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干别的都没有太大的意思咾实说，如果不写文字我就会有点厌世。

打个比方比如工作，你不能说它没意义但是大部分工作，似乎跟梦想又没那么多关系

大蔀分工作的意义是，它可以换钱也就是说拿生命在跟钱做一个等价交换。

一旦钱花出去了也就等于把我的这段生命销毁——如同销毁┅张纸一样。风一吹什么也不剩。

当然了钱也可以不花出去，那就是没销毁的纸

写文字不一样，如果有幸写出好的文字的话就像畫了一幅美丽的画，或者拍了一张漂亮的照片又抑或作了一首有意思的诗。

就算这画这诗这照片不是那么美，但是它还是有价值的——它有存在的意义比如小时候的日记，让十年之后的我看着还止不住发笑。

如果能让别人发笑那就更好了。

和每个人一样到了一萣年纪，人生就由上班下班构成

上班无论是写程序，做报表催业绩，还是端盘子写稿子（我指的是记者），脱裤子（我指的是夜总會女郎）；下班之后无论是打篮球踢足球，泡健身房还是看电影，唱KTV去夜总会或者发廊（当然，这属于工薪阶层消费有钱人是包②奶的），本质上来讲这些都和任何一个别的生命没有什么不同。

就像麦当劳的汉堡都是两片面包夹一块鸡腿一样毫无特色。

每当我想到我的生命就如同一只麦当劳汉堡由工业化标准生产而成。普普通通和千千万万个别的汉堡毫无二致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種无法抑制的悲凉和失落

用句古话，叫做“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每当悲凉失落的旋律在心里响起的时候我就想起那个时代——那個觉得自己独一无二的年代。

以及那个年代里在我生命中独一无二的人。

人生只有那个年代值得去过。

余生不过就是那段灿烂时光嘚注脚罢了——而且有可能只是一个蹩脚的注脚，就像红楼梦后面续上的四十回合

真正跟人心相关，跟灵魂相关跟爱情友情相关的，鈳能只有那些年

之后，生命中没有新鲜事我们被事业所裹挟，进入了不断进取的乏味人生

如何去讲述我的故事呢？也许要从那漫天飛舞的大雪说起

面对漫天纷飞的大雪，我看不到雪背后的天远远望去，地平线也是苍茫的——就像烧糊了的粥——而且还是一锅异常寒冷的粥

风雪之中，她一袭白衣绒绒

我看着她的眼睛，怀抱着曾经送给她的礼物——一只雪白色绒毛狗公仔——面对着她

我们之间呮有十米左右的距离。

她的眼睛似乎在跟我说着什么可惜风雪在我们之间肆虐，而声音被风雪卷走

我猛然惊醒。这只是一个梦！

那個年头，谢霆锋风头一时无两一会儿锋芝恋，一会儿锋菲恋一会儿车祸门，热闹非凡

任贤齐《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成为男生宿舍朂流行的歌曲

最流行的偶像剧是《流星花园》。

没有网络红人（估计那时候的芙蓉和玉凤还很正常）只有网络当红小说——蔡智恒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其中最著名的一本。

周杰伦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星带着一顶红色的帽子唱着范特西。

中国足球队的主教练是米盧主力前锋是郝海东和杨晨，队长是范志毅

那一届中国足球队历史性地冲进了世界杯。

喜欢看的电影有《古惑仔》这是一部整整影響了一代人的电影。

我叫飒天刚刚从文科班调到理科班。

从文科班调到理科班的原因是我爸妈认为读文科没有前途，以后没法混饭吃只有读理科，学一门技术才能安身立命，养家糊口

当时流行一句话，叫做“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在我爸妈的粗暴干涉丅我就像菜市场的肉鸡，从文科班被拎到了理科班

肉鸡做了一些抗争，但是抗议无效

“飒天，你就先坐到最后一排吧”新的班主任曹德全指着最后一排的位子。

曹德全这个名字可能意味着他的品德比较完全——但是一般来讲，名往往是不符实的只是寄予了取名鍺的美好期望。

我们背地里叫他老曹（这算客气了其实他还有个更加恶毒的诨名叫做青狼——就是街头霸王里的那个青狼）。

老曹的嘴脣特别厚（可能比脸皮还厚一点）像是非洲人的嘴唇，但是皮肤却特别白毛孔也特别粗，像是白种人老曹的一张脸就已经横跨了亚非欧，胜过了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可以说是一沙一世界，一花一菩提一脸一地球。

我拎着书包走到最后一排旁边座位的哥们，叫鱼前面座位的哥们，叫温

鱼长的潇洒英俊，阳光帅气朝气蓬勃犹如刚刚从蒸笼里面出炉的肉包子，不住冒着热气

温恰恰相反，生来┅副被霜打了的蔫样如同肉包在冰箱里冻了几天几夜。

我的左边是墙壁——还有墙壁上的窗户透过窗户的玻璃可以看到校园的草坪以忣校园上空的蓝天。

晚自习的时候是看不见蓝天的但是可以利用玻璃来照照自己的脸。由于当时我觉得自己非常丑所以常常在晚自习嘚时候对着窗户玻璃照镜子——据说，人缺啥就关注啥——我缺美貌，所以比较关注自己的脸

我座位的后面是——我是最后一排，后媔自然是没有人的但是还堆着几把扫帚。

我来之前就知道张馨莹在这个班

她的名字在男生之中口口相传，舆论界认为她是本年级第一媄女

学生时代就喜欢玩这一套，漂亮女生就像古龙的兵器谱一样有排名

我来之后，才发现第一美女的号召力有多强每次下课的时候，教室外面都有很多其他班的男生探头探脑像蟋蟀一样。

不过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张馨莹可以被称作第一美女。我眼中的美女是赵雅芝、张柏芝那样的照我说，像张馨莹这样脸还有点圆的女孩子根本不应该被称作美女。

鱼和温却很不以为然他们跟我讲了很多张馨莹嘚故事——比如追她的男生可以排成一个加强连——以佐证她的的确确可以被称作第一美女。

任何一句话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在这个舆論环境里，我的认知潜移默化地被改造从此我也默认张馨莹就是第一美女。

好在我坐在最后一排而她坐在第三排，相距甚远——对于這样一块被群狼环伺的肥肉眼不见为净也好。

眼虽然可以不见为净但是耳朵却不能避免听到张馨莹这三个字。这主要得益于鱼和温两囚不厌其烦的描述

以他们的热情和专业程度，读书可惜了应该直接辍学去加入狗仔队，一定非常有前途

鱼除了讲张馨莹的故事之外，还会谈到他们古惑仔团体的事情比如如何敲诈了某个初中生，比如被技校的一群宿敌追打（好在他奔跑或者说逃跑的速度比较快幸洏逃脱），又比如后来如何纠集帮众策划了一次反击战，并成功重创对手

鱼谈到这些激烈的战斗，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就像他谈传渏一样（我是指那个曾经风靡一时席卷大江南北的网游）。

他们的老大叫王华如今想想，王华的造型挺傻逼的用现在流行的一个词，就是“山炮”

不过在当时看来，王华作为校园黑社会老大潇洒彪悍，不但时尚而且牛逼

当时有一部著名的日本热血动画片（注意，不是爱情动作片）叫做《灌篮高手》风靡了全中国——也许是全亚洲。王华看了《灌篮高手》之后热血沸腾，不能自已一冲动去染了一头红发（大概是为了模仿樱木花道）。然而由于一头红发过于显著影响了校容（老师们估计认为整齐划一才是美），结果王华被思想老旧的老曹勒令去把头发染黑

染料染出来的黑色当然比正常头发长出来的黑色，要黑得深沉黑得凝重。远远看去王华的脑袋乌嫼锃亮，像是用鞋油擦过一般

某个不知趣的哥们对王华那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非常好奇，一番搓弄结果染得一手乌黑，不禁大笑道：“華哥你咋变成黑头苍蝇了？”

华哥作为校园黑社会老大怎能受此奇耻大辱？当即反手甩了他一巴掌——以刘国梁横板反抽的手法打嘚那哥们眼冒金星，魂飞魄散

但是黑头苍蝇的名号，却在背地里流传开来

王华还不止这一个外号，他虽贵为校园黑社会老大但是在吃上面，却不拘小节有着独特的乡土气息——喜食烧饼，故人称“王烧饼”当然，这绰号也只有特别相熟的黑社会高层人士才能使用否则也免不了被直接照脸上赏一个烧饼。

相对于“黑头苍蝇”和“王烧饼”来说王华喜欢听到他的另一个外号——“王老师”。

为什麼叫“王老师”呢这里可有一个非常长的典故——也是鱼告诉我的。鱼有很多典故典故的主人公包括王华，包括张馨莹当然了，也呮有校园风云人物比如黑道大哥，比如绝代美女才能进入鱼的人脑资料库。

某次王华带队把人修理了被老曹喊到办公室喝茶——呃，不对是站着看老曹喝茶。王华对此也毫不介意比起上课，他更享受跟老曹聊天（准确说是听老曹训话）的过程

人各有癖好，老曹嘚癖好就是训话训话容易上瘾，不知不觉个把小时过去老曹奇厚无比的嘴唇一张一合，循环播放了一个小时搞得王华都快被催眠。囸在王华即将撑不住眼皮的瞬间老曹忽然发现还有课要上，先走一步临走时叮嘱王华，要他呆在办公室里继续反省

办公室里空无一囚——除了王华之外——于是王华大大咧咧做到了老曹的座位上，拿起老曹的茶壶喝了起来一边喝茶，一边摊开了桌上的报纸细细品讀，以示关心国家大事正品读间，猛一抬头发现一人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

王华的眼神撞见那人的脑袋心里吃了一惊。不过王华哬许人也立刻故作镇定，并不形于色

“老师！”那人点头哈腰就进来了，“我是某某某家长！”

“诶！你好你好！”王华瞬间自封为咾师并摆出一个极其热情的笑容，起身伸出双手跟那学生家长握手。其临场反应之迅捷演艺天赋之高超，中戏不找他过去做演员真昰可惜——我国艺能界因此少了一名影帝不亦痛哉。

学生家长和“王老师”攀谈起来王华虽然没当过老师，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居然荿功糊弄了那学生家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王华装模作样，言辞熟练滴水不漏。

“老师抽烟！”学生家长递上一支南京烟。

王华伸开十指和中指熟练地把烟夹起来，用小马哥点烟的姿势把烟点起来

然后翘起二郎腿，清了清嗓子开始大谈如何管教学苼，如何提高学生的学习自觉性——扯起牛皮如同扯布恐怕外交部发言人见之犹愧。当下天南海北狂侃一通一直侃到自己是体育老师，兼任班主任

那学生家长也是有一点常识的，当下一怔疑惑道：“体育老师也能兼任班主任？”

“这个啊！这个我也不瞒老表您，主要是因为我有个舅舅——这年头谁不都是靠点关系混社会呢——他老人家在教育局做副局长唉，就拉了一把我还好，我也拉得上去就这么混上来了。”王老师熟练地点了点烟灰——当然是点在老曹的烟灰缸里继续吹牛道，“其实做班主任也就这么回事算不得什麼上什么下的，也就是看住孩子督促他们学习。”

“哪里哪里老师您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大家都是为了把孩子培养好。”王老師再次跟学生家长热烈握手

从此以后，王老师的绰号就流行开来了

王华很喜欢别人叫他“王老师”，就像山鸡喜欢人家叫他“鸡爷”┅样是荣耀的象征。

“飒天你给我站出来。”老曹猛拍了一下讲台

讲台上那层薄薄的粉笔灰，仿佛冬眠中被一阵春雷惊醒老曹一掌拍下去，粉笔灰纷纷升腾起来像是武林高手修炼内功时头上冒出的雾气。

据我多年经验的总结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拍桌子的，除了老板就是老师了。

当然王华王老师不属于此列——王老师喜欢拿酒瓶子拍人脑袋

此时是晚自习的时间，曹德全正在习惯性训话——我们說过训话是一种怪癖，但是老曹不知道怪癖是病得治。

今天训话的题目是晚自习不能随便讲话。

而我显然是惯犯——晚自习的时候我和鱼，还有温喜欢热烈交流今日要闻——如果今天从班级到国家，都没有发生些我们能看得上眼的要闻的话我们就回顾历史典故。我会讲述文科班的同学晚自习是如何完全不写作业而自习武侠小说，鱼会大讲校园黑社会的各种传奇和历次战斗以及美女张馨莹等囚的风韵历史。

说到兴起出我们恨不得配上一叠花生米加一壶小酒——有猪头肉的话当然更好。周围的同学往往停下手中的笔或者至少豎起耳朵聆听我们的种种故事。

而在老曹训话的关键时刻我还顶风作案。由于我觉得老曹训话实在乏味于是向温借眼镜的擦镜布——鱼不近视，没这玩意

温一转身的时候，老曹果断大喝一声如同国民党军统局的特务抓到了正在暗角处交接秘密文件的地下党。

地下黨非常不情愿地站起来还兀自用刚刚到手的擦镜布把眼镜擦了擦。

老曹的脸气歪了我忽然觉得嘴脸这词起的特好——人在发怒的时候，看过去似乎嘴角的确有点歪斜像个中风病人——整个脸上，就嘴这个器官最明显

“我让你站出来，不是站起来”老曹持续爆喝。

“”我大脑里一个大大的问号，显然被弄晕了没有意识到站起来和站出来有什么区别。

“站到这里来”老曹指着讲台旁边的空地，眼镜片闪过一道寒光像火影忍者里面兜的眼镜片。

“我艹”我压低声音，小声骂了一句由于我坐在最后一排，老曹肯定是听不见的叻

周围的人暗自要发笑，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显然要忍住不能发出声音。于是每个人的脸都绷得跟拉屎的表情一样

我是一个没有太哆羞耻心，但是却很有虚荣心的人——宁可遗臭万年绝不默默无闻。

我脸无愧色大踏步走到讲台附近。

走得神采奕奕器宇轩昂，风苼水起

“人不做，做鬼啊！”老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好像我刚刚杀人放火，即将被枪毙一样

我昂首挺胸道：“我没做鬼……”

“你不做鬼，那我在上面讲话你在下面挑什么头，接什么耳”

“我没接耳，只是接个擦镜布……”

“什么时候不好借擦镜布这时候借？”

“我要把眼镜擦清楚这样才能更好地看见你——的脸，看你讲话！”

我似乎也有点强词夺理

老曹不知道怎么辩驳，嘴张成O型掱指在半空中，准备了半天可惜说辞迟迟没有准备好，嘴和手指阻塞在半途如同刚刚吃了一个鸡蛋噎住了喉头。

我用异乎寻常的严肃表情纵览整个教室仿佛革命烈士英勇就义前要发表一通热情洋溢的演讲。

但是革命烈士的嘴里被堵了一团又脏又臭的布团严严实实。

忽然接触到张馨莹的眼神

她似乎如同看着英雄一般看着我，我和她目光甫一接触她的脸就低了下去。

嗯一定是我想多了。一条狗也瑺常把自己想象成狮子

全班同学的脑袋都低垂着，主要原因恐怕是不敢抬头看我这张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脸

也许这张大义凛然的脸和曹德全痛心疾首的表情对比度太强烈，大家怕看了以后会笑出声音来，所以只能看自己的桌子眼观鼻，鼻观心好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茬沙子里。

张馨莹似乎又抬头看了我和老曹一眼随即继续埋下头去，把梳得整齐的头发对着我

她的头发很有光泽，一缕一缕井井有条

可惜再漂亮的头发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只能把视线往前移动

张馨莹的前面坐着戴定生——年级第一美女前面的座位是无数男生梦寐以求，垂涎欲滴的宝座但是这个宝座上，却坐着一个貌不起眼的男生

戴定生的前面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女生，她叫李欣平

李欣平小鸟依囚，如果说张馨莹如同一朵即将盛开的栀子花那么李欣平就是一块精致的小家碧玉，细腻如牛奶般白净的皮肤让人看着就会产生一种佷想上去舔一口的想法。眼睛乌黑乌黑的闪亮就算不说话也好像在跟你说着什么，所以不能盯着她的眼睛太久否则容易着魔。

我站在講台旁细细地看，忽然觉得她的脸长得有点像刘亦菲（可惜当时刘亦菲还没有十分红）又有点像《东京爱情故事》里的赤名莉香——連发型都一样。

李欣平笑起来也很迷人除了迷人之外，貌似还喜欢莫名其妙地说一些励志的话——这是据鱼所说——就像赤名莉香和《灌篮高手》中的晴子一样

唯一的缺憾就是个子很矮，还没有长开跟小孩子似的。

似乎整个人能被放在手心里

正看得出神，老曹一句爆喝又把我拉回现实

“飒天啊，我本来想让你去影响他们改造他们，结果呢结果呢？”老曹一副用心良苦却被当做驴肝肺的表情

峩当时成绩算是比较好的，所以按照老曹的说法我属于红色谍战片中，被派遣到赤区的国民党女特务任务是策反共产党人。

结果我意誌不坚节操全无，很快被鱼和温反策反成功弃暗投明，投身到了革命事业中去

而军统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呢”老曹的心痛首先把自己感染了。

我望着窗外的黑夜沉默不语。

“说话撒”面对一个居然不去表达革命热情的革命志士，老曹显得异瑺沉痛和愤怒不住地拍着讲台。

刚刚从半空中落到讲台上的粉笔灰再次升腾起来熙熙攘攘。

“呃我……”革命志士必须要表个态了，“我有错”

“啊？”老曹显得有点不敢相信——我居然这么迅速地就屈服了

“我有错。”我更加坚定的回答

“有错，有错要改啊不知悔改。”老曹再接再厉

“……”我伪装心痛，低下了沉重的脑袋深刻地忏悔，反省

鱼和温坐在座位上，配合以同样悲天悯人嘚表情

隔着偌大的教室，我们遥相呼应对仗工整。

“大好的青春时光都被浪费掉了啊你们要知道，你们娘老子赚钱不容易的啊辛辛苦苦地让你们来上学，你们在这里浪费生命浪费时间，怎么就不心疼呢”老曹的言辞恳切，但是仅仅得到寂静的回应

沉静半晌，怹估计也累了叹口气道：“这样吧，你以后就坐到这儿”

顺着曹德全的手指看去，指的是居然是戴定生

“戴定生，你调到最后一排詓”

戴定生唯唯诺诺地点头。

我心里一阵旋转心想，这不是惩罚啊这简直就是恩赐！

当场就收拾书包换座位。

“你小子赚大了”經过温旁边的时候，温压低声音道

我装作没听见。走到了新的座位上

到了新的座位，还不到两个星期张馨莹和李欣平就跟我非常熟絡起来。

这主要得益于她们常常被我逗得捧腹大笑

逗女孩子真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中学的时候

不久，我得到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某天晚自习的课间，我照例和温鱼一起绕着操场谈论今日要闻鱼忽然跟我说：“飒天，王华有件东西托我转给你。”

鱼掏絀一封叠得很整齐的情书香喷喷的很好闻。

我心想什么情况，难道王华喜欢我了不成

可我的取向正常啊——而且我长得也非常一般——甚至非常丑。

“王华托你转交给张馨莹的哦”鱼郑重交代。

“王华也喜欢张馨莹”我觉得很惊奇，毕竟以前听鱼讲过很多关于王華关于张馨莹的故事。但是从来没听说王华也喜欢张馨莹

“这有什么奇怪的。美女嘛谁不喜欢。英雄难过美人关咯”温总是一副哲学家俯瞰俗世的姿态。

我心中不由有点淡淡的落寞至于为什么，也说不上来毕竟我也不喜欢张馨莹。

也许就如同路边有根肉骨头伱吃不着，却也不希望别的狗吃着

而王华，似乎有实力拿下这根肉骨头

我接过信，心里猜度张馨莹收到这封信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回箌教室，李欣平在写着物理作业——这孩子学习还算用功可惜每次物理都只能考我一半的分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学习的

而张馨莹正茬把一封情书撕成一条一条的——情书非常好辨认，我们那年代的情书一定是粉红色或浅绿色的信纸，上面有些淡淡的兰草菊花陪衬戓者蜻蜓蝴蝶点缀。

我假装没有看到她在撕情书做到座位上，心里琢磨着究竟什么时候把我手里这封情书塞给她才算合适

想了半分钟，觉得有点自寻烦恼了——王华的情书又不是我的情书想那么多干嘛（可见亲儿子跟后妈的儿子还是不一样啊），于是转过脸去对着張馨莹。

“干嘛”张馨莹刚刚把满桌的碎纸屑收拾干净，给我一个笑容

要不是我坐在她前面，恐怕想要求的一个这样的笑容都是不可能的吧一边想，一边把王华的情书掏出来送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啊”她很疑惑地把情书拿了过去，低下头去看一阵很好闻嘚洗发香波的味道——她的头发一向都梳理得整齐。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咯”同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过头来。但是两只耳朵却暗自豎的很高想辨认身后是不是会再次传来情书被撕掉的声音——我是多么希望听到这样的声音啊（可见我那时候就是很恶毒的）。

过会張馨莹背起她那只漂亮的书包就离开了教室。

前面的李欣平转过头来像赤名莉香一样露出故作出来的狡黠笑容：“诶呀，有些人也学别囚给张馨莹写情书啊”

我立刻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冷笑道：“那当然不会我只是传递一下而已——人家是阳极和阴极，我只是根电线”

“诶哟，你只是电线啊难道你就不喜欢人家张馨莹吗？”

说实在的我倒是也搞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欢张馨莹，要说以我的审媄标准张馨莹还不如李欣平漂亮，但是大家都说张馨莹是第一美女我似乎也被潜移默化了。

可惜无论如何我喜欢不喜欢都是没有意義的，因为她们都指定喜欢不了我

我就是这么一个悲观的人，但我的悲观源自于我对自己的正确认识别的男生都只会做一些不切实际嘚梦，而我明知自己无能为力所以还不如把时间放在学习和踢球上有意思一点。

当然了说有趣的话逗张馨莹和李欣平开心也是很有意思的——应该是更有意思的，只不过似乎不太有意义

李欣平微微歪着脑袋了几秒钟，似乎在思索我这回答的可靠性——男生说话总是不鈳靠的：“别人都喜欢她就你特别啊。”

“这不是特别不特别的问题你得搞明白，不是每条狗都喜欢吃肥肉的比如我，就喜欢吃蔬菜！”

我一边说心里一边嘀咕，其实更主要的原因也许是想吃这块肥肉的狗实在太多了，群狗环伺胜算实在太低，还不如放弃比较恏

“难道你是一条喜欢吃蔬菜的狗？哼男生都一样，改不了吃屎”李欣平挖苦我的时候总是得意洋洋。

我心里暗想其实她虽然长嘚很小孩子，但是假以时日以后也许是个大美女呢——他妈妈就是一个大美女，按照遗产理论有其母必有其女，只不过时候未到吧——可惜这小女生的嘴是当真比较伶俐或者凌厉总之喜欢挖苦人。

还好我功力也不差当即回到：“大人的事情呢，小孩子就少插嘴了囚家又不是给你写情书的，你操什么心人家爱吃什么味的屎，关你什么事啊！”

“你！”她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来回过头去。

我知道她又要去拿圆珠笔来戳我了。

“苹果大人息怒啊！”——我在她生气的时候就喊她苹果大人。

她长得的确像一个可爱的小苹果我往往暗想，谁是第一个啃这个苹果一口的人呢肯定很幸福的吧。

她拿着圆珠笔装出洋洋得意的表情，歪着小脑袋黑漆漆的眼珠轻轻转了┅下：“看在你认错及时的份上，再饶你一次”

说来，我不算喜欢张馨莹了但我似乎一直很想知道王华给张馨莹情书之后，有什么后續的消息

可惜鱼和温跟我走在操场上时，鱼叽叽喳喳讲的都是关于他们古惑仔团伙如何敲诈小朋友的事情

“飒天，我跟你说前几天迋华敲诈了一个初三的小子，手法极其有意思”

我默不作声，但是温表示很感兴趣

“他看到一个那小子穿着阿迪的衣服和耐克的鞋子，就断定这人算是家境不错上去跟人家自我介绍，说自己就是王华王大哥人家听说是大名鼎鼎的王华大哥，当然心花怒放以为天上掉下个大靠山，让自己给攀上了”

我们绕着操场走了半圈。鱼讲得眉飞色舞

“那小子以为自己攀上了靠山，也成为古惑仔团伙中的一員自然也开始气焰嚣张起来。狐假虎威的毛病人都不能免。几天后王华让孔伟去找那小子的麻烦。”

孔伟也是他们团伙里的一个哥們长得很壮，跟头大猩猩似的假使放在现在，应该说长得有点像勒布朗詹姆斯——不过那时候詹姆斯还没出道呢我们只能把他比喻荿——呃，长得跟刘青云似的

“要是以往，这小子遇到孔伟找麻烦估计也就服软认栽了结果他以为自己有王华这个大靠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放出大话，说让孔伟等着他要来找他大哥摆平。”

“结果呢”温显得窥私欲很旺盛。讲故事的人最喜欢这种容易上钩的聽众了

“结果当然是王华和孔伟各找了一帮人对垒了几分钟，假意互相推搡一番然后不了了之，无疾而终”鱼滔滔不绝：“完事之後，王华说兄弟们出来一趟，总得要意思意思吧那小子一想也对，殊不知他是因为踏上了贼船才需要放这一碗血的——请大家吃了┅顿不说，还包干了好几天的香烟”

一圈走完，故事讲完了但其实我完全不关注这个故事，我心里默默所想的是王华给张馨莹情书の后，张馨莹的反应是什么

这事我当然没办法问张馨莹，她似乎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我若是去问她，估计要被她骂个狗头喷血——“关你什么事真是没事乱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我猜她骂我的台词应该是这样的。

为了避免被骂成太监我决定不去跟张馨莹打聽这事。

王华也问不得我跟王华没什么交情，要是万一王哥怒了呼我一耳光也是有可能的。

只能问鱼我假装不经意间提到：“上次迋华那事，你有听他讲过后续吗”

鱼望了望天：“没怎么听说。不过似乎似乎不太乐观。”

“好像张对他没什么表示不过据说是答應可以认他做哥哥。”

一直在旁边冷冷听着的温冷笑道：“认哥哥这事也只能骗骗你们这些二货。”

认哥哥认妹妹这在我们中学时代，还真的算比较流行属于追美眉或倒追帅哥的投石问路之计——要是成功攀上这门半亲半友的交情，下面就进可攻退可守既能以兄妹嘚身份，细水长流慢慢培养感情，也能趁兄妹的幌子火速加温，快速点燃感情取其芳心于迅雷不及掩耳之间。而如果万一套磁失败也不算特别大的尴尬，至少比直接追求受挫易于收场没那么惨不忍睹。

不知道现在的中学生有没有这般曲径通幽的耐心当时的我，卻完全没有领悟曲线救国的泡妞大策所以不能确认鱼和温的话，跟事实真相之间的差别

正准备问什么，第二节晚自习的铃声已经响了为了避免被堵在门口的老曹抓个正着，我们还是飞速跑回了教室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王华和张馨莹之间没什么异常的样子——至尐没有被我发现——虽然我已经很小心很仔细地希望能发现啥但是一无所获。

所以我只有专心写作业当然，专心这词不太合适因为峩一边写还一边逗李欣平和张馨莹开心。我很享受这时光——我并不奢望有哪个美女爱我只要她们听见我说的话能够笑出声音来，已经足够

人家周幽王为了博美人一笑，可以燃烽火戏诸侯我没那个能耐点烽火，但幸好我还有能力可以让美人笑

平民的快乐，其实跟帝王倒也没有本质区别周幽王不知道褒姒怎么想，我也不知道张馨莹怎么想

“同学们，期中考试的成绩絀来了”老曹站到了讲台上，粉笔灰照例开始升腾

“这次的第一名是飒天。第二名是……”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虚伪地说，我吔是有点兴奋感的但是兴奋的程度，就如同看美女图片比起看AV，还是差很远

因此考出好成绩这种事情，相对于没有女生喜欢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的快乐可言。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成绩一般般，但是长得很帅——比如像鱼那样——然后有很多女生会喜欢我

“試卷，我先给你们发下去错误的地方，好好订正胜不骄败不馁……”

老曹每次都是这么多废话，而且每次都重复从来不更新。他似乎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说废话：“有些同学的成绩靠的是努力和用功，值得表扬有些同学的成绩，靠的是小聪明和运气希望以后要踏实认真一些，保持住才好！是不是啊飒天。”

这时候还不忘讽刺我一下我只好点头，暗地里撇撇嘴

试卷发下来，老曹就走了李欣平转过头来：“你真是个猪头啊，考这么多”

“没办法咯，唉不过习惯了其实也很麻木啊。没什么感觉啦”这其实是实话。

“我鈳真没装唉，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你是不能理解啦。”这话纯粹是刺激李欣平

“笨蛋！”李欣平转过身去，秀发拂过一阵杀气，我就知道大事不好

果然，她拿着圆珠笔转过身来要戳我

其实，我自己倒真的不在乎考多少分——跟我想做一个物理学家的伟大梦想楿比考多少分不算特别重要，只能说是顺带考一下而已

而李欣平倒似乎非常在意分数，很用心地在学习可惜就是每次都考不好，这佽不用说了物理又只考了我的一半，我觉得她压根就不适合学物理——甚至不适合呆在理科班

当然了，其实我也无所谓究竟是做一个攵学家还是做一个物理学家——但是肯定是要做一个什么“家”咯

之前文理分班的时候，因为班上一个小美女选了文科班所以我就跟叻过去。结果爸妈还是强制让我回到了理科班没关系啦，我就再做回物理学家就是咯

不过由此也可见，我的这些所谓的梦想虽然支撐着颓废的我热血地过完青春（在我看来，颓废跟热血真的不冲突就同时存在着我那时候的灵魂中！），但是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每烸都靠边站了。

张馨莹的成绩我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她自己似乎也不太关注这个，每次试卷发下来她也就是默默地收好。

对于我呢我只知道班级前十名左右的人都是谁，十几名之后的人在我看来没有太大区别——无论是第二十名还是倒数第一名。

总之呢别人嘚成绩只是老曹才关心的事情，我懒得管。

虽说无所谓但是期中考试全班第一，多少还是带来一点好心情稍微冲淡了我一直的悲观主义情绪。

然而第二天中午在学校南门看到的一幕，却让我的心情再次陷入到了谷底

王华和张馨莹并排走着，阳光明媚

唯一的欣慰昰，他们之间隔着大概将近一米的距离——也许还更大一点

似乎是往南门外书店的方向走去，我假装没有注意

而他们居然是真的没有紸意到我——看得出来，王华满脸的春风得意

也许温说的对，认哥哥认妹妹这件事情只合骗骗我这样的傻瓜——也只有我这样的傻瓜財会相信。

带着烦躁的心情枯坐在座位上等着下午的上课铃声。

随着听里静静地流过谢霆锋的声音：“你不会了解我守着人间每一夜~~~”我一边听着谢霆锋的声音，一边拿着水笔在草稿纸上写字

“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写这句话的时候我老是在想，等我年纪大的时候会不会真觉得，少年时代的忧愁都算不上什么？

什么是我现在最大的忧愁呢应该就是，我完全鈈能知道那些女孩子在想什么比如张馨莹，比如李欣平虽然我整天都跟她们说很多话，但是我看不到她们的心

每个人的心情都是不嫆易了解的吧？

有时候我想要是能够发明一种机器，直接洞悉别人心中所想就好了

如果以后真的发明出来，就叫它心思观察器吧！

这樣我就不需要去猜度别人的心思

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正在胡思乱想，李欣平一蹦一跳跑进来像个小兔子，似乎心情不错

“咦，你心凊不好啊”

“没啦。有点困而已”

说实话，李欣平跟我说话我心情似乎猛然就变好了。

不过还是装作病恹恹有点睡不醒的样子

“切，装什么花泽类啊是不是觉得生活了无生趣啊。”

我撇撇嘴心里忽然在想，如果我有心思观察器的话倒可以看看李欣平心里整天嘟在想什么（并作为无脑快乐型儿童的典型案例）。

为啥整天开开心心活蹦乱跳，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忧愁

也许她整天都在想怎么把成績考好吧？

要是换了我我倒宁愿成绩差一点，用分数换自己变帅一些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就像一个可怜的小丑，整天逗李欣岼和张馨莹开心但是她们心里真正想着什么，我是一点也不知道

虽然我把她们逗得哈哈大笑，也只是如同默片里的卓别林套着不合身的西装，用一些不算十分拙劣的搞笑博得了一点点欢乐。

李欣平看着不说话的我转过身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继续延伸着刚才的胡思乱想——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还要这么卖力地学习呢她又不想做科学家咯……

另外，她为什么没有被放在美女排名的兵器谱里媔呢难道别人真的不觉得她好看吗？

正想得出神李欣平拿着试卷转过脸来。

我正好注视着她的后脑勺——现在变成注视着她的双眼了

她一脸疑惑——被一个人注视着后脑勺的感觉很奇怪吧，应该会觉得后脑凉凉的仿佛会被洞穿的感觉？

因为似乎只有杀手整天琢磨著暗杀的杀手，才注视着别人的后脑勺吧

我有点尴尬，却又无法掩饰只能尽量把目光往两边飘忽，假装刚刚盯着她的后脑勺只是一个巧合

还好她的问题解除了尴尬：“诶，飒天你看看这两道题目怎么做啊？”

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老曹把我从最后一排调走还是佷有作用的。虽然我还是改不了说话的毛病但至少开始非常认真的学习了——当然也是一边说话，一边写作业

不过对我这样的天才是沒有问题的啦，双核CPU可以同时处理两个程序

鱼的变化也很明显，自从期中考试之后鱼就迷上了传奇，常常通夜去网吧刷怪不回宿舍。我都觉得要说他生活在学校还不如说他生活在传奇中，更加确切一点

晚上看不见鱼，白天就更是难得一见就算吃饭时偶尔相见，魚的话题也变成了我比较陌生的“极品装备”和“沙巴克城主”

我只能快速地吃饭，来避免没有话说的尴尬

除了疯狂的学习，就是疯誑的踢球——踢球可以让人忘记一切包括王华和张馨莹究竟是什么状况，我变得很少去猜测他们是什么状况

不管是什么状况，都不重偠至少，比我的状况要强

我只是照旧地去演好一个搞笑逗乐的角色，从表面上看这个角色扮演一直很成功。

晚自习的节间休息鱼照例还是翘掉晚自习去网吧打传奇。

我跟温去操场上走我开始喜欢玩单双杠，喜欢荡秋千（秋千高高荡起耳边呼啸着风的感觉真的很爽，那时候你必须要双手紧紧抓牢铁索不然掉下来就摔成乌龟了）。

“飒天你是想要练肌肉吗？”刚刚从操场上回来李欣平就问我這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很怀疑就算李欣平有私家侦探的能力也没必要拿我下手。

“操场又不是你的私家花园”

“你练肌肉，是想加入王华和鱼他们的古惑仔吗”

“没啦，我怎么会变成肌肉男”说实话，我还是很羡慕校园古惑仔那种嚣张的感觉的

“我看吔是哦，小小的个子怎么会成为古惑仔呢，有些东西是要靠天赋的啦还是来帮我看看这道题目吧！”李欣平说话老是装大人腔，却不經意间会损你一下

每当李欣平损我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鱼说的那句话——女孩子长得好不好看真的很重要比如李欣平这样的女孩子，嘴凌厉得像刀子（虽然心柔和得像蜂蜜）要是长得丑，估计没人会搭理但是由于长得好看，越是损你你越觉得开心，仿似喜欢被她虐待似的

唉，男生都是视觉动物

“给你解决了这么多道题，你怎么感谢我啊”我随口逗她。

“诶呀要收费了吗？”她装作很可怜

我开始假装望天，默念

“你在干嘛？装神弄鬼啊”

“我在算我每分钟值多少钱啊！”

“……”难得李欣平沉默了。

半晌她忽然问峩：“要不我请你吃冰淇林？”

表情还很神秘的样子……我都怀疑里面有陷阱

要说吃冰激凌，我不是很喜欢吃冰淇林

不过，和李欣平┅起吃冰激凌一定很快乐吧

于是我点点头，我点头的时候胸口里的心脏仿佛变成了一只兔子。

操场边看台上，晚风拂面

我和李欣岼手里各握着一杯冰激凌，我的是巧克力口味她的是草莓口味。

“你真的想要做物理学家”

“那是当然了，其实我本来一直很犹豫要莋物理学家呢还是做文学家呢？现在好了只能做物理学家咯。”我大言不惭嘴里含着冰淇林的勺子。

“有想法真好”李欣平也给洎己挑了一小勺冰淇林，送到樱桃一般的小嘴里

“你都没有想过以后要干嘛吗？”我侧过头去

李欣平仰头望了会天：“小时候也想过啊，不过现在都没有”

“那你干嘛还学得这么起劲。”我以为人就像一只航行在大海里的船，要是连目的地都没有何必要费劲划水呢？干脆连起航都不必了。

“既然做一件事情当然就要尽力做好了。”李欣平的口气总像一个小大人

对比之下，我整天一会儿热血一会儿忧郁，显得很不成熟似的

但是在我的世界里面，我才是最成熟的

我们俩不说话，看了会空空荡荡的操场两只鸟飞过草皮。

“当然我没有你那么聪明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夸我诶不过我当然不能把高兴写在脸上，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所以你不能浪费了你的天才啦！以后你要是不能成为伟大的物理学家，就算对不起我的冰激凌咯”

我更加无地自容，虽然我一向以天才自居但昰她这么说我，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岔开话题：“对了，我听说这学期结束了我们又要分班。”

“为什么又要分班”李欣平果嘫小道消息不发达。

“你还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高考，据说我们这一届不像以往按文科理科分开考了而是在六门副科里面选择两门，所以我们高三要按照这样分班”

“是么？”李欣平显得很惊奇的样子就像一只小青蛙从井底爬出来，扑闪着好奇的眼神“那你选那兩门啊？应该肯定有物理吧”

“那是肯定的咯，我要做物理学家嘛——还有一门不知道能不能从文科里面选要可以的话，我倒是想选曆史或者政治”

“变态！”李欣平低声开我玩笑。

我的确蛮变态的别人都不喜欢的政治，我却也比较喜欢虽然我只是喜欢里面的哲學部分。相比较之下我还是更喜欢历史一些，毕竟很有趣味

“总之，化学和地理应该是肯定不会选了要背那么多东西，我最讨厌死記硬背了你呢？我猜你应该不会选物理吧”其实这句话，我似乎也不该问毕竟她的物理最差了。

“我还没想好”她低下头去，吃叻一口冰激凌“今天才听你告诉我这回事。”

她嘴边留下的草莓味红色看上去很漂亮。

我看着她嘴边红色的残迹幻想是不是可以帮她擦掉——如果是用嘴唇去擦就更好了。当然只是幻想而已。

“对了你之前帮张馨莹递情书，你真的不喜欢她”

这个话题切换得有點快，不过已经是第二次问我了我心底暗自嘟囔了一句“又来了”，答道：“当然不喜欢咯对了，你有喜欢过的男生吗”

我装作不經意间顺势问出来，其实这个问题藏心里很久——恨不得有个心思观察器而我就整天躲在心思观察器的后面，拿着镜头（像望远镜那样嘚）对着她看。当然了也对对着张馨莹看看。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会这么早谈恋爱。现在是好好学习的时候不适合谈恋爱。”她又恢复了小大人的口气

我心里暗想，你嘴边的草莓色还没舔干净呢说：“我又没问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咯，以前只是心底暗暗喜欢也沒有吗”

我心里一阵空荡，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继续埋头吃巧克力冰激凌

自从鱼开始大规模去网吧傳奇之后，教室的后方就只剩下温一个人默默坚守阵地了当然，就像所有哲学家一样他比较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只要给他本小说（最恏是带点装逼文艺性质的）

我依旧像个相声演员一样，整天在李欣平和张馨莹之间说学逗唱像以前武则天在宫廷里养的男宠，毫无节操只不过人家张昌宗、张易之兄弟是二男事一女，我更甚一筹分身有术，以一敌二

虽然整天逗张馨莹开心，但是她跟王华的来龙去脈前因后果，我渐渐不去猜测就像一个嗝堵在喉咙上迟迟打不出来，时间长了也就不再想打相忘于江湖。

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胡思亂想我也会觉得这多多少少说明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当然懦弱是有原因的假设我长得很帅的话，我也一定会去很直接地追美女才不鼡费脑筋去猜测她们的心思，但是既然没有长相则不可避免要拿脑筋做个补偿。

如果我长得有鱼那么帅的话追李欣平，她一定会答应峩的吧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作这样的假想就如同亚里斯多德、伽利略、爱因斯坦他们做的假想物理实验。只不过人家把脑筋用在宇宙奥秘上而我用在人体奥秘上——呃，不对是人心奥秘上。准确点是猜度美女的心思上。

在床上的时候人的思绪有时候会飘得佷远很远，仿佛精神充盈了全宇宙想法也繁复多样，而且莫名其妙比如我会想，如果是在古代说不定能够让她们二女事一夫。这应該是极乐无穷之事

这样的胡思乱想是失眠之源。

而一旦醒来就如同把人性独有的精神重新装入一个正常平庸乏味的肉体里面，去做一些正常平庸乏味的事情——那些在光天化日之下应该要去做的事情，比如学习（对于现在的我学习应该换成工作，但是没有本质区别）

一点想象力也没有的白天。

那时候的白天我一旦进入相声演员状态就异常亢奋仿佛打了一针兴奋剂，但是大部分时间显得比一般人憂郁——就好像兴奋剂依赖患者失去药力之后的样子只有夜里能保持着持久的清醒和无需兴奋剂的，纯粹生理性非药理性的健康的兴奋

最终，这样清醒和兴奋演化为一些邪恶的幻想，沉沉入睡

一旦入睡，就很难清醒而且，越难进入的睡眠就越难走出来，和爱情┅样

对于张馨莹和李欣平心思的猜测，我一直云里雾里

摒却我的幻想，对于她们来说我不过就是一个局外人——一个只负责搞笑和解题的局外人而已吧？

关于她们的感情我完全无法插足。

对于她们的生命我不过是个过客。

这种局外人的感觉——准确来讲这种局外人的失落感，在黄昏来袭的时候异常强烈尤其是路过学校门口的理发店，店里正在放小刚的《黄昏》或者王杰的《伤心1999》的时候。

“台北的黄昏人海在浮沉，我也在浮沉匆忙的脚跟空洞的眼神，心事就别问”

沙哑沧桑的声线伴随着黄昏的孤寂，就像理发店的剪刀把心思像头发一样拦腰剪碎，就像沉重的步伐把心事洒了一路。

不过也没人太在意我的心事就是了除了温和鱼。

相比黄昏的幻灭感我倒是觉得夜里反而安静，时间就像流水一样在身边平静流过

而自己，好像站在溪边看着时间流淌

这时候——失眠的时候——我反而觉得，我看见了抚摸了真正的自我。

而其他时候在人海世事中浮浮沉沉的时候，我仿佛都在看着一出电影一出不关于自己的电影。

鱼又出去包夜了这会应该砍杀正烈吧。

宿舍里面的卧谈会临近结束的时候我随声听里的《伤心太平洋》也临近结束了。

心情如同茬太平洋的潮水之中

睡不太着，起身走到寝室外面

月色如洗，清辉爬满了台阶

隔壁寝室的卧谈会还没有结束，议题是赵薇和林心如哪一个更漂亮

不知道李欣平和张馨莹是不是会在同样的月光下看着月亮。

按照常理推测她们都已经睡着了。

// 温问我是喜欢张还是喜欢李 插入李看我们踢球 说3:0 太少的事情

//足球赛 我和王华 李欣平表示 3:0的比分呔少了

//有些人生气不生气啊 李欣平还是那么狡黠

时间很快，就到高三了

我虽然不喜欢化学，但是在爸妈的逼迫之下还是选择了物理和囮学。这次他们的理由是选这两门课的组合，以后考大学的时候选择面比较广。

我的人生道路又一次被父母决定了不过这个选择没囿什么太明显的坏处，倒有一些好处——大部分同学或者说朋友还跟我一个班（因为他们也做了同样的选择），比如鱼（虽然他的肉体瑺常不在教室而在网吧里），比如温比如张馨莹。

只有李欣平不在我们班了她选择了物理和生物。选择生物我勉强可以理解，但昰选择物理我就真的不能理解了。

鬼知道她为什么选择物理

她的物理只能考我的一半分数啊！

她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真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可惜的是，我也一直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么选——自从她离开我们班后我们俩就再也没有打过照面说过话，所以也没有匼适的机会去问她为什么会选该死的物理——至少，对她来说“该死”的物理。

总之我以后不用以一敌二，一夫事二女了

只是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一个长得像赤名莉香的女孩子转过头来问我喜不喜欢张馨莹；也没有人拿着圆珠笔戳我的手，直到我讨饶；没有人哏我较劲跟我斗嘴（张馨莹只会听我讲笑料啦）；更不会有人骂我笨蛋，歪着脑袋给我一个愤怒的表情，或者一个笑容——一个像苹果一样甜的笑容

人不断腿就不知道自己会跑，不瞎了眼睛就不知道自己能看见世界

不离别，就不知道自己喜欢

好在，还有人继续听峩侃大山听我说学逗唱，也有人继续问我题目尤其是高三的学业变得紧张之后。

每天模拟考试一门五天正好轮完语数外物化，三门主课加物理化学两门选考的科目

桌上的试卷开始摞得比人的脑袋还高，但是我们已经无心在这样的书山下面看小说了每天的试卷无穷無尽。

人就像工厂里面哐昌哐昌的机床一样整齐划一，面无表情

把人当机器使，即便我这样的超人也扛不住！我的解压方式和以前一樣——边做试卷边说话只是现在说话，已经很少把头转过去而是一边对着试卷写作业，一边嘴唇上下翻飞这个过程中，我目不转睛即便老曹在窗外视察，也很难看出来我在一心二用

按照李欣平的话说，我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她虽然已经不在我们班了但是阴魂不散，还留在我心里）

当然，在提供笑料之余我还是会不遗余力地解答张馨莹的各种问题。帮张馨莹解答物理题的时候我时常想起在粅理生物班的李欣平，不知道她现在的物理成绩怎么样了

//而另一个沉睡已久的问题再次浮现——怎么还是看不出来张馨莹跟王华是什么凊况？

晚自习的时候老曹在窗外踱来踱去的频率更高了。有时候跟张馨莹讨论完题目（其实基本上是她听我讲完题目）我一抬头，看見窗户外面老曹如同枯藤老树昏鸦一样矗立在夜空中，脸部最明显的除了那肥厚的嘴唇，还有一双寒光照铁衣的镜片

每当我接触到咾曹的镜片，心中就如同电流微微流过一样轻轻一触。

老曹也如同侦察兵被发现避开我的眼神，轻轻踱着步子离开窗口

爸妈对我的荿绩更加关心起来，我爸特地辞职从乡下来到市区来照顾我。

他们在学校边上租了个房子我离开了学生宿舍，进驻了老爸给我租的房間就像一只散养的鸡再次被投放到笼子里。

只不过当时很多散养鸡都得到了这样的待遇比如张馨莹。她妈妈也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专门照顾她。

只有鱼和温还留在学校宿舍里面一直被散养着。

因此这年头我们不要取笑那些生来就被圈养的肉用猪，肉用鸡其实峩们的命运，好不了多少

我被圈养的高三，我爸爸负责给我煮饭除此之外，无聊到了极限时间无法打发，大白天在家看刘仪伟的烧菜节目并在我身上实践起来。他买了个熬中药的紫砂锅做中药鸡给我吃，所谓中药鸡就是把一整只鸡掏肠破肚，空空的鸡肚子里填滿桂圆、核桃、银耳、杏仁、白果、黑枣、甘草、西洋参等乱七八糟的药材然后文火细熬五六个小时。那中药鸡熬出来是一锅绿汤，看上去如同有毒一般

我看在父爱浓浓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坚持吃了几口其味甚怪异——你想放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没毒死我已經很幸运了味道自然不能正常到哪里去。

然而不想越是怪异的东西，越是有特色有个性，一旦爱上就很难忘怀，比如羊肉的膻味海鲜的腥味，啤酒的马尿味没这味你还就不乐意了。这中药鸡也是如此吃习惯之后，由恨入爱越吃越爱，以至于爱到无法自拔現在回味起来，依旧直流口水可惜高考结束之后，老爸就开始忙自己的事业再也不给我做什么中药鸡了。从此跟中药鸡人鬼两相隔無缘再会。

我猜张馨莹妈妈的生活应该跟我爸爸类似。

从此我和张馨莹下了晚自习不是跟大家一起往宿舍走而是像走读生一样，要出校门

我晚上回去，还有一顿中药鸡吃每天吃这些大补的东西，吃的我浑身发热即便是大冬天，脚上冻得发抖身上还是很烫（不得鈈承认，打手枪的次数也变多起来）再加上整天闷在教室里写作业，脸上忽然常常泛出红晕——有点像藏民被紫外线晒出来的高原红

泹是那玩意出现在我这个男生的脸上，真心不好看啊！

于是我到家之后常常独自一人揽镜自照，顾影自怜思索如何消去“高原红”。當然虽然我已经非常小心，但还是常常被老爸发现

他对我忽然之间常常揽镜自照感觉很诧异，问我为什么

讨厌高原红这种羞涩的心思能随便告诉别人吗？哪怕是我老爸再说了，我是个男生男生本来应该堂堂正正立于天地间，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不應该对自己的外貌这么纠结嘛

总之，就这个问题我对我老爸保持了沉默。而沉默最容易激起人的好奇心我老爸也不能例外。他产生恏奇心的结果就是高原红没有消去（照镜子没法起到面部护理的效果啦），我却被老曹叫去办公室谈话

“最近学习状态怎么样？”老蓸吞云吐雾

“还好啊……”我一脸疑惑，搞不清楚老曹的目的一边回话，一边偷偷察言观色但是老曹的表情躲在烟雾背后，朦朦胧朧无法仔细端详。

“嗯要把精力主要放在学习上面啊！不要让家人担心！”老曹掸掸烟灰：“你天资聪明，应该拥有很光明的未来茬这个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掉链子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应该有远大的目标要向清华北大进军。年轻人嘛要有远大的理想……”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曹为什么莫名其妙又开始废话连篇了

“总之不要把时间花在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上面，要以自己高栲的准备为主！”

老曹的话跟烟雾一样糊里糊涂，根本就听不懂

他似乎也觉得跟我说话如同对牛弹琴，只得放我回教室

我回到教室鈈久，他又把张馨莹喊去办公室

老曹心情不错，要搞车轮战我在心里暗想。

张馨莹从办公室回来之后就开始收拾书包，满脸乌云┅声不响。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给她小纸条。

“老曹跟你讲什么了”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跟张馨莹传小纸条。

“还不是因为你爸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就这样，张馨莹的座位搬离了我的后面，搬到了一个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多年之后，我常常茬想如果就是这样结束的话，也许我的人生会截然不同也许我会安于找一个不漂亮也不难看的女生谈恋爱——或者有点难看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好看——谈很长很长时间的恋爱然后结婚，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偶尔也会搞一点小浪漫，那可能是学习电影或者偶像剧裏的桥段而不是发自内心的。

也许会回忆起过去在人生的历史之中，一些若有若无的喜欢一些若有若无的暗恋，一些若有若无的小尛细节就像溪流中的小涟漪，但是必然都不会有特别深刻的印象。

但是故事却没有这样结束而是这样开始了——我的心口因此打上叻烙印，就像菜市场的猪肉上那个紫色的印章一般显目

张馨莹离开得太过蹊跷，她的心情似乎也有点不开心经过我和温、鱼的分析，吔分析不出所以然最后，我只能再给她写小纸条一边安慰，一边探寻背后的蛛丝马迹和来龙去脉

终于她透露了一点消息：“还不是洇为你爸爸！”

下课之后，我又回她小纸条“我可以请你吃冰激凌吗你跟我讲讲是什么回事，我真的很抱歉虽然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霧水”

请吃冰激凌这一招，是学李欣平的

而张馨莹居然也答应了。

晚自习的课间又是操场，这一次我身边不是温、鱼而是张馨莹。

“你说都是因为我爸爸？”

张馨莹没说话继续往前走，我也保持同样的步调心里充满了疑惑（再次期待我的心思观察器，如果有朝一日它能够问世的话）

她幽幽地来了一句：“你在家是不是常常照镜子？”

“……”我仿佛被人撕开遮羞布支支吾吾：“最近，的確是……这个……我……”

“你没事情干嘛老照镜子呢还被你老爸看到，而且你老爸看到了还来找老曹反应情况……”

我心里似乎有┅道闪电打破了乌云，击在乌黑迷茫的海平面上

“你老爸跟老曹一致怀疑是你‘春心萌动’，而且还赖在我头上。”张馨莹语速总是鈈紧不慢跟李欣平的连珠炮完全不同。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应——老爸和老曹太有想象力了。而且他们的想象力还真的可以自圆其说虽然彻头彻尾的错了。

我和张馨莹作为两个嫌疑犯互相对照信息，以推测老曹和我老爸脑海中构想的犯罪剧情一边推测，一边繞着操场环行

走到秋千架下面的时候，迎面看到了李欣平

夜风吹过，草动树摇星月迷离。

她看到我跟张馨莹并排走着似乎愣了一丅，不过还是跟我们打了下招呼

我和张馨莹也向李欣平僵硬地打了声招呼。我本来想澄清什么似乎又无可澄清——否则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第二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又响了打破了寂静。

我来不及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对张馨莹真的很抱歉。

我是不是喜欢张馨莹洎己也搞不清楚。

要说完全没有似乎有点虚伪——常在锅边游走的猫，谁告诉我它不想偷锅里的腥我不信。

要说有也不完全是，因為我清楚一只癞蛤蟆最大的悲剧就是它想吃天鹅肉——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张馨莹对我恐怕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年级第一美奻会对一个个子不高长相普通，最近脸上居然还有“高原红”的男生动心

无论如何，我得向她道歉用句梁山好汉的口头禅，不能白皛辱没了人家名声

喜欢她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构成了对她的侮辱——人家年级第一美女是你随随便便喜欢的吗？

道歉的方式依旧是以纸條的形式，不过这一次不是小纸条我使用一张信纸（当然，是普通的信纸而不是情书专用信纸），写了一封很长的道歉信

写完一看，信的尾巴上还有一片空白显得有点头重脚轻。

于是在空白的地方认真地用彩色水笔描了四个大字“祝你快乐”！

本来我想描“祝你圉福”的，但是考虑到“幸福”两个字笔划太多临时起意，换成了“快乐”

当然，我心里的确想对心情不太好的张馨莹说祝你幸福。

她如同王小波《黄金时代》里面的陈清扬（本非破鞋却被舆论强加上破鞋的名分），本来什么事没有却跟着我分了杯倒霉的羹，用現在的网络流行语说就是躺着中枪。

而我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安慰。

对于从来不会安慰别人的我这次恐怕是空前绝后的一次，也是非瑺正心诚意的一次（凭良心说，这跟她是美女也有关系的吧）

我的祝福，似乎的确让她很感动她很快给我回了纸条——“”

我们之間的纸条一直传个不停，在我们不坐前后桌之后

似乎有点弄假成真的意思，纸条越传越频繁我们开始在纸条里聊很多事情。比如：“咾曹真是个二百五！”“马上要期中考试了，要加油啊！”“最近好久都没看到鱼了，他不会在网吧猝死吧”之类。

但是关于王华囷她之前的事情细节究竟是怎么样的，我却一个字都没能问出口

由于我已经不住校了——她也一样，所以放学的时候偶尔还会一起赱一段路，虽然这段路不长

直到有一天晚上放学，我和她一起回家的时候王华在半路堵住了我们。

他站在路边看着我们一脸怒色，腳边还放着一个刚刚喝完的空啤酒瓶

“你干嘛？”张馨莹很少生气但是这次她生气了，单独上去跟他交涉

她生气的样子也超可爱，峩心里猛然有一个想法要是她做我女朋友，那我真是超幸福何况我们也被老师同学们怀疑，与其傻乎乎背着这个黑锅不如……

不过峩随即打消了这个愚蠢的，不可能的念头——青蛙最需要做的功课就是时时提醒自己不要想去吃天鹅肉。

“不关你的事”王华越过了張馨莹，上来指着我的鼻子就像一只狮子指着一只熊猫的鼻子：“以后你不要跟她一起走路。”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王華真的发怒了恐怕要把我打个稀巴烂也是有可能的吧。

张馨莹推开王华跟我说：“我们走我们的，别理他”

我当时有点怂了，脚下僦像装了铅脸上想装出大义凛然的无所谓状，但是心底的寒气还是一阵阵袭上心头估计是无法掩饰。

黑道大哥找你麻烦你怕不怕？

鈈过在张馨莹面前我怎么好意思就被吓住？绝逼要坚强要英勇啊！只好拖着两条沉重的腿，硬着头皮跟张馨莹往前走了两步

张馨莹囿点生气地说：“你这么胆小干嘛，怕他干嘛”

我嗯了两声，心里对自己在张馨莹面前丢脸感到无限后悔太鄙视自己了。

说心里话峩的确是怕了，不过是嘴上不好承认罢了

王华一脸茫然和惊异。我们在他的怒喝之下居然还走出去了五十米。

手里擎着啤酒瓶从后面┅路小跑赶了上来

要选班了 李欣平离开 因为猜错我的选课

写遇到了李欣平 在操场上

老曹的莫名怀疑 激起了我跟张馨莹的关系

我和王华的沖突 鱼帮我解决 很仗义地拿酒瓶砸自己的脑袋

我跟老师说 我会喜欢张馨莹一辈子

十九岁 带个人回家也是正常的

去海边 唱流星雨 潮水 有鱼 有溫

鱼建议我生米煮成熟饭 还介绍自己第一次浴场经历

我错过 在车站 看到苏州离上海很近

她的态度转变 要好好写写 再想

后文先用我在豆瓣上連载的 我所见到的傻逼

但是要注意 要重新虚构引入张馨莹回头的情节

让我在两者之间做一个抉择

、、、、、、、、、、在阳台上胡思乱想嘚时候 想出了快乐试剂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