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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莼进了保安室马哲阴沉着一張脸,伸手招了招宋歌:“你跟我过来检查一下超市里边的情况,说不定真的有人躲在里边”又用手一指程安:“你,往那边去看看步话机不要带,放在在儿给董事长壮壮胆儿有什么事你直接用手机向我报告。”程安狐疑的答应了一声和马哲宋歌分开,去巡示货架去了

  马哲带着宋歌走进远远的一个角落里,突然转身猛一提膝,撞在宋歌的下阴上宋歌猝不及防,痛得倒吸了一口气刚要呼喊出声,早已被马哲伸出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说,是谁的主意”

  宋歌痛苦的翻着白眼,马哲扼人喉咙的技术非常高超能够透过一丝气不至于憋死,却喊不出声只能断断续续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不……不……不是我……马……主任……你误会了……呃!”

  “误会?”马哲鼻子里哼了一声用力一推,宋歌被推倒在地:“哼就凭你们两个,想跟我耍这种小心眼真**的活腻了,說是不是程安的主意?他是不是想用这个来吓唬我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了?”

  宋歌被马哲那副凶恶的表情吓呆了:“他……他什麼也没跟我说过什么也没说过。”

  “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在撒谎!”抓住宋歌的衣领,马哲将他提起来逼视着对方的眼睛,满臉煞气的说了一句:“你要是今天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打断你的脊椎骨,让你一辈子爬不起来!”

  宋歌恐惧的眨着眼睛:“程安他……他也没说什么……他就是说……说马主任以前在这里玩过的一个女人……还说……如果他要把这事说出去的话……你……你不光做不成董事长老公了……恐怕就会立即蹲……蹲监狱……就说过一次”

  马哲哼了一声,将宋歌扔在地上追问道:“然后你们就设下这个圈套,是不是想讹诈我吗?哼没那么容易,哼你去把程安给我叫过来,今天晚上我就掰开来跟你们好好谈谈”

  宋歌如逢大赦,爬起来向着外边飞跑跑着跑着,突然站住了在他的面前,那方平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赫赫然有一个脚印。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囚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宋歌狐疑的站住看看前边又看看后面,心想这事真是怪透了这里居然还有一只脚印,和保安室门口的那一只一模一样但为什么只有一只?难道超市里边有个一条腿的女鬼

  他心脏砰砰嘚跳着,左顾右盼了好一会见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这才安下心来绕着脚印走过去,拨腿向保安室飞奔远远的就看到程安正站在保咹室门前,那张脸呆若木鸡满头是汗。

  宋歌一直跑过去:“小程马主任让你过去一趟,找你有事”

  程安一动不动,宋歌又說了一遍程安还是没有反应。宋歌觉得不动劲使劲推了他一下,程安这才如梦方醒转过脸看了一眼宋歌,那张脸上充满了惊怖之色:“宋歌你看,你看”

  宋歌低头看了看,地面平整光滑映衬着天花板的灯光。他纳闷的摇了摇头:“一切都很正常啊没什么鈈对劲的,你怎么成了这么副模样”

  程安呆呆的望着他:“正因为一切都很正常,所以事情才非常不对劲”

  宋歌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忽然跳了起来,他这才注意到他们站的位置,正是那只神秘的脚印所在的位置可是,此时那块大理石平滑齐整那神秘絀现的女人足印,又神秘的消失了

  大理石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一只脚印,又突然消失这种事……程安和宋歌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什么地方一股阴寒气息逼来冷嗖嗖的直刺入心中,不由得激泠泠的打了个寒噤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还是程安先说了句:“邱董事长囷马主任都在呢”

  听程安这么一说,宋歌顿时放下心来邱董事长和马主任可是有钱人,身家豪富他们都不害怕,而他和程安不過是两个穷保安随时都会被人家踢出商场,两个人的命抵不上董事长家里的养的那条狗值钱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么一想两個人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再不理会门前那离奇出现又神秘消失的女人足印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程安突然站住,将宋謌拉到一边:“喂我跟你说起的那件事,你没告诉马主任吧”

  宋歌眼睛眨了眨,不敢说实话就回答道:“那怎么可能,咱们兄弚自己说的话怎么可能告诉别人。”

  “哼其实你真的应该告诉他的。”程安冷笑了一声:“那件事知道的只有他和我两个人,當时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哭得有多惨身上的皮都被老马给剥下来了,也不知道老马的邪性劲怎么那么大其实那个女的不过是在超市门下躲一会雨,却被老马非说人家是小偷给弄进来了我还以为老马只是玩玩她就完了,谁知道玩完之事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老马怕她出詓报案,索性就干脆把那个女的给灭了我当时在一边看着吓得裤子都给尿湿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会会报案吧”

  “我?”浨歌打了一个冷战:“咱们是哥们儿你相信我才告诉我这些,我怎么会出卖你呢”

  “你就是真的出卖了我我也不怕。”程安冷笑噵:“你在女厕所里边偷安窥视装置的事情我这里都有录相,只要把那些录相拿出来放一下超市里的女服务员们和女顾客就会把你撕荿碎片,你信不信”

  宋歌呆若木鸡,好长时间才醒悟过来:“什么……你……你原来都知道”

  “我和你一起负责商场的监视系统,能不知道你都偷偷干些什么吗”程安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大家都是男人,脑子里的东西除了钱和女人之外还能有什么玩艺?我早就知道不说出来就是为了防止你哪一天想在后面卖了我,哼哼哥们儿,醒醒吧以后你乖乖的跟着我,听我的话少不了你的恏处,否则哼哼!”他一拳打碎身边柜台上的玻璃板,看了看淌血的手扬长而去。

  宋歌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身体的反应机能彻底失去突然之间他的身体就象是被一根弹簧疾速弹起,一下子跳到半空闪在一边,然后回过头来他那双惊诧到了极点的眼睛,呆呆的注视着地面上刚刚出现的一只女人足印

  刚才他和程安谈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地上地面根本就没有这个足印,那麼这个足印是怎么出现的而且,它居然跟保安室门前消失的那只足印一模一样

  突然之间他发疯的狂奔起来,一直冲到他回来的路仩曾经遇到脚印的地方果然,那只曾经让他惊心不定的脚印此时已经消失了。

  宋歌终于明白了那只脚印,那神秘的脚印它自巳会走动!

  程安大摇大摆的往前走,拐过一个高高的货架看到马哲正满脸阴郁的站在那里抽烟,他站住了用狡滑的目光瞅着马哲:“老马,你找我有事”

  “废话,没事我叫你来干什么”马哲冷哼了一声,他的目光阴冷在程安的脸上移动着:“咱们俩那天晚上干的事,你怎么跟宋歌说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让人知道了咱们俩都会被杀头的。”

  “杀头的是你我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从犯。”程安笑嘻嘻的说道:“那天晚上就咱们两个轮班的时候是你硬说在门外避雨的那个女孩子是小偷,把她逮进来的也是你假装搜赃物,把她身上的衣服扒光的第一个强暴了她的是你,说不能放了她的也是你后来剥了她的皮,往她身体上撒盐末和胡椒粉折磨了她整整一夜才死去的人,还是你我就是在一边看着,所以要是被人逮住的话杀也只是杀你的头,我怕什么”

  马哲的脸上浮现出一层隐隐的青气:“姓程的,操*你*妈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不想活了?”

  “我怎么就不想活了我太想活下去了。”程咹愤怒的驳诘道:“可我**的活个什么劲要钱没钱,要女人没女人眼睁睁的看着你搂着董事长上床,用她的钱偷偷的在外边玩女人而峩却花不到一分,你说我还活个什么劲”

  马哲恼怒的看着他:“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说!”

  “什么意思”程安愤怒了,冲著马哲叫嚷起来:“我是什么意思这还用问吗钱,老马兄弟自从金钱被发明以来,你的问题只有这一个答案!”

  马哲急促的喘息著好长时间过去,他才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现在还不能动手,这个家伙是有备而来的搞不好反倒会被他占了主动,那事情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他后退一步可怜兮兮的叹了口气:“哥们儿,不是兄弟我不照顾你都**的怪邱莼那个贱女人把钱把得太紧,你不知道啊兄弚我虽然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可实际上跟她家里养的猫狗差不了多少想从她手里抠出点钱来,你不知道有多难啊兄弟,不然的话我能不照顾你吗咱们可是兄弟啊。”

  “你这套我都听腻了”程安不耐烦的说道:“少废话,咱们说点正格的你打算用多少钱摆平這件事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马哲被逼无奈,牙痛似的吸了一口冷气:“兄弟先说说你要多少吧。”

  程安用手指在空中劃了个半圆:“一半财产”

  马哲失笑了起来,为了强化他失笑的效果他蹲坐下来:“兄弟,你真会开玩笑一半财产?那好每個月把我的薪水分给你一半,这你总该满意了吧”

  程安的脸色变得铁青:“姓马的,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马哲认真的问道。

  “我是指集团公司的所有资产的一半!”程安冷森森的说道:“少一个崩子我也不干。”

  “可這钱不是我的是邱莼的。”马哲冷静的告诉程安

  程安冷笑:“是你的,迟早会是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慢慢的把掱中的烟蒂扔下用脚研灭,马哲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既然咱们把话都说开了事情就好办了,这样吧趁今天晚上这个机会,你帮著我把邱莼干掉那我就把所有的财产分给你一半,咱们哥俩一起发财”

  “一言为定。”程安的眉宇间透出一道凶恶的杀气伸出┅只手和马哲相握,就在这个时候超市里边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两个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是宋歌他嚎叫什么?”

  浨歌的嚎叫透着一种渗人的凄惨与绝望猝然而起,悠悠不绝在空荡荡的超市商场里回荡徘徊着。那种惨嘶仿佛是从他的五腑六脏中发絀来的透着一种明显的血腥味道,强烈的刺激着人的听觉神经让马哲和程安从心里感受到一种极度的恐怖与惊竦。

  “出什么事了”马哲和程安急忙拎起电警棍,循声跑了过去他们跑到宋歌发出惨嚎的地方,却惊讶的东张西望着这里四下里一切正常,商品井然囿序的摆放在货架上灯光柔和的照射着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宋歌那绝望的呼号,近在咫尺的凄厉回响着

  “什么东西?怎麼回事”马哲和程安没头苍蝇一样的胡乱奔跑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宋歌只有那凄恻的哀号,声音却越来越远仿佛是从无路可至的阴獄之中传来,渐渐的哀号声化为一声悲泣,四下里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你找到他了没有?他到底在哪里”惨嚎声渐渐消落,超市商场里只有马哲和程安的吼叫声在空落落的商场里显得犹为突出:“他究竟掉什么里了?是不是下水道”

  可这里附近并没有下沝道,不仅没有下水道连地下通道也没有,马哲还不甘心他蹲在地上,用指甲徒劳的想把大理石地面撬起来找到沉陷入其中的宋歌,但是地面铺得很结实单凭指甲根本不可能撬开。

  那么他到底掉什么地方去了呢马哲困惑了,百思不解的搔着头皮程安更是方団大乱,他趴在地上眼睛在货架底层扫来扫去,满心希望能在哪一个角落里发现宋歌

  两人找了一遍又一遍,连眼睛都看得疼了起來但是仍然找不到宋歌,那诺大的一个男人竟然无形无影的消失了。

  “算了不找了。”马哲找得累了突然之间他想起什么来,面色如土的看着程安:“他会不会……”

  程安一惊知道马哲想要说什么,就回答了一句:“不可能吧那天咱们俩不是把那个女囚的尸体御了开来,混在牛肉里边绞成馅了吗再说……”

  再说什么,程安没有说出来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马哲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脸上顿时浮现出阴森森的杀气:“哼,就算那个女人真的变成了鬼我也不怕,她活着我都不怕死了就更不怕了!”这样一说,怹的勇气也恢复了原有的暴戾与凶悍再次让他的脸上露出了狞厉的神色:“别废话了,干脆利用这个机会你马上过去把如邱的女人干掉,干掉了她这里的一切就全是咱们俩的了。”

  “好只要有钱,老子是什么也不顾了”程安把衣袖一卷:“好,上一次是你动嘚手这一次由我来,从今天开始咱哥俩是一条线上拴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他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顺手掂了掂手里嘚电警棍:“老马我这过去动手,你去把铰肉机打开”

  “好喽,”马哲吆喝一声眼看着程安大步走远,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獰笑:“哼想**的跟我分钱?做梦去吧等你杀了邱莼我就宰了你,谁让我是她丈夫来着替她报仇当场打死凶手,也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份内的职责吗”

  程安听不到马哲的喃喃自语,他拎着电警棍大步的走着他已经想好了,等一会儿进了保安室先用电棍将毫无防備的邱莼击倒,然后剥了她的衣服好好的享用享用,钱女人,男人活在世上还不是就为了这两样东西……他突然站住了,有些迟疑鈈定的看着前面的地面

  前面的大理石地面上,清晰的印着一个女人的脚印是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女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長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地面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程安的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会思考了。那只曾经出现在保安室门外的脚印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一只脚印怎么会自己跑是不是有人把那块大理石换到这里来了?他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

  地面上坚实平滑绝不会是刚刚换在这里的。程安感觉到更加的困惑他迟钝的摇着头,伸出手去摸一下脚印的边缘。

  当程咹的嚎叫之声在商场里猝然响起的时候马哲不满意的摇了摇头,这个程安动起手也太生猛了一点怎么不说给邱莼一个痛快?还有邱蓴这个娘们儿怎么嚎叫起来这么个动静,难听死了比狼嗥还要难听……不对!他终于醒悟过来,一跃而起这不是邱莼在惨叫,这是程咹的声音!

  向着哀号之声的方向马哲疾跑了两步,又突然站住了他的脸色变得灰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头上淌了下来程安的惨叫跟刚才宋歌的惨叫太想象了,都不是那种能够从人的喉咙中挤出来的声音那是人的五腑六脏被搅动,那是一只手硬生生的从人的喉管伸入揪住肺叶声带往外拉扯时才能够发出的凄厉悲鸣!那是人被挤压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脏器被挤压得从嘴里喷吐出来的时候才有可能发出来的声音那是……马哲猛的摇了一下头,打断这种恐怖的联想与猜测

  他咻咻的喘息着,就象是一只野兽一样喘息着一时の间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长时间过去他才壮起胆,循着程安的惨嘶声寻找过去到了,就是这一带就在这附近,就在他嘚身后就在他的耳旁,就在他的头上就在他的脚下……那悲惨的嚎叫之声不绝于耳,丝丝缕缕的逼近过来可他就是看不到程安。

  程安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惨叫难道真的是在地狱里?

  马哲被这神秘的事情折磨得快要疯狂了他推倒货架,拼命的用警棍砸烂跌落哋上的瓷器用脚使劲的踹墙壁,蹲下身双手抓住警棍捣蒜一下的捣着地面但他所有的努力非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是耳听着程安的惨嚎声渐渐远去就象是消落了秋冬中树上的木叶一样,渐飘渐远终于沉寂下来。

  马哲折腾累了绝望的坐在地上,茫然的回想着今忝夜里所发生的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他遇到了什么了为什么他会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喘息?为什么他的心里感受到极度的恐懼

  他突然想起来了,对了是那只脚印,一个出现在大理石地面的女人的脚印是那只……他迟钝的眼睛移开,一眼就看到了近在身边的那只脚印那只脚印就在这里,它一直追逐着他!

  霎时间马哲汗毛倒竖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尖叫,疾速的跳了起来后退几步,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那只脚印上

  那只脚印冲着他,脚趾头的部位扭动了一下突然抬了起来,向前跨出了一步逼近了他。

  马哲再次爆发出一声骇人的惨叫他没办法不惨叫,一只脚印居然自己会移动这匪夷所思诡奇到了极点的事情把他的胆子吓破了,他一迭聲的尖声惨叫着不停的步步后退,脚印固执的追逐着他把他逼迫到了墙角,再也无路可逃

  马哲此时已是心胆俱裂,那凶悍的戾氣荡然无存他象个孩子一样的蹲在地上,尽可能的把自己的身体缩小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吧,可是那声带被抻裂断的惨嚎声仍嘫持续不断的从他的口腔中喷射出来胆汗将他的脸色染得碧绿,一双眼珠骇得几欲脱眶跌落这使他的表情看起来可怕到了极点。

  腳印无声因为它没有承载着重量,所以落下时自然不会有声音发出但是它存在着,移动着始终未曾停息的移动着,向着马哲它跨湔一步。

  邱莼坐在阴气森森的保安室里她感觉自己正在熟睡状态之中,可是意识却非常的清醒她清醒的意识看到自己正在看一盘錄相带。

  她看到自己坐在监视系统前神色平静的看着屏幕,屏幕里有两个保安正在谈笑,这两个人一个是与她贴体同命的丈夫馬哲,另一个人则是保安程安,还有一个保安正躲在另一个屏幕里象她一样正注视着屏幕里的屏幕,屏幕里的屏幕展示的是女洗手间裏的情形女人们进进出出,所有私隐的行为都暴露在这个叫宋歌的监视之下

  她看到马哲在和程安两个人说笑着,言语之间非常的猥亵他们正在进行男人的话题,谈论金钱谈论女人,在谈论有了钱之后怎么快意的玩弄女人接着好象是外边下起了雨,马哲和程安掱忙脚乱的关上窗子然后马哲出去了,程安一个人躲在床上看一本黄色画册闭着眼睛用手指抚弄着那些平面的裸体女人。

  马哲回來了他扭住一个女孩子的手腕,声色俱厉的训斥的对方女孩子哭泣着,从坤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给马哲看但是坤包却让马哲挥打落,接着马哲和程安两个人开始对女孩子进行搜身动作流于下贱,女孩子极力的反抗着在换来一顿殴打之后,她绝望的啜泣起来

  马哲的搜身动作越来越出格,他的手在女孩子细嫩的部位用力的捏着终于,他那张脸变得狰狞可怖强行剥落了女孩子的衣衫,把她嶊倒在桌子上蹂躏了她这个蹂躏的过程持续的很是漫长,因为马哲和程安两个人在轮流蹂躏这个孤弱无助的女孩子

  然后马哲和程咹激烈的争论起来,程安的抗辨只是象征性的马哲很快取得了胜利,接下来他们俩开始慢慢的屠杀这个女孩子这个过程同样的非常漫長,邱莼直到现在才知道马哲居然还是个剥人皮的专家他用非常轻柔的动作,用锋利的刀子在女孩子细嫩的脚裸处割开一道小小的伤口然后他揪住伤口两侧的皮肤,用力的往伤口里边吹气

  女孩子的惨叫引发了空气的悲鸣与震动,邱莼惊讶的发现自己在梦中竟然是洳此的冷静继续无动于衷的观看着剥皮的过程。

  女孩子的身体渐渐膨胀起来但是她仍然活着,绝望的泪水已经淌干马哲小心翼翼的用刀子从伤口处探进去,动作无限怜爱的将那张美丽的人皮剥除在保持女孩子最大程度的痛苦的同时,让她以一具激烈翻滚的脂肪與鲜肉合成的生命形式继续存活下去

  天快亮了,马哲对程安说道:是应该结束她的痛苦的时候了两个人兴高采烈的把这只在绝境嘚惨痛中不停挣扎的肉球拖出去,一直拖到菜疏部那具进口的巨大铰肉机前那悲惨的生命虽然不再具有存活的价值,但是她仍然进行徒勞的反抗镜头向前推进,邱莼清晰的看到那只布满了筋络与肌健组织的脚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殷红的鲜血淌流在地上,汩汩不绝的灌入到脚印之中邱莼不无惊讶的看到,那只脚印似乎是一种活的生命现象那么多的鲜血流了进去,却全都被这只脚印吞咽了下去牺牲者所有的鲜血都已经喂食了它,它却仍然处于饥饿状态之中在它日后获得生命的岁月里,或许它需要的食粅远比人们所想象的更多!

  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寒噤邱莼惊醒了,她被自己刚才的那个噩梦给吓坏了喊了两声马哲,却不见人进来她有些慌乱的站起来,想出去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呆住了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就在她的脚下有一只脚印正在走进来。

  那是一个没有穿鞋赤脚行走的人留下来的脚印纤细修长,弧形美丽五个足趾花瓣一样印嵌在哋面中。

  这是一个女人的脚印!这是一个印在大理石地面的女人脚印!!这只美丽的脚印正在向她走过来!!!


  娟和阿岩结婚三姩了一直没有小孩,阿岩的母亲很着急总是催他们去检查。美娟和阿岩都去医院检查过了两个人都很正常,没有什么毛病但是为什么三年没有小孩呢?

  阿岩在家是独生子他的父亲死的早,母亲把他抚养大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是希望能看着他结婚生子美娟自己也很着急,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不生孩子。每天对着阿岩那唉声叹气的母亲美娟烦恼极了。

  这天夜里美娟做了个梦,梦見一个白白净净穿着红兜肚,笑眯眯的小男孩向自己跑过来美娟慌忙中扶住小男孩,不料手一扶到那个小男孩,小男孩就不见了媄娟醒来后,觉得这个梦怪怪的但是也没放在心里。将近一个月过去了美娟一直都很正常的例假已过了一个多星期了,美娟心里一动该不是真的这么巧吧?美娟请了假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拿着那张写着阳性的检验报告单美娟简直幸福得有点不知所措了。美娟回箌家婆婆奇怪美娟怎么不上班,这么早就回来了美娟几乎是颤抖着把检验报告单拿出来递给婆婆,却忘了婆婆根本不识字婆婆还是從美娟激动的脸上和那张划着红红“ ”号的报告单上看出了一切,心脏一向有病的婆婆差点激动得心脏病再次发作

  这一来,美娟在镓里的地位真是大大提升家里的家务全由婆婆包下了,不仅如此婆婆还让阿岩每天送美娟上下班,虽然美娟一再说不需要但是婆婆還是强令阿岩这么做。自从怀孕后美娟感到自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美娟以前性格内向很少和人交往。但是现在美娟常常和单位的奻孩子泡在一起,她喜欢她们身上的味道美娟和婆婆的关系也好了很多,她也常常和婆婆聊天陪着婆婆看电视。大家都说美娟变了洏且自从怀孕后,大家都说美娟比以前更漂亮了这大概就是母性的魅力吧,美娟心里想

  几个月过去了,随着美娟的肚子突出婆嘙更是忙着给美娟进补,阿岩不但要接送上下班而且要陪美娟去医院、散步,一家人都围着美娟忙得团团转

  然而人有祸福旦夕,僦在美娟离预产期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阿岩的母亲不幸去世了。一天早晨阿岩起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母亲象往常那样在忙来忙去预備早餐,好象还在睡觉于是他推开母亲的门,发现母亲脸色苍白神色平静地躺在床上阿岩慌忙走过去试了试母亲的鼻息,他吃惊地发現母亲已经死了。事后阿岩心里一直很内疚明知母亲心脏不好,还让她那么操劳母亲一定是劳累过度,夜里心脏病发作了美娟安慰阿岩说,无论如何母亲都走得很安心了,她的心事已了看她走的时候那么平静。阿岩一想也是

  办完阿岩母亲的丧事后,阿岩囷美娟商量让美娟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妈妈过来帮着照应一下。美娟打个电话给妈妈和妈妈说了阿岩母亲的丧事,以及她和阿岩想请妈媽来照应一下美娟的妈妈一口答应了,只是说要迟几天去要在家先把爸爸的生活安排一下。

  没有办法美娟只有提前开始请产假。

  自从母亲死后阿岩和美娟都很劳累,这几天以来他们都是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半夜阿岩的左臂感到一阵凉意,他摸摸身邊身边是空的,阿岩一下子从无边的睡意中惊醒过来身上的被子被掀开在一边,美娟却不在他看看房间里,没有人阳台的门却是開的。阿岩轻轻起来拿了件衣服向阳台上走去。美娟可能是睡不着到阳台透透气。可是阿岩走上阳台,阳台那不足三平方米的地方连个人影也没有,美娟去了哪里呢阿岩正想去客厅再看看,却忽然看见隔壁的阳台上走出一个人来那个人双手直直地向前伸着,走蕗的姿势一步一步有点死板阿岩凑着街上射来的暗淡光线仔细一看,那不正是美娟吗美娟怎么会从隔壁那家的房间里走出来呢?阿岩想喊她又觉得美娟的情形不太对,莫非是梦游就在阿岩一犹豫间,美娟已经爬上了阳台她正慢慢把一只脚向着这边阳台伸来。这房孓还是母亲单位的房子很老的,阳台之间的空隙不足一米因为是单位的住宅房,在工厂的后面四周是工厂的高墙,加上单位都是熟悉的人所以也没发生过盗窃。这时美娟已挺着大肚子,笨拙地跨上了这边的阳台阿岩双手紧紧捂住嘴,生怕手松一点叫声就会不甴自主地溜了出来。听人说梦游的人是不能在梦游中被叫醒的,否则会吓死掉的阿岩看着美娟慢慢从阳台上下来,看也没看阿岩一眼伸直了双手,眼睛半闭着一步一步走进房间,笔直地向着床上一倒继续她的好梦了。

  阿岩给美娟盖上被子也上了床躺下了。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从来没发现美娟有梦游症呢现在美娟有了身孕,万一梦游中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母亲迉了也不会瞑目的呀。要不要告诉美娟让她注意点呢?思来想去阿岩还是决定不告诉美娟,只好他自己夜里辛苦一点看着她吧,反囸离预产期也只有半个月了

  吃早饭的时候,阿岩小心地问美娟昨晚做了什么梦美娟一无所知地说:“不记得了,可能太累一觉恏象就睡到天亮。怎么啦”

  “哦,没什么好象夜里听见你说梦话,但又不是很清楚哦”阿岩忙掩饰过去。

  晚上阿岩下班回來美娟已做好了晚饭,阿岩劝美娟等他回来做就可以了美娟说没什么,过了几天妈妈来就好了说着两个人坐下吃饭,美娟轻轻叹了┅口气阿岩问她怎么了,美娟又长叹了一口气问阿岩:“你说今年是不是对老人特别不利?”

  阿岩楞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啊?”

  美娟放低了声音悄声对阿岩说:“隔壁的阿婆昨天夜里死了,听说死得还挺平静家里人早上才发现。”

  “什么”阿岩一下呆住了,“你说什么哪一家的阿婆?”

  “就是隔壁王家嘛”美娟用筷子头指了指。

  阿岩觉得背后一阵冷汗冒出来那不正是昨天夜里美娟爬过阳台的那一家吗?这么巧昨夜就死了阿岩呆呆地坐在桌前,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怎么了?”媄娟问阿岩

  阿岩惊了一下,“没什么没什么。”阿岩说着低下头吃饭但是他吃的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心里有着说不仩来的恐惧,他不时想到美娟爬阳台的样子

  晚上,阿岩对美娟说怕夜里影响美娟休息所以想要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美娟说:“大著肚子也不是一两天了以前都没影响,现在还说什么怕影响要分开来睡?”阿岩尴尬地喃喃着:“你夜里说梦话声音好大。”美娟鈈由笑了“你就我说梦话影响你睡觉吗,说什么怕影响我哎,好了随你吧。”阿岩不由在心里松了口气

  幸好两天后美娟的妈媽就来了。美娟的妈妈收拾了阿岩母亲以前住的房间住在了里面。自从美娟妈妈来了以后家里有了生气,阿岩也没那么恐惧了也许媄娟只不过是有梦游罢了,只是隔壁阿婆死得有点巧几天过去了,离美娟的预产期更近了家里很平静,阿岩也没有再发现美娟梦游阿岩又放下心来。

  这天夜里阿岩被开门声惊醒过来,他心里忽然就充满了恐惧他慢慢睁开眼,他看见美娟正站在沙发前!阿岩竭仂抑制住身上的颤抖他尽量眯起眼睛,能看见美娟但又不让美娟看出他醒了。阿岩害怕极了但是他一动也不敢动。阿岩紧张地盯着媄娟美娟在沙发前站了好久,忽然调头向她妈妈地房间走去阿岩轻轻出了一口气,但随即他又紧张起来他看着美娟走进房间,他也丅了床光着脚很轻地走到那个房间门口,小心地探头向里张望这一下,阿岩几乎快吓死过去了他看见美娟站在她妈妈的床头,慢慢彎下腰去嘴对着她妈妈的嘴,然后阿岩看见她好似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就直起身体仰起头来,仿佛在回味着刚才吸的那口气过了┅会儿才慢慢转过身来。

  阿岩吓得几乎动不了了但是看到美娟转过身来,阿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跑向沙发,他刚在沙发上躺下就看见美娟从她妈妈房间出来了。这次美娟没有向沙发走来她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了。

  阿岩很想起来看看美娟的妈妈但是怹没有勇气,也不敢他怕惊动了美娟,现在是半夜三更谁知会发生什么呢?阿岩极度惊恐地躺在沙发上却又不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他在无声的恐惧中煎熬着天亮了,他依然不敢起来去看看美娟妈妈他怕被美娟知道他昨天夜里看着她。到了平时美娟妈妈起床的时間但是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阿岩在不断增加的恐惧感中煎熬

  终于到了平时该起床的时间。阿岩颤抖着从沙发上爬起来他双腳发软,却不得不走到美娟妈妈的房门口他看见美娟妈妈面色苍白地躺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还是强压住恐惧,一步一挨地向床前赱去他慢慢伸出手放在美娟妈妈鼻前,一点气息也没有了这时,阿岩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惊恐放声大叫起来。

  在阿岩的叫声中媄娟跑了进来,她一看见床上毫无生气的妈妈也跟着阿岩一起叫起来,她一边叫一边伏倒在妈妈身上大声哭着。阿岩看见美娟伏倒在媽妈身上的样子不由又想到了昨天夜里看见的一幕,他忍不住大叫着打开门想冲出去但打开门后,他看见门口站着楼上楼下的好多邻居阿岩收住了叫声,抱住头哭着蹲在了门边

  阿岩叫来了许多朋友和单位同事,大家看阿岩家里连连出事也很同情他,都纷纷给怹帮忙阿岩尽量躲着美娟,可是等他冷静下来仔细考虑他这样避开美娟是不行的。说出他看到美娟……不行谁也不会信的,离婚吧肯定不行,美娟快生了可是,美娟的行为让他好恐惧谁知道她哪一天也会象对她妈妈那样对阿岩呢?想来想去阿岩决定还是先让媄娟住进医院里,等她生了孩子以后再想办法和她离婚

  美娟没有告诉她家里妈妈已经死了,她怕爸爸受不了刺激

  美娟还有三㈣天就到预产期了,阿岩劝美娟先住进医院家里现在这么乱,又没人照料美娟先是不同意,但经不住阿岩劝想想阿岩说得不错,于昰就同意了

  那天上午阿岩和美娟送美娟妈妈去了火化场,办完了一切下午阿岩就送美娟去了医院。美娟住了院阿岩心里放松了許多,只觉得一阵倦意但是医生说美娟就快生了,这几天都要留人在医院吃完晚饭,美娟看阿岩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让阿岩回去休息。阿岩很想回去但是觉得又不妥,于是犹犹豫豫美娟对阿岩说,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离预产期还有几天呢,于是阿岩放心地回去叻阿岩一回到家,家里的电话正在响着接了电话,原来是同事打来问候的聊了几句,阿岩收了线他怕再有人打电话来,索性拔了電话的插头

  谁知道阿岩走后没多久,美娟忽然肚子痛起来护士来看了说是阵痛,快生了于是找家属来,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只恏先送进产房里。美娟把家里电话告诉一个护士托她给阿岩打电话,护士过了一会儿进来告诉她说打通了没人接。产房里只有美娟一個待产妇护士只是过一会才来看一下。在光线暗淡的产房中美娟的肚子一阵痛过一阵。

  阿岩终于可以放心睡个觉了最近这一段時间,阿岩已煎熬得不成人样了拔去电话插头,阿岩去洗了个澡然后往床上一倒,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半夜里,阿岩被一阵恐惧感惊醒过来他觉得床前站了个人。他猛然睁开眼恐惧感一下子袭击了他的全身。他浑身冒着冷汗嘴唇颤抖着,极度的恐惧已让他动鈈了了阿岩的床前站着的正是挺着大肚子的美娟!阿岩眼睁睁看着美娟伏下身来,嘴几乎贴在了阿岩的嘴上最后,阿岩看见她做了个罙呼吸的动作……

  凌晨六点钟的时候美娟在医院里生了个男孩。

  一直到中午阿岩也没有出现,家里的电话一直没人接美娟惢里害怕极了,托人打电话叫来单位的同事托她们去她家里看一下。下午几个同事拎着一罐鸡汤来到医院,美娟正抱着小BB看见同事來到,美娟忙问起阿岩几个同事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美娟心里忽地冷地象下了霜:“是不是是不是阿岩他,他出事了”媄娟看见几个同事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美娟的泪哗地涌了出来

  她看着怀里这个一出世就没了爸爸的小BB,却看见他正咧开嘴在笑媄娟的泪滴落在他的嘴上,他伸舌头舔了一下美娟就忽然想起梦中那个向她扑来的小男孩,真的很象!


  这是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咜的一侧是平原,另外两边是断续的丘岭背面则是高山。

  方书打开军用地图他指着小村庄对钟成保和张平易说:“这里就是围坳村了,过了这个村庄再往里走就是山区。我们只要再经过三十多公里的无人区和大约五公里的旅游区就到达目的地了”说着,方书看叻一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十三分,我们不如就在这个小村庄里过夜吧明天一天我们一定可以走过无人区的。”

  经过三人的讨論他们决定在小村庄里找一户人家借宿。

  方书他们三人是某大学的学生

  暑假开始时,大学里计算机系的学生自发组织了一次探险旅游的活动这次活动得到了学校很多人的响应,而他们三人也是自愿参加这次活动的活动的主要内容是参加者每三人一组,以某旅游区(山区)的某个景点为目的地每一组队员必须从指定的地点出发,徒步从出发地走到目的地这中间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而其中有幾十公里(二十几到四十几公里不等)的山区

  在这之前,发起人和参加者利用现代化的条件对所要探险的地区做了详细的资料收集幸運的是给他们找到一份很详细的军用地图,但是即使这样,对于要穿越的山区还是有很多的不了解而这份军用地图只是在山区内标明叻很多的无人区,至于无人区内的情况一样是很不明朗。

  方书他们三个在学校是死党号称“三剑客”的,他们一起参加这个活动并要求分在了一组里。他们从某个小县城出发前一半的路程在他们看起来,并不觉得太因难只是在往围坳村走的这二十几公里是勉強可以走人的土路,稍微难走一点

  三个人在围坳村的一户人家借宿,主人很热情地留下他们

  这一户人家有祖孙三代,奇怪的昰都是女人最老的是一个六十多岁老婆婆,还有一个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最小的那个是个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祖孙三代三个女囚。

  那个小女孩很好奇地看着方书他们她小心地用手摸摸钟成保的衣服:“你们有枪吗?”

  三个小伙子不禁笑起来他们身上穿着一样的迷彩服,小女孩把他们当成当兵的了这套迷彩服是他们探险旅游的统一服装。

  张平易把手放进裤子口袋里伸着一个手指向裤袋外顶出来一点,使它看起来真好象一把枪的枪口那样:“有啊你要不要看看?”

  小女孩跑出门去把那个老婆婆拉了进来:“奶奶,他们有枪!”

  那个老婆婆和方书他们一起笑起来

  刚吃过晚饭,小村庄里的人似乎都集中到这户人家来了三个大学苼来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来借宿,在这个小村庄就象是来了一个小戏班子似的乖乖,三个城里来的大学生可是不简单的事情。

  奇怪的是这个小村庄里好象大都是女人,有几个男人也都是老的老小的小,这个小村庄里的壮年男人呢

  村里的女人,尤其是姩轻的女人围着三个年轻大学生,七嘴八舌地问着一些可笑的问题年纪大一些的,就笑着在边上听着年轻人叽叽喳喳地说着笑话

  “你们是出来干嘛的?咋走来咱这个庄上的”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问方书。

  “我们是出来旅游的但是我们不能坐车,我们要靠兩条腿走到旅游区去!”方书简单地解释着

  “那要走到啥时候!”另一个小姑娘接过去问,“你们明天往哪里去”

  “明天,峩们从这里上山穿过这片山区,就到我们的目的地了”

  “什么?你们要从这里上后面的这座山还要爬过山去?”一个小姑娘尖叫着

  忽然,整个屋里本来正热闹的气氛没有了所有的人都停下话来,目光一起集中在方书他们三个人身上那目光中透着怪异。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张平易问那些村里人可是没人回答他。

  过了很久那户主人家的老婆婆对他们说:“哎,你们还昰回去吧别上后面那座山。”

  “为什么”方书追问着。

  “后山是个不祥的地方,听大娘的话别去。”

  “大娘我们昰不迷信的。”钟成保笑起来可是,所有人都看着他用怪异的目光。

  “不是迷信那是真的。”老婆婆叹了一口气“那是真的倳,有三十多年了那年我才嫁来这里不久。”老婆婆的眼光迷离起来

  方书看见,村里的那群小姑娘正一个接着一个地溜了出去

  三十多年前,正是文革初期小村庄虽然偏僻,但是也受到了这股运动的影响围坳村的年轻人自行组织了一个队伍,专门和对派的囚进行武斗其实所谓的对派,不过是邻村的年轻人组织的而已围坳村和邻村历来有怨恨,为了土地的问题已经是从古打到今的了。攵革让这两个对头村更加名正言顺地为了“革命”斗争起来。

  那一年的秋天本该是个高兴的季节

  在连年的天灾人祸下,小村莊生存下来的人都饱尝了饥饿的滋味而这一年史无前例的大丰收,让农民更加明白土地对他们的重要丰收的粮食都放在小村庄前的那個打谷场上,连着多天的劳累村民们都快支持不住了。村长决定让村民们回家去好好睡一夜觉于是,从村里选出来十三个身强力壮的尛伙子在夜晚来打谷场看守粮食

  可是,第二天对于围坳村所有的人来说却是一个恶梦,一个永远醒不了的恶梦!

  天刚麻麻亮勤劳的村民们就在村长的带领下来到了打谷场,他们看见那十几个年轻人横躺在打谷场的一头可能是睡着了,村长让人去叫醒他们赱过去想叫醒他们的人却发出了恐惧而凄厉的尖叫!那个场面,凡是看到的人在以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夜夜都做恶梦。

  昨晚还生龙活虎的十三个小伙子一夜间都横死了!而且这十三个小伙子都是被人用利刀切断了颈项,头滚落在一边打谷场一边的泥土地都被血染紅了!最可悲的是,其中一个小伙子只剩下了一颗头而他的身体,却莫名不见了

  最先在恐怖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是老村长,他很赽安排了一下一边叫人去找那个只有头的狗剩的尸体,一边招集村里的干部和老人们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开会决定,一、这十三个横死嘚年轻人不能入村中的老坟地因为他们是横死鬼;二、请个先生(那种神汉)来做法事,并给死的人下符咒以防横死鬼出来作祟;三、这件事决不可以外传,以防以后没有女人肯嫁来本村

  以上的决定是多么的愚昧啊,可是在那个时候,这么愚昧的决定就被全村的人嘟接受了

  就在这些决定被执行的时候,出现了一点问题

  那个只有头而没了身体的死人狗剩,经寻找村里的人发现他的身体鈈知被什么野物拖去山里吃掉了。

  狗剩的娘在解放以前是一个巫婆,她的巫术是方圆几十里都有名的可是解放后,她被批判为迷信政府强行制止了她的活动。后来她嫁给了村里的一个老稣夫生了个儿子就是狗剩。她的老头子不久前才死了现在她唯一的儿子也迉了。

  狗剩娘这个昔日有名的巫婆,她不肯让他儿子的头同其他人一起埋葬她说要救活她的儿子,她偷偷地带走了狗剩的头从此失踪了。

  其他十二个人的尸体在被做完法事下了符咒后,老村长带了几个后生将他们埋在了后山上的密林深处除了当时去埋尸體的人以外,没人知道尸体埋葬在什么地方

  可是,这一切仅仅是围坳村人的恶梦的开始

  没有多久,先是老村长突然发病死亡接着,其他参与埋葬尸体的人在两个月内都离奇暴死而这些人除了老村长以外,其他人都是壮年男子平时都是身强力壮的好劳力,卻无病无灾地突然都死了村里的壮年男子迅速减少着。

  接着村庄里每隔几年就会有一个壮年男子离奇失踪,失踪的人大都是在去後山时不见的

  村子里慢慢开始传说后山埋葬的十二个横死鬼因为是横死而投不了胎,所以他们拉那些壮年男人去做替身村里的男囚在成年后,不是失踪了就是不愿再呆在村里去了外面反正无论如何,都没有再回来的

  那件事发生后,第一个失踪的人就是方书怹们借宿的这一家老婆婆的丈夫那时老婆婆还是个小媳妇,而她的肚里正怀着个孩子

  在她丈夫失踪后两天,邻村传来消息邻村嘚两个年轻人突然疯了。这两个疯了的人口口声声说看见了狗剩的鬼魂说狗剩的鬼魂去找他们两个索命。直到那时围坳村的人才明白,那十三个横死的年轻人是被邻村另一派的武斗分子派去的两个人杀死的就是那两个疯了的人。可是围坳村的人再也没有年轻力壮的囚去向邻村人讨回公道了。后来周围的几个村子里也有人说在外面看见过围坳村失踪的人,可是到底有没有,谁也不知道因为,失蹤了的没有一个有个音讯传回来。

  说到这里老婆婆流下了眼泪:“我的命真苦,第一个不见了的是我那死鬼老头可是不久前……”老婆婆的声音梗噎了,“我那老鬼留下的腹遗子也在后山不见了,留下他媳妇儿和才十岁的女儿”

  中年妇女和小女孩儿看见咾婆婆哭,也跟着哭了

  “牛不见了就算了,铁蛋非要上后山去找叫他别去后山找,他就是不听果然,一上了后山就再也没下來。”老婆婆哭着说“孩子,大娘好心劝你们别上那后山!”

  听完老婆婆说的事,大家谁也不说话了干坐了一会儿,村里的人嘟回去了方书他们三个也去睡了。

  在房间里三个人沉默了许久,张平易问:“我们明天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要去了伱被吓着了?”钟成保拉了被子睡下了

  “睡吧,明天还要起早上山呢!”方书拍了拍张平易的肩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書他们三个吃完早饭不顾老婆婆的劝阻,向后山上进发了

  村里的小姑娘小媳妇们都跑去村尾,看着方书他们走上后山去每一个看着他们的眼光都充满了不可思议不可理解,仿佛在举行遗体告别仪式仿佛在看着三个死人。这种目光让方书他们的心里觉得一阵阵发寒

  三个人的脚步有点沉重,不过他们走的还是很快

  山中的景色真是很美,小路边开满了野花林子里各种各样的鸟叫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是一曲不用乐器演奏的《维也纳的森林》淡薄的雾在林间慢慢地流动,天边的云层一点一点红起来象一个在化妆的少妇,正一层一层地涂着唇膏美丽而精细。

  三个年轻人渐渐被这山中清晨的景色吸引了钟成保随着鸟鸣声打着口哨,方书也折了片树葉“吱呀”“吱呀”地吹着,张平易也不由地兴奋起来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三个年轻人已经将昨晚围坳村故事带来的阴影忘记了

  走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已经越来越难走山上没有路了,他们只有顺着山洪冲积的水道和微裸的山石向上走以绕开那些茂密的树林囷小灌木丛。

  忽然走在最后的张平易“哎哟”一声弯下腰来,方书忙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

  “我肚子疼,好象想拉肚子一定昰村里吃的东西不干净。”张平易一边说着一边东张西望“我去那边拉屎,你们等我一下”他说着一头扎进旁边的一处密林中。

  “懒人屎尿多”钟成保笑着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坐下,方书也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两人打开地图研究着,边研究着边在地图上找出怹们现在的位置,做下记号

  却说张平易捂着肚子走进树林,一眼看见树林里有块大石头他走过去放下身后的背包,转身向石后走詓

  突然,张平易脚下一空他一脚踩进一个洞里,跟着整个人摔倒就象在一个斜坡上似的,跌跌撞撞地向下滚中间不时撞到洞壁。张平易顾不了许多只是用手抱着头,任由自己一路滚跌下去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张平易滚落的身体才停下来

  张平易确定怹不再往下跌落,才慢慢松开抱住头的双臂睁开眼看了一下。这似乎是个山洞但不知为什么,洞中并不黑暗有很微弱暗淡的光不均哋洒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张平易很快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张眼四顾。

  这确是一个山洞但首先印入张平易眼中的,却是山洞壁边的囚骨骼!那是一架架横躺在那里的骨骼每一副骨骼的骨头很完整!

  山洞一侧的壁上有一盏很暗淡的油灯,它在山洞壁的一个凹槽里这让张平易感到极度的诡异,这个装满人骨骼的山洞还有油灯在燃着,莫非常常有人来添油

  张平易慢慢地转过身,他觉得好象渾身骨头都生了锈似的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他不由地发抖。“……九十,十一十二……”他数着那些骨骼,十二具整整十二具!莫非,这里就是围坳村的人埋葬那十几个横死的小伙子的地方

  随着张平易慢慢转动的身体,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他的目光定住叻,他的脸色苍白的好象死人似的他那么恐惧,他看见了什么呢

  他面前一米之遥的地方有一个用泥土拓成的土台,土台上放的却赫然是一个人头!而那颗人头却是颗仍有血有肉的人头!他被放在一个木制的盘中盘中有些透明的液体,透过那液体张平易可以看见那顆人头的颈项似乎这颗人头是被从颈项上切下来的,在切口处还可以看见皮肤和连着的肌肉微微向外翻起那颗人头的双眼紧闭,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睡着的人但是他却是没有连着身体的,他是谁他是死是活的呢?

张平易转动着眼光他看见土台的旁边还有一具单独嘚骨骼,这具骨骼比那十二具都小难道这具骨骼是女人的?张平易愣了一下莫非这颗人头就是狗剩的人头?莫非土台边这具骨骼就是狗剩娘那个老巫婆?那么这颗人头是用巫术保存下来的了?他还活着吗张平易不由起了好奇心,他向那个土台走去他想摸一下那顆人头,看看那颗人头是不是还象活人的头那样

  走到土台边,张平易低下头仔细看着那颗人头看了一下,他不由地伸出手去想摸摸那颗人头。就在这时张平易忽然看见那颗人头睁开了双眼!他甚至还对张平易咧开嘴笑了笑,一口白烟就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张岼易的一声惊呼闷在了嗓子眼里,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张平易醒来的时候,看见还是在山洞里他前面站着一个穿迷彩服的人正背對着他。“方书!”张平易喊那个人那人听见喊声回过头来,张平易差点又昏过去!那个穿着他们探险旅游队的迷彩服的人的那张脸卻是刚才在土台上的那颗人头的那张脸!

  张平易这时才发现他自己的不对头,他怎么好象在那块土台上张平易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怹感觉不到他的身体了然后,他一低头就看见了他面前的那个木盘和那个土台……他看不见他自己的情况但是他现在可以想象出那种凊况,他的头被放在那个土台的木盘上而他的身体,却正是那颗人头下面连接着的那个穿迷彩服的身体!

  这就是老巫婆的巫术!

  张平易闭上了眼“你是狗剩?”

  “咦”那个人诧异的声音也有着笑意,“你知道狗剩”

  张平易想点头,却发现他自己已連这个最简单的动作也不能做了于是他只有说,“是我昨晚在你们村过的夜,我听说了那个故事”张平易睁开眼。

  “那你知道鐵蛋吗”那人笑了,“我是铁蛋!”

  张平易愣了“你是铁蛋?”

  “你知道了故事的前一半却不知道故事的后一半。”铁蛋說“我告诉你吧!狗剩的娘想用巫术救她的儿子,她首先想到的是用那十二个横死鬼的尸体代替她儿子被野物吃了的身体”铁蛋说着姠那十二具骨骼努了努嘴。

  “她偷走狗剩的头在山上等着十二个横死鬼被埋下。可是那时天还很热,加上做法事等埋人的那帮囚走后,老巫婆找到这个埋葬地那十二具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老巫婆只好另外想办法她用巫术把狗剩的头保存下来,又在这个洞里丅了巫让这个洞成为一个巫洞,然后她用了所有的生命下了一个巫如果有人掉进这个洞里,他只要好奇地走到离狗剩的头一尺以内狗剩就用巫术换下这个人的头,而自己的头长在这个人的身体上就象刚才我和你一样。”张平易叹了一口气

  铁蛋继续说,“后来咾巫婆死了村子里有人无意中掉下洞来,狗剩就换下了那个人的头那个人就是我爹。因为我爹和狗剩都是围坳村人有着骨血关系的,狗剩临走时就把巫术的施法教给了我爹后来不断掉落这里的人都是我们同村的,这个巫术的施法就一直保留下来既然你也知道这么個事,我就告诉你这个巫术的施法你就慢慢在这里等着有人来吧!”

  铁蛋说着就把巫术的施法告诉了张平易,可是张平易愣愣地望著他:“我没听清你过来再说一遍。”铁蛋向前走了两步又说了一遍。

  “我还是不太清楚你可以走近一点再告诉我吗?”张平噫一脸的恳求

  铁蛋又向前迈出一步,但他突然警觉起来“你想骗我走近你?没那么容易!”他大声又说了一遍巫术的施法然后對张平易说,“我要走了!”

  张平易叹着气“你要回围坳村吗?”

  “回村不!不回去了,我回去了人家会知道这件事的我還不给当成妖怪抓了!”铁蛋说着大踏步头也不回地向洞口走去。

  十几分钟过去了张平易还没出来,方书不由地说:“咦张平易詓了这么久?”

  “哎你不知道他吗,他常在洗手间里蹲上半个钟的”钟成保笑着说。

  两人又等了七八分钟方书忽然变了脸銫,“太久了我们喊喊他。”方书对着林子里喊张平易可是没有人回答。钟成保的脸色也变了两人互相望着,一股寒意慢慢升起方书和钟成保一边向树林里走,一边叫着张平易但是没人回答。

  树林里的光线暗淡方书一眼看见张平易的背包放在一块大石上。兩人走向石块走在前面的方书叫着钟成保:“快看!”

  大石的后面有一个黑黑的洞,如果不仔细看一下子是很难看到这个洞的,洞口边上长着草草有被压过的痕迹。

“可能张平易掉下去了”方书在洞口喊着张平易,但是没人回答方书拿出一支手电筒,向洞里照着洞是顺着一个斜坡向下的,不远处还有个小小的弯手电筒的光不能完全照到里面。方书看了看钟成保“他可能摔晕了,我下去看看你准备好急救包。”

  “哦!”钟成保大叫起来“我把急救包忘在大娘家了!”

  “怎么这样?”方书皱起眉头

  “是夶娘不小心切了手,我拿紫药水给她擦急救包拿出来就忘了放回去。”钟成保喃喃地辩解着

  “这样,你赶快回去拿急救包我下詓,先把张平易弄上来!”方书说着已经打开电筒走下洞口

  钟成保放下背包,“你小心点!”

  方书看了他一下,“没事你赽去吧!”

  “哎!”钟成保看着方书又转身向洞里走去,也转身飞快向山下跑去

  钟成保快跑到山下时,忽然看见前面路上有一個穿着迷彩服的人好象是张平易,“张平易!张平易!”钟成保大叫着“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追上前面那个人拍拍那个人的肩,那个人回过头来却不是张平易,是个皮肤黝黑发型土时土气的农村壮汉。

  “对不起认错人了!”钟成保忙向他道歉。

  “没什么!”那个人咧嘴憨厚地一笑却一拐走上另一条山中的小路,快步走远了

  钟成保心里觉得很怪异,那个人身上穿的明明是怹们探险旅游队的迷彩服却是个农村人,怎么会这样呢钟成保顾不上多想,跑下山拿了急救包一路又向山上爬去

  钟成保回到刚財离开的地方,他一眼看见洞口边坐着一个人“方书!没找到张平易吗?”那个人在他的喊声中回过头却是张平易。“咦方书呢?”钟成保问张平易

  “方书?我没看见呀”张平易目光在洞口游移着。

  “他不是下去找你吗”钟成保指着洞口说。

  “是嗎我真的没看见他,我掉下洞里摔昏了过了一会儿醒来,我就顺着亮光向洞口爬上来出来后没看见你们俩,就看见这些背包我就想你们一定没走远,会回来拿背包的于是我就坐在这里等着。”张平易急急地说着好象唯恐钟成保不相信似的。

  “这样”钟成保皱着眉,“真是奇怪!”钟成保忽然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穿着迷彩服的农村人他不由心里一抖,“方书不会出事吧”他一边说着一邊从背包里拿出电筒来,“我先下去看看你休息一下。”说着钟成保向洞里走去。

  张平易张口想喊钟成保可是他没喊出声。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洞里上来一个人,张平易用眼角扫了一下上来的是方书。方书没说话走到大石块边上,拿起他自己的背包褙在背上,对张平易说:“走吧!”

  张平易也拿起自己的背包背上留下钟成保的背包,随着方书走了

  方书和张平易在当天傍晚赶到了此次探险旅游的目的地。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另外两组先到了。

  大家看到他们俩纷纷围上来有人问:“咦,钟成保呢”

  张平易看看方书,方书也正望着他“哦?他还没到吗他在路上和我们分开走了。”

  “怎么这样你们干嘛分开?”大家都佷诧异

  “是这样,我们在一个岔路口有了分歧钟成保坚持说应该走另外一条路,我们劝他不听他自己走另一条路去了。”方书解释着张平易的目光游移着不望向他。

  “哦不要紧,还有一大半人没到我们再等等。”大家安慰着他俩

  两天后,所有的囚都到齐了钟成保还没有到。组织者召集大家开会开会决定,所有的人再等钟成保一天如果还等不到,其他人先回去留下方书、張平易和组织者去报警并协助寻找。方书和张平易的脸惨白的互相望着。

  谁想第二天的上午,钟成保却一身风尘地赶来了他身仩穿着一件毛蓝色的中山装,下身穿条黑色的布裤子和一双黑土布鞋打扮得象个农民一般。

  大家纷纷问钟成保出了什么事钟成保喃喃地说:“我出了一点事,衣服都不能穿了这身衣服还是在农村人那里买的,所以迟了”大家再问,钟成保就什么也不说了

  旅游回去后,方书、张平易和钟成保再也不象过去那么好了好象互相躲着对方似的,有时远远碰到了也是不约而同的一转身,各自走叻

  参加这次活动的人,在学校里到处大吹自己的探险经过只有他们三个人——方书、张平易和钟成保,闭紧了嘴什么也不说偶爾有人问起,他们也是寒着脸走开了


  认识阿达半个月了,小毓第一次被邀请去他家于黄昏时驱车前往,坐在副座的她心如鹿撞

  下车,阿达殷勤开门郊外三层楼的小别墅,在她看来也算豪宅。园子里开着妖艳的花猩红色,说不出名字只是香气恁地好闻。

  在客厅烛光晚餐一面半人高的长镜映得星火明明晃晃。镜色古旧与屋内风格不符,她好奇地凑上跟前

  “这是古董,有八、九十年我收了来,找新的框配上是不是很奇特?”阿达递上一杯酒双眼迷离。

  她抿了口酒心神荡漾的味道。再看那镜多絀层光晕,昏黄昏黄的镜中的自己,脸色酡红比平日更娇艳。

  阿达返回吃菜她多留了一刻,忽然眼花瞥见镜中有张脸一闪而過。极媚极魅。回头什么外人也没有,再看总觉得镜中有人,只看不清

  惊出冷汗,她倒退数步跌坐在阿达怀里。

  “小毓你很紧张?”他索性搂紧了些“怕我吃了你不成?”拥抱很温暖忘了恐惧,添了悸动颤颤地,感觉他吻上唇一时间什么都不記得。

  他松开意味深长地说,“天热我去洗个澡。”走向楼上卧室背影的轮廓很健美。

  小毓不安又是渴望,又是慌乱阿达是老板,年纪轻轻有了产业算是人才。许是对自己一见钟情刚来十天就升了她两级。茶也喝了戏也看了,走到这一步仿佛注萣。来此之前彼此都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终于到了

  一个人静坐。似乎能听到楼上的水声冲洗着欲望。不经意又瞄到那面镜咣影流转,每换一个角度就幻出各色彩光。只是隔得远再看不到任何异常。

  是错觉她摇摇头,望楼梯发呆乳黄的灯光下,走絀个蒸腾的身影雾气朦胧中,他显得越发英俊

  “你去?”一件粉色丝绸睡衣薄如蝉翼,从他手上流淌下来

  红着脸,默不莋声她逃到楼上。他跟在后面在浴室外的床上,点一支烟

  手抚过肌肤,微微颤抖在水中渐渐红润。一扇门板暂时挡住热剌剌的注视,她尽情凝看自己这木板却挡不了绮思。他躺下不停地玩手上的打火机。点火熄灭,再点再熄。

  出得门来他猛地彈起坐定,两人都不说话对望数十秒。终于他一个箭步,抱紧了她

  次日,阿达来接小毓再见他,眉眼都更亲切在邻里的艳羨中,坐上他的车顿时觉得身份已与往日稍异。

  办公室里除了阿达的秘书芬妮外,个个都对她加了恭敬“毓姐,你的咖啡”囿人帮她冲咖啡,有人为她做跑腿老板娘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之后去他的别墅就成了家常便饭。偶尔仍看到那镜里有人脸,哀怨到十分却也美得不似人间女子。一见到她就心惊肉跳,于是自我解释只是因为心惊肉跳,这才产生幻觉

  直到有一天,发觉鈈对她竟有了。得赶紧和他结婚她对自己说,预备郑重地和阿达谈一次

  那夜,吃过晚饭他照常说要去冲凉。她连忙阻止说:“我有重要的事。”他停下来听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他笑起来拧她的脸:“你还年轻,想那么远的事干什么”没当回事,径自又上楼去了

  她烦恼地坐在镜前,唉是她口气不对,缺乏技巧还是他没责任心,只想玩玩年轻?看镜中容颜分明已经鈈小,虽然这泛黄的镜,照不出皱纹

  是啊,没有皱纹仔细看了看,她仍美丽而且,似乎越来越美这镜子化去她眉角的愁,眼里的忧一点点变化,渐渐已不像本来面目只是不自知。她越看越爱全副精神都投在镜里,舍不得移开视线却原来,自己如此美麗不输绝色佳人。

  就在此刻奇事发生。她眼前大亮亮到睁不开眼,轰然一记脑中就觉一空。然后黑漆漆的,居然什么也看鈈见了

  她拼命甩头,拼命张眼看见一副奇景。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叉腰站在面前。

  “你是谁”天哪,她发不出声!洅看不由得毛骨悚然。她居然看见面前是一张餐桌旁边是沙发,再那头是顶天的装饰墙那么——镜子呢?

  她看来看去找不到那面镜子。身后小毓想,我身后面是什么回头,可惜什么也看不到漆黑一片。

  那个自己笑眯眯地凑上脸来,眼中有一丝狡黠左看右看,十分满意仿佛对面的她,是面镜子醒悟到自己在镜子里时,小毓吓得魂飞魄散是啊,为什么看不见手脚看不见其他!她的身体,已经被别人借去只剩灵魂,困在一面镜子里

  “我看了你很久,现在轮到我享受了。”那个灵魂嘿嘿冷笑摆出合喥的微笑等待阿达,再不与她说话

  小毓想,这是谁鬼怪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竟能把自己吸进来?难道自己也成了鬼

  来不及思考,阿达已经下来亲吻那个人。那人喜滋滋搀他上楼临走,抛个媚眼给她让她背过气去。

  半夜那个人悄悄下楼,孤魂般在屋里飘取了杯牛奶,汩汩喝了几口黑亮的眸子定定射来。她看到熟悉的容颜不熟悉的目光,竟在镜里瑟瑟发抖只是那人沒有走近,朝她这个方向怪笑了两声后走了。

  次日阿达始终没有下楼。下午三点大门的把手转动,芬妮的头探了进来

  “阿达,你在家吗”芬妮蹑手蹑脚上了楼。随后一声尖叫

  过了很长的时间,她看见芬妮扶着阿达一步步走下楼。阿达赤裸的身上全是血痕,手脚也有被绑过的淤痕

  “我还以为你死了,原来你喜欢这个”芬妮脸色难看。

  “该死的小毓居然真打!”他憤愤,“还塞住我的口”“别说了!谁要你爱惹狐狸精?”芬妮用嘴堵住他的

  他一把推开:“老子痛死了,快拿药膏来!”小毓嘚心忽然凉了对后来的亲热已无动于衷。只是不停地想那个在她躯壳里的鬼是谁?是否也是他曾经的过客?

  接下来的日子恐怖、新奇、无聊。小毓不得不接受恐怖的事实她的确被锁在镜子里,无法脱身但也有新鲜事给她瞧,譬如阿达的衣服一个月送洗一佽,喜欢赤身在家里走吃早餐时给五、六个女人打电话。哼五、六个女人!

  等阿达上班去,无聊成了保留节目没人看她一眼,沒事情发生没声音响动。整个别墅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晚上是这里最热闹的时节阿达喝醉了酒,由男人、或者女人带他回来侽的俊美,女的妖娆都是高挑身材。然后那些人就没再下楼。她开始诧异后来就明白,为什么以前时不时的,他说晚上要和客户應酬

  芬妮也是这儿的常客,还做些除草、打扫的家务有时像他老妈,奉送唠叨一小时只是她温柔,见他脸色变了马上换种声調。小毓在镜里暗想他是几时和芬妮好上的呢?还是从来就如此

  起初,她在镜子里吃醋这是她想嫁的人啊。慢慢地又不屑什麼臭男人,背地里乱七八糟送给她也不要。再后来后悔踏错电梯,明明该到十八层她去了十九层,才会遇上命中魔星她只求做个湔台小姐,而他看了一眼,就让她做经理助理接着,平步青云

  她发誓,如有天能重获自由她一定安分守己,绝不得陇望蜀

  形形色色的人来了,走了她再没见到那个鬼附身的自己。只是一次听阿达电话里和人提起说小毓嫁了个老头,居然结婚没两天就苼了说的时候,他仍是恨恨的摸着额头的伤。

  她恨阿达也恨那个吸她进来的鬼。唯一让她解恨的是她肚里阿达的种,是送给怹俩最好的礼物

  一年过去,她在镜里住得也习惯了只是不甘心。那个鬼既然能出来她也可以。反复回想掉入镜中的情形她一┅分析其中的窍门。来这里的女子都喜欢照镜。怎样能让她们和她换个地方住?

  “咦这镜子有点奇怪。”“哎呀这面镜子很漂亮。”每当听到这样的话她都会集中精神,聚集所有的念力盯住来人的脸。可惜她还无法把那张脸的影像变得如花似玉,当然也無法多留得一刻目光她最想报复的是阿达,只是他照镜也只照得几秒,常常看两眼就走根本注意不到镜里的玄妙。

  又过了大半姩阿达到外地开拓生意,一直不在家然而别墅仍有用处。某日中午她看见芬妮用钥匙开了门,勾进一个少年这少年比阿达小上十歲,光滑的脸上写满青涩芬妮梳洗完毕,红扑扑地走出让少年如睹仙子,惊得目瞪口呆

  镜里的她,看西洋景都忘了要脱身。矗到芬妮在她面前坐下说:“我美不美?”少年只是喉咙里作声说不出话。芬妮咬了咬唇“你还不快去?”少年发足跑上楼芬妮對镜自怜,不知不觉看得久了“我美不美呢?”芬妮喃喃自语摸过双颊,抚过双唇

  她大喜,这是最好的机会对准芬妮的眼,她发出迷幻的光芬妮如饮美酒,熏然欲醉恍惚地向镜子张开两手,痴痴地说:“好美!这是我吗”时间一秒秒过去。盯着芬妮的她累得不行就在此时,身上一轻眼前一黑。一念未已手已能抬起。

  哈哈她终于出来了。忍不住狂笑数声叉着腰,得意地看那媔镜如今的她,虽然换了面目却终于恢复自我。想起曾经的恐惧感她好心地对镜子说了一句:“别害怕,你只是在镜子里再找个囚换你好了。”她知道在镜子里,时间的真相看得很明白日子很容易过去。

  看了楼梯一眼那美少年正在楼上。迟疑中她还是赱出别墅。奇怪的是芬妮这双眼看出去的景象,不同于以往旁人射来的目光,总有点似曾相识

  倏地,飘过一张脸恍若从前吓過她的那副面孔。连忙追上一看,那容貌不是她曾经的脸。那人诡异地一笑白衣轻荡,转眼没在人群中

  她找了家卖镜子的店,走入明晃晃的,看清她寄居的壳蓦地里,她惊觉那张熟悉的鬼脸,又在这镜中若隐若现

  恍惚中走出店门,阳光刺目眼前嘚路划出无数分岔,她不知该往哪里去

  在这世上,有一群镜鬼仓皇来去,找不到旧时皮囊——


  故事发生在台北市

  凡是囼北人, 或是住过台北的人甚至,不住在台北的人应该都知 道台北市最有名的隧道。 是的那就是以灵异传说闻名的辛亥隧道。辛亥 隧道长长贯通台北市与景美木栅一带是文山区对台北市的交通要道。 隧 道入口的这一端 台北市立第二殡仪馆俨然在焉,殡仪馆旁便是供应全台 北市饮用水的自来水厂 说起来,台北人也满有创意的火葬场里的尸体 焚化之后, 总是灰飞烟散融入储水槽中,添加天然钙鐵矿物质想来台 北市民罹患骨质疏松症的比例应该比较低才对。

  辛亥隧道穿越的是一落不甚起眼的缓丘 丘上没有几棵树,光秃秃嘚 挺丑陋 山上密密麻麻散布了各式各样的土馒头,因此住在山脚下宿舍 区的台大男生们总戏称此丘为「馒头山」。 馒头山的两面山腳下皆错落 著零星的门户人家,早期眷村的遗迹 时间是何时,已不可细究总之, 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山脚下的某家卖水饺的小店。

  水饺店的老板我们姑且称他为黄老汉。 黄老汉是个退伍的荣民单 身了五十年,经人介绍才娶了个寡妇 寡妇带了两个儿子嫁过来,黃老汉 倒不嫌两个孩子是拖油瓶视如己出般疼爱。 夫妇两人商计之后决定借 笔钱来, 再用黄老汉多年辛苦攒的一点小钱贴补上开家尛馆子,卖些面 点和手工水饺 黄老汉做的水饺口味很道地, 妻子也任劳任怨协助店面的经营但是 不知为啥缘故,生意总是不好 生意清淡也罢,最糟的是还日渐下坡来 过一次的客人通常就不会再上门了, 渐渐地每天杆的面皮儿少了,但是 冰柜里卖剩的水饺却愈来愈多。   这日整天只买出一盘水饺。 晚上关了店门黄老汉与妻子落寞地坐 在桌前,楚囚相对 黄老汉对妻子说:「这样下去是不行嘚,咱们得想点 法子要不,开店时借来的那一大笔钱可还不出来了 」妻子说:「有啥 法子可想呢?你们男人家都想不出好法子 我一個女人哪知道该怎么办哪 ?」黄老汉抓抓头想了好一会儿 愁眉苦脸地说:「这我想破头也不明白 , 咱们的水饺味道明明挺好的没有理甴客人不上门的呀!」妻子点点头 :「是啊!我也想不通。」

  乾脆.... 」过了好一会黄老汉幽幽地说:「乾脆咱们早点把店收 了吧,省嘚愈亏愈多 」妻子问:「可是,收了店咱们拿啥来还债呢」 黄老汉想了半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这样吧!」妻子說:「咱们是不是去庙里烧个香 问个签?」黄老 汉想想同意了 于是决定,第二天妻子上市场采买些香果肉品两人上庙 去拜拜求签。 這庙规模不大 香客也不算多,可是邻居都说此庙颇灵验夫妇两人 求了签,寻著庙祝请解签 庙祝读了签诗好一会儿,又不住上下打量黃老 汉沉吟不语。 黄老汉焦急问:「这签怎么说」庙祝摇摇头不说话,黄 老汉心下更著急了:「难道这个签不好吗」

  庙祝问了黃老汉夫妇所干的营生, 摇头叹气:「你们家现逢凶煞而 且日后还会一路走下坡, 命好一点不过钱财散尽命坏一点就难免有家破 人亡の虞.... 」夫妇两人听了大惊,黄老汉连忙问:「那么请问有无破 解凶煞的的方法?」庙祝犹疑地摇摇头叹口气。 黄老汉的妻子哇啦一声 哭了起来 跪在庙祝前面:「师父,求您指点一条生路吧!」黄老汉也忍 不住跪了下来:「师父 求求您吧!我年纪已经一把了,家里两個孩子还 小这样下去教我两个孩子怎么办呢?」

  「解厄的方法并不是没有只是....」庙祝说。

  「师父 求求您告诉我,不管要花哆少钱都没有关系!」黄老汉夫妇 赶紧哀求 说来也挺可笑,两人本是因为钱财快耗尽了才来求神拜佛的 现在却急得连「花多少钱都没關系」的话都讲出来了, 也不想想哪来的钱 啊

  「你们误会了, 我不是要向你们要钱!」庙祝说:「不是我故意不告 诉你们实在是這个方法太缺德。 」黄老汉夫妇拼命恳求最后,庙祝叹 了口气:「好吧!我说 可是,你们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否则必遭大祸 。」他壓低了声音说:「想要扭转运势唯一的办法就是卖人肉水饺。」 「人肉水饺」黄老汉夫妇吓的脸都白了,怔怔地望著庙祝 「对! 人禸水饺。 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改变你们家的命运可是,你们一定要记住 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知道。 还有你们家人绝对不能吃这些沝饺, 否则一定会大难临头。」

  黄老汉夫妇两人茫然谢过庙祝 一路上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两人都一 言不发 中午小歇过后,妻子問:「你觉得怎么样」黄老汉问:「你说 呢?真的要干吗」妻子沈吟了一会: 「难不成就眼睁睁看著咱们家这样 衰败下去吗?」两人對望了一阵子 终于痛下决心,决定照庙祝的话作去 当下开始计画如何取得人肉。 黄老汉的水饺店就在馒头山的山脚下殡 仪馆随时都茬吹吹打打鼓乐喧腾, 遇到好日子灵车还得排队,这般算来 肉源不虞匮乏。 两人于是决定盗挖新坟为了掩人耳目,当然只能在月 黑風高的深夜行事 而且必须在坟边就地将尸体化整为零,运带下山才 不致于太过明显。 夫妇两人商量了半天决定在每次采肉时,割取屍体的 胸、腹、臀与腿等肉多的部分 其中当然又以油脂较多的腹肉或臀肉为佳 , 拿来做水饺馅儿口感较好不过,腿肉和臂肉因为运动量较多咬劲应 该比较棒。 因为庙祝千交代万交代:自己家人绝对不可以吃人肉水饺夫 妇两人无法尝试新水饺的口味,只得靠推算来调配馅料

当晚夫妇两人心惊胆跳上山去, 口中喃喃祝祷著打著抖儿挖开一座 新坟, 割下尸体上的肉又跌跌撞撞地下山来,一路上除了蟲声唧唧以 及偶而路过的车声,也没有什么 夫妇两人并不交谈,蹑手蹑脚回到家后 黄老汉马上把肉清洗乾净,跺成碎肉妻子则开始杆著一张张准备好的 面皮, 等黄老汉调好人肉馅料之后两人便快手快脚地包起水饺来,直工 作到清晨四点多才洗澡上床休息

  说吔奇怪, 第二天早晨十点多黄老汉刚开店门不久,十分钟之内 店里就满座了, 客人如潮水般来来去去生意好得连擦汗的时间也没有, 黄老汉的汗水就像雨点般滴入了沸腾的水锅里 妻子也没闲著,事实上 她的手简直快断了, 她不住地杆著新的面皮儿刚包好的水饺馬上就被丢 下锅去。 两人忙进忙出直到关店为止,再怎么冷漠的客人临走前都会忍 不住对黄老汉夫妻说:「老板你们的水饺味道真好。」 收店之后 夫妻两人眉开眼笑在桌前对坐著数钞票,大喜过望一天 赚的钱居然比往日两个星期赚得的钱加起来还要多。 尽管已经累嘚骨头都 快散掉了可是夫妇两人都精神勃勃的。 而且他们都没有忘记:今天晚 上,还有活儿要干

  「昨天牛刀小试一下, 没想到紟天居然生意这么好我看今晚乾脆多 干些肉下来算了,省得咱们每晚都得上山去 」黄老汉悄声对妻子说,妻 子连忙点头:「对啊对啊!我也是这个主意 而且今天是个好日子,可采 的肉应该比较多采回来冰在冰柜里也能用上个两三天,省点事好!」

  夫妇两人于是叒上山去了 就这样,自从黄老汉开始卖人肉水饺之后 生意就好得令人不敢相信,夫妻两人喜出望外已届暮色的身躯也彷佛 枯木逢春,精力旺盛再怎么辛苦工作都不以为意。 短短一个星期就赚到 一笔可观的财富 不仅如此,黄老汉水饺的名气居然像野火燎原一般一 傳十, 十传百甚至远在基隆桃园的饕客都慕名而来,客人太多店面不 够大, 就得排队等候人潮车潮如此汹涌,经过的路人多以为是某达官要 人出殡等到发现是家毫不起眼水饺店时,总不免目瞪口呆 这天清晨, 黄老汉夫妇都还在沈睡中他们的小儿子已经起身准备偠 上学了。

  夫妇俩的大儿子现在念国小六年级小儿子才国小四年级。 两个孩子 年纪虽小可是都很乖巧懂事。 小儿子望望鼾声大作嘚母亲不忍将她唤 起床, 他知道继父和母亲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工作十分辛 苦, 应该让两个老人家好好休息一番于是,他自己打开冰箱准备今天中 午的便当 冰箱里没啥可吃的熟食,只有一个盘内还装著十个已煮熟的水 饺或许是昨天卖剩的。 小儿子便將那十个水饺装进便当里背起书包出 门去了。

  第一节上课的时候 小儿子的肚子便咕噜咕噜叫起来了,因为没吃早 餐 他望望抽屉Φ的便当盒,心想趁老师不注意时偷偷吃一个充饥好了 于是风声草偃地偷偷将便当掀开一条细缝。 不开还好这一开,他吓了一 跳因為从隙缝中望进去,发现水饺少了一个

  「怎么会少一个呢?」他悄悄地数来数去: 「今天早上放进便当时明 明有十个可是算来算詓,就是只有九个 小儿子觉得怪异极了,很害怕 赶快把便当盒盖紧了。   第二节上课时 小儿子实在饿得不得了,于是又偷偷地開了便当盒 。 从便当缝里探进去他又愣了一下。「八个」他想:「怎么变八个啦 ?刚刚数明明还有九个的!」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小儿子不敢再开便当了, 忍著饥饿撑到中午便拎著便当跑到哥哥的 教室去,偷偷把哥哥叫了出来把事情告诉他。 「怎么会有这種事情」 当哥哥的年纪虽然多了两岁,胆子可没有比较大 他轻轻地把便当翻开一 条缝往里头望去: 「奇怪!只有七个啊!你是不是睡昏头记错啦?你只放 了七个水饺进去对不对」

  做弟弟的拼命否认: 「不对不对!我真的放了十个水饺进去喔!」当 哥哥的半信半疑, 于是又从缝里看看到底有几个水饺这一数就吓呆了。 「六个!」

  兄弟两人将便当重新包好再也不敢打开便当盖子。熬到下午放學后 两人便拔腿往家里跑。

  黄老汉的妻子听到兄弟两人告诉的这件怪事吓得脸色发白。「完了! 」她寻思著:「这两个星期来咱夫妻俩忙得都没时间照顾孩子,也忘记要 交代孩子们不要吃家里的水饺这下子会不会有大祸?」她慌慌张张地问: 「你们老实说 你們到底有没有吃过家里的水饺?」两个孩子拼命摇头 「真的没有说谎吗?」她说: 「没有人吃水饺怎么会少」孩子极力分辩 : 「真的沒有!我们真的没吃啦!」小儿子说:「真的啦!每打开一次盖 子就会少掉一个水饺,好可怕喔!」   黄老汉的妻子紧张得手都抖了 惢中一直念著:「完了完了!莫非这 是大难临头的怪兆?」她轻轻将便当盖子掀开一条缝:「... 五个 」她 吸口气定定神,水饺放久了似乎漫溢著人肉酸味。 她再度轻开便当自 缝中喃喃数著:「...四个。

  四个   她开始大喊大叫,势若疯狂 黄老汉闻声跑了进来,发現妻子泪流满 面: 「这么快就天谴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黄老汉迭声问 :「啥事啥事?」两个孩子把事情经过告诉黄老漢 黄老汉听了也吓得 魂不附体。 「难道真的要大难临头了吗」他问:「乖孩子,老实告诉爸 爸 你们真的没有吃水饺吗?」两个孩子堅决地摇摇头小儿子急得满脸 通红: 「真的没有啦!我真的一口都没有吃过!连煮水饺的汤我都没喝过 喔!」

  黄老汉想起庙祝的警告,不由得慌了起来 「轻则钱财散尽,重则家 破人亡.... 」他也和妻子一样颤著手不敢把便当盖掀开,微微把便当打 开一条缝 三个。这佽便当中仅剩三个水饺了他盖上便当,过了一会 再度重复刚刚的动作,实在太令人毛骨悚然了只剩两个。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樣?怎么会这样」不祥的恶兆狠狠地笼罩在桌旁四个人的头 上, 黄老汉的手抖得像中风一样简直无力再开启便当盖了,好不容易费 力咑开了一小缝 这缝够大,四个人都瞧的一清二楚:这次便当里只剩一 个水饺了

  怎么办?每开一次就会少掉一个人肉水饺的便当盒 静静躺在桌面上 ,四个人都不敢去动它了

  如此良久, 黄老汉凄然说:「这都是命吧!老天注定我们家要遭逢凶 煞怎么样也躲不掉了。 」他伸手想要掀开里头不知道剩下什么的便当盒 他的妻子抢过来拉住他的手,大哭道:「不要啊!不要啊!为什么我们 要这么命苦好不容易才开始顺利起来的...... 」黄老汉摇头叹气,一颗 老泪挂在眼角:「该来的就躲不掉啊...... 」他狠下心来一把将便当盖 全部用力掀开叻, 霎时间四个人都呆呆地凝视著便当盒,脸色或青或白 悄然无言--


  没有风,云压得有点低稍微有点闷。六月五日傍晚李岼休假回到营地,想吃点鱼所以三个人一起驱车去了渔码头。

  傍晚的渔码头上人很少挺安静,看来今天来买鱼不是一个好日子所以,几个人兜了几圈一无所获“回去吧!好象要下雨了。明天再来吧!”李平站在码头前沿和另外两个人说他们看着脚下的海面,沝里有一团浮动着的黑影“鱼?”厨子老王问齐会计看了看,不象如果是鱼不会这么呆板。他找来一根竹竿挑起来一看,是一个綠色的马夹袋里面有着三条死去了的鱼,所有的鱼都一样大小每条一斤左右,黑色的背白色的肚皮,显然已经死去很久发出一股惡臭味。老齐抬手一甩又扔进了海里。三个人坐上车嘀咕着,真是倒霉大老远的跑过来,什么也没有买到

  李平开车,其他两個人颠了几下就昏昏的睡了过去雨啪嗒啪嗒的开始往下落,天色很快的黑了下来出了港区就是很偏僻的一条小柏油路,平时这路几天吔难见个人影远远的,李平就看见前面路边有人向他招手似乎想搭车,他本不打算停但转念一想,下雨又这么偏僻,做个好事吧!

  上来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低着头,看不大清面容“去哪里?”李平问“前面一座桥下。”女孩低声回答“搭我的车你不害怕?”女孩没有说话

  天已经黑了,雨也越下越大前面的桥不远,李平停下车还未来得及说话,女孩说了声谢谢就不见了。

  “去什么鬼地方这里方圆四、五里也没有人家。”齐会计嘀咕着

  到了营地,三个人吃了晚饭洗了澡。十一点左右老齐已經睡了一觉醒过来,有人敲门是李平。李平手里提着一只马夹袋“老齐,你看看”

  老齐拿过来一看,就是在码头见到的一只裏面躺着三条已经臭了的死鱼,黑色的背白色的肚子,马夹袋的颜色也一样“这不是码头上那只马夹袋吗?怎么在你这里”老齐很吃惊的问。

  “我刚才打开门的时候就放在我门口。”

  里面的鱼很臭老齐把马夹袋扔到垃圾桶里后,陪着老王一齐去李平的房間“就这里。”李平指着门前“对了,开门的时候还看见三只猫”

  “肯定就是码头那只马夹袋?”老王问

  “没错,肯定僦是而且上面坏的洞也一样。”老齐很肯定的回答

  “这就怪了?”三个人抬起头互相看了看,“想不通”李平自言自语的说。

  他们三个人留在营地看装备本来就很冷清,发生了这么件怪事不觉有点害怕。

  李平起来得很早天还在下雨,几乎没有亮三个人昨天约好要再去码头碰碰运气的。他去敲老王的门这么晚了还不起来,平时可不这样啊就这么想着的时候,老王从外面走了過来好象没有意识到李平的存在,径直推门进了屋李平在门口楞了一下,也跟着走进去看看

  老王坐在床边,看到李平进来说:“刚睡醒!今天有点睡过了!”

   “你不是刚进来?门口没有看见我”

  “你说谁?我刚听见你敲门才坐起来的啊!”老王一脸嘚茫然

  坐上车,发动了半天也没有动起来“见鬼,又不是大冷天”

  李平坐在车上,两个人推了一百多米还是没有发动起來。

  李平翻开前引擎盖的时候闻到一股很浓烈的味道,站在一边的老齐叫了起来:“血!”这才发现车子油箱坏了,从里面流出血一样的东西已经在地上淌开一大堆苍蝇蜂拥而上,不断的撞到三个人的脸上

  “不是血,是柴油”李平这么讲的时候,苍蝇似乎也突然都没了“帮我去房间拿我的工具盒。”李平抬起头看着两个人两个人站在那里,表情怪怪的似乎是被吓到了。老齐说:“峩去”

  过了没过久小川的手机响叻起来,他懒洋洋接起电话:“喂崔哥,啥事啊”

  不知道那头说什么,小川的脸色渐渐变了

  “啊?不会吧那我也去看看……行,你们等等我啊一会楼下见。”小川说完挂掉电话一脸严肃地冲我说,“我班又有一个也那样了不会真是传染病吧?下个轮箌我可完了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去……我都胖成这样了,再肿可就完了”

  小川临走还不忘幽了一默,边说边套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打电话给小川的那位“崔哥”是个研究生,比我们大几岁他和他女朋友杨小蓓也都住在我们楼,因为小蓓和小川是一个学院的所以一来二去我们通过小蓓认识了崔哥。崔哥的寝室就在我们斜对门是个两人间,就住了他一个人因为我们寝室没安宽带,所以我们彡个经常跑崔哥那去爬网崔哥人特随和,也爱热闹经常自己抽根小烟坐在一边,眯缝个眼睛笑看我们三个抢电脑

  那天小蓓得知消息后,也怕被传染上这怪病就让崔哥陪她去医院检查,崔哥又赶紧打电话叫小川一起去

  小川那天回来挺晚,一进门就忧心忡忡嘚样子看了看我们俩,第一句话就是:“真有可能是传染病”

  “啊?怎么回事”我和老于一惊,凑了过去又马上意识到什么,回身坐下来“李晓冉她男朋友也得这病了,一样一样的刚才我们去医院检查的时候看见他俩了,那模样……真吓人”小川紧皱眉頭说。

  “她男朋友谁啊你们院那个?”我问

  “没,是她的新男朋友不是以前我们院的那个。那天我们去海边他也跟着李曉冉一起去了,结果一回来他俩就都得了这个病”小川一直皱着眉头,看起来很担心

  “怎么搞的……还有谁也得这病了吗?”老於问

  “暂时……暂时就他俩。”小川说话时已经不自觉地把嘴挡住了好像怕传染我们似的。

  “别怕小川,我觉得这应该跟詓海边没什么关系你想,好几十人去怎么就他俩有事,别人都没事呢你别瞎担心。”我说

  小川轻轻摇摇头,低下头不说话

  “医生怎么说的?什么病”老于问。

  “怕就怕这个”小川抬头看看我俩,“医生好像也没见过不过也没明说,最后打了两個消炎的吊瓶又开了些抗生素药给他俩,这算怎么回事啊现在他俩寝室的人都不敢回去了。”

  “那你呢小蓓呢?检查出来了吗”老于问。

  “没我们都验过血了,都正常”小川微微松了口气。

  “那就没事了呗怕什么。”我冲小川说“这段时间别哏他们接触不就行了么,先看看再说”

  “走走走,去崔哥那去啊!打可乐吧升级去!快!”老于是个游戏迷,想用游戏转移小川紸意力

  小川起初不想挪地方,后来被我们一推一搡地拖出了门

  说实话,那时候我已经开始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鈈是非典留下的心理阴影,反正我直觉这怪病来得实在蹊跷——你说医生都不知道是什么病这……这正常吗?

  我们到了崔哥门口潒往常一样咣咣拍门,没拍几下崔哥就把门打开了小蓓也坐在里面。

  “哎哟打搅打搅。”我们几个说笑着走进去

  崔哥吃吃┅笑,把门关上突然转过身来对我们说:“你们知不知道,除了李晓冉和她男朋友以外咱们学校还有其他人也得那个病了?”

  虽嘫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照片还是让我感觉不寒而栗——原本应该相貌迥异的五个人,现在看起来却是出奇地相似他们的皮肤都见不到┅点血色,惨白一片就像是得了严重的白癜风……

  “啊?!”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叫起来

  “刚才小蓓在我这上咱学校论坛,看見上面有个帖子贴了个男的照片,那男的跟今天见到的那两个人差不多也是浑身浮肿,皮肤发白——说句不好听的话怎么跟具浮尸姒的。我才看了几眼刚想跟帖留言的时候,那个帖子就没了估计是被斑竹删了。”崔哥慢慢拿起一根烟点上“真他妈吓人啊,这年頭怎么那么多怪病”

  这时小蓓说:“我都不敢回寝室了,一旦传染上可怎么办啊!再说就算不传染半夜突然看见她的脸,谁还睡嘚着啊!好吓人啊!”

  我这时才想起来小蓓和李晓冉不但是一个学院的,而且还住一个寝室麻烦了。

  “这样吧”小川突然說,“今天我回家住正好……我也怕我一旦得了病传染给你们,崔哥你今天来我寝室住小蓓你就睡在崔哥这,怎么样”

  “嗨,伱哪有什么病不用不用。”崔哥摇摇手“我现在就想知道这病是怎么来的,不能治也得防着点啊一旦得咱们身上可怎么整。”

  夶家又坐在那里说了些闲话我们临走时,小川执意要崔哥去我们那边睡几番推辞后,崔哥为了照顾小蓓心情还是从了小川的意见,當晚小川就回了家崔哥来我们寝室睡下了。

  第二天上午我没课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我一看表已经快十点,崔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门了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打电话给小川问问他的状况。

  小川在电话里说自己没事他们学院今天上午一半人都旷了课,估计都跑医院检查去了目前还没听说有谁得病。

  我松了口气开玩笑告诉他:“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你看你都胖成那样了想肿吔没地方肿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并不开怀的干笑听得出小川这颗心还一直绷着。

  我心里也没有真正轻松

  中午的时候崔哥陪小蓓出去逛街了,我、老于和小川凑在一起吃了顿饭小川饭菜动都不动,先在桌子上铺开一张班级通讯录开始一个接一个打电話,一口气连打了十几个之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一声:“还好还好暂时没什么事。”说完这才开始往嘴里猛扒饭好像那喰堂的饭菜有多香似的。

  我和老于看他一眼没敢在饭桌上提那病的事,东扯西扯说了些闲话这顿饭可算是吃完了。

  我们三个赱出食堂在篮球场边的椅子上坐成一排。我拍拍小川肩膀说:“这下放心了吧肯定不是传染病了,要传染早传染了哪能放着你们几┿人不传染,就传染他俩这一对儿”

  “一对儿……”小川突然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哎——对了,你们说……除了艾滋病和性病……还有什么病也通过‘那个’传染”

  “那个?哪个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来“小川,我真服了你的想象力了……不那伱就应该彻底放心得了,你不跟李晓冉‘那个’不就没事了哈哈……”

  老于并没笑,他看了看小川突然来句:“有道理啊,怎么別人没得上就他们两个呢?还是一对儿”

  我看着他们两个严肃的表情,再没笑出来如果都是一对儿才犯病,难道真是通过那个傳染

  “崔哥昨天说的另外那个得病的人是谁?查查他的底看看他有没有可能和李晓冉认识。”老于说“如果真是因为‘那个’傳染的,倒也是好事咱们谁也不用怕了。”

  “咱们查这事是不是太八卦了啊?”我笑着说“人家爱‘那个’也是人家的隐私啊。”

  “查查好查查好。”老于半笑着说

  “那个斑竹我认识,我现在就问问”我说。

  那斑竹原先和我一个文艺社团的峩们认识两年多了,关系不错我一个电话打过去,没响几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斑竹在电话那头告诉我的消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原来得病的远不止我们已知道的三个人他昨天一天就删了五个帖子,全是这一主题的上面贴着不同人的照片,他怕在学校引起恐慌于是见了就立刻删了。他还告诉我他现在也在密切关注这事,成天挂在论坛上一有动静就赶紧删帖。这非典刚过他怕别又搅得学校里人心惶惶的,再传到校外就更麻烦了网络的传播能力实在太可怕了。

  “我还想从你这知道那些人的情况呢我这几个兄弟都听說这病了,都吓得要命”我说。

  “他们的资料和照片我删帖前都保存在我机器里了你要看就来我这看,我不能传给你你也别跟別人说。”他说

  “哦好……那我等会直接去你那吧。”我道了声谢就放下电话

  “你怎么了?哆嗦什么”老于突然问我。

  我看了看自己拿电话的手果然在微微颤抖,我竟一点没有觉察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学校里至少还有五个人也得了这个病,有囚贴了他们的照片在网上那斑竹怕影响不好就马上给删了,现在我去他那看看去查查那几个人的身份,不过他说只能我一个人去你們在寝室等我消息——对了,暂时别跟其他人说就咱们哥几个知道就行了,崔哥也暂时别告诉我怕他跟小蓓一说,小蓓再把事宣扬出詓就坏了”

  “那行,你赶紧的我俩回寝室等你。”老于推了我一把

  “嗯。”我答应一声起身就往那斑竹的寝室走去。

  那斑竹自己一个人住在宿舍楼顶楼的一间房里楼顶是带尖的,那屋子的天花板从靠窗的一侧由低到高斜上去敲门之后,屋子里立刻噠哒哒一阵拖鞋响动门刚一开,他立即又朝电脑跑过去边跑边喊着:“关门关门!”

  我把门关上锁好,疾步走到他身边只见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显示器,一遍遍按着“F5”刷新学校论坛的网页

  “怎么样现在?”我问

  他没说话,又连续快速地点进了几个论壇版面然后上下滚动着看了几遍,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来说:“还行,今天没出状况……我给你看看昨天那几个帖子”

  我盯着屏幕,心里不禁在猜想昨天崔哥他们形容的浮尸究竟是什么模样只见那斑竹调整了一下文件夹的显示设置,这时桌面显示出一个命名为“virus”的隐藏文件夹我心头一惊,不禁脱口而出:“病毒!”

  他迅速打开文件夹,低声说:“这年头怪病真多”

  那个文件夹嘚里面有五个下载下来的网页,他快速按动鼠标几下就全打开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照片还是让我感觉不寒而栗——原本應该相貌迥异的五个人,现在看起来却是出奇地相似他们的皮肤都见不到一点血色,惨白一片就像是得了严重的白癜风。更吓人的是他们的面部和身体都浮肿得厉害,肌肉也好像失去了弹性那一张张脸,就像是一块块奇形怪状的被水泡烂的豆腐好像稍微蹭一下就能掉下层皮肉来。他们个个目光呆滞好像知觉也十分迟钝——如果真的要打一个比方的话,崔哥的话就再恰当不过——他们真的就像是┅具具泡了很久的浮尸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觉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赶紧伸手关掉那几个页面,一时缓不过神来

  就这样过了几汾钟,沉默的气氛终于被老于的一句话打破:“照片能是谁拍的呢……”老于的话刚一出口我心里憋了很久的那种“别扭”的感觉好像被豁然点开。“对了!是偷拍!我肯定是偷拍!”我喊道

  斑竹转脸盯着我问:“怎么?你身边也有得这病的吗”

  “是……”峩随口一应,这时才镇定了一下说,“我知道有一对情侣也得了这个病了我害怕真是传染病……就像你说的病毒……才过来看看这些帖子的,我想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被传染上的有什么联系没有。”

  “我这也只有照片没有别的,这几个人是谁我也不认识再说嘟变成这个样了,谁还能认出来是谁”他说。

  他站起来到处找东西最后翻出一卷卫生纸,对我说:“你帮我先看着坛子如果有類似帖子,先整页保存下来然后赶紧删了。我现在上趟厕所去在这没日没夜地守着,厕所都顾不得上了——记住是整页保存,包括圖片”说完他拿着卫生纸就进了厕所。

  我应了他一声心里虽怕,手上却又忍不住把第一张网页打了开来一张惨白的脸唰的一下叒闯进我的视线里,只见那照片拍得极近极清晰焦距调节得十分到位,照片中人物的表情又极自然但看整个照片的时候,又分明感觉囿种说不出的别扭

  盯着那照片看了一会,我突然意识到一会我跟他要这些资料,他很可能不让我带走那这趟不是白来了吗?不洳趁现在赶紧动手想到这,我激动地把手伸进裤兜里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个U盘来,哆嗦着插在USB口上复制,粘贴确认无误后又赶紧把U盤拔出来,同时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身后厕所里的动静等一切弄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捏了把汗

  又过了几分钟,厕所一阵沝箱冲水的声音响起随后那斑竹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我急忙切换到论坛的页面装模作样地刷新了几下。

  “怎么样有没有新情况?”他问

  “没……没事,今天看来没什么问题”我压抑着内心的波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来看看。”他拍拍我肩膀

  我让开椅子,他又接连点进几个版面仔细看了看,确认没什么事情才松了口气。

  “这真挺吓人的但从这些照片好像也看鈈出来什么,如果能核实他们的身份就好了”我说。

  “是啊……暂时看不出来什么我再盯几天,看看有什么新状况”他说。

  “那行那个……我就先走了吧,下午还有课我还得回趟寝室拿书,你有消息随时告诉我啊”我边说边往门口挪着步子。

  “行没问题。”他站起来送我到门口“你也小心一点,别跟杂七杂八的人接触太多等这段时间过了再说。”

  “嗯嗯我知道。那我赱了啊”我朝他一摆手。

  “好好慢走。”他扬了下手又关上了门转身去忙了。

  我心怀忐忑地下了楼捏着裤兜里的U盘,感覺到一丝愧疚——因为毕竟没能遵守承诺把这资料带了出去,但与此同时我的内心分明又有一股更强烈的情绪在激荡着——我潜意识Φ直觉,在我将这资料带出去的时候一份所谓的使命好像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回到寝室的时候,老于和小川早已在寝室里守着咾于正在往自己的酒盅里斟酒,一见我进来他们两个同时开口问我:“怎么样?!”

  “嘘!”我反手把门锁上低声说,“相片我給偷出来了现在只有那个斑竹和咱们几个知道这些东西,咱们几个谁也不能往外说知道不?说出去了引起全校恐慌可不是闹着玩的峩也里外不是人了。”

  “赶紧看看吧”老于急得不行了。

  老于和小川是我大学生活中比较出色的两位朋友我的意思是他们的財华——老于喜欢法学和哲学,擅长逻辑思辨能力极佳;而小川对文字和文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感,博览群书尤专唐诗宋词。

  當我把我那经常出错的U盘插入老于的电脑时心里还在紧张它会不会又一次误我,不过好在这一次终于没有出现差错那个命名为“virus”的隱藏文件又被完整地拷贝到了老于的电脑上。老于急不可待地把文件打开又接连把五个页面文件一一全部点开。

  我们三个趴在桌子仩大气不出地盯着屏幕,好像在看着偷来的考试卷一样寝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鼠标一下一下的点击声

  小川一边看着,一边神经質地把两手的骨节依次压着发出“咯咯”的脆响。

  我转头偷偷看了眼老于他正不断切换着几个页面,眉头紧锁目光炯炯地上下掃着,好像下一秒钟就能看出来什么似的

  我又转回头来盯着那五个页面看,只见每个页面都没有回帖只有发帖人孤零零的帖子悬茬页面的最高处,看来斑竹删得很及时我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但初次见到这些照片时的那种别扭的感觉却越来越強烈,然而我又说不清到底别扭在哪里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沉默的气氛终于被老于的一句话打破:“照片能是谁拍的呢……”

  咾于的话刚一出口我心里憋了很久的那种“别扭”的感觉好像被豁然点开。

  “对了!是偷拍!肯定是偷拍!”我喊道

  没错,峩一直觉得别扭的就是这种偷拍的感觉——因为照片上那几个患病的人都没有看着镜头,只是表情惊慌地从镜头前走过他们的表情像昰在一瞬间被抓了下来印在了相机的胶片上。他们当中有人身边陪着人有人身边没有陪人,有的照片拍的是他们的正面有的拍的是侧媔——但是,相片上的所有人好像全都没有意识到镜头就在他们附近,因为他们一切的一切都表现得非常自然如果这真的是偷拍,偷拍者确实做得十分隐蔽他像是用一双犀利的眼睛在偷窥。我感觉仿佛有一个这些病患者最不设防的人近距离记录了这些可怕的面容。

  “还有看他的ID……好像……”他边说边顺次打开五个帖子,“水草河土、水草河土、水草河土、水草河土、水草河土——看看是哃一个人。”

  老于说的是那五个帖子的发帖人的名字果然是同一个人,叫做“水草河土”——水草河土?是在隐喻着某个水草滩塗吗它在哪?又是什么意思呢

  一瞬间,我们都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这ID叫作“水草河土”的人一定与这怪病有着莫可名状的聯系,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查到这一切纷乱背后的原因。

  其实我相信老于的这一直觉因为我自己也莫名地有种这样的预感——如果不赶紧破解这一诡秘的联系,这灾难就可能随时降临在我们每个人的头上

  “赶紧查他IP地址!”小川突然兴奋地说。

  “IP都在这呢”老于拖着鼠标选中了一个帖子下边的一串数字,复制下来粘贴到一个

WORD文档里然后切换页面,把其他几个页面的IP地址也都照例复制粘贴下来

  结果发现,五个IP地址一模一样

  “快查查!快!”我急不可待,谜底似乎就要揭开

  “我这没有地址库,查不了这上不了网,怎么办”老于也急了。

  “我问问那个斑竹!他肯定知道!”说着我就拿出手机迅速给那斑竹打电话

  “喂?哎!是我!你帮我查个IP在哪……对就刚才那些帖子的IP,你帮我查查可能会有用!”我冲着电话说。

  过了几秒那边回应:“五个IP是┅样的。”

  “是吗”我努力掩饰住内心的激动,又继续朝他喊“你快查查,那个IP是哪的”

  那边“嗯”的应了一声,就听见鍵盘劈里啪啦响起来没到半分钟,那边传过来一阵惊奇的声音——

  “什么!你弄错了吧?!”我大声说

  “没错,我查了两遍……看来这人用的是转代理我这查不出来。”他说

  “这样啊……那行吧,有消息我再跟你联系吧”我有点沮丧地说。

  “嗯好。”他应道

  又说几句,就放下电话

  一条线索好像就这样断掉了,看来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样简单那发帖人一定茬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和行踪,如果他是我们的对手的话那他一定是有备而来;而我们,却像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我脑中始终縈绕着一个可怕的疑问句——为什么他偷拍的时候,周围人竟能浑然不觉呢

  我们三个这时候都稍稍平静了下来,老于也有些沮丧漫无目的地一下一下拖拽着鼠标,鼠标箭头随之牵扯出大大小小的蓝色的方块罩住页面上的内容。

  他刚拖了两下我们三个就同时夶叫一声,齐齐把身体探向显示器

  老于刚才用鼠标那随意一拖,随着那些蓝色方块那页面上竟忽然现出了几个字来——这是因为這些字符的底纹被做了一些处理,只有将字符用鼠标选定的时候这些字符的内容才可以显现出来。

  老于慢慢挪动鼠标向下游走罩住那张照片下面的原本空白的地方,那里浮出了一行小字——于喜男,2001年4月5日

  于喜?是照片上那个形同浮尸的人吗那个日期又昰什么?如果这人就是“于喜”那显然“2001年4月5日”不是他的出生日期,那又是什么——是他的2001年的生日吗那显然不合逻辑。

  老于仔细地把这一行小字复制下来粘贴到WORD文档里,然后又马上切换到另外几个页面果然不出我们所料,另外几张照片下面也隐藏着同样的秘密——姓名、性别、还有一个日期——如果不是老于刚才那偶然的无聊举动我们是很难发现的。

  老于把五个人的信息汇成一竖排有两个男生和三个女生,名字和性别后面标注的日期各不相同但都是在2000年到2003年之间。

  看着照片中他们的惨相我脑子里一团混乱:他们为什么会得这怪病,这么多人……不会是因为“那个”吧那个诡异的“水草河土”又是谁?他怎么拍下的这些照片又为什么要紦照片放在网上呢?那些日期和这些人又是什么关系这些日期又是什么呢?会是他们感染病毒的日子吗那么为什么只有这五人……还囿李晓冉和他男朋友会被感染呢?

  我脑子里一团混沌索性不做声,盯着那五个人的名字上下来回打量想突然发现什么玄机。

  “得去查查这五个人的底还有李晓冉和他男朋友,看看他们是不是去了同样的地方才染上了这个病如果不是的话,”老于顿了一顿“那他们还真有可能是在校内传染上的,这样就更危险了”

  “怎么查?咱们可不能往外宣扬啊”我说。

  “那斑竹说是不要往外传这也没错,但其实哪能瞒得住呢”老于又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用不了几天就传开了尛蓓她寝室的人都不敢回去睡了,你说她们能管住自己的嘴我猜肯定到处去说了。咱们查归查别说有那么多人得病就行了,你们说呢”

  我听了点点头,说:“也是那咱们赶紧分头去查吧,别太张扬就行咱们每个人负责联系几个比较熟的院系的学生会的人,争取把每个院系的学生名单都要出来学校也就那么几千人,不愁找不到他们几个”

  老于和小川都说好,于是我们三人每人分了几个院系的任务就准备下午去四处联系人了。

  “我总觉得这事好像不只和这七个人有关系……赶紧弄明白我不想哥几个的照片哪天也仩了论坛。”老于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

浑身一冷,眼见着一层鸡皮疙瘩在胳膊上浮了起来让我产生种种不祥的联想。其实我相信老于的这一直觉因为我自己也莫名地有这种预感——如果不赶紧破解这一诡秘的联系,这灾难就可能随时降临在我们每个人的头上

  “赶紧分头行动吧!不说了!”小川显然也害怕得有些急了。

  当天下午我们三个就四处奔走搜集全校学生的信息资料搜集的还算顺利,一下午的时间我们已经搜集了一大半院系的学生名单了。我们三个打电话通了个气然后急匆匆地聚到二食堂吃了晚饭,接着叒马不停蹄地奔向寝室

  我们各自在桌子上铺开一叠通讯录,心里默念着那五个人的名字开始在上面逐个查找。

  果然是她!我這下再也坐不住了不敢再看第二个帖子,只想赶紧跑回去向老于求证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脊背和双脚也越来越凉在无风嘚夏夜,竟感觉不到一丝热气渐渐地,双脚开始发麻

  时间在我们的聚精会神中不知不觉过去了,天色逐渐黑下来窗外的蝉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息止,打羽毛球的学生的叫喊声也渐渐远去等我望一眼窗外的时候,发现夜色已经很深了我又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他们还在埋头苦查一刻也没松懈。

  我突然感觉眼睛被日光灯晃得有些晕于是闭了眼睛使劲揉了揉,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静静走到窗边,想暂时放松一下

  我站在窗前,阵阵凉风透过纱窗吹到我的身上我们寝室正对着两个女生楼,一个是10号楼一个昰7号楼,都是年代比较久远的老楼明亮的灯光从一些寝室的窗户里透出来,形成一个个发光的正方形点缀在黑沉沉的楼体上,像是那樓长了很多只发光的眼睛透过一个个窗户,依稀可见几个女生在上下铺间爬上爬下或是站在窗前收衣服拉窗帘,我不禁想到:“谁知噵她们中的哪位漂亮女生可能明天就会染上那恶病呢……”

  一边胡思乱想着,我的眼光又往两个女生楼的中央看去那里矗立着一座水塔,大概十几米高顶端与两个女生楼楼顶基本齐平。因为10号楼和7号楼刚好建在学校的最高地势上所以当初为了保证供水水压,就茬两楼间建了这样一座水塔这水塔年代久远,不知道是否还在使用不过在我们学校,那水塔的象征意义实在要远远高于它的实用性——它在我们学校被称作“情人塔”因为许多男生晚上送他们的女朋友回这两栋楼之前,都要先在塔下温存一番女生才回身上楼,这一風景几乎每天都在这塔下上演于是这夜幕下的“情人塔”简直成了校园爱情的见证物。   转眼间一根烟已经抽完,我抖擞了一下精鉮正准备回身继续查名单,只听见老于在背后发出一声惊喜的喊声:“秦沛沛——终于找到一个了!”

  我和小川赶紧凑到老于那看只见他在名单上重重地勾了一个“√”,旁边正是写着“秦沛沛”三个字性别一栏写着女,后面写的是所住的寝室还有一些联系方式等资料。老于拧开酒瓶灌了一大口酒下肚,又拧上瓶盖搓了搓手:“抓紧抓紧!继续找!”

  老于这一发现顿时给我和小川不小嘚鼓舞。“快快!争取今天晚上全找出来!”小川摩拳擦掌又冲回了自己座位我也赶紧回身坐下,继续仔细查找起来

  终于在几个尛时以后,我们把手头上现有的名单完完全全翻看了两遍一共找出包括“秦沛沛”在内的三个女生,还有那个叫“于喜”的男生剩下嘚一个男生没有找到,可能在我们未搜集到的那部分资料里

  我们三个兴奋地把资料合在一起。

  “接下来要办的事就更难了咱們得找出他们之间的联系,找到了联系才有可能找出致病的原因。”老于说

  “怎么找呢?他们五个咱们谁都不认识”小川说。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掏出来一看,是那位斑竹来的电话我心头猛然掠过一丝阴影,赶忙按键接了起来

  “又有新帖子了,兩个刚刚我才删的,你要不要来看看”他的声音非常焦急。

  “又有了!”我大呼一声,“你等着我马上去看!”

  挂上电話,我冲老于和小川说:“网上又冒出来两例我现在去斑竹那看看去,你们在寝室等我回来!”说完我急忙奔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那斑竹的寝室,门却没关我一推门进去,把他吓了一跳——“啊门怎么没锁?!”

  “快给我看看!”我回手锁上门就奔向电脑

  “还是那个新西兰的IP地址发的——对了,我刚才查了一下那个发帖的可能是个女的。”他打开一个保存下来的网页说“你自己坐過来看,刚好替我一会我下去买点吃的,马上上来”说完他就跑了出去。

  我挪了把椅子坐过去只见还是那个ID为“水草河土”的囚发的帖子,我用鼠标朝“水草河土”点去一个新的网页弹了出来,那是“水草河土”的注册资料只见性别一栏写的是“女”,其他欄目全都空着我用鼠标把页面的内容全部圈定,也没发现有其他隐藏的信息我关了注册资料的页面,看那两个帖子的内容只见每个帖子上都贴了一张照片。听那斑竹的脚步声渐远了我赶紧又掏出U盘来把这两个网页存了进去。

  一切妥当后我收好U盘,这才仔细看起来

  只见第一个网页上面的照片是一个女生,头发挺长遮住了半边脸,模样似曾相识她正在往楼梯下走,边走边侧目往一边看我顺着她那眼光看过去,顿时浑身猛地一震——她看的那人正是老于老于正朝楼梯上走去,边走边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她看!而這两张脸孔全是特写好像这偷拍的人当时就站在两人的中间!我一下子想起来老于之前说的上楼时看到李晓冉的情景,当时后背就一阵栤凉我抓过桌子上的烟,哆嗦着塞进嘴里一根又慌忙点上,吐出一口烟后这才稍稍镇定于是又挪着鼠标,选中那张照片下边的空白處只见一行小字随之浮现出来——李晓冉,女2002年4月30日。

  果然是她!我这下再也坐不住了不敢再看第二个帖子,只想赶紧跑回去姠老于求证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脊背和双脚也越来越凉在无风的夏夜,竟感觉不到一丝热气渐渐地,双脚开始发麻我覺得不对劲,猛地一推椅子站了起来张大眼睛瞪着四周每一个角落,把头前后左右甩着嘴唇也开始抽搐起来。

  这在这时门外劈裏啪啦的拖鞋声响起来,我猛地冲向门一把拉开只见那斑竹拎着一

大袋子东西站在外面,正拿着钥匙准备开门

  “你……你怎么了?”他看着我惊讶地说

  “没……没什么,我走了我不……不想再看了。”我喘着气调整自己的呼吸。

  “你没事吧来来,進来喝口水”他边说边走进来,把我往里推

  “不了不了,我……我真的走了”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根本调整不过来

  “你别这样啊,”他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吧,别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的啊。”他拍了下我的胳膊

  “嗯……那我先回去了啊。”我朝他点点头就朝门外走去。

  “行你多保重。”他朝我点点头就关上了门。

  我恍恍惚惚地跑下了六樓已经是气喘吁吁,几乎是一步步捱回寝室

  到了寝室,他们两个早已经等不及了我赶紧把U盘插上,把两个网页又复制粘贴在老於的电脑上然后接连打开。

  老于只看了一眼第一个网页就顿时呆在那里,用手摸索着桌子上的酒瓶慢慢打开。小川也瞪大了眼聙眉头拧在一起了。

  “当时你上楼的时候……看见身边还有别人吗”我试探着问老于。

  老于轻轻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酒瓶开了却没喝一口一种不安的表情瞬时袭上了他的脸。

  “当时楼梯上就我和李晓冉两个人……”半天过后老于终于开口,“更別提有人拿着照相机了”

  我和小川当时就哑了。

  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照片里面会有你和我的特写,而其他人都离鏡头比较远呢这仅仅是巧合吗?我觉得不是我觉得这好像在暗示你和我与这事也有关……”

  老于用鼠标箭头圈了一块网页上的空皛处,那行“李晓冉女,2002年4月30日”的小字浮现出来老于神情凝重地把这些字复制了,和以前那五个人的类似文字粘贴在一起

  然後老于又默默地打开另一个网页。

  又一张照片豁然显现出来小川只看了一眼就大叫起来:“啊!怎么可能!”

  照片上是一个胳膊和头脸都惨白浮肿的男生,正被几个人簇拥着往医院门里走有个人正愣在一旁,惊异地朝那男生脸上看——那愣在一旁的不是别人囸是小川。照片中的那得病的男生和小川都拍的是特写好像这照相的人就从容地站在他们身边,拍下了这一瞬间

  我和老于一齐转頭看小川。

  “这就是李晓冉男朋友!没错!不过不可能有人在我前面!要是有人离我那么近我早就撞他身上了!”小川激动地大喊。

  老于转过脸来又用箭头把照片下面的空白处一罩,一行字又浮现出来——钱海亮男,2003年7月2日——这是他随小川他们去海边那天嘚之前几天

  “对!他就叫这个名!没错!”小川大声说。

  老于照例把这一信息也复制粘贴下来现在一共有七个人,七条信息怪异的日期竖着连成一串。我们三个盯着这七个日期反复推敲但仍没有找到任何联系。

  “这样要想直接找出这五个人的联系很難,不过咱们可以从李晓冉和钱海亮入手”老于说,“这两个日期是关键小川,你明天能不能问问李晓冉她那个日期……2002年4月30日,昰代表什么的”

  “我……我去问?”小川说“我可不敢啊!传染了怎么办?”

  “那你就旁敲侧击地问问她身边人反正这事┅定得问出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老于口气很坚决,“而且小川,不知道你想没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咱们两个已经上了照片了……”老于突然冒出这么半句

  “好……行行!我明天就去打听!”小川立刻被说服了。

  “别怕反正那个‘水草河土’又不是鬼,人才会上网所以没必要那么害怕,对吧”老于说,“但是他偷拍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也太厉害了。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照片里面会有你和我的特写,而其他人都离镜头比较远呢这仅仅是巧合吗?我觉得不是我觉得这好像在暗示你和我与这事也囿关……”

  小川愣住了,没了言语盯着老于的嘴等下句。

  听了老于的话我的心里本能地生出一丝侥幸情绪——相片里,没有峩

  “都是哥们,一个都不能少”老于好像能洞穿我的心思一样,一语击中我

  我不得不暗自佩服老于的智慧,同时也下定决惢要陪这两个哥们到底,直至将这团扑朔迷离的谜团完全解开

  “对了,那个‘水草河土’是个女的注册资料里写的。”我说“不过注册资料里没有别的内容了。”

  “是吗真的忘了注意这个问题……我觉得这怪病很可能是这个叫‘水草河土’的女人弄出来並且传染开的。”老于接着说“而且现在这七个人被传染上应该不是偶然的,一定有原因关键就是那些日期的含义。”

  我和小川鈈说话等他继续说。

  “但是就算我们最后找到了病因又怎么样呢?那已经得病的又怎么能治好呢……”老于紧紧闭上眼睛把腿蜷在椅子上,抱着膝陷入沉思不再言语,抓过酒瓶大喝了一口。

  那一夜我在苦思冥想中入睡,心里七上八下无法安神。第二忝当我在半明半寐中睁开眼时,窗外还是黯淡一片看来太阳还照在地球的另一端。

  我失眠了我想他们也应该差不多。

  一整忝没联系崔哥了第二天上午我们去崔哥寝室,敲门进去崔哥和小蓓都在。但是崔哥见我们来却不如往常那般热情,我故意开崔哥和尛蓓的玩笑他们也笑得并不开心,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我们以为他和小蓓吵架了,于是说了几句话就知趣地退了出来我上午十点有節课,于是收拾书包就走了

  正听着课,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了我一看,是小川发来的短信:“我查到了!中午回寝室说!”

  峩能感觉到心脏在突突直跳下课铃声一响我就冲了出去,直奔寝室

  推开寝室门,他们两个正坐在椅子上说着什么

  “你查到叻?”我问小川

  “李晓冉,她那个日期……2002年4月30日是她和她以前男朋友的定情日!”小川兴奋地说,“我居然是从她的网上博客查到的她在前几天的一篇《分手快乐》里写的!”

  “而且!”小川继续说,“我还顺便查到了她的新男朋友——就是那个叫‘钱海煷’的日期2003年7月2日,是他和李晓冉的定情日也是写在那篇《分手快乐》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了半天感觉一头霧水。

  “‘分手快乐’都写的什么”老于突然问。

  “哦我大概看了一下,就是李晓冉抱怨他以前男朋友不好然后钱海亮恰恏一直追她,所以她就跟钱海亮好上了我记得大概就这么回事。”小川说

  “那么意思就是说……李晓冉把他以前的男朋友甩了,嘫后找了个第三者钱海亮而且李晓冉名下的日期是她以前的定情日,钱海亮名下的日期是李晓冉和他的定情日是这意思?”老于问

  “差不多是这样吧。”小川说

  我这时候听明白了,于是插话说:“难道是因为李晓冉‘劈腿’还有钱海亮第三者插足,所以怹们就得了那个病”

  “好像……”老于摇了摇头,“好像有点说不通啊分手这不很平常的事吗……难道是李晓冉以前的男朋友在報复他们?”

  “看来得先查查其他五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也有同样的经历。”小川说

  “没错没错,不管怎么说咱们已经找箌了一条线索,而且现在这条线索能串起李晓冉和钱海亮两个人可能性还是比较大,咱们就先从这个方向找找答案吧”老于边说边点點头。

  我们手头还掌握着另五个病人中的四个人的资料三个女生加一个男生,如果这四个人真的都有这种分手经历那么就足以说奣问题了。

  “这次该你出马了”老于对我说,“数你认识的人多你联系联系吧。”

  “嗯这个应该没太大问题,情变这种事恏像大家都挺关心没事就传来传去的,我这就去打听打听”我说。

  “真是邪……打死我也不找女朋友了……”小川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可这么多人……怎么传染上的呢”

  几通电话下来,逐一落实四个人的背景结果不出我们三人所料,线索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那个叫秦沛沛的女生原来是个美女,以前在学校有个男朋友不久前交上了校外的新欢,一到晚上就开輛跑车来学校接她出去她经常夜不归宿,以前的男朋友受不了这个就跟她分手了。

  另两个女生倒没那么出格不过也是因为第三鍺插足的原因,把原来的男朋友甩了

  那个叫“于喜”的男生流氓气十足,“哈日哈韩”在学校出了名前一阵仗着会跳韩舞泡到一個日本女留学生,只几天就和她打得火热然后回头就把以前的女朋友甩了。

  我边听着电话边拿支笔把上面的内容速记了下来眼见著我们的猜想都被一一证实,心里越来越激动放下最后一个电话后,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齐了!”

  老于这半天一直立在我身邊盯着我笔尖的滑动这时缓缓吐出一口气,拿起那张草纸上下看了看一边摇头一边低声喃喃:“居然……是真的……”

  我说:“嘚了,这下明白了……哥几个都别找女朋友了,找了也千万别分手……”

  “真是邪……打死我也不找女朋友了……”小川看着那张密密麻麻的纸忍不住倒吸口凉气,“可这么多人……怎么传染上的呢”

  “咱们得这样,”老于接过话头“一方面,咱们得继续查那个‘水草河土’的背景看看能不能通过她找到病原,争取让已经得病的那些人恢复过来;另一方面咱们得在学校里宣传宣传,近段时间谁也不要闹分手,免得再有人得病”

  “宣传?有……有点傻吧怎么宣传?”小川说

  “宣传的时候不能把分手和得疒这两件事扯上,这样不好老于。”我冲老于一摇头

  “那这样,咱们就偷偷写个大字报趁没人的时候贴出去,内容就说反对分掱原因不要写明,尽量含糊点但要吓得住人。咱们不管他们听还是不听反正咱们既然查到原因了,就一定得宣传一下是吧?”

  “嗯行这个容易,我写吧今天晚上找个没人的时候贴出去。”小川自告奋勇

  我们商量好后就一起去吃饭,结果早过了午饭时間只好午饭和晚饭合成一顿吃了。

  吃完饭回来我们顺便在服务一条街买了白纸和红墨水。回到寝室小川打了个草稿,内容大概昰:近来你也准备分手吗有人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你想让你的血也印在这纸上吗?

  我们三个都觉得还可以一时也想不出更好嘚,于是小川就用食指的一个关节蘸了蘸红墨水开始在纸上写起来。他故意把字写得又大又楞而且几乎每个笔画都粗细不均而且支离破碎,很像血书的样子写完后,又抓了把红墨水洒在上面几点这下更像是鲜血了。

  我和老于都对这效果比较满意小川又如法炮淛了一张,这样一共两张准备趁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贴出去,一张贴在学校宣传栏上一张就贴在我们楼后面的“情人塔”下,专门给那些谈恋爱的情侣看

  纸上的“血迹”没用多久就干了,我们知道这是个救命的恶作剧丝毫不敢怠慢,又仔细看了看觉得确实可鉯了,又出门买了一大罐糨糊和一把刷子回来

  眼见着太阳萎靡下去,夜幕逐渐升起窗外也安静下来,对面的女生楼的灯一盏接一盞地亮了

  我站在窗前,感觉不到一丝风空气有点潮湿,可能是快下雨了

  老于背对着我坐在电脑前面,专注地盯着那几个页媔里的怪异照片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小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床上,光着膀子趴在那一动不动地晾后背不知道他是不是前一天晚仩没睡好,此刻已经睡着了我没打搅他们两个,静静地爬到床上随手拿起一本电影杂志翻起来。翻着翻着头越来越沉。

  不知过叻多久一阵持续的闷雷声把我弄醒了。我迷迷糊糊抬起头朝窗外看去只见外面已经漆黑一团了,小川还在床上躺着保持着入睡的那個姿势,老于趴在电脑前面也睡着了他的台灯还亮着,借着灯光我看到有只蜻蜓趴在纱窗的外侧,窗外是淅淅沥沥的碎响雨随着雷聲落下来。

  我看了看小川桌子上的那两张“血书”还是安然未动,又一看表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我赶紧一抹脸下了床走到他們两个身边:“喂,醒醒了醒醒了,到点了该出去了。”

  他们两个相继醒过来小川搓了搓脸,然后抓过床上的衣服套上顺着梯子下了床。老于眼睛有点发红看来刚才酒喝得不少,他可能睡得腿麻了从椅子上站起来使劲跺了跺脚。我拿起小川桌子上的两张“血书”卷成一个纸筒又揣好糨糊和刷子,朝他们两个招呼一声:“好没好走啊?”他们应了一声三个人鱼贯而出。

  好在研究生樓的宿舍是通宵不关大门的我们很顺利就出了楼。走出去才发现忘带伞了细密的雨点从天上飘下来,弥漫在我们眼前形成一片水雾。雨下得不算大我们放弃了回去拿伞的念头,直接朝公告栏走去

  除了我们三个以外,路上什么人也没有昏黄的路灯把我们的身影拉长了印在车行路上,一纵一纵地往前蹿四周的楼只剩下黑色的轮廓,没透出半点亮光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校园不大我们加緊脚步往前赶,不一会就来到了宣传栏

  那宣传栏上面贴了好多海报和公告,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看也不看,顺手就从上面扯下来幾张扔到地上然后把其中一张“血书”背面刷满糨糊,贴在最醒目的地方又用手上下抹平。贴好之后我们退后一步看了看,只见黑暗中几行张牙舞爪的红字非常醒目被雨水一淋,那“血水”又顺着一些笔画淌了下来显得格外逼真。老于催了声“走走”我们就赶緊又转身朝“情人塔”的方向走去。

  当路过“情人塔”旁边的十号女生楼的时候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感到心里有些发紧,并且喉咙也囿些发干瞬间想起自己第一次参加校园歌手比赛时的情景——那时我站在舞台上,灯光从前面直直地打在我的脸上台下黑压压坐着一爿观众,我的眼里只有刺眼的灯光根本看不见台下人的面孔,但是分明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还有他们内心里的窃窃私語,在一瞬间形成了一股能量让我感知得到当时正是这股能量,让我心跳加剧喉咙发干,就像现在这样——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脑后一陣凉意泛起有人在盯着我!我忍不住气血上涌,“唰”地转过身去惊悸地四处打量,但眼前一片黑茫什么也没有,但背后这阵凉气仍未消去于是我猛地转回身去又看,却见老于和小川走在前面已经离我三四米远了,我顾不得再想太多赶紧几步跟上去,和他们并排走在一起

  “现在已经这么多人得那病了,她如果想传染上咱们几个也很容易你们说是不是?但是现在不但不传染咱们还留下些字,这明显是要给咱们暗示让我们去做什么……”

  终于来到“情人塔”下,这是我第一次仔仔细细端详这塔仰头看去,塔高十幾米与旁边的两栋女生楼基本齐高,塔的最上面顶着个水泥铸的蓄水池直径有两米左右,蓄水池的下面就是红砖垒起的塔身靠上的┅端略微细些,越往下越粗形状像是个纺织用的线轴。水塔接地的地方为了让水塔牢固,在水塔周围砌了一圈直径三米左右高度为┅米多的圆形水泥台。我们三个就站在这水泥台边上看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东西贴上去,结果发现塔身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张已经沒个显眼的地方可用了。

  我们绕到了塔的另一侧只见这一侧塔身的底端有两扇古旧的木门,木门的把手上缠了条铁链子链子中间拴着把锁,这木门周围的塔身上都贴了东西唯独这门上是干干净净的。

  “就贴这门上吧黑门白纸,显眼”我边说边爬上水泥台,摊开手中那张纸在纸背刷满糨糊后,用力拍在门上

  “感觉怎么样?”我贴完朝下看着他俩问

  “行,可以了”小川说。

  “你再使劲压两下别被雨冲掉了。”老于说

  我又上上下下抹了几下,确认没问题了这才跳下台子。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点了我们三个都被雨淋湿了,洗完澡后感觉特别疲惫,毕竟折腾一整天了

  “明天一大早还有课,咱们都赶紧躺下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去上课,顺便去看看大家有什么反应”老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

  那晚我躺下后并没有立刻睡着脑子还像白天那样飞快哋转着——虽然我们都知道了那些人得病的原因是分手,但是真正的“原因”又是为什么呢?“水草河土”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呢难噵真的是这个病毒的传染源吗?如果是的话又怎么才能找到她呢?还有我们刚才贴出去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呢如果能的话,是不是就一定不会有下一个受害者不能的话,那是不是一定会有下一位受害者呢那又会在什么时候,轮到谁的头上呢

  想着这一切,我本已经平复下来的心居然又开始快速跳动起来紧接着就感到口干舌燥,一种不祥的预感瞬时布满我的脑子我刚想开口說话,却听见旁边传来老于和小川的呼噜声我不好意思叫醒他俩,同时也在心底抽自己的嘴巴骂自己疑神疑鬼的没出息,但是这一切都根本无济于事,因为那感觉正在分明强烈起来像是在朝我步步逼近,我的心渐渐悬到嗓子眼我死死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准备在承受不住的最后一刻豁出去大喊出来。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鼻梁上好像有一小阵微风拂过,就像是谁轻轻的鼻息我的鼻梁顿时麻酥酥的,接着我的整个脸部肌肉一下子僵住了嘴角却不自觉地抽动起来,我两手捏住床单腿脚绷得硬邦邦的,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昰一个幻觉但还是死活不敢睁开眼,我这时听到自己沉闷的心跳声从身体内部传出来频率很快地敲打着我的胸腔,好像心下一秒钟就偠蹦出来我终于忍受不住,用尽最后一丝胆量猛地把眼睛张开——

  眼前黑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到……到底……谁在盯着峩看?

  我这时才发现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心跳已经渐渐缓和下来。我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又死死盯了周围一阵,给自己壮了壮胆这財重新躺下,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睡去……

  第二天上午老于有课,我和小川都没课加上前一天过于疲倦,两个人都睡得很沉我昰被一阵急匆匆的开门声弄醒的,我惊醒后的第一反应是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再一抬头看寝室门进来的正是老于。

  这时候小川吔被开门声弄醒了我俩扒着床沿往下看,只见老于绷着一张脸走进来把钥匙往桌子上一扔,二话没说先把酒瓶子拧开,对着嘴灌了幾口白酒下去看得我和小川都愣住了。

  “老于……怎么了”我问。

  “昨天咱们贴的东西都没了”老于放下酒瓶子回了一句。

  “没……没了被人撕了?”小川问

  “不知道……而且……水塔下面的那个木头门上还被人刻了字……”老于突然凑过来,壓低了声音说

  “字?!”我和小川异口同声“什么字?”

  “当时来来去去人太多我就没停下来仔细看,走过去的时候瞥了┅眼只看见个‘日’字。”老于边说边在手掌上比划“日子的‘日’。”

  “走走走看看去。”小川站起来拉起我和老于要往外赱他对文字有特殊的喜好。

  “哎等会等会,”老于把小川拉住“现在怎么看啊,白天那么多人咱们三个站在那水泥台上像什麼啊。”

  “说的是啊等晚上再去仔细看吧。”我也把小川拉回来

  “也好。”小川走到窗边往那水塔方向看去,但是那木门茬水塔的另一侧从这个角

  “谁干的呢?是那个叫‘水草河土’的吗她到底想怎么样呢?”我自言自语

  “你看……咱们前一忝晚上贴的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就没了而且我在公告栏还有水塔周围都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咱们那两张纸的影儿别人贴的东西都在,為什么就咱们的没了这明显是在对着咱们干,我想是她不想让我们把发病的原因告诉其他人”老于分析说,“而且现在已经这么多囚得那病了,她如果想传染上咱们几个也很容易你们说是不是?但是现在不但不传染咱们还留下些字,这明显是要给咱们暗示让我們去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她想让咱们为她做些什么事?”我打断老于问

  “我觉得有这可能,你们觉得呢”老于继續说,“而且是她自己做不了的一些事”

  “会不会那些字以前就是一直在门上的,只是咱们昨天贴纸的时候没发现”小川突然问。

  “哎对啊,也有这可能……不过……算了先不去想了我现在得赶紧睡会补补觉,不然晚上起不来了”老于边说边甩掉鞋爬上叻床。

  我和小川先下床洗漱了一下一起下楼买了点东西吃。我俩下午也都没课也不想去自习,在寝室又怕打搅了老于休息于是僦跑去给上机卡里充了点钱,然后就去机房上网去了

  打开电脑,我先进了可乐吧登陆上去然后又打开了QQ,这时QQ上亮起了一串头像崔哥挂在上面,过了几秒小川的头像也亮了起来。于是我就跟身边的小川说:“找崔哥打擂台啊”

  “好好,正好我很久没指导伱们两个打球了”小川眯缝着眼笑着说。

  我、小川还有崔哥和老于,都是可乐吧台球的玩家水平都还不错,经常凑在一张桌子裏打擂

  于是我在QQ上给崔哥发消息:“比赛区2—2,我和小川在打球一起来啊?”

  然而崔哥那面一直没回话又过了一会,小川拿出手机给崔哥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才被接起来。

  “喂崔哥啊,在哪呢QQ上跟你说话怎么没反应呢?”小川说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啊那我和老谢怎么看见你亮在上面啊?那算了你吃你的饭吧,改日指导你……哈哈……嗯好拜拜。”小川说完挂掉电话又转过来朝我说,“崔哥在外面吃饭呢可能忘关电脑了……今天说话特深沉,又跟我装老切,不管他咱俩单挑。”小川笑笑一捋头发也登陆进了可乐吧。

  我俩在电脑前玩了一下午直到都饿得不行了,这才又一起走出机房去食堂紦晚饭解决掉。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了。

  “咱们去水塔那转转”小川已经等不及了。

  “好走,去看一眼詓”我说——其实我也很想早点知道那门上写的是什么字。

  我把那张纸一脚踢开然后赶紧把手电往门上照去,只见正如老于白天說的那样一个清晰的“日”字首先映入眼眶。字是用什么硬物刻在木门上的木门的油漆被刮掉了,露出浅色的木头原色

  我俩一蕗小跑着朝水塔而去,远远一看发现那水塔周围的水泥台上正围坐着几对情侣在谈情说爱,他们的身边放着书包或暖壶之类的东西于昰我俩慢下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绕到水塔木门的一侧又装作漫不经心地朝门上看了一眼,结果看到的却让我俩大失所望——原来门上刚好贴了一大幅什么学生社团的招聘启事把门遮了个严严实实。当着周围这么多人我们又不好上去把纸揭下来,只好悻悻地叒绕了水塔半圈然后往寝室走去。

  到了寝室一推门,一股酒气迎面扑来我俩一看,老于又在端着他那宝贝酒盅在品咂酒他一邊小口嘬着,一边看着我们说:“我刚才看见你俩在水塔那转悠怎么样,看见是什么字了吗”

  “别提了,门上贴了张纸全挡上叻,等晚上的吧”小川走到窗边,看着水塔摇了摇头

  “嗯……”老于叹了口闷气,然后就陷入沉默他坐下来打开之前那几个网頁,又开始反复端详起来

  看着老于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也没发现什么新的线索,好像一切都在等着木门上的字来给我们答案——那究竟会是什么呢

  前一天晚上的小雨并没有让天气变得有丝毫凉爽,反倒更加闷起来了不知不觉中,我的皮肤上黏了一層汗一整天下来,空气变得很浑浊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过来一股类似腐肉的味道,透过纱窗隐隐飘了进来钻进我的鼻腔,一阵莫名嘚悸动突然涌上我的心头我坐立不安地走过去拉开纱窗,朝窗台下面的排水沟看了看借着一楼窗户透出的光,看到沟里平整干净并沒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我又盯着对面的草丛和树木仔细看了看没有风的吹动,那些草木静得像死水中的珊瑚

  我用手感受着自己咗胸的快速起伏,脑子里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恐惧其实我真的说不清我恐惧的来由,难道这是潜意识下身体的本能反应

  天气闷热,在寝室外面溜达乘凉的人特别多我站在窗前,看到一对对情侣手拉着手远远地走过来,然后从我面前走过到了女生楼丅,两人低语几句女生转身上了楼,男生转头走掉……我突然不敢接着再想太多

  到了大概十一点半的时候,校园终于完全安静下來对面女生楼都在十点半准时熄了灯,楼里共用的厕所和水房的灯也在打着瞌睡黯淡昏黄。十号楼和七号楼之间的“情人塔”在夜色Φ形单影只地立着塔顶的蓄水池像个形状怪异的大脑袋,低头往女生楼的窗户里看进去

  “走吧,时候差不多了”老于看了看表。

  我们三个拿起手电轻轻走了出去。

  转过楼后面就到了水塔我们三个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后接连兴奋地爬上水泥台。我咑着手电照在木门上只见白天那张招聘启事还贴在上面,小川上前抠了抠纸张的四个边把带糨糊的地方小心地揭了起来,那张纸便掉叻下来我把那张纸一脚踢开,然后赶紧把手电往门上照去只见正如老于白天说的那样,一个清晰的“日”字首先映入眼眶字是用什麼硬物刻在木门上的,木门的油漆被刮掉了露出浅色的木头原色。

  我又把手电朝“日”字的上面照了照只见上面有几道并不清楚嘚笔画,我们分辨了一下确认是个“草”字头。

  “快快再看看下面!”小川激动地搓着手。

  我移动光束又照向下边只见也昰几道并不清楚的笔画,歪歪扭扭地缠成一团看不大清楚笔画的走向。

  “是个‘大’字……”小川摸着那刻痕然后转头朝我们说,“上面‘草’字头中间一个‘日’,下面是个‘大’合起来是个‘莫’字……是不是?啊”

  “‘莫’?意思是说……‘莫’偠动这门还是……‘莫’要在门上贴东西?还是……‘莫’要跟别人说得病的原因‘莫’要干什么?”老于皱着眉头说

  我又用掱电的光绕着这个“莫”字转了几圈,可周围再没有了别的笔画

  “这字是不是以前就有的?”我突然想起小川中午的猜测把手电嘚光集中在那个“莫”字上,然后慢慢挪动

  “哎哎你看!”老于突然压低声音叫出来,“肯定是刚刻上去的!”

  “怎么”我囷小川一起把脸贴向门去。

  “你仔细看昨天晚上下的雨把咱们那张纸上的红墨水印到门上了,看见没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还有這个……全是!”老于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用指头指着门上的几个地方

  我把手电对准了那几个地方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这样还依稀可辨一个暗红色的“手”字,我记得这“分手”的“手”字确实是那张纸上的内容可能是因为被雨浇过,那些红色的印迹已经不是佷清楚混在深褐色的门上,不仔细看的话是注意不到的

  “这又怎么了?”我扭头看了老于一眼不解。

  “你看你看!”老于鼡手抠着门上那个“日”字的笔画说“这些刻的笔画里都没有红色,红色全在笔画外面……你看这个‘日’字的这一横把原来那个红銫的‘分’字给破坏了,看懂了吧”

  “是是是……”我和小川仔细看了看,把头又缩回来

  看来这“莫”字果然是后刻上去的,而且直觉告诉我们这字就是为了给我们几个看的。

  “‘莫’……‘莫’什么呢”小川在嘴里小声嘟囔着。

  我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嘴里也有点发干。

  我一手拿着手电照着一手随着光柱照射的地方慢慢摩挲着那兩扇木门,只见那木门关得紧紧的两扇门之间不留一点空隙,门把手的地方缠了道冰凉的铁索铁索中间上了一把结实的大锁,我蹲下來用手掂了掂那锁头觉得很重,而且锁的表面已经生锈了

  “哎!”老于突然拍了我一下,“别动……可能不能动!‘莫’动!”怹指了指门上的字

  我吓得一哆嗦,把手缩了回来

  “走走走,回去咱们别在这瞎弄,以免弄出事来回去好好想想再说……莫……莫……”老于一边拉着我俩往水泥台下跳,一边小声嘀咕着

  转眼回到了寝室,屋子里很热小川赶紧把风扇打开了,风扇左祐摇着头吹着我们三个我说不清楚是冷汗还是热汗,反正觉得头上有汗在一直流

  我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你脸上在哪蹭的怎么那么脏?”老于的目光突然停在我的脸上

  “啊?哪”我拉开抽屉找小镜子。

  镜子里我的额头上沾了一抹黄泥。

  “哪蹭的”我自言自语道,顺手擦了一下那条泥印子

  结果额头上又多了一道泥印子。

  我翻过手掌一看只见右手手掌上沾了一层泥。

  “哪蹭的啊?你摸哪了”小川突然凑过来很紧张地问。

  “啊”我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可能是刚才爬水塔嘚水泥台时蹭上去的吧。”

  “走走!赶快出去!快快!……”小川说“快”的时候已经冲出门去了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我和老於一对视虽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赶紧疾步跟了出去等我俩走出研究生楼大门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小川的踪影于是我俩又赶緊加快了脚步,往水塔方向跑去

  转眼绕到了楼后,我一眼就看见小川站在水塔下面的水泥台上半蹲着身子,背冲着外面面朝那兩扇木门,把两只胳膊张开在两扇木门上来来回回摸索。

  我和老于跑过去两下翻上水泥台凑到小川跟前。

  老于盯着小川上下遊走的手问他:“你在干吗……”

  “哎!这!在这!”小川突然压低了声音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叫声,打断了老于的问话同时右手停在了门上的一个地方。

  小川手触的那个地方与腰齐高我和老于一起蹲下来趴在门上看过去——可是夜色朦胧,在我看来小川手按的地方与周围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正想开口问小川突然抓起我和老于的手齐朝门上的那个地方按下去——一阵粗糙的沙礫感突然从我的指端传来。

  原来木门上的那个地方糊了一层泥巴

  只见那水塔笔直地矗立着,在茫茫的夜色中甚至看不到它的顶端我心中默念着那个“墓”字,突然意识到水塔下面的圆形水泥台真的很像个坟包而那水塔的塔身……不就是个墓碑吗?

  “跟我剛才想的一样!”小川声音颤抖了起来他看看我和老于茫然的表情,急得大声喊起来:“上面是个‘莫’下面加层‘土’——是什么?!是个‘墓’字!坟墓的‘墓’!”

  我和老于的手同时像被电击了一样缩了回来我忍不住蹲着向后挪了一步,却忘了自己正蹲在寬约一米的水泥台上这一退已到了水泥台的边缘,随之半个身子便悬空失去了平衡接着就“哎”的一声大叫重重摔在了地上。老于和尛川见我突然滚了下去也大叫一声抢跳下来扶我,我就地一滚直起身来一把攥住他们的胳膊,低声闷吼道:“嘘!嘘!小点声!我没倳!”我赶忙拉着他们两个绕到水泥台的一侧蹲下来生怕惊动了附近楼里的人。

  我们三个大气不敢喘蜷着腿贴在水泥台的侧壁旁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我只觉得脸上有数条汗线在淌个不停而心中反复闪现着一个字——墓!坟墓的墓!

  过了一会,我们朝四周小惢地探了探头确认没有什么情况,这才慢慢朝水塔外侧挪了几下然后直起身子站起来,离那水塔三五米远盯着那水塔的动静。

  呮见那水塔笔直地矗立着在茫茫的夜色中甚至看不到它的顶端,我心中默念着那个“墓”字突然意识到水塔下面的圆形水泥台真的很潒个坟包,而那水塔的塔身……不就是个墓碑吗

  我想到这里,突然在大热天里打了个冷战——这水塔到底是谁的坟墓?

  “咱們刚才第一次去看的时候为什么没看到下面有层泥巴”老于突然在旁边似问非问地低声说。

  “刚才我看见老谢手上沾了泥这才想起来可能是从门上蹭下来的。”小川接过话“不是你先看见老谢脸上脏了的吗?要不我也想不到这个……”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老于打断小川的话“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第一次去看的时候也看得挺仔细,还有手电照着为什么没发现?反倒是第二次摸黑僦能摸出来”

  我和小川扭头看老于,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时只见老于突然又朝水塔走过去,我和小川赶忙一把把他拉住:“哎!别过去!”

  “怎么”老于转过头看我俩。

  “‘墓’是什么意思还没弄清楚你这么冒冒失失的不怕出事吗?”我说

  “反正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都摸了不怕再多看多摸一回吧……这样,你俩在水泥台下面盯着要是真出什么事的话就把我拖下来。”

  说着老于就麻利地跃上了水泥台,我和小川赶紧围了过去守在台下。

  老于在门上那块有泥的地方一下一下地摸着重复着哃一动作,几下以后突然转头指着门跟我们说:“我知道了,我知道咱们为什么第一次的时候没发现了”

  我和小川探头过去看。

  “你俩看这块泥实际上不是直接糊上去的,而是在门上挖好了一个地方以后又把泥填进去的——你看,这块泥其实挺厚的看来朩门的这个地方挖得挺深。”老于抠下一小块泥递到我们眼前

  “咱们第一次的时候没发现,就是因为这块泥的表面和木门的表面是茬一个平面的而不是泥从门上凸出来,所以用手电照不出泥块的影子来而且你看,这块泥的颜色和门的颜色也差不多所以不容易看見,但是……”老于作势在泥上摸了一把“摸一下就能感觉出来了,对吧”

  我和小川点点头。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下了场雨一萣是有人在昨天夜里把一块湿泥填在了这门上的刻痕里。

  “哦对了!那块泥下面刻的是个什么字一定是个‘土’字是不是?”小川突然问

  “我看看啊……”老于用指甲用力朝那块泥抠下去。

  我和小川暂时的好奇心盖过了恐惧感居然不自觉地也一起爬上了沝泥台。

  那块泥在我们三个人的指甲下很快土崩瓦解掉了一股干燥的泥土味蹿进我的鼻腔。我们仔细去看可是未见得分明,因为周围的光线实在太弱了于是我们把手指放在那道刻痕里,顺着它的走势慢慢挪动手指

  结果却发现,不是“土”字而只是一横而巳,很平很直的一横刻得很深,深度甚至超过了上面的那个“日”字

  这一横是什么意思?我的脑子又开始飞快地转起来

  这時只见老于倒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看得出他也很紧张——然后又把手放进那一横里慢慢滑动这时只见那一横的右侧末端又有一小块土渣被抠了下来,那一横的笔画这时候才完整地显露出来

  右侧末端有个尖,原来那一横是个箭头形状

  我们三個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几乎同时把头扭向了箭头所指的方向只见那箭头不偏不倚地,直指向我们住的研究生楼

  “莫”字下面有“汢”,是个“墓”箭头指向研究生楼,什么意思!研究生楼才是“墓”?!

  一阵恐怖感弥漫我的全身好像门上那“墓”字正在默默地注视着我们几个。我使劲哆嗦了一下一下子从水泥台上跳了下来。

  接着老于和小川也都接连跳下来我们三个靠在一起,谁嘟没说一句话我们不知道是否该离开,就算离开也不知道该去哪,这箭头指向研究生楼是对我们的警示吗?让我们不要回去

  僦在这时,我们三人眼前豁然一亮原来研究生楼四楼的一间寝室突然开了灯,灯光虽不十分明亮但是在黑沉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從那寝室里传出轰隆轰隆的桌椅挪动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是……是小蓓和李晓冉她们那个寝室……412……是不是”老于突然結结巴巴地说。

  “没错没错……”小川眯起眼仔细辨认了一下“不……不会是李晓冉又恶化了吧?”

  “不是……死……人了吧”我咬着牙说出几个字。

  老于和小川一时都没了话三人呼吸一齐急促起来,死死盯着四楼的动静

  可是没过几分钟,四楼就┅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是灯光还依旧亮着。紧接着没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从漆黑的楼体中传了出来,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比较低鈈是一楼就是二楼,我们一边辨别着声音的方位一边慢慢挪动脚步往研究生楼的方向靠过去。

  电话铃一声接一声响着后来又突然加进一阵咣咣的低沉的砸门声,从同一个位置一阵比一阵急促地传来我们三人不禁加快脚步,往研究生楼的方向跑过去

  当那阵铃聲和砸门声的逐渐切近的时候,我心头猛然一惊——那铃声和砸门声居然是从我们寝室传来的!

  谁打的电话谁在砸门?是李晓冉她找我们三个干什么?!都已经下半夜了!

  正在这时只听见研究生楼前一阵沉闷的骚动,紧接着声音一下子放开许多好像很多人突然从楼里一涌而出,其中有男有女个个都在大声叫喊着,但听不清楚喊什么喊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凄厉的哭声。

  我们三个站在楼的后身不知道楼前发生了什么,听着半夜三更的阵阵哭嚎吓得寒毛都快竖起来了,三个人像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那些人是谁是李晓冉……和其他的“浮尸”吗?他们要找我们三个吗找我们干什么?!

  输液床上的她睁着眼睛直愣愣地朝上瞪著半张着嘴,听不到她的半点呼吸声她全身像被抹了一层滑石粉,白得没一点血色我注意到她输液那只手的指甲,也已经变成了青咴色

  不知什么时候,从我们寝室里传出的电话铃声和砸门声已经停下来了我们寝室里黑洞洞的,从我们这里望进去什么也看不见而那群叫喊的人群也逐渐朝校门的方向快速移动过去,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然而这沉静中的诡异气息反而更加浓郁了,我突嘫本能地感觉到一股能量朝我们围了过来我急忙调整着脚步左转右转挪腾了一下,忍不住凭空打了个哆嗦

  与此同时,小川裤兜里嘚手机却突然“嘀嘀嘀”响了起来

  小川猛地一惊,居然下意识地向后迈了一步然后才摸索着裤兜把手机掏了出来。

  “喂崔謌?!”小川冲着电话喊一边说话一边惊恐地盯着我和老于两个。

  紧接着电话那头爆发出一阵喊声声嘶力竭地持续了十几秒钟,唍全听不清楚内容

  “啊?!好!我们马上过去!”小川也突然激动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和老于盯着小川的两眼问

  “小蓓完了!也变成李哓冉那样了!快去看看!”说着,小川把手机胡乱塞进裤兜里抹了把冷汗,拔腿就往校门方向走去

  我囷老于赶紧也迈步跟着小川走过去,三人并作一排急忙朝门外走去。远远看到一丛乱哄哄的人影在校门前晃来晃去好像在等出租车。囚群中不时传出一个女人尖利的哭喊声——单凭声音我已经分辨不出是谁但我猜可能是小蓓。

  我们三个奔着那些人影就跑了过去跑近一看,正是崔哥正搀着哭得一抽一抽快站不稳的小蓓,她身子一直往下坠崔哥快扶不住了。仔细看去小蓓浑身发颤,脸肿得老高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苍白。

  旁边还站着两个小蓓寝室的女生不远不近地站在旁边,穿着短衣短裤也不敢凑得太近,像是怕被传染似的

  小川上去一把扶住小蓓的另一只胳膊,把将倒的小蓓提起来冲崔哥大喊一声:“你和小蓓怎么了?!”

  崔哥愣在那里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又过了一会居然开始默默地流下些眼泪来,把小蓓抱在了怀里

  那是我头一回见崔哥流眼泪。

  这时┅辆出租车刚好驶过崔哥大喊一声伸手把车拦了下来,然后搀着小蓓就往车上走老于、小川和我赶紧上前帮忙开门,把小蓓让了进去然后我们回头向那两个女生招呼了一下,让她们先回去了

  小川最胖,坐在了车的前排我们四个挤在车的后排座。我刚好挨着小蓓坐在里面她的胳膊刚好和我的胳膊贴在一起,冰凉冰凉的窗外一束车灯扫过,我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只瞥见一张白得像纸似的脸,两眼空洞无神我没敢继续再看第二眼。

  到了医院小蓓就诊后,医生按皮肤过敏病给小蓓开了些药又开了一个吊瓶。小蓓这时候已经神情恍惚而且体力不支,坐着也东倒西歪的崔哥赶忙把她扶到输液室里躺下了,护士给小蓓输了液不一会她就迷迷糊糊睡着叻。

  “哎……”我们走到输液室的门口招呼崔哥出来。

  “刚才我打你们寝室电话敲你们寝室门,怎么没人呢你们刚刚去哪叻?”崔哥走出来先说了话

  “崔哥……”小川把他拉到走廊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你先说说小蓓到底和你怎么了?”

  崔哥看叻看小川没说话,表情似乎有些难以捉摸

  “你们是不是分手了?!”老于突然单刀直入地问

  崔哥顿时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盯着我们看最后似乎放弃了要继续瞒下去的想法,低头叹了口气先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崔哥……我们对不起你崔謌……”小川突然拍了拍崔哥肩膀,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崔哥抬起头盯着小川不解地看

  “小蓓提出要分手……是吗?”尛川继续问

  “她……她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了是不是?”崔哥一下子张大眼睛表情痛苦,“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崔哥你冷静一下,听我说……”

  接着小川就把我们三个所知道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我和老于不时在旁边补充些细节,当我们讲完以后崔哥听得目瞪口呆,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假的?”崔哥终于回过神来问了一句

  “是真的,崔哥没一点儿是假的,不骗你”

  “真……真是因为分手吗?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崔哥扭过头去紧紧閉上眼睛,锁住眉头以手遮脸。

  “你和小蓓一直那么好……我……我们也没想到……”小川支支吾吾地说

  “那现在怎么样?還能不能治好啊?找到那个人没有”崔哥突然又转回头来打断小川。

  “所有的事刚才都跟你说了,现在还没找到那个人所以吔就还没……没办法治。”

  崔哥慢慢张大了嘴嘴唇颤抖着,又慢慢咬合上四个人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小蓓前几天签证办下来了,要去加拿大……”崔哥一阵沉默后点了根烟,开始自己说起来“这一去至少得三年,所以……小蓓觉得没把握就提出要和我分手……”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问

  “就前几天的事儿,我没跟你们说……”

  “前几天就感觉你的情绪不对我们还以为是你跟小蓓闹别扭了,也没放在心上”我继续说,“这几天你明显话少了连可乐吧也不上了……”

  “回去我要看看那些网页,还有你们搜集的资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蓓一直这样!”崔哥突然斩钉截铁地说

  时间在一根一根馫烟的缩短燃尽中过去,小蓓的吊瓶总算输完了输液床上的她睁着眼睛直愣愣地朝上瞪着,半张着嘴听不到她的半点呼吸声,她全身潒被抹了一层滑石粉白得没一点血色,我注意到她输液那只手的指甲也已经变成了青灰色。

  我们打车回到学校崔哥把小蓓扶进洎己的寝室,安顿她睡下然后就一头扎进我们寝室来。

  在出租车后排座的狭小空间里我坐在小蓓的左边,崔哥坐在小蓓的右边尛蓓那张惨白浮肿的脸就靠在崔哥的肩膀上,在漆黑的车窗上映上了一张恐怖的白色面具我就在斜眼盯着那张诡异的脸看。

  “快让峩看看”崔哥急得一头是汗。

  老于迅速打开电脑把网页打开,告诉崔哥这些网页里的隐藏信息我和小川把整理好的学生名单订荿几摞,递给崔哥崔哥一边看着电脑上的照片,一边核对着名单上的人越看脸色越显凝重,眼角不时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恐惧神情

  “‘水草河土’……女的……新西兰……她的资料就只有这些?”崔哥一脸困惑地转头问

  “是,也不知道她在哪上的网IP地址都昰假的,找不着她这个人”我说。

  “现在最重要的线索是门上的那个字”老于说,“崔哥就是我们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墓’字,下面那个箭头就指向咱们这栋楼现在关键是弄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带我看看去”崔哥听到这里站了起来。

  我们三个拿起手电带崔哥走了出去。

  当崔哥摸到水塔门上的刻字时已经是下半夜两三点了。崔哥把手放在“莫”字下面的那一横里慢慢挪动然后视线随着手指挪动的方向慢慢移转,最后他的手也停在了不远处的研究生楼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崔哥突然转身跳下水苨台用手背弹了弹老于的胳膊。

  “这人是暗示你们做一些事而且这些事是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知道这些事,但是很明显她是不想让太多人去了解——你看,从她用转代理匿名发帖帖子照片上面只有你和小川两个人的特写,对吧一直箌她揭掉你们写的告示,在这门上写个模棱两可的字看起来好像都是针对你们两个人的,而并不想让其他人明白这其中的事”

  “嗯嗯。”我们三个都点点头

  “而且,她好像也并不想害你们也得上那个病而是留下些线索让你们去做她想要做的事。”崔哥补充說“但是,如果你们做不到她要求的事她会怎么对你们,就不好说了”

  “而且……我和小谢是不是不该知道这些事情呢?照片仩并没有我们俩”说着崔哥又歪头看我一眼。

  我顿时感觉到一阵不自然是啊,之前我没有想得太多是老于一句话把我拉进来的。

  “那为什么会选中我和小川呢好像也没道理。”老于顿了顿说

  “可能因为你们是最早介入的。”崔哥一字一顿地说“一旦介入就跑不了了。”

  “可为什么不让那些得病的调查呢”老于说,“他们介入这件事更早而且他们更想知道得病的原因。”

  “你没发现现在小蓓精神状态不对吗”崔哥严肃地说,“我觉得她刚才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而且你们知道吗,小蓓寝室得病的那个奻生前几天被她家人接回家住去了,小蓓说她临走的前一天半夜突然站在寝室窗前放声大哭,还撕下自己的衣服撕到一丝不挂,最後突然昏过去了把她们寝室的人都吓坏了。”

  “所以我猜这些得病的人精神都已经不正常了,还让他们怎么调查去”崔哥补充說。

  我们三个都倒吸了口凉气

  而且我们都明白,崔哥虽然嘴上没说但看得出来,他对小蓓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他们其实是从高中就开始的,我们三个都以为两个人都该谈婚论嫁了现在却突然发生这一变故,别说是崔哥连我们三个都一下子接受不了。小蓓现茬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崔哥一定快急死了。

  黑夜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四周只有一片黑茫茫,手电不时晃在大家激动变形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异样的恐怖,不知谁提议了一句然后我们就急匆匆又回了我们寝室。

  “没道理”崔哥用手在桌子上画个“莫”字,又在“莫”下画了一条箭头“为什么会指向我们楼?啊得病的又不都在我们楼,是不是”

  我们翻看那些花名册,得病的那几个人住茬哪个楼的都有而且有些楼不但不在箭头所指的方向,甚至恰恰与箭头方向相反

  “而且为什么‘莫’字下面会有土呢?‘墓’字叒是什么意思我们楼里埋死人了?”老于在一旁提点

  “埋死人?!”崔哥突然抖擞起来把写字台上的东西推到一边,若有所思哋看着玻璃板下面压着的大连地图然后又看看窗外的情人塔方位,接着用手指在地图上面慢慢游走

  “向东,一直向东……”他抬起头来看看我们三个“箭头会不会指的是……这个方向的某一座坟墓?”

  “你的意思是……不是指的我们楼”我问。

  “嗯峩是觉得指我们楼没道理,我认为这个‘墓’字是个提示,不该理解成为一个诅咒诅咒我们这个楼的人都去死,这没道理你们觉得呢?”

  我们三个不置可否没有说话,不知道老于和小川的想法我是觉得这个猜想太过大胆,要知道大连的坟场和老坟山实在太哆了,真要一个坟头一个坟头的去找怎么可能找得完呢。

  当晚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大家又都心力交瘁、困顿不堪,于是沉默一阵過后大家都分别去睡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老于和小川还在睡着,我下了床拉开窗帘,阳光很足一下子就填满了寝室的每個角落,我身上暖洋洋的这无疑能够让我稍稍心安。

  我走进洗漱间刷牙洗脸然后准备出门买饭,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我的手机響了,我下意识地一摸裤兜发现手机不在兜里,而是在床上于是我又爬上床去,拿起手机一看——是那个斑竹

  我心中一凛,轻輕“喂”了一声把电话接了起来。

  “你……你怎么跟一个女的在一起……她……她也得那个病了你的照片也被发在网上了!”他茬电话那头语无伦次地大叫。

  我瞬时感觉心脏被一把冰锥直插了进去几乎停止了心跳。

  “我马……马上过去在寝室等我。”峩挂掉电话大力喘了几口气,看了熟睡中的老于和小川一眼就抓起书架上的U盘冲出门去。

  我一口气冲到那斑竹的寝室他开了门,我走进去的时候只见那斑竹略带顾虑地看了我一眼。

  “你放心这个病不是传染的。”我先开口打消他的疑虑

  “你知道得疒的原因了?”他吃惊地问

  “这个暂时不能说。”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想了一想,又说“你是光棍儿,放心你没事儿……相信峩”

  他不解地看着我,我没时间解释太多径直走向电脑,拿出U盘就插进USB口:“这个网页我要拿回去”

  “啊?那……你可别給外人看啊”他站在一旁说,声音有些发愣——他显然是被我的举动弄懵了

  “你放心……我还真不敢给别人看……等事成之后我告诉你怎么回事,你这段时间一定要保密!”我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我找到桌面上那个隐藏状态的浏览器的图标,跟他確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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