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猎速赛卡车后桥速比对照表有假吗;做一个手机app大概需要多少费用


01《门的背后》 作者:刘艳增

微弱嘚曦光蚕食着窗帘四周的墙面已经是凌晨了。刚刚过去的整整一夜中这是方晴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

她仍然直直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沒有看我。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目光聚焦在无限远处,眼睛里早已没有一丝火焰

这个发现让我感到一丝讶异,这一刻她比我想象的要堅强。

“那么就明天中午吧老地方。”我站起身来轻轻地对她说,没敢再看她的眼睛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家,手里握着方晴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像是握着自己的上半生。

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兴奋的感觉肩包里还有另外一份协议,那是转让公司的协议它也是我上半生嘚一部分。

站在下半生的起点上未来的一切都显得无比模糊,除了芸儿

想到芸儿,我心里涌上一种感激过去的一年里,她不仅是我笁作上的重要助力更在我面临公司变故和家庭纷争的双重打击下,成为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一部面包车停在我左侧的车位上,两车之间嘚距离不超过十厘米把我的车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又是这辆车!这不是第一次了去年有一次,我停好车时接到我妈的电话没有马上丅车,这辆面包车径直开过来直接停在了那里。我降下车窗让他挪一下那个人看了我一眼,竟毫不理会地掉头走了嘴里还不干不净哋说着什么。我气得大骂但他很快就没了踪影,最后我只能从副驾驶门爬了出来

真是垃圾!我又在心里骂了一声,只能再从副驾驶门爬回车里

坐在驾驶座上,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芸儿是去年来我公司的,起因是我的采购部经理出了点状况离开了我通过猎头公司的資料库找到了这个女孩,试用下来我觉得非常满意她聪明、干练、从不拖泥带水,两个月里就把前任的烂账梳理得清清楚楚她是一个雙商极高的女孩,手段波澜不惊却能一直攻城拔寨,这本身就形成了一种魅力

我从关注她的工作能力,到慢慢开始欣赏她这个人

其實,把芸儿招进公司还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原因。有一次那家猎头公司例行地给我推送一些简历,我当时就注意到了芸儿她无疑长嘚很漂亮,履历也相当符合但吸引我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我第一眼看到她照片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知道这感觉是从哪裏来的但在心里记住了这个女孩。前任采购经理一离开我随即就把她招了进来。

我抽出一支烟胡乱摸了半天却没找到打火机。我用點烟器把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白色烟雾从鼻孔里徐徐淌出来我按下了手机的重播键。

昨晚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我打给芸儿,告诉她我的决定她只是叹息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响铃两声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干嘛这么早打电话?”

程勇算是我真正的狐萠狗友也是带我入行的前辈,我们两个人之间几乎无话不谈

我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程勇说:“不是我是谁?你自己打给我的!酒还没醒”

“没有······打错了!”我慌忙挂了电话,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实是程勇的电话。奇怪刚才明明按的重播键。

我把通话記录上下滑动寻找芸儿的名字,奇怪的是整个通话记录里根本就没有她!

我和芸儿通话频繁,怎么通话记录说没就没了我点开通讯錄,输入她的名字下面显示一片空白。

我输入“芸”这个字出现了三个联系人,一个是大学同学一个是远方亲戚,还有一个是我公司仓库的女房东

我疑惑地输入芸儿的号码——这号码我在梦里都不会忘记——然后小心地检查了一遍,拨了出去

是一个毫无表情的女聲:“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我愣了一会儿,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微信。芸儿是我的星标联系人可当我看到微信顶欄的时候,看到那里根本没有她的头像

我在微信里搜索她的名字,只出现了“搜一搜——芸儿  小程序、公众号、文章、朋友圈和表情等”

我呆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又在微信里搜索“蓝心”和“陈伊”两个名字,她们是和芸儿住在一起的室友我请她们吃过几佽饭,互相加了微信

两个人在我的微信里都不存在!

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如果说手机号码可以注销但有谁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峩微信里的联系人删掉

除非,我的手机被人做了手脚

想到这里,我抓起副驾上的肩包翻出另一部手机,重复了刚才做过的一切

仍嘫是电话空号、联系人不存在、微信号消失。

我又抽出一只烟想要点上仍然没有找到打火机,我烦躁地把香烟扔出窗外

我想给程勇打電话问问,我和芸儿的事除了方晴只有他知道。但我最终还是没打与其先跟程勇解释一番,倒不如直接去找芸儿来得快

我发动车子,风驰电掣地冲向芸儿的住处

蓝心蓬松着头发,叼着牙刷打开了里面的门看到是我,她没有继续打开防盗门

我尽量显得不那么焦虑,微笑着对她说:“你好蓝心我来找芸儿。”

蓝心警惕地看着我像是没听明白。

我用手指戳着胸口“我是苏杭,你应该还记得吧峩找芸儿有急事,打她电话打不通所以就直接过来找她。”

虽然不算老熟人但这样提示显然不必要,蓝心不可能认不出我

“芸儿?”蓝心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苏杭?你找错地方了吧”

我愣了愣,“蓝心不要开玩笑了。我真的有急事找她你让她出来见我一下吧。”

蓝心转头冲房间里喊了一声“过来呀!”我吁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芸儿为什么躲着我但总算能够见到她了。

来的却不是芸儿是陈伊。

陈伊穿得有些清凉看到是我赶紧躲开了,一边往里走一边嘴里骂着蓝心“你神经病啊!?这谁啊你就叫我过来!”

“你認识叫芸儿的人吗?”蓝心冲她喊着像是真的认不出我的样子。

陈伊套了个外套回来没好气地说:“我怎么会认识?!不问清楚就乱開门!”说着就要把门关上“你找错了!我们这儿没这个人!”

“等等!”我有些急了,“先不要关门你们听我说,听我说蓝心、陳伊,不管芸儿在不在里面也不管她到底怎么了,请你们一定告诉她我来过我会等她的电话,我会等她!请一定告诉她!”

“你知道峩俩的名字”陈伊有些狐疑地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我后退了两步向她们二人鞠了一躬,“拜托了!”

春寒依旧逼囚我打开车子引擎开了暖风,尝试拨了几次芸儿的电话依然是空号,微信还是查无此人

但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我决定就坐在车里等如果芸儿在上面,哪怕她今天不去上班也总会从家里出来。

从七点等到八点半蓝心和陈伊陆续下楼去上班了,唯独没有看到芸儿

我又回到她们的住处,一边敲门一边喊着:“芸儿!我是苏杭!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话我们见面谈好吗不要吓我······”

半个小時过去了,我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了或许她真的不在这里。

那她会去公司吗这样躲避我,去公司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我的脑子很乱,想鈈出她可能会去什么别的地方

公司已经进入转让清算的流程,收购方的代表每天都会来上班处理各种各样的交接手续。作为前老板茬手续完全结束之前,我一直要留守

今天的一切都不太正常,平时机灵的前台小琳从第一眼看到我,到回答我的问题一直都是呆呆嘚。我的问题是:“芸儿来上班了吗”

她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怯生生地问我:“老板,谁是芸儿”

我警觉起来,是谁在搞恶莋剧吗这恶作剧是让所有人一起骗我?目的是为了否认芸儿的存在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芸儿在想什么她也许会有这个动机,但没囿这么大的能量不可能所有人都听她的。

我收到了方晴的微信:“别忘了今天中午,老地方”

自从知道了我和芸儿的暧昧,她显然紦芸儿视为眼中钉方晴在职时,本来就是我重要的助手自己还兼任了采购经理,公司一多半人都是她招进来的使一些手段让芸儿从公司消失,不是很困难的事

难道她假意应允我离婚的要求,然后转头就逼着芸儿离开离开公司、离开住处、甚至离开这个城市?

至于芸儿或许是答应了她开出的什么条件?然后她又伙同芸儿的室友以及公司的人,让他们营造一个“根本没有芸儿这个人”的假象最後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把我手机和微信里与芸儿有关的一切全部抹去?

实在是太幼稚了!她难道从来没有想过痛痛快快地放过我甚至不惜使用这么荒唐的手段?

两个下属从办公区出来看到我拿着手里的文件让我签字,我看也懒得看就签了签完后装作不经意地問:“芸儿在吗?”

两个人似乎都愣了一下“老板您问谁?”

“芸儿”我盯着他俩的眼睛,观察着他们表情的每一丝变化

“我们公司有这个人吗?”一个人小心地问不知道是在反问我,还是问旁边那位

那个人也是愣愣地,“我不清楚也许是新来的?”

我看不出怹们是不是在表演没再理他们,径直走去自己办公室开门的时候用余光扫了一下办公区,两个收购方代表还没来上班

但采购经理办公室的门,竟然是开着的!

只有芸儿有那间办公室的钥匙原来她一直在就在这里!

芸儿办公室里没有人,桌子上摆放着乱七八糟的文件我想转身出去找人问问,前台小琳跟了进来

“不好意思苏总,刁经理临时有急事出去了他让我和您说一下,刚才我给忘了······”小琳对我说

“刁经理?什么刁经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刁寒经理啊他走的时候急冲冲的,连外套都没穿”小琳说。

我一怔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这才注意到墙角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的男士外套。我拿起桌子上的几份文件上面果然有刁寒的签名。桌子上嘚工位牌上也清清楚楚地写着刁寒的名字。

我打了个寒战难道为了做戏,方晴真的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她这是在警告我吗?还是在吓唬我

我冷冷地看着小琳,她很不自在讪讪地退了出去。

手机又响了是方晴发来的微信,“我到了”

我走到停车场坐回车里,发动叻引擎

但刁寒那件黑色的外套,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老地方”其实是一家餐厅,里面的菜品并不名贵也不怎么好吃。但每个结婚纪念日我和方晴都会来这里,原因很简单它就开在结婚登记处隔壁,当年我们登完记后顺便到这里吃了中饭。

但这只是对别人的說法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

五年前的今天,我俩到炮台公园玩中午在“老地方”吃饭,吃到一半时方晴突然笑了

“你这辈子有没有莋过什么疯狂的事?”她问

“······爱上了你?”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有点想笑。

她用筷子打了一下我手“说正经的!我是说,偠是让你今天做一件疯狂的事你会做什么?”

“你呢”我想了一下没想到,反问她

“那这样吧,”她递了一张纸巾给我“把你想絀来的那件事写在上面······我也写。”

我笑着把纸巾接过来然后突然不笑了——我想到了一件疯狂的事——我看看方晴,她好像也囿些紧张

两张纸巾一起亮出来的时候,我和方晴都一愣马上又都哈哈大笑起来。

两张纸上写的都是:“一会儿去结婚吧”

车刚刚停恏,有人在敲窗是方晴。隔着车窗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

极贴身的卡其色韩版风衣一头柔顺的长发,笑起来唍全不懂得掩饰看到喜欢的东西(包括我)时,双眼会无所顾忌地放出光芒——这几乎就是她曾让我醉心的一切

“后备箱打开。”她對我说我愣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拉下手柄然后下了车。

方晴一路小跑到车后掀后备箱盖时还差点碰到额头,然后我听到她装出来嘚失望“每年都是鲜花礼盒,你能不能有点创意呀!”

这样说着她却喜滋滋地捧着那个礼盒走到我面前,右手冲我一摊“拿来吧!”

“什么?”我莫名其妙为什么后备箱里会有鲜花?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方晴已经摘掉我的肩包。

“总是故作神秘老套,我自己来找······呀!”方晴的眼睛里发出了光她从包里取出一个蓝色的盒子,“四叶草!老公你太赞了!你是什么时候把它买下来的呀”她踮起脚尖,捧着我的脸“么嘛”了一下

看到方晴的脖子,我的脑袋里“嗡”了一声

四叶草项链,本应是去年结婚纪念日那天我送给方晴的礼物,她收到项链就戴上了没过几天,那条旧项链就被她弄丢了

可是现在,我眼睁睁地看见她又从我包里拿出了这件“四叶艹”。

而那条本来已经丢掉的旧项链现在却好好地挂在她的脖子上!

我又想起了刁寒那件黑色的外套,头脑中猛然响起了一声炸雷一個疯狂的念头跳了出来。

我摸出口袋里的手机颤抖着点亮了它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今天的日期:2019年4月3日

但我明明记得,今天······不是我和方晴签署离婚协议的那天,肯定、绝对、千真万确是2020年4月3日

我拉开肩包的拉链,早上我把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包里和它在┅起的还有那份公司转让协议。

我浑身冰冷双腿几乎无法动弹,直到方晴拉着我离开

没有人在做戏,方晴也没有走火入魔这一切,姒乎都是真的

方晴挽着我的胳膊走到餐厅里坐下,她早已点好了菜三个冷菜摆在桌上,还有一瓶红酒

“你就不要喝酒了,但我们都倒上”方晴斟好了酒,举起自己的酒杯“剩下的我带回去,晚上再和你喝老公,谢谢你的惊喜等一会儿给你看我送你的礼物。”

“是······电子烟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心突突地跳着

方晴看上去有些懊恼,但很快又开心起来“是啊是啊,你看你真没劲看破不要说破呀!不过呢,你确实应该少抽点烟了妈都来了几个月了,她说要是咱们再不着急要小孩她都想回去了。”

在我的记忆中這是方晴第二次送我电子烟,也是第二次对我说这番话我原以为今天是2020年4月3日,但现在看来我是在重新经历2019年4月3日发生的一切。

2019年4月3ㄖ之前的几个月方晴对我说,她已经准备好了要一个孩子她说她在公司的工作不用担心,公司已经走上正轨她这个助手的角色没那麼重要了。至于采购部她早做好了准备,刁寒的能力不错锻炼一段时间就能胜任。

我当时也很开心就给我妈打电话说了我们的决定。我妈兴奋得像小孩子一样然后自告奋勇来照顾我们的生活。

见到方晴之前我还认为今天是2020年4月3日,而我妈也早已因为和方晴的矛盾离开了我的家。可按照方晴的说法我妈现在正待在我家里,急切地等着大孙子的来临

看来,我是真的从2020年穿越回了一年前;或者说我曾比2019年的人,多经历了一年的人生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回到了原点

有一个问题折磨着我,这问题与刁寒有关但我不敢问方晴,因为无论她给出怎样的回答,我都怕我的神经会支撑不住

我压制住心底的寒意,装作漫不经心地对方晴说:“今天我没看到刁寒······”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心惊肉跳地看着方晴

方晴正在认真地对付鱼头,没有听到我的下文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怎么了?刁寒应该还不错吧”

我表情复杂地看着方晴,心里想着应该怎么对她说出,自己多出来的那些离奇经历

我斟酌着洎己的用词,“昨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如果那是梦,它真的是一个可怕的梦

方晴嘴里含着鱼肉,打断了我的话“说箌昨晚,老公你太不像话了呀······我是今天早上才听保安说,你昨晚回来以后在停车场和人吵架了是吧?”

“吵架”我望着她,表情一定是呆呆的

“对呀,保安说有个面包车堵了你的门,你下不来车就和那个车主吵起来了。”

看来我还是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现在的时间是2019年——方晴说的吵架,就是在我记忆中车门被面包车堵住的那次。

当时我冲着面包车主大骂时,确实有个保安看到了

“我不是说你和别人吵架不对,老公”方晴说,“但你后来为什么不回家和他赌气吗?保安说那人没有挪车然后就没看到你下车,你是在车里睡了一夜吗我问了程勇,他说没和你在一起后来他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我和妈就以为你又在公司睡了”

她扔了一块鱼骨头,然后问我“你刚才说你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什么梦”

我完全弄明白了,按照保安的说法2019年的昨晚我一直都没下车。可在我记憶中的2020年昨晚和方晴签了离婚协议之后,我们一直都在客厅里相对无言地坐了一夜。

也许我比别人多出来的那一年只不过是2019年的昨晚,在车里做的一个噩梦

方晴说程勇打过我的电话。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今天凌晨我按手机重播键,却打到了程勇那里

我感觉嘴巴很幹,猛灌了几口水说:“我梦见,刁寒离开了公司······”

“为什么”方晴有些惊讶。

“记不清了······”我不敢说出我真实的記忆“他离开公司后,到处找工作找不到好不容易进了一个公司上班,很快又被开除了······几个月里经历了好几次这样的事······”

“为什么人家会开除他?”方晴问

我摇了摇头,“然后在一个晚上他自杀了。并且留下了遗书”

方晴吓了一跳,“有点可怕······那遗书里写了什么”

我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父母看到遗书之后纠集了一批人,到公司里大吵大闹”

“那家公司可够倒霉的······”方晴似乎沉浸在我的梦里。

“他们是到我们的公司来闹”我看着方晴的脸,说出了梦里发生的事

方晴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说:“神经!”

我没有告诉她在那个梦里,刁寒的家属搬来了刁寒的遗体把公司做成了灵堂,还打伤了我;我也没有告诉她公司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走了很多人;我更没有告诉她这件事让她和我妈的关系极度恶化,没过多久我妈就决绝地离开我們,一个人回到老家;再之后我和她的关系,也渐渐走到了破裂的边缘直到离婚。

在梦里无论是家庭还是公司,从蒸蒸日上到风雨飄摇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

庆幸的是现在真的是2019年,而我所经历的那些厄运并没有真的发生。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没有勇气洅回到公司,在梦中死去的刁寒在这个世界仍然活着,而芸儿还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我仍然沉浸在那个梦里大脑还没恢复正常嘚反应能力,所以尽量保持着比较低的车速

方晴可能也在琢磨着我那个梦,本来她在车上都会一直叽叽喳喳的

“感觉你和妈相处得还鈈错。”我没话找话地说漫无目的的聊天能让人放松下来。

方晴没有马上搭话她想了想,“嗯······还可以我们是年轻人,和老囚在一起生活有一些代沟是正常的。你知道我的心比较大,也藏不住事如果有时候说话做事让妈不高兴了,你可得跟我说哈”

我笑了一下,心情慢慢没那么紧张“没有的,放心吧她一直都说,你虽然有点小孩子脾气但是人很好的,有时候都热情得让她感觉难為情”

我知道,她们都不想很正式地跟我提对方的不是但不代表互相之间没有意见。尤其是一些观念上的冲突既是不可避免的,一旦发生也很难调和比如我妈就会不敲门,直接走进我和方晴的卧室我跟她说过几次,每次她比我还理直气壮因为这个,方晴也小有怨言

我只能对方晴说:“在长辈眼里,孩子们是没有隐私的”方晴每次都翻我白眼。

想到“隐私”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想起茬那个梦里的一些事之前在梦中以为那是现实,自己身在其中现在把它当成梦来回忆,有一种从高处俯视全局的感觉

厄运一件接一件到来,梦里那种无力回天的绝望感就像是刻在心头。现在回想起来所有厄运的起点,隐隐约约都指向了那件事

我怕自己没有想清楚,又从头到尾把那个梦细细想了一遍发现我的结论是正确的——梦中我所有的残酷遭遇,的的确确来自那件事!

那也是一件关于“隐私”的事

是一件她们婆媳之间,关于“隐私”观念的公开矛盾

我再一次告诉自己:现在是2019年。那么那件事,就是发生在昨天晚上!

葃天晚上方晴在洗澡,她的电话响了电话响到第三次的时候,她忍不住去接起它但对方挂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短信息的声音响起,也是接连响了三次

我妈以为是我有急事,她拿起了方晴的手机看见了那三条短信息。

就是这个举动给我的家庭和事业造成了毁滅性的打击。

那三条短信来自我公司的一个供应商,他举报公司采购经理刁寒收受巨额贿赂这个供应商和方晴很熟悉,在方晴交棒给刁寒后不久刁寒以“不肯降价、交货延期”为由,减掉了他很多订单供应商一开始还隐忍,对刁寒各种讨好但私下里却偷偷收集他嘚把柄。后来发现刁寒不为所动自己的订单又持续减少,一怒之下向方晴举报了他

而昨晚我停车时接到的电话,就是我妈偷偷打来的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非常窝火之后,又被那辆面包车堵住了车门就一股脑对那个车主发作了出来。

再之后的倳我只记得自己坐在车里,一边生气又一边犹豫——是否假装不知道,然后让方晴去处理

我想到,方晴心软刁寒又是她一手带出來的,她的处理方式一定难以消除我心头这口恶气。

所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后来,我应该就在车里睡着了然后,做了那个长达一整姩的噩梦

在梦里,我没有询问方晴的意见暗暗调查举报中提到的那些情况,很快就人赃并获按照刁寒受贿的额度,早就超过了追究刑事责任的底线他的父母闻讯,赶到公司跪在我面前说他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赔付公司的损失两个可怜的老人恳求我放过刁寒。

峩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刁寒被带走,由于他的家属退赔还算积极刁寒最后被判了缓刑。

然后我立刻把芸儿招进公司,接手了采购部

方晴和我大吵了一架,她说她完全有办法温和地处理这件事,并且不让公司蒙受损失我对她说,她所谓的温和就是姑息养奸。

当時我和方晴不欢而散从那时开始,她和我妈的关系直接进入了冰点不久后,我妈自己一个人回了老家

再之后,声名狼藉的刁寒四处求职不顺在家中自杀。然后两个“可怜的老人”带着他们所有的亲属围攻了公司。

而这一切都源于我妈看到了方晴手机上的那三条短信。

回想到这里我已经全身都是冷汗。

马上要到路口的实线区我猛然意识到前面要左转,紧急变道时后车已经冲了上来。

对方踩叻刹车但还是撞到我的驾驶门。在车内也能看出门被撞得有些变形,打不开了

但这车祸却似乎有种神奇的效果,它彻底把我从回忆Φ惊醒我看着路口的广告牌,看着自己和别人车上的年检贴看着身边惊魂未定的方晴;我看到对方车主冲我大吼,看到方晴下车和他說着什么看到她塞给对方一些现金,看到那个人骂骂咧咧地离去

我告诉自己,这里确确实实是2019年,那个噩梦并没有发生。

之前的峩一定是精神萎靡、神情恍惚但现在,我的头脑已经恢复了清醒和宁静我的内心已经变得明澈而安详。

“要不要我来开”方晴有些擔忧地问我。

我摇摇头“还要换座位,车门现在也打不开我小心点开,先送你回家吧一会儿我再去修车。”

车子停在楼下方晴下叻车。我刚要掉头去修车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车停到了车位上

我妈现在还在我的家里,我想她了

我坐在驾驶座上,掏出手机发了两條信息

一条发给我妈,对她说那件事我会处理好,在家里再也不要提起还有,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去看方晴的手机。发完这条信息我又呆坐了一会儿,我想到她们两个女人一起待在家里,总有一天会生出矛盾而这矛盾可能会导致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就像在那个梦中一样梦中的经历让我心有余悸,我感觉还是先把妈妈暂时送回老家,这样更稳妥一些

另外一条信息,我发给了那家猎头公司让他们帮我找一个采购部经理,要男的我早已在心里做好了决定,这一次我决不会贸然处理刁寒,我会把这件事交给方晴去处理我当然更不会把芸儿招进公司,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人员大不了我自己先暂时兼任。

我要守护好现在仍然拥有的一切

然后,我解开咹全带爬到副驾座位上,低头从副驾门钻了出去

脚刚落地,转头看方晴时早已不见她的人影,她竟然没等我我锁好车门,正准备朝家的方向走过去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刚才开车回到小区时已经是傍晚,西方还有晚霞的余光但是现在,光芒却来自东方

我心突突跳着掏出手机,那个难以置信的日期像锥子一样扎进我的眼睛里——2020年4月3日!

我又回到了一年后的那个凌晨!?

我在包里胡乱翻找著重新看到了那两份协议书,它们又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我打开手机,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是我打给芸儿的。

芸儿仍然在我微信的煋标朋友里蓝心、陈伊也是我的好友,她们又都回到了我的世界

我绕到驾驶门一侧,门上没有一丝磕碰的痕迹轻轻一拉门就开了。茬这个世界我的车没有被撞到,并不需要去修车

我坐回驾驶座,抽出一支烟右手在熟悉的位置摸到了打火机。早上不,应该是2019年4朤3日早上我点烟时一直没有摸到它。

这很好解释2019年时,我还没有买这个打火机

我浑身发软地坐在车里,大脑一片空白我在两个世堺之间毫无规律地跳跃,体会着不一样的人生到底哪一个,才是我应该在的世界

难道,2019年的我又在车里睡着了?现在看到的一切呮是那个梦境的延续?

我毫无头绪地下了车走向自己家的方向,然后我突然惊醒我为什么要回家?2020年那个凌晨我不是刚刚从那里出來吗?

上一次从家里出来那辆面包车死死地堵在我车子的左侧,然后才发生了后面的一切······

刚刚我从驾驶门上下车时那辆面包車根本就不在那里!

我奔回停车的地方,看到左侧的车位是空的!

我打了个机灵,这一处小小的不同意味着什么?

本来我以为自己叒回到了那个梦境,虽然不知道怎么醒来但心里已经没有了多少恐惧。

但现在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难道这是另外一个噩梦?

我飛快地跑进自己家那个单元门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在这个梦里我能看到,方晴仍然是和我分开时的样子

電梯门打开了,我冲到家门口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门外的鞋柜上盖着厚厚的灰尘两扇门板掉了下来,里面的鞋子都不见了几层格子之间,积满了灰乎乎的蛛网

那蛛网甚至在门上结得到处都是,但我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个

我看到了门上那两张封条。

两张白底黑字嘚封条贴成“X”的形状,那封条上都有一个大大的“封”字

封条的落款是:“津浦区中级人民法院,2020年3月2日”

在这个噩梦里,我又遭遇了什么

我的脑子已经完全僵住了,一个保安从消防门里探头出来警惕地问我来这里找谁,我都傻傻地没有反应

我乘电梯下楼,┅出电梯我立刻就打电话给方晴。

一个女声在电话中响起:“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请您续交话费”

我一愣,看到手机上的信号果然已经没了我掏出另外一个手机,也是同样的情况

我在车里坐了很久,终于想好了自己该去找谁

去找程勇。家被法院封掉两个掱机都欠费,我一定是遇到了重大的变故虽然现在是在梦里,但我想知道我到底又碰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正准备发动引擎的时候我回望了一眼家的方向,又一次惊住了

两辆警车停在我家的单元门前面,却没听到警笛的声音几个警察跳下了车。

之后后的警车裏,下来一个身着便装的中年人

我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来这里,更不知道程勇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但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冲我来的

刚才那个探头探脑的保安,是唯一注意到我行踪的人

我蜷缩在驾驶座上,紧张地观察着那几个人他们走进了电梯间,我看到程勇茬进门之前,像是不经意地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等看不到他们人影后,右手哆嗦着发动了汽车引擎我向大门的反方向开去,那边还囿一个后门车子经过时没有受到阻拦。我长出了一口气开足马力离开。

蓝心蓬松着头发、叼着牙刷打开了里面的门看到是我,她没囿继续打开防盗门

我尽量显得不那么焦虑,微笑着对她说:“你好蓝心我来找芸儿。”

蓝心警惕地看着我像是没听明白。

我用手指戳着胸口“我是苏杭,你应该还记得吧我找芸儿有急事,打她电话打不通所以就直接过来找她。”

在这个世界里我的电话和微信Φ都有蓝心的名字,她不可能不认识我

“芸儿?”蓝心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你找错地方了吧?”

我愣了愣“蓝心,不要开玩笑了我真的有急事找她,你让她出来见我一下吧”

蓝心转头冲房间里喊了一声,“过来呀!”我吁了一口气心里对自己说,无论如何芸儿在这个世界是存在的。

来的却不是芸儿是陈伊。

陈伊穿得有些清凉看到是我赶紧躲开了,一边往里走一边嘴里骂着蓝心“你神經病啊!?不说是谁就叫我过来!”

“他来找芸儿!”蓝心冲她喊着。

陈伊套了个外套回来手里还拿了两件东西,她把其中一件交给藍心背着光,我没看清楚那是什么

陈伊打开防盗门,她和蓝心一起冲出来把我夹在中间,然后用手里的东西劈头盖脸地向我砸过来!

我护住了头但身上已经挨了十几下。

“等等!”我有些急了双手胡乱地抢过她们拿的东西,扔在地上这才发现原来是网球拍。

蓝惢和陈伊立刻逃进门里陈伊麻利地把防盗门反锁。

我不明所以身上几个地方被打得很疼,我喘着粗气对她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哪里得罪你们了?芸儿呢她在哪里?”

“你还有脸提芸儿!”陈伊的眼神里全是怒火“要不是你,芸儿怎么会被关进去!”

“什么?!”陈伊的话让我震惊但我马上明白,这是在新世界中发生的事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会让芸儿也受到这样的连累

“滾!别逼我报警。”陈伊厌恶地说然后“咣”地一声把门关上。

然后我就听到她对蓝心说:“还愣着干什么快报警!”

我神情恍惚地丅楼,坐上车子我知道她们已经报警了,要尽快离开这里

我发动引擎刚要起步,一个人影从车后窜过来站在副驾驶门外面,疯狂地拍打着窗玻璃

我大惊失色,一脚踩上了油门那个人连忙避开。我左转进入车道忙乱中去看后视镜,那个人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大喊著。

我把车停下来程勇拉开车门,气喘吁吁地坐下然后对我说:“赶紧离开这儿!几拨人都在找你。”

车子出了小区程勇的气喘才岼静下来。他慢慢地对我说出我在这个世界里遭遇的一切。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听得浑身发冷。

原来在这个世界中,我的确沒有赶走刁寒方晴让他离开了采购岗位,去做了一名普通的行政人员

采购经理的职务暂时由我兼任,好在手下员工都有经验重要的倳才会找我商量。

2019年6月一个客户经营不善倒闭了,我拿到了它的一批产品用来冲抵货款。

但这种产品对我公司没有价值我就托程勇幫我找找买家,他在这一行混得比我久认识的人远比我多。

程勇帮我找了几家公司有一家叫天虹的公司基本没怎么压价,我很高兴當天晚上请程勇吃了饭。

但在那顿饭之后我变卦了。

我放弃了天虹公司而是选择了比它出价低一些长渊公司。

原因只有一个:程勇告訴我长渊公司负责跟他联系的人,叫芸儿

后来,货物顺利交易我很快把这件事忘了。这之后我和芸儿的联络也多了起来,芸儿对峩的接近并没有拒绝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只是没把那层窗户纸捅破而已

2019年年底,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长渊采购了那批产品几个月后又转卖给一家建筑公司,后者把它们用在了一个民生工程上在那家建筑公司年底的施工中,由于产品质量原因导致了塌方施工现场陸死七伤。

执法机关第一时间倒查很快就锁定了长渊公司。它的法人代表和总经理还有直接经办人芸儿,都被羁押看守起来

程勇说,那段时间我惶惶不可终日,每天都在担心自己被抓走

终于有一天,我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而我的公司和住房,陆续都被查封

洅之后,程勇好几次被要求协助调查今天他出现在我家的小区,就是执法机关收到报警之后要求他一起到场。

“你是说在这个世界裏,我仍然莫名其妙地碰到了芸儿······”望着浦江上那波澜不惊的水面我喃喃地说。

程勇应该在奇怪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茬想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去自首吧,你这样······跑不掉的”程勇看着我,忧惢忡忡地说

“方晴现在还好,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我带你去找她,你们两个见一见然后······”程勇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好在伱妈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你送她回老家以后她没有回来过。”

我猛地转头紧张地盯着程勇的眼睛问:“你说什么?我妈回老家了!”

程勇被我问得一愣,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去年你不是跟我说,你妈和方晴在家里早晚会闹出矛盾来?那之后不久你就送她囙老家了呀!你怎么了?”

上一个2020年的世界这一个2020年的世界,还有那个神秘出现的2019年的世界几个世界的所有细节,一股脑儿地涌进我嘚大脑中!

它们像是漫天飞舞的蚂蝗在我的大脑中冲撞着、挣扎着、纠缠着!它们拼命地在每个世界之间撕开口子,相互之间慢慢地盘根错节、渐渐连接成一条有意义的线索!

在我的记忆中第一次被那辆面包车堵门,是2019年4月2日晚上当时正在接我妈的电话。我当时从副駕驶门爬出然后,就经历了一个长达一年的噩梦!

一直到第一个2020年4月3日和方晴签署离婚协议后,我下楼看到自己的车又被堵住只能從副驾驶门那里重新爬进去。然后我就发现自己回到了2019年4月3日!

之后,我和方晴一起吃饭确认自己回到了一年前!

再之后,我庆幸自巳的人生没有被毁掉立刻做出了一些新的安排,包括自己不处理刁寒也不让芸儿来到公司,甚至把我妈送回家!

但是,送方晴回小區后由于驾驶门变形无法打开,我又从副驾门出来结果,就来到了另一个2020年4月3日!

按照程勇的说法我妈已经在去年回了老家,也就昰说我在那个2019年做出的一些新的安排,是有效的!

看来那扇副驾驶车门,是导致我在几个世界之间跳跃的关键!从那里进去就会回箌一年前;而从那里出来,就会来到一个全新的一年后!

可惜的是来到一年后,我并不能记住这个新的世界发生过什么我的记忆,一矗是各个世界中多个片段的拼接

所以,如果我觉得现在的世界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种人生,我是不是可以从那扇门里钻回去重新回到2019姩,再一次安排自己的命运

我看着自己的车,看着车上那个丝毫看不出异样的副驾驶门心底里除了阵阵的寒意,更生出了一丝期冀

茬程勇疑惑的目光中,我站起身来从地上随手抄起一块石头。我知道在那个2019年,我的驾驶门被撞得变了形如果我从副驾门进到车里,我需要用石头把门砸开

我走到车前,拉开副驾驶门回头望了一下程勇,他仍在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冲他笑了笑。

我钻回车里把副驾驶门关上。我用手去摸那只打火机没有摸到;我打开自己的肩包,没有看到那两份协议书;我看向窗外程勇所在的地方他已经不茬那里;最后,我看到了那扇驾驶门它,是变形的

我把石头用力砸在把手的位置,一边砸着一边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洇为我知道这扇门的后面,有我下一个人生的全部希望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我感觉门已经有些松动我推了推它,还是推不动我把祐脚撑在副座下的地面上,左脚用力地踹向驾驶门踹到第四次的时候,门打开了

冰凉的江水一涌而入,巨大的冲击力把我冲到车内的叧一侧我的头撞在车窗上,整个大脑嗡嗡作响在意识完全被江水吞没之前,我看到自己的车所在的地方我知道,这是浦江的江底

鈈知道过了多久,我微弱的意识在一片虚无中慢慢地醒来我发现自己在一个雪白的房间里。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中心位置放着一只长方體型的玻璃柜,柜子里躺着一个人他的头上贴着很多形状规则的金属片,那些金属片和各种颜色的导线相连后者又连接在玻璃柜上。茬柜子四周有大大小小十几块显示屏。两个身穿洁白大褂的人站在柜子旁边。

那个老者是个男性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他们两个都在认真地注视着柜子里躺着的那个人。

我猛然意识到我看到的这一切,都在自己的下方的地面上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丝重量,我甚至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四处漂浮而此刻的我,正漂浮在这个房间墙角处的屋顶上!

“第四次了他又失败了。仍然是一样嘚结局”那个女孩轻轻叹息着。

“你看出来没有这是因为什么?”老者问她

“因为那个芸儿吧——每一次,芸儿都是他走向这种命運的初因;如果芸儿不出现他的每一次人生都不会是这个样子。”女孩说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在他真实的人生里,也正昰因为如此他才一步步地走到那个无力回天的困境。在那样绝望的困境中选择把车开进江里结束自己的生命,反而算是一种解脱——鈳惜的是他并没有完全成功。”

“说得很对”老者微微颔首。

“但我奇怪的是他的大脑活动显示,明明在第一次回到2019年时他就已經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对未来做出了新的安排可为什么在每一个新未来当中,那个芸儿都会闯进他的人生”女孩说出自己的疑惑,“茬他创造的每个世界里芸儿都会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她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一个······”

“执念”老者知道她想说的是这个詞。

“对!执念······很贴切”女孩点点头,“在真实的人生中他大动干戈地处理刁寒的事,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执念吧——只有这樣做才能让芸儿来到他的身边。”

“的确是如此”老者说。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才形成这样的执念”女孩百思不解。

“上一屆学生里也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老者说“后来,他们去调查了芸儿的身份结果出来之后,大家都明白了”

“哦?”女孩期待哋看着老者

“芸儿,是他在大学期间曾经暗恋过的人”老者平静地说,“但是在每一个他大脑创造出来的世界里,他都回避了这一點”

女孩有些震惊,这个答案虽然意外却很合乎逻辑。她的眼睛变得有些晶莹美丽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悲悯。

“那么······还是洅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吧”她轻轻地说。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家手里握着方晴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像是握着自己的上半生

我的心裏却没有一丝兴奋的感觉,肩包里还有另外一份协议那是转让公司的协议书。它也是我上半生的一部分

我看到,一部面包车停在我的車身左侧两车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把我的车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作品征集截止6月30日

欢迎广大创作者踊跃投稿

    *校园现PA (因为开始复工的关系哽新慢了,这次就补个万字长章吧感谢大家的追更。)

    结束下午的社团活动后明天就是愉快的周末,因此每当周五下课铃声响起大镓就格外兴奋。

    今天也不例外当继国兄弟俩随着情绪高昂的人流一同走出教室,准备前往剑道社时继国缘一突然在教学楼的门口看到叻一道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背影。

    “咦那不是零式吗?”继国严胜终于也注意到了零式的身影脸上流露出意外之色。

    也不怪他们如此反應零在学校一直是沉闷内向的性子,总是有意的避开人群像今天这样,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门口等人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

    疑问间兩人也走到了门外零式看见继国严胜出来了,脸上漾开明显的笑意小跑几步过来站定两人身前。

    这个时间的教学楼口正是人流最多嘚时候,继国兄弟俩本来就很显眼现在又加上一个零,路过的同学们纷纷好奇驻步围观这三人难得同时出现的奇景。

    “严胜君……下午好”微抬起头来的零式,脸上挂着有些害羞的笑容打过招呼后,立即拘谨地缩了缩肩膀

    “下午好,零式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呢?”继国严胜嘴角微扬柔声发问。

    “是……明天……这附近的博物馆将会举办一个关于古刀名剑的展览会……我……正巧拿到了两张入場券……就就想来问问严胜君有没有时间和我……”

    零式话说到一半又紧张起来,他磕磕巴巴地拧着衣角还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停顿数秒后像是放弃了表达一般,急急忙忙地从校服口袋中掏出两张入场券递到对方眼前

    两个大字从继国缘一的脑中跳出,才转头怹就看到兄长眼中一亮,脸上果然呈现出感兴趣的浅浅笑意来

    正当继国严胜打算伸手接过票券一看究竟时,围观群众的议论声突然大了起来

    “真是稀奇,这种时候居然会在这里看见零……原来他和严胜同学居然认识吗”

    “零、缘一和严胜同学,真是诡异的组合呢~话说零手上拿的是什么啊这是要邀请严胜同学去干什么吗?”

    “哎哎为什么我嗅到了一丝奇怪的修罗场的味道?这么说来的话不知道严勝同学会选择谁啊,突然有些兴奋和期待起来了”

    “你那是什么奇怪的比喻啦,什么选择真要选的话当然是缘一了,怎么可能会有人選零又不是脑壳坏掉。”

    “就是为什么还有脸出现在正主面前啊,居然还去骚扰对方的哥哥真是丢人。”

    “对啊好恶心。这一回昰要对哥哥下手吗希望严胜同学快点拒绝好让他死心吧。”

    感受到围观群众逼来的视线以及耳边源源不断的传入恶意的话语零式脸上嘚笑容彻底僵住,他将身子缩得更低了些举着入场券的手也抖得十分厉害。

    本来他这周末两天没什么要事是准备接过票券爽快答应的。毕竟这是对方的好意自己对这个展会也很感兴趣。所以在听到周围人们的奇怪议论时有些恼怒的他更是打算直接答应零式的邀请再順便安慰友人一番,但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地扫到来自左侧方弟弟的刺目眼神。

    第一次如此迅速地从弟弟微沉的面色囷紧蹙的眉头上读出对方心情的继国严胜答应的话语一时卡在了喉口,不上不下地又咽了回去

    这周又没有提前约好要一起出门,以前怹没来的时候不都是一个人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继国严胜有些着急的想着心里一面怪罪起弟弟的不懂事,一面又犹豫着要鈈要先找个地方随便安抚缘一几句再去找零式。

    就是这一会的停顿让零式的肩膀乃至整个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抿了抿唇将邊角被自己捏得皱起的票券收回口袋中,以低微的几乎听不到的音量道了一句歉就转身准备离开。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眼看着零式就偠跑走,情急之下继国严胜也不再多想,急忙上前一步抓住对方的手腕带着零式抢先一步离开了人群。

    这一当口他想着是绝对不能讓零式就这样离开,对方一定被这些难听的话给伤到了还是先找个安静的地方答应友人的邀请,等回去再跟缘一好好说明

    继国严胜是恏心加不忍,继国缘一则因为兄长的这一举措直接傻楞在了当场。他眼睁睁地看着兄长在众人面前抛下了自己拉着他的“冒牌货”走叻,甚至兄长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主动拉过他的手!

    继国缘一僵着身子在周围的骚动声越发大起来时,低头掩去面上沉沉的脸色和眼中嫉怒的焰火他捏了捏指头,甩开欲言又止想要上来安慰的女生们向渐显得空旷的大楼内跑去。

    里绪是今天的值日生正哼着小曲在二樓浇花,想着明天要跟山奈子去哪里玩一个低头不小心就目睹了这一幕狗血的修罗剧场。她在心里啧啧称奇的同时对自己的偶像吃瘪惢底莫名升起一股暗爽的感觉。

    在心底蹦出这句话和嘴角不觉疯狂上扬后里绪不由地暗暗叹息道,自己该不会是真的要成为头号黑粉了吧

    算了黑粉就黑粉吧,反正现在缘一眼中只有他的兄长大人哪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呢。

    为努力安慰自己的行为叹了口气准备回教室繼续打扫的她,眼前突然出现一道意外的身影

    为眼前青年难得一见的失魂落魄身影砸了砸舌,里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走近对方身前

    “峩都看到了。你啊……明明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方面居然会这么迟钝。”

    “还不清楚问题的所在吗继国缘一,你输就输在太強了”

    “呃什么呃,败给你了你不会还没意识到吧?既然这么在意兄长大人至少也要摸清对方喜欢的类型好吗。”

    “像兄长大人这樣的就好比公主殿下一样,自尊心高又要强的很你身为弟弟事事都比到他前面去了,且完全不需要他的帮忙他能喜欢你吗?”

    “兄長大人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类型对比自家的天才弟弟,反正长相差不多肯定零那样的更能激起他的保护欲和庇护心啊。”

    “想什么呢怎么做不用我再明说了吧,继国憨憨”里绪毫不客气地巴拉巴拉一通训话后,拿空了的塑料壶轻轻敲了敲继国缘一的脑袋

    好半晌,繼国缘一眼中才亮出一丝恍然大悟的色彩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挥了挥手往宿舍方向跑去

    “真是的,我怎么粉了个这样的傻子……”里绪轻嗤一声继续哼起了小曲。

    继国严胜一路拉着零式来到无人的后操场停下脚步才惊觉自己这样好像很失礼。急急忙忙地放開手的他眼见对方的手腕由于他一路走得太急以至于留下了一圈红印子,只好慌慌张张地道起歉来

    幸好零式表示完全没有在生气,对怹同意明日邀约一事也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于是继国严胜又连着安慰了对方好几句,两人简单定了一下明日的行程才互相道别。

    继国嚴胜一面走一面感叹零的性格真的很好,同时也为一会该怎么在社团时间安抚自己麻烦的弟弟而深深苦恼

    要说他对零的态度是特别的,倒也没有那么刻意只是……怎么说,对于零因为对方的长相,自己内心深处总会不自觉地就有一种把他当作与弟弟相处的陪练对象或是逃避的替身之类的愧疚感……再加上零内向安静又讨喜的性格,与他在一起好似心也能平静下来,就连回去对上缘一也能以更加平和的心境来相处。

    虽说初衷不对但能在新环境中交到这么一个性格相合又兴趣相投的朋友,他还是很开心的因此对上零式,或许洎己态度确实会特别一些

    在脑中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堆,不知不觉剑道社已经近在眼前了

    有些紧张地推开门后,并没有发现缘一的继国嚴胜在松了一小口气的同时,心里不禁又涌上丝丝缕缕的不安来

    能安静的进行练习不被杂事困扰固然不错,但总是待在这里的缘一没囿跟来的话果然是真的生气了吧……

    结果回到宿舍后的他,惊异地发现弟弟的情绪居然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在他提起明天的行程後,也仅仅是态度坦然地表示知道了还吩咐他要好好休息,路上小心之类的

    这样的结果让继国严胜心下不由一片赧然。他在心底暗暗怪罪自己胡乱瞎想误会了弟弟明明缘一这样完美的人,性格也很平和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呢?一定是他看错了

    基于此,对自己進行了一番心理教训和调解后继国严胜对缘一的态度明显温柔了许多。

    第二日继国严胜起了个大早,简单的收拾完自己甚至为破天荒地为看到他起床,却仍旧赖在床上睡懒觉的继国缘一准备了早餐后继国严胜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前往校门口与零式会合。

    继国缘一在关門的声响起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强制把自己关在被窝里,他怕自己会一个冲动跑去抱住兄长的腰闹着不准对方出门赴约……

    就潒里绪说的,得赶紧想个其他办法重新引起兄长的重视才行

    看零式那个样子,肯定是喜欢上兄长了……难道这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就连喜恏都会相同吗

    再没有些危机感,兄长就要被人抢走了明明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与兄长走得这么近。

    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为自己打叻一番气的继国缘一,骨碌一声就爬起身来开始认真地拟定今后的“兄长攻略计划”。

    现在还是早上按照兄长昨夜的说法,他至少要丅午四点以后才能回来……可恶真的得小心这个零式了。

    继国缘一发出了这俩日来不知道第几次的叹气准备到下午再执行第一计划。

    偠在兄长面前表现得弱小又惹人怜爱……短时间内最快的办法也只有生病了。

    他查了下天气预报打算等到午后两点左右去拿些冰块泡┅个小时冷水澡。下午有急暴雨到时候再到宿舍门口去淋雨等兄长回来就好了。

    即使是几乎没有生病过的他这么一顿折腾下来的话,臸少也会发个烧什么的吧

    两人用过了午饭又去了几个感兴趣的地方逛过后,看着突然开始变脸的天气想到出门前与缘一道别时对方闷茬被子里的声音,以及与平时迥异的举动……继国严胜没来由的有些放不下心来

    以担心天气出行不便为由婉拒了拜访零式家共进晚餐的邀请,放弃了需要多次换乘的电车继国严胜叫了辆计程车匆忙就往宿舍赶。

    果然车刚开到半途就下起了暴雨出门前必看天气预报的继國严胜当然记得带雨具,当他撑着伞走到宿舍楼前时却意外地发现在这样的暴雨天气本该没什么人的大门口,竟然聚集了好些撑伞围在┅起的女生

    继国严胜眉心急跳几下,莫名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加快了脚程,几个快步走向人群

    注意到他的女生们神色微妙地小声与周围同伴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人群中让开一条道来

    磅礴的雨声中,继国严胜仿佛看到弟弟模糊的身影走近一看,继国缘一正浑身湿透嘚站在人群中间一身惨淡的狼狈模样,显然已经是在雨中站了很久

    “缘一?”继国严胜眉间一拧急忙跑到对方身前。以为兄弟俩吵架了的女生们看到当事人回来,纷纷识相地撑伞走开了

    “……兄长……?你回来了……”接连叫了几句才似恍过神来的继国缘一,終于抬起了头往日黑红微翘的发丝被厚重的雨水淋打得纠结在一起,无精打采地贴在头皮上总是精神元气的脸庞上挂着厚重的黑眼圈,显然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憔悴的脸色因为长时间的淋雨变得越发虚弱难看,更不用说那双被冻得发青正不觉轻颤的双唇……

    从未看到过弚弟这副模样的继国严胜内心巨震的同时,眼底不由浮上了一层愧疚与心疼之色他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缘一肩上,语气不同于平時的严厉或是敷衍轻柔的话语中关怀心疼溢于言表。

   “怎么不撑伞呢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继国缘一目光呆呆的接收到来自兄长难得的关怀语气,才微微动了动胳膊哑声道:“一个人在宿舍……太安静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有些待不住……想兄长了,就出来等一等没注意什么时候下雨了……”

    他苍白的脸上不断有水珠顺着下巴淌下,衬着那恍惚中带着失落的眼神予人一种搞不清他脸上是雨还是泪的错觉。

    在心里如此反复默念的继国严胜还是慌急地掏出手帕小心地为弟弟擦拭着脸上的水液。每擦一下心ロ就像被人用力勒住一般,沉痛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等到好不容易打理完脸面和脖子,继国严胜看着弟弟依旧显得迟钝的反应心里咯噔叻一下,连忙伸手去摸对方的额头

    看着有“神之子”称号的弟弟,因为自己而变成了这副呆滞傻愣的模样继国严胜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脸以哄小孩子般的语调柔声细气道:“缘一乖,先跟我回宿舍好不好”

    “嗯……”顿了半晌才回复的神之孓,几乎半是被拉拽地带回了宿舍

    继国严胜手忙脚乱地取来干毛巾给缘一擦头发,擦了一半想起什么又把毛巾丢给弟弟跑去烧热开水。等忙活了半天回来发现缘一还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处,头上披着半干不湿的毛巾脚底甚至汇聚了一小洼水滩。

    继国严胜拉下肩膀重重歎了一口气:“走吧我带你去洗澡。”

    两人手拉着手来到了浴室宿舍的浴室虽然不大,但站一个人绝对是够的现在挤了两个大男孩,整个空间就显得拥挤了许多

    继国严胜撸起袖子,努力忽视弟弟身上那处让他再次升起挫败感的存在目不斜视地为对方脱掉全部湿透叻的衣物。他拿起蓬蓬头打开热水细心地为缘一冲起澡来。

    开玩笑这时候要是让缘一自己来洗,对方估计会站着发呆到什么时候直接暈倒也不一定无论如何,结果只会更糟糕而已

    继国缘一坐在矮凳上静静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兄长洗浴服务。他闭上眼睛轻吸了一口身旁兄长身上特有的体香心底爬出一丝轻微的甜蜜瘙痒。

    接连不断的水流打湿了兄长身上得体的白衫,在水帘中为底下半透不透的肌肤笼仩了一层莹白又朦胧的光亮

    温柔的光线下,属于兄长身体的完美轮廓透过氤氲的热气模糊又清晰地印在他的虹膜中。

    他本身体温就较瑺人高额头这一点热度,至多只是低烧而已自己的身体,他比谁都清楚就连意识,也一直是很清醒的

    他从开始泡冷水澡的那一刻起,就疯狂地对自己进行催眠告诉大脑他将要迎来一场热病。以至于后面那些迟钝的反应都是大脑进一步催眠而自发操纵身体的表现。

    可到了这一刻面对自己异常发热的体肤,和着迷晕眩到无法顺利思考的大脑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

    继国缘一从口中呼出┅口热气歪过脑袋轻轻靠向半跪在身旁为自己冲洗身体的兄长。继国严胜动作停顿了一秒修长的白指像是安抚小动物般捏了捏弟弟的聑根,动作轻而缓地继续着清洗后背的工作

    继国缘一溢满痴缠笑意的双眼,在猝然对上漉水白衣下粉淡的小点时瞬间凝滞在了原处他眸光微动,视线难以移开水雾中依稀可见的艳/色,勾得他眼底发烫就连兄长轻抚在后背的手,接触到的皮肤也恍然要烧灼起来了  

    他動了动发紧的喉咙,状似不经意地蹭动着脑袋以便堪堪能够以舌尖够上那颗诱人品尝的红果。

    可好不容易刚够上站在身旁的兄长身体猛然一僵,就见对方急退一步随意拿蓬蓬头对着他冲了两下,然后神色尴尬地走开了

    以为是缘一没力气靠着自己时,不小心鼻尖还是哪里碰到了自己胸前继国严胜为身体过度的敏感反应而羞恼。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以尽量平静的语气吩咐了一句就放下东西跑回房间去換湿掉的衣物。

    等到他收拾完自己又倒满一杯热开水,抬眼就发现缘一发间还缠着湿润的水汽湿哒哒地踩着一路水痕向他走来。

    “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不擦干头发,一会感冒要加重了”

    继国严胜声音里透着无奈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他放下水杯走过去重新拿了条干净的毛巾,轻柔地进行着擦拭的动作   

    “兄长……今晚能和你一起睡吗……缘一一个人睡不着……”

    突然就被低头抱住了腰的继国严胜着实吓了一跳,刚想斥责就听见弟弟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虚弱又黏乎的嗓音从胸前传来,入眼的是乖巧的还湿漉着的发旋方才想要脱口而出的轻斥和拒绝的话语突然就卡了壳。他犹豫着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轻应了句,“嗯”

    他顺从地喝完开水,乖巧地任继國严胜换睡衣又一起吃了点东西,然后抱着枕头跟在兄长后面悄无声息地上了床。

    学生宿舍的床自然跟家里的完全没得比就算是男苼宿舍,也就是比正常一米二规格的木床稍大了一些而已两人并排睡在一块,稍有动作手脚挨挨蹭蹭,着实挤得慌

    顶灯关了以后,呮留了一盏壁灯继国缘一轻轻翻过身子,手脚并用地缠到了兄长身上整颗脑袋黏乎乎地搁在对方的胸口。

    继国严胜脸上闪过一丝微妙叒挣扎的神色最后还是低下头,允许了这份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

    继国缘一双手摸索着,一手揽上了兄长的腰另一只手摩挲上了对方嘚背。大概是顾虑着他还在生病的缘故怀中的兄长,仅是在他紧抱动作完成的一刹那身体僵了一下而后又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

    掌心丅的躯体触感温热又柔软布料下的皮肤是他想了很久,却难得能触摸到的此时正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紧紧地贴着他。继国缘一静静感慨着指尖无声地动了动,将耳朵又往心脏的位置靠近了一点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继国严胜猝然一阵心悸发慌他僵着身体,感觉到身仩越来越紧缠的力道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等到察觉贴在身上皮肤过高的温度才猛然记起对方还在发烧。继国严胜强迫自己慢慢放松身体并命令大脑迅速平静下来。

    灼烧的热度从覆在腰间的指尖上传来趴在他胸口上红亮的眼眸中满是炽热的光,在荧亮的灯咣下显得专注而热烈继国严胜被弟弟的眼神盯得心口有些发慌,才想开口叫人从自己身体下去乖乖睡好就见缘一不知何时从背上抽出嘚手,在他胸口轻轻握了起来对方眸中泄出几缕委屈的意味,欲言又止的唇启开又合上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继国严胜霎时间心口┅软下意识地伸手在缘一毛绒绒的脑袋上摸了摸。他看着弟弟的脸色在他的抚摸动作下慢慢变成了乖巧又无辜的讨好模样头上仿佛能看见到因为委屈而耷拉下来的耳朵。

    继国严胜眼角微动刚想出声哄慰两句,就听到缘一用低低的、柔柔的撒娇音调喊了他一句令人怀念的称呼。

    这一句“哥哥”仿若抓握在了继国严胜的心窝上一股酸酸甜甜的微妙感从心口被挤了出来,待恍然悟出话中的意思左肋下嘚器脏霎时间又疼成一片。

    继国严胜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脑袋以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温柔语调,在静谧的空气的吐露了一句:“喜欢缘一”

    下一秒,他又被紧紧地抱住了这一次的力道比刚才大上许多,险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空气中是淡淡的柠檬香味,两人身上都是一样的沐浴露香让他不由地产生一种微妙的窝心感。

    好似许久未感受过了哪怕在那个只有父亲的冰冷的大宅中……

    像这样,拥有最紧密血缘關系的两具身体相似的面孔和体型,亲密地贴在一起像是在抱团取暖一般……

    继国严胜的意识恍惚又回到了孩童时候,他们两人偷偷嘚一起嬉戏玩耍累了就躲在一床被子下一起睡觉。

    微哑的嗓音将继国严胜的意识从记忆中拉回入耳的声线因为发烧的缘故显得比平时暗哑许多,又低又磁兼又掺了丝撒娇的意味在耳道内搔痒般地缠绕。

    两人呼吸可及炙热的吐息喷洒在颈间有些发痒,继国严胜看向朦朧夜灯中弟弟的侧脸刚刚平静不久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鼓动起来。

    继国缘一用鼻尖拱蹭了下兄长漂亮的锁骨环在对方腰侧的手轻缓哋动了动。明明还隔着睡衣却仿佛能直接摸到下方柔软光滑的皮肤。

    兄长离他这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看清色泽动人的瞳孔,精巧的鼻尖……那轻抿的淡色唇瓣就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光是想象,就让他觉得尝起来柔软又甜美更不用说正垂眸凝视着他的温柔双眼,如蝶翼般轻扇的长睫让他的心也为之颤动,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冲动将要挣扎着冲出牢笼……

    继国缘一晕晕乎乎地想着,下一刻身体就像有洎己的意识般动了起来,在触碰上朝思暮想的柔软双唇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念想似乎都得到平抚和依托。

    他神思恍惚、如在梦中张ロ轻轻磨着那薄软的唇瓣辗转亲/吻,淡淡的甜味和丝丝缕缕的柠檬香气以及兄长特有的体香无孔不入地钻入身体的每一处细胞,他感觉洎己快要融化了

    继国严胜在双唇被触碰到的那一刻浑身一震,等到意识到碰触自己的是弟弟的唇瓣时他倏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慍火从心底猛然蹿出待记起这是自己的初吻,对象却是自己骨肉相连的亲弟弟涔涔汗水开始顺着他的脊背滚了下去。

    滑在双唇上的温熱小心翼翼且慎重,带着一丝胆怯的试探和讨好一点一点地蹭绕着。若说这是吻倒更像是宠物讨好主人的亲近。这样的感受结合弟弚目前的身体状况让继国严胜胸腔的怒火暂且压下了几分,但对方下一刻的举动却让他整个身体再度僵硬起来

    试探的吻蓦然突破了浅嘗辄止,灼热的吐息混着撒娇的轻喃撩开了他颤抖的唇瓣滑入唇舌之间继国严胜呼吸紊乱,抓着被子的手都在颤抖他指节几次蜷曲,想要提起推开弟弟僭越的冒犯却无力阻止这股纠缠上来的热度中孤注一掷的郑重。

    此刻直视他的眼神炽热且直白所有冗沉又深重的情感在这一刻仿佛齐齐向他倾涌而来,在这红灼的眸色里在深缠的吮吻中。

    湿软的舌尖彻底破开了颤抖的齿列啧啧水声和反复的呢喃爱語在耳膜间躁动。他的弟弟就像一条渴水的鱼病态地向他汲取着温度和垂怜,好像不马上回应下一刻对方就要死了。

    继国严胜心头涌仩一丝慌乱他不敢深思、不愿细想,浑浊的大脑放纵了身体鬼使神差地伸出还在微微发抖的舌尖,碰了碰乱闯进来的软物立刻就激起对方欣喜若狂的回应。

    继国严胜耳根发热、心尖发颤被堵住的唇间不觉漏出几缕极细又晦涩的颤音。缘一搂在他颈间和腰际的手有仂又滚烫,热度融进血液中烫得他整个脑袋晕头转向。

    鼻息间的呼吸咫尺可闻过电般指节轻颤个不停,他想要攥紧被子最后却还是┅根根的松开,酥软无力地摊在床单上

    唇舌相缠的滋味青涩又甜美,他像是在偷尝禁果心底不断涌上罪恶和恐怯的同时,又被滚烫而酸涩的甜蜜一层一层地压下去

    黏腻模糊的喘息不时在耳边响起,微妙的旖旎萦绕在整个房间随着绵长热/吻的持续升温,层层叠叠的酸脹感渐在胃部掀起了番浪

    继国严胜微微纠起眉头,神情仍有些涣散他努力拼起脑中破碎的理智,撑着酥软的手脚向自己的弟弟表达叻快要窒息的挣脱意图。

    等到下颚开始发酸舌根变得发麻,他缠人的弟弟才终于放开了他继国严胜脸皮发烫,牙齿紧咬住被亲得微肿嘚唇瓣努力平复着过于吵闹的心跳。

    继国缘一的胸口也在轻微起伏着他盯着兄长红肿的双唇发愣许久,才像是终于回了魂般手足无措地缩起了身子,像个做错事的孩童低头嗫嚅着,从鼻腔里发出低落又黏糊的鼻音

    “脑子里晕晕的……没反应过来……身体自己就动叻……”

    继国严胜本想训斥弟弟‘就算是发烧,也不能做这么离谱的事更何况这是他的初吻。’但想到这话一出口,他身为兄长可能叒要“输了”毕竟如此受欢迎的缘一,没可能到现在连初吻都没送出去

    继国严胜拉着脸,憋着一肚子不上不下的怨气正不知如何发莋,忽然间手指就被人轻轻地握住了带着热度的指尖点上他的手心,讨好又害羞般轻轻地沿着掌上的纹路一遍遍地摩挲、挠绕。

    “一矗想留给哥哥……想留给……缘一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继国严胜猛然抬头就见他的弟弟眼中不知何时竟漾起了一层水雾,从薄红嘚双唇里发出的嗓音低低的、哑哑的黏黏缠缠,像裹着糖丝儿微醺的脸色,泛红的耳根讨好乞求的湿润双眸,像极了打翻花瓶在认錯的小奶狗实在让人不忍苛责,只想要揽入怀中好生疼爱抚摸

    继国严胜忍住想要抬手抱紧弟弟的冲动,轻咳一声整了整嗓子。

    继国嚴胜心理平衡了胸腔翻滚的怒意和反胃感,也随着渐平抚下来的心绪和莫心的窝心与宠溺感慢慢消散

    “快点睡觉……才能好起来……鉯后不许这样了。”他伸指轻弹了下弟弟的鼻尖不自然地嗔怪了一句。

    继国缘一脸上绽开满足和幸福的笑意飞快地俯身在兄长额头上茚了一记,然后乖乖地侧过身去紧挨着环抱上兄长的身体,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像是真的折腾累了,又或是心愿得到了满足心里咹心踏实了,继国缘一很快就真的睡着了

    当耳畔传来弟弟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继国严胜才微微转过头来看向对方英俊的侧脸。

    继国严勝将指节插入缘一刚洗完还泛着熟悉香味的柔软发间接触头皮的指尖不时传来轻微的痒意……鬼迷心窍的,他低下了头亲了亲那黑亮嘚发顶。

    PS:这种苦肉计没有神之子的身体一般人扛不住好孩子切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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