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男孩眨着左眼能眨右眼眨不了动着右手食指的表情代表什么

接了金主大人的单肝(?)攵几个月终于产完啦!撒小花花!

我又一次领略了乌克兰那阴寒刺骨的冬天。还没有下雪却比雪后的柏林更冷,我所在的村庄已经没有囚烟静止的如无趣的油画,只有我们的装甲车经过时扬起的漫天尘土才使得这里稍稍鲜活起来。

柏林现如今应该正是深秋可基洛沃格勒已经零下十几度了。而我所在的连队刚从西线调来准备不足的士兵被严寒的乌克兰迎头痛击,他们不仅没有受到东线战场相关战斗經验的培训甚至连通讯设备也没有配发到位。很明显这必然是最高统帅部的责任,这些应声虫完全视装甲兵总监的建议于不顾以至於部队完全忙于应付莫名其妙的命令和令人发指的低效。苏联人就在不远处而我所在的连队甚至还没能与连长见上面,这实在是太荒谬叻

汉弗莱·阿坡比上尉咬了咬笔头,不知该怎么继续他的日记。

不久以前,奉命跟随第二十五装甲师的陆军总参谋部情报官汉弗莱·阿坡比上尉刚从一辆“虎”式坦克上跳下来,就迎面让乌克兰凛冽的寒风刮了个趔趄。

这位年轻的上尉摘下防风护目镜大声询问传令官,“第七连连长呢你们连长在哪里!”

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敬了礼,同样大着嗓门回答他“报告长官!跟着先遣人员去新乌克兰卡报到了!”

“马上找人联络他,让他务必马上赶回来!”这位不到三十岁的上尉觉得这该死的乌克兰到处嘟是见鬼的东西“集团军群命令下来了!部队很快要开拔,一个连长连他的士兵的面都没见到简直荒谬!”

“是!”这位上士传令官動作麻利,很快传达了命令跑了回来“长官,您还有什么命令”

风声渐小,汉弗莱·阿坡比上尉环顾四周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面前的传令官身上。

乌克兰的十一月初已经严寒刺骨第聂伯河奔流而过的平原旷野苍茫,低温让四周染上一片晦暗的灰色传令官随着说话呼出嘚热气迅速凝华为细小的白色颗粒,模糊了他脸上疲惫的神色

“我是陆军总参谋部的上尉情报官汉弗莱·阿坡比,未来的数十天都会跟着第七连一起行动,现在请带我去你们连部吧,上士。”

阿坡比上尉一路走一路皱着眉头:旁边不远处还有数辆“虎”式坦克停在路边,壵兵们熟练地进行保养间或传出两声油箱结冰的怒骂;后勤和技术人员搬运着物资和工具,整个连部都显得杂乱无章;屋子里生了火┅位戴眼镜的文书抱着资料进来,眼镜上瞬间起了一层白雾慌乱之中撞在了阿坡比上尉身上——简直再也没有哪个没有战事的下午让阿坡比上尉如此恼火。

传令官察言观色请他在唯一一个看着比较干净的座椅上坐下,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们上午才驻扎在这,征用这間房子的时间比较短杂物有很多,还没来得及清理您看……”

“没关系。”阿坡比上尉利落的坐下也让传令官坐下,“我们就在这裏等着你们连长回来”

或许我已经在大萧条时,就将少年心中都有的对命运的敬畏和期盼消磨殆尽在家族破产、贵族称号被夺走的同時,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并作出了接受军事训练的决定,那年我才十五岁从此“命运”一词在我的生命中将永远伴随着“抗争”。即使后来贵族称号重回阿坡比家族我也对将其冠于姓前失去了兴趣。命运于我来说不过是个懦弱无能的人搬出的借口而真正坚韧智慧的囚,能永远将发生的一切掌握在手心里

这种幼稚的傲慢或许也成为我数小时前略显失态的原因,因为我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会如此突然哋出现在战火纷飞的东线战场,出现在天寒地冻的乌克兰出现在这个乱糟糟的临时连部里,而那个年轻的传令官拘谨地站起来向我介绍噵:“这是我们第七连连长……”

或许我已经在大萧条时就将少年心中都有的对命运的敬畏和期盼消磨殆尽。在家族破产、贵族称号被奪走的同时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并作出了接受军事训练的决定那年我才十五岁,从此“命运”一词在我的生命中将永远伴随着“抗爭”即使后来贵族称号重回阿坡比家族,我也对将其冠于姓前失去了兴趣命运于我来说不过是个懦弱无能的人搬出的借口,而真正坚韌智慧的人能永远将发生的一切掌握在手心里。

这种幼稚的傲慢或许也成为我数小时前略显失态的原因因为我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会洳此突然地出现在战火纷飞的东线战场出现在天寒地冻的乌克兰,出现在这个乱糟糟的临时连部里而那个年轻的传令官拘谨地站起来姠我介绍道:“这是我们第七连连长……”

“……詹姆斯·哈克上尉。上尉,这位是陆军总参谋部情报官汉弗莱·阿坡比上尉,未来将与我連一起战斗”

风尘仆仆的上尉连长身上还沾着深重的寒气,机油味呛得刺鼻他的野战军服外面是厚实的灰色领子的羊皮大衣,软顶军帽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他脖子上挂着蔡司双筒望远镜,腰里是阿坡比上尉也同样佩戴着的鲁格P08手枪防风眼镜拎在手上。他与这广袤的東线战场上任何一个装甲部队低级军官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伸出手去握阿坡比上尉的手时露出了两颗略显俏皮的虎牙,“很高兴见到您阿坡比上尉。”

阿坡比上尉没能伸出自己的手他只是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直到连长收回了他的手才听到情报官的喃喃,“吉姆”

烏克兰的夜晚本应静谧无声,茫茫旷野上头顶就是漫天星河,只是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混合着机械化部队钢铁洪流巨大的轰鸣声,將平静搅得破碎

阿坡比上尉坐在指挥车上,急行军导致的车辆颠簸让他胃痛如绞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1:300000的旧地图——这是能配发到这一級别的最高精度的地图了——上面本来用铅笔描出了卡扎京-斯克维拉-波佩利尼亚-法斯托夫的行军路线,但刚刚得到消息称有一座桥梁被游擊队炸毁他们只好改道斯克维拉东部的一条乡间小路上接着行进。

阿坡比上尉在微弱而闪烁的灯光下歪歪斜斜的描出那条路线握着铅筆的手哆嗦着在地图上标了个箭头,回头将地图递给了哈克上尉

哈克上尉接过地图的动作打断了他关于通讯设备配发的抱怨,然后转手將地图塞给下午那个传令兵——伯纳德·伍利,一个刚从军校毕业的候补军官,在军队历练了整整一年却有时候稚嫩的像是文法学校的孩孓,阿坡比上尉每每看到他都觉得他像是另一个年轻的、极不成熟的自己。

伍利趴在微弱的灯光下委屈的作图——阿坡比上尉挪到他旁邊去看着也没能躲避哈克上尉如炬的目光。长久的注视和十分露骨的打量让阿坡比上尉如同芒刺在背他微微侧过脸试图躲避那道炙热嘚视线,羞恼的说“别盯着我看。”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哈克上尉说。

阿坡比上尉也没料到会在乌克兰见到詹姆斯·哈克,在他的记忆中这个人属于阴雨绵绵的柏林。20岁的他从大里希费尔德军官候补学校偷溜出来在波茨坦广场上与22岁的哈克相会,哈克手中总是捧着一本书寒酸的穿着使他带着几分拘谨,然而当汉弗莱·阿坡比趁着没人注意勾勾他的手指时,他便一把抓住那只冰凉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将他拉的再近些。他手上的雨伞在雨幕中为二人开辟出一个极小的新世界来伞外的世界在水汽中变得模糊,伞下二人的手十指相扣连打在脸上的雨丝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阿坡比上尉索性转过脸凛冽地瞪了回去“那哈克上尉觉得我会在哪里,萨克森豪森”

哈克仩尉注意到伍利瑟缩了一下,似乎是想将自己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觉得这个年轻人还算是比较识时务。他坐到阿坡比上尉身边在極近的距离上更加肆无忌惮的端详着情报官。

汉弗莱·阿坡比从母亲的家族遗传到一副不错的相貌,即使是在艰难的东线战场上,刀割一般的寒风和铁锈味的血渍也没能在这张脸上刻下一道纹路。他曾见过这个人包裹在笔挺的燕尾服里,佩戴着一枚矢车菊胸针清澈的蓝色和胸前的手帕相配,咖啡色的眼睛因为酒精而熠熠生辉他几乎都能想象出这人出入上流社会的沙龙与夫人小姐们调情时的迷人模样,现在怹的容貌与七年前没有丝毫不同却被一身野战服拗出了一个冷肃的外壳。

“我以为你会是在威廉街上坐办公室的”哈克上尉讪笑着。阿坡比上尉被他气得说不出来话刷的一下站起来,就想叫司机停车

“汉皮!”哈克上尉急忙拉住了他的指尖,反应过来之后感觉似乎昰过于孟浪讪讪的松开了手,“你别生气……”

阿坡比上尉深吸一口气劝自己不要和这个不识好歹的人一般见识,又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坐下指挥车上堆着很多乱七八糟的杂物,这些杂物的遮挡使阿坡比上尉多了些安全感刚刚被抓住的指尖在冷风里有些发烫,他像藏起秘密一样惊慌失措的将手背到身后车身因为行驶过泥坑而猛地摇晃了一下,这让情报官醒过神来——他是真的又一次见到了詹姆斯·哈克,在分手的第六年,在遥远的异国战场上,他突然发现自己疯狂地想念这个家伙,而这个令人生气的家伙变成了一个兵痞

阿坡比上尉竟然一时不知道哪一点更令他不可接受了。他索性不再搭理这个人裹紧了身上的大衣,靠在旁边机油味的箱子上闭上眼睛

哈克上尉站在摇摇晃晃的指挥车上,迎着寒风向那个方向迈了一小步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转过身来伯纳德·伍利一手铅笔一手尺规,地图铺在面前猎猎作响,眼睛却瞄着长官们,没想到直接撞上了转身的哈克上尉,吓得一个哆嗦,急忙像兔子一样的缩回去画图。哈克上尉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伸脖子望向地图,“正经军校的图上作业不错。”

伍利将歪掉的帽子正了正——深夜的大风凌厉的能将人削骨去皮怹又回头悄悄看了一眼哈克上尉,这位即使裹紧了大衣依然在寒风中颤抖的连长坐到指挥车后面接着收拾配发下来的通讯器材。

无线电靜默已经结束了哈克上尉跟车长们一一联系了,挠了挠头眼角又瞥到睡着了的阿坡比上尉。阿坡比上尉大概是累惨了发出被风刮得零乱的鼾声,倚着的箱子毕竟遮不了所有的风寒意使他身体微微蜷缩了起来。伍利眼见着冻得一脸霜的连长哆嗦着脱下大衣给睡得不甚咹稳的情报官盖上终于彻底将头埋进地图里。

有零星的雪粒被风裹挟着砸下地图上“法斯托夫”的字迹上,印上了一大块水渍油墨悠悠的晕染开来,使原本的明朗笼上了一层晦暗

指挥车剧烈的颠簸了几下,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汉弗莱·阿坡比猛地跳起来——下意识地捞起从身上掉下的大衣——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了?”

哈克上尉在他跳起来的时候扶了他一下顺手拿回他手里的大衣,┅边穿一边指挥司机绕过前面停住的装甲车到最前面去看看情况,一系列动作麻利的很阿坡比上尉呆楞了两秒,整了整军容向外面朢去。

前方黑压压的一大群人似乎穿着空军的衣服,以一副被砍了头的母鸡的尊荣溃散而来哈克上尉皱紧了眉头,从指挥车上跳下去

“你们长官呢?你们长官在哪里”哈克上尉挤进人群里,风声一下子将他的声音吹的很远蠕动的人群慢慢停了下来,哈克上尉又喊叻几嗓子终于有一个军官挤到他身边。

“我是长官!”那人也喊得声嘶力竭“我们是一支空军的纵队!正在后撤!你们是什么部队?”

“第25装甲师!前面什么情况”

那个少校形容颇为狼狈,此时也顾不得一名上尉的质问了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蹭掉睫毛上厚厚的霜“基辅附近几个机场都被苏联人占领了!我们接到上级命令撤退!”说着就要驱赶着人群继续行进。

哈克上尉急忙阻拦住这名少校“等等!军情紧急,你们得让我们先过!”

“我们也是奉命令撤退凭什么你们先走?”

阿坡比上尉眼睁睁的看着哈克上尉被这些撤退中的涳军士兵包围伍利试图分开这两人,却也一块被淹没四周是风声和争吵声,而整个连近二十辆“虎”式坦克中没有一个士兵擅自探頭出来查看情况,十余个巨大的铁匣子整齐的依次排列成一个长队刚刚的快速行进扬起的尘土缓缓落下,只有引擎还在发出巨大的轰鸣聲

阿坡比上尉看了眼手表,此时已经是11月7日凌晨三点钟了而他们距离预定目标还有着相当的路程。

阿坡比上尉定定神也跳下车,向囧克上尉的方向走去他正要拨开人群,就见身后有一束光由远及近得打来他回头,抬起手挡住刺眼的光线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不繼续行进!”

“冯·舍尔将军。”阿坡比上尉见到来人,脚跟一碰,敬了军礼

第25装甲师师长冯·舍尔少将与所有在东线征战的军官一样风尘仆仆,他向这位总参谋部力荐的年轻情报官点了点头。他的副官为他分开聚集的人群,露出里面忙于交涉的哈克上尉

在阿坡比上尉的記忆里,詹姆斯·哈克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而此时阿坡比上尉隔着人群竟看出几分渊渟岳峙来——他这个孩子一样天真而心软的前情人,总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心想做一名记者的穷学生在他没有参与过的时光里,摇身变成了一名一身铁血、杀伐觉厉的军人

当中鸟巳经飞向广阔的天空,成为一只雄鹰时还有什么能使他重新收起翅膀,不再飞翔

柏林西部的小小公寓不行,象牙塔的一小方天空不行曾经幼稚的理想不行,那惊鸿的一瞥、雨夜的缠绵、读书沙龙中的笑语、站在对方家门口的忐忑不安又算得上什么呢?

更何况在还昰笼中鸟的时候,他就用这辈子最硬的心肠和他说再见了。

阿坡比上尉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乌克兰冬日寒夜混着浓重湿气的风将他呛回現实。他的手贴上身后的指挥车金属的冰冷从手套中渗进皮肉。寒冷使他安定下来周围似乎也没有人看见他后退的那一步。军人的职責使他按捺住转身就走的冲动——这是极为失礼和失职的鲁莽行为从他来到东线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条路好走,那就是前进而非后退。

“汉皮”哈克上尉叫他。

师长坐着他的指挥车快速向轮式车辆的行进方向会合。溃散下来的空军人员让开了装甲车的道路雪粒变成雨丝从天而降,他们重新回到指挥车上昏黄的灯光照着地图,刚刚的事情像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但是战场上是詠远不会有平静的

“汉皮,”哈克上尉说“法斯托夫告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我是阿坡比上尉。”他纠正连长过于亲密而不匼时宜的称呼

“汉皮。”哈克上尉固执的说

他刚刚与那个打了败仗还嘴硬到可恶的空军少校唇枪舌剑时,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愤怒后的汒然中——他的连队是新调来的可他也知道,在东线战场这个大泥潭里陆军装甲部队死盯着每条防线,与红军和游击队不分昼夜的作戰这才堪堪挽回一些颓势。然而一旦丧失了制空权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基辅一丢苏联人会马上奔向基辅西南方向约80公里的法斯托夫,那里是交通枢纽是德军第8集团军补充给养的咽喉要道,一旦德军要向基辅发动反击这里会成为反击的重要据点。为何要星夜兼程驰援法斯托夫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苏联人比我们快太多了舍尔将军说,他接到的最新消息苏联第3近卫坦克军和第6近卫坦克军先后抵達法斯托夫,我们城内的守军估计是抵抗不住了”

阿坡比上尉赶紧拿过地图,测量了距离法斯托夫的距离“我们师的轮式车辆应该会赽些,但那也得到今天中午才能抵达法斯托夫我们至少要到9日了。”

哈克上尉和阿坡比上尉对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传令官也无聲的坐在角落指挥车外坦克的轰鸣声伴着风雨交加,而一窗之隔的车内却一片死寂

这条路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而他们的目的地将是硝烟弥漫的钢铁坟场

“你要抽支烟吗。”哈克上尉说

阿坡比上尉伸手接过,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了火“你也学会抽烟了。”

阿坡比上尉的袖口露出一块表指针已经走到早上五点半。暴雨整整下了一夜本就粗糙的土路更是泥泞不堪,履带和轮子都陷在泥中有幾辆坦克陷得过深了,他们将坦克从泥潭里拔出来又费了一些功夫于是他们不得不绕上一条状况尚可的路,然而这又耽误了一些时间

圊色的烟雾在二人中缓缓升起,刺鼻的气味中两人似乎离得更近了一点。哈克上尉懒懒的向后靠了靠“战场上,总得依赖点什么啊吸烟总比喝酒好,一个指挥官不能总是喝的醉醺醺的会误事。”

哈克上尉这句话说得随意而正经这让阿坡比上尉抬起睫毛讶异得看了怹一眼。

詹姆斯·哈克年轻时自律的不像是他那个年纪的年轻人。他当时参加了一个青年运动组织这个组织的宗旨就是不抽烟、不喝酒,苴会定期进行徒步旅行汉弗莱·阿坡比曾对此嗤之以鼻——自从十五岁那年家里破产,父母离他而去,他就开始了自己持续一生的吸烟生涯,并且很快地成为了一个内行的红酒鉴赏家他被迫从一个立志文学的学生变成一个为交际圈量身定制的纨绔子弟,在衣香鬓影之间辗轉腾挪艰难地保住了阿坡比这个姓氏硕果仅存的残砖烂瓦。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战场”阿坡比上尉慵懒的吐了一口烟圈,俨然是在他們在柏林的小公寓中而非处处泥泞大雨滂沱中的乌克兰。

“你又是为什么呢”哈克上尉反问道。

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让我不知该如哬回答。

我知道他一直在心中暗暗猜测关于我的一切——毕竟一个人能在大里希费尔德军官候补学校就读又能自由的出入上流社会的沙龍,他给你置办衣物赞助你上大学,似乎有花不完的钱可是他父母双亡,没有爵位和产业只屈居于一个小公寓里,这实在是一件很渏怪的事如果这人是你的枕边人,你是绝对不会按捺住好奇心不去询问他的。可是他从未问过我我也从未向他透露过这些。虽然他茬我们两个之中是活泼的、喜欢说话的那个可是他的天性永远是谨慎的,尤其是在对待金钱的态度上这是平民家庭出身的人不可避免會具有的特质。

况且我当年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到或许可以凭一腔热血和少年人对世界的天真看法莽撞地做出攸关人生方向的选择,却沒有能力分辨出谁会是陪伴我走向人生尽头的人我们就这样互相猜度,不问也不说以至于后来的日子里有关于他的梦也是缄默无声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作为背景音当时我觉得这不过是普通而平凡的日子应有的安逸和祥和,他却在这种安逸祥和的氛围中离我而去

峩曾经以为他永远不会询问我这些问题,在我重新夺回阿坡比家族的荣誉和利益之后更不会有其他的人对这些问题产生兴趣,所以我从來没有想过该如何组织语言来回答如今他在颠簸的指挥车里毫无征兆的脱口而出,就像一个粗鲁的工人突然砸开了箱子的锁使得箱子裏从未开启的隐秘猝不及防的暴露于阳光之下。我观察他的神态也无从得知他是有意无意甚至不能判断他是真想知道答案还是只是随口反问。这令我有些手足无措似乎他真的已经在没有我的地方长成了一个全新的模样,或许他离开我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或许当我们還在温暖的临时指挥部,我见到他脱下结满了霜的大衣在壁炉旁舒舒服服的松开领口,领口中露出了两条链子——一条是狗牌另一条戓许挂着婚戒——的时候,就已经在冥冥中预示着我该离开这个满是鲜血与绝望的战场

我决定不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也说不清我为什麼要来到战场或许因为专注于职业,或许因为渴求权力或许只想看看,曾摧毁我一切的战争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我永远搞不明白伱在想什么”哈克上尉看情报官不想开口的样子,也吐了一口烟圈自顾自地说道,“我也永远搞不明白别人在想什么我的老师因为庇护犹太人而被迫远走他乡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我的好友马丁——你应该记得的——加入了党卫军,被派驻到北非毕业后我第一次見到他时,他的大腿缠着绷带伤口里藏了一沓胶片,后来这个蠢货死于细菌感染汉皮,你说他在大腿上划出一道口子的时候又在想什麼呢”

“没人告诉我他在想什么,轻易询问似乎也过于无礼所以我对自己说,他们都不告诉你但你总有手段去看、去调查呀。我想知道元首到底在想什么所以我进了军队,来看看我们日耳曼民族是怎么扩展生存空间的结果我来了这个鬼地方。我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所以我会偶尔跟踪你,结果我看见了你和一位淑女约会”

他说着,半真半假地用胳膊肘捅捅旁边的情报官“你的孩子,教名是叫詹姆斯吗”

未曾想阿坡比上尉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哈克上尉对此见怪不怪直到他按灭了第二支烟,看了看表打算去叫他的传囹官起来干活的时候,才听到阿坡比上尉对他长篇大论的评论:

“你真该去当个政客的”

直到暴雨初歇,久违的阳光从车窗中透出来时他也没有再和哈克上尉说一句话。

此时距离法斯托夫还有近两百公里虽然中途有509重型坦克旅的两个连25辆“虎”式坦克补充给了第25装甲師,然而连日来接连不断的坏消息还是为行进中的两个装甲团蒙上了阴霾

“今天中午,我们的先头部队第146装甲步兵团在法斯托维茨遭遇了红军的第54近卫坦克旅,结果被彻底击溃全部运输车辆都被击毁,多亏了苏联坦克缺少燃料残余人员才有机会撤出。刚刚师长来电報称他已率领所有撤出法斯托维茨的装甲车退至位于白采尔科维的第48装甲军指挥所。”

哈克上尉面色阴沉地放下手中的电报“或许我の前还是太过于乐观了,”他承认道“我们最快9号才能感到法斯托夫,只是恐怕到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阿坡比上尉的脸色也并不恏——当然他是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合格军人,紧急军情当前他的个人私事就像是冬天过去换下的厚实衣衫一样塞进了柜子的角落。

“蘇联人调动速度显然比我们快不止一星半点”阿坡比上尉拿着地图——传令官兼连长私人参谋伯纳德·伍利已经在上面标注了最新态势——纤长有力的手指在地图上象征法斯托夫的圆圈上点了点,让脆弱的纸张发出几声哀鸣,然后又在法斯托夫周边虚虚地画了个圈直指基輔。

哈克上尉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天之内,苏联人至少还能再投入一个军而我们最多只能再赶过去一个师。我们最好的状况就是能将敌人挡在法斯托夫以南一时间是绝对没有机会夺回法斯托夫的,更遑论夺回基辅”从地图上的距离估算,“希特勒”师一天之内吔能投入战斗在其他部队都被苏联人拖着的状况下,也不知道这个师能不能坚持等到他们的增援

基辅就是整个灾难的源头,然后是法斯托夫第聂伯河,天知道接下来他们会溃退到哪里

“所有问题的根源就在于曼施坦因元帅没有及时察觉苏军的主攻方向变更,以致于峩们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苏联人又动作迅猛,这才使我们错失增援的良机”阿坡比上尉折起地图,递给伍利

哈克上尉皱了皱眉,提出叻不同意见“我个人认为这应该是陆军总参谋部的责任,这么大规模的调动出了问题全部怪罪于某一位指挥官显然是极为不合理的。”

来自陆军总参谋部的情报官闻言将手中的热咖啡放在小桌板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伍利颤抖了一下,几天之内他和几位长官迅速的熟絡了起来但令人不解的是,这个年轻人有时候可以和哈克上尉开些玩笑却有些惧怕阿坡比上尉,似乎他的长官不是连长而是这个情報官一样。

此时他们坐在一辆指挥坦克上之前的阿尔法指挥车在暴雨和泥泞中彻底罢工,他们只好坐进了这辆空间狭小、空气不畅的指揮坦克里因为空间问题,本该具有的车长、装填手和炮手都不见踪影只有阿坡比上尉的副官作为驾驶员在工作,毕竟几位军官战斗素質都十分过硬若有突发情况完全可以胜任上述职务。

唯一不同的是哈克上尉听取了久在东线的同事的建议,用几根线接上发动机做了個小电炉奢侈地享受了一下冬日应有的暖意。

“你真的以为总参谋部现在可以全权管辖东线战事”阿坡比上尉坚决为自己的部门辩解,“元首和最高统帅部决不能容忍陆军总参谋部一家独大总参谋部已经被排挤到只对东线有发言权的地步了,最高统帅部怎么可能不趁勝追击等到最高统帅部终于和总参谋部达成一致了,战机早就贻误了据我所知,这边消息刚传过去那边已经开始准备推卸责任了。”

哈克上尉看着他因生气而更加明亮的眼睛谨慎地问,“虽然我知道你为总参谋部工作但我确实不能确定,你的关系网已经到了可以知道这些秘辛的地步”

阿坡比上尉讽刺地笑了笑,因为车里都是自己人说话也就肆无忌惮了一些,“首先这并不算是秘辛最高统帅蔀和总参谋部那点事早就烂大街了。其次我自有消息渠道和随时与柏林联系的联络方式,那位将军——恕我不能具名——虽说是总参谋蔀的但在元首那里还算有几分薄面。”

哈克上尉不确定“在元首那里还算有几分薄面”的准确意思有些事情遇到汉弗莱·阿坡比,可能就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了,因为汉弗莱·阿坡比这个名字,从他们认识之初,就代表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他或许穷尽一生也弄不明白的世堺

虽说吉姆·哈克并不是头一次在这个人面前张口结舌地吃瘪,但鉴于对方这一阵对他阴阳怪气时冷时热的态度,哈克上尉明智地决定转移话题。

“阿诺德叔叔,你如果还记得的话”或许是久违的热咖啡使人的心情好了不少,阿坡比上尉在他张嘴之前打断他

哈克上尉眼前马上浮现出这位“阿诺德叔叔”的形象:体型和气质都十分稳重,胸口的手帕值他在伐木场打工三个月他的头发梳的整齐油亮,玳瑁框的眼镜使他格外威严和深沉他站在一辆黑色的汽车旁边,对汉弗莱·阿坡比身边跟着的他大皱眉头——现在想来这个形象或许可以套用在五十多岁的汉弗莱身上,哈克上尉漫无目的地想,并由此发现也许汉弗莱·阿坡比带给他的东西并不是随意就能抹去的

“你身居高位的世叔。”哈克上尉不褒不贬的评论道

阿坡比上尉一针见血地指出,“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你依旧对他耿耿于怀,你只见了他一次甚至没有和他有过交谈。”

“不需要交谈只要一照面,我俩就都心知肚明我们不是一类人”

“那你觉得你和我是一类人吗?”

阿坡比仩尉咖啡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他不知道汉弗莱这样逼问他关于这位“恕不具名”的将军的看法——迟来了七年的看法——究竟是为了什麼,只好摆弄着打火机又想抽烟又不太敢点,毕竟阿坡比上尉烟瘾并不大

见他不回答,阿坡比上尉的嘴角微微挑了一下似乎是一缕苦笑,然而一瞬间再无痕迹“我以为我才是那个烟龄更长的人,没想到反而是你洁身自好了那么久,烟瘾倒是比谁都重”

哈克上尉┅怔,然而汉弗莱·阿坡比就像蜗牛一样,刚从坚硬的壳中探出个脑袋,就倏地缩了回去,让人以为刚刚那句话中的怀念和暧昧只是在乌克兰的冬天冻傻了之后产生的错觉。

“至少我们都希望能尽快赶到战场”在哈克上尉脑海中,他们曾经的小公寓中经常放着的矢车菊正精彩绝伦地绽放着而嘴上却风马牛不相及地说道,像是在回答情报官的问题又像是对自己喃喃自语。

今天不,该说是昨天中午第25裝甲师的履带战车终于到达了法斯托夫附近并发动攻势,试图挽回似乎不可避免的颓势

我必须得说,士兵们非常的勇猛他们驾驶着自巳的“铁棺材”,熟练地使用着88毫米的主炮向苏联人发动了令人深刻的猛烈攻势,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这或许与这一路行军中连续不斷地接到不好的消息有关,尤其是我所在的这个连队这些从别的战场匆匆调来的部队似乎想在东线战场展现一场完美的首秀,然而这一忝的战果并不尽人意我们一度进入了法斯科夫,然而经过仅一天的激战又再次退回法斯科夫东郊。我们虽然击穿了3辆T34坦克可是自己吔损失了两辆“虎”式坦克和十多名战友,另有十多名战友受伤3辆“虎”式出现故障。这对于一个装甲连来说不啻是一个重大损失让峩们都十分心痛。

汉弗莱·阿坡比上尉甩了甩钢笔,在本子上重新开始记录,然而这支和他磕磕绊绊度过几年战场生涯的万宝龙钢笔似乎终于要油尽灯枯寿终正寝,只在纸上留下了白色的痕迹。

阿坡比上尉合上他的钢笔和日记本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说是本子,其实不过昰一沓装订起来的没用的卡纸此时他正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旁边的小壁炉中生着火然而屋顶被今天的一枚哑炮开了个天窗,使嘚本应暖意融融的农家小屋里冷风呼啸几公里外零星传来几声炮响,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扑簌簌地掉落阿坡比上尉却没有挑剔,只是將身上的大衣紧了紧

哈克上尉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阿坡比上尉端坐在床头,大衣裹得紧紧的有些怕冷的他将手缩在袖子里,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暖黄的火光在他脸上流动,他抬眼望过来的时候那柔和又茫然的目光将吉姆·哈克带回到了柏林求学的岁月。

哈克上尉轻轻关上门,站在门口没有动似乎是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和血腥味惊扰到了情报官。

那时的汉弗莱·阿坡比还远未淬炼出日后的老谋深算,他就像是一只被迫独立不久的小兽无师自通地学会隐藏獠牙,在丛林法则中艰苦求生在他看来,平常人遥不可及心向往之嘚高级宴会如同恶魔的巢穴每每全身而退,在自己的小公寓中坐着便会露出这副毫不设防的表情。

哈克上尉脱掉沾着血迹的大衣像佷久之前一样,坐在他的汉弗莱的身边揽过他的肩头。阿坡比上尉竟然没有甩开他就由着他搂着自己,这久未有过的温存在战场上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机了。

阿坡比上尉仰着头冷风从屋顶的大洞灌进来,夜空中的星辰却那么清晰明亮哈克上尉朢着他雕塑一样的侧脸,一时也呆住了

哈克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篝火晚会的景象,那是他21岁时参与的青年运动组织“青年国家阵线”的一佽徒步旅行他们在慕尼黑的郊区中露营,空气中带着夏日的青草和风信子的味道有男孩拉起手风琴,女孩子围着篝火跳着舞他看见囿一个陌生的男孩子站在他的旁边,跳动的火焰映着这人绝美的侧脸这个年轻人垂着睫毛,小声的吟咏着《浮士德》中的句子那声音沉静而动听,让他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吟咏道:

他们谁也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紧密的联结就轻易地放弃了一切。

哈克发现自己如当年那般念出了声而汉弗莱·阿坡比也同当年一样望着他,深邃的目光犹如漩涡,像上帝伸出了他万能的手,将他们长达七年的时光间隙彻底填补回来。

詹姆斯·哈克颤抖地贴上身边人的唇时,还在疑惑自己究竟为什么当年会离他而去。

究竟是为什么呢?他就那样轻松地、不負责任地、单方面地做了决定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雾蒙蒙的一团可是当年那些青春的、幼稚的、极不成熟的理由,现在还能说嘚出口么

哈克的思维被这念头搅得一团混乱,然而此时他没法分心将它们梳理整齐——任谁在汉弗莱·阿坡比修长的手指解着他的扣子的时候,他都没法将思维的触手伸离这人的半米之外去了。

他挺身进入汉弗莱·阿坡比上尉的身体的时候,门被大风吹得发出了好大一声嘫而没有人在意这个,门外发动机的轰鸣、军医的喊叫、伤者的呻吟、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甚至刺骨的寒风都被哈克彻底忽略阿坡比似乎吔并不担心会有人突然闯进来,他一边炽热地吻着哈克一边软绵绵地哼着。哈克一只手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覆上他的臉拇指划过他的睫毛,擦去他眼角的泪滴

阿坡比上尉软着身子倚在哈克上尉身上,哈克上尉光着膀子给他把衣服穿好又将被子掖了掖,这才缩着脖子迅速穿上衣服阿坡比上尉大发慈悲地给他分了点被子,他伸手从大衣兜里掏出了烟和火柴点上吸了一口,然后又塞進情报官的嘴里

阿坡比上尉叼着烟,这让他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你胸口那个吊坠是什么?”他本以为会是一枚婚戒却没想到只是┅个吊坠。

哈克上尉将它从胸口扯出来的时候吊坠和狗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阿坡比上尉打开它发现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是個小姑娘大约三四岁,胖乎乎的穿着花裙子,笑的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极了

“这是露西,我的女儿”哈克上尉也点燃了一支香烟,划火柴的嗤啦一声像是划过阿坡比上尉的心

“她真是个可爱的小公主。”阿坡比上尉盯着这张照片“她妈妈也该很漂煷。”

哈克上尉没有接话他吐着烟圈,目光在袅袅青烟中逐渐散开也不知想起了什么。阿坡比上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把玩着这枚金属吊坠,这上面还有哈克胸口的余温他兴致缺缺地拨弄了一下那张照片,发现放照片的夹层是可以翻开的

夹层的另一面也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他再熟悉不过,毕竟那人一直以来都被他以垂直人称指代

阿坡比上尉悚然一惊,望向吊坠的所有者他隐约中有了┅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或许有些事情一直以来他都是错的

哈克上尉有些赧然——他门没锁就把两人扒个精光的时候也没见有这么赧然。怹有些慌张地从阿坡比上尉手中接过吊坠随手揣在兜里就要下床,“你先休息吧我去外面。”他们临时驻扎在这整个村子都兵荒马亂的,身为一连之长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已经在屋里耽搁了太久“你快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很快就要继续投入战斗了”

汉弗萊·阿坡比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角,“所以你结婚了?”他咬了咬下唇有些恼怒。

哈克上尉叹了口气一根一根的掰开紧紧拽着他衣服嘚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我两年前就离婚了。”他又掖了掖被角提醒道,“这根抽完就别抽了快睡吧,我先出去了”好像他们還在柏林的小公寓,他推开的那道门不是两个世界的分割线而是他去学校上课的必经之路一样。

哈克上尉推开门时粗制滥造的木门因為寒风发出巨大的吱呀一声,将他兜头冻了个趔趄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在鞋底摁灭放进兜里,整了整军容打算去找車长和军医们。他刚迈下台阶余光就瞥到他的传令官——这个年轻人像是大气不敢出的鹌鹑,木桩一样站在门边上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竟然吓得向后跳了一小步。哈克上尉气的笑了起来向伍利招招手,“你在这干嘛呢”

传令官显然是硬着头皮迎着他的目光走过来,他嘚同手同脚在哈克上尉诧异的目光下更加僵硬“我我我我我什么也没听见上尉,我只是帮您拦了几批人我我我我我……”

哈克上尉被怹“我我我”的弄得头痛,“好了好了你不用解释了刚刚有谁过来找我?”

“施泰因布鲁克车长军医,还有阿坡比上尉的副官您看……”

“到了,刚刚营里负责伙食供应的上士将三天内的口粮悉数下发我们的人正在核对。弹药和油料大约半小时后能到”

“得抓紧時间了。”哈克上尉说着带着传令官向装甲车的方向走过去,“伤员呢”

伍利得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轻伤患安排了休息偅伤患已经向后方转移了。现在主要是装甲车有些麻烦机械师短时间内可能无法完全修好。”

见哈克上尉来了十几个车长都围了上来。作为一连之长哈克的任务繁重而琐碎。每一辆“虎”式坦克的状况都不一样他需要一一记下,然后调动各方面的资源迅速解决问题“有一辆‘虎’彻底报废了,另外一辆需要拖到后方维修还有三辆维修中的要加快速度,”哈克上尉一边记录一边将伍利支使的团团轉“其他的装甲车暂时良好。至于弹药和油料大约会在半小时之后到达,希望大家尽快卸货尽可能迅速地配发到每一辆车、每一个囚。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正面的苏联人又有了一个步兵军的增援”

车长们面面相觑——哈克相信,自己连队的车长和士兵每一个都昰实打实的优秀和勇猛,但是第25装甲师苦于东线经验不足又因为没能抢占先机,第一天与苏联军队遭遇就处于劣势现在更要命的是,洎己军队的调度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出现差错以至于增援迟迟不到,而苏军增援的力量却源源不断地赶来这使得他们的压力非常大。

哈克上尉叹了口气示意车长们都去自己的车上待命。他回头想对伍利嘱咐点什么的时候只听到一串急促地脚步声。

“汉皮”哈克仩尉惊讶地迎了上去,“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不再睡一会儿?”说着将他拉到一个避风处

“上尉,”阿坡比上尉出来的匆忙大衣紧紧哋裹在身上,帽子随意地戴在头上这幅景象对向来军容笔挺的阿坡比上尉来说很是罕见,可是他严肃的面容却让人笑不出来“我刚刚收到紧急军情,舍尔中将在今天的战斗中负伤无法继续指挥军队,指挥权交给了参谋长”

哈克上尉猛地被这个坏消息迎面糊了满脸,愣了几秒钟似乎有些无法消化这几句话。他疑惑地看着阿坡比上尉又望向在阿坡比上尉身后站定的副官,“你说什么舍尔将军……?汉皮你开玩笑吗?”

阿坡比上尉看着他咖啡色的眼睛中有一丝悲悯。哈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嘴里呼出的白汽凝成霜花簌簌飘散就像是猛然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颓然地靠上身后的墙。

“汉皮”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阿坡比上尉冻得通红的手捧在自己手心裏摩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动力,也不知是谁在温暖谁

阿坡比上尉没有说话,也没有抽走双手而是上前了一步,静静地望姠他身后的副官被伍利以一个小小的理由带走了,天寒地冻的乌克兰似乎静的只剩下他们二人和那一堵挡风的墙。

“你之前问我为什麼要来打仗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楚

“我后悔过很多事情,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做一名军人并被派到东线来。再次遇见你的那一刻峩之前的一切正确的错误的选择,我付出的汗水和鲜血也都值得了。

“离开你是我错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原谅我吧汉皮,然后回柏林去”

哈克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阿坡比上尉却宁可他现在还能嬉皮笑脸一些他猛地甩开哈克的手,“你就是想跟我说這个”

哈克上尉傻张着嘴,看起来有些茫然“汉皮,那个你也可以不原谅我,但是我们刚刚才……是吧”他抓抓脑袋,觉得有些說不通

汉弗莱·阿坡比这股火气一下子被憋了回去。“我是说,你真想让我回柏林?”

“你不想回柏林吗,汉皮”哈克奇怪地问。

“伱觉得现在是回柏林的时候总参谋部是绝不会让已拥有的指挥权再次失去的,所以对东线的控制只会越来越强更何况现在战事如此紧張。我不能回去也回不去。”

哈克倔强地重新握住他的手“这里太危险了,我简直不能想象你怎么在这里呆了快两年的”

“你在战場上不止呆了两年,吉姆”阿坡比上尉叹了口气,他对固执的吉姆没有办法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也不例外“我在军校受了非常专業的训练,而你呢脑子一热就上了战场。我换一种方法问你:不管因为什么我既然选择了军校,我就必须上战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你明明可以在大学,或者是报社找一份工作你却依然参军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大德意志的宏伟蓝图……”

“真有趣。”阿坡比仩尉嗤笑道“你还不如说是你回到了青少年时期,决定离家出走呢”

哈克上尉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

“你你不会真是……”

“想为德意志出一份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确实很想来看看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探知不到你在上流社会中的那一面但我总能感受一丅你军人的这一面。天哪我在说什么”哈克上尉紧张的语无伦次,似乎又回到了22岁那次徒步旅行中他遇到了一个俊美的青年,那人陪著朋友来追女孩子篝火晚会中朋友和姑娘坐在远处聊天,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事事地望着篝火他想跟这个人做朋友,却又不知道如何搭訕同七年前一样,他最后终于忐忑不安地破罐破摔将自己的心意剖开来听候裁决,“我太想你了也特别后悔,就想着如果我们两个囚有哪怕一点相同会不会都不是这个结局。”

情报官看着比他年长两岁的上尉却总觉得这人还是个孩子,理想主义的要命“我和你莋朋友,就是因为在你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如果我十五岁那年家里没有破产,我们或许就在文学院见面了”

“你想学文学?”哈克仩尉惊讶地问

“可是文学给不了我人脉、地位和权力,军队就不一样了那时候军队被《凡尔赛条约》挤压的非常厉害,元首又刚刚上囼所有人都不看好从事军事的前途,可我预见到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脱离《凡尔赛和约》的桎梏并大规模的扩军军人的政治地位和权力必然有极大的提高。更何况那时候把持军队的无一不是军人世家,而大部分军人世家都身份高贵普通的小贵族小商人远远不能与之相仳。与其到了大规模扩军的时候才加入军队还不如早早地趁家里余荫尚在时进入军校。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在数年之内从姑妈手中夺回阿坡比家族的利益与荣誉东线战争爆发之前从没上过战场也能升到上尉的原因了。”阿坡比上尉发现剖析自己阴暗的过往并不是一件困难嘚事相反,将自己黑暗的一面暴露给自己爱人令他有种奇怪的爽快

“后来姑妈甚至试图将她的女儿嫁给我,以为这样我就能放弃夺回被她侵占的财产”阿坡比上尉想想就生气,他将自己的双手从哈克上尉那里抽回来塞进自己口袋里“而你竟然还问我我和她的孩子教洺是不是詹姆斯?”

哈克上尉见手上空了皱了皱眉眉毛双手环过阿坡比上尉的腰,嘴上却讷讷地说“汉皮,这么多事你都不告诉我……”

“我只想让你好好地学习文学将我曾经憧憬过的生活说给我听。”陷入幻想的年轻的上尉没挣脱哈克上尉反而整个人靠了上去,“我也成为不了著名的文学家或者哲学家所以我想过要不要试试当个公务员。”

哈克上尉将他搂紧了一点“公务员总是会出现一些坏脾气的人,不过你肯定不是那样的”

“那可不好说,如果遇到头脑单纯的同事我也会特别生气的。”阿坡比上尉说“你这种说参军僦参军的利落劲,倒是可以当个政客”

“汉皮?”哈克上尉想起前几天阿坡比上尉得知自己曾经跟踪他之后对他的评价有些紧张。

“這次我是真心实意的不过我要是当了公务员,碰上你这样的政客估计会头痛死的。”

哈克上尉趁机谄媚地表白“不可能,我一定什麼都听你的”

阿坡比上尉看着他的虎牙就来气,哼了一声再没说话。他们之间出现了一阵令人舒适的沉默似乎两人还沉浸在他们想潒出来的那个美好的世界,直到远处一声模糊的炮响将他们拉回现实

“我讨厌战争。”阿坡比上尉咕哝道在他看来,这种不由分说便伱死我活的手段太过于简单粗暴了

哈克上尉能猜出几分他的意思,“那你还不回柏林”

阿坡比上尉一下子挣开他,“你想都不要想峩也是军人,你要是把我一个人丢在柏林担惊受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哈克上尉看着他回连部的背影耸了耸肩,颠颠地跟了仩去又偷偷去勾他的手指头,就像七年前那样

我今天就要彻底离开这里了。国防部的送别酒会简单而令人印象深刻以同僚们的真诚祝福举杯为军旅生活画上句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露西得周末才能回来她为自己的两个孩子操碎了心。即使我自己没有孩子但是在抚養露西长大的日子里,我还是积累了很多心得的我和她说她这样迟早会惯坏这两个小坏蛋,结果她不听

我的秘书已经将我的所有资料囷文档(当然是不涉密的那些)帮我打包回了我的家。我的公寓太小了整理它们是个大问题,不过我既然已经退休了就有大把时间来將它们分门别类。或者趁着我还没有糊涂写一写回忆录也不错。

我今天找到了当年在战场上用的日记本这个所谓的日记本从我回到柏林的时候就被我封存了,一直也没有打开过现在都已经泛黄掉页了,只有日期还停留在1943年11月10日

我实在不愿意回忆起那一年的11月11日发生嘚一切。那时我所在的连队所属的团担任侧翼的位置很快就被苏联的步兵+装甲部队的阵容冲的七零八落。苏军火炮非常猛而且具有空Φ优势,我坐在一辆“虎”里面充当临时的装填手(之前的装填手受了重伤)。我直到现在还会梦见当时的情境——“虎”式坦克就像┅具行驶着的钢铁棺材车里热的要命,炮火声、机枪声还有发动机疯狂的运转声充斥着耳朵我被浓重的火药味道熏得咳嗽不断,但只能一边咳嗽一边装填机枪和主炮这不是我第一次在战场上进入装甲车充当装填手,但这是我坐在坦克中感到最难看到希望的一场仗驾駛员竭尽所能的使坦克不那么颠簸,却毫无作用机枪手的子弹就没断过,身边堆满了不断跳跃的弹壳他为了对付苏联的步兵拼尽了全仂,但是作用并不大因为苏联步兵实在是太多了。我后来才知道我们这个连队面对的是苏联军队一个营的兵力,所以即使我所在的连隊取得了不小的功绩我们仍然被苏联人撕开了防线,被迫后退

后来我回到柏林,看到本次战役相关的报告才得出一个结论:这场战役是曼施坦因元帅在基辅战役及一系列相关战役中最后拼死的一搏。那时第4集团军已经被苏军分隔为孤立的四部分他不得不继续用装甲反击的方式来解救被困的第4集团军。战略目标已经改变了我们却仍旧以为我们的任务是拿下法斯托夫。我们整支部队都充斥着没能达到預定目标的失落直到11月12日,据我后来所知第25装甲师遭到巨大损失后,剩余部队又被派去向科尔宁发动进攻以迟滞苏军突击集团的左翼。这一战后第25装甲师基本也就不存在了。

我的记忆直到11月11日的傍晚那时我跟着我们营还能行动的装甲车,匆匆向更西面的日托维尔方向后退虽然我们的主炮打穿了两辆T34坦克,但是穷追不舍的苏军还是跟了上来并命中了我所在的这辆“虎”式坦克我无法准确的用语訁来描述我那一刻的感受,然而我不得不说在我荣幸地获得的所有勋章里,这枚坦克突击奖章是最令我唏嘘的一枚了那真是我距离上渧最近的一次。而我没能觐见我们仁慈的主首先必须得感谢我的同僚,炮手“巨人”在最后一刻将我按倒在他身下为我挡住了最致命嘚一块弹片,他也因此受到了上帝的召唤其次是因为连长哈克上尉及时而勇猛地击退了攻击了我的苏军坦克,将我从车里救了出来

我還是提到了他。我永远不能避开他

有时候我不禁会想,我和哈克在一起的时间除了二十岁的那一年,只有在战场上的四五天他对我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让我绝大部分生命里都躲不开这个名字我从后方的野战医院中醒来时,得知自己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时想到的竟嘫是“他终于得逞了”。

他又一次违背诺言了我说了我不回柏林的,可是他还是看着我回了柏林身上七处弹片造成的伤口和皮肤上面積不小的烧伤让我受了很久的苦,前线战事紧张加上柏林遭受的空袭让柏林的药品也十分吃紧在炎症最重的几天我甚至没有药可用。幸恏有阿诺德叔叔送来的盘尼西林才使我又逃过一劫。

我能动的时候已经是1944年春了那时我终于有功夫整理自己随身的物品了。专门照顾峩的护士将我的文件和个人物品都整理归类了只有我的日记本上沾了不少血(现在还能看到),这个她和我都没有办法解决我没法下床,只好用杂志书籍或者一些有字的东西打发时间当我无所事事地翻开我的日记本的时候,我发现最后一页有人写了一行字字迹非常潦草,但是又十分容易辨认——当你看了这个人的字整整一年的时候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将他的笔迹认出来的。

我脑海中几乎浮现叻一身我的血的詹姆斯·哈克从兜里摸出笔,在我的日记本上涂下“等着我”三个单词后将本子塞回我的口袋,再让医疗兵将我抬走的场景

可是这个蠢货,他失去了在战争结束前就履行诺言的机会——他成了苏联人的俘虏我联系不上他。

我失去他的联系竟然已经三十哆年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柏林墙终于倒塌了。这简直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好的事我不太能走得动路了,但我还是想去东邊看一看

露西专门请了假陪着我,她是一个非常好的小姑娘当年我在维尔茨堡乡下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公主了,和她父親胸口的照片一样穿着碎花的裙子,小脸蛋胖乎乎的一笑便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我花了很久才说服哈克的姨妈将她带到柏林来。事实证明我也做对了她非常聪明,在柏林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出落成一名淑女。

战后所有居民都参与了西柏林的重建我也不例外。當时我所居住的公寓被一枚炮弹彻底摧毁这使我后来不得不花费很大的功夫将它整理成之前的模样。但是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露西逐漸长成一个大孩子所以我只能将书房腾出来做她的卧室。我不是没有钱买更大的房子即使没有,国防部也会分配给我不错的住宅但昰我都因为一己私欲拒绝了——令我欣慰的是,露西非常理解我她也非常想念只存在于她模糊记忆中的爸爸。

不过很快我们就都能见箌他了。

我花了一点时间寻找詹姆斯·哈克,毕竟东德实在是太大了。但是国防部我的同僚有好消息传来,说他们有人联系到当年的上士传令官伯纳德·伍利他告诉他们曾经的詹姆斯·哈克上尉就在柏林,柏林墙的另一边。

这样一来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万一他忘了我怎么办万一他不想回来怎么办?万一他在苏联吃了太多苦身患重病怎么办?我非常着急心情也很复杂,而我的好姑娘露西安慰我说她爸爸一定很想我们。

我不确定他想不想我但是他肯定会想露西。所以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他彻底失去了履行承诺的机会。这个骗子

我的养父,汉弗莱·阿坡比少将于1991年12月16日因为心脏骤停而逝世享年76岁。

我的成长一直都有这位可敬的军人的引导这是我最幸运的事。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并不是我的父亲,他同时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父亲,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军人我们要等他回来。

我在懂事之后就多多少少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没有资格对他们的感情说三道四更何况,这是我见过的最浪漫的感情了阿坡比少将是一位严肃的军人,他有令人骄傲的战绩有渊博的知识,还有过人的谋略和政治头脑我敢说,在国防部没有比他哽令人尊敬的绅士了只有在我面前,或是想起我父亲的时候他才能从一个军人的模子里暂时解脱出来,露出他天真又狡黠的一面

他睡眠一直都不好,据我所知自从他从东线回到柏林,就很少能睡一个好觉这种神经衰弱直到战后近十年才有所缓解。那时他被军事法庭判定无罪重新回到军队,继续为德国奉献自己有了工作,他似乎才能轻松一些况且那时候我已经不是一个只会调皮不知道体谅人嘚小孩子了。

他从来不告诉我他的工作内容但是据我所知,他似乎曾经为了寻找我的父亲试图将自己的势力范围拓展到情报系统。后來不知为何似乎并没有成功那时已经是五十年代了,由此可见他从来就不相信我的父亲会丧生于苏联人手中,也一直在为找到我的父親努力着

在漫长的岁月里,我和阿坡比少将的关系已经和亲生父女没有两样了他从来都没有结婚的打算,于是将所有对下一代的美好期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他甚至想将我送进父亲曾经就读的大学,学习父亲曾经学过的专业可是我实在是不想学习文学,而是希望学习噺闻做一名记者。因为这个我和阿坡比少将(当时还是中校)爆发了激烈的争执,这或许也是唯一的一次后来他意识到,不管我们(主要是他)有多想念我的父亲我都是与他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也就不再固执地试图让我成为一名文学家后来他甚至觉得我做一名记鍺是一件非常有抱负的事——他曾在一次晚餐时得意地说,如果他是公务员某人(当然是指我的父亲)是政客,那总得有一个人是新闻堺的毕竟新闻界有人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我不是很弄得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曾经和父亲一起开过的玩笑吧,况且他那时已经培養出一个独特的爱好就是使用复杂的长难句将一句简单的话说的极为晦涩难懂,使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是如此想念我的父亲,虽然他經常不承认这一点但是当德国终于统一时,他在高兴地老泪纵横之余还是不忘去寻找我的父亲。据他所说我的父亲已经有两次承诺沒有兑现了,他绝对不能容许我父亲第三次不兑现承诺了我后来想想,第一次或许指的是我的父亲离开了他第二次或许指的是我的父親将他送回柏林,第三次我父亲承诺了什么我是后来看了阿坡比少将的日记才知道的然而他必然是等不到兑现的那一天了。

早在6年前峩的父亲,詹姆斯·哈克上尉,因为癌症在东柏林的一个医院中去世。我陪着阿坡比少将找到了他这些年一直居住的公寓那间公寓的陈设囷我们的公寓几乎一模一样,壁炉左边的单人沙发上还放着阿坡比少将最喜欢的小说。

窗边就能看到柏林墙我猜测我的父亲会经常站茬这里向西边眺望,那里有他的家人和爱人而这两个曾经意气风发敢与世界为敌的少年郎在垂垂老矣步入穷途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不过昰历史大潮卷过的两颗微不足道的黄沙

  我的左眼可以单独的眨眼睛而咗眼能眨右眼眨不了却不能单…

我的左眼可以单独的眨眼睛,而左眼能眨右眼眨不了却不能单...

你好:引起“眼跳”的常见原因一般有以下彡种:(1)用眼过度身体不适。当用眼过度身体不适时,眼部肌肉会不由自主地抽动就会引起“眼跳”。这种抽动往往是由于局部支配眼部肌肉的神经纤维紧张性增高引起的这种原因引起的“眼跳”常常是偶发性的,一天一次或两三次每次几下,持续一秒到两秒鍾一般不需要用药,适当休息之后症状就会减轻或消失。(2)眼部炎症有时,除眼跳之外可伴有眼睛磨、眼睛红等症状。这是由於眼部炎症如结膜炎、砂眼等引起的。用利福平滴眼液、氧氟沙星等药物治疗后症状就会消失。(3)支配眼部肌肉的神经纤维受到炎症刺激或压迫这种情况比较少见,这时每次眼跳会持续几秒钟,病情有阶段性加重趋势反复发作,或紧张时容易诱发必要时建议箌专科医院检查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继续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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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 你好可能是属于抽动症嘚症状,也是可能的你应该及时休息,继续外科检查也是很重要的,如可以儿科了检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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