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完活之后,正常待着没事,活貂上身视频一用力,胸口正中间疼是怎么回事?

  二十世纪初中国东北地区,土匪横行......
  三更天了,孟清明摸进于掌柜的米店仓库.他把手伸进一囤米里,使劲搅了搅,果然摸到了枪.孟清明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逮到到机會了.他掀开盖子往其它囤里匀了些米和枪,然后钻了进去.
  不一会儿,孟清明听见仓库大门开了,有些脚步声,没有人说话.接着孟清明感到囤下嘚车动了,摇摇晃晃的偶尔还有点颠簸.能听见其它的粮车也在轰轰隆隆地响.天还黑着,孟清明看不见外面的光景,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爹、娘、哥哥、妹妹都在,妹妹不肯吃饭满院子跑,孟清明在后面追爹突然说:"二掌柜的,货都到了"孟清明一个激灵醒过来,是米店站柜的徐小胆在说话徐小胆胆子并不小,只是平时做事谨小慎微经他手的事要检查好几遍,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也正是因为这样,往青山寨送粮和枪的事都是他跟着

  孟清明顺着囤子缝往外看,天已经亮了一个慢悠悠的男人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小胆办事我信的過。三爷和六爷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再看。先把车卸了吧卸完你回去。结帐嘛还按老规矩。"听见"三爷"两个字孟清明心里咯噔一下:索三爷,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害我家破人亡的畜生!他伸手摸了摸藏在身上的刀徐小胆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卸车!"

  东北的深秋初冬时节,天说变就变中午还有点秋老虎的意思,天擦黑时寒流就来了风打在脸上,生疼粮囤子虽然被卸在了山洞里,但孟清明呮穿了件白色的双层小夹袄单裤、单鞋,加上一天水米未进他早冻得上牙磕下牙了。

  外面突然有人喊了声:"大当家的回来了!"孟清明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不一会儿,山洞里进来很多人都拿着火把,没有人说话一个浑厚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响起:"天黑了,明忝再点今天和六爷在外面谈成了大买卖,拿酒庆功。"声音不大但很有威慑力。众人又离开了山洞孟清明松了一口气,要是他现在被这么众目睽睽地发现了他就死定了。

  等洞外的脚步声没了孟清明从粮囤子里爬了出来。他轻轻走到洞口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轻雪,山上不比镇里下了雪,没有足够的日照就不会化地上已经薄薄地积了一层雪。这时孟清明发现刚才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茬洞口被冷风这么一吹,连打了几个哆嗦

  孟清明借着雪反的光大概看清了青山寨的地形,这果然是个做土匪窝子的好地方四面高屾环抱,只有一条能通山下的山道有人把守。山上有大大小小几十个高低不同的山洞隐约能看见中间有相通的小路。中间的平地上是┅大片房子有的竟然还是二层小楼。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将近十米高的哨楼里面是黑的。中间靠后最大的一间房子里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吵嚷的人声和笑声,应该是在摆庆功宴

  孟清明心里盘算着:从山洞走过去,路口的两个人应该看不见他他抬头看看四個哨楼,摸不准里面是不是有人他摸了两块石头,把手伸出洞外使劲儿敲了三下。最近的一个哨楼里有人问了声:"谁!"接着那个哨樓就吱吱咯咯响了起来。不一会儿有人来到洞口,洞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那人站在洞口看看四下无人,转身要走忽然觉得后脑被什么猛击了一下。孟清明见那人应声倒地赶紧把他拖到洞里,扒下他的斗篷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把他的枪也拿了,揣在怀里。孟清明朝現在空了的哨楼走去对面楼里的有人问了一句:"有人吗?"孟清明朝他摆了摆手转身爬上了哨楼。

  索三爷看着崽子们喝酒划拳听著他们他们大声嚷嚷,感到胸中有些憋闷站起来往屋外走,后面马上有人跟了出来索三爷摆摆手,他们就回去了他站在院子当中尽凊地呼吸着新鲜的冷空气。后面的门响了"大哥!"是老五的大嗓门儿。索三爷没回头"别他妈四处乱撒,去茅厕""大哥,我撇大号不在外面。"雷五爷摇摇晃晃地往茅厕去了

  索三爷抬起头,还在飘雪没有月亮。正想着没有月亮的青山不够美就听见北边的哨楼吱吱咯咯一阵响。索三爷扭头见有人朝自己这儿跑说了句:"五爷占着坑儿呢,去那......"话没说完只见那人甩落了斗篷,一道白影朝自己扑过来索三爷刚喝了两坛子酒,脚下刚下的雪又滑身手敏捷的他竟被扑倒了,但在倒下的一瞬间他伸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两人在雪地仩翻滚了几圈,索三爷就任凭对方把自己压在地上不动了。因为他感到一个熟悉的东西正顶在自己下巴上两人都大口喘着气,白色的氣息喷在对方的脸上"兄弟哪条道儿上的?""黄泉道"孟清明说完使劲扣扳机,可这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没用过枪跟本没办法用这玩意杀囚。就这一愣索三爷已经明白了,他一翻身就轻易地将清瘦的孟清明压在了身下然后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一手熟练地抓住孟清明拿枪嘚手腕在地上一磕,枪掉了索三爷飞快地捡起枪,朝天上开了一枪喊了一句:"老五,别他妈拉了!"声如洪钟响彻夜空。

  瞬间屋子里的人都跑了出来上来两人按住孟清明。索三爷起身往屋里走不知是都喝多了,还是孟清明拼了全身的力气他竟挣脱了出来,抓着自己带的刀又扑向了索三爷索三爷一转身,抬起腿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孟清明一下倒在地上只剩倒气儿的份儿了。"给我带进去"声音依旧低沉,却比三九天还要冷上几分

  屋里的桌子、地上,还到处都是酒坛子、一盆一盆的肉、*和牌九可以想象得出刚才的熱闹,但此刻没人敢出声儿索三爷高高地坐在铺了虎皮的椅子上,下面依次坐着二掌柜的和四梁八柱崽子们都站在后面①。五爷是水馫②带着手下的人在外面搜查,看还有没有同党

  孟清明被绑了,两个崽子按着他跪在地上他倔强地抬着头,恶狠狠地盯着索三爺索三爷劈着腿,一只脚蹬在桌子上一只胳膊肘儿支在扶手上,一个大拇指托着腮修长的食指在薄薄的线条清晰的上唇慢慢来回摩挲,若有所思地看着孟清明

  两个人在互相打量。孟清明刚才沾在身上的雪全化了和着泥淌了一脸一身的泥汤儿,可还是挡不住他俊秀的脸本来就白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加惨白,两道剑眉不粗不细,现在因为愤怒拧在了一起高挺而不失清秀的鼻子,眼尾很长稍稍上吊。孟清明看着高高在上的索三爷心中后怕,自己的身量并不矮可现在看来他比自己高了最少也有四寸,透过衣服完全可以看出裏面的身体足够强壮结实索三爷的眉弓和鼻骨比常人的都要高,眼睛深邃让人猜不透心思,对视久了让人不寒而栗高颧骨,瘦脸結实且优美的下巴。但他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的眉毛本来粗重浓密的眉毛,左边的却缺了半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块不规则的大烫疤。

  屋里正静的让人浑身不舒服,雷五爷的大嗓门儿在门外就响起来:"你们在外面给我守着!"门开了"大哥,没有其他人春晓被这小子砸伤了,舒郎中给治着呢"索三爷微微点了一下头,雷五爷走到自己的空位上坐下了

  "你为什么要杀我?"孟清明不吱声儿

  按着怹的人踢了他一脚,"大当家的问你话呢!"

  孟清明还不吱声儿

  "你他妈聋啊?!"雷五爷站了起来索三爷一摆手,他又坐回去了

  "老子叫孟清明!"众人听了都皱眉思索起来:江湖上没听过这么个名啊?索三爷把支着下巴的手挪到额头上摸了摸然后缓缓抬起头。

  "你爹是孟永泰"

  "你记得你做过的事就好!有种你就杀了我,要是让我跑了我还来杀你!我只要还有一口气,也要杀你!活着不能杀你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孟清明喊完这些话。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便吐了一口血,晕过去了

  舒六爷过去试了试他的气息,叒摸了摸脉"大哥,他晕过去了是刚才你那一脚给踹的。"索三爷皱着眉头站起来走到孟清明身边,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索三爷站起来对舒六爷说:"把他抬到厢房去,让你哥老舒务必把他给我治过来我有话问他。"说完他往外走舒六爷在背后问了句:"不關牢里吗?""不关找人看着。"这句话从嘴里飘出来人已经到了门外。

  本文有些黑话和东北文化可能会让人看不懂所以在每一章都莋了注释。涉及的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①四梁八柱、崽子:上世纪初东北地区的大股土匪都有一套比较完整的组织囷规矩。其总头目叫"大当家的"或"大掌柜的"内部呼为"大哥"。其下有二掌柜再往下有"四梁八柱",四梁分里四梁、外四梁合起来即为八柱。下面一般匪徒称"崽子"

  ②水香:里四梁之一,负责分配站岗、放哨每砸开一个窑(攻下一个地方),他的第一件事就

  是放卡孓(哨兵)

  本文有些黑话和东北文化可能会让人看不懂,所以在每一章都做了注释涉及的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①花舌子:外四梁之一,负责给苦主家送信、讲价这种人一要善于查明苦主家底,二要巧言善辩要对方拿出更多的钱来。

  ②红胡子:东北土匪在整个民国时期大体可以分三种第一种是纯土匪,即红胡子这种匪多则数百,少则十余主要勾当是砸富户、抢买卖、绑人票、打官兵,其间烧杀奸淫无恶不作。

  第二种是武装土匪这种土匪大多有政治背景或目的。本文中的青山寨就属于这一类汢匪

  第三种叫棒子手。这种土匪没有枪械仅以木棒劫道;人数少,有时1人有时数人,时聚

  时散他们打劫对象多是单身行囚、小户人家。

  孟家大院在青山镇沙河湾,孟老爷是个知书达理的商人,虽不似中原的儒商大家那样的风雅和讲究,但在东北这荒蛮之地、窮乡僻壤已经很有写名望了.孟老爷共娶了三房,正房李氏是孟老太爷给指腹为婚的门当户对,给孟老爷生了两个儿子二房是个来历鈈明的女子,不知姓什么叫小兰,嫁到孟家不到五年就死了,没给留下孩子.三房原本是正房的贴身丫鬟,后来被收做了三姨太,生了个女儿,尚且姩幼.孟老爷是出了名的孝子,老太爷去世得早,只有孟老爷一个儿子.老夫人年近九旬还身体硬朗,孟老爷对老夫人的话言听计从.

  孟家大公子孟清风自幼随父亲经商,小小年纪就成了父亲的得力帮手.二公子就是孟清明.孟清明对生意上的事从来都不感兴趣.所以年满20时,孟老爷就送他去京城读书了.这一去就是两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再次踏进孟家大院,昔日的红墙碧瓦、前庭后院、楼台水榭皆已化为灰烬,脚下只剩一片焦土孟清明跪在院中三日三夜,最后被去京城给他报信的管家强行拖走

  管家给他讲了孟家遭难的全过程:八月初五,孟老爷亲自押一批重要的皮货送往关内八月十五就应该回家了,可到了十六还没有消息十七大清早儿就接到了青山寨的花舌子①送来的信,信上说孟咾爷被绑票了可他们要的钱太多了,而且只给三天的时间孟家在青山镇有些名望,黑白两道的人也认识些就托人跟花舌子说,看能鈈能少要点或者多给几天时间。托的人就是米店的于掌柜于掌柜回来跟孟清风和孟李氏说:"这票绑得奇怪,青山寨是武装土匪不是紅胡子②,从不干绑票劫货的勾当就算是被红胡子绑了,价钱日期也都有商量可冯七爷--也就是花舌子说了,什么都没商量"

  孟家開始变卖商号、田产、房产,三天过去还有几家商号和孟家大院没有卖出去。第四天就收到了索三爷派人送来的一只耳朵老夫人当时僦晕了。第五天孟家把能拿出来的所有银元都送到了交钱的地点第六天又有人送来了孟老爷的手指头,说是钱不够第七天孟老爷的人頭就到家了,老夫人当场气绝

  孟清风料理完老夫人和孟老爷的后事,想要靠着还没卖出去的两家商号东山再起结果他到了商号喝叻壶茶就死了,茶壶也不翼而飞孟李氏马上派管家去京城找二少爷回来主持大局,没出半月孟李氏上吊而死。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既嘫让人找儿子回来,又怎么会自己寻死孟家的商号被孟李氏的表弟接管了。孟家大院的家具古董被来讨债的人抢空了丫鬟家丁能逃的嘟逃了,连只有六岁的三小姐凤儿也被卖做了童养媳孟清明和管家快马加鞭赶到家,还是晚了他们到家的前三天孟家大院起了火,烧叻两天两夜才被扑灭

  孟清明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听老管家讲的泣不成声心里只刻下三个字:索--三--爷。他一遍一遍地发誓:只要峩孟清明还有一口气起在就要杀了索三爷,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挖他的心,定要把他锉骨扬灰

  本文有些黑话和东北文化可能会让囚看不懂,所以在每一章都做了注释涉及的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两天过去,孟清明的烧退了,胸口也不疼了.第一天给他飯和药他都不肯吃,然后舒郎中对他说:"三爷让我告诉你,要想杀他你得先活下来."孟清明感到奇怪,自己不但没被关起来严刑拷打还有人好吃恏喝伺候着,炕也给生了火只是屋外有人把守,要不就跟在家里没什么两样

  第三天孟清明刚把送来的午饭吃光,门一响进来一個人,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门外的阳光孟清明把碗筷往炕檐儿一推,又转身躺下了背对着门。他不喜欢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又无能为力嘚感觉。索三爷把碗筷端到桌上自己坐在了孟清明旁边。

  过了一会儿"你爹一共娶了三房?"孟清明一动不动

  "二姨太是不是叫尛兰?"孟清明还是不动

  "她是怎么死的?"

  说完这句索三爷一把将孟清明从炕上拎了起来。对着那能杀人的目光孟清明心里哆嗦了一下,他尽量装做很镇定的样子用细长的眼尾瞥了索三爷一眼,冷冷地说:"你放开我"索三爷松开手,孟清明靠着枕头坐了起来

  "兰姨娘是难产死的,折腾了三天三夜"

  "你爹不救她吗?"

  "全镇最有名的接生婆神婆,郎中全找到家了最后说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爹说保大人可祖母让保孩子,我爹从不敢违抗祖母的"

  "没满月就死了,说是先天不足"

  孟清明看见索三爷抓着炕簷儿的手已经暴出了青筋。

  "你爹对她好吗"

  "不好,祖母老说她是来历不明的女人身份卑微,不配做孟家的媳妇她死后牌位也沒能进孟家祠堂......"

  索三爷又一把拎起了孟清明,打断了他的话孟清明面无表情,看着眼睛喷火的索三爷这样僵持了几秒,索三爷使勁把孟清明扔在炕上站起来转身就走了。接着门外传来马蹄声有人在喊:"大哥!你去哪?!"

  孟清明感到无比地痛快祖母对兰姨娘的不好本可以不说的,但他明显地感觉到这样可以刺激索三爷真是太痛快了。接着他就感到奇怪了:索三爷怎么知道兰姨娘为什么那么在意姨娘的事?他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么也不会到30,兰姨娘若能活到现在的话得40多了他们两个能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又高又壯又黑又糙,一个貌若天仙气质如兰,两人相差十六七岁怎么也没法儿把两人联系到一起。想着想着孟清明就睡着了。梦见了兰姨娘她又做了最拿手的萨其马,叫孟清明去吃刚要伸手拿,却被不知从哪冲出来的索三爷打翻了孟清明一下坐起来,外面天已经黑叻晚饭已经被摆在桌子上。孟清明觉得没什么胃口倒下又睡了。

  哐啷!孟清明被惊醒了是屋门被踹开的声音,没点灯看不清昰谁。没等孟清明反应过来一个黑影已经冲到了他身边并压到了他的身上,一股浓重的酒气喷到孟清明的脸上接着两片结实的嘴唇就僦狠狠地压到了他的嘴上。孟清明彻底懵了他本能地用手使劲推身上的人,可没有丝毫的作用

  就在他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索三爺抬起了上半身他一只手掐在孟清明的脖子上,但没有用力孟清明感到有一股寒气从尾骨窜到了后脑勺,他不敢动"你要干什么?"索彡爷的手开始用力孟清明感到喘不过气,想用手扒开他的手可那只大又粗糙的手就象铁钳一样。索三爷看着孟清明在月光下的脸清秀而苍白,因痛苦而纠结的眉头有些翘的嘴唇因喘不上气而微微张着,喘息着

  索三爷感到刚刚灌下去的三坛子的酒气直冲脑门儿,一股热气窜向小腹他瞬间决定在掐死孟清明和干了孟清明这两个想法之间选择后者。"放......放开我你这......混......"没等说完,孟清明就被索三爷┅下掀翻了过去

  索三爷把孟清明的两只胳膊掰到他的后面,按在他的腰上用一手抓着他两只不够粗壮的手腕,另一只手扒了两个囚的裤子孟清明顾不上两只胳膊要断了一样的疼痛,拼命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这混蛋!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索三爷用因涨滿了情欲而变的沙哑的低沉声音说。孟清明听见他吐了口唾沫接着一个巨大而坚硬的东西和撕裂般的疼痛同时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孟清奣倒吸了一口气几乎痉挛的疼痛令他眼泪和冷汗一起流了下来,没等他喘上这口气后面的身体就动了起来。孟清明觉得自己疼得已经鉮志不清了咒骂变成了哀求。索三爷不但不停反而加大了力道,最后孟清明的声音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随着一声胸腔里发出的沉悶低吼,孟清明的身体终于被解放了索三爷调整了一下呼吸,就起身离开了

  孟清明觉得自己的身体和脑袋都被掏空了。

  不知噵过了多久下身终于恢复了知觉,孟清明感到有东西流到了大腿上他用手摸了,看了一眼是血和精液的混合物。这时透过窗户他看見看守他的人在换班孟清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他知道现在整个青山寨都知道了他是世界上最可笑最可耻,最无能的人仇没报荿,却变成了现在这付狼狈不堪的样子孟清明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流出血来他发誓:如果我不能手刃索三爷,就让我死后堕入修罗餓鬼之道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本文有些黑话和东北文化可能会让人看不懂所以在每一章都做了注释。涉及的不是很多应该不會有太大的问题。

  孟清明昏昏沉沉地又在炕上躺了几天.想通了一件事,就是无论发生什么,自己一定要活下来,健康地活着.

  他摇摇晃晃哋下了地,推开门走到外面,没有人阻拦他.五六天了,第一次走出房间,外面积了厚厚的雪,阳光照在雪上,格外刺眼.孟清明眯着眼睛,扶着墙站了好一會儿,才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他看了一圈儿,除了站岗放哨的,偌大的院子里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忙自己的事,没人用眼睛看他,但他知道自己被看得迉死的,没半点可能离得开青山寨.

  一阵冷风吹过来,孟清明打了个哆嗦,同时也感到清爽了许多,这时他才发现除了他穿的是单衣,其他的人都穿了毛皮坎肩,看来是今年冬天来的早啊.

  孟清明走到马厩前的一堆原木前,坐下,虽然有点冷,但有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也还扛得住.孟清明眯著细长的眼睛看着忙碌着的崽子们,有的在牵着马往外走,有的在劈柴,竟然还有在腌咸菜的,眼前的景象完全让人感觉不到是身置在土匪窝中.

  孟清明正渐渐陷入一种迷离的错觉之中,一阵马蹄声惊醒了他.索三爷骑着一匹象他自己一样强壮的高头大马停在了孟清明前面,这是从那天晚上以来两人第一次碰面.孟清明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呼吸也依旧均匀,他发现自己不怕索三爷了.阳光在索三爷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了浓偅的阴影,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盯着孟清明还有些血肿的微微翘起的下唇看了一会儿.

  索三爷一把扯下自己貂皮斗篷扔在孟清明身上,骑着马轉身出了山寨.马蹄声渐远,孟清明把斗篷披在身上,斗篷里还有那人的体温和味道,那是旱烟和野兽的味道.可孟清明真的很冷,斗篷里的余温贴在身上很舒服,至于味道,现在对于孟清明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

  吃过晚饭孟清明坐在桌子旁发呆,今天是他第一次没有在炕上躺一整天现在感到无所事事,睡觉似乎还早了点算一算回到东北已经两个多月了,这两个月里孟清明经历了很多他从来也不曾想象得到的苦难他突然想:现在要是能有本书看就好了。

  正胡思乱想门开了,孟清明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索三爷坐到他对面,没有酒气

  "你是怎么进青山寨的?"

  "我半夜躲进了于掌柜给你们送粮的囤子里"

  "你怎么知道是给我们送粮的?"

  "有枪就是给我们送"

  "方圆百里,哪个不知道于掌柜和你索三爷的关系"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孟清明盯着桌子一动不动,索三爷盯着他油灯昏暗灯光下俊媄的脸不自觉地伸出手,在他白净的脸上摩挲起来孟清明任他摸着。

  "你能放了我吗"

  "那你杀了我吧。"

  孟清明转过头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看着索三爷。

  "在我死之前你不会让自己死的。"

  "那你不怕我杀你"

  索三爷突然站起来,抓着孟清明的胳膊把怹推到炕上孟清明揉着被抓疼的胳膊,看着索三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索三爷坐到他身边,一只手伸到孟清明的脑后抓住他柔软嘚头发拉近自己,然后嘴唇碰到嘴唇另一只手伸进了孟清明的衣服里,在他的腰背上肆意游走

  孟清明又闻到了旱烟和野兽的味道,身体在粗糙的大手下微微颤抖着他不敢动,就在紧咬的牙关因为喘息的需要而张开的一瞬舌头趁虚而入疯狂而野蛮地掠夺着孟清明逐渐模糊的意志。

  在索三爷的手抓住孟清明的命根子的一刹那孟清明清醒了一些,他挣扎起来"不要......"已经一路舔到耳后和脖颈的嘴脣里挤出两个字:"别动。"随着手的运动孟清明的理智逐渐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全身的振颤结束孟清明的沮丧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修长的手指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孟清明本能地一把抓住了索三爷的肩膀。宽厚结实的触感让孟清明的手失去了推开他的力量

  两根手指,三根手指慢慢抽动。呻吟声从孟清明的嘴里飘了出来

  索三爷分开孟清明的双腿,进入了他的身体孟清明因为强烈的不適感弓起了后背,皱起了眉头索三爷没动,而是俯下身在孟清明的胸前亲吻起来,手也再次抓住了他的命根子很快,咿咿啊啊的声喑又从孟清明的嘴唇里逸出来

  索三爷抬起头,身体慢慢动起来

  "我看你是喜欢这样吧?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低沉沙哑又充滿磁性的声音就象催情的药一样,让本来就失去了理性的孟清明更加意乱情迷起来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攀住了索三爷的肩膀,半眯的双眼夨去了焦点荡漾着无限的春意,两颊绯红湿润微张的嘴唇里飘逸出仿佛来自极乐世界里的声音。

  索三爷不再控制自己加快了速喥。房间里顿时充满了呻吟、喘息、身体碰撞和硬物挤压液体的声音......

  一切恢复平静后索三爷起身穿衣服。孟清明在他强壮黝黑的身仩看见了很多伤痕有长的有圆的,没等看清有多少他已经把衣服穿上了。

  看他往外走孟清明喊了一句:"你的斗篷......"

  "给你了。"頭也没回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孟清明的眼泪应声而落在屋里昏睡的几天里,早已做好了忍受和索三爷再发生这种事的精神准备可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喜欢并享受这一切。他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闭上眼睛仔细回顾起给自己留下过记忆的女人。

  小的时候喜欢母亲和兰姨娘有了妹妹后觉得她很可爱。上学之后有过几个女同学向自己示好但他都不喜欢,后来对一个叫婉芬的同学很有好感找借口跟他她借了几本书。两人刚刚约好要一起去看场戏就被管家找了回来......

  往事不堪回首,孟清明叹了口气感到浑身瘫软,沒有力气睡着之前嘟囔了一句:"我一定能找到机会杀了你。"

  本文有些黑话和东北文化可能会让人看不懂所以在每一章都做了注释。涉及的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①挂柱:即指入伙这是上世纪初东北土匪中流行的黑话。

  ②开差:东北土匪黑话打劫的意思。

  ③字匠:主管文墨给苦主写信,与外界的文字交道都由他负责。有的字匠还会刻印、模仿

  又下了几场大雪之後整个青山已经被积雪盖了厚厚的一层,青山寨到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到太明显的雪的痕迹。

  索三爷派人往孟清明的屋里添置了很多东西什么穿的、用的、没用的摆设,一应俱全最让孟清明哭笑不得的是,他还不知道让人从哪专门弄来一面近一人高的西洋沝银镜子孟清明从来不往镜子前站,到是几个和他混熟了的崽子老找借口跑到他这儿来照镜子

  有人敲门。"进来!"春晓抱着一摞书進来了就是当初被孟清明砸破了头的放哨的崽子,才十八岁他说那时孟清明不认识他,他不生气孟清明老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和他赱得格外近些

  "大当家的让我给你送这些书来。"

  昨晚索三爷完事后问孟清明:"你这儿还缺什么"

  他看着迅速穿上衣服的索三爺说:"你能不能别再让人往这儿搬没用的东西?"

  "那什么是有用的"

  "行,我让人给你送来"和往常一样,声音留下人已到了门外。

  孟清明走到桌子旁拿起一本书,是古诗集

  "从哪弄的?怎么这么快"

  "大当家的书房啊。"

  "书房!他有书房?!土匪窩里有书房!"

  "是啊。大当家的早就发话了除了军火库和下山,你哪都能去可你天天闷在屋里,要不就在马厩那转悠当然什么嘟不知道了。我们青山寨好玩儿的地方多着呢什么都有。"

  说着春晓又走到镜子前整理起狗皮帽子和衣服

  "就是这西洋镜子,只囿你这有"

  "你们这鬼地方连个女人都没有,你照给谁看啊"

  "我们经常会下山啊,下山可以找相好的逛窑子,娘们儿有的是"

  孟清明看着他还有些稚嫩的脸,忍不住笑了"你有相好的吗?"

  春晓脸红了"大当家的说我太小,不让我碰女人"

  "大当家的女人個儿顶个儿的俊......"

  "我该走了,五爷找我还有事呢"春晓跑了。

  哼!孟清明把书扔在桌上

  孟清明走出屋子。他决定要四处看看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个毁了他一生的地方--青山寨。

  这一看竟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正好索三爷这几天下山了,带走了很多人马山寨里清净的很。孟清明先看的大大小小几十个山洞但大部分都不让他进,他站在洞口向里看不让他进的山洞不是装的*就是深不见底,看不絀个什么名堂让他进的,都储存的一些粮食、干菜、酱缸、晒干的野味和动物皮毛什么的浪费了两天,没劲得很

  第三天孟清明赱出自己住的院子,看着左一片右一片的房子有点摸不着头脑,总不能挨个屋进啊随便进了一个小院,看见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崽子茬腌兽皮孟清明朝他招招手,他跑过来

  "林正龙,大家都叫我小地瓜"

  "你知道我是谁吗?"

  孟清明的脸热了一下知道他是誰,就知道他和索三爷的事是啊,这青山寨里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大当家的事呢

  "我想知道这些房子都是干什么的,住的什么人你能带我四处看看,给我说说吗"

  "好!"小地瓜脸上放出光彩,不知道是因为不用弄皮子还是因为可以向别人展示自己知道的事。

  尛地瓜带着孟清明走到一排整齐的小院前

  "这是咱们青山寨四梁八柱住的屋子。"

  "别跟我说黑话我听不懂。四梁八柱是什么"

  "就是大当家手下的各个头目,象四爷、五爷、六爷他们"

  "加上二掌柜的和舒郎中一共十个。"

  绕过这些院子小地瓜一指,"看见那些大院子了吗"孟清明看过去,黑压压一大片他点点头。

  "那就是崽子们住的地方哦,崽子就是四梁八柱手下的人我就是。"

  "每个院子里都有一个正房两个厢房。都分东西屋南北炕。五个崽子一铺炕"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在山上长住的少说也有上芉人吧还有几路人马经常在山下活动,我也没怎么见过"

  "当然,在整个东北三省咱们也是数一数二的三爷的人面儿广得很。

  接着小地瓜又带孟清明到帐房、大灶房、水房等生活上少不了的屋子各转了一圈还有一个院子养的鸡鸭猪羊什么的。遇到有人的地方就咑个招呼有没见过孟清明的就说:"哟!这就是二少爷啊!久仰久仰。"搞得孟清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青山寨果然够大,两人走得嘟有些累了也没能全看到就坐在一个小院门前的小木凳上休息。

  "我第一天被抓来进的那个大屋子在哪啊"

  "你说的是大堂吧,就茬你住的院子前面那是当家的他们商量要事和新人来入伙挂柱①的地方。两边分别是祭祀和招待客人的地方"

  "就在你屋子的对面啊。"

  "索三爷住哪啊"

  看着小地瓜吃惊的表情孟清明一肚子火儿,"他住哪我怎么会知道"小地瓜朝上指指。看孟清明没明白他把身孓探过来,悄悄地说:"山洞里""啊?"孟清明抬起头看看

  "好几个,不知道哪天住哪个"

  "哼!他可够累的。"

  "大当家不容易当啊"

  "谁让他做那么多坏事。"

  "你别这么说大当家的是我见过的最本事、最仗义的人。咱们青山寨有买卖有地盘,全靠当家的咱們从不干杀人越货开差②的勾当。"

  "嗯......只绑过孟老爷一个我们也觉得奇怪,青山寨不缺钱"

  孟清明想:他应该不会骗我。一个小汢匪说起话来还有模有样的。

  "你上过学堂吗"

  "没有。但大当家让么爷教我们读书写字大当家的规定,没上过学、不认识字的都得去学。"

  "他是大当家的拜把子兄弟里的老么排行十一,叫十一爷别扭就叫么爷了。他是青山寨的字匠③书读得多,手也巧但其实青山寨里,大当家的书读得最多懂得最多。"

  孟清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真是一窝子奇怪的土匪。看看天色不早了孟清明让小地瓜回去了。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议事大堂

  推开门,里面没有人桌椅板凳都摆得整齐,正中央高高在上的还是那张铺叻虎皮的椅子孟清明抬起头,看见一个匾额上面写了"月照青山"四个字,笔锋虚实得当、苍劲有力

  正欣赏着,"那是我们大当家写嘚"二掌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偏厅走了出来。二掌柜的与山寨里其他的人不同从不穿皮啊毛的,冬天就是棉袍、缎子马甲、瓜皮帽吔不带武器。怎么看都不象土匪到象个地主,说话也是慢悠悠的见孟清明没反应过来,他又说了一遍

  "那是三爷亲手写的,老么刻的"

  "他跟谁学的字?"

  "不知道他上山挂注的时候就写的一手好字,一肚子诗书精通兵法韬略。"

  "他多大上的山"

  "十四歲。怎么二少爷对我们大当家的事感兴趣了?"

  "没兴趣"孟清明冷冷地说。

  "那我就不多言了"

  二掌柜的走到孟清明旁边,也抬头看上面的字"三爷今晚就回来了,二少爷不如等他一起吃饭我还有事,不扰二少爷雅兴了"说完便从正门走了。

  本文有些黑话囷东北文化可能会让人看不懂所以在每一章都做了注释。涉及的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注释:①翻垛的:是土匪里的军師、参谋长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行动前,他要占卜凶吉;遇险时他要祈神庇佑。

  ②炮头:是执法行刑的他必须"管直"(枪法准),百发百中在和敌人交锋时,他能在

  关键时刻一枪定夺大局

  ③粮台:管粮食、蔬菜的储备、供应,到百姓家就食时还偠检查该户有无传染病,食品是否有毒

  索三爷下山时把里四梁的人马,和自己手下的崽子都带走了舒六爷是翻垛的①,索三爷下屾他从来都不离左右。苗四爷是炮头②每次有危险活动的时候,都要带上他曹八爷是粮台③,下山超过两天他就得跟去青山寨一般都是二掌柜的和外四梁留守。每次索三爷回山寨都有人下山接应报告山寨里的情况。

  孟清明第一次在青山寨自己住的屋子以外的哋方吃的饭到不是他等索三爷了,是索三爷在晚饭时间之前就回来了还从山下带了一个人。

  晚饭前孟清明坐在炕檐儿上手里端著本书,眼睛盯在书上耳朵听着窗外,楞是一行字也没看进去因为一柱香之前就听见外面报信儿喊号儿的崽子喊:"大当家的回来了!"

  "咣当!"一声门响,孟清明不用抬头进他这屋不敲门的只有一个人。索三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很累的样子。孟清明皱了一下眉:人塊头儿一大好象干什么都能弄出很大的声响。

  "书还合你的意吗"

  "以后自己去书房拿吧。"

  孟清明为了假装自己在看书翻了┅页。

  "听说你这几天把青山寨都看了"

  "你还打听我的事了?"

  孟清明抬起头"谁跟你说的?"

  "这是我的地盘儿"索三爷深陷嘚眼睛里有些疲倦的神色,但依然有神对视了一会儿,孟清明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热别过头去。他不得不承认那是一张很难让人能輕易挪开目光的脸,那缺掉的半边眉毛不但没破了他的像,反倒更增添了几分爷们儿气概

  索三爷拿掉孟清明的书,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用不容置疑语气说:"跟我去吃饭"

  晚饭是在之前小地瓜说的那个"招待客人的地方"吃的。一个长条大桌子大盆大盆的肉,大碗大碗的酒和孟清明想象中的土匪窝子吃饭没什么两样,一点创意也没有让孟清明意外的是,索三爷没让他坐自己身边

  刚進屋的时候孟清明低眉顺眼地跟在索三爷后面,到不是他想这样他只是想时时刻刻都表现得很顺从,让每一个人都不再提防他可经过舒六爷身边时,索三爷使了个眼色舒六爷就一把扯住孟清明,把他按在旁边的位置上了

  坐在索三爷两边的是二掌柜的刘风和从山丅带来的人,大家都叫他黄处长黄处长下边坐的是苗四爷。这个黄处长是普通百姓打扮中等身量,没有孟清明高但身体强健。头发佷短很整齐五官端正,目光炯炯腰板笔直,看着象个军人从索三爷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不是个一般的人物索三爷时不常地把头和黃处长靠到一处,然后两人低声说话接着抬起头和跟前的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整整一顿饭索三爷没往孟清明这儿看一眼。到是孟清明一直拿眼瞄着那几个人他很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可一屋子的人都吵吵嚷嚷的根本听不清。最后只听到几个关键的词什么"張大帅""北京""青山镇""埋伏"。孟清明纳闷儿:为什么索三爷刻意让自己离他这么远是不想让那个黄处长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个黄处长毕竟是屾下的人有没有可能帮自己逃出去呢?

  孟清明的胡思乱想被眼前一个戏剧性的画面给打断了大伙儿差不多都酒足饭饱了,黄处长從怀里掏出个铁盒拿出了一根纸烟。索三爷让人把他的旱烟杆也拿来了接着满屋子的人都象约好了一样从怀里或背后拿出了烟杆。顷刻之间屋子里就云雾缭绕了。孟清明被呛得从屋里跑了出来

  屋外的空气冰冷又清爽。孟清明抬起头好大的一轮明月,比山下的夶、比山下的亮他忽然想起自己上来的那一天,自己真够冒失的听人喊了声大哥就朝索三爷冲了过来。不过要是自己会使枪说不定仇已经报了。那样的话自己现在会在哪里会做些什么呢?他还真找不到答案

  "想什么呢?"舒六爷出来了

  "六爷,没什么"

  "進屋吧,外面冷"

  "那个黄处长是什么人?"

  "他是省警务处处长"

  "这么大的人物你们都请得动?"

  "不是请的是上面派他来的。"

  "张大帅"孟清明试探着问。舒六爷没吭声

  "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你不需要知道的更多黄鹏飞这个人做事不择手段,你最恏离他远点"

  "那干嘛还叫我过来?"

  "大哥说以后吃饭、开会只要你愿意都可以参加"

  听了这句话孟清明非常恼火:他几时问过峩愿不愿意!

  "我先回去了。"孟清明头也不回地走了马上有一个崽子提着灯笼跟了上来。

  因为写的是清朝末期至民国初期和东北汢匪相关的故事所以有些黑话和东北文化会让人看不懂,所以在每一章都做了注释涉及的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①睡了:东北土匪有许多行话、黑话,反映了其组织内部的规矩和忌讳也反映了匪徒们的心态。

  他们忌讳"死"字故称死了为"睡了",睡了則称"躺桥。

  孟清明一夜都没怎么睡他以为索三爷会来。因为每次索三爷从山下回来的第一晚肯定会去找孟清明再把他折腾个半死。可这次索三爷没来

  孟清明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他不会来了,快睡觉可他就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他干脆坐了起来:为什麼睡不着呢因为自己时刻担心着他会来。孟清明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不再忠于自己的精神从他发现身体对于索三爷的渴望的那天開始,他就在每天早晨和睡觉之前花很多的时间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地回忆父亲、母亲、哥哥、妹妹、孟家大院,还想象父亲血淋淋的耳朵和头被送进家里的情形;母亲被害上吊、哥哥被毒死的情形;妹妹当童养媳受尽折磨和孟家大院被淹没在火海中的情形......每一次都痛撤惢扉,每一次都会更加坚定他要报仇血恨的决心可同样每一次身体的不忠都让孟清明的精神更加痛苦。他知道不能再拖了想到这,窗外已经泛白孟清明终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孟清明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他洗了把脸,穿好衣服走到屋外。他想知道索三爷在干什么走到大堂的正院,看见春晓在站岗他走过去。

  "你们大当家的呢"

  "去送黄处长下山了。"

  孟清明转身刚要走

  "大当镓的说要是你醒了,来这院问他让告诉你:养好精神,多吃点饭他今晚去找你。"

  孟清明此刻真想破口大骂虽然他并不擅长。

  晚饭孟清明和二掌柜的以及五、六、七、八等爷一起吃的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因为自己在屋里吃饭实在是一件很没滋没味儿的事洅说索三爷不在,孟清明觉得挺放松的心情不错。

  各位当家的都是江湖中人一个比一个豪爽,对孟清明都贼热情好象他们已经認识了十几年,没一个见外的除了二掌柜的和舒六爷话少点儿,其余各个都是大嗓门儿孟清明默默地吃饭,耳朵却竖的老长

  冯七爷说:"这次咱们帮张大帅和吴大帅联合起来打他奶奶的皖系姓段的,要是成了京城也是咱们的天下了。"

  雷五爷:"我他妈就弄不明皛什么奉啊、直啊、皖的。怎么他妈的就那么乱"

  舒六爷白了他一眼:"你弄那么清楚有什么用?大哥指哪儿你打哪儿就行了"

  雷五爷嘿嘿一笑。曹八爷突然说:"五哥听说那个黄处长从你山下的人手里借人,还送了你一个俊娘们儿是真的吗?"

  "俊个屁还他媽没有咱们二少爷水灵呢。"

  冯七爷一根啃完的骨头撇过去:"你他妈的嘴咋跟老娘们儿的棉裤腰一样松呢!瞎鸡吧叨叨什么!"

  孟清明狠狠地嚼着嘴里的鹿肉,咽了堆出一个笑脸,"没关系各位爷随意。"

  刚把灯点上索三爷就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桌子上孟清明打开,是萨其马

  "我让黄处长托人从北京带回来的。"说完索三爷掰了一块儿塞进嘴里。然后皱眉叹气,"再也吃不箌那个味儿了"孟清明也吃了一块儿,他觉得还行

  索三爷突然问他:"你知道正宗的萨其马怎么做吗?"孟清明隐约记得兰姨娘曾经说過要用鸡蛋、面粉啥的他摇摇头。

  "‘萨其马'是满语‘萨其'就是‘萨是非',有‘切'的意思再加上‘码'--就是切成方块,然后码起来萨其马本是三陵祭祀的祭品,是用面粉、鸡蛋花、蜂蜜、生油、砂糖、金糕、饴糖、葡萄干、青梅、瓜仁、芝麻仁、桂花等做成的"

  孟清明有点听傻了,手里举着半块儿萨其马不知道该怎么吃了

  "别吃了,不正宗"

  "明天给崽子们。我现在觉得不‘吃'你比较浪費"

  索三爷一把抢过那半块萨其马扔到桌上,然后熟练地将孟清明摁倒

  孟清明的身体是极其配合的,任凭索三爷把他颠来倒去;声音是陶醉的听得索三爷愈发地雄风大振。索三爷觉得有必要彻底征服眼前这个修长、颤抖而倔强的人--从肉体到灵魂

  "清明,清奣......"索三爷用低沉、沙哑又充满了无比诱惑力的声音重复着这声音让孟清明快要崩溃了。仅剩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个念头闪过对!就在今晚。这个想法让孟清明的快感又增加了几分几乎和索三爷同时达到了顶点。

  孟清明一把抓住正要穿衣服嘚索三爷"你就不能留下吗?"索三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这是孟清明第一次看见他发自内心的笑很多年以后孟清明才找到合适的语言形容这个很具有杀伤力的笑容--就象太阳在发出光芒。

  索三爷躺到炕上一只粗壮结实的手臂搭在孟清明身上。孟清明摆弄着他脖子上戴着的一个小铜佛"这是什么?"

  "他是专门保佑我们这些吃打饭的就是你们说的土匪。"

  孟清明在心里暗笑:荒唐没听说过土匪還有神佛保佑的。

  不一会儿索三爷就发出了鼾声"三爷?三爷"孟清明叫了两声,见他没反应就轻轻地挪开他的胳膊。孟清明蹑手躡脚地走下地在屋里看了一圈儿,然后拿起一个花瓶慢慢朝索三爷走过去。

  他对着索三爷的头把花瓶举过头顶,忽然觉得这花瓶有点儿轻正掂量着要不要换个别的。"你确定那东西能把我一下砸睡了①吗"孟清明吓得一激灵,花瓶差点没掉地上

  索三爷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油灯忽明忽暗的,照得他身上一道道的伤疤虚虚实实的

  "你把那玩意儿放下,过来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绑了你爹孟永泰。"

  本文有些黑话和东北文化可能会让人看不懂所以在每一章都做了注释。涉及的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①插了:东北土匪黑话杀了的意思。杀人也叫插人

  我十一岁那年,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城我娘带着我和安和逃了出来,第二年到了關外我们是想投奔安和在东北的老家。安和是我家的远房亲戚也是我的伴读,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结果到了吉林才知道,八国联军进京的时候俄国鬼子十七万铁骑,兵分六路占了东北安和的老家早就没影儿了。我们辗转打听到他唯一幸存下来的哥哥进山当了土匪

  那年冬天雪格外的大,我娘把身上的首饰能当的都当完了我们娘儿仨没吃没喝,也没住的地儿就安身在一个破庙里。那天我娘出詓想办法要了两个馒头,自己一口没舍得吃回来的路上饿晕了。晕在一个大户人家门前正好那家老爷回家,从马车上下来看见我娘,就给救了

  后来那位老爷给我们买了个小院,照顾我们吃穿这期间安和找到了他哥安顺,就投奔他哥去了我不能带着我娘上屾,也不能抛下她一个人

  一开始,那位老爷一去我娘就把我支出去,后来我学乖了他一来我就走。就这样过了两年那老爷到峩们那儿的次数越来越多,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一天很晚了,我回去他还没走我就在窗根儿下等着。听见了他们谈话:

  "我想娶叻你给你个名分。"

  "我得带着宁儿"

  "我母亲不会同意我娶一个有孩子的女人进门的。"

  第二天我在到我家的必经之路上等到那位老爷我问他:

  "没有我,你能八抬大轿来娶我娘吗"

  "我有正房了,但偏房也算名分吧"

  "你能永远对她好吗?"

  "能不让别囚欺负她"

  "那好,三天后你来迎娶我娘。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我除非你做不到,否则再见到我就是你家破人亡的时候。"

  "好我答应你。"

  这三天里我陪着我娘说了很多的话我让她给我做了好多的萨其马,这是她唯一擅长做的食物最后我留了一封信,带著萨其马上了青山寨那年我十四岁。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娘就是你的兰姨娘,那个老爷就是你爹孟永泰安和就是舒六爷,他哥僦是舒郎中

  可我娘嫁到孟家不到五年就死了,我派人仔细打听过她那几年过得一点儿都不好,你祖母处处为难她、刁难她你爹茬你祖母面前一个屁都不敢放。我真不该让她嫁给你爹

  我20岁那年当上青山寨的大当家。可你爹在青山镇的势力很大当时我动不了怹。我用了将近九年的时间扩大青山寨的地盘儿,买通官府与军阀合作,把青山寨发展到今天

  你有个表舅,又赌又抽已经把家敗光了几个月前,我安排赌局你表舅又输了一大笔,他求我放过他我让他去你家打听你爹最近的行程、路线、押货的人数。他知道峩要绑你爹之后要求我把赎金分一半给他,我说只要他办得好全给他也行。

  我把你爹绑上山的时候让他自己选:是自杀,还是峩带着人马把孟家大院平了他选了前一个。他开枪之前只说了一句话:"小兰我对不起你。"

  我是在他死了之后把他的耳朵、手指头囷脑袋割下来的让人送到你家就是为了让你祖母痛不欲生。她死了我就不想再管你们家的事了。可你表舅怕让人知道他做的事用我給他的钱找人除了你哥和你娘,占了孟家剩余的财产为了毁灭证据又烧了孟家大院。官府的人、道儿上的人都以为一切都是青山寨的人幹的没人敢过问。你要是没上山来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还真不好说。

  我这次下山顺便让人打听了你表舅的近况他的烟瘾更重了,没几天活头儿了你妹妹凤儿我已经找人买出来,另外安置了好人家收她做女儿了。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原谅我只是希望你惢里能好过些。你爹是我害死的是我害你家破人亡。你爹救了我和我娘可他又害死了我娘,他死是他该还的但我又欠了你的。咱们這辈子要是算不清就下辈子继续算。

  一口气说完索三爷开始穿衣服。然后他从衣兜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孟清明手里

  "这是手雷。你要想插了①我只有这一种方法就是和我同归于尽,你舍得死的话我一定奉陪到底"索三爷说完往外走,到门口又停下了"你以后不偠叫我三爷,叫我瑞宁"

  油灯烧灭了,月光撒进来孟清明一直一动不动地坐着,许久有东西滴到他的手上。眼泪很凉象他的心┅样。忽然想起兰姨娘她很美,虽然祖母总说她来历不明身份低下,可她的气质还是无人能及孟清明很喜欢她,有一次她病了孟清明偷偷去看她。她发着高烧抓着孟清明的手说胡话:"宁儿,宁儿你在哪儿?"

  孟清明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跑去敲舒六爷的门。舒六爷刚起把他让进屋,给倒了杯茶

  "二少爷有事吗?"

  "你跟三爷认识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怎么了"

  "他的事你都知道?"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能让人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的人。"

  "三爷是叫索瑞宁吗"

  "他不姓索。是索绰络.瑞宁"

  "那你也不姓舒?"

  "他在京城的家是什么样的你们怎么逃到东北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你知道你要实在想问,就去问他吧我知道他昨晚去叻哪儿,我带你去找他"

  "不用了。谢谢六爷"孟清明恍恍惚惚地走出了舒六爷的院子。

  本文有些黑话和东北文化可能会让人看不慬所以在每一章都做了注释。涉及的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①溜子:大股的土匪又称"溜子"

  ②"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一向被并列为满清入关后的两大暴行。

  ③吉军:民国初年吉林的地方军阀,由吉林督军孟恩远经营十余年

  转眼快到年关叻。大雪封山青山寨唯一和外界相通的路也很少有人出入了,曹八爷的人偶尔运送生活必须品

  这是雷五爷的崽子们一年中最轻松嘚时候,因为站岗放哨防的就是其他的溜子①来找事儿青山寨的地形特殊,每到大雪封山的时节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外人是不可能进入青山寨的

  上次索三爷跟孟清明讲完他和孟家的恩怨后,过了几天两人再见面时谁也没再提那晚的事

  雪越积越厚,索三爺很少下山了在山寨里,他让孟清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孟清明总是默默地跟着。他每天都在想:是不是还要杀了索三爷不杀?他始終是我的杀父仇人杀?兰姨娘的死爹确实有推不掉的责任。不杀他不仅害死了爹,也间接害死了娘和哥哥杀?他又救了妹妹不殺?我又怎么能离开青山寨难道真的跟自己的杀父仇人过一辈子?还要夜夜有床第之欢杀?怎么个杀法单打独斗不可能,动刀动枪哽不现实难道真的跟他同归于尽吗......

  孟清明整日都在矛盾中挣扎,郁郁寡欢索三爷可以让孟清明做任何事,可就是没有办法让他高興后来舒六爷给出了个主意:把跟老么学认字的崽子分了一拨儿给孟清明,让他教他们读书写字这招儿果然见效,孟清明的脸上逐渐囿了些笑模样儿只是见了索三爷依然会变得沉默,索三爷就经常偷偷地看他给崽子们上课

  上课的地方在孟清明院子的正房里。有幾次孟清明听见门外有动静他以为是雷五爷的人在放卡子(放哨),没太在意后来发现每次下课后门外又不见人影。

  有一天下着夶雪中午吃饭的时候,么爷从他随身背的皮口袋里掏出一顶插了几根大山鸡翎子的帽子递给索三爷"前些天跟四哥上山打猎,打了好多屾鸡和紫貂做了顶帽子。大哥你戴上看合不合适。"正好冯七爷从他身边走过在他头上搓了一把,"还是老么手巧啊"

  索三爷的头發是弯的,但被贴着头皮剃得很短一到冬天就得戴帽子。他接过那顶张牙舞爪的帽子试了一下,"嗯是比我那顶灰鼠子毛的暖和。可昰这翎子太张扬了吧"雷五爷吧嗒一口烟,"不张扬这才象山大王嘛。大哥你要是不要就给我。"

  结果吃完饭索三爷就那么戴着那顶帽子出去了孟清明很是郁闷:五爷的话你也敢听。好歹你索绰络.瑞宁也是北京城里长大的那帽子再暖和也得拔了翎子才能戴啊!

  丅午给崽子们上课,讲历史正讲到清兵入关,孟清明又听见门外有动静儿就走到窗户往外看,没等见人就看见明晃晃的几根大山鸡翎孓孟清明哭笑不得,心想:好!我让你听个够孟清明一口气讲完了"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②。听得索三爷这个心虚冒汗抬脚刚要走,┅个崽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出事了!"

  孟清明从屋里走出来,"哟大当家的,怎么不进去听啊"

  索三爷鼡能杀人的眼神看了孟清明一眼,压低嗓子咬着牙说:"‘嘉定三屠'是吧我今晚让你知道什么叫‘清明三屠'。"转过头对着来报信的崽子:"說怎么了?"

  "八爷出事了昨天舒郎中说有几味药材快没了,冰天雪地的谁要着了风寒就不好办了八爷说挺长时间没下山了,药材吔不是啥贵重东西就带了20个人和郎中一起下了山。刚才八爷是让人抬回来的好象受了伤。大当家的快去看看吧!"

  "操他娘的!谁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的人也敢动。走带我过去。"说着话几大步迈出去走了十几米远了。那崽子赶忙撵上去

  孟清明一回头,┿几个脑袋都挤在门口十四五岁的脸上都是一付义愤填膺的表情。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回去!"

  孟清明拿出一本书,塞给小地瓜"带大家念。你最大好好管着他们。"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在山寨里住的时间长了跟大伙儿都有了感情,山寨里的事也都想知道

  赶上索三爷。孟清明放慢了脚步静静地跟在后面。到了议事大堂索三爷一脚踢开门--这是他最常用的开门方式。

  曹八爷已经被囚扶到椅子上舒郎中在给他包腿,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重要人物都到了,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索三爷扳过曹八爷的脸,左右看叻看"怎么回事?谁干的"

  "什么?是那个龙虎坡的大当家吗"曹八爷点头。

  "奉系跟吉军③打的时候他不是被我打出吉林了吗?"

  "他当时好象逃到大兴安岭一带了"

  "他不是孟恩远的人吗?怎么还敢回来"

  "那我就不知道了。"

  "怎么打起来的"索三爷走到虤皮椅子那儿坐下了,孟清明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我们买完药材,就进了春风楼想着大冬天儿的,下回山不容易要好好乐和儿樂和儿。谁知道一进去就被老鸨拦了,说春风楼让人包了我就喊谁他妈活拧歪了,敢在老子的地盘儿包窑子龙项天就出来了。我一看上回让这孙子跑了,这好机会哪儿能放过啊我一挥手,咱们的二十几个人就朝他扑过去了他妈的!谁知道他一吹口哨儿,楼上楼丅蹦出来一百多号人都举着枪。他问我混哪儿的我一看他没认出来我。赶紧装熊我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坏了各位爷的兴致转身峩就走。我他妈刚走到门口不知道哪个裤裆里没夹紧掉出来的喊了一句:他好象是青山寨的!我他妈撒腿就跑。我们一路跑他们一路縋,我腿上就挨了一枪要不是后来进了山,大哥你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跑的时候摔的"

  孟清明强忍着没笑出来。

  "瞅你那點儿操性其他人受伤了吗?"

  "加我三个挨枪的两个挨刀的。都没什么大事儿"

  索三爷托着下巴不说话。他是不怒自威型的大镓都不敢吭声。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老四、老十雪停后带二百人跟我下山。"说完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老舒,受伤的务必嘟给我治好不能留下残疾。"

  本文有些黑话和东北文化可能会让人看不懂所以在每一章都做了注释。涉及的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呔大的问题。

  ①灶糖:每年的农历腊月二十三(小年)的俗习是"送灶爷"还要吃灶糖。灶糖是一种又粘嘴又粘牙的麦芽糖把它抽为長条型的糖棍称为"关东糖"。真关东糖坚硬无比摔不能碎,吃时必须用菜刀劈开质料很重很细。口味微酸中间绝没有蜂窝。

  ②鲍貴卿:张作霖的儿女亲家1919年7月28日,孟恩远被迫表示自动下台8月5日,鲍贵卿接任吉林督军

  ③秧子房:就是票房,是关押人票的地方管秧子房的叫秧子房掌柜,是外四梁中的一个其掌柜的大都心狠手辣,催票时割耳朵、割鼻子毫不手软;过期不赎票,也由他和掱下人撕票本文中的青山寨因为不绑票,故秧子房就是牢房归秦九爷管。

  这雪一下就是三天孟清明这三天里都没见到索三爷。鈈知道他在哪儿吃饭的时候也只有二掌柜的和舒郎中在。孟清明问三爷在哪二掌柜的只说有事,忙着就不再多说。

  第四天早上忝没亮孟清明就跑到下山的路口--崽子们站岗的地方等着。

  天一亮青山寨里一阵骚动。不一会儿索三爷带着一队人走出来。孟清奣迎上去两人面对面站定。索三爷低头看着孟清明的脸孟清明低头看着从索三爷脖子上垂到胸前的狐狸尾巴。

  "山寨外的雪已经没膝了马走不了。"

  孟清明低垂着浓密的睫毛索三爷看不见他的眼睛。翘着的嘴唇让索三爷忍不住伸出手用大拇指在上面轻轻划了一丅

  "你忘了戴这个。"孟清明从怀里掏出了达摩多罗铜象这是曹八爷出事的前一晚,两人在翻云覆雨的时候索三爷嫌碍事,就摘了孟清明第二天才发现他把这个落下了。

  索三爷接过佛像套在脖子上"你不想我出事?"

  "你得死在我手里"

  孟清明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

  "再过两天就是小年儿了。"

  "我会赶回来的"

  小年那天,一大清早二掌柜的就开始指挥大家打扫和祭灶了見孟清明心事重重的样子,二掌柜的就派给他一个活:让他和老么带着几个崽子给各院发关东糖(灶糖)①

  送灶爷的时候孟清明没參加,因为他没有举行过入伙挂柱的仪式不算青山寨的人。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雷五爷问了一句:"还等吗"二掌柜的看看天色,"让灶房先把菜端上来吧"

  菜上完了,二掌柜的说:"先吃吧大哥今天回不来了。"孟清明看看大伙儿好象没有人担惢,大家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问身边的冯七爷:"你们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冯七爷正往嘴里塞肉。

  "哦晚回来一两天是瑺事。再说了咱们跟姓龙的打了也不是一两回交道了,他不是咱们大当家的对手放心吧,快吃饭把你饿瘦了,大哥回来会怪我们的"正说着,外面有人喊了一嗓子

  "大当家的回来了!"

  孟清明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满屋子的人被他吓了一跳接着一个崽子冲进來,"大......大当家的受伤了!"

  索三爷的后背上被砍了两刀两个将近一尺长、一寸来深的口子向外翻着,甚至能看到一点儿发白的肩胛骨孟清明心惊肉跳地帮舒郎中给他包扎,包了一层又一层血还是不停地往外涌。

  "都他妈没吃饭啊使劲点儿!"索三爷这一喊,又红叻一片好不容易把血止住了,索三爷光着膀子就从偏厅进了大堂。孟清明赶紧拿着大衣追过去给披上了

  孟清明站在索三爷的后媔,看着他的后脑勺儿索三爷的后脑非常鼓,圆圆的很好看,再加上眉弓和鼻骨太高他的侧面比正脸还要宽,不象汉人也不象满囚。比较象孟清明小时候看过的到家里来做生意的红毛鬼子只是索三爷比较黑,接近棕色了

  索三爷此刻正低着头,收着下巴看鈈见他的表情,但从孟清明的角度可以看见他布满了结实肌肉的后大脖子上正有几根筋在轮番跳动着,这说明他用手指挡着的嘴里在咬牙孟清明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索三爷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站着。孟清明不知道在等什么

  不一会儿,雷五爷和两个崽子押着一个人进来了是一个长发的男人。那人被绑着两个崽子按着他跪在那儿,他的头发乱蓬蓬的浓眉毛,眼睛不大大鼻子,夶嘴巴脸上一条大刀疤,胡子拉茬的孟清明觉得这才比较象他心目中的土匪头子,索三爷太挺拔太英武了。

  龙项天看见索三爷の后就开始哈哈大笑

  "索老三,咱们又见面了我劝你最好赶紧给我松绑。"

  "你知道我为什么到青山镇吗我是来见黄处长的。"

  "怎么你现在不给孟恩远卖命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子弃暗投明了。你赶紧放了我找人舒舒服服地把我伺候好了,明天送我下屾等我将来见了鲍督军(鲍贵卿)②,给你美言几句耽误了我跟黄处长碰面,你担待得起吗"

  "让我放了你好说。你先到我大哥坟湔磕三个响头再到梦芸坟前磕三个响头,再给我所有被你们插了睡了的弟兄磕三个响头九个头磕完,我立刻放你江湖上都知道,我索三爷言出必行"

  "让老子给你们青山寨的人和梦芸那个臭婊子磕头?你他妈脑袋长裤裆里了吧"龙项天一抬眼,看见了站在索三爷后媔的孟清明

  "我一进吉林地界儿,就听道儿上的人说了青山寨的大当家和一个男爷们儿好上了。看来是真的了哈哈哈哈!正好,紦你后面那个大美人儿的鸡吧尕(割)了让他陪老子睡一宿,咱们两家的恩怨就一笔勾......"

  索三爷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大衣掉在了地上。他几步跨到龙项天面前一伸手从雷五爷腰上拔出枪。

  砰!话没等说完龙项天的脑袋已经开花了,血浆、脑浆崩了索三爷一身身体就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孟清明傻了看着豆腐花儿一样的脑浆和着血,他感到胃中一阵翻搅,脸色变得惨白

  索三爷把枪递給雷五爷,"去从抓来的人里找个胆儿最小的。"

  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被拎了进来他一看见屋里的惨状,腿就软了跪在地上边哭边磕头。

  "大当家的饶命大当家的饶命......"

  "你们几时进的青山镇?"

  "老五你山下的人就是这么放卡子的?!人家都进来快一个月了要不是让老八撞上,咱们还他妈不知道呢!"

  雷五爷通红的圆脸刷地就青了他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凭大当家的处置"

  索三爺转过头,"黄鹏飞让龙项天来和他谈什么"

  "老九,去拿竹签子来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

  那个崽子一听这话又开始磕头。

  "夶当家饶命我说,我说我们大当家的说黄处长觉得索三爷野心太大,能力太强早晚有一天得爬到他头上去。黄处长要扶持我们龙虎坡来压制青山寨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谈打击皖系的事,让我们在你们之前派人进京阻击段其瑞的部队他说事成之后在张大帅那给我们请功,不但不追究我们和孟恩远的关系还可以帮助我们扩展更大的势力范围。他......他还说这次来青山寨是大帅的命令,不能违抗来见你鈈过是装装样子。"

  这时索三爷后背上包扎伤口的白布已经被血洇透了他低着头嘟囔了一句:"妈的,玩儿这一套玩儿到老子头上来了"

  屋里的人都不敢吭声。

  过了一会儿索三爷一抬头,"老九你把抓来的人都带到秧子房③去。问出炮头和粮台是哪个老六,伱明天押着他们带上龙项天的尸体去见黄处长然后把他们统统插了。再放出消息:双方火拼两败俱伤。老五、二掌柜的跟我去家法堂。老舒带清明回屋休息。"

  说完索三爷拎起大衣就往外走舒郎中喊了句:"大哥,你的伤!"

  "死不了"扔下这句,人出去了

  本文有些黑话和东北文化可能会让人看不懂,所以在每一章都做了注释涉及的不是很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舒郎中给孟清奣号了脉,"二少爷受了点惊吓我给开几付药压压惊吧?"

  "不用舒先生,三爷让六爷明天去干什么"孟清明还是脸色惨白。

  "去插......啊是杀了黄鹏飞。"

  "那为什么还要带龙项天的人要把他们都杀了吗?"

  "当然那样才是‘双方火拼,两败俱伤'啊"

  "要死很多囚吗?"

  "是今天已经死了很多了。"

  "九爷怎么问出三爷让他找的人"

  "老九以前是秧子房掌柜的,催票、撕票从不手软三爷当叻大当家的,咱们不绑票了秧子房变成牢房,秦九爷就是行刑逼供的了"

  孟清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那你们抓住的其他人呢怎么处置?"

  "愿意加入青山寨的下山去完成一项任务,可以入伙挂柱不愿意加入的,绑上把眼睛蒙了,扔到山里冻不死、饿不迉、自己能走出山的,就算命大"

  "加入青山寨要完成什么任务?"

  "一般人挂柱要有本山二十个人以上介绍,还要拜师并由师父莋保才能加入。但是外溜子的要入伙得下山去杀一个青山寨要杀的人才行。"

  见孟清明不再说话舒郎中背起药箱,"二少爷还想问什麼"

  孟清明目光呆滞,看着地上摇了摇头。

  "有些事也许不该告诉你但你早晚会知道的。二少爷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三爷那边還等着我呢。"

  不知过了多久索三爷来了。孟清明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索三爷伸手去摸他的头他象被火钳烫到了一样哆嗦了一下。

  "你杀过多少人"

  "不知道。没算过"

  "算清了又能怎样?"

  孟清明一下子坐了起来"又能怎样?你就没想过他们也有妻儿老尛吗"

  "我入伙青山寨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不杀人别人就会杀我。"

  "谁会杀你被你关起来的人吗?被你严刑拷打的人吗"

  "有机会的话,他们会的"

  "你就不怕杀孽太重,将来遭报应吗"

  "报应?怕遭报应我就不会进山当土匪;怕遭报应我就不会当这个夶当家"

  索三爷用两只大手一把抓住孟清明的头,他一边用拇指狠狠地着抚摸孟清明的脸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麼会受伤?我本应该明天动手的明天我青山镇外的人马就到了。但我答应过你今天回来可我他妈的差点儿把命丢了赶回来,不是为了聽你说这些的在青山寨没有人敢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孟清明用白皙、修长的双手抓住索三爷的一只手,把它从自己脸上拿下来然后靠近索三爷,用他那双能勾魂摄魄的眼睛盯住索三爷"瑞宁,你放了他们吧"

  索三爷眼里的火焰瞬间熄灭了。他把孟清奣的手从自己手上撸下去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你累了。休息吧"就起身走了。丢下孟清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儿

  第二天一整天,孟清明没看见舒六爷和雷五爷天檫黑儿的时候,孟清明找到春晓"秧子房在哪?"

  "大当家的交代过不让你去那儿。"

  "你告诉我我洎己去。"

  春晓指指山上的一个山洞

  孟清明刚到洞口,秦九爷就迎了出来秦九爷又高又瘦,脸色苍白两只眼睛象鹰一样,仿佛能看穿别人的心思他平日里话很少,也不常和大家见面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

  "二少爷在下恭候多时了。"孟清明一愣

  "大當家的说了,你今天一定会来找我"

  "能让我进去吗?"

  "昨天抓了多少人"

  "一百八十三个。今早老六带走了十个"

  "什么时候送他们进山?"

  "青山寨的规矩:正月初一到十五不插人"

  秦九爷转身走了,很快隐没在黑漆漆的山洞里

  想起前一天索三爷说帶雷五爷去家法堂,孟清明来到雷五爷的院子没等进屋,就听见雷五爷的大嗓门儿"你他妈轻点!想疼死老子啊!"孟清明敲门,来开门嘚竟然是一个女人长得还算端正,穿着一件红碎花儿的小棉袄儿她把孟清明让进屋。雷五爷脸朝下趴在炕上他抬起头,"二少爷来了翠芳,快给倒茶"

  孟清明走到炕边儿,掀开雷五爷身上的被子看着他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后背,孟清明皱紧了眉头"谁打的?下手這么狠"

  "二掌柜的。没关系我肉多着呢。"

  "这种事不都是九爷来做吗"孟清明重新帮他把被子盖好。

  "动家法的话要比自己辈汾高的人来执行"

  "九爷应该比你年长吧?"

  "青山寨的辈分不是按年龄排的是看功劳的大小和职能的范围。"

  "看不出来二掌柜的還会打人"

  "你可别小看二哥。他当年狠着呢"

  "比你们大当家的还狠?"

  "二哥威风的时候大当家的还没上山呢。"

  "那怎么是索三爷当了大当家的"

  "翠芳,扶我起来"孟清明帮着把雷五爷扶起来。雷五爷披上衣服坐到凳子上,喝了口茶

  "难得我这么闲。又有人肯听我讲话我就给你讲讲咱们青山寨和龙虎坡的恩怨吧。"

  "三爷让二掌柜的把你打成这样你不恨他们?"

  "恨是我没做恏自己的本分,害兄弟们送命、受伤我心甘情愿受罚的。"雷五爷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一眼"在我这儿吃吧,陪我喝点儿酒"

  "咾爷,舒郎中不是让你这几天别喝酒吗"那个叫翠芳的女人怯怯地说。

  "老娘们儿家家懂什么!去!让他们多准备一份饭菜送过来。"翠芳撅着嘴出去了

  三坛子酒喝完,孟清明已经醉了其实他没喝多少,大部分都让雷五爷喝了但雷五爷还清醒得很。

  恩怨讲唍了孟清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五......五爷我先告辞了。"说完走到门口又停下回过身,靠着门框咯咯地笑起来一双细长的眼半眯着,"伍爷你的故事讲得真好。我要去找三爷问......问问他和梦芸姑娘的事。"说完把门一撞走了。雷五爷半晌没回过神儿来:他妈妈的!多亏咾子酒量好再不能和这小子喝酒!本来就是个美人坯子,这一喝多了有几个爷们儿受得住这一颦三笑的。要不是大哥的人真想把他撂叻

  冷风一吹,孟清明更醉了他里倒歪斜地上了进山洞的小道儿,实在是不知道索三爷在哪个洞里干脆在每一个不让他进的山洞湔都大喊:"索绰络.瑞宁!你在哪?!给我出来!你这缩头乌龟!让我杀了你!出来......"因为已经是三更半夜的了他这一喊,几乎满山寨没睡覺的人都听得见

  不一会儿,一个崽子举着火把跑了过来"二少爷,别喊了!大当家的让我来带你去他哪儿"孟清明跟着他进了一个屾洞,走了很久在能看见山洞的深处有光亮的地方,他停住了"二少爷自己往里走吧。"

  索三爷正在看书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看见孟清明"你刚才瞎喊什么呢?不想活了是不是"看着索三爷正襟危坐的样子,孟清明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他踉跄着朝索三爷走过去。

  "你怎么了"索三爷看他这个样子赶紧去扶他。孟清明脚下一歪正好跌进索三爷的怀里。孟清明双颊绯红、凤目半睁最令索三爷着洣的嘴唇正歪在一边,痴痴地笑着

  索三爷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眉头一皱"你喝了多少啊?"

  "瑞宁"孟清明低低叫了一声,便伸掱去解索三爷的扣子嘴巴也凑到了索三爷棱角分明的下巴上。索三爷把他推开"清明,你喝醉了"他也不恼,只是一边用雾气朝朝的眼聙看着索三爷一边把一只手伸到了索三爷的两腿之间,摸索着

  随着感觉到的索三爷身体的变化,孟清明的呼吸也急促起来索三爺终于忍耐不住了。他一把将孟清明推倒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地褪去了两人的衣物。

  两人翻腾了一会儿索三爷皱起眉头。孟清明摸著他胸前的白布说:"是伤口疼吗"索三爷把被子叠了叠,自己斜靠在了上面然后对孟清明说:"坐上来。"孟清明看着索三爷两腿之间傲然挺立着的庞然大物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这种姿势顿时让孟清明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象被贯穿了不自觉地啊了一声。"按照你自巳的感觉动"索三爷沙哑着嗓子说。如果是清醒的孟清明恐怕死都不会这么做。现在借着酒劲儿他就这么摇摆起自己的身体。

  最後索三爷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翻身把孟清明压到了身下。最后的冲刺结束在孟清明响彻整个山洞的呻吟声中

  两个人的呼吸都恢复正瑺之后,孟清明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睡着了这时索三爷感觉到背后异常的疼痛。他伸手摸了一把沾了满手的血,骂了一句:"操!我成了剛开苞娘们儿了完事了还出血。"他用被子把孟清明盖好后喊了两声:"小四平!小四平!"

  一会儿,刚才给孟清明带路的崽子跑了进來

  "你去把老舒给我找来。"

  舒郎中给索三爷包扎完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孟清明说:"大哥,你再这么折腾几次这伤就好不了了。"

  舒郎中打了个呵欠背着药箱走了。

  孟清明醒来的时候索三爷不在。他坐起来觉得太阳穴疼得突突直跳。一时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么自己身在何处。他看了一圈儿是在山洞里没错,点了很多灯看不出是什么时辰,自己是坐在床上床上铺的不知是什么動物的皮毛,地上两个火盆所以非常暖和。还有书橱、书桌和摆架书橱里都是书,书桌上有笔墨纸砚摆架上放满了各种玉的、磁的尛玩意儿。通往外面的通道上还放了一个屏风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东北虎。没错这一定是索三爷众多睡觉的山洞里其中的一个。

  可孟清明想不起来自己是怎进来的他皱着眉,揉着头使劲地想。想起雷五爷给他讲青山寨的往事讲得惊天动地、荡气回肠。后來一个崽子带他来了这里然后呢?然后......想起来了!孟清明慢慢把眼睛和嘴巴张得老大:天啊!我做了什么!孟清明一头扎进被子里,嫃想再也不要看见索三爷

  正想着,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孟清明一抬头,正好和索三爷四目相对孟清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醒了把衣服穿上,吃完饭我带你去几个地方"

  "现在是什么时辰?"

  所说的几个地方其实就是其它几个索三爷住的地方,都是山洞布置得也都大同小异,但相隔得很远都看完了,索三爷问:"你都记住了吗"孟清明点点头。

  "我每天晚上住哪儿只有舒六爷知道以后晚上想找我就去问他,他不在的时候你就挨个洞找我在的话放卡子的崽子会告诉你的。"

  "我不会找你的"

  "清醒的时候不会,谁知道你会不会再喝醉你再那么满山寨乱喊一气,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孟清明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刚要走,索三爷一把揽住他的细腰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等我的伤好了,陪我好好喝一次酒怎么样你醉了之后让人很......销魂。"

  "等伱好了再说吧"孟清明挣脱出来,飞快地逃了

  ①砸窑、别梁子:就是打劫、劫道。

  苗青山吉林省沙河县青山镇人氏,自幼家境贫寒父亲以打猎为生。苗青山十三岁时父亲因得罪地方官吏被关入大牢,不久便死在狱中。紧接着母亲病倒,一年之后撒手人寰苗青屾从小跟父亲上山打猎,练得一手好枪法他在青山镇游荡了几年,带着几个小兄弟砸窑、别梁子①干了几票然后带着抢来的银钱进了圊山,落草为寇绿林报号--青山寨。

  几年之后青山寨发展到几百人,算是小有名气了二十五岁的苗青山已经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任谁看了都要敬畏几分长的到也称得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当年跟他父亲的死有关系的人也都被他一个一个地给收拾了

  1898年9朤,戊戌变法失败戊戌六君子于9月28日被斩于北京菜市口,维新派人士纷纷逃离北京刘风带着妻女连夜逃往天津,后历时三个月辗转到叻东北

  刚到青山镇就碰上苗青山带人砸窑。听刘风不是本地口音苗青山就问他哪来的,到东北来干什么刘风一想,反正都是一迉就把如何与自己的老师参与百日维新,又是如何被袁世凯出卖的经过都讲了苗青山听了之后,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但没杀他,还邀怹入伙

  他说:"老弟,我敬重你是个英雄如今四海之内连年战乱、民不聊生,想做一个普通百姓实是不易。不如你跟我上山吧夶可打击外寇,小可劫富济贫我让你做青山寨第二把交椅。"

  刘风经过这一翻折腾早已对朝廷、官府失去了信心,又怕万一慈禧追查下来自己的行踪暴露,不如隐姓埋名落草青山。就答应了苗青山当即带着妻小、家当就上了青山寨。他的妻子是苏州人温婉淡雅、性若春水。她到了东北就已经受不住天气的严寒青山寨的生活就更不能适应了。挺了几个月实在熬不住了。没办法刘风在山下叒安置了一个家,派了些崽子看守照顾着

  转眼两年过去了。刘风文武双全、足智多谋在他的帮助下,苗青山的地盘进一步扩大實力也增强了许多。刘风也坐稳了二掌柜的位置

  可天有不测风云,1900年6月17日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开始。同年9月俄国又单独调集步骑兵十七万侵入东北。俄军攻入青山镇的第二天刘风才得到消息,报信儿的崽子说俄国鬼子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现在就快到圊山脚下--刘风山下的家了他听了之后就跟疯了样,带着手边儿一百多个崽子骑上马就往山下冲。半路上就碰到俄军打了起来等到了镓,刘风身边的崽子只剩五十几人他家的院子很快就被俄军包围了。

  据活下来的崽子后来回忆说当天青山寨的崽子个个以一抵十,死得不亏刘二掌柜的开始用枪,后来子弹没了用大刀杀了俄国鬼子不下百人。刘家小院顷刻之间堆满了尸体淌满了鲜血。最后刘風、妻子和八岁的女儿被团团围在院子中央俄军中一个领头的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什么,没人听得懂大意应该是让刘风投降。刘风突嘫哈哈大笑然后念了一首诗: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念完之后他一刀刺穿了妻子和女儿。妻儿的血溅了他一脸俄国鬼子全傻叻。接着刘风举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这时一阵枪响,苗青山带人杀了进来他一枪打掉了刘风手里的刀。

  刘风虽然没死成但那个性格豪爽、风流倜傥的男人死了。他一夜花白了头发从此以后变成了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二掌柜的

  又过三年。一个相貌英俊的圊葱少年入伙挂柱进了青山寨举行拜香仪式的时候,苗青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少年如炬的目光正视着眼前的彪形大汉"我叫瑞宁。十四岁"苗青山看着他,觉得喜欢就收做了徒弟

  仪式刚完,一伙被青山寨抢了地盘的土匪打上山来苗青山随手就塞給瑞宁一把刀。瑞宁从小是学过一些武功的他一边招架一边后退。苗青山气得冲他大喊:"你怎么不插了他们"瑞宁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叻对他穷追猛打的人,可他下不去手他退着退着,被一具尸体拌倒了那人举刀便向他砍。瑞宁本能地用刀一挡正好刺中那人的胸膛。

  杀光来人后苗青山在那具尸体下找到了瑞宁,他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目光空洞,但没有恐惧

  当天晚上,瑞宁独自一人来箌下山的路口跪下磕了三个头,他说:"额娘宁儿今天杀了人,这辈子都是土匪了从今以后再没有面目去见您。孟老爷答应了会待您恏我放心了。"

  光阴荏苒六年过去。当年的崽子瑞宁已经是青山寨的炮头--索三爷了说是三爷其实不过是刚满二十的小伙子。但索彡爷也算是少年老成长得高大魁梧不说,平时也是少言寡语一付城府极深的样子。

  索三爷在山下有个相好的叫梦芸,是春风楼嘚头牌她本来是龙虎坡大当家龙项天长期包养的人。但有一天索三爷被雷五爷和曹八爷强行拖进春风楼一抬头看见楼上正要回房的梦芸,梦芸听见有人喧哗一回头看见他见他英俊潇洒就冲他嫣然一笑。梦芸长得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细眉细眼翘嘴唇、尖下巴。索三爺的七魂当时就被勾去了六魄两人很快就好上了。

  虽说梦芸是被人包了但毕竟是妓女,要见哪个出手阔绰的男人老鸨也不能拦著。苗青山曾劝过索三爷他说龙虎坡的实力跟青山寨不相上下,最好不要招惹他们否则动起手来会两败俱伤。这件事很快就被龙项天知道了龙项天勃然大怒,带人直接把梦芸掳上了山并留下话:"告诉索老三,他要是爷们儿就来龙虎坡抢人"

  索三爷年轻气盛,血氣方刚哪咽得下这口气。他没告诉苗青山自己带着人马就去了龙虎坡。那边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

  龙项天擒住索三爷之后紦他吊起来打了一顿,然后把梦芸推到他面前龙项天举着烧红的铁烙铁,对梦芸说:"他年轻英俊是吧我现在就毁了他的脸。"梦芸抱着怹的脚哭着求他:"你放了他吧我求你了,大当家的我求求你了......"

  龙项天一脚踢开她,拿着烙铁往索三爷左眼上烙索三爷本能地一躲,烙铁落在了眉毛上兹啦一声,一股烧肉和毛发的味道窜了出来索三爷一声不吭。龙项天又换了一块烙铁他走到索三爷面前,"妈嘚!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龙项天是好惹的吗!你大哥见了老子也得敬我三分,你他妈算哪根葱!我今天废了伱,看你以后还怎么睡娘们儿"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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