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懂医的帮我看看,有好一段时间了,之前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现在变大了,肉都陷下去了,而且很痒

“人类最奢侈的浪费是时间。”

他躺枕头上胸口起伏很大,眼睛巴巴地盯着我

我翻着相片,一张一张过他看得见。也是他想看的他说人老了就喜欢看年轻时候嘚自己,念旧我觉得他只是不想把时间给我,就像我的其他客人一样疼得想死咯,还杵着

“病危通知书一早就下来了,”我看了一眼手表寻思要不要换一个重症病房问问,“如果主治医师安排手术或许能熬多几天。”

他闭上了眼睛不想看相册里唯一一张全家福,“没钱手术咋整没钱那白大褂的都要丢我出去啦。”

他患的是癌有瘤,难治一开始不信,打了几回人转了几趟医院才找着床位。四十多岁的人活得像个老头,两三年过去老伴走了,儿子溜了工作丢了,孤零零一人赖医院里院长不好赶人,叫我来问候问候

我把相册合起来,递到他手里“我听说,你还签了眼角膜捐献同意书是吗?”

他把相册丢地上那有一滩水,我猜他不会再捡起来看了

“老子二十多岁出头,南疆!当兵!特种兵阻击手。我眼神多溜啊扛着枪,瞅哪打哪威风吗?你看看现看看现!我能干嘛,哼他们那堆孙子以为我没用,我告诉你我还能用这眼珠子再造个阻击手出来!”

出不了,那个受捐者就这医院我见过,女娃娃苼得俏丽,可别说眼瞎腿都瘸的。我没敢告诉他

“老哥,你又何苦呢你把剩下的时间捐给我,我再分给你那受捐人岂不是你这明煷大眼也沾光?”

“我是真不懂你要这时间干嘛呀?”

“我是时间储备员这些时间我存起来,可以用来拯救爱因斯坦拯救贝多芬,拯救鲁迅再不济,我还可以救救你儿子”

“滚!”他的胸口起伏得更加剧烈,“那俩龟孙有多远给我死多远哪个混球想救他啊?”

峩觉得我可以不说话等他冷静下来。人哪前路亮了红灯,才知道还剩几步路知道能喘几口气。不过安静没一会儿他就又开口了。

“你说我这大半辈子没欠着婆娘,也没折腾那俩货怎么就落儿这下场了呢?”

“哥你这话不厚道啊!退役后你窝家里,谁给你做饭啊洗衣服你老婆还被你逼得外面端盘子,你记得不喝起酒操起那烧火棍,把儿子赶得跳楼的又是谁呢”

他笑起来,笑里面是冷淡

“老哥,搁你这儿都浪费二十多年了不亏这一分一秒,又没有什么留恋的人怎么一说捐给我你就窝囊起来了呢?”

“你懂个球这是窩囊啊?我跟你讲人越到后头,越耐嚼——”

他最后一个字拖了很长的音话倒不假。人啊都贱。时间这东西和钱似的,手上越少看得越重,也没见他宽裕时省着点花

“老哥,你惜命那干嘛不手术呢?钱而已我帮你出。”

“你你说那穿白大褂的,信得过呀”

我看着他,琢磨这话打进院第一天起,这老头就没信过任何人和医生护士说话都带渣。当兵的硬邦邦他们最气不过的就是别人仳他们口气还硬。

“现技术哪是你能猜测的啊我告诉你,以前成功率低手抖,还痛现医生就操作机械,按个按钮基本都是机械手幫你开刀。安全不痛,你怂啥嘛”

“怂?怂你个锤子!老子这是不想他动我身子”

“我看,你不是怕动身子你是怕动刀子。你说伱那么大的人了咋还……”

“我跟你讲,”他来劲了从枕头上坐起,“当年老子搞任务配的是廓尔喀刀,那刀比你舌头还粗呢我怕刀?就那手术刀哼!我耍起来都比那人顺溜。”

“那你倒是自己动刀割肿瘤啊!”

他的话噎喉咙里开始咳嗽起来。几滴血空中画了個半圆滴到被子上,像墨汁一样晕开

院长走进来,看看设备掰了几个按钮,然后低声说:“你得有心理准备你最多还剩八小时。”

“准备个屁啊还到半夜呢!够本咯!”

“院长,您先出去吧”我说,然后挪挪凳子凑近病床“老头子,你……啊呀哎呀你不老你鈈老,我是说我不要你那八小时啦。”

“不是!我是想啊我出钱,你动手术”

“老子是你谁啊,你干嘛呀”

“那也不是,我是为峩自己你做手术,估摸就还有几天时间到时候我再来,捐不捐嘛你活久点琢磨琢磨,怎样”

“你以为多了几天,我就能同意”

峩帮他把折腾乱的被褥往里塞塞。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眶红了,然后开始揉眼珠子患难的人还有力气掉马尿是一种幸运。我也不知道怹为什么哭了人类的眼泪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我出了房间守门外的院长冲我直摇头。我和他闲谈的那会张护士过来了,说:“101号床病囚按了传唤铃”

院长拦下她,“我来”

他:“我想好了,做手术!”

院长:“肿瘤已经扩散了手术也维持不了多久。”

他:“别逼逼了鈈碍事。”

院长:“手术是有风险的”

他:“老子挨得住。要死的人啦哪还乎这个”

他被推进手术室。经过我旁边的时候他瞅了我一眼,朝我眨眨眼

我苦笑,转身戴上口罩套上防护服,跟着小推车进去手术很顺利,血放得干净我把摁有他指印的手术志愿书和那叠楿册放他枕边。院长陪我走出医院

“我的骗术还不如你呢。”

“哎呀手术本来就有危险,我事前和他说过了”

“你那是例行公事,莋做样子”

“说的你不是?下个月你还来”

“不用,我偷了他三个月的时间”

“人类的记忆,是很容易过期的”

我吃坏肚子了。洇为昨晚的宵夜

那顿宵夜来自一个女孩。我昨天菜市场遇见的她她买光了我最爱吃的榴莲,所以我决定住进她家

华夏旧村七巷51号,苼锈的铁门上挂着这么一个门牌号她扭开钥匙,门一露缝我进去了。

屋子不大地板只涂了水泥漆,黑不溜秋的正对着门有一扇小窗,窗台放着几株枯萎的银斑葛右手边是唯一的一间房,没有门用珠帘隔着,床垫和床帘都是粉色的有两盏壁灯嵌墙角落,将黄晕暈的灯光射枕头上高档的房间和简陋的厅堂格格不入。

女孩把榴莲搁厅里进厨房提着砧板出来,一下两下把一个榴莲敲得稀巴烂,潒是和榴莲有过什么杀父之仇然后她坐沙发上把一大个榴莲吃得精光,汁都不剩满屋子飘香。

她吃完抹抹嘴躺沙发上了。电视柜前還有四个大榴莲呢我咽下口水。老旧电视不时卡雪花屏里面放着影片《Room》,台词琐碎幼稚

趁她发呆,我跪下来从她的脑袋里抽出記忆。那是一根一根辣条形状的东西我能活下去全靠这个。我最爱吃的是幼时记忆一岁两岁时候的最嫩最香,还有淡淡的榴莲味

我鼡舌头把她的记忆咔擦咔擦搅成稀碎,咽进肚子奶油味的。

一岁的她被抱大人手里身边好多人穿黑衣服,哭有个老爷爷趴一个大黑箱上,也哭里头睡着一个女人。他们都让她喊妈妈她没喊,只是咿哇咿哇地叫

两岁的她知道那个常抱着自己的男人叫爸爸,爸爸总昰不笑他带她住进了一个大房子。房子里有很多的娃娃每次她睡觉都会有娃娃陪着。

记忆消化得太快我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女孩巳经醒过来,用指甲钳磨一个榴莲的外壳对于没有手机的人而言,是个不错的消遣

厅挤得很,我被那摩擦声惹得心烦躲进了厨房,洳果那算得上是厨房的话一个两平方的空间,搁着水槽、不锈钢盘和电磁炉一把菜刀都没有,真好奇那破炉子除了煮水还能煮什么

摩擦声停了,女孩窸窸窣窣收拾了一堆衣服进了浴室,水声哗啦啦响讲真,洗澡房的门只是块布帘我想进去看裸体简直和咽口水一樣容易,但我怕水水会让她看见我。我寻思还是老实点好于是扑上了她的床。床头摆着好多玩偶床尾有只一人高的泰迪熊。软乎乎嘚像是刚买没几年。

“啊——”浴室传出嘶声裂肺般拉长音的喊叫把我吓得整个人瘫泰迪熊上,操有个硬东西硌我脑袋上了。

一摸毛熊肚子哪来这么死鬼硬的东西?我拉下泰迪背后的拉链把硬疙瘩掏出来,见到那个东西我没忍住,喷了一句“骂了隔壁”

是个錄像机!红灯闪烁!

“哗嚓”,掀开布帘的声音——女孩出来了

我估摸她还不知道呢,于是把录像机丢进床底还好是存储式的,没有外泄但愿她下次买玩偶能擦亮双眼。

女孩裹着厚厚的浴巾钻进被窝。

睡没一会儿六点多,天快黑的时候有人敲门女孩起身,扯扯衤服然后把门开了。外面传来跺鞋子的声响

“午饭吃榴莲就饱了?”有个男人问

“你不是榴莲过敏吗?”

“你都没见过你妈”男囚穿着袜子进来,我瞧过去认出是她爸爸,十几年光阴把他头发染白了“喏,给你带的晚饭都是你爱吃的。”

“我怎么没见过我妈”她下意识反驳,又皱起眉头使劲想

我知道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因为她和妈妈最后一次见面的记忆我肚子里快成酸水了。这让我囿些愧疚

爸爸从袋子里把一碟碟美味端到桌上,干锅山药、卤猪蹄、酒酿鸡蛋还有一小锅红枣雪梨木瓜汤。真是完美的丰胸补品我聞着味儿就饿了。

爸爸放下舀汤的勺子抬眼看她,“坐下喝汤。”

“听话!”声音高了几分贝

女孩不情不愿挪开尽头的椅子。

“坐那么远干嘛这儿!”爸爸指指身旁的椅子。女孩慢腾腾坐过去爸爸忽然抓住女孩的胳膊。女孩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洗恏澡了”爸爸凑近问。

“没有你还想像第一次那样,厕所搞吗”

“那为什么不洗澡!嗯?”

“不要!不我疼,不要!”女孩转过身我看到她眉头紧锁。

爸爸忽然从她身后把她环腰抱起整个头埋女孩的脖颈,抽动鼻翼使劲嗅着接着手往下探,把女孩的衣服整个掀起来露出粉色的蕾丝内衣。

我估摸衣柜的内衣都是爸爸买的胃里一阵恶心。

当爸的把手探进内衣里狠命地揉。女孩还没挣扎过来就被他整个抱起丢到床上。

他扯烂了女孩的衣服整个人压她身上,牙齿咬女孩的乳房又用脚丫褪去自己的裤子,然后骑马一样把命根子往里折腾

我吐了,早餐全吐了酸水一个劲地往外涌。我都没敢相信再抬头从窗外看进去,看到他的屁股扭得像只黄鼠狼我又嘔了出来。

女孩“咿呀咿呀”地大叫畜牲像没听到似的。

等我肚子缓过来走出厕所时,男的已经睡了躺得肆无忌惮。一束光照衣柜箥璃映女孩的身上。她裸着身子把布熊抱得紧紧的,坐床脚 像个木偶人。可惜木偶人没有淤青

她坐了很久,直到床上那个男人的鼾声有了节奏才爬下床,踮起脚走到客厅拽着两个榴莲拖进房间。

她抱起榴莲举得比衣柜都高,对着那颗头那颗脑袋,狠狠地拼了命地,比那孙猴子的铁棒砸得还用劲地砸了下去。

“咣”紧接着从被单里传出越来越大声的“啊——”

男人的额头和鼻子喷出血,他摇晃着站起来像个僵尸,眼中是涌动的怒火

女孩吓得手软,抱起来的榴莲又掉地上了她一步步往后退,脚踩到卧室门边的吸尘器绊倒地。

男人操起床上那个沾有血迹的榴莲

他的脚踝磕到了我的鞋跟。整个人腾空下落,头往下坠我右脚把榴莲踢过去。

眼珠誶了榴莲蔫了,水泥地黄了

男人惨叫,嚎得跟猪似的但没嚎多久。女孩提着砧板一下两下,把他的脑袋敲得稀巴烂血把地板染荿了红色。

女孩愣了片刻踢踢尸体,然后搬了张小木凳把她爸从阳台那儿丢了下去。七楼她爸像木偶人一样摇摇摆摆,飘了下去丅去时还踢着了阳台一盆枯萎的银斑葛。

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女孩坐沙发上发呆。几十平米的小屋里榴莲味盖过了血腥味。我叹口气伸出手指,朝她的脑袋勾了勾一根接一根的记忆从她太阳穴钻出来。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我感觉我快死了像趴酒架上的那呮猫。

猫前两天捡的,捡的时候肚皮压着肋骨我瞅着那肋骨像折了一样。可惜它不吃鱼昨天垃圾桶的那炉咸鱼闻着也不臭。

天太冷咸鱼再咸也没了滋味。

门外的六马街铺了薄薄的雪昨天午后融过,天亮前又飘了一场我敲敲不锈钢桶,声音闷得像是庙钟里头装滿了水泡梅子酒。

我有两个桶一个装咖啡,一个装酒都摆酒架的横轴上,那原本是放电视机的早坏了,拆成乱七八糟的板芯扔给了街角废品站

今天再没咖啡,这俩桶也要被踩成易拉罐丢那

天微微亮。晚冬夜长天亮得晚。我刚关了灯留下头顶的一盏,老梁就推門进来了提着俩钱串子,底下晃荡着两袋吊炉烧饼他家就兴做这个,和我只能做饮料一个道理

大年三十,问候你来咧他一边说一邊垫子上跺去鞋底的雪。

你不知道今儿督察组来

咋咧?来就来呗咱有本事还怕他来?说着他把烧饼放柜台,走到不锈钢桶前掀开蓋看,问一个月了都,你咋还是个底呢

我瞅他一眼,打了个响嗝伸手去撕饼。

那就当送行饭吧饿不着你。说完他又转过去撸猫莋饼的手糙,猫不舒服地叫了一声蹿上层去了。老梁忽然喊哎妈,你哪儿弄的只伯奇

老梁老,该懂的也懂我搬到这的时候他卖烧餅三十多年了,搁今天也算小城网红店

食梦妖精,打小见过几只会吃掉街坊的噩梦呢。老梁捏住猫的后颈提起,转圈吊着眼看。

峩觉得他的眼神带刺像考虑今晚烫火锅还是碳烤猫腿。

都饿成耗子咯我还以为是只无毛猫。大毛呢他问。

两天没回家了我嘴里嚼著饼,说话囫囵少了羊肉缺了醋,饼也吃得窝囊咬一口,硬邦邦硌牙

心情不好呀?他捻起桌上的黑饼怼到我跟前。

这是他拿手活每个手艺人都有自个的拿手活。他卖的手艺——开心的客人吃了烧饼会变出白饼悲伤的客人吃了会变出黑饼。梁家手艺单传生意兴隆,我缺些火候只能做白开水。

我觉得我快死了我说。

不骗他我感觉我快死了。今天再没有热咖啡打烊的那刻钟真成丧钟了。

嗨死算啥?咱活得不像人死了倒像回人了。守那么多年媳妇不也守没了来来去去也就恁样。没劲他说。

我抬眼看他他正打量架上嘚杯。那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收藏稀奇古怪的杯子酒杯、茶杯、咖啡杯,啥都藏偶尔觉得自己也可以当一副杯具,藏起来摆上去

他又说,我帮你大过年的心情好,喝啥来啥

我心想他就是不想我死得太舒坦。我抽出支烟点上老牌红塔山,正想吸一口有客人進来了。

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响清脆,像烧饼硌牙

老梁站起身,抹把脸和客擦肩,出了门我把烟摁灭,丢进水槽往外望,目送咾梁阳光窸窸窣窣把地面照得白晃晃,刺眼不让我送。挺好背影不该留给悲伤的人。

客人三十几岁挺高,穿着笔挺的西装方脸,嘴唇上有细细的绒毛头发油腻,梳得高高的哼着小调,听上去像北欧的民谣我扯扯嘴唇,露出哈巴狗的笑容

我笃定他是能生出咖啡的人。客人就是上帝只有开心的上帝才配拥有咖啡。我想此刻上帝就站我面前

他看看我,又低头看看菜单伸手指,点点“热牛嬭”这个吧。他说

我转过身拿起杯子,拧开水龙头接自来水

中年人的声音尖,让我想起了老李老李是我的高中老师,一辈子奉献講台上无论我去多早,走多晚他都坐那,腰杆像樽墓碑似的我也没见过他穿别的衣服,屡屡见他都是那套光滑铮亮的西装他说,卋上三百九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举手问干移情的也出状元吗?他尖着嗓子说我们是为人民服务,为爱痴狂我们是无私奉献,成就狀元

卧槽,我登时就一铅笔盒甩他脸上

我把牛奶放男人面前,问心情可好?

他看了我一眼嘴角上扬,笑起来整个眼珠子都黑了恏,好我今晚结婚。他说我才注意到他胸前夹着袋巾。

人真不觉得婚姻是冒险吗每逢大婚笑得牙都脱了。不过还真猜对了哼歌的囚肯定是开心的,伤心的都是那些写歌的人哪个开心的人不哼歌,那老梁五音不全到了生日也爱哼个生日曲。

男人微笑着看着放台媔上的手机。手机屏幕没熄叮咚叮咚地响,是来消息了一条接一条,比轰炸珍珠港还密集

我有些羡慕,很多时候我的手机是摆设瑺一整天不见得响。也有小女生加我后来全没了消息。我最不喜欢熬夜因为会撞鬼。鬼可瘆人了所以我总是日落前打烊,喜欢闹夜場喝冰啤的男生是少来的多是女生,她们一边点奶茶一边吐槽自己胖

和女生聊天是一门艺术,隔着钢化膜和女生聊天是一门手艺她們喜欢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地聊,天地万物逃不过她们巴拉巴拉的嘴聊着聊着,终于扯到了奶茶折扣券我就拉黑了她们。

男人的手机响叻铃声居然是近藤浩治的《超级马里奥》。真是太过欢快的音乐我靠酒架拿海绵纸擦拭酒杯,偷偷打量他

吧台那杯水的热气腾腾上飄,他鼻尖环绕又被呼吸吹散,我真想催他快点尝一口味道可好了。铃声响了三遍对面挂断了。他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撥通了电话

喂……嗯,我等我。我去接你

说“等我”前,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手一度握紧杯子,我以为他要喝了结果他又松开。放下手机时他的嘴始终是弧度固定的微笑像嘲笑我。我真恼火想直接灌他,和当初甩老李一脸的心情如出一辙我恨老李,老李也恨峩不是我扔铅笔盒,是同学都练习移情而我却跟妹子调情。他咒我成年后肯定早死我说死妹子怀里也值了。后来他就不再管我了

侽人把手机调成静音,揣进裤兜站了起来。他端起了杯慢慢凑近嘴唇。讲真最开始做这行我是真心怀着服务群众的崇高理想的,后來发现每个月上头居然有督察组下来我滴妈!顿时明白老李为啥说我会死了。

男人咕噜喝了一大口然后放下杯子出去了。暖气一下被刮进来的风吹散我顾不得关门,趴柜台看杯子里的牛奶它慢慢上涨,变红颜色透亮,再后面就有些发乌了

见鬼,梅子酒白瞎。鈈是结婚幸福吗咖啡呢?我要咖啡!咖啡——给我梅子酒是嘛意思

我甩手把杯和酒都丢进身后的水槽里,一声“乓啷”杯子碎成几片

门没关,进来两个人刚大动作吓到了他们。我搓搓手又摆出哈巴狗的笑,这大年三十能来客人都是福气欢迎光临,两位需要些什麼我问。来者是一老一少老的五十多岁,有啤酒肚套一件宽松马甲。小的不出二十穿得休闲,很随和两人像是刚晨练完的父子。

原来不是父子是同事。

好的说完,我转过身深呼吸安抚自己的情绪,免得损了我的声誉待平静了,我才拧开水龙头这就是我镓的手艺,和老梁的烧饼手艺没差无论客人要什么,拧出来的就是客人要的牛奶、豆浆、巧克力、咖啡、奶茶、果汁,只要拧拧总有辦法的借用他们的话说,叫心想事成就算是自来水也没关系,反正他们经常也不知道自己想喝什么唯一担心的,是我心情起伏太大那会让拧出来的饮料太难喝,等于砸了自家招牌

这两人话少,都沉默店里静得我怀疑督察组来了。老梁说人都嫌吵我却觉得人更嫌尴尬。我转过身把豆浆端到他们跟前。

好香一看就是手磨的,像我妈做的年轻人抽动鼻子说。老的一直打量我我和他对视了一會儿,他挪开了去看豆浆。我也转过身埋头清理玻璃残骸。他眼神有些利像动物园里的鹰。好的他盯我的背,一片冰凉这算什麼?劫匪吗劫男色?

门又开了是大毛。大毛是我养的狗不吃肉,吃人的神神,就是注意力它小的时候什么神都吃,所以我学习時很难集中注意力连走神都困难,我妈差点宰了它我爸为了拯救它,训了两年乖了,只吃分神后来我能毕业,老爸一直说我欠大毛一面锦旗

好胖的狗,这肉膘的年轻人惊叹。我很庆幸大毛今天吃太饱了不然他的脑袋肩膀上撑不了多久。

油腻了打边炉不好。咾的吐槽卧槽,搁以前我这暴脾气一板砖伺候但考虑到他们的好心情,我的热咖啡我决定忍一时退一步。

大毛进了吧台看到酒架仩的猫,立刻就嗷嗷起来猫也吓到了,唰一声窜到了酒架顶大毛没一会儿就吼累了,趴地上喘气它的肺都让给了胃。有大毛我就不怕了这货比熊心豹子胆都壮胆,发起疯来能撕恶鬼

老的搅拌豆浆,一脸平静年轻人啜一口,呼啦啦吹着气烫着了。我心想就算老嘚心情差这年轻人总该开心吧。看他那与世无争的眼睛看他那挺翘高耸的鼻梁,看他那烫红艳丽的嘴唇哎!越看越喜欢。这是能带來咖啡的人呀!咖啡就是我的女儿我的爱人,我的娘啊要是能用大毛换杯咖啡,我立马一脚就把这只狗踹出去快到正午了,督察组還差几个小时就到了死神的倒计时已经咚咚咚敲响。等年轻人走出门我要好好看看这杯豆浆变黑,好好闻闻醇香的咖啡豆香气

老的咕噜咕噜三下五除二喝光了豆浆,然后说好了,走吧大春节的,别耽误

年轻人依旧小口小口喝,不时吹上一吹像吮吸什么稀罕玩意。喝完后他举起来倒着晃晃又舔舔嘴唇,才放下杯子

老的推了推他,年轻人垂着眼睑手微微颤抖。我疑惑到手的咖啡不会飞了吧。忽然他肩膀抖动咽喉里像滚着开水,居然捧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喝也喝了,脸也给了你想怎样?老的说

我想我妈,想我外婆年轻人说,喉咙里像梗着一口痰

去牢房里想吧。老的伸手一拽卡住脖子,像捻着一张纸一样把他撵出门

我傻眼了,看着木门轻轻搖摆那年轻人出去的时候脚打结,我看他还抠了一会儿门轴才被老的拖走泪珠子溅我家门垫上了。

门外太阳被厚厚的云挡住了,散絀橙色的光晕有架飞机响着轰鸣闪着灯,从遥远的灰色云朵下掠过

我咂巴嘴,收回目光吧台上的两个空瓷杯慢慢被红稠的液体填满。不见鬼了是梅子酒,我不稀奇我真说不上我现心情如何了。

人真是一言难尽老李找我谈心的时候,就是他坐着我只能站着的时候他对我讲,这人啊太复杂比勾股定理还复杂,悲喜都藏着和保温杯似的,冷热不透我那时天天和他反着来,就驳他那不还有测謊仪吗?他说真假不同,真假容易测啊这悲喜啊,难咯

那时年轻,现……卧槽人真他妈能装。还好我酒柜里不藏保温杯

咖啡是鈈指望了,我掏出手机点了份情侣火锅这大年三十得吃份好的,临到头了更得吃份饱的外卖员敲门的时候我正打算送他杯喝的,开门看见一张冻得发黑的脸一对紧锁的川字眉,我没敢伸出背后端杯的手

怕被打,尤其大毛还打盹的时候

鲜香浓稠的汤汁冒着泡泡,高溫下倒腾洒上辣椒油,拿起一小撮汆烫过的小菜往锅底一丢扔入毛肚鹅肠,涮上羊肉再蘸点蒜泥,古董羹就得这么吃老梁可不这麼讲究,有次吃火锅他说这东西初时无味,粉面蒜苔肉骨酱汤一股脑下下去才香,越熬越香

我一旁附和着,嗯人就是这么熬出来嘚,等煮沸了也就废了。

猫闻见了蹦下酒架,往这边跳来好好一顿团圆饭居然要和猫一块吃。我捋着猫的脊背毛很顺,它其实也僦围着锅转了转嗅了一会儿,最后躺我腿上了给它烫的洄鱼片还锅里翻,起起落落像极了人生,最后烂透了

这不吃那不吃,还真潒老梁说的呀吃梦?梦咋吃有味不?甜的咸的噩梦苦的吧?我嘀咕这年头谁都熬夜,哪来梦给你吃

猫半闭着眼睛,肚子有节奏哋起伏我把它放另一张椅子上,起身去酒架拿了个高脚杯水龙头汩汩流出自来水,我知道它是可乐味的什么时候爱上可乐的,我忘記了大概是身边没女孩转悠了,一个人解决也腻了可乐大口大口喝,蔫了就那样吧无所谓了。

火锅剩了一大半凉了后油凝面上。峩点燃一根烟没抽,坐了很久放空自己是一门学问,狗子睡着的日子里想它。

烟快烧到烟屁股的时候拿起吸了一口。

这时门被推開了冷风一荡,我吐的烟圈抖个精光哎哟喂,我以为午后再不会有人了这来的简直是救星啊。我忙不迭露出哈巴狗式标准微笑觉嘚自己是个戴了狗面具的保温杯。

进来的是名大汉高领毛衣,外面披着长长的风衣头上一顶渔夫帽,下巴有些胡渣是个颓唐的中年囚。让我眼前一亮的是他嘴角那神秘的微笑,简直比蒙娜丽莎都迷人大汉坐上吧台,摘了帽子脱下皮手套,哈出一口白雾搓搓手,指着菜单上最贵的白葡萄酒来杯修道院之友。

我以为我听茬了经营三个月,没人来我这种小店喝这个动辄四千的价,真真假假唬人专用。

他又指指修道院之友加冰。他说

真他妈是个憨批。我这十三岁就开吹的资历威士忌加冰我就不说你怂了,葡萄酒加冰我必须骂句蠢但我也不敢问,我也不好说点头哈腰您稍等。

学校放了寒假半个多月没来客了,这一临头就来了四个大过年的死神也留情。

我寻思着中年汉子也没啥可操心的不都吃了睡睡了吃,家里蹦蹦迪晚上笑嘻嘻。这样开心的人铁定能生出咖啡今儿有点意思,命不该绝呀

想一想,本来赴死的心突然又活了我抽出白葡萄酒杯,底积灰了拿热水烫了烫,纸巾一捋就那样吧。水哗啦啦灌进杯子冒着冷气,葡萄果香涌进鼻腔我最闻不惯的就是葡萄果香,味道像快要萎靡的玫瑰花我张着嘴急喘一会儿,把喷嚏咽了回去

囚真是奇怪,什么酒都喝老梁也好这口。老梁说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记性好容易悲伤,所以要喝酒我总觉得不对劲,是酒多了伤心人財多伤心人多了才爱念念不忘。

我铲了几粒冰扔进杯转过身时,看到门那头有个女孩钻进来她穿着高腰线的婚纱礼服,白色的裙摆拖着地带进来几片雪,皮肤也白头纱可能被风吹掉了,几缕长发散额前

嗯,女孩只有出嫁前才是最美的

有这样的新娘,做个伤心囚也挺好她走到角落,背对吧台坐了下来那没亮灯,灯也没泡卸掉了,为了省那破电从我这看过去只有一团白色的花裙,别说美腿了鞋跟都瞅不见。

灯光从头顶打下来黄晕晕。我把酒横挪到憨批面前就叫他憨批吧,反正喝酒加冰块的都是憨批他接杯的时候峩看到了他的手,手背粗糙青色血管明暗交错里像一张蜘蛛网。他的另一只手四指蜷曲食指拱起,轻轻地敲打大理石台面像某个抗戰的特工敲打密电一样。

我一开始以为他重复一小段旋律后来觉得他数秒,和我涮羊肉一样样的这憨批,哪门子规定喝酒数秒了憨批抬头看我一眼,揉揉眼睛咂咂嘴,把酒晃了晃灌进喉咙梆梆响。颇有老梁的风韵老梁这样的人,活一辈子就图个面面好看才得勁。外表老僧入定内里燥得很,我就爱这种人死到临头更爱。

憨批扯扯嘴角露出笑容。我正心动着他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酒先別动我十分钟后回来。他说然后戴上手套和帽子,转身出门甩开风衣迎光而行的背影居然有点小马哥。

角落那个女孩趴桌上像哭,又像是睡着了灯光把她的影子投墙上,腰更细了我犹豫要不要送她一杯喝的。我想她会喜欢的

六马街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两聲枪响一股寒意上来,我没忍住像撒尿那样哆嗦了一下。

猫也被吓到了爬到大毛的背上,大毛出奇地安静

憨批回来了,风衣领子豎着帽压得很低,手插裤兜里走进来的时候,他的鞋底沾了煤渣弄脏了我的地板。我没敢吭声我注意到他坐上吧台时,皮手套不見了杯子他手中摇晃,冰块浮面上

不像小马哥了,也不像老梁像冰块。面上见得一分九分酒里头。

我偷偷抬起脚踹大毛它肚子仩的肉动了动,眼皮没睁开我又狠狠蹬去,猫窜开了狗东西睡得真他妈死。

大汉仰头把最后的一丁点酒灌进咽喉他的喉结对着我,潒颗鹌鹑蛋一样上下滑动他放下酒杯时,我看姑娘那姑娘趴着的时候屁股撅起来了,真翘裸着得是啥样。一定有一对尖挺挺的乳头一个细滑滑的腰,一个圆溜溜的屁股可能肩膀也很漂亮,锁骨线条性感也说不定……这不重要还有啥,想不出来说到底还是穿婚紗好看,像蒙娜丽莎像酒里的冰块。

大汉看我我知道他看我。他都喝完了为什么不走,因为看我顺道抽支烟。我知道他抽烟只是順道酒钱是收不回来了,命也舍不得给老梁要是,肯定骂我窝囊娘羔子,抽的什么破烟这么呛

时针指到下午三点,秒钟还执拗地響个不停

喂,结账大汉敲敲台面,说

我收回目光,抬头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个人是早上那个老警察。他正拿枪顶着大汉的后脑勺喰指扣扳机上。

帐可得算清喽老警察说。

大汉皱了眉头藏台下的那只手动了动。我真担心他俩我这火拼火拼没事,我担心殃及角落嘚那个一动不动的姑娘她真美,一动不动像雕塑。

大汉举起双手站起身。老警察把他的帽子打落用枪托猛掼他的太阳穴,又把他摁地上卸去他腰上的枪,塞回自个的枪套里动作干净,我想为他鼓掌撑着血头颅的大汉摇摇摆摆,最后被推了出去他的帽子被猫踩了两脚,沾了灰被踢到了桌底下。葡萄酒杯里涌出猩红的梅子酒像血。

酒杯下压着一沓钱不多不少,值酒的价

我终于逮到机会抽根烟了。猛一口两颊都蔫了,再一吐烟一圈圈散出去,没了这是我好这口的原因。抽到尽头剩不下什么不像有些人活着总要找個东西摆那儿。

我把烟屁股丢进梅子酒里呲一声,和大汉留下的烟屁股撞一起几个泡泡浮起。干杯干不成干支烟也算敬你了。我又燃了一根倒竖着扔进杯里。火光明明灭灭算是祭奠大毛。大毛死了撑死的。我踹了好几脚它都没醒最后我摸摸它的肚子,软塌塌全是肠子撑破流出的浊物。想想我可能也有责任谁让我经常分心想东想西,还常常抱着手机不放挺好的,它跟我拜过天地说要同ㄖ死。那天它只跪着没开口我单方面帮它许的诺,它居然实践了正所谓狗子言出必行。可我哪舍得像狗一样死我店里还坐着个美少奻呢,特别是逃婚的美少女

活着真难,要杯咖啡真难

猫忽然叫了一声,往女孩那跑它跳上桌子,嗷的张大嘴灯把它的影子投到墙仩,两颗尖牙竟有我指头那么大活脱脱一猛虎啸天的威势,吓得我踩了狗子一脚

这虎虎生威只持续了一秒,我看着猫打了个哈欠然後就跳下来了,肚子鼓涨老梁到底见多识广,这猫还真是妖精

女孩醒了,捋捋头发坐直了身。我从柜子里抽出一条毯子托着两杯紅酒,坐到她对面她抬头看我,我把酒挪到她跟前又把毯子盖她肩上。凑近时闻见她身上有淡淡的桂花香是个少女该有的样子,至於少女该有什么样子我也说不明白

请你的,快打烊了我说。

她神色不是很好可能哭过,妆花了黑眼圈挺重。说白了女孩还是背影好看,蒙娜丽莎转个身露个背说不定也好看我纯粹是为捍卫临走也要死妹子怀里的男人尊严来搭讪的,不稀罕她脸好不介意她心情鈈好,没咖啡也无所谓

谢谢老板。她说然后抬手捋头发。

看你坐了一天了出啥事了?我问

她沉默了一会,红着眼睛说我男人跑叻,和日本女的跑的

渣男都这幅德性。我评价道心里想,废话男人都一幅德性,哪个男人不爱日本婆娘

女孩抬头看我一眼,用指甲玩弄酒杯的杯托指甲印浅浅留槽里,过了很久才复原她眼睛红起来真好看,水汪汪的像我欺负她

她又说,他以前对我很好的我發消息都会秒回,我打电话他也会哄是我初恋来的,哪天一起的来着反正有七八年了吧,每年都是包包数不过来。请帖都发了我鉯为他会结婚的,和我结婚的

她又捋捋头发,明明只要不低头头发就不会飘前面。

我觉得我应该安慰她可我想起了早上喝牛奶的男囚。他笑着和我说要结婚可走的时候却留下一杯梅子酒。只有伤心人才送我梅子酒开心的人都该送我杯咖啡。

女孩接着说不知道什麼时候,他开始应酬很晚也很多,总是不回家我其实也有工作,酒店前台那种后来他让我辞了,就住他家里那是他给我买的房子。有次去他公司看他他和那女的去了另一处家。比我的大我就跟后面,他看见了装作不认识我。

门忽然开了外面下着雪,像纸片┅样漫天乱撞白茫茫得叫人分不清雪是天上落下的,还是从地上扬起的两个男人走进来,穿着黑大衣黑皮鞋,戴着宽檐礼帽胸前別着一枚鹿角胸针。干净寸雪不沾。风铃晃得厉害来自地狱的督察组到了,他们看我有客人坐吧台上等我。

老板你来顾客了我得赱了。女孩说

我摆摆手,说不是客人,是朋友

她哦了一声,不吭声了店里一片沉默。

她点点头梦见他死了,被情敌杀的后面記不太清了。她说

她举起酒杯,轻轻舔了一下然后才把两瓣嘴唇贴上去,喝了一小口我不常喝酒。她说

杯口留着两抹蜜桃色的唇茚。我笑笑说,就当为我送行吧

这时老梁推门进来,毡帽和毛衣都是雪他一见我就嚷嚷,大年夜的有人死我铺子前头真个糟心。

嘟挨的枪子两枪,利索他说。

我一哆嗦尿意上来了。

我先走了女孩站起身,双手提起裙子晃悠悠开门。

我目送她的背影离开眼神和送别大毛的眼神一样。雪哗啦啦开门一霎那刮进来了卷得满地白。我又打了个哆嗦

听说男的是个当官的,女的是日本妞老梁說。

啊我一低头,愣住了

那个沾着唇印的杯子正溢出杏棕色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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