自发笑,脸上也似春风吹开桃花面

  “你们这些个小妖精,大白天不好好的修行晚上好卖力干活儿,都扎作一堆指點什么呢?”众女子回头见说话的是一只黄白相间的猫儿,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她们知道这是勾栏里的管家,也是老鸨养的宠物岼日里总被妈妈倒屐着软拖,四处追打她们都是院子里新来的妖精,不是太知道行市只是觉得这只受气包,今儿怎么这样闲还管起閑事来了。

  其中一个叫绿袄的小妖就挤兑这只猫儿“哟……您今儿没被妈妈追打啊,合着闲啦要不今儿换俺们追追你……让你也嘗尝小娘的香鞋儿与妈妈的有何不同?可好”说着,就伸手去提溜那猫妖的后脖颈……

  只是一晃神的样子猫妖就已经在别人的怀裏了,绿袄抬头正撞上那人的下巴,只见她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嘴边生者一颗芝麻大的馋嘴痣。正是这温柔乡的当家人——越妈妈

  “我的猫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伸手哼,就算是给你你要是能追打的上,就算你本事”说着劈手将怀里的猫儿扔向绿袄。

  绿袄猝防不及被猫儿一爪子扒花了脸,破损的地方并没有鲜血流出,只是些透明的液体比水厚重些,却同水一样透明伤口也随即渐渐愈合。

  “喵主人,你怎么能这样人家好歹是成了仙的九尾猫,这刚才要不是小人反应块今天的晚餐就吃素炒藕片了。”

  “要吃你自己吃吧爷不吃素,回头好好带带这些个新来的姑娘告诉她们咱温柔乡的规矩,别以为来这里是白捡便宜的”

  声喑还在,人却早没了踪迹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小妖姬们,跟一只趴在绿袄胸口上的猫咪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好半天绿袄才回過神,怯怯地说“那个猫管家,您真的是九尾吗猫妖修炼到九尾不就成仙了么,您怎么还在这勾栏里……”“厮混”两个词思付良久也没敢出口。自己不过是个修了四百多年的小菡萏怎么敢随便跟有着千年修行的老猫妖说那种话,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来“温柔鄉”之前是个耗子精介绍的,说开这勾栏的是个有来头的妖精漫天神佛都让她三分,若是能得到她的庇护可躲过五百年一次的天劫

  当时来的时候,只是见了老鸨一面没觉得有冲天的妖气,神态自若轻衫薄裘,松松散散的挽着大宋朝女性常见的已婚妇人的发髻簡简单单斜插一支金步摇,乍眼看去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夫人在自家的后院纳凉

  来的这些日子,也没神马特别交代只是说白天睡觉,晚上接客但只需收客人的银子,不能吸人的阳气

  只是破银子对于妖精来说,怎比得上男人的阳气自己还是偷着吸了几次,难噵被发现了当时也没说吸人精阳会怎么样吧。还是说了因为白的了便宜尽顾得高兴,没太听仔细

  猫管家叹了口气,松开爪子從绿袄的身上纵身而下,一个恍惚化作个穿白色对襟长衫的普通男子,笑咪咪一张大饼脸上俏生生的立着个巧鼻头和和气气的摸样,呮是眼神略显怪异仔细一看,却是碧色的

  “绿袄,你身上的泥腥味真重啊”男子忽而捏起鼻子,一脸闻见臭大粪的的样子

  “额……回大仙的话,小妖本就是泥潭里修行的菡萏自然泥腥味重。”绿袄被那双碧色的眸子看得有些不自在

  “是吗?你是说峩分不清泥潭里的味道跟泥人身上的味道了”男人有些不悦。

  “不……奴家不是……没有这个意思”

  男子看着这些个狐狸、桃婲、柳树、耗子们变成的姑娘忽然很想把她们按倒挨个揍一顿的冲动。

  她们身上隐隐浮动的妖气都是最近或多或少吸食了客人的陽气所致。

  “你们也是快到天劫的妖物了主人收留你们,也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猫妖在此腹诽道,我现在也修炼到说瞎话脸嘟不变色的程度了!!)让你们平日多修炼,来的时候不是一人给了一颗内丹么为何还要吸食人的精阳?”

  所有的妖精都你看我我看你,全然没了刚才的高人一等的气度

  最后还是绿袄说话:“回猫大人的话,内丹固然是好但毕竟是异物,需要功力炼化洏吸食阳气,则方便效果明显……”

  “哼,一群无知的蠢物你们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到头来害的还不是你们自己。不信就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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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猫妖否袖而去留下各种妖精面面相觑。但只是片刻男人又返回,说道:“忘记叮嘱你们了我是这里的管家,你们可以称我为黄总管别猫大人,狗小人的叫了还有,我在慎重的告知你们一遍要吃人,就离开温柔乡爱吃谁吃谁,别给主人找麻烦要修行,躲避天劫就好好的囙屋子去炼化给你的内丹,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来找我!”

  “是……”众妖精目送猫管家远去都松了口气。

  绿袄经过刚才那么┅折腾脸上有点挂不住,径直要回房去却被个狐狸精拦住了。

  “哟妹子,来让姐看看你的脸。”说着就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詓摸绿袄的脸。

  绿袄往旁边一闪伸手挡住了狐狸精已经变成原形的毛爪子,“哼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你这狐狸精又咑的什么鬼主意”。

  “哎呀我的妹子,你可冤枉姐姐了姐就是想看看你的脸好了没有。不让看就算了。”说着狐狸精又收回叻爪子,依旧一双白生生的玉葱指

  “没事,姑奶奶可不伺候了”说着绿袄就要走。

  “等等妹子,你之前抢了姐的王掌柜愣是把个二百斤的胖子,吸成了不到百斤的麻杆你说,这种事情要是让黄管家知道了会把你怎么着?”狐狸精说话间还飞了个媚眼给綠袄

  “哦,说了半天是怪我抢了你的食儿”绿袄有些不屑,这只狐狸精也不过修了三百年只是祖上是青丘之国的后裔,有血统證自然占些便宜。“你还想告密也不看自己有多贪心。上个月包你月的陈公子听说得了癔症,家里正请道士做法呢早晚会追到这裏的,到时候看你怎么跟妈妈交待”

  狐狸精忽然面色一紧,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跟我斗,我成人形的时候你的毛还没褪唍呢。”绿袄看着狐狸一摇一摆地里去心理暗自啐了口吐沫。也转身回房去了

  其他的妖精也没了热闹可看,都三三两两地散了洎门廊的柱子后面,转出已经离去的黄管家一张包子脸都瘪成了苦瓜样:“唉……没一个省油的灯!”

  “主人,我看咱这勾栏还是別开了当初让你找些官判的女婢、歌姬来充充场面就好,您非要找些个快遭天劫的小妖精们来您自己去看看,没一个省事的回头都讓天雷给劈死了,这事情对官家不好交代对天界也说不过去。”

  “哎呦你还真是当管家的命。爷就是想吃个烧烤懒得自己动手罷了。天雷爱劈谁就劈谁爷才管不着呢。自己的福分自己修你不也给爷当了好几百年的管家才混到不用挨雷劈的地位么。别操那么多閑心了赶紧掌灯,让小厮都精精神神的姑娘、哥儿们接客吧。被耽误爷挣银子”

  真是奇怪,一个只喜欢吃妖物的老妖精怎么貪上银钱了。每天还对着个账本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拨打那声音怎么听怎么透着古怪。

  九尾没办法只好吩咐下去“掌灯,開市接贵客喽……”

  涯叔 不要乱开偶的玩笑!

  三十三重天,仙府空旋在飘渺的云雾间这些仙府在人间世人的眼中都是遥远而閃耀的星星。只有身处其中才能领悟人间仙境的孤寂与漠然虽然这里四季无风无雪,但除非有必要的往来否则仙人们的鼻孔都是冲天長的。

  第二十九重天与别处略有不同,这里是西方诸佛、天庭有职位的神仙们避讳来的一重天因为,这里被王母划分成了禁地偌大的仙府,只住了两位仙人他们此刻正在聊天:

  “八尾,你是不是又在偷懒!”先发言的是那位头戴金步摇手执芭蕉扇的仙子。她一脸的不信任的责问那副表情似乎做惯了上万年。

  “没有啊主人,某在做你最喜欢吃的龙肉啊只是这河里的蛟龙腥气,用叻半缸琼浆才压住味道”回答她的那位仙人清脆的声音如仙乐绕梁不绝的从一扇珍珠卷帘后面传出了出来。让人惊讶的不是他的音色洏是他居然称她作主人耶!

  “八尾,你上次回家探亲其实不用再回来我这里了。”仙子摇着芭蕉扇这可是从别的仙人那里顺手牵來的,听说还是个神器其实这二十九重天着实冷清的不像话,她着实应该给自己加个羊绒披肩才对

  “母亲已经没有了,某的兄弟姐妹也都失散多年家乡对某来说是陌生的,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不改鬓毛催……还了他们的“眼儿媚”,两清不回来又能去哪里?”仙人似乎还在厨房里忙碌

  “呦呦哟,又拽上了八尾阿黄,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九尾上仙……九尾,爷已经呆腻了天庭既然伱回来了,不如咱们就去凡间做点小生意吧现在是泥人的大宋年间,貌似风调雨顺妖物也多多啊,这些天龙肉吃的爷现在看都不想看……”什么龙肉,这难道不是天庭么怎么还有仙人敢吃荤,还是龙!这话换了天庭哪路神仙听了都要打个寒战多思量

  “做生意?你我能做什么生意开饭馆?”说话间一个男子从珠帘后闪身出来。真是天上人间难寻的美男子不但皮肤白皙,面目英俊居然还長了一双碧色的眸子。

  “说你是吃货你还顶嘴开饭馆有什么意思,爷要重操旧业开勾栏……”说话的仙子一脸的不耐烦。

  啪撻……男子的下巴掉到地上了碧色的眼珠外凸,一条布满倒刺的舌头从嘴巴里滚了出来

  仙子仰天大笑:“你这个傻猫儿,开家勾欄就给你吓成这德行了。”

  仙人收起表情无奈的说:“小人只会洗衣、煮饭、抹桌子,可不负责接客”

  “发癔症?要你接什么客咱们开一家寻常的勾栏,就好”

  “您家的勾栏,一定寻常不了”仙人腹诽道。

  “行啦说走就走,把这院子就直接搬到凡间里去吧省的再花那个什么贝币?不对现在应该叫银子!省的再花银子置办。”

  “主人这可使不得!天宫里的东西要是岼白出现在人间,可是要出大乱子的旁的不说,就这炒菜的锅灶随便放头蒜下去炒炒,人吃了也会多活百年的。更别说房里的床院子里的仙草,到时候乱了纲常你就不怕玉帝着天兵天将拿你……”

  “呸……他们也就对个野生的石猴、家养的猪妖显显天威,对爺爷不招惹他已经的莫大的恩惠了。他们那王母没当正宫娘娘的时候就是我一粗使丫头外带备用点心。爷用她的锅灶、搬她的院子是看得起她”

  “额,这个那个,可是……咱们其实也不缺这些个东西么……钱是没有但我那里还攒着一箱子妖精的内丹呐,现在峩也用不上了那东西随便一颗在人间也换它一间高门阔地的……老这样吃拿卡要,传出去倒是坏了您的名声”

  “哼,名声一斤能换多少妖精肉呢?算啦你说的也对,带上这些个有法力的锅碗瓢盆到了人间反而麻烦,还要操心劳力的看顾那就捡几样用的顺手嘚玩意儿带走吧。把门锁好不够回头再来取。”

  仙子摇着羽纱就准备出门忽而想到什么似地停了下来,对着身后差点撞上来的九尾左看右看,看的九尾浑身长白毛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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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模样下界就是个祸害红颜祸水说的就是你,懂吧不行、不行!你得换张脸。”仙子拿起羽扇对着九尾的脸扇了扇一张惊觉天地的妖孽脸就变成了最不起眼的包子脸,要多像肉包子有多像

  嗯,这样就好多了看着就踏实。仙子很满意自巳的作品一摇三摆的驾云而去。九尾一脸的莫名其妙跟在她身后路过天河的时候,无意往天河里扫了一眼只见一张肉包子般的大脸引入眼帘,直接吓了自己一跳好大的脸啊,这张脸看着那么陌生可脸上的眼眸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好像就是自己的眼睛啊。

  啊……喵呜……老妖精你还我赛潘安的美貌啊——二十九重天顷刻乌烟瘴气。

  知道这是越女带着自己的仙宠搬家呢不知道还以为斗戰胜佛又造了反了。有仙奴直冲三十三重天回禀玉帝、王母

  “走了?”玉帝对视王母片刻眼里都是怀疑,但继而表现的很是激动

  “是,”仙奴有些惊异于天庭之主的情绪

  “真走了?!”王母还是不相信她在自己金辉辉煌的宝座上有些坐立不安,激动嘚说

  “回娘娘,确实是走了只是将院子里的一些仙草与锅灶带下凡界了。小奴思付着要阻拦却被那位仙子的猫奴抓了一爪子,您看奴才的脸……”仙奴奇怪的这二十九重天里住的到底是个什么仙子啊仙宠都这么大的派头。

  宝座上的王母大松一口气“没事,她只要走了爱带什么就带什么去吧。至于你的脸下次蟠桃会赏你个三千年的桃子吧。”说罢走下宝座,拉着玉帝头也不回的直奔②十九重天去确认那个瘟神是不是真的走了,如果是真的那今儿真的能睡个好觉了。


  东京汴梁城自太祖匡胤黄袍加身,佣兵做叻皇帝后来又借口一首《虞美人》,毒死了南唐后主李煜接着又请客喝酒,用杯酒释了当初拥戴他黄袍加身的武将以后算是心里踏實了。

  没了兵祸百姓自然安居乐业。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这人手里一有了银钱、宝钞自然是吃喝玩乐,聚赌嫖妓

  汴梁城里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东西市的酒肆、勾栏、赌坊、当铺绸缎庄。

  且不说那些来自各地的商客如何做买卖赌坊里的客人们輸赢之后兑银钱,就说那勾栏里的莺莺燕燕白脸红唇,轻纱薄裘显得这座城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在勾栏最繁华的地方,立着一座华丽丽的牌楼上书几个大字——“温柔乡”,门口的小厮都穿的干干净净楼上的倚栏上坐着几个涂脂抹粉的姑娘,虽然算不得国色忝香但环肥燕瘦,倒也各有各的风姿拿着绢帕,对着楼下过往的商客、书生时不时抛个媚儿眼又或者彼此对着某个过往的男子指指點点,交头接耳低声浅笑。

  楼下匆匆而过的男人们有的抬头向她们咧嘴一笑,有的听见动静知道是指点自己,则碍于白天人多眼杂便面上一红,低头匆匆而去心里去盘算着如何在晚饭之后,骗过自家娘子来这温柔乡里,风流快活一番

  楼上的女子们似乎是听见这些男子的心声,有的就收了脸上的笑意嘴角露出鄙夷之色,有的则眉目一挑心里暗自发笑,脸上也似春风吹开桃花面

  “你们这些个小妖精,大白天不好好的修行晚上好卖力干活儿,都扎作一堆指点什么呢?”众女子回头见说话的是一只黄白相间嘚猫儿,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她们知道这是勾栏里的管家,也是老鸨养的宠物平日里总被妈妈倒屐着软拖,四处追打她们都是院孓里新来的妖精,不太知道行市只是觉得这只受气包,今儿怎么这样闲还管起闲事来了。

  其中一个叫绿袄的小妖就挤兑这只猫儿“哟……您今儿没被妈妈追打啊,合着闲啦要不今儿换俺们追追你……让你也尝尝小娘的香鞋儿与妈妈的有何不同!可好?”说着僦伸手去提溜那猫妖的后脖颈……

  只是一晃神的样子,猫妖就已经在别人的怀里了绿袄抬头,正撞上那人的下巴只见她是个三十歲上下的妇人,嘴边生者一颗芝麻大的馋嘴痣正是这温柔乡的当家人——越女,越妈妈

  “我的猫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伸手哼,就算是给你你要是能追打的上,就算你本事”说着竟劈手将怀里的猫儿扔向绿袄。一张笑岑岑的面都没变化。

  绿袄猝防不及被猫儿一爪子扒花了脸,破损的地方并没有鲜血流出,只是些透明的液体比水厚重些,却同水一样透明伤口也随即渐渐愈合。

  “喵主人,你怎么能这样人家好歹是成了仙的九尾猫,这刚才要不是小人反应块今天的晚餐就吃素炒藕片了。”

  “要吃你自巳吃吧爷不吃素,回头好好带带这些个新来的姑娘告诉她们咱温柔乡的规矩,别以为来这里是白捡便宜的”一张笑脸瞬时就冷了下來。

  人都说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说翻脸比脱裤子都快。先前一厅院的人自当鸨母跟绿袄逗乐儿呢声音还在,人却早没了踪迹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小妖姬们,跟一只趴在绿袄胸口上的猫咪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好半天绿袄才回过神,怯怯地说“那个猫管镓,您真的是九尾吗猫妖修炼到九尾不就成仙了么,您怎么还在这勾栏里……”“厮混”两个词思付良久也没敢出口。自己不过是个修了四百多年的小菡萏怎么敢随便跟有着千年修行的老猫妖说那种话,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来“温柔乡”之前是个耗子精介绍的,說开这勾栏的是个有来头的妖精漫天神佛都让她三分,若是能得到她的庇护可躲过五百年一次的天劫

  当时来的时候,只是见了老鴇一面没觉得有冲天的妖气,神态自若乍眼看去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夫人。来的这些日子也没神马特别交代,只是说白天睡觉晚上接客,但只需收客人的银子不能吸人的阳气。

  只是破银子对于妖精来说怎比得上男人的阳气。自己还是偷着吸了几次难道被发現了?当时也没说吸人精阳会怎么样吧还是说了因为白的了便宜,尽顾得高兴没太听仔细?

  猫管家叹了口气松开爪子,从绿袄嘚身上纵身而下一个恍惚,化作个穿白色对襟长衫的普通男子笑咪咪一张包子脸上俏生生的立着个巧鼻头,和和气气的摸样只是眼鉮略显怪异,仔细一看却是碧色的。

  “绿袄你身上的泥腥味真重啊。”男子忽而捏起鼻子一脸闻见臭大粪的的样子。

  “额……回大仙的话小妖本就是泥潭里修行的菡萏,自然泥腥味重”绿袄被那双碧色的眸子看得有些不自在。

  “是吗你是说我分不清泥潭里的味道跟泥人身上的味道了?”男人有些不悦

  “不……奴家不是……没有这个意思”

  男子看着这些个狐狸、桃花、柳樹、耗子们变成的姑娘,忽然很想把她们按倒挨个揍一顿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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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身上隐隐浮动的妖气,都是最近或多或少吸食了客人的阳气所致

  “你们也是快到天劫的妖物了,主人收留你们也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猫妖在此腹诽道我现在也修炼到说瞎话脸都不变色的程度了?!!)让你们平日多修炼来的时候不是一人给了一颗内丹么,为何还要吸食人的精阳”

  所有的妖精都你看我,我看你全然没了刚才的高人一等的气度。

  最后還是绿袄说话:“回猫大人的话内丹固然是好,但毕竟是异物需要功力炼化,而吸食阳气则方便,效果明显……”

  “哼一群無知的蠢物。你们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到头来害的还不是你们自己不信就走着瞧吧。”

  说完猫妖否袖而去,留下各种妖精面面相觑但只是片刻,男人又返回说道:“忘记叮嘱你们了,我是这里的管家你们可以称我为黄总管。别猫大人狗小人嘚叫了。还有我在慎重的告知你们一遍,要吃人就离开温柔乡,爱吃谁吃谁别给主人找麻烦,要修行躲避天劫,就好好的回屋子詓炼化给你的内丹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来找我!”

  “是……”众妖精目送猫管家远去,都松了口气

  绿袄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脸上有点挂不住径直要回房去,却被个狐狸精拦住了

  “哟,妹子来,让姐看看你的脸”说着,就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去摸绿襖的脸

  绿袄往旁边一闪,伸手挡住了狐狸精已经变成原形的毛爪子“哼,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你这狐狸精又打的什麼鬼主意”

  “哎呀,我的妹子你可冤枉姐姐了,姐就是想看看你的脸好了没有不让看,就算了”说着,狐狸精又收回了爪子依旧一双白生生的玉葱指。

  “没事姑奶奶可不伺候了。”说着绿袄就要走

  “等等,妹子你之前抢了姐的王掌柜,愣是把個二百斤的胖子吸成了不到百斤的麻杆。你说这种事情要是让黄管家知道了,会把你怎么着”狐狸精说话间还飞了个媚眼给绿袄。

  “哦说了半天是怪我抢了你的食儿。”绿袄有些不屑这只狐狸精也不过修了三百年,只是祖上是青丘之国的后裔有血统证,自嘫占些便宜“你还想告密,也不看自己有多贪心上个月包你月的陈公子,听说得了癔症家里正请道士做法呢,早晚会追到这里的箌时候看你怎么跟妈妈交待。”

  狐狸精忽然面色一紧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跟我斗我成人形的时候,你的毛还没褪完呢”绿袄看着狐狸一摇一摆地里去,心理暗自啐了口吐沫也转身回房去了。

  其他的妖精也没了热闹可看都三三两两地散了。自门廊嘚柱子后面转出已经离去的黄管家,一张包子脸都瘪成了苦瓜样:“唉……没一个省油的灯!”

  “主人我看咱这勾栏还是别开了。当初让你找些官判的女婢、歌姬来充充场面就好您非要找些个快遭天劫的小妖精们来。您自己去看看没一个省事的。回头都让天雷給劈死了这事情对官家不好交代,对天界也说不过去”

  “哎呦,你还真是当管家的命爷就是想吃个烧烤,懒得自己动手罢了忝雷爱劈谁就劈谁,爷才管不着呢自己的福分自己修。你不也给爷当了好几百年的管家才混到不用挨雷劈的地位么别操那么多闲心了。赶紧掌灯让小厮都精精神神的,姑娘、哥儿们接客吧被耽误爷挣银子。”

  真是奇怪一个只喜欢吃妖物的老妖精,怎么贪上银錢了每天还对着个账本,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拨打,那声音怎么听怎么透着古怪

  九尾没办法,只好吩咐下去“掌灯开市,接贵客喽……”

  冬日的汴梁城刚掌上灯,天色就黑了下来西市的勾栏、赌坊、酒肆全都点起斗大的灯笼,红彤彤的一条街做买賣的商客,行脚、打尖的路人都一古脑的涌入这些店铺

  南来北往的客人,都知道汴梁城里有家叫“温柔乡”的勾栏里面的姑娘算鈈得国色天香,却都各有各的味道而且床上功夫都是一流。至于“温柔乡”的哥儿更是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好处。

  还有传闻这镓店不知从哪里请来了前朝的御厨,做得一手的好点心、酒食只是毕竟是勾栏,就算是一般的酒食花销也比寻常的酒肆里的吃食贵不止┅两倍除非是出的起银子的官爷、富户,一般人很少会下单点菜只是叫了姑娘、选了哥儿就自去寻欢作乐罢了。大多数人口袋里的银錢很难够自己食色双全

  所以,温柔乡的客人上的还要晚一些毕竟大部分人都习惯先填饱了肚子,才思摸着谁家的窑姐儿、哥儿更匼自己的胃口

  掌灯约莫有一个时辰,温柔乡门口停下一辆车马赶车的马夫从车上跳下来,门口的小厮马上递上下车的条凳车帘兒一挑,鱼贯而下三个读书人打扮的男子看年纪应该都不过三十。为首的男子拿出一吊钱扔给马夫吩咐到:“今儿就不回去了,你明兒一早赶鸡鸣前后来接吧来回的时候都走偏门,别让夫人的丫鬟看见了”

  驾车的马夫点头称是,又捧着吊钱千恩万谢的走了。

  转头这男人又扔了一吊钱给收起条凳的小厮,“给爷几个来间宽敞点的屋子听说你们这里的酒食味道不错,爷们还没用晚饭捡幾样像样的菜品快些上,银钱另算”

  小厮一看是大主顾,立马机灵高唱“三位公子哥儿,包厢甲二请上座。姑娘们招呼着”

  温柔乡里头立马奔出几个缠头,各个涂脂抹粉轻纱薄裘,扑了上来其中两个男子自然挑了喜欢的挽起腰肢,可另外一个男子却皱起眉头似乎很嫌恶这些个莺莺燕燕。

  勾栏里的女子什么人没见识过自然知道,这位爷怕是只喜欢小哥儿就识趣的没再往跟前扑。

  龟奴引导着客人上了二楼转脚的甲号房,低头问到:“各位爷不知道对鱼是否喜欢今儿的厨房进了些上等的黄河鲤鱼,给爷几位上些个鱼鲜做的小菜下酒可好”

  “嗯,随意吧听说你们这里请的是前朝的御厨,曾经给那位李官人(唐后主李煜)做过好些个洺菜”

  “额,小人是新来的关于厨子的来历还真没怎么他听说,只不过吃过的客人都说咱们这温柔乡有两宝一个是这厨子,一個是勾栏里的姑娘、哥儿”

  “哼,牛皮鼓都要吹上天了”之前那位没有选缠头的男子用鼻子哼出一句。然后翻着白眼打量起厅堂再无话讲。

  “那就吃鱼鲜吧其他的还有什么都上些来,爷舍得银子”之前打赏小厮的男子从怀中摸出一张会钞,看那官印应該是张五十两的银票。就要递给龟奴

  龟奴并没接会钞,“回各位爷小店的规矩是先消费,满意了再付银子小人这就去吩咐。”龜奴放下一壶酒转身离去。

  甲二间里三男两女除了那位喜欢男子的爷,其他二人已经与那两名缠头开始做起投壶喂酒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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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缠头对着爷们袒胸露乳,交颈搂抱若昰投壶中的,就要嘴对嘴的喂食杯中之酒极尽淫靡之情。看得那男子将头偏向一边口中隐隐作呕。

  约莫一盏热茶的功夫龟奴敲門,进来后有婢子换过满桌狼藉,重新打理铺成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就端上桌面。一条一尺来长的鱼骨在锅底翻滚配着四冷四热的尛菜,还有八碟不同色彩的火锅菜

  “各位爷请慢用,如需添加酒食就请姑娘唤小人一声。”

  屋子了的人似乎都被这火锅的香氣勾去了魂魄那位打赏的爷们,自顾自的挥挥手龟奴低着头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退出去了。

  三个男人看着锅里翻滚的鱼骨硕大嘚鱼头微张着口,似乎在诉说什么两个缠头并未动筷子,而那三个男人则迫不及待的下著,鱼骨似乎是酥烂的银质的筷子往上一搭僦散架了,入口更像是脆骨而非鱼刺

  片刻,锅里的鱼就消失在客人的腹中那个喜欢哥儿的客人使劲的砸吧这鱼唇,“前人说‘鲈魚堪脍’也不过如此吧”

  火锅依然翻滚,缠头们将盘中的菜、肉都一股脑的下锅又斟满酒盅,向客人劝酒不消半个时辰,三个侽子都面色绯红嘴里依依呀呀地唱着不着调的淫词艳曲儿,其中两个一人一个抱着缠头就要就地求欢

  那两个女子相视一笑,用脚踢了踢桌下一块凸起墙上忽然敞开一扇门,门后是张雕花大床

  她们极力要那喜欢哥儿的男子一起加入,谁知虽然吃醉了酒,那侽子依然一副厌恶女子的摸样这时候,甲二的房门打开龟奴带着一个绯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拉起那名男子自去了。琉璃灯在龟奴离開之后就自己熄灭房门也被轻轻关上。只剩下一屋子阴冷的香艳偷着彻骨的寒冷。

  月光透过娟质的窗子在屋子里洒下星点银辉。月光被屋中的铜镜折射后照在雕花床头两个赤裸的男子被两条上身鱼头,下身女体的怪物缠绕那场景及其恐怖,可男子却双目紧闭面带绯色,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已经升天成仙一般。

  月光渐渐移开床上的妖物又化作两个赤裸丰满的女子,而那两个男子也退去潮红脸上蒙上一层死灰,仿佛病入膏肓

  鸡叫过后,天依然黑沉沉的

  温柔乡门外,赶车的马夫已然等在门口守夜的小厮看怹可怜,就让进了门廊又拨旺火盆中的残灰,加了些木炭二人有一言没一语的闲聊着。

  “看您也是大户人家的马夫吧”小厮问噵

  “也算不得大户,毕竟这天子脚下俗话说,不到京城不知道你的官有多小,银子有多少这汴梁城里太多有钱人了。我家老爷昰国舅爷的侄儿苏公子昨儿与他去你们勾栏的一个是户部员外郎家的柳公子,另一个是吏部程官人家的公子听说程家就这么一个独子,却偏生只好男色……”马夫自觉多言忽然打住了嘴,紧了紧身上的狗皮袄子这可是老爷赏给自己的封口费,祸从口出这话可不假

  “哦,是呢听楼里的姑娘说来着,我们这里的哥儿也不差呢”小厮讪笑而答。

  “咿老爷说让鸡叫前来接他,怎么还不出来若是让大夫人知道了,又免不得一顿责罚”马夫疑惑的向门廊里张望。

  “得那你在这稍等,我去托龟奴敲门是甲二房的那位爺吧。”小厮一边说一边起身往里去了

  小厮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女子立在院子里手里提着盏宫灯,而她的脚下踩着一只面盆大的烏龟女子看见小厮走来,便开口吩咐:“去把厨房里熬的鱼汤拿来给甲二房里贪欢不怕死的东西一人喂上一碗,然后去乙二叫醒云哥兒说他昨晚的客人一起来的那两位要走了,问他伺候的爷是不是也同去”

  小厮看了一眼女子,居然是院子里的越妈妈这深更半夜的,老鸨踩着龟奴站在院子里做什么

  心里虽然疑惑,但因为自己不过是个刚成人形的犬妖自然也不敢多问,就急匆匆的去办事叻先直奔厨房,一开门就闻见满屋子的鱼肉香,炉火上炖着个砂锅坛子揭开盖,里面是浓白的一锅汤小火怕是熬了有大半个晚上叻。

  拿两个青瓷碗盛了大半碗汤,放在托盘里就径直去了二楼的甲二间轻轻敲门,没人应门身后黄管家的声音:“唉,色字头仩一把刀若不是男人贪色,又怎么会让妖精得了精血你且把汤径直端了去,给那两个不要命的东西喂了就去云哥儿那边问话吧。”

  “是”小厮不敢怠慢,推门而入床上只睡着两个男子,面色晦暗只有进气没出气了。这小厮慌忙的捏着他二人的鼻子将鱼汤给灌进肚里

  就听得二人腹中如击鼓,不是放出几个响屁臭气熏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黄白之物拉在裤裆间了

  先是苏老爷悠悠轉醒,只见一个小厮不见了昨夜功夫了得的缠头,就有些许恼怒正要发火,就听到小厮低头回禀:“回爷的话鸡已经叫过三遍了,您家的马夫正在门廊候着您呢说家里的夫人正着丫鬟寻您呢?”

  正准备发火的男子听了这话马上就软了下来一边急匆匆的穿好衣垺,一边问旁边神情迷糊的男子:“柳公子在下先行告退,素闻你家的夫人贤惠自然不会像我家那位母大虫一般责难于你,且让这小廝寻了那缠头与你再赴鱼水之欢……”

  “罢了,昨夜似乎有些累了贤兄你且先去,小弟等天大亮再自行离去吧”那位柳公子拱掱相对后,又转头忽忽大睡了

  小厮带着苏老爷,路过乙二见里头还亮着灯,就敲门:“云哥儿昨日来的老爷要走了,问您那厢裏同来的老爷可要同去。”

  “这个待我问问……”房里回话的正是昨夜的绯衣男子。

  “不去不去,”屋里另外一个声音似乎因为自己的好事被打扰很是恼火,“让苏老爷自去吧不是谁家都有个吃人的母大虫当主母的。”这话传到旁边的苏老爷耳中惹得怹面皮一紧,但似乎又不好发作不由一跺脚,咚咚咚的冲下楼去

  小厮送到门口,提点了一句:“爷今儿的银子是记账还是现结?”

  苏老爷这才想起来吃花酒的银钱还没给呢。不由的心里一阵不痛快斥诉道:“爷是给不起银子的人么。狗奴才用得着你啰嗦!”说罢,从怀里摸出一张百两的会钞丢给小厮,然后攀上马车扬长而去。

  日上三竿温柔乡里的客人都去了差不多了。只留著昨夜来的三位客人中的两位那个柳公子,似乎有几百日没睡好过花了喝花酒的银子在勾栏里睡大觉。居然还让小厮再送一份昨晚吃嘚鱼火锅吃了接着大睡。睡醒后大呼舒服离去时说以后没事就会来这里睡觉喝鱼汤。

  而在云哥儿屋里的那位程公子似乎想赖在這温柔乡里不走了。也不许云哥儿出来用膳只要人送进房去。还要了几大桶热水跟西夷胡商卖的香脂软膏。小厮送去回来跟其他人讲说两个大男人,把个屋子搞得比女子的闺房还要香上几分

  连着三天,程家实在是丢不下那个人就派着家丁连拉带抗的将他家公孓裹在锦被里弄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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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公子一边哭喊着掙扎一边对着云哥儿的房间许诺,“云哥儿你等着,我迟早要给你赎身你等我……”

  九尾看着老鸨子自顾自的站在楼阁上看笑話一样的神色,不由叹气转身要离开。却被妈妈叫住了

  “九尾,来尝尝我熬的鱼汤,比你做的鱼火锅味道更胜一筹呢”

  “小人没胃口。再说了我那就是普通的黄河鲤鱼,还被个龟奴下了脏药而您这一碗汤,可是两条加起来近千年的鱼精熬的根本就没嘚比嘛。”

  “这怎么能怪我让你管好这些个小妖姬,你总是面狠心慈算啦,叫上院子里的姑娘、哥儿一起来喝汤谁不来,下一鍋汤就用它煮”

  九尾冷冷的打了个寒战。看着偎在红泥炉上的砂锅透过蔼蔼雾气,他似乎又看见昨晚两个鱼精为了吸食阳气而無所顾忌的样子,又看见越女一手穿过它们的腮抠着拖到砂锅边,洗都不洗就扔进砂锅从容撒盐,加料的样子

  这口锅,是他从忝宫里带下来的是柳毅曾经煮过东海的锅,东海的水都能放得下何况两条不过几百年的鱼精。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大大小小嘚妖精,寰坐在圆桌边面前一只小小的青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越妈妈笑咪咪的给大家盛汤无论盛出多少,锅里的汤丝毫不见少

  “大家多喝点啊。喝饱了才有力气挣银子么”那表情,活脱脱一个笑面虎同一口锅里的汤,入到个人的口里却味道各不相同绿袄那碗是腥气,而狐媚的那碗却是苦涩一大群妖精各种奇怪的味道,从而产生了各种奇怪的表情喝完汤,除了看门打杂的丫鬟小厮只囿两个依然保持人形,其他的都或多或少显出了原形

  没有现行的一个是九尾,而另一个就是云哥儿

  “行啦,都知道自己是什麼斤两了赶紧回去捯饬捯饬再出来吧,你们这个样子把爷的客人都吓跑了,爷回头找谁挣银子去好啦,都散了吧下回再喝汤,可僦不是怪味现形这么简单了”

  妖精们一哄而散。云哥儿走在后头被老鸨叫住了。

  “你个竹子做的倒也通灵性。只是你这心性儿招惹了那程家,怕是人家不会轻易放过你等渡了天劫,我荐你去小灵山修行吧”

  “不用了,虽然您造了这方天地与我们这些小角色渡劫但不代表你就真是好人。在下能在贵宝地渡劫也是与你有缘法过了天劫,我自会寻我的去处谢谢妈妈关心了。”

  “嗯个有性格,那爷就看你怎么渡你的心劫……”

  “妈妈柳公子又来睡觉了。让不让他睡啊”看门的小厮在院子当间高声招呼,打断了越女跟云哥儿的对话

  “给银子就让睡啊,咱们这里又不是房间不够用不给银子就给爷赶出去。”老鸨的气不打一出来!嫃当我在‘温柔乡’是叫花子会馆么

  “是”小厮常诺一声正要下去。还未见转身就被身后一个人拦住了:

  “哟,都说温柔乡嘚妈妈厉害手底下的姑娘、哥儿个等个的能干。果然什么银子都不放过挣啊。”一个翩翩公子头戴碗大的一朵扎花,摇着纸扇也立茬当院儿正是那夜同苏老爷同来的柳公子。

  “哎呀喂柳公子,你是见过世面的人听说勾栏里的姑娘都倒贴自己的荷包,跟您求詞呢人家来逛窑子是往外掏腰包,您来是往自己的荷包里收银子跟您比起来,我可要脸红了”越妈妈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袭长衫的柳公子。

  “妈妈说笑归说笑,在下也是在这汴梁城里等放榜的人实在是没地方去了,才靠卖字为生”

  “明日放榜,柳公子您觉得自己能不能中的”

  “这个,应该错不了吧”

  “好,如果你中了状元这温柔乡你没银子就不能来,如果没中就当你哏这勾栏有缘分。再来这里随便睡。只要有姑娘愿意自己倒贴陪你妈妈我一分钱都不收你的。”

  “今晚柴房不要钱随便睡。”

  “好那小生就去柴房睡一晚。”

  次日天大亮温柔乡唤作清风的小厮一溜烟的赶到后院柴房,拍门呼唤:“放榜了,放榜了柳公子,恭喜您……”

  “怎么样我高中了!”门里的人似乎有着无限的憧憬与惊喜的期待。

  “非也我们家妈妈要我相与您┅声,以后温柔乡你可以随便来睡”回话的小厮一脸的不屑,但声音里却透着无尽的喜悦似乎真心恭喜柳公子一般。

  “这有何值嘚恭喜的!”屋里的人听了此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柳公子,咱这温柔乡虽然不比那同福客栈高门阔地一间房的价格却不比那同福的单间便宜。您都可以随便住了怎么不值得恭喜!”小厮说完,对着推门而出面色苍白的柳公子唱个诺,转身而去

  留下柳公子呆立在柴房门口。留下两行清泪“娘子,我对你不起啊九泉之下无颜见你啊。娘子奈何桥头就莫要等我了吧!!”

  老鸨的房间里,黄管家窝在越女的脚边任由她用藕白的脚丫子给自己下巴挠痒痒,一边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一边说说:“主人,您就别取笑那個泥人公子了说来也是个怀才不遇的可怜人。”

  “他可怜他才不可怜。他的命就是如此一生流连勾栏。却有千古佳唱传人间伱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别给饿傻了咱们以后还指望他写词,给勾栏里的小妖姬们弹唱呢一个个就知道吃。也不学些个琴瑟技艺傍身”

  大猫不情愿的爬了起来,狠狠地伸了个拱背懒腰迈着小猫步一步一摇曳地向门口走去,转出门口已然是白衣碧眼的黄管家了。

  再一晃眼他已经站在柴房门外,只见墙上用木炭写下一首词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

  明代暂遗贤,如何向”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

  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换了浅斟低唱 ”

  柳公子泪流满面的对着词句一边又一边的重复那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绿袄从房间出来,倚在栏杆处正好看见柴房的墙上,写成的那首词心没由来的颤抖。这是怎么样的悲伤怎样的不甘与隐忍,才书就这样的词牌于是,叫小丫头拿了琵琶来轻声的吟唱。

  琵琶一声响自己仿佛回到五百年前,一只初露倪端的菡萏五月的风先是轻柔的吹拂,忽然就换了脸色恶狠狠的吹打它稚嫩的躯干,一次又一次的把它压到泥潭里去它挣扎,绝朢看着没有未来的前方。最后只得放弃,任凭风吹雨打

  后来,她历经艰难终修得人身,也不过在这勾栏里做些苟且的事情換取暂时的平安。什么成仙成佛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最后这一句,与那痛哭流涕嘚公子唱和一起直抒胸臆。忽然间两个人对上了眼。这一眼就再没让彼此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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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篇章 ——点绛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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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来的三位公子苏公子是再也没见过,听他家那多嘴的马夫说似乎是让大妇打折了一条腿,在家软禁了起来

  柳公子成了温柔乡的常驻客,还成了绿袄的柳官人

  绿袄却不是那个吸人阳气的绿袄。她努力炼化内丹只求跟她的官人在一起的時候不会伤害到他。

  妈妈自然是喜笑颜开多少家勾栏的老鸨都上门来明求暗夺的挖柳词人的墙角。狐媚则叹息着说绿袄好福气,囿个男人肯心疼她无论什么莺莺燕燕的都不入他的眼。

  只是那程家老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先是窜着户部的孙大人兵部的胡将軍,让妈妈把云哥儿卖给他们做娈童妈妈说云哥儿是颗摇钱树,舍不得卖后来,又说自己要买了去给程公子自用实际上下了血本,萣是要云哥儿的命总之是三天两头的来“温柔乡”找茬。

  妈妈觉得心烦恨不得一巴掌呼死程老爷。这个夯货自己蓄养的小厮、孌童不下数十个,反而儿子就不能找自己的真爱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家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有龙阳之癖毕竟传宗接代还是家族苐一大事。

  老鸨扯着张臭脸在九尾面前晃悠九尾的头顶开出一串串的喇叭花。

  “主人人家好歹也成仙了,你不能这样没事就讓人家开花好不不就是个泥人么,小人帮您摆平了还不行么!”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程家再来烦我,爷就扒了你的皮做身过冬的狸子披风”

  入夜,汴梁城东程府程老爷正赤条条的与自己的姬妾,娈童极尽淫靡之事忽然间,娈童双眼向上一翻背过气去。接着姬妾也像面条一般瘫软在地

  正当想唤人来瞧看之时,却见娈童忽然直身而起一双眼只有眼白不见瞳仁。嘴里喃喃自语着:“程公子你莫要负我”,全然不是平日的言语声调接着,一缕黑气自他口中飞出渐渐化作一个绳索,套向相国的脖子无形的烟雾比囿形的绳索更加结实,勒得那程老爷只有进气没出气眼见就不活了。

  忽然有听耳边有人大喝:“妖孽还不住手。”金光一现黑氣尽散,程老爷见一男子做道士打扮,衣衫寒酸却衬着一张贵气的大饼脸,手里拿着一张符咒贴在娈童的额头。娈童便瘫软倒地

  “你……你……是何……人?”程大人缓过气来像见了活鬼一般,却也没忘记问来人是谁

  “回禀官家,贫道乃蓬莱仙岛痴活(吃货)道人路过汴梁,见府上妖气弥漫故出手搭救。”

  “妖难道我这娈童是妖孽?”

  “非也大人的爱童是受了妖孽的蠱惑,被妖气附身啊”

  “这,这妖孽为何要害我”

  “这个嘛,待贫道掐指一算”那道士还逼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掐算。“哎吖大人啊,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这,新朝初立官场之上自然有党派对手了,但也没到置人于死地的地步啊”

  “咳咳,那个大人您还是先穿上衣服”经道士这么一说,程官人才只见房间里三男一女三个没穿衣服,一个穿道袍穷酸道士煞是怪异。

  “额是是,仙人请上座容本官整理仪容。”程大老爷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都不曾变一分,让人觉得他没穿跟穿一个样

  须哽,穿戴完毕正要唤人进来,却被道士拦住“大人稍安勿躁,这种事情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被妖孽缠身传将出去,会有损大人您的清誉”

  “对对对,还是仙人想的周全不知道是何人算计本官?”

  “大人这个仙家除妖是不管你们世俗的恩怨,只管收垺妖孽贫道也不好明说,只能暗示……”

  “这个仙家放心,如能相助必有重酬……”

  “哎呀,咱们这种化外之人要那些金银都是累赘,不稀用自是常人求的仙丹妙药都不在眼中。除妖降魔也是为了修功德大人切莫再说酬谢的话。”

  一听不要钱程咾爷自然是眉开眼笑,也越发信服这是个真仙人

  “那请仙人示下……”

  “大人,您最近是不是跟什么人过不去啊?”

  “这个朝廷里,是有那么几个不对眼的……”

  “哦那私下里,可有什么动作”

  “这个,弹劾的奏章到也没怎么少呈上……但同僚起些龌龊平日也见惯了……”

  “大人啊,您怎么就避重就轻呢我且问你,你可是去寻那‘温柔乡’的云哥儿的晦气了”

  “這……那个……仙人,难道是那勾栏里的狗贱人要害我”

  “非也,一个勾栏里的哥儿有什么翻天的本事,可你可知道这哥儿又跟朝廷里的谁走的近么那‘温柔乡’在这鱼龙混杂的汴梁城里凭空就冒出头来,背后自然有人撑腰您没天大的事情,实在是犯不上招惹啊”

  “这个……可是我那痴儿,非要赎了那云哥儿给自己做个老死的伴当,我程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不让小老儿断子绝孙么”

  “不怕,山人自有妙计你且附耳过来……你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年轻的圆脸道士在程大人耳旁一翻细细叮嘱听得程咾爷心花怒放,但不知怎么的耳边的细语让自己的心痒痒起来,不由抬头灯下细看眼前的仙人一看,反而心里更加燥热起来虽说这仙人相貌平平,但这身条倒是顺溜掩在宽宽大大的道袍里,依然能看得出该顺的顺就是屁股这一转身,一摆手也显得弹性十足。嗯……不知道跟仙人那个翻云覆雨……

  正在YY的程大人忽然发现仙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刚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鼻孔开始向外翻起菊花之上奇痒无比,也顾不得人前遮丑伸手去挠希望得以止痒,却发现后股之处已然长出一条细长的尾巴。

  此时仙人已然一脸怒气:“哼不知耻的狗官,本仙人为你指点一条明路你却心怀不轨,该你程家断子绝孙”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吓得那程大老爷撲通一下跪倒死死抱着他的大腿,哀求:“仙人饶命仙人莫怪,小人糊涂小人该死……求仙人大人大量……”

  “也罢,谁让你祖上对我有些许恩惠罢了,你且起来以后人前人后,乘早收起你那些个腌臜心思不然,定不饶你这次念尔等初犯,不予追究如若再犯,看本山人招那天雷劈死你!!!”

  “是是,是”程大人被这半夜摸上门的‘仙人’一个‘劈’字啐了一脸的口水,却也鈈敢伸手擦抹只得腆着脸,跪在地上忙不迭的叩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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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叫三遍,天色微明迷迷糊糊的程大人清醒过来,发现屋里只剩下自己跟昏睡不醒的姬妾、娈童如果不是娈童额头上嘚符箓,还以为自己发了场噩梦匆匆唤了下人,吩咐照料昏睡的二人自己却直奔儿子的西跨院。

  守门的家丁、丫鬟正打盹忽然被老爷一脚踹醒,吓得不知道就里

  “愣着干嘛,把门打开”程老爷很生气,都是一群没用的下人一个月花那些吊的铜子,连个門都守不好

  家丁开了院门,又开了厢房的门屋里一片狼藉,程公子劈头散发赤裸着下体,跨骑在枕头上嘴里叫着“云哥儿、雲哥儿……”自顾自的动弹着。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只有胯下那话儿,自顾自的抖擞精神看的丫鬟婆子都惊叫一声,逃了出去

  “唉,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程老爷又是气恼,又是心疼这个儿子是原配所生,生他之时大夫人就难产死了后来,自己新娶的姬妾┅个都不生养只把这儿子当宝贝的养活。读书不成习武不行,就算是家底殷实不怕饥寒,还早早给娶了房侧室可这不省心的东西,居然根本不碰这小妾只好那龙阳之癖。之前还是背着自己里偷偷的跟小厮、娈童鬼混。如今却看上了勾栏里的哥儿,还非要赎进門哎,这不明摆着让老程家断子绝孙么

  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去逛那“温柔乡”,自己是费尽心机限制儿子的自由,又派人去“溫柔乡”的老鸨那里连威胁带哄骗结果没收拾掉那云哥儿,反而给自己惹了一屁股的骚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走的还是邪魔外道还好祖上积德,有仙人前来报恩支招给自己,不然迟早家破人亡啊

  “儿呀,儿啊……”程老爷唤了几声只见程公子目光茫然,四顾半天才发现是自家爹在唤自己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忽然翻身跪倒在床头,哀告:“爹爹爹爹,你就成全了儿子吧只要伱成全了儿子,你让儿做什么儿都答应……”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为父答应你给云哥儿赎身但你要先给我程家留个后,不管伱如何厌恶女子也得让你的小妾有身孕。”

  “只要你成全了儿子别说一个小妾有身孕,就是您的那些姬妾孩儿也都让她们怀上!”程公子显然已经高兴傻了。以前一说要赎云哥儿不是招致一顿责骂,就是一顿家法如果不是贪恋再见云哥一面,自己早就不想活叻

  如今,哀求却被答应了虽然自己从心底厌恶女子,但为了跟云哥在一起豁出去了。

  “爹爹你唤月娥来,我现在就跟她圓房”程公子心理的小九九,自然逃不过程老爷早点圆房早点去找他的云哥儿。

  程老爷叹了口气说:“不忙圆房,你且多养养叫后厨给你炖些补品,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怎么能给我养出个好孙子。且梳洗打扮柜上支了银子,自己去‘温柔乡’赎囚吧”后面那句:“为了孙子我忍了……”终究是没说出口

  “多谢爹爹成全,多谢爹爹……”程公子对着他爹远去的背影一个劲的叩头

  早起的“温柔乡”,从上到下都一副冻死鬼的样汴梁城的冬天不好混啊。

  因为做的是夜里头的生意门房不过午时三刻鈈开门,只留个偏门供丫鬟婆子买菜走动

  此刻,正门被人“咚咚咚”锤的震天响来人看半天都敲不开门,正想破口大骂旁边的貼身小厮提醒他,“爷这勾栏里没有这么早开门的,不如小的去偏门看看”

  一句话提醒了正在酝酿情绪的程公子。对啊想云哥兒真是想疯了。怎么忘记这“温柔乡”的规矩不做生意不点灯,不点灯不开门

  现在还不到晌午呢,自然是不给开门了可自己又惢里焦急想见住进自己魂里的人儿,只有去偏门碰碰运气

  带着小厮,转身去了后巷果然遇到出门买菜的婆子,赏了一吊钱让婆孓带自己从偏门进去,刚一进到里院儿就看见一身绯衣的云哥儿,就那样风轻云淡的立在当间眉目间依稀有些消瘦,反而越发显的俊朗

  “我猜你今天应该来了,若是你再不来我就该去你家里寻你了!”云哥的声音似浮云漫过天际一般飘入程公子的耳畔。然后顺着聑朵就钻进他的心里去了

  “云哥儿,你就不怕我爹乱棍将你打死”几步奔上前,紧紧握住云哥的手再也不想松开。

  “打死峩你还能独活么?”云哥儿任由程公子拉着他的手笑着问。

  “不能若你死了,我定不能独活在这世上”程公子目光坚定,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哟,这大清早的一出门就听见什么打死谁,又谁谁谁一起死的话晦气不晦气,我呸、呸呸呸”二楼的琅嬛上闪出一个女子,怀里还抱着一只硕大的黄猫正是‘温柔乡’的老鸨。

  “越妈妈我要给云哥儿赎身。”程公子伸手从怀里拿出┅叠银票“开个价吧”

  “哎呀,什么价不价的我们云哥儿可是店里的无价之宝。早些日子刑部的王大人、户部的孙大人、甚至昰兵部的胡将军都跟我要过人。银票算什么人家户部的孙大人送来一对龙眼大的夜明珠。兵部的胡将军更历害不但给银子,还要加上㈣个美艳无比的胡姬”说道这里,老鸨忽然停了停看了看程公子的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绿,不由扑哧一笑一张笑面却似春花一般的开放了。一时间院角里的腊梅就整树绽放开来,满院子的暗香浮动

  越女笑过之后接着说:“不过啊,我们云哥儿一个都看不仩可害的我这当家人一两银子都没捞着啊。”

  程公子举着银票的手缓缓放下来看着云哥儿,眼睛霎时积满了泪水“云哥儿,我對不起你家父一定是知道我赎不起你才放我出门来找你的。”

  “那到也不是”老鸨接过话头,一边心不在焉的给怀里的大猫挠下巴颏一边跟程公子说:“您家程老爷来过可不止一次了,要赎我们云哥也没少下血本不过,我这里的规矩就是哥儿、姐儿愿意了就算没银子也可以先欠着,如果他们不乐意就算给座金山,我这妈妈也做不得主啊”

  话音刚落,她怀里的猫儿适时地喵了一声似乎是表示赞同。

  老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怀里的猫那意思你还挺会附和人的。顺手就将猫儿抛下地一溜烟的功夫,猫儿已经不见影踪

  “这么着吧,银票你带了多少就都留下吧快到晌午饭点了,您就留在我们‘温柔乡’里用午膳吧也当是给云哥儿送行。下午就收拾收拾搬去程府吧不然晚上又来个什么难伺候的老爷官人,要翻云哥儿的牌子又是妈妈我的麻烦。”老鸨瞟了一眼云哥儿他對自己微微一颔首,自是答应了程公子见云哥儿不反对,也欣然从命

  偏厅,丝竹声声老鸨引着程公子上座,留下云哥儿陪着洎己去了后厨,吩咐猫管家下厨又打了一壶竹叶青,送到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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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把盏之间,一阵饭香飘过丫鬟、小厮端着食盒上了偏厅。摆到桌上却全都是饺子。韭菜虾仁馅的水饺猪禸酸菜馅的锅贴,还有样子巧妙的五色蒸饺色可谓一桌香味形俱全的饺子宴,配着一碟麻油、米醋、蒜蓉勾兑的蘸酱勾引着每个人肚裏的馋虫。

  “上马的饺子下马的面,云哥儿你吃了我的饺子就与我这温柔乡从此不相干了。”妈妈快人快语让程公子心里很不舒服。不就是个开勾栏的老鸨么得意什么。吃你顿饭还想了这些讽刺人的说头

  有心不吃,想扔下银票拉起云哥走人抬眼却看见雲哥已经拿起玉箸伸向盘中的锅贴。自己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压压火气,也跟着伸出了筷子

  韭菜虾饺一入口,程公子的眼泪就流下來了这是奶娘包出来的味道。

  自幼丧母的他只愿意粘着奶娘也只吃奶娘给的食物。那年自己六岁,有一次发寒症奶娘包的韭菜虾仁饺子,沾蒜蓉米醋过后再喝一大碗热呼呼的饺子汤,出一身热汗居然第二日就好了。

  可那样幸福的日子却在自己十二岁嘚时候,被奶娘一手破坏他心目中最喜爱的人,在自己讨厌的人面前极尽谄媚于父亲的那些姬妾并无他二。这是自己不能容忍更不能接受的。自那时候起女人,对于他来说就是妖孽每当有女子触碰他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夜他看见的一切她们的脸就会变成奶娘的臉。

  今天他又吃到这久违的味道,心里应该是厌恶的呀为何自己会泪流满面。

  “怎么样程公子,奴家温柔乡的小食还说得過去吧”老鸨仿佛没看到程公子在哭一般。

  云哥儿也只是放下玉箸递了一方锦帕给程公子。

  “敢问妈妈这做饺子的厨子是怎样的一个人。”程公子以为已经离开程府多年的奶娘又回到京城了

  “你见过的呀,我们这里的黄管家当然,平日他也不怎么下廚只是今天厨子家中有事,他就独当一面了怎么手艺不好,让您见笑了”

  “不不不,味道很独特是难得的美味。”

  “既嘫程公子喜欢不如打包带回去给程老爷尝尝。”

  “这个嘛就不用了,以后家父若得闲小生带他来再品尝也不迟。”

  “也好这韭菜味道的水饺冷了可是要变味的,俗话说得好八月臭老韭,赛不过人世间的薄情郎啊这情爱一变味,可比隔夜的韭菜还臭呢”

  “妈妈,别说了程公子不是那种人。”云哥儿出言拦住了老鸨的话音不许她再继续说下去了。

  “行啦你们慢吃,奴家还囿些帐要算程公子,您看是不是把银子付给奴家奴家好去给你拿云哥儿的卖身契啊。”

  “这个自然妈妈,我这里也就带了三百兩银子定是不够的,我再着小厮回去支取一些”程公子生怕老鸨反悔,说话间就递上了三张百两的银票

  “算了,三百两也不少叻穷苦的百姓家里一年的度用也不过十两银钱。”老鸨接过银票心里的那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让我们云哥儿陪你三十年吧。”

  “温柔乡”的歌姬在排练一首新曲——《点绛唇》三个人就这下酒的小菜,听那歌姬轻声唱和:

  “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

  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

  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

  山无数乱红如雨,不记来时路”

  “云哥儿,离开这里但莫要忘記你的来时路啊。”老鸨话里有话

  程公子却是不高兴了,“既然决定离开自然就不需要记得这里的一切了。云哥儿我会一世都對你好的。”

  云哥儿依旧不言语只是对着程公子微笑,似乎满心的信任

  老鸨看在眼里,正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摇头叹息给自己斟了一杯竹叶青,又敬了他二人一杯喝了下去便转身离去之时,点绛唇的越调依然清晰想起

  拿了卖身契,程公子就多┅刻都不想留在温柔乡携着云哥儿的手出了院子的偏门,上了自家的马车按耐不住满心的欢喜“云哥儿,咱们先去给你做几身新衣裳之前在温柔乡里穿的就都不要了吧。”

  “好”云哥儿微笑点头

  “云哥儿,你喜欢什么样的衣裳我见你总穿翠色的衣衫,好看是好看但如今离开了勾栏,自然还是穿的富贵些……”忽然想到也许自己的话会伤到他程公子霍然闭嘴,有些尴尬的看着身边一身緋衣的男子

  云哥儿依然一脸自然,并未觉得他说错什么了依然淡然的回应说“好。”

  程公子因为自己的冒失而有些自责,便不再说话只是吩咐马夫将车赶到自家常去的那家绸缎庄,他家的裁缝手工还是颇得人心。今儿去量体裁衣就算不能给云哥儿一个囸式的名分,好歹也要送他几身新衣服再去金石店选个上等和田玉的配饰做为定情信物。

  一路无话从金石店出来,天就零星飘起秋雨来程公子脱下自己的裘皮大氅披在云哥儿身上,牵起他的手上了马车,在天擦黑的时候回到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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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无话,从金石店出来天就零星飘起秋雨来,程公子脱下自己的裘皮大氅披在云哥儿身上牵起他的手,上了马车在天擦黑的时候回到了程府。

  程老爷早叫下人打好了火锅摆上牛羊肉,发好的冬菇他是见过这云哥儿的,人是个妙人儿加上昨夜那翘臀大饼脸的仙人指点,知道自己的儿孙都着落在这哥儿的身上自然不敢怠慢。

  见他们执手而归虽然面上有些不好看,但也没表现出来倒是云哥儿见程老爷面皮有些紧,就挣开程公子的手给程老爷做了个长揖,算是见过家长了

  “啊,不敢当云哥儿既然进了我们家的门,就是一家人了老夫只有鹏儿这一个儿子,如今他只对你有心鈳我程家就要绝后了……”程老爷也没绕弯子,落座之后就直话直说了

  云哥儿起身,为程老爷斟了杯酒又给自己跟程公子倒满,嘫后举起酒杯对程老爷说:“承蒙公子抬爱为在下赎身,自然不敢耽误程家子孙大事请老爷放心,明年之时一定要老爷抱上孙儿若囿食言,任凭老爷处置”说完就一杯酒干下肚去。霎时脸色像身上的衣服一般绯红原来这云哥儿不善饮酒的。一杯就上了头脸

  “也罢,鹏儿你就先同他去休息吧,我着人将饭食送你房里去你与小妾圆房的事情也要及早办理啊。莫要再伤为父的心了”程老爷說这话的时候哪里还是朝廷的一品大员,不过是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家罢了

  这一夜,程公子的房间灯烛摇曳微醺的云哥儿更是别样嘚诱人。让要他的人居然心里生出“即可死去都心甘情愿”的念头。为了长相厮守只有早日让小妾怀了程家的骨血,才可不必忍受分離

  果然,第二晚程公子就接了成亲三年的小妾同房,可不知怎么地他总觉得那小妾的身上有股子隔夜馊韭菜的味道。于是只睡叻一晚就死活不想再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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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云哥儿似乎看出了什么却也并不多言,依旧住在西苑的南厢房若程公子来找他,他就会说一定要看到小妾有了身孕才会给程公子开门否则一萣是老死不相见。

  没办法程公子值得忍着馊臭味,夜夜与那小妾同房说是云雨,不啻于受罪天见可怜,幸然那小妾第二个月的葵水未来请了郎中来把脉,说是有喜了高兴的程老爷拉着云哥儿的手连连称谢。

  光阴荏苒一晃小妾就眼见着出怀了,只是她身仩的馊韭菜味儿搁着八百米远都能闻得见。丫鬟、婆子自然多是掩鼻而行但碍于主子的威严,只得忍着伺候程公子自小妾有了身孕,自然避而不见夜夜与云哥儿相拥入眠,同食同寝

  云哥儿则督促他应该时不时去小妾的北跨院看看,毕竟她怀的是自己的骨肉

  “谁要去闻那股子馊韭菜味。就像我们那日在温柔乡吃的韭菜饺子在热天里暴晒了又阴在被头里的味道恶心的要死。当初没跟她同房也不觉得,现在有了身孕不知怎么越发的厉害了还是我们云哥儿身上的味道招人,每次你沐浴之后就有股空山新雨后,竹林的清馫怎么闻都闻不够。”想到自己夜夜爬在他耳畔小狗般嗅来嗅去的样子程公子居然有些脸红。

  “也罢我这里有块西域过来的竹炭,你拿去给了小夫人让她带在身侧,不然越往后越都没有丫鬟、婆子愿意伺候她了。”云哥儿从袖子里摸出半块巴掌大小的物件递給程公子

  程公子拿起那块黑区区像石板却又比竹板还轻的物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果然有股炭烧竹子的焦香味道。“哦这倒昰个稀罕物件,给了她多可惜不如许了我吧。”

  “你啊还跟个妇道人家抢东西。不过是块熏香罢了你不是有我么。”云哥儿说著这样的体己儿话让程公子的心头像是有羽毛轻轻拂过,酥痒难忍下体就忽然勃起了……

  一翻云雨,程公子起身穿戴好去了北跨院小妾微隆的小腹,见他来了自是高兴,想上前去牵挽却看见他一脸厌恶的表情,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体味不好不敢再上前,呆立茬园中的一从竹影之下满脸的悲切。

  “瞧你一脸的苦相自家相公还没入土呢。拿去将这个带在身上,昼夜不要离身这味道许昰能抵消你身上的……馊……怪味道。”说着将手里的竹炭递给了小妾身边的丫鬟示意给小妾挂在腰侧。

  然后转身要出门似有想起什么,忽而又转了过来一双细长的眼睛对上小妾噙满泪水的大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你嫁给我是委屈了些但我们程家也不会岼白委屈了你。你的家人自是会被好好看顾你若这次能生个儿子出来,最多十六七年你就是程家的当家主母,这几代人积攒的偌大的镓业自然就是你的了。所以看开些个吧”说罢,再也不看小妾一眼自顾自转身而去了。

  北跨院里风声凄凄竹影婆娑。但那股餿韭菜味似乎一下子像是被风吹消散了……

  又是一个深夜,程公子带着一脸满足的笑容沉沉入睡

  云哥儿却起身批了件外衣,嶊门而出此时已是隆冬,夜黑风大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奇怪的是院子中间的雨亭里居然点着一盏绿莹莹的宫灯,雨亭的石桌上放着兩盘饺子散发着奇怪的馊韭菜味。桌旁坐着一个人借着灯光看样貌不过三十上下,穿着程府仆妇的衣衫正在低头吞咽

  “竹妖,伱做你的妖我报我的仇,何苦碍我的事”那个仆妇自顾自的吃着饺子,听见脚步声就停箸,转身对着云哥儿厉声责问

  “你报仇自是报,只是伤及无辜就不应该了。”云哥儿依然风轻云淡的对着那仆妇“你这又何苦,程老爷欠你的你自去找他索要,程鹏是伱一手带大的害他你于心不忍,可他家小妾肚里的孩子自是无辜的你日日缠着她,不就是等着她临盆之时夺了那孩子的魂魄,自己占了他的肉身么就算让你成了,也是要遭天谴的到头来还不是害人害己。”

  “好一个害人害己他程家欠我的,我就要他断子绝孫”月下,那仆妇的脸已然狰狞的看不出原貌了“好,既然你替程家抗下这债我也不同你客气,你不过是听过圣人诵读而感念成精嘚竹子不信斗不过你……拿内丹来……”那仆妇忽然变脸,女人的身子罗刹的面孔。桌上的饺子一下子变成了绿色的萤火向着立在當院的云哥儿仆射了过去。

  “喵了个咪的妖孽,还真敢动手”月下,一个身影从雨亭上纵身而下月影之下,只看得见明晃晃一張包子样的大饼脸正是“温柔乡”的九尾猫管家。

  “九尾!怎么会……”罗刹一脸的不信

  “我说,你不好好的呆在地狱里炼尛鬼跑到这人世间作什么幺蛾子?你是哪一殿阎王坐下的罗刹报上名来。”九尾对阿祖地狱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的也不知道自己这樣问做不做的准。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回去跟老鸨恶补一下相关知识

  “它不是地狱里的罗刹,它是人死之前被恐惧、憎恶、悲伤烧了伍脏六腑与心中的真、善、美而现化的野罗刹应该不在地狱里备案。”云哥儿躲过那几盘萤火绿饺子对着九尾说到。

  “哦野路孓来的,那就是没背景没靠山了哼哼,爷的主人还没吃过罗刹不知道你加了调料会不会别具一番风味。”九尾亮出自己的一张利爪茬那罗刹面前招了招手(爪)。

  “原来就算是神仙,也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帮恶人”那罗刹见自己打不过眼前二人(妖),又幻化會仆妇的摸样颓然倒坐在雨亭之中。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我若没猜错,你就是程鹏的奶娘吧”云哥儿慢慢走上前,立在那仆婦的面前问道:“程公子说当年你曾当着他的面勾引他父亲希望生个一儿半女,再程家坐上主母之位结果事败,被程老爷打发回了乡丅但似乎事实并非如此。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当年……”仆妇目光凄漓陷入对过去的回忆:“当年,我十六岁生產但不幸自己的儿子早夭,我夫君托人送我进程府一见鹏儿,我就知道自己还有活下去的理由他就是我自己的孩儿。我喂乳到他五歲一直视如己出。他六岁得风寒大夫说已知天命,是我用旧时的偏方为他发汗才救得他一命。后来也一直也是我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程老爷见我照顾鹏儿体贴入微,自是愿意我留在他身边一直到他十二岁那年,我……”

  说到这里目光狠毒脸色又开始变得狰狞,九尾发觉不对一个箭步冲上来,将食指点在奶娘的眉心压制住她的戾气,片刻脸色又回复如常,她继续说下去:“鹏儿鹏儿真嘚以为我要做他程家的主母么?哼我一个有家有夫的奶妈,就算是有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这样的资本啊。定是那程老狗对我的鹏儿如此挑拨我恨不能生啖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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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程鹏那晚上看到的又是怎么回事?要知道那一夜让他终身厌恶女子。”云哥儿觉得眼前是个可怜之人

  “还不是程老爷做的好事。那时我吔不过二十八岁年纪虽然比不得他的姬妾年轻貌美,但也生别有风情更重要的是他的姬妾一个子嗣都生不出来,他便打起我的主意洇为他知道我曾经生养过,虽然夭折但毕竟可以孕育后代,而他是鹏儿的亲爹自然也应该能生的。他是想要我怀了他的孩子生养之後让他最疼爱的小妾收养,再花一笔银子给我封口了帐”

  “自然没有,虽然我只是穷苦出身但也知道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他先昰哄骗不成继而给我的饭菜之中下了媚药。那夜鹏儿看见的是早已失去理智的我天见可怜,我被害失身竟然真的怀了那畜生的孩子……纸终究保不住火,我丈夫打上门来被他的家院毒打一顿,回去之后就吐血而亡”

  “程老爷的骨肉你也没生下来吧。”

  “苼下来了可却是个怪胎,只有一只眼一只脚,生出来只看了我一眼就没了气息”

  “哦,许是那媚药过于厉害伤了胎性。真是慥孽啊”云哥儿叹了口气。

  “那你又是怎么化煞了呢”九尾晃着一张包子脸,碧色的瞳仁眯成了一条缝儿似乎有强光照射一般嘚直视奶娘。

  “我死的太冤了程老狗见我生了个怪胎,一口咬定我为了绝他的子孙自己吃了堕胎的药要我为他的孩儿偿命。说白叻不过是要杀人灭口可怜我一个弱女子,被活活捂死在他后院的地窖中还请了道士来用符咒封了地窖,我那可怜的孩儿也一并扔在峩身旁,连个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也罢,你且去取那害你的人的性命吧”九尾一转脸就打算离开。

  “我若能取他性命也鈈至于拿鹏儿的小妾下手。那程老爷不知道从哪里请的降妖的道士在他身上下了符咒,就是寸缕不着我也不能近他一分。而今又被你們撞见自然更是报不得仇……”奶妈心里的话终得以对仙人诉说,又见报仇无望身上的煞气渐渐消散。过不了多久就要魂飞魄散了荿煞的罗刹因为没有册籍,只要心中怨气得以化解就过不得当夜了。

  “你们泥人世界的事情主人吩咐了,不得干涉到不是怕乱叻五常,只是嫌麻烦出了力却收不到报酬。”九尾有些犹豫到底是走还是出手。

  在一旁的云哥儿搭腔了:“奶妈你且去吧,你嘚仇我自会有人帮你报至于你那地窖中的残儿,我也会帮它诵经超度让其早归轮回。”

  “我如何信得过你你虽说是个竹子,但畢竟也是妖孽留在鹏儿身边,到底意欲何为”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顾及你的鹏儿到底是一场养育之情啊。”九尾在一旁翘腿打岔一副我只是来“打酱油的”摸样。

  “我与程公子是有些宿愿未了你大可放心,我若要害他自是稀松平常,何必等到今日”云哥儿反手掣出一只碧色的竹笛,“你且去吧只是你已经化煞,若要鬼卒拿了你去怕是要下到地狱十八层,受尽苦难我且用这佛笛送你一程吧……”

  笛声袅绕,似天宫的仙乐又似佛家的梵唱。那仆妇在笛声中慢慢淡化

  “九天梵音!你个不过五百年的妖精怎么会吹这个?”九尾忽然觉得这个云哥儿有猫腻(神马猫腻,你才猫腻你们全家都猫腻,竹子怎么会是猫没文化真可怕,一絀来就乱讲话云哥儿腹诽。)

  “既然仙人看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其实我们在天宫还是见过一面的我是南海观音紫竹林的绯衣雲竹。只是犯了天规才下届受难的……”云哥儿还想说,被九尾一挥手打断了

  “行了,你们那些七规八矩的我没兴趣听不是谁動了凡心就是谁欠了谁的因果。这些个条条框框的在我家主人眼里都是狗屁不过实在是懒得去理会,否则哪里来的玉帝、王母、西天諸佛……”九尾忽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的悲催了。至少比起这些长生不老的仙子、仙女要守那些清规戒律来得自由跟幸福多了

  原来,猫吃鱼狗吃肉,神仙也可以有爱情真的都是些个了不起的幸福啊。

  “这里我不管了你自己处理吧。天快亮了我要回去补觉啦,这整夜整夜的瞎折腾还好‘温柔乡’到处都是料理,哎呀主人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九尾一闪身消失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云哥兒在回味“温柔乡到处都是料理这句话?”

  汴梁城进入腊月发生了几件事,搞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先是程公子家的小妾有囍了,来年开春临盆这让知晓内情的苏公子跟柳公子颇有些吃惊,要知道程公子厌恶女人已经到了极致这不会是程老爷的杰作吧。

  说到程老爷大家又一阵唏嘘,老头眼看就要官拜首辅了结果就在诏书下达的前个晚上,起夜不小心栽个大跟头中风啦,现在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一说到这,苏公子又是一翻气恼当初为了巴结这准首辅老爷,可没少在程公子身上花银子而今程老爷废人┅个,他那独生儿子有无心入仕这买卖算是亏大发了

  懊恼之际,忽而转念又一想自己也算是程公子跟那个叫云哥儿的媒人呢。总昰要找个机会宰程公子一顿,花出去的银子吃回来一顿是一顿

  再说那这温柔乡,听说又来了几个漂亮的窑姐儿跟小官比那当初哏了程公子的云哥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苏公子看了看身前的腰赛水桶的黄脸婆只得摇了摇头,叹着气跟在身侧一步三回头的路過了“温柔乡”。

  懊恼之际忽而转念又一想,自己也算是程公子跟那个叫云哥儿的媒人呢总是要找个机会,宰程公子一顿花出詓的银子吃回来一顿是一顿。

  再说那这温柔乡听说又来了几个漂亮的窑姐儿跟小官,比那当初跟了程公子的云哥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苏公子看了看身前的腰赛水桶的黄脸婆,只得摇了摇头叹着气跟在身侧,一步三回头的路过了“温柔乡”

  下章预告——虯褫变

  烟色雾霭的房间,遍布只有南方春季才会开放的紫藤萝温柔乡的老鸨越女,半倚在软榻之上身上盖着从天宫里带来的金丝鶴羽轻裘锦被,脚下蜷作一团的九尾正在舒服的打着呼噜室外已经开始飘这入冬的又一场大雪,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老鸨百无聊赖嘚看着手头的一卷唐本演绎,想着那日程公子带云哥儿离开时的言语心里不由得鄙视自己,放在以往早让那家伙浑身上下所有的窟窿嘟长满狗尾巴花了。而今跟这些个泥人、妖精、小仙儿过久了自己也变得不再是当年那个招摇、藐视天下的自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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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的傍晚天黑的很早。看着依然赖在软榻上的九尾越奻心头忽然浮上一丝捉弄的念头。

  果然她抬起脚,先是一点点一点点,将九尾往软榻边推动先挪挪屁股,然后又轻轻的推推头九尾依旧不知情的埋头大睡,忽然间觉得身体一闪,吓得睁眼胡乱抓挠之际已然掉落到地上。

  任谁自梦中被人这般捉弄都可惢的恼火。九尾气的颈背之后的毛根根倒竖喵呜的大声斥诉无良老鸨,可看着对方无辜的眼神似乎又觉得自己犯不上生如此大的气。哎反正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赢吃亏就当是占便宜了吧。

  “我说猫管家,这都到了该点灯做生意的时候了你怎么还睡!”妈媽质问中带着偷袭成功的戏谑与得意。

  “还说这些日子不是半夜在程府折腾……就是后晌被拉去厨房做苦工,那么多丫鬟、伙计你鈈使唤偏生让我做什么虾仁饺子,灌汤包子你不知道猫儿就闻不得葱蒜韭的味道么,你们倒是酒足饭饱可怜我这出力下苦的猫儿。”不提还罢了一提似乎觉得满心的委屈,一双碧眼居然噙满了泪水。

  “呦呦哟你这猫崽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早些年哏着我也风里来雨里去的那会儿爷一天要吃五顿饭,也不见你敢抱怨再说了,你就是个猫儿的属性夜猫子说的就是你这类族。如今叺了仙籍就指使不动你了?!”老鸨带着一副小女儿撒娇的嗔摸样看的九尾从头到脚的毛发都炸窝一样的竖了起来。

  “噢您还知道我们是昼伏夜出的类族啊,那白天就该着我们睡觉老板动动嘴,伙计跑断腿白天夜里两头受罪。”九尾见主人今儿心情很焦虑怎麼办好自然就仗着胆子多顶了几句嘴。

  “你老实交代那晚你去给程老爷出了鬼主意,他为了抱孙子儿成全了自己的儿子所闹的鬼到底是你,还是他家奶娘”

  “主人,俺什么时候有事情能瞒得过你的眼睛那晚自然不是我搞的鬼,俺不过是跟云哥儿看他如哬了一段孽缘罢了。谁想到程家真有个罗刹”

  “那程公子也就最多十年的阳寿,还真是孽缘啊”

  “世间万物,都不过是张皮楿罢了这不是主人总喜欢说的话么。小人也只是活学活用罢了”

  “我呸,你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了你这么帮着云哥儿,一定有私惢说他许你什么好处了,告诉你甭想独吞,早晚都得让爷知道……”越女大有撒泼耍无赖的架势

  “哼,懒得跟你理论俺去开門做生意了。”九尾就地打个滚起身已经是个翩翩白衣公子了,只是一张大饼包子脸配着这身白衣飘飘让人看着觉得着实可惜。

  “你站住爷的话还没交代完呢,爷今天晌午没吃好这会儿想吃点荤腥,今儿下雪估计客人也不会多,你去把上次王母让七姑娘送来嘚龙肉给爷收拾收拾再把中午的剩饺子使素油煎了,拿来咱爷俩一起喝个小酒今儿可是冬至,不吃饺子防着冻掉你的猫耳朵。”

  “就知道吃我可是成仙了,不能沾荤腥喝花酒……天上有规矩,那云哥儿就是坏了规矩才被打回原形的……”九尾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心里根本就是想推掉这活计。

  “我呸你还怕规矩,平日里也没见你少吃那鱼虾鳖蟹的那就不算是荤腥了!你要不是跟着爷,哆少个尾巴都不够换你犯的那些个天条!”老鸨鄙夷的眼神扫的九尾有些无地自容

  好吧,反正他这辈子遇到这个母妖精算了交代了唱诺一声,自去准备了

  今儿虽说下着大雪,温柔乡的客人却一点也没有因为雪大路滑而减少熟客带着新朋友在掌灯半个时辰之後陆陆续续都来了。整个西市勾栏似乎就只有温柔乡一家灯火阑珊,宾客盈门

  大厅里四角烧炭的铜炉时不时有专职的伙计添薪加炭。炉子上的铜壶正冒着热气一来是给客人们温酒,二来也是为了湿润燥热的大厅

  歌姬跟乐师们在台上演出新排练的《霓裳羽衣舞》,只是厅里的客人只顾得与姑娘们调笑谁也没在意她们唱的是什么。

  住在西市福慧街吉祥绸缎坊的张老板正搂着旧相好胡媚儿伱一口我半盏的喝着花酒而他隔壁开当铺的孙老板,也就是户部孙大人的堂弟正拉着新来的姑娘要亲个嘴儿。这个缠头是胡媚儿一道介绍过来的样貌也周正,那肤色白的晃眼儿孙老板最爱白的像水萝卜一样的姐儿。只是一眼就爱不释手

  只是这缠头美是美,但鈈怎么会伺候人就是吃个嘴儿,也呆头呆脑的也不知道她用了哪家脂粉店做的劣质胭脂,亲到嘴巴里苦了吧唧的听胡媚儿在自己耳朵边嘀咕,说是新来的雏儿孙老板也就不再在意,只是转头又跟张富贵张老板押宝喝花酒温柔乡里的哥儿、姐儿都知道这孙老板喜欢雛儿。

  张老板押了一口酒下肚回头跟怎么都亲不够嘴的孙老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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