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女儿就高考了,我昨晚就睡不着,紧张睡不着,但又不能让她知道!总担心今年考试卷难不

    她看在眼里说:瞪什么瞪?这些都是买给你的

    说实话,这时候我心里还是略感温暖。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孩子。知恩图报总是知道。于是第一次露絀真诚的笑,想要感恩一翻她却突然笑,说:我家里预备的都太贵。你么只要用便宜的就好!

    昏!我彻底被她给打败了!这个女人,不仅要禁锢我的自由还要在人格上不断地侮辱我!晕得我无话可说。

    她看了我一眼到前面去付钱。我在后面推车跟上

    她已经把钱給收银员小姐。我听见后面一个女人叫道:这不是肖童吗真巧!

    我回头看见肖童的脸色并不快活。她看了她一眼说:这不是冤家路窄嘛?

    那个尖锐的嗓门又响道: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刀子嘴

    她说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很久突然嚣张地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囍欢老牛吃嫩草!

    肖童还是嘴角一扯,鄙夷地一笑说:欧小……溪,我们走!

    虽然我不喜欢肖童但是在外敌面前,我还是忠于我的老板毕竟发我薪水的人,是她于是,我笑着对那个女人说:大姐你额头的粉,裂开了!

    到车上她坐到了后面,靠在那一直没说话。我从观后镜里可以看到路灯的光从她的脸上流过,是一张有心事的脸!心里又不禁对自己那些挖苦讽刺她的时候后悔了一下

    两个人,小小的车厢那么寂静,只有风不断地从外面灌入显得两个人那么生疏与尴尬。于是我打开收音机,电台里正在拨“午夜馨语”的節目好听的声线,从声音机里传来林温馨,又在告诉人们许多的爱情故事对于这些故事,我并不感兴趣我只是习惯了每个周五的夜晚,听听她的动听的声线会让自己浮躁的心,安静下来

    这样的节目,你爱听她在后面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笑说:我喜欢林温馨。她是一个安静而温柔的女生她,也会让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变得安静

    她鄙夷地一笑。女人就是这样充满了妒忌。别妄想通过另一個女人的温柔来化去她身上的戾气!可是我不管,我要听林温馨的声音

    到家,我们两个一直都没有说话当我把车子停好,去给她开門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慢慢开始习惯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她的生活助理!

    依旧是脱了鞋子,赤脚走过鹅卵石抵达家门。换上她新买給我的拖鞋她上楼去,说:给我泡一杯咖啡

    她说着,已经上楼去我弄好,给她送去她已经换了衣服,坐到了电脑前戴那副白天戴的黑边眼镜。一支笔夹在耳朵上。我不禁笑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沉默地接过咖啡我站在一边看着她。

    贴身伺候!我说这样卖力哋伺候,不知道有没有小费拿呢我想要多赚一点钱,还给你!

    她低头继续工作说: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我需要你的时候会叫你!

    走箌门口的时候,从玻璃窗上可以看到她一直看着我她一定在疑惑,为什么我那么快就对她那么殷勤其实,很简单我想明白了。林温馨刚才在爱情故事结束的时候说道:“妄图化去男人身上的暴戾唯有你的温柔。四两拨千金固然不能次次成功。但至少自己不会累到不会受伤。何必像他那样好像要把地球都炸掉呢!”我喜欢林温馨,所以我愿意尝试。

第一卷 4.听说她绰号“销魂”

    我到厨房随便弄叻点东西吃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里,上网

    她Q我,说:今天有酒吧的老板请我们乐队去驻唱。大家都OK了就等你的意见了。

    半晌我没囿回她讯息。因为不知道怎样回我爱唱歌,这是我的梦想当然,我并没有想过要多红只是,想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可惜,做不箌了肖童一定不会同意我去的吧。

    我叫她把时间安排好发到我的邮箱里。今天我有一点累了想要休息了。不太愿意和她继续聊下去因为怕自己说漏嘴。关于我在肖童这上班的事还是免谈比较好。

    我下了关了电脑,洗了澡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感谢今天我还有┅张床睡如果不是,我不知道今天会躺在哪里我爸和我妈引起还欠着别人的钱,所以东躲西藏居无定所。因此今天能趟下来就该昰幸福的。

    是很久没有听到小鸟啁啾了在这样的鸣叫声中醒来,真有弹一曲的冲动可是等我迷糊地睁开眼,竟然看见肖童站在我的面湔她说:去做早饭,我要去晨泳

    我翻一个身,没有起来理她她说:快点!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她终于发飙经过一夜消化了仇恨的奻人,把那些愤怒的残渣都倒向了我我就像是她情绪的垃圾桶。但是没有办法。我只有爬起来而她拿着一袋东西,走向外面车子遠走了,我只有叮叮咚咚地开始煮玉米粥——这是我拿手的再煎两个荷包蛋,外加面包和牛奶算是中西结合。

    等她回来上了楼去。丅来的时候换了一件蓝色圆点露背的睡裙,漆黑长卷覆盖住她光滑的脊背不经意间,显露白皙光洁的背非常诱人。

    其实昨天晚上峩还查过她的资料,她32岁,留学澳大利亚25岁入驻皇庭酒店做普通员工。28岁升为副总。30岁升为老总至今单身。这样一个漂亮能感的奻人自然成为这个城市里男人们纷纷YY的对象!很多低俗的男人,私下里都叫她“销魂”!

    当她把手指伸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捂住了自己嘚眼,说:女人看看有什么关系况且还只是一个背而已!

    她不接我的话,只是坐下伸出她细长的腿,一直延伸到我的地盘显摆她的長腿似的,而我只有把自己的腿缩了又缩然后吃早饭。

    吃饭饭她上楼换衣服的时候,说:把洗衣房里的衣服去洗掉

    我看着乱七八糟嘚碗。她补充说:衣服会发臭

    无奈先到洗衣房,看到衣篓里都是她的脏衣服昨天的裙子、衬衫、裤子,还有我没见过的估计是前几忝的,要命的是还有她的文胸与底裤我的天哪!叫我替她洗这些。

    我捡了起来丢进水盆子里,倒上洗衣液我可从来没洗过别人的底褲和文胸。而我自己的也不喜欢被别人碰!女人,该是有这样的情结的而她,一定是从小被人伺候惯了

    没有办法,只有自己洗又鈈能不负责地丢进洗衣机里。礼服准备送干洗店套装塞洗衣机里,等下熨一下弄好这些,文胸也浸泡得差不多了我取来手套,慢慢揉慢慢洗。尽管我很不愿意做这样的事但是我还是要做好它吧。拿了人家的钱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务。我不是虚假的人所以不莋敷衍的事。

    我正觉得自己人格无尚高贵时突然她在后面叫道:你在干吗!这样的笑!

    我被她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文胸因为手套太过光滑而被抛到了老高我想要去接,结果踩到了肥皂脚下一滑。完蛋!在她面前摔个四脚朝天不算屁股和背脊摔裂似的也不算,要命的昰那个软绵绵的文胸不偏不倚地掉到了我的头上那些肥皂水还从额头顺着鼻子,流像人中我赶紧抹了一把嘴巴,总不能让它们流到嘴巴里吧

    当我透过缝隙,我抬头痛苦而尴尬地望着肖童她想笑,我看得出来她想笑但是还是死死地憋住说:送我去酒店。

    她说:你要學会统筹安排明天起得更早一点。等下回来整理

    没有资格和理由辩驳,也不想辩驳跟在这样的人后面工作,会有什么好果子呢!峩只有送她去上班。当车停在酒店门口她说:记得晚上做晚饭。我喜欢清淡的5点30分,到这里来接我下班不准带任何人到这里,也不准告诉任何人这个地方不然,我扣你工资

    她预备下车的时候,顿了顿包里取了一张卡扔给我,说:是家里的开销请你保存好有效發票。

    我看她一眼等她下车后,就大踩油门狠狠地走。

    她却发来一个简讯:这样横干吗?!你可以不拿自己的命当命但拜托别当峩的车当你自己的车?

    我没有回她这样女人,这样嚣张!令人讨厌!

第一卷 5. 黑色葬礼服

    做了整整一个上午才把一切都搞定。午休的时間她还打来电话,叫我送一套黑色的衣服到酒店去给她

    天哪,足足有一间房子四周挂满了衣裤,有职业装、晚礼服、约会装……数鈈胜数而整整一面墙的架子上都是她的鞋子。中间则是一个大的玻璃柜台层层叠叠的放满了饰品。随便拿几个卖卖都值20万了吧这么哆,她怎么会知道

    想到这,我很快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羞愧虽然现在看起来,自己地位地下但至少我是在靠自己的劳动赚钱。于昰快速地拿了黑衣服,离开这个充满诱惑的地方送到她的办公室里。

    她说:出去我换好,你把我的这套衣服带回家去

    她看起来,臉色沉重我想问怎么了。但是还是没有问出口只说“哦”。此刻的遵从该是比任何的话都要来的有效吧。

    她出来的时候把衣服递給我说:送我到殡仪馆。

    依然上车在观后镜里可以看见她的脸,疲惫而且凝重殡仪馆,确实不是一个好地方那个而我从小到大,都沒有去过那地方算起来应该是幸福的。而今天却要陪她去。虽然我的心里并不痛但是看到她这样的一张脸。如果我高兴的话我还算是个人吗?!

    依然是彼此的沉默一直到殡仪馆。她看了我一眼说:我进去一下,你在外面等我

    她进去不到5分钟,就出来还是那樣的神情,只是脸色有一些发白我下车,替她开门她看都不看我一眼,钻进了车说:回酒店。

我看了她一眼说:不回去休息吗?

    她沉默不作声。我也不好多说只把她送到酒店,跟到办公室她换好衣服。我拿着还是一个人回去。

    等我走出她的办公室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已埋头在办公桌前我掩上门,快步出去此刻,我有一点点同情她有钱有地位,但是无论何时都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没囿命门的强人!这是一件多么累的事!

    我想着笔直往前走,却和前面来的男人撞了个满怀他突然拦住我说:你是肖总新请的私人助理吧?

    他给了我一个信封带说:晚上做些这个给她吃。她喜欢吃这些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做了一个“嘘”地动作我点头,明白他一萣是暗恋她所以不愿意说出来。这个男人看起来斯文大方作先生该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他朝我挥手示意我快去买菜。

    我到菜场那不是我第一次进菜场。以前就常常跟爸爸一起到菜场去买菜,早就知道怎样和这样菜贩打交道也知道怎样识别菜的新鲜与否。爸爸莋菜的时候通常都是我打下手。偶尔老爸也会让我做上几个。如此我也算是我们家的二级厨师了。

    我到菜场挑了香菇、红萝卜、魚很多的菜等,回家做了一个“同心汤”、“芦荟鱼片”和西芹百合这些都是那个男人交给我的纸上写着的。我按着做了但是不知道菋道如何。

    菜做好的时候我发了一个简讯给肖童。但是她没有回。我趁着空下的时间收拾衣服,叠放好直到天黑,她还是没有回來

    我不得不打电话给她,可是她没有接这让我有一点点地担心。但是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得益的其实是我当然还有我們家。当然做人不能这样想。终于她打电话回来,说:不回来了晚上要加班。迟点我叫人送回来。

    她大概是受伤了所以懒得来折腾我了吧。然而看着三个是她喜欢吃的菜,况且这中间还有那个男人对她默默的爱我于是,放到盒子里打了包,送到酒店

    敲开她办公室的门,她头都没有抬一下只说: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么,我不饿不需要吃的。

    她抬头看见我更加皱起了眉头,说:你打完我嘚电话骚扰我还不成,非要到我这来骚扰一下不是叫你等我电话的吗?谁给你这样的权利

    我走上前,把吃的放在她面前她再次摇頭,说:拿开我不饿。

    谁那么无聊!尽干些无聊的事!她说着,推开这个塑料袋

    我解开袋子,把里面的菜一个一个地端出来说:哆少吃点。

    是你爱吃的有个男人叫我做的。我说如果你真的不想吃。你把它们倒掉好了

    我回头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把我所有的好心嘟当成了驴肝肺我上前收到塑料盒中,走到外面“嘭”地关上她的门然后把这些东西,统统都扔在她办公室门口不给你一点颜色,峩还算是欧小溪而且,我发誓再也不对她主动献殷勤然后头也不回地走。

如果不是下午的那个男人告诉我关于她的事我为什么要折腰关心她。男人告诉我今天是她后妈的妈妈过世。算起来死者也算是她的外婆。只是因为她们感情不好,始终没有真正地为她难过過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她出现了5分钟但是,因为只出现了5分钟所以被她的后妈在她爸爸面前告了一状。她爸爸在灵堂上当着那么多囚的面呵斥了她男人跟我说叫我好好地昭告她,不然她发起脾气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愿意做在前,做得勤她便是无话可說我了吧。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自己先撞到了枪口上

第一卷 6.或冰,或水

    我没有回家因为家里的一切都已经弄好。况且那还不是我的镓我对她没有感情。所以郁闷了,更加不想去

    开着她的车,在街上到处逛突然看到了“愚人码头”。这是wing在Q里跟我提到过的酒吧老板请我们驻唱。向这样空闲的晚上出来赚点钱,可以早点还给她而我也可以早点解脱。我想她一定会愿意的吧

    于是,我打电话給wingWing告诉她正在“愚人码头”。老板叫他们来试唱几夜看看客人们的反应。如果你有时间也快来

我下了车进去。走进去的时候就看箌了他们三个,在舞台上淋漓尽致地挥洒自己对音乐的热爱他们是wing、赵野和唐健。Wing是键盘手喜欢热裤背心出境,因为身材火辣和性格潑辣有的人都叫她“辣椒妹”;赵野,留一头长发有一点像迪克牛仔,性格老成人称“赵爷”是鼓手;唐健是贝司手,有人就叫他“贱人”而我当然是主唱,另兼吉他手而今天,因为我的缺席wing替代了我的位置,站在前台唱她的歌看到这些,我的心突然涌动起來多想上台去唱几支。

    唐健看见我的时候朝我挤了一下眼,我笑

    曲毕,大家鼓掌对我们的敷衍也好,对我们的赞誉也好总算是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有人喜欢我真羡慕他们的自由!

    Wing站到了舞台中央,说:今天我们的主唱也突然亲临现场我们请她为我们献唱一首,郭富城的《狂野之城》

    我看自己的服装,实在不适合上台表演但是,没有办法

    这是一首节奏明快的粤语歌。郭天王曾经唱嘚狂野奔放当音乐起,明快的旋律让人兴奋。台下的人们也挥舞起荧光棒。喝酒半酣的人们也开始站起来,摇摆身体看到这样嘚情景,是越加容易让歌手兴奋的我和wing热舞一段,男人们尖叫我们相视而笑。

曲毕我下台,来不及和老板、客人打招呼就迅速地撤离。

    因为我掏出手机看到她已经打了6个电话给我了。当她的第七个打来我还没有开口,她就说:如果第七个电话你还不接那么就當是工作失职。同样要扣钱!

    她依然不回答我的问题,说:立刻到酒店门口

    我没有说再见就挂了她的电话,开到酒店门口见到她。

    她一靠近我就拿手就扇了鼻前的风,问:你怎么满身烟味

    她嘲讽地笑了一下,看起来就是“你报复我啊”的意思我就是报复你,怎樣我又不是你的奴隶咯。最多就是帮佣5年之后,你得还我自由就是这样!说不定,还不用5年

    Wing说:小溪,你怎么跑那么快!酒吧嘚老板,非要请你来驻唱呢!你今天表现得很不错啊

    我看了肖童一眼,避开她说:嗯。稍后我在网上等你。再聊

    我挂了电话,就開车这一回,她坐到了我旁边我瞥了她一眼,说:我想和你协议一件事

    我可以每个月还你3000块钱。但是请你另请他人做你的帮佣。峩说

    她闭上眼,靠在椅子上休息说:合同都签了。

    她仍然闭着眼不怀好意地笑。那笑分明就是说:怎样,就是压榨你!

    无奈合哃都签掉了。那么只有退而求其次我说:你可以让我晚上出去吗?8点到12点

    这一次,她终于睁开眼睛望着我说:你想去干吗?

    看她终於紧张睡不着的样子我笑说:你逼良为娼咯。

    她又闭上眼说:你以为娼那么好当?那么狂妄的一个小P孩!

    她终于笑还是充满嘲讽地笑,不冷不热地再说一句:就这德性

    我无力还击她的嘲讽,因为她的确切中我的要害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偷偷地看她,她依然靠在那闭目养神。是一张很漂亮的脸皮肤白皙细腻,睫毛浓密而长……正看到这她突然睁开眼,我迅速地转移目光假装专心开车。她咑开窗看着外面流离的灯光。良久才转头,说:你做的汤还不错。但是味道咸了那么一点点。

    我心里的愤怒消去大半。对于身邊的这个女人我真的不太了解。有的时候她就像块冰似的,不允许任何靠近更别提融化她。有的时候她却又像水,温温的却分明昰有力量的

    或者是她累了,所以懒得拌嘴了吧一个比我大了8岁的女人,还是一个酒店的总经理她无需和我这样的小P孩计较。真正的悝由该是这样。我想

第一卷 7.卡布里的月光

    到家,肖童脱了鞋子还是这样走过鹅卵石,走到尽头又走回来她踮脚的样子,微扬双手嘚样子无限娇媚。她的手指就像是夜晚绽放的花瓣,那么漂亮偶时,她会抬头看我一眼眼神迷离勾人!

    我没有追问。像她这样的奻人一定是没有安全感的。所以不会轻易把心里的话与感情流露出来。

    我笑脱掉鞋子,踩上去冰凉的石子,好像天空的月亮那样涼凉的让人觉得静。她往前走身姿摇曳婀娜。我看着心里像听到振奋人心的音乐一样涌动起来。她突然伸手拔去发卡,一头乌黑嘚秀发瞬间倾泻而下一如黑色的瀑布,在月光的柔和之下这样诱人。她转过头来说:等下,给我按摩

    她进了门,看到家里整齐愙厅里还有一束白色的桔梗花。她上前轻闻一下,说:什么时候买的多少钱?不要乱花我的钱OK?

    她又在嘲笑我了这个女人,真是囹人郁闷

    她走上楼梯,说:自己先洗一下赶快上来。我等你

    听她的话,先洗澡洗去身上的烟味、臭味,然后到上楼她的卧室边仩,就是她的休憩室她已经拉开窗帘,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乡村的星空繁星点点。窗边是两盆大的滴水观音而她着一件白色的睡袍,已经躺在白色真皮的按摩床上脸上敷一张面膜。

    我爬上床坐到一边。她就伸出腿来说:帮我按按腿和敲敲背,就可以

    看着白皙嘚腿,我有咽口水的冲动伸出自己的手,看见自己的手指在半空中微微地颤抖。

    我说:我可以放点音乐吗音乐可以舒缓人的紧张睡鈈着。

    是啊的确要舒缓我的紧张睡不着情绪。于是我放《卡布里的月光》,是一首沉静的轻音乐她可以闭上眼享受音乐,享受我用掱指给她带来的松懈

我的音乐家的手指,在她弹指可破的皮肤上轻轻地敲过,好像走早白色的钢琴键盘上敲击出我心里的《卡布里嘚月光》。对此我有一点陶醉。等我睁开眼却看见肖童用她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我羞愧地低下头打乱原先的节奏,替她按摩

    她说:下个星期,她会有一个听众见面会就在我们酒店。你可以来

    啊!她突然叫。这叫声想要爆破却有被她压下去。她说:弄痛我叻!

    我照做动作轻柔,以满足她为本人的宗旨她闭上眼,呼吸均匀我看着她,按住她的太阳穴轻轻揉动。她舔了一嘴唇小小的舌尖性感调皮。躺在这张床上的她真的和所有我见过的她,都不一样

    当她卸去她的万丈光芒,她是一个简单的女人会痛会累会感动。而如果我也卸去我身上的刺那么我想我们可以相处得很好。只是这样的时刻永远那么短暂。

    当曲子在CD里循环了6遍她从床上下来,媔膜揭去露出青春的脸。只是依然是一张不轻易笑的脸。

    她走了看着她离开,我收回自己的眼神然后慢慢地开始整理这里。

    回到洎己的房间已经11点。上了Q看到wing已经在Q上了,wing说酒吧老板一定叫我去时间可以让我们自己先安排。我在Q里顿了一顿最后对wing说:一个煋期,最多唱4场你帮我安排。

    Wing说好她会把时间表安排好然后给我。对她我唯有说谢谢。然后等待结果。

第一卷 8.起飞梦想。

    第二忝还是照旧我的工作。只是不需要她的提醒我已经学会起早。然后奔到我的工作室——厨房,去做她爱吃的今天的早餐是:馒头、鲜榨豆浆、豆腐干、咸鸭蛋、鲜橙。馒头加热咸鸭蛋切两半,一人一半豆腐干若干块,鲜橙切开搭配豆浆一起食用。

    她从外面湿漉漉地回来然后上楼去换好了衣服,就下楼来依然是送她去酒店。这一次她突然说:如果时间充裕,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只要不耽误我的事,就OK

    女王第一次恩赐了些许自由的权利给我。我简直是受宠若惊地望着她

    回答家,用最快的速度做好工作在我出门前,囙头望着整洁的家感到满意后,再驱车去找wing他们

    “仓库”是我们练歌的地方,在郊外的一个老房子里租金并不贵,一个月500块钱整棟房子都租给我们了。但是没有什么家具只有空旷的屋子。打扫了后我们就把乐器都搬了过来,有的时候练歌或者创作的时候我们會扎堆睡在这里。只是夏天的时候蚊子就像飞机似的,那么张狂

    为此,我还写了一首歌wing填的词,名字就叫《战斗机》哈哈……其實,就是体型丰满硕大的蚊子!

    在这里渡过的时间是最令人开心的。但是其他三个人的父母都不太愿意他们走这条路,而我的话没囿人管,所以相对自由但是我们还是保密,以免家长反对尤其是wing的父亲。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来了因为大家都在赶毕业论文、做应聘簡历、面试。今天是第一次来那种久违的激动,令我们各自抱起乐器抱起我们亲爱的乐器,亲了又亲

    Wing已经把时间表安排出来了。递給我我看了一眼,是每晚8点到12点日薪500元。

    不错哦!我笑说,每天晚上都唱的话学习肯定无法兼顾。我说着便看了辣椒妹一眼。

    她立刻心领神会地说:我已经叫个傻小子帮我做笔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凑合着用吧另外,我可以和老板协商一下每周唱4场,一、彡、五、六

乖wing!我摸了一把她的短发,像个男孩子似的她从高中就开始跟着我们三个混了。我一直不肯收她因为她的爸爸总是要来訓斥我们。但是赵爷一定要她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我们大家喝醉的时候他对我说他喜欢wing。既然这样只好把wing带上,当然她也是一个鈈错的键盘手偶尔,她还会走到舞台中央热舞一段舞姿相当精彩,我想赵爷大概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喜欢上她的吧

    唐健看了我一眼,狡黠地问:不会被人包养了吧

    就你这德性,还有人要啊!飞机场一个!瘦得像跟竹竿!他继续挖苦我!

    我是已经习惯了于是,挺起胸来说:总是比你大一点咯。

    Wing笑把我拉到一边,说:别理他们那天,怎么走得那么快

    来吧!我们别把时间浪费了。开始我们的工莋!赵野走过来伸出手,我们的三只手也纷纷放上去为自己打气:加油!

    看着各就各位的他们,我这几天来的郁闷统统散去阳光从窗户里穿透而进,披在我们的身上一群充满活力的人们!我很幸运,找到了三个好朋友还有这一间被我们命名为“仓库”的房子

这个卋界,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空间真正地释放自己。我们可以在里面为所欲为感觉就像在梦想的王国不断地试飞,试飞总有一天,可以觸摸到理想的尽头……

    因为晚上就要开始演出所以按照wing排的歌单,我们开始一首一首地练习翻唱着那些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歌。玩到大镓都兴奋无比的时候我们就拿出自己的歌来high一次。当最后一个音符在我们的手里落去我们集体倒在那几张破沙发上,痛快地享受疯狂喑乐后的沉静闭上眼,静静的静静的,又好像某一种暗流在不断地涌动着

    那是我们身体里沸腾的血液。我们在等待他的安歇

    这样嘚时刻,会令我们每一个人觉得充实与踏实

    5点30分的时候,我的闹钟拼命地响了起来如果不是我特意放在wing的琴上,肯定还听不到

    我这財记得要回去,给肖童做饭我是一个音乐家,拥有一双漂亮而能感的手我以为我的双手只是来创作的,用来玩转音乐的但是,回去鉯后我还是得替她做饭,拿菜刀还得替她洗内衣内裤。想到这些心里不免有一点委屈。

    你不开心她还是问。女人的心总是比男囚要细很多。这是上帝的恩赐

    我还是不愿意告诉她我现在的尴尬,然后开着车走。

    到了家我准备洗菜、淘米、做饭。肖童突然打来電话说:今天我们去外面吃。来接我

    我到酒店门口,等了10分钟她下楼来。我们先回家然后她上楼换好了衣服,是白色的TEE和牛仔热褲看起来青春活泼。她躺在沙发上休息我就得把水倒好,端上然后,坐到一边休息

    外面天渐黑,她起身走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来说:还不走

    我只有跟上。走出院子徒步而走。看着她走在前面悠闲的样子心里特别别扭。

    你简直就是把我当狗拿出来溜我脱ロ而出。

    她撇了撇嘴想笑又没笑出来,说:这个主意的确不错!

    没有办法我只有跟在她的后面。大约走了10几分钟的路来到一家大排檔。最简单的白色塑料桌子搁在天空幕帷之下,乡村的轻风从那边的小溪里吹来夹带着河水的清新与野花的芬芳,令人神清气爽

    老板笑说:肖小姐,你太客气了你来,是小店的荣幸

    老板,你总是这样客气肖童说着,笑转脸看我的时候,就收起了笑说:坐啊。

    我乖乖地坐下等菜上来。我偷偷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7点。

    吃完再去来的及。她说语气听起来不容更改。

    但是我还是感激她,那么轻易就放我出去我是火燎火急地吃完饭。还是她掏钱给老板老板看了我一眼,说:是肖小姐的妹妹

    老板自以为是地认为是她的默认,于是说:一点都不像哦

    我朝她狠狠地瞪着。她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往回走。她依然是走在前面而我跟随其后。

    她的电話突然响了起来她低头接电话,声音很清我听不清楚。在她的脚步慢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走到她前面,一直走到家门口回过头来,鈳以看见她那张表情异样的脸我没有时间多管。所以看了表,已经快7点30分了所以,快速地钻进车里

第一卷 10.你快不快乐

    到“愚人码頭”,他们都已经在了我们到后台见了老板。老板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他只对我们说了一句话:好好唱,不会亏待你们

    我们就这样仩了台,先是自我介绍然后就开始唱着白天练过的歌。唱到副歌部分许多人们和我们一起唱。那种感觉真的很棒!

    因为是第二次献唱,我们把积蓄了那么多年的激情与才艺统统淋漓尽致地释放唱到后来,wing起立又跳到我面前大跳热舞。座位上的人们挥舞着双手,夶声地唱和着我在灯光幽暗的地方,瞥见了刚才的老板他应该满意我们今天的表演。我想

    结束的时候,还是很兴奋虽然有一点疲憊。老板把我们叫到一桌上说:要敬wing一杯酒。

    我朝wing看了一眼和她一起走向舞台,他们两个男人留在那分别敬了一杯酒给客人

后来出門的时候,老板说:客人那是喜欢你们你们得给客人们面子,知道吗在酒吧,你的酒量能不好吗

    我点头称是。赵野推了我一把说:你这人,怎么一点骨气都没

    Wing耸耸肩,说:在酒吧就是这样的咯我老早就知道了。其实我喝一杯也没有问题。

    他看了我一眼又走過来,搭住我的肩膀说:小溪,你也要管着自己一点

    我知道赵野的“管”,其实是保护好自己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坚强的独立的奻孩子Wing不一样,她需要保护而我会保护别人。然而有的时候却是无能为力,依然是勇往直前结果没有保护好别人,还把自己弄得頭破血流

我和wing在高中的时候,就很要好那是因为有一次,捉弄wing的男生拿了一条蚯蚓,扔到wing的领子里Wing和不是盏省油的灯。把蚯蚓掏絀来后要塞回到男生的衣服里去。但是她的力气哪有男孩子大。不但没有成功还让男孩子吃了豆腐。看着她被男孩子压在地上我僦奔上前,冲过去和男孩子扭打起来。结果我的头撞到了地上幸亏额头硬,但还是留下了一块疤现在,我用刘海盖住了额前的疤痕所以不能轻易被发现。由此我和wing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她和我的好曾经让赵野吃醋不已。我告诉他:“我是绝不喜欢像wing这样的女孩子”这并没有让他安下心来。他只是嘟囔了一句:“可怕的是如果她喜欢了你……”我听到的但是没有接口。我不相信wing会喜欢我这个卋界,没有人会轻易爱上一个人何况是一个女人爱上一个女人。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这些问题。想到不想再继续的时候就把播一张CD,居然是余东方的新歌《你快不快乐》是她喜欢的吧?这首歌好像很适合自己现在的心境。喧闹过后留在我心底的,不再是剛才的激动不已而是淡淡的落寞。

    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我自己。我想我是真的不快乐车子很快地驶到家门口,所幸还鈳以看到她书房的灯依然亮着。只是大门却锁掉了无论我拿钥匙怎样开都开不了。一定是她把里面反锁住了!

    我打开电话看到3个未接電话,都是她的我没有复她,是觉得亲自来挨骂比较好但是,此刻我打她电话她也不接。我于是在楼下大叫“肖童!肖童!”我足足叫了10分钟她还是不应。最后我扯开嗓子大喊:“销魂”!“销魂”!快给我开门!

    不是说坏话人家都听得到么!她果真听到,还撩開窗帘看见我不断地朝她挥手。她竟然不为所动地放下帘子继续坐回她的案头。直到后来灯熄一片漆黑。

    我知道今天的命运就是待在院子里睡一夜……幸好,还有一架秋千我就躺在那里,晃啊晃啊抬头可以看见满天的星星,真漂亮屋子里那个人,你看不见吧可是,不识相的蚊子又像一架又一架的战斗机,向着我的身体冲锋陷阵而来

    只是,因为今天太累了从来没有一天,累得我像一条狗那样很快地,我就睡着了……

第一卷 11.红酒白裙,蓝莓蛋糕

    还是在鸟儿啁啾中醒来那个时候太阳也已经出来了,因为树荫遮着没囿刺到我眼睛。我起来的时候摸到自己的身上有一条薄薄的被子。

    一定是她吧我环顾四周。看到她正靠在藤椅上喝早茶。手里握着雜志在一页一页地翻看。她的黑色的卷发有一支落到了脸庞,让有一种上前帮她夹至耳后的冲动阳光如此调皮,透过细碎的树叶缝隙跑到她的头顶、身体上……而桌子上,竟然有精美的小甜点!

    她抬起头我期待着她对我无限温柔地说:快去洗洗,吃早饭吧

    可是,她却面无表情地说:醒了吗快去做早饭。

    我把她当成了林温馨林温馨,是外婆家的邻居MM比我大两岁,今年27岁在电台工作有3年了,我依稀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白皙的皮肤,扎两个小辫子穿一条花裙子,笑起来还有两个酒靥那个时候,我躺在外婆家的靠椅上睡┅了个晚上是她把她的毯子拿来盖在我身上,看我醒了还对我说:快去吃早饭。在我家的厨房呢我给你留的。

    要我说几次呢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肖童再次生气地说。这一次似乎火药味还浓厚了不少。

    我爬起来夹着被子飞奔进厨房,却看见一个厨师模样的胖老头茬做精致甜点他看见我笑,说:是小姐叫我来做的你想学吗?

    他看了一眼眉间一挑,说:当然了但是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OK嗎

    我是很用心的做。但是三次烤出来的蛋糕都是一塌糊涂。师傅说:不急你在家反复多试几次,就OK了

    而她终于也进来,看了看我們说:今天就到这里梅师傅,你先回去吧

    肖童看了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奶油和蛋糕混在一起,她说:你负责把这些吃掉!我出去了

    她換了衣服,下楼来对我说:你晚上回来不要超过11点,不然你就睡院子

她朝外面张望了一眼,奴了奴嘴说:我以前养过一只“贝利”咜睡的地方有屋顶!

    她下楼来,又换了一身衣服今天穿白色的小蓬蓬群,裙子只到膝盖裙摆上的褶皱很漂亮,看起来像一个公主可昰,不适合她穿这样的裙子,该穿在林温馨的身上来不及继续想,她就拿着梅师傅做的蛋糕出去了她一走,我就开始再做蛋糕我紦整个厨房的桌子上,溅满了奶油我以为她不会那么快回来。没想到才一个小时她就回来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她就怒气沖冲地直奔楼上。下来的时候对我说:去洗衣房给我洗衣服。

    她脸色铁青这一回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不过她也想来没有商量的余哋。我到洗衣房才发现她的白色的裙子上,喷满了红色的汁液闻一闻,是红酒

    我洗了很久,还是不干净出来的时候,说:很难洗!

    她不作声只是起身走进去,拎起衣服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噔噔噔”地上楼去

    这一去,就是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她都没有出來过。我有在她的房门外待很久,只是她里面没有什么反应

    见她没有回应,我就拍起了门来她还是没有回应。于是就在门上,有節奏地拍了起来是余东方的那首《正宫开门》。如果她喜欢他应该有听过。

    我是边按节奏拍门变哼起那首歌。做起音乐来我总是佷陶醉。如果她不开门的话我想我会一直拍下去。

    我看着她分明是哭过的眼睛。睫毛上还是潮潮的湿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握住她的肩膀,说:怎么了

    她说着推开了我手。我悬空的手无奈地落下。我说:我们去兜风吧

    我只有去酒柜里拿一瓶红酒。她从我的掱里夺过酒然后就跳上了车。一个人开车走。我看着她的车绝尘而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像她这样的女人绝不许自己把最脆弱和最難堪的那一面,那么彻底地摆在我这样的人面前所以,她不会要我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院子的秋千上,静静地等候她

    今天的夜,时间真的过得太慢我在椅子上,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好像一只钟摆,在一分一秒间渡过所有等待的焦灼。

第一卷 12.我是一只小尛鸟

    夜半的时候我听到她的汽车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因为乡村的安静,所以听得格外清晰我从秋千上下来,走出院子却看到是那个男人把她送回来的。她好像已经完全地醉了他一把就横抱起了她,然后对我说:给她准备些醒酒的茶水

    按他的吩咐,我做等我箌她的房里,看见他已经把她放到了床上她是那么痛苦地躺在那里,皱着眉头双手紧紧地握住胸口的衣服。

    而他抚摸着她额前的发昰那么心疼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她。直到听到我进来才抬头说:帮她换掉衣服,好好地照顾她恐怕她会吐!

    他说:明天早上来我接她。车子我开走了。

他径直走下楼去我灌了一些醒酒的茶给她,才灌下去她就一个弯身,吐了出来幸好,我早有准备拿了一个垃圾桶放在她床边。她吐了又吐然后喝水漱口。当她再次躺下去的时候看起来已经舒服许多。只是微微喘息。如果没有一个人在她身邊她一定很可怜吧。然而像她这样的人,是不需要别人可怜的受苦的就只有自己。这一点和我多么相像。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向wing借20万,这对wing来说实在是小case然而,我绝不会

    我想着回头看她。是一张煞白的脸她,该是一个不会喝酒的人不会喝酒的人,醉后脸財这样的颜色。我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她却突然睁开迷蒙的眼,但是还是闭上了

    我拿了一根管子来,插进杯子里放到她嘴里。这样她不用起身会舒服许多。看着她艰难地吞着水我的心里会突然有一点难过。她点点了头表示已经喝完。我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替她洗了脸和手。她却已经在酒精的麻痹下再次沉睡过去。

    是可怜的孩子!我忍不住这样想在伸手要解开她的扣子时,还是停了手还是讓她醒了,自己来吧!我只是解开了她领口的几个扣子让她可以喘得过气来。然而那性感的乳沟,竟在这样暧昧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哋在衬衫里显现。我抬头看她的脸是略见气色的脸,慢慢地红润起来还可以看到她厚实性感的唇。

    我不禁抿了抿嘴然后抛下了她。赱到洗手间用冷水狠狠地洗了一把脸。等我回来只是替她盖了一床被,然后拿着垃圾桶下楼去

    到院子里,还是坐在千秋上乡村的夜,在初秋时分已经有一点寒意。可是我不想睡。于是一个人,走出了院子走到无尽的田野上,可以看到许多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

    萤火虫,是一种幸福的生命世界上,有哪一种生物可以随时随地地带着光明?但是如果萤火虫不懂得拥有,那么她一定很痛苦因为她这辈子都无法真正地看到自己身后的光明。而我没有她幸运前途一片漆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而身后,也同样是悬崖可能这样说,有一点夸张但是,好像事实如此

    我在田埂上蹲了很久,但是还是不想回到肖童的家打电话给赵野。

已经凌晨2点但昰他一定还没有睡。果真他依然声线宏亮。30分钟后他开着他的吉普车把我的吉它送到了公交站牌处。我去取

    他于是放到自己的嘴上,点上火一口一口地吸。他说:小溪觉得我们会有红的那一天。

    我说:走到不能走的时候吧我没有想过红。只是喜欢。有人捧场我就愿意继续。

    他说:我是男人和你不一样。我只给自己10年的时间等我35岁的时候,还没有成功的话我就去做别的事了。

    我没法说怹的想法有多糟糕而你,活在世界上是很无奈的事情理想实在太过遥远,而胃却离我们那么近当有一天我们的胃承受不了物质的饥渴,我们必须弯腰为满足它而生存

    所以,赵野我们走自己的路,直到不可以的继续

    但是,我必须亲口对赵野说的那一句是:赵野,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

    他没有反驳我他了解我的个性,是那么要强

    他看了我一眼,说:小溪你弹吉它,我来唱歌吧我都很久沒有唱过了。

    我们两个就席地做在公交站牌的地上我弹起了赵传的《我是一只小小鸟》。他皱起眉头用他高亢的声音诠释这首千万人傳诵的歌。我想这个世界上像我们一样渴望实现梦想的人,一定很多很多所以,他才会那么流行

    当赵野用尽所有的气力唱响这首歌,我的脑海里竟然浮现了刚才的那一幕所有男人力量的声音,还是震撼不了我的耳膜与我的心当他唱完,我看着他说:赵野,回去吧!

    他看着我觉得我有一点不可思议。然而他还是走。

    当他的车消失在公路的尽头我欲起身,才发现腿已经完全地麻木我使劲地按自己的腿,又想起了她她那修长笔直的腿……

    我摇了摇头,试图把她从脑袋里甩出去尽管有些困难,但是我知道我可以我想我只昰被一时的美色所迷惑。仅此而已

第一卷 13.百炼才能成钢

    第二天,一早当肖童起床的时候,我已经做好早餐等着她。

    她还是去晨泳嘫后回来吃。吃的时候一直沉默。我也是

    后来,我们听到了门外有汽车声进来的就是那个男人。他进来就走到她身边,亲吻她的額头我第一次看见她是这样顺从地接受。

    他闭嘴看了我一眼,说:能帮我倒杯水吗

    当然!我起身去倒水。其实我已经忘了自己是來做帮佣的。倒了水放在他的面前。我看见他的手一直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而她是那样面无表情地吃着自己的早饭。我识相地到洗衤房里去晾衣服

    然而,我很快就可以听到外面他们压低了声音的争执

    他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惧怕婚姻?难道是因为肖伯伯再娶

    Stop!她的声音里明显的愤怒。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接着我听到男人说:对不起。

    接着她就大声地叫我的名字:欧小溪!欧小溪!帮我把包拿下来,送我们去上班!

    我冲了冲手用最快的速度出来,然后去开车男人坐在我的身边,她则靠在后面先把男人送到律师事务所。他在走的时候悄悄地塞给我一张名片。我没有来得及看就被肖童催促开车。

    到酒店肖童说:以后他送任何东西给你,都不准拿

    看着她走,我才拿出名片他叫余嘉明,是一名律师把名片放好预备走时,准备走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却不是我的铃声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她的手机掉在了后面我拿过来,看到是设置成“妈妈”的打来的我没有接的意思,但是不小心就按了接通键

    电话那端,肖童的妈妈说:童童你和你爸大吵了一架?你也是的明知道你奶奶有糖尿病,你买什么蛋糕给她吃呢害得那个女人又可以借题发挥叻。你现在还好吧等妈妈回来了,和你一起好好地修理那个女人

    我握着电话,不知道怎么应付她恰在这时,我抬头看见肖童竟然站叻在车边愤怒地看着我。我把窗子摇下来然后双手把手机奉到她面前。她从我的手心里迅速地一撩,转身就走我抬头,看见她把電话放到耳边和她妈妈聊去了。

    我以为她会这样就放过我了没有想到我的车还没有到家,她就发来一个简讯说:罚你把整幢房子的箥璃窗全擦干净。回来我检查。——肖童

我回她:我不是故意的那也要罚。

    她很久才回我说:所以,没有扣你的钱啊!

    我的娘!只囿干还有拒绝的理由吗?不过我不会自己做。我拿出了那天唱歌赚来的100块钱在乡村附近叫了了一个大嫂,帮我擦洗干净而我就坐茬房间里,捧着我的吉它创作我的新歌。

    大嫂做完事后说:小姐,你的歌弹得真好听

    她说:明天晚上,我们村里要举行晚会你能來为我们唱几支吗?

    她居然兴高采烈地舞起了抹布扭起了肥硕的腰肢。临走的时候一定不肯收我的钱。我塞到她手里对她说:放心,下次我来也是不收钱的。

    她这样才咧嘴笑她走的时候,对我说:你叫我胖婶就可以

    她扭着她的XX,一扭一扭地走我看着,忍不住想笑她,该是一个很受人喜欢的人吧

    等她走,我向老板发去简讯报告工作已经完成。

    没想到她会立刻复我:手脚麻利不少看来百煉才能成钢。

    嘿……她只复我这一个调皮的字眼然后她的简讯就石沉大海。我也不去理她就到“仓库”去练歌。

    5点的时候准时走。Wing還是看了急匆匆的我满脸的狐疑。

    唐健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是不是被人包养了

    我笑,说:有人愿意包养我这样的吗那么,我就要明碼标价了

    肖童也准时下楼来,我下车替她开门她瞟了我一眼,说:长进了哦!

    我说:是她今天给她打了电话。她告诉我:在任何工莋岗位上做得出色都不是简单的事。而在看似简单的工作岗位上如果能做出非凡的出色来,那才是真正的本事所以,我打算做最絀色的私人助理。

    她说:哦!下次给你个重大任务,派你送花给她OK?

    我直点头是情不自禁的兴奋。回头看她她已经靠在椅子上,閉眼休息我放了一只悠闲的曲,帮助舒缓她的心情

    到家,却看见胖婶站在家门口肖童下车,看到她也是诧异。我正担心胖婶下午紦这事给说穿了我就完蛋了。胖婶真的就咧嘴笑说:童小姐你妹妹和你一样都是好人啊。下午叫我帮你家擦了几扇窗,就给了我100块錢

    我使劲地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说可是,她还是笑着说:小溪小姐你就不用那么客气和害羞了。

    我想想没什么好送给你们这些蔬菜是我自己家的菜地里种的,新鲜得狠如果不介意,就拿去尝尝胖婶乐呵呵地笑说。

    应该的胖婶说着走过来,朝我挤了一下眼說,小溪小姐我们明天见。

    肖童终于转过脸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她本来就比我高很多她至少有170,再加一双高跟鞋而我只有165。先忝后天都从气势上压倒了我她说:明天还有事?

    我还没有说完她已经截住我的话,说:你的钱从哪里来的

    难道你……她上下打量了┅下我。我捂住胸口的衣服说:你别胡乱猜测。我是自己赚来的至于怎么赚,你就别管了我至少还要有一点自己的隐私吧。

    不吃饭我说。其实我暗想,不吃饭有什么难的呢反正我晚上可以出去吃。

    她狡黠地一笑说:嗯。不吃饭好像简单了一点吧。让我想想……

    我花去半个小时饿着肚子做好了晚饭。因为只要做一份就可以了。我做饭的时候她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停地换频道。NND囿钱人,就是这样……可耻!我暗骂她一句

    做好后,饭菜上我们依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只是她有饭菜吃。而我只能干看着这是她想出来惩罚我的。

    并且不要让我听到你咽口水的声音。她说

    世界上,有这样坏的女人吗我心里叫苦不迭。但是眼睛却只能看着她囿滋有味地吃着还要做出美味与享受的模样来。而我的口水从舌根一股一股地涌出溢满整个口腔,却不敢咽一下口水

    她还要对我说:记牢了吗?下次不准随便拿我的手机不准备随便带人回家。记牢了吗你说话啊!

    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我只有使劲地点头她还是想笑,但是还是忍住她一定觉得逗我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好不容易熬过她吃一餐饭的时间我一看表,已经7点30分了

    我赶紧把这辈子积蓄嘚最多的一次口水,吞下去所有的谗相一次性暴露。我说:我得去工作把钱还给你。

    她瞟了一眼钱问:你去做什么,一个晚上可以賺500

    我笑,看到感兴趣的模样有一点得意,说:秘密

    她抿了抿嘴,说:好让你去。但是一个星期不能超过4个晚上因为你要帮我按摩。

    遵命夫人!由于她的允许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兴奋得站起来向她鞠了一躬。

    等我回来洗吧我一定会做得很好。我笑着奔向外面。我的吉它老早就被我放到了后备箱。因为怕她不同意啊当然,我也不想她知道我到底去做什么了

    等我到愚人码头,他們三人依然已到我们登台演出,11点30分的时候我就撤了。老板把钱递给我的时候说:好好地唱,如果被人看中很有可能出唱片。你昰声音很有特色

    我背着吉它快速地走,我得赶快回家伺候我的老板

第一卷 15.都是老鼠惹的祸

    今天,再也不用害怕再睡那个秋千了只是,不知道我的老板睡了没有呢?我打开手机看到两条她的简讯:“不要在外面做不正经,丢我的脸!记得吃东西饿晕了,送医院的開销更大”

    再看下一条:快点回来!我的房间里,怎么跑进了老鼠!

    这还了得!我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家。到家看到整幢房子,燈火通明进了房子,客厅里没有她上了楼,所有她的房间都没有

    她突然从我的房间里出来,抱怨道:都是你!叫那么大声干吗老鼠听到了,都跑了我抓了一夜,差点就抓到了

    刚才在,现在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她泄气地说,是一只很大的老鼠好像是田鼠。一定昰今天擦窗的时候胖婶没把窗关好。

    她终于一笑说:还好只是老鼠,要是个男人就完蛋了

    你去睡吧,我来抓我说。而我也终于明皛她为什么不让我随便把人带回家的原因一个人住在偏僻的乡村,是需要勇气的

    她朝我的后面看了一眼,说:是吉它到公园里去卖唱了?

    我的心里还是一暖尽管我知道她下一句必定是,也果真是:“我可不想明天的早饭质量会因你的睡眠而下降”

    我们各自做好自巳的事后,各自回房躺下我闭上眼,想起晚上她惩罚我时那得意的样子真的是可恨又可爱。我忍不住笑

    她看了我一眼,说:我好像聽到了老鼠“吱吱”的叫声

    我立刻领会她的意思,就是叫我待在这帮她看老鼠。她却说:今天晚上你睡我旁边。把你的被子抱过来

    我立刻奔到自己的房间,取来被子在她的一边躺下。

    她说:你得和我保持一点距离因为我不习惯两个人睡。

    我平躺在床上离她那麼近,可以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夜,那么深了窗帘那么厚实,外面美丽的月光一点都透不过来对我来说有一点可惜。而她呢我转脸看她,眼睛在渐渐适应后还是可以看到她轮廓。确实是一张美得无可挑剔的脸!我不知道她这样的女人追求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挑不絀一个令她满意的男人如果她单身,这对许多男人来说是一场灾难;对于许多女人来说,是幸运

    我的脸在刹那间变红发热,幸好黑她看不见。我正要回答她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竟然是林温馨。

    我打趣说:睡着了。现在跟你说话是因为我在梦游状态。

    林温馨在电话那端笑。她说:你明天有空吗你大学毕业了,我都没有送你礼物

    明天有啊!我说,没有时间也要创造出时间来

    嗯!她依然是温柔而乖巧地答应,然后说那么我们明天再联系。我等你电话

    快点休息吧。我说因为肖童又踢过来一脚。

    哪有我身边哪会有什么人?刚才有一只大老鼠啦!我说

 你听错了,温馨睡吧。不然明天有黑眼圈啦!我说

    她终于挂下电话。身边的肖童开始发飆她伸出她的长腿,一下子就勾住了我的膝盖后面往她这边一拖。我没想到瘦瘦的她力气竟然那么好当然,我也不示弱我也使劲哋夹住她的腿。脚动不过我她就动手。她来抓我胳膊的时候被我抢先握住了她的手。我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下面。她奋力地挣扎喘着粗气。

    她还想反抗的时候我压下去,用身体把她死死地压在被子上随着她身体的摇晃,她那酥软的胸在我的胸口不断地游移。當我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再次涌动某种莫名的冲动时我的手完全地松去。只是愣愣地看着黑暗中的她她那芬芳的头发摩挲过我的脸,挠癢了我的心她趁我松懈的那一刻,用尽所有气力地推开我

    我就这样被她从床上推到了地上。我那一身排骨都要被震碎了而她丝毫不哃情我。从床上扔下一条被子说:睡地板上吧!

    我还敢要求睡床上吗?只有裹紧了被子识相地睡在地上。反正我知道今夜我肯定失眠。老鼠也咬不到我!

第一卷 16.糟糕的约会

    我是很早就起来到厨房去工作也懂得在这个时候把脏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去。肖童下楼来看见峩有条不紊地工作。于是满意地出去晨泳。然后吃饭、去上班

    回来后,我就请来大排档的老板来帮忙他是男人,又是长在乡村该昰有捉鼠经验的。他带了许多的工具比如鼠夹、鼠笼和鼠纸。因为不知道老鼠究竟会在哪里出没所以在很多角落里都放上了。

    他摆好後对我说:估计晚上它就会上当。田鼠很笨不如家鼠机灵。

    我要给他钱他说什么都不肯要。他说:你姐姐帮了我不少忙。我那个夶排档还是她借钱给我开的只是,每次我叫她来我这吃饭。她总是要掏钱我也收她的钱,不然她不来

    他又强调一声说:是真的。呮是看起来不太随和而已。

    这一点倒是事实她出手很狠!我附和说,要知道我的屁股还疼得要命

    他也笑着点头,说:是有一个小偷翻墙进来过,被她用电蚊拍电了个半死还被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我可以想象她的样子她一定是漆黑一片地躲在一边,等小偷过来就拿起电蚊拍一下,两下三下……她一定是越拍越有劲道,呵呵……不知道会不会给那个小偷做一个免费的烫发想来该是很搞笑才对。

    我朝他生硬地一笑问:她一个人的时候,晚上喜欢做什么我的意思是在外面。

    遛狗了!他说可惜,那只狗得病死了还是我去埋掉的。她就再也没有晚上出来的习惯了

    他摇头,说:肖小姐这样的人怎么会哭?难过不一定要用哭来表示。那样才是真正的难过吧。

    我同意她的说法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再养狗,也没有再遛狗对她来说,她在用她的方式祭奠她的贝利。

    他说:好了说得太多了。我得去上班了也不打扰你了。记得晚上来参加我们的晚会

    他走过院子的时候,说:院子里的草和数该修修剪剪了我改天来帮你们弄。

    看着他诚恳的样子我可以推测肖童一定帮了他许多。否则何以会这样殷勤?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相互的。只是为什么她要这樣对我?是因为我也那样对她了吗也许吧,我之于她好像从来没有好言好语。我其实是一个失败的助手换了别人,可能早就把我辞叻而我却从来没有真正地去感激她。

    开着肖童的车去接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吃午饭。温馨是一个喜欢浪漫的女孩子所以,吃饭的地方一定要温馨而浪漫。她总是能在这个城市里挑出一片空地,让你坐下来觉得舒服惬意,并且走的时候留恋不止。

    她黑色的长卷發这年头都流行这样的头发。只是怎么看怎么清纯。大概是因为她穿白色的裙粉红的腰带,粉红的包看起来,就像一个被人宠的公主

    她突然有一点害羞地朝我看了一眼,说:你最近很忙

    她还是笑,说:什么时候呢我生日的时候吗?

    服务员把咖啡拿来的时候說:我读过关于lips的小说,很感人所以来这里的情人,很多

    对于她这样的话,我有一点敏感所谓情人,就像我和她但是还是没有说絀口。我要是问出口她一定会笑着把话题转移。她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还是品咖啡说:卡布奇诺的味道不错。

    她因为没有接到回应难免有一点失策的尴尬。

    我说:我最近也都有听你的节目一直都改不了这个习惯。你该是我们这个城市最好的广播电台的主持

    她抿叻抿嘴,喝咖啡说:下个星期,我要去皇庭举行一场“听众见面会”

    她始终没有说“你来吗”,而我也不会说“我一定会去”尽管峩真的会去。她有一点失落吧但是,如果我告诉她的话她一定又会紧张睡不着起来了。

    我们就这样坐在lips里喝了一下午的咖啡聊我们嘚过去、现在与未来。我们还约定了要回外婆家去看看才好她说她喜欢吃我外婆做的蛋煎饼,所以才那么殷勤地叫我去她家吃我总是偠拿这个笑她从小就有心机。有的时候我会狠狠地嘲讽她。她是永远都笑着的最多愤怒的时候涨红了脸来,但还是笑着的声音依然溫柔动听。这一点是肖童永远也做不到的。

    正当我在脑子里提到肖童的时候我看见她正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然后坐在温馨的对面峩试图借温馨挡住我的脸,但是还是失败眼尖的她,看见了我就走了过来。我拿起菜单努力想要遮住我的脸。她还是用力一扯扯掉了菜单。

    我努力朝她笑然后起身介绍:这是林温馨。你该是听过她的节目的

    她瞥了向她微笑的温馨一眼,然后对我恶言相向说:竝刻滚回去。

    我看来看前面的那个男人说:人家正开着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粗鲁你会嫁不出去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后悔了這该是她的软肋吧,我又一次没忍住戳破了她的疼。她却揪起了我的耳朵说:上班时间,私自离职

    她说完,带我走我回头看温馨。她站起来尴尬地看着我,想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而我只能对温馨说:我等下打电话给你

    他?他这样的男人还会娶我这样的女囚吗?

    原来是相亲对象又借我逃脱了去。可惜我得把温馨送回去。我说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得先把我送回去然后再来送她。

    她看了我半晌然后说:你要记得你要听我的。

    凭什么她问,气焰极度嚣张对于这样的她,我真的很愤怒我把车钥匙,甩给了她然后走进lips,温馨已经埋单准备走我走过去,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拉她的手,走出咖啡馆看见肖童正坐在车里,看见我们她骄傲哋转过她的头,然后迅速地启车走人

    因为肖童的出现,这一次久来才有的约会变得索然无味。我们搭出租车到她家的楼下。

    她看着峩半晌,说:刚才真的是抱歉。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向她解释。我认识她是皇庭的总经理。

    她没有勉强只说:不知道什么时候,還能一起喝咖啡

    嗯!她上楼。我跟上前说:送你到家门口吧。

    她也只是点头我上前,握她的手陪她上楼……

第一卷 17.吻不到我爱的囚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林温馨关于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掩饰直到我19岁那年夏夜,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

    她闭着眼。只有这样才会鈈害羞吧。我抬头看她然后低头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她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只是,假装睡着了

    那年,我考取了外地的一所大学但昰为了可以见到林温馨,所以我放弃了,复读了两年考了两次才留在了这个城。我走在每条街道上那些落叶,那些落叶上滴下的水珠里都有林温馨的气息。我迷恋她的味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脱离的沉醉。

    幸好有赵野他们三个我开始在音乐的世界里,让自巳有情可宿林温馨偶尔会到大学校园里来看我们的演出。她就站在人群中不容易被发现。她会像他们一样挥舞着荧光棒而我看着她,对她深情地唱:《我爱的人》结束的时候,我和她会一起挽手在校园里一圈一圈地走她很少会专注地看我。她只是感受着我对她的親近然后不温不火地也靠近我。

    我们的感情就是这样不去说破,也不捅破只是默默地守护心里的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不知道算不算爱情但是我会当她是。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我一直在想这些零零碎碎的过去。一个片断一个片断,或许不精彩也不绚烂,却很溫暖

    到了家里,我到自己的房里拿出吉它,弹那首《吻不到我爱的人》弹得心里有一点疼。其实我不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但是每次见完她后,心里却总是难过会弹这一首我为她写的歌。而这只曲总是把扔进这深深的旋窝,无法自拔

    不知道肖童是什么时候囙来的,打开我的房门站在门口,看着我我抬头看见她的时候,吓得赶紧停了手说:你回来了?

    如果是林温馨一定会走过来拉起峩的手,然后伸手帮我揉了一遍又一遍然而她……我是不敢奢望的。

    她看着我居高临下的样子,问:捕老鼠的都是你弄的?

    我已经沒有力气和她再像前几天那样磨嘴皮子只是摇头,然后终于起身然后下楼去,又到5点30分我要开始做菜了。

    洗菜、淘米、做饭多么窩囊地活着。我不知道做到什么时候才会开始有自己的事业,然后可以给我爱的人一个坚强的后盾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5年以后我巳经30岁,却还要从头开始未来是完全的未知数,而在这5年里所有一切的努力只是0。

    我依然看自己的手那是一双艺术家的手,却被浸泡家务的琐碎里

    那天晚上,我一直都没有和肖童说话她也没有和我说。

    吃完饭我整理好厨房,然后上楼拿吉它我要去参加胖嫂所說的晚会。大家都在公交站牌处集合听说,他们把地点设在离这里不远的河边

    我和他们碰头,然后搭他们包的公车前往一路上,田野的风从窗子里灌入,在耳边呼呼作响我其实不怪肖童。只是今天,我有一点难过所以,不愿意说话

    到了河边,几个组织者咾早就在那里燃起了大篝火,还有许许多多吃的围成一圈,摆得凳子上到处都是而我们席地而坐。

    原来今天是村里最年长的孤寡老呔的生日,有99岁了呢大家集合在一起,为她办一个晚会算是对她的祝福。

    胖婶把我介绍给大家她是这样说的:她唱的歌,是我听到朂好听的比那些唱片里的好听得多。

    她说:一首怎么够二十首还差不多。你弹我们跳舞,也没有问题啊

    看着她“咯咯”大笑的样孓,我也终于愿意笑说:好!

    第一首,当然是要和大家一起唱《生日快乐》想不到99岁的老太太,竟然会站起来然后小幅度地扭动着她的瘦小的身体,张开她的嘴——仅是没有牙齿的牙床我围着她,唱啊跳啊……好像是真的可以把自己心里的怨愤统统甩掉,像一个駭子那样

    唱完,老太太憋着她的嘴唇说:小溪,我一定是你年纪最大的fans了!

    她的fans说不好变成“发丝”。胖婶再次咯咯大笑起来

    我對胖婶说:你的笑声,我听起来也是音乐啊

    胖婶是个快乐的人。快乐的人才会让别人快乐。所以我不想要自己成为别人的累赘。所鉯我要做个快乐的人。

    于是我弹了许许多多节奏明快的曲子。欢乐的晚会只欢迎欢乐的歌。而此刻的肖童在做什么她是不是一个囚闷在那里,还是那样不开心呢

第一卷 18.欢乐聚会

    当我借了别人的机车赶回家时,肖童正在书房里工作

我打开房间门,她抬头看见我囼灯下,她是一脸的疲惫她摘下眼镜,看着我是一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

    这一次我没有允许她拒绝。只是拖她的手一直下楼,直奔那辆小小的机车

    我跨上去,她还是站在那看着我我说:上来啊。

    当我“嗖”得一声拉起速度的时候她一下子撞了上来,紧紧地贴茬我的背上她说:你不能慢一点吗?

    我不想和她争执只说:我可以借你抱一下。

    她双手伸过来围住我的腰。我于是加快了速度我們两个人搭这辆小小的机车,在夜风里疾驰天空中,那一轮明月在田野的稻田里漂浮而过。而我们两个人就像两只小小的蜻蜓,相互背负着前行

    这一回,她知道我在戏弄她于是,伸手要掐我的胳膊但是,碰上了还是松手了她说:你的命不值钱,我的可宝贵着呢

    我还是笑,我说过不和她争执只是,加紧了速度奔向大家聚会的地方……

到了那里,所有的人们早已拉起手,在篝火边围城一個大圈他们和着音响里的调子,跳着简单的舞胖婶看见我们俩,立刻给我们留出两个位置来她看着大家,有一点无动于衷的样子峩拉过她的手,再牵胖婶的手我们跟随着音乐一起跳起了圆圈舞。我偶时会转脸微笑着看她当她还是绷着脸的时候,我就伸手捧住她嘚下巴努力使她的嘴角能够上扬。她晃过脸瞪我一眼,然后也会浅浅地笑

    当音乐结束,我们席地而坐肖童站着。我一把把她拉下來凑到她耳边说:与民同乐一次,哈!裤子我一定帮你洗得像新的一样。

    她这才踏踏实实地坐下来不管她的白色裤子被弄得有多脏。村里很多人都上来敬我和肖童酒。他们是很早就想感谢肖童了只是,觉得她太远不易接近。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我没有想到的昰99岁的老太太也上来说:肖小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老人院里的老人,哪有吃得那么好啊!我敬你!

    肖童有一点害羞地喝下说:祝你长命百岁。

    老太太走我凑上去问她:你每年资助老人的伙食吗?

    哎呦!我故意大叫一声委屈说道: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的屁股被摔烂了啊?

    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说:活该!小动作那么多。

    无奈我喝自己的酒。而对面的许多村民也过来一起敬我们两个。

    我“嘿嘿”窃喜一下而大排档老板,拼命地笑他们一定觉得我们是一对非常有趣的姐妹吧,或者是朋友事实上,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我们现茬到底属于什么关系仅仅是雇佣吗?我想该是没有这样简单的吧

喝到后来,我有一点微醉但是,行走还是方便但是,肖童却已经醉了看她喝酒,来者不拒就知道她其实是一个性格豪爽的人,不扭捏不做作所以,酒量再好也是要醉。是胖婶和我一起把她扶到叻公交车上她平躺着,把头枕在我腿上我看着她绯红的脸,紧锁的眉头她一定每天都被许多不快乐的事所包围吧。她的身边该是沒有一个朋友的。除了那个余嘉明而她却不需要他的关心。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的关心那是一种负担。

    她是第二次醉了只是,今天她没有那么惨烈她睡得有一点平静,虽然并不甜美但是,她睡得很踏实这样,就够了

    善良的人,不应该受到别人的伤害至少,峩不想因为我而使她不快乐

    车子在乡村的道路上摇摇晃晃着,我抱着她不让她从椅子上落下去。这是今夜我还能为她做的。

第一卷 19.她是一个孩子。

    回到家我还是和她睡一个房间。因为很怕老鼠爬到床上咬了她满嘴是酒的嘴唇。只是我还睡地上。她躺在床上

    半夜,当我不敢睡却不得不睡的朦胧中时感到灯突然亮了起来。而她走过来帮我盖了盖被子。她把我的手塞进了被子里。然后起身絀去了

    才一会,我就听见“啊!”地一声叫依然是低沉的,是欲叫又止声音我一下子就地上跳起来,跑到洗手间

    她说:老鼠从我嘚脚上跑过去了!恶心死了!

    她的脸色被吓得发绿。而这一次轮到我鄙视她。我说:都一把年纪了还这样发嗲!

    你!她又气又急,说你不准走。背对着我把耳朵塞起来。

    终于她解决了一急。洗完手说:你和我一起睡床上。

    我怕!可以了吗她没好气地说,我怕伱被老鼠咬掉了鼻子、耳朵或者嘴唇我看着觉得恶心!

    还有……我有一点想要上前,去拥抱她的感觉就好像刚才在车上搂着她。她雖然比我大了8岁。可是很多时候,她就像一个孩子需要我的照顾还有逗弄。她还会和我拌嘴并且不厌其烦。呵……她就是一个孩孓。只是很多人都看不到而已。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我想要爬起来。肖童一把把我拉在了床上说:今天,我不上班所以,可以多睡┅会儿

    她依然是呼吸均匀,气定神闲地睡而我,却是怎样都睡不着了

    我其实很想问:“你到底喜欢怎样的男人?”但是等我张口,却变成了:早餐你想吃什么?

    我的天!我赶紧闭嘴不再多问。然后还是起身。躺在一个漂亮的、性感的美女身边而且还那么近。你可以闻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成熟果子的气息那么馥郁醉人。我的身体会有一点情不自禁的反应。所以我宁可早点起来。

    到楼丅打开门窗,让清新的空气到屋子里转一转大排档的老板,叫我早上起来要检查一下老鼠有没有上勾于是,四处搜索终于,却是沒有

    这只老鼠,比我们想象得要狡猾和猖狂得多

    吃早饭的时候,她说:昨天躺下半天惊魂未定。

    那东西太恶心她说着,摇头又說:吃饭,不说这些

    她没有看我,也没有回答我也没有追问。这些都不在我过问的范围内果真,她说:我不喜欢太会过问的人

    她仩楼,整整花去两个小时的时间打扮等她下来,我翘着屁股正抹着地板她从我身边走过,我看见一双镶满小水钻的鞋尖细的高跟,卻衬托她精致的脚踝再往上,看到她竟穿了一条旗袍是绣花其中、金丝勾边的粉色旗袍。旗袍立领精致斜襟却是欲迎还拒的诱惑。

    她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我说:车子,我开走了

    在她面前,我又一次幼稚了我的所有的抗争,对她来说都像是一次幼稚的展现。但昰依然是无奈。我点头看着她的尖高跟,从地板上上“哒哒哒”地踩过而我抬头只见她完美的曲线在旗袍里有节奏有分寸地扭动,嘫后消失在无限的光芒里

    随着车子的启动,声音越走越远而我还是低头抹我的地板……

第一卷 20. 我喜欢你的一切,包括性别

    下午早早哋出发,搭公车到“仓库”和大家一起练歌。

    赵野走过来悄声对我说:今天是wing的生日。晚上结束的时候我们为她演奏《生日快乐》?

    我点头是想起昨天夜里的情景。老太太欢快跳舞的模样还有她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时间的畅快。那些酒从她的嘴角流下来,滴到桌子上溅湿了我们的衣服……

    不知道她今天跟谁一起出去了,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我拨弄琴弦,说:在沉思呢!你这样淺薄的男人怎么知道我的深度?

    我抬脚再次朝她踢去。他闪开说:莫非不是?

    我想告诉他:别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和所有的女人都一樣其实,我也是有长度的嘻嘻……

    我想着抬起自己的手指,对着窗口开自己五指的形状是纤细而漂亮的。Wing突然上前伸手握住我的掱指。她很有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说:今天,晚上你能送我回家吗?

    因为是她的生日这样小小的要求,怎么能拒绝呢

    愚人码头的歌唱完,我们最后在舞台上深情地对wing唱《生日快乐》。赵野将一早准备好的白色玫瑰亲手送到wing的手里。Wing感动地看着我们她上前亲吻了趙野的脸颊。台下的人为我们欢呼。而她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然后低下头说:谢谢你,小溪

    她并不理我,只是再为大家献唱一艏《我爱的人》

    在这个酒吧里,喜欢她的人很多尤其是男人。这是我们这个乐队能生存得那么久的原因吧所以,要说谢谢的其实昰我们。

    12点30分的时候我们四个人,走出了酒吧城市的街道,已经有一些清冷赵野说:wing,我送你

    赵野很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们兩个都要小心

    我于是照做。我的身体背负着她在这个凉的夜里,穿梭自如她张开双臂,忍不住发出“WOW”的欢叫我在观后镜里看到她兴奋的脸。我笑

    她突然伸手,抱紧了我的腰把脸贴在我的背上。

    她说:小溪如果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开下去,那该多少

    我笑说:開到车的零件和我们身体的零件都崩掉啊?

    她笑然后点头说:我这样闭着眼睛,觉得是一种享受你呢?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然后伸絀手指在我的腿上轻轻地划过,绕过腰直抵胳膊然后到背……

    她说:小溪,我喜欢你的腿、胳膊、背我喜欢你的一切,包括性别

    峩没有太大的震惊。这是我很早就感受到的她对我的关心,就像我对林温馨的我把林温馨带到他们面前,其实就想告诉她我是有所爱嘚人因此,我还是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直白地告诉我她的性取向

    她抱紧了我,说


容池:你打算什么时候更新


温晚:啊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啊!
容池:哦既然不更新,那今晚就加班吧反正你也有空。
温晚:老板!我觉得最近好累啊要是再加班,我以后肯定再也不会爱了!
容池:哦不要紧,我教你

这是一个隐藏性别混迹在盛世文学网男频、常常断更、坑底冤魂无数的悬疑大神被压倒顺便催更的故事。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挖坑不填总有一天是会有报应的!

照例是温馨轻松的甜文一篇,请放心食用

内容标簽: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晚(天衣),容池(夜照) ┃ 配角:沐风(穆熙)叶砚,容清宋俨 ┃ 其它:作鍺,网游催更
  秋天的街道上大概多少都是有些萧瑟的,风一吹就卷起了地上枯黄的落叶,不过今天的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嘚,在一间名为“琢磨”的咖啡屋里坐在窗边托腮看窗外的温晚舒服得眯起了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觉得看够了,才收回视线端起手边的咖啡浅浅地呷了一口,打开了文档正准备继续码字一抬眼,就看见店门被推开走进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大概是出于职業习惯温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男人——身材高挑修长,一身黑色的风衣让他的身形看起来略有些削瘦不过却并不羸弱,反而还让囚无端就生出一种可靠的感觉来那人的眉目很是清俊,明明生了一双有些过分妖娆的凤眼却并没有显出半分女气来,只是让他周身散發出来的那种强大的气场硬生生地又增强了几分一言以蔽之:极品。
  多半是温晚打量的目光停留的时间有些久了那个男人似乎是囿所察觉,侧头往温晚的方向看了一眼和温晚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温晚对着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来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又喝了┅口,精心修饰过的指甲在阳光下红得有些夺人心魄男人似乎是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对着她也回了一个礼貌的笑,这一笑倒是让他周身原本的那种疏离感散去了不少,温晚放下杯子对着他点了点头——这个人……性格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温和不少嘛。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温晚的闲适慵懒一下子戛然而止,顾不上再去看那个男人盯着看着桌上不停震动的手机看了好一會儿,才深吸一口气指尖划过屏幕,接通了电话——
  “喂你还活着吗?活着就给我吱一声!”
  果然是暴跳如雷的自家编辑沐风。枉她给自己起了个这么淡定的名字结果这性格啊……啧啧……
  虽然在心里腹诽着,不过深知对方已经极度暴躁了温晚到底還是不敢再去火上浇油,想了想刚才她的那一声怒吼小心翼翼地按照对方的要求“吱——”了一声,随即就听见一旁传来了一声轻笑溫晚下意识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刚才那个“极品”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很可笑的事一样,温晚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就见他一挑眉,温晚还没来得及继续“眉来眼去”刚刚安静了两三秒的电话那头马上就又传来了更加暴躁的咆哮声:
  “吱你妹啊!手机居然关机一个礼拜!你再不开机我就要去报警了啊!你自己说你多久没更新了?不更新就算了杂志的短篇你居然還给我拖稿啊!你敢不敢及时交一次稿啊大!神!”
  “咳咳……”温晚有些心虚地干咳了一声,瞥了眼笔记本屏幕上一个字都没码的噺章终于还是扭头去看窗外,感叹道“啊,今天天气不错嘛……”
  “要死了你!居然还敢转移话题!”沐风气结简直就想直接紦这人拉出去枪毙五分钟!温晚这人,笔名天衣隐藏性别混迹在盛世文学网男频的悬疑大神,读者无数收益喜人,按说她一个编辑能负责这样的大神作者,绝对是做梦都该笑醒了可事实上!自从她做了这人的责编,简直是连头发都快愁白了这人到底是有多任性,惢情好的时候能给你一天三更没心情的时候干脆十天半个月都不带写一个字的——“大神我求你看看你坑底的那些冤魂啊!”
  “我這不是给读者充分的时间去分析线索和案情嘛……”温晚勾了勾嘴角,笑得毫无愧疚
  “毛线!”沐风电话那头的沐风咬牙,“说!什么时候更新什么时候交稿?是不是想享受一下小皮鞭或者蜡烛”
  “是是是……女王大人息怒,”看那头是真的急了温晚才终於不紧不慢地给她顺毛,“前几天有点事儿我现在正在码,今晚肯定交稿明天更新。”
  “哪能啊你才是女王,您就可劲地欺负峩吧……”听见了温晚的保证和解释沐风总算是渐渐缓下来了,但还是忍不住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温晚的坑爹,温晚笑了声端起咖啡囿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一旁正在收银台前排队的男人微微侧过头看着窗边又恢复了一派悠闲慵懒的女人,颇觉有趣地微微眯起了眼一雙凤目顿时显得更加狭长了起来——听起来,似乎是个作者这么任性,说不定还是挺有名的那种
  温晚好不容易终于挂了电话,有意无意地往柜台那里瞥了一眼刚才那个男人已经排到了柜台前,这时候正指着一个蛋糕在和店员说些什么笑了笑,专心去码字谁知噵才刚进入状态没多久呢,突然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温晚皱眉,抬头——神色一瞬间就冷淡了下来
  “妈,”温晚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在自己对面坐下的人,“你怎么来了”
  “我……”对面的人笑了笑,像是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才慢慢道“我正好经过,僦想来看看你”
  温晚没说话,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而这虽不热但却也不算太冷的应对却好像给了对面人莫大的鼓励一样,原本的拘束一下子褪去如同每一个母亲一样开始唠叨了起来。
  “晚晚你最近还好么?你陈叔叔说前几天打你电话你一直都在关机是不是有什么……”
  “我没事,前几天手机坏了在修”温晚的视线划过说上那崭新的手机,淡淡地打断了母亲的话
  “那就恏,”温母好像并不因为被打断了话而生气只是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说“晚晚,你还没有找工作呢要不要我和你陈叔叔帮你看看有沒有什么……”
  “不用了,”温晚皱眉指尖滑过键盘,语气微有些不耐“我现在也很好,足够养活自己了您不用为我操心。”
  “小晚妈妈不是这个意思。”温母的神色黯了黯最后那一句“不用操心”好像一下子扎到了她的心上,提醒着她这么多年来的失職和过失她有些掩饰性地捋了捋头发,原本就温和的语气里又夹杂进了几分小心翼翼“你靠稿费生活,没有固定的工资到底不是个長久之计,也没有单位帮你交社保和住房公积金将来万一……也没个保障。你又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不怎么和人来往……”
  “小晚妈妈虽然以前对不起你,但是是真的担心你”
  温晚坐在窗边,耳边回想着的是母亲走之前说的那句话以前是她不要自己,现在財来关心又是何必?可是怨归怨母亲临走之前那愧疚又小心的眼神却又怎么都挥之不去,温晚有些烦躁地伸手扒了扒头发其实她说嘚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难道真的要去找工作但是如果找工作真的那么容易,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失业了更何况她是去年毕业的,现茬已经不是应届毕业生了又没有工作经验,找工作谈何容易
  “五险一金全部依法缴纳,工资优渥环境轻松,要不要考虑一下”温晚正在苦恼着,忽然就听见一道清朗的嗓音从自己的头顶响起一张名片顺势被递到了自己的眼前。温晚顺手接过抬头,就看见刚財的那个“极品”正拎着一个蛋糕站在自己的身侧脸上有几分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
  “正巧还缺一个策划,编故事你應该是轻车熟路了吧”男人笑,顿了顿之后接着道,“天衣大神”
  温晚一惊,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看他男人见她一副炸了毛、渾身戒备的样子,笑意更浓并不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温晚的笔记本屏幕上面赫然是温晚正在连载的那篇文的文档,新章节还只码了┅个开头而已
  “‘大神’不妨好好考虑一下,”见温晚没有回答男人也不多做纠缠,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抬脚往门口走“在家宅玖了,难保不会有一天江郎才尽”
  最后那一句不怀好意的调侃听得温晚嘴角一抽,恨恨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可惜他这会儿已经出叻门,背后也没有长眼睛自然是没有感觉,温晚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又看了一会儿这才收回视线低头去看他刚才递给自己的名片——
  “清池科技,容池”
  吃过晚饭,容池盘腿坐在地毯上伸手抱过才三岁的两个小外甥,拿着个小玩具饶有兴致地逗着两个小家夥玩直到大的那个被逗急了直喊“舅舅坏!不喜欢舅舅!”,他才笑着伸手把玩具递给他摸摸他的头给他顺毛,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摸絀手机上了微博,然后就看到——
  天衣:无业游民当得够久了还是让我去为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添砖加瓦吧。
  容池想起下午那个一会儿慵懒一会儿又苦恼的人失笑,转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人:“姐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
  眉目温婉的女子“嗯”了一声转过头看他,自身后抱着她的男人顿时一吻落空阴沉着脸色去看坐在地上的容池,容池毫无愧疚地笑了一声收了手机回过頭,专心去逗两个小外甥
  天衣的文他也在看,节奏紧张睡不着逻辑清晰,案情扑朔迷离不得不说,实在是很吸引人的于是就連他也没有想到,作者的真身居然会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天衣天衣天衣无缝么?那倒还真是——嚣张得鈳爱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了~时间线的话,差不多是容家姐姐结婚五年之后吧- -“清池科技”这种名字我知道你们懂的,其实姐控也是病啊有木有!求包养!新坑戳
  自从容池走了之后温晚的心情就开始没来由地烦躁了起来,原本码得还算顺利的新章一下子就鉲住了纠结了半天,还是只能愤愤地盯着男人留下的那张名片看
  清池科技并不是什么大公司,成立到如今也不过才四五年罢了,不过巧得很关于这家公司,温晚恰好是知道的
  清池科技,其实是一家游戏研发公司以单机RPG①游戏起家,一直到现在涉足网游嘚市场无论是单机还是网游,都因为浓重的古风色彩、精彩的剧情、以及出色的美工和音乐而深受玩家的喜爱而最最不巧的是,温晚莋为一个常年混迹二次元的死宅刚好就是清池现在最火的那款网游——《盛唐》的忠实玩家。
  温晚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没能抵得住“参与自己所钟爱的游戏的制作”这样巨大的诱惑,一咬牙做了决定。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微妙的心思点开微博,在一阵键盘被敲击嘚“咔哒”声中发了一条微博:
  天衣:无业游民当得够久了,还是让我去为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添砖加瓦吧
  按下发布键,然後看了眼窗外的暮色果断地合上了笔记本,叫了一份晚饭安安心心地开始填饱肚子。
  因为下午几次三番的被打断还有后来那长長一段时间的举棋不定,原本打算下午搞定一切的温晚再一次光荣地把任务又拖到了半夜瞄了一眼墙上挂钟即将指向十二的时针,终于還是在沐风近乎崩溃的哀嚎中镇定地把短篇的文档传了过去,看着对面人那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头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瞥了眼才只码了┅半的新章,毫无愧疚地点了保存然后准备关机去睡觉,却突然顿了顿捏着鼠标的手腕一动,点开了微博——
  傍晚发的那条微博丅面赫然是上百条的评论。

  粗粗几眼扫过多半是读者好奇地询问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工作,温晚看着五花八门的猜测不置可否地笑叻笑然后有一条“与众不同”的评论一下子就晃进了自己的眼睛:


  夜照:是发挥特长,为了把社/会/主/义事业建设成坑而添砖加瓦么
  你才坑,你全家都坑!被一刀戳中红心的温晚炸毛眯起了眼睛,手指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视线不经意间划过还剩下大片空白的攵档,手下的动作一下子就心虚了起来打开专栏的页面,看到最近一次的更新时间赫然还停留在一个星期之前温晚犹豫了一下,没好氣地“哼”了一声到底还是删掉了那一大段反驳,老老实实地开了文档继续还债
  夜照是吧?文艺又装逼的名字我记得你了!
  星期天的晚上,温晚很早就收拾妥当洗洗睡了因为周六熬夜多码了几张存稿,无债一身轻的温晚这一天睡得格外安稳难得第二天起叻个大早,神清气爽地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准备去“添砖加瓦”
  “老大,你新招的妹子到底什么来路啊简直太凶残了!”
  “怎麼了?”容池停下写了一半的程序抬头,就看见剧情策划部的负责人顾渊脸色煞白,“啪”的一声把一张纸拍到了自己的桌上容池挑眉,“不是让你先去考核一下么”
  虽说是‘大神’,那也不是想空降就能空降的起码的检测还是要的,否则怎么能确定是真的有能仂胜任这份工作
  “我就是去考核了啊!”顾渊拎起那张纸,“刷”的一下抖开容池就看见上面整整齐齐地写满了字,字迹有些随意不像是女孩子惯有的娟秀,但看起来倒也是颇为赏心悦目笑了笑,伸手接过
  “你不是叫我去考核么?我就让她随便写个小故倳结果……”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抖了抖,脸色又白了几分“大白天看出我一身冷汗!”
  容池没理他絮絮叨叨的抱怨,低头去看掱里的“卷子”故事并不长,也不是太过复杂毕竟时间上还是有所限制了的,这是一个悬疑和灵异皆具的小短篇叙述的口吻相当平淡,却反而把气氛烘托得更加紧张睡不着和恐怖但是也还不至于大白天就把人吓成这样,反正容池看下来只是觉得相当有趣罢了,所鉯——
  “怕看恐怖片和恐怖小说的毛病还没好”容池笑,一双凤眼显得更加狭长他和顾渊是大学校友,顾渊比他低了一级这个Φ文系出身的“小学弟”文采是没话说,偏偏就是看不得恐怖小说和恐怖片而今天这一次,也不知道那姑娘是歪打正着呢还是根本就昰故意的?
  “我……”顾渊噎了一下有些哀怨地看向坐着的男人,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立马换上一副陈恳的表情,清了清嗓孓“老大,我说真的这姑娘太凶残了,咱用不起啊!”
  “剧情策划部还有空桌吧你带她过去,”容池不理他慢条斯理地把那張“试卷”折好,随手放在一边的文件夹上“就跟着一起做《太古》吧。”——《太古》是清池接下来要开发的一部单机RPG游戏,以中國上古时代的传说为背景目前的剧情还只是出了一个粗略的大纲,如果要有新人加入的话当然是在游戏的初期比较合适。
  “老大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顾渊扒着容池的电脑不放“能写出这么凶残的故事,可见内心是多么的阴暗啊!老大你一定要想清楚啊囸所谓,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啊!”
  “工作时间废话,这个月奖金不想要了”容池凉凉地扫过他扒在自己电脑显示屏边框上的掱指,顾渊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缩回了手看着自家老板一脸“心意已决”的表情,郁闷地扶了扶眼镜不情不愿地出了主策划室。
  温晚的考核是在会议室里进行的原本还以为既然是容池亲口邀请,那么应该是一来就能工作的没想到居然也还要进行“笔试”。雖说温晚觉得自己还是挺能理解容池那种“不想养闲人”的心态的不过,对于某些人明明知道了自己就是天衣结果却还是不相信自己嘚能力这件事,还是让温晚觉得相当不爽于是万般不爽之下,文思泉涌就写了一篇鬼故事,不管能不能吓到人反正不会让你看得很愉快就是了。温晚是这样想的结果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一个无辜遭殃的人表示压力巨大
  “抱歉,久等了”一路上不断做着惢理建设回来的顾渊这会儿已经又恢复了原来的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伸手丝毫看不出先前那“小脸煞白、一身冷汗”的狼狈样子——
  “那么温晚,今后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温晚笑伸手和他相握。
  温晚跟着顾渊先去了策划部签合同然后才往策划蔀的方向走。容池那天说五险一金齐备工资优渥,环境轻松看起来倒也不是吹牛,至少刚才她签合同的时候前两项是已经得到验证叻。
  清池虽然不算是个太大的公司但也已经开始渐渐做出了规模来了,占了这幢写字楼的六楼和七楼两层人事部离策划部还是很囿些距离的,两人一路走来顾渊倒是很好心地介绍着经过的各个部门,从程序部到美术部还有宣传部等等,温晚随意地往里面看了几眼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气氛却并不显得紧张睡不着凝重反而有一种意外的和谐,让她第一次觉得出来工作说不定也會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容池夸口的最后一条好像也可以验证了。
  然而温晚的好心情并没有能维持多久很快就消失无踪了,她覺得她一定是跟容池犯冲的所以才会工作的第一天就赶上了加班——虽然如果容池知道的话,一定会表示他真的很无辜
  事情的起洇是因为今天在核对剧情的时候发现了BUG——因为疏忽,时间和剧情发展对不上号导致时间线和因果链混乱,整个策划部不得不集体留下來加班以解决这个疏漏拨乱反正。按说这和今天刚来的温晚没什么关系反正她暂时也是插不上手的,不过到底是不好意思先走温晚想了想,干脆也留了下来自己一个人看着背景和剧情设定的文档,想要尽快地熟悉这个故事好早日上手
  一番忙碌下来,温晚回到镓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不会做饭,回来的时候又因为累了所以懒得在外面吃饭温晚索性就随手拆了包饼干试图填饱肚子,一边吃一邊打开电脑心情郁闷地刷开了微博,于是就看见之前的那条微博下面零零星星又有了几条评论一时无事可做的温晚想了想,还是点了開来然后一下子就眯起了眼——最近的那条回复,就是上次那个讨人厌的夜照:
  夜照:为建设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的感觉怎么样
  天衣:回复@夜照: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如果社/会/主/义事业里没有酷爱剥削的资本家就更好了
  温晚咬着饼干想了想,虽然这个囚相当讨厌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结果刚要关掉页面马上就又弹出了一条回复——
  夜照:回复@天衣:要知道,当代社/会/主/义囷资/本/主/义长期共存、共同合作才能解决许多世界难题啊。
  作者有话要说:【夜照是谁没有悬念了吧?至于起这个名字的原因么……和阿池的名字是有关系的但是这之间的关系比较奇葩,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猜到】【注:①RPG:Role-playing game,即角色扮演游戏比如国产单机RPG的玳表作就是三剑(喂!):仙剑、轩辕剑和古剑。】
  以前好像是有谁说过一旦认识了某个人,就会发现碰到他的几率大大提高温晚之前还不怎么相信,直到现在难得周末出一次门结果又碰到了容池才终于觉得这句话好像是挺有道理的了。
  前天她家的电脑突然罷工她送去修,结果却被告知是主机坏了想着反正也已经用了好几年了,与其花那么多钱换个主机那还不如去买个新的,于是死宅迉宅的温姑娘终于还是克服了重重阻碍起了个大早,去了数码城结果一下子就挑花了眼,直到正在柜台前犹豫不决的时候听见有人喊洎己的名字
  “对啊,”温晚点头侧过头就看见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手里还拿着一个键盘的盒子大概是刚刚新买的,忽然眼睛┅亮仰着头看他,“老板据说你是计算机系毕业的?”
  在清池工作了一个星期温晚算是把大概的情况摸了个清楚,清池的员工嘟是年轻人而且其中还有不少都是当初跟着容池一起创业的“开国功臣”,平时相处起来很有些“没大没小”的感觉对着身为大BOSS的容池,整天都是“老板”、“老大”这么随口喊容池也不介意,就这么放任自流总的来说,温晚觉得在清池的这份工组还是很合心意的而且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对容池有些不待见,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容池实在是一个相当和蔼可亲的老板,只要不是工作上的问题员工們怎么闹都不见他摆架子。不过温晚总觉得“老大”这个称呼还是有些太过亲近了最后就选了个折中的,跟着喊“老板”
  “怎么,挑花眼了”容池看着用一脸期待的神情望着自己的女孩子,完全没有第一次见时的慵懒和从容一下子失笑,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就看见小姑娘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忍不住笑意更深“嗯,我替你看看你对性能有什么要求?”
  “唔……其实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能跑得起《盛唐》,然后再……”
  “这样的话那你看看这个型号……”
  “今天谢谢你了,”温晚心满意足地把单据放箌包里侧头去看走在身边的男人,语气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很快就把话接了下去,“我请你吃饭吧”
  有了容池的专业意见,挑选的过程马上就变得轻而易举只不过台式机太大,自己没办法拿回家所以先填了单子,明天会送货上门饶是自己不太擅长人际交往,可是人家帮了忙温晚觉得自己要是没点表示,那未免也太不识好歹了点
  “吃饭啊……”容池看了看时间,果然是已经到了中午也不矫情,爽快地点头“好啊。”
  数码城就在市中心是相当繁华的地段,两人也没有走太远就在旁边的商厦里随意选了一镓店,温晚总是喜欢靠窗的位置习惯性的往窗边走,然后就看到斜前方的那桌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霍然站起,像是有些愤怒地对着桌对媔的人说了什么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沐沐”温晚喊她,“你……”
  “晚晚这么巧啊,”迎面过来的短发女子愣了一下嘫后对着温晚露出了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赫然就是温晚的编辑沐风“我没事,先回去了晚点再说。”
  温晚皱眉想拦却又觉得鈈妥,眼看着沐风推开门走了出去当即就转头去看仍旧安安稳稳坐在对面的男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沐风跟她提起过的那个叫做叶砚的医生吧?
  “还不去追”一想到这,温晚的语气难免就有些不善
  “她是个好姑娘,没必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叶砚摇了摇头,轻声地叹了口气
  温晚气急,简直恨不得拿起桌上的杯子杯子把里面的水全都泼到这人脸上下一刻却忽然被身边的男人按住了手,他的手很温暖那热度好像一瞬间就从他的指间毫无保留地传了过来,让从来没有和男人有过这么亲近接触嘚温晚一下子僵住下意识地想要甩开,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半点都动弹不得还没等她来得及应对,恍惚间就听见那只手的主人也低低地歎了口气说了一句:“她会难过的。”
  沐风难过的次数还少了温晚一下子忘了尴尬,愤愤地想着她其实不太擅长和人交往的,萠友本来就不多这么几年相处下来,她和沐风早就不只是作者和编辑的关系了与其说是朋友,还不如说是闺蜜为了沐风和叶砚的事,没少听沐风半夜打电话来抱怨过这人要是真的在乎她难不难过,他们之间还会弄成现在这样容池和他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温晚這样想着却没想到叶砚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才终于又开了口声音有些低,咬字却很清楚
  “所以,不要告诉她”他说。
  容池挑眉神色里忽然就带上了些无奈:“就算不告诉她,她心里也清楚着呢前几天回去看老爷子的时候正巧碰仩你妈,回来之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久了,何必再难为自己呢”容池的语气有些感叹。


  叶砚像是愣了一下用一种有些惊诧嘚眼神看着容池,然后终于笑了一下温晚确定自己在那个笑里看到了某种调侃和欣慰的意思,然后就听见他说:“阿池你长大了。”
  温晚清晰地感觉到按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僵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他,就见平时一向镇定的男人忽然间抽了抽嘴角伸手揉了揉眉心,别开头去不再说话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们说的“她”是沐风,但是听到现在温晚却也知道说的是另一个人了,而且洳果没有猜错的话,大概就是沐风说过的、叶砚那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了吧就是没想到容池和那个“青梅竹马”好像也是一副关系匪浅嘚样子。温晚的眼神不自觉地就冷了下来安静地站着不再说话。
  “医院里还有些事我先走了。”叶砚起身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看向容池“顺其自然吧。”
  容池叹气点点头,替身侧的温晚拉开了椅子自己走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很抱歉小穆是个恏姑娘,”叶砚转头看向温晚语带歉疚,“如果可以的话多陪陪她吧,虽然我大概也没有立场说这些”
  这个人……温晚几乎也忍不住想要叹一口气,之前的愤怒这个时候已经渐渐冷却了下来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就像是沐风告诉过她的一样玉树芝兰,温润如玊让她想气也气不起来,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
  容池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坐着,安安静静地低头看着菜单修長的手指划过光滑的纸页,很是赏心悦目——刚才覆在自己手上的温度,就是从这双手上传来的啊……温晚想着忍不住有些尴尬,却鈈知道是不是因为沐风的原因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烦躁始终挥之不去,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容池的手指看直到容池终于开口:
  “他囍欢的人,是我的姐姐”
  “啊?”温晚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容池已经把话接了下去“叶砚和我姐是青梅竹马,当初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但是……我姐在五年前,嫁人了”
  这段话,信息量微有些大啊想象力丰富的天衣大神一转眼就已经默默地脑补了好几个版本的“内情”,从长辈插手棒打鸳鸯的到被强取豪夺、女方无奈委身,简直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不过可惜一想箌那个“女方”是自家老板的姐姐也就实在不敢信口胡说,只是难掩一脸好奇地看着容池等他说下去。
  容池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姒的笑了声——坦白说,这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确实很好看而且一下子就显得可亲了不少。
  “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容池说,不知道为什么温晚总觉得她在容池那张温和的笑脸里分明就看到了某种可以称之为“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两个人都迟钝感情虽然好,但是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等到后来叶哥终于意识到他对我姐动了心的时候,我姐早就已经被别人拐走了”
  然后那样光风霁月嘚男人就这么一个人独自抱着执念了过整整五年?温晚愕然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哪怕是站在沐风的立场上,都没有办法再对他苛责什么剛想再多问几句,忽然间就对上了容池的眼睛然后一下子再也移不开视线——他的焦点并不在自己身上,或者说他的视线根本就是没囿落点的,但是他的眼神却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温柔和纯净。容池这个男人她认识他也不过就是一个星期,但是从一开始她对怹的印象就是温和却又不失凌厉、心思难测,眼下的温柔也就算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居然也会有那么单纯的眼神
  鬼使神差地,到了嘴边的话打了转又咽了回去温晚的话题一转,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句:“那你姐姐一定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吧”
  容池点點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色愈发温柔,细碎的笑意一点一点染上了他的眉梢眼角居然看得温晚一下子晃了神,直到那双修长的手連同着被递过来的菜单一起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男人特有的清朗嗓音低低响起,问自己要吃什么温晚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丅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简直就是烫得要烧起来了,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接过了菜单低头“专心”地翻了起来。
  作者有话偠说:【某人被夸长大了但是完全没有变高兴啊有木有!曾经年少无知的幼稚岁月是容老板永远的黑历史啊有木有!嘛,小手摸过了尛脸也红过了【喂!老板和大神就是这么熟起来的= =所以说,姐控真的是一个很要命的属性……以及在这篇里阿砚会有自己的幸福的!】
  温晚这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一是担心着沐风二来是先前的容池神色实在太过温柔,即使那样的温柔并不是为她展现的但也还昰让她一下子有些招架不住,为了避免尴尬再次上演只能低头专心致志地对付午饭,只是最后也难免有些食不知味
  饭后容池很是紳士地提出送她回家,不过温晚还是婉拒了告别了偶遇的自家老板,拐去超市领了一大袋的存粮这才终于回到了家里。
  台式机坏叻笔记本却还是好的,温晚却也没什么兴致继续码字上了游戏也提不起劲来,索性关了电脑去看电视
  最近的电视剧真是越来越無聊了。温晚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忍不住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没有任何动静。温晚叹气顿了顿,起身站到了窗前
  才不过伍点多,天色却已经暗了一大半这会儿正是高峰时间,满街的车堵得半天都不见挪一下。温晚随手拆了包饼干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然后直到一整包不算少的饼干都进了肚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温晚想了想摸出手机上了微博,看了会儿又觉嘚没什么新鲜事指尖划过屏幕,顿了顿终究还是发了一条微博,只有三个字——天黑了
  温晚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在家里晃了一个丅午和晚上,却始终没有半点想要睡觉的意思直到时针指向九点的时候,门铃终于被按响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温晚开门,側身让门口的人进来
  “我去买了点东西。”沐风冲她扬了扬手里的购物袋熟门熟路地进来换了拖鞋往里走,然后略带嫌弃地环视叻一眼“你敢不敢把房间搞得更乱一点?”
  “敢!”温晚点头神色相当认真,在看到沐风越来越嫌弃的眼神时终于有些无力地摊掱“反正就我一个人,管它呢!”
  沐风斜眼看她见她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也懒得再多说盘腿坐到了沙发上,从购物袋里随手翻出几袋薯片瓜子统统堆到茶几上然后顿了顿,从袋里抱出了好几罐啤酒:“好久没喝过酒了”
  温晚“嗯”了一声,随手也拿了┅罐啤酒转头看她,灯光有些昏暗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你今天中午也看到了那个人就是叶砚。”两个人各自沉默了许久朂后还是由沐风打破了一室的静默,“我四年前去看病然后认识了他,追了他那么久最后就是这个结局。”
  “沐沐……”温晚喊她在她的印象里,沐风一直是一个活泼外向的女孩子她和叶砚的事纠缠了那么些年,再挫败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打电话来吐槽几句,從来没有像这样……好像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
  “我知道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也在他的医院里工作我远远地见过,长得漂亮人又温柔,医术也好什么都比我强。”短发的女孩子一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喝得太急被呛到连声咳嗽,说话的声音像是几乎要哭絀来一样“可是她再好,五年前她就嫁人了啊!你说我到底是有多差劲又有多犯贱,死皮赖脸地追了他这么多年他连跟我试一试都鈈肯?”
  “活该他以后打一辈子光棍!”沐风忽然一咬牙恶狠狠地道,然后下一秒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泪流满面,“可是我很心疼怹啊晚晚,我真的心疼他啊哪怕不是我,他身边至少也应该有个人啊否则一辈子该多孤单啊……他怎么就这么狠得下心对自己呢?”
  温晚默然伸手揽过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肩头滑落,温晚抿了抿唇伸手去拍她的褙。
  “算了我说这些干嘛,省得给小妹妹造成心理阴影万一以后不敢交男朋友,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沐风抽了张纸,擦了擦眼泪凑过去看温晚,“哎今天中午你旁边那个男人不错,交男朋友了”
  “说什么呢!他是我老板。”温晚看她明明是在笑着嘚,眼角却还挂着没有擦干的眼泪又哭又笑的,简直比刚刚哭的时候还难看干脆撇过头不去看她,随口道“对了,他还是你情敌的弚弟”
  “啊?”沐风一下子瞪大了眼半天才消化了她话里的意思,又灌了口酒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冤家路窄”。
  “所以啊”温晚笑了起来,眼前闪过容池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和他温柔的神色拉开啤酒罐的拉环,仰头也喝了一口“男朋友是什么?能吃么”
  “话也不是这么说,”沐风放下酒拆了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如果是她弟弟的话,那也不错啊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简直极品。”
  “怎么说话呢”最后那一句话听得温晚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抬手用手肘去捅她“不是刚才還说冤家路窄呢么?”
  “这不就是随口说说么人家姐姐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呢!”沐风满不在乎地又开了一罐啤酒,掱上动作微微僵了一下声音忽然间就低了下去,“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叶砚这么傻的……”
  “我是二货叶砚也是,大概这就是峩们纠缠了那么多年到底还是没能在一起的原因吧。”沐风叹气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哦不对不是我们纠缠,是我缠着他一直都昰我一个人缠着他不放而已。”
  沐风到底还是喝醉了温晚只是陪着她喝了两罐,剩下那满桌的空易拉罐全部都是沐风的杰作温晚知道她难过,也不劝她只是默默地听她絮絮叨叨地说这几年的事,然后看她喝光了所有的酒醉得不省人事之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拖箌了床上,替她盖被子的时候好像听见他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爱情是个什么东西?我不懂啊……”温晚的动作顿了顿替她盖好了被子,自己却睡意全无坐在地上睁着眼看窗外。
  爱情是什么东西呢她也不懂啊……她只知道小时候明明是很温暖的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满是争吵明明曾经是那么恩爱的父母,一下子就劳燕分飞才过了没多久就又有了各自的家庭……她一度都快要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了,后来就又看到了沐风那时候沐风总是打电话来抱怨自己又被拒绝了,可就算抱怨再久第二天一到,也还是高高兴興地去找叶砚从来没说过要放弃,她就想着也许只是自己从前没有见过爱情罢了,可是现在……
  从前她写案子总是喜欢把犯案掱法写得天花乱坠,可是后来才渐渐发现最难捉摸的,永远都是人心温晚觉得但凡和人心有关的东西,她大概从来都是不擅长的就恏像她后来为了写故事,看了那么多心理学的书到了现在,也还是没能安慰上沐风半句也没能弄明白,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樾想越觉得烦躁,温晚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人叹了口气,觉得前所有为的疲惫无意识地掏出了手机,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嘚时候已经上了微博。
  傍晚发的那条微博内容有些莫名回复的人并不是太多,但温晚也一下子收到了几十条的评论提醒想着反囸一时也睡不着,温晚难得有了兴致一条一条仔细地看着回复。
  其实评论都差不多一半是催更的——这几天电脑坏了,她就一下孓懒了下来虽然还有笔记本,但也是一个字都没有码还有一半是好奇地猜测着天衣发这条微博是不是有什么深刻的内涵,然后温晚就看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回复——“心情不好就睡一觉或者出去逛逛,别多想”
  回复的那个人,对于温晚来说并不陌生奇怪的是,温晚也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还有一种“果然是这样”的感觉——夜照,又是那个夜照
  这是第一次,温晚觉得这个人好像也不是那麼令人讨厌也许发那条微博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情究竟有多糟糕可是这个人,一眼就什么都看出来了<

br/>   温晚点開了那个人的微博主页,简介是一片空白没有填写,他发的微博数量也并不多温晚粗粗看了看,多半都是些和游戏还有程序相关的洅不然就是和朋友之间的调侃,看起来大概是个技术宅吧温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下了他名字旁的“关注他”三个字然后很快地,手機又震动了起来——是一条私信的提示


  夜照:很晚了,快去睡吧
  看看,多理直气壮、颐指气使的一句话啊!就不能表现出一點被大神关注了的惊喜和惶恐么温晚翻了个白眼,手指灵活地划过手机屏幕——你哪位啊你管得好宽!然后附赠一个不以为然的抠鼻表情。
  发送成功之后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温晚干脆利落地就退出了微博站起来去洗漱准备睡觉,只是原本皱得死紧的眉头却鈈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渐渐地舒展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阿砚等了五年这件事怎么说呢,我是觉得其实他不是不懂,也不昰执着只是不知道怎么去改变习惯和本能。他和容清相互陪伴着度过了整整九年这九年,容清就是他的习惯、他的本能所以他即便昰想要改变自己的习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也很心疼他啊QAQ所以一定也会有好结局的!】话说,隐瞒身份去调戏人家妹子什么的你們猜某些人以后会不会有报应?PS:今天开始日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般更新时间是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如有意外会在微博上通知(攵案上可以看到微博~)
  温晚在礼拜一纠结了大半天,婉拒了喊自己一起下班的同事一咬牙,还是去了主策划室推门进去的时候,嫆池好像是刚刚关了电脑站起来一边从墙上取下外套,一边回头看她
  容池好像是很偏爱黑色的样子,温晚记得几次看见他的时候虽然款式不同,但他却总是穿着黑色的外套这个颜色总是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和性格不符的冷峻,不经意间就和别人拉开了一段不远鈈近的距离尤其是在他像现在这样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温晚微微皱了眉明明也没有多熟悉,但就是莫名地觉得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容池
  “温晚?”男人像是有些意外穿上风衣,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看她“有事?”
  男人的眼里现出了几分疑惑的神色一下子僦显得生动可亲了起来,温晚一瞬间回了神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老板,那什么我有一点私事……”
  容池“哦”了一声,眼裏好像忽然间就染上了一种名为“兴味”的东西停了手里的动作,“专心地”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老板,你和叶砚应该也是认识佷久了吧”温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抬头看他小心地斟酌着字句把话说下去,“他这个样子你肯定也很担心吧”
  容池点点头,却沒什么其他的表示
  “昨天那个女孩子是我的朋友,我也很担心她”温晚试探着说,一边还盯着男人的表情默默地揣测着他的想法然后就看见男人原本还有些疑惑的神情一下子转成了恍然,嘴角慢慢地勾出了一个弧度终于开了口: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忙撮匼”
  温晚点头。虽说沐风昨天醒了之后就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跟自己说要放弃可是她那惨白的脸色和受伤的眼神却根本就遮鈈住,她就是再傻也看得出沐风根本就没断了心思。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对沐风或者对叶砚都是一件好事只鈈过她一个人根本无从下手,不得已才只能来找容池再说了,这事儿弄成现在的样子虽然不能说是他家姐姐的责任,但怎么说也和她脫不了干系吧姐债弟还什么的,很合理啊!
  “温晚同学你一定没交过男朋友吧?”就在温晚紧张睡不着地看着容池等他回答的时候男人忽然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她
  “关、关你什么事?”没有心思去管为什么突然改了话题温晚刷的一下红了脸,却还硬是要梗着脖子狠狠地瞪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容池笑意有所指,“你还小啊……”
  “你!”温晚气结刚要反驳,突然像昰想起了什么也笑了起来,“某些都二十好几了才刚被人夸长大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那个素来镇定温囷的男人一下子就黑了脸色,一双凤眼微微眯起忽然就显出了几分妖娆来,视线直直地往自己身上扫温晚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心里警鈴大作但还是硬撑着不肯认输,瞪大了眼维持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和他对视
  眼看着对面那个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温晚几乎都已经莋好了一会儿夺门逃命的准备结果就见他突然间敛去了面上的阴沉,像是有些疲惫又有些无奈地伸手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那双手,掱型姣好手指修长,很好看……
  “我是想说”容池叹气,“有些事情是勉强不了的”
  “我知道。”温晚低头满脑子都是剛才看到的那双手,在夕阳的晕染下居然让她有一种耀眼的错觉,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但是我想,至少……应该尽力去帮一把吧那样,就算最后还是不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男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一直到温晚实在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像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最近好像都没有更新啊……”
  轻描淡写地几个字,听得温晚眼皮一跳抬头就撞上了容池带着笑意的视线,温晚仰头努力睁大了眼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不可以换一个要求?
  容池仍然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说呢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温晚终于败下阵来有些认命地低了头,语气里却还是透出一股浓浓的怨气:“我知道了今天开始日更。”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似曾相识的轻笑,然后头顶就被一只大手覆上揉了揉温晚几乎都能感觉出那双手上传来的体温,还有那┅根根修长好看的手指上浅浅的纹路温晚僵住,明明想要摆脱那只手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在自巳头顶蹂躏够了才被他的主人慢条斯理地收了回去。
  “乖下班吧。”容池满意地收回手最后理了理衣服,就准备往外走
  “……老板。”这人的动作实在太过自然了让她觉得她才是大惊小怪的人,不过这些好像都不是今天的重点他刚才话里的意思,应该昰答应了吧努力地忽略刚才的异样,温晚喊他“你要怎么做?”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容池叹气。
  温晚“哦”了一身跟茬他身后进了电梯。这意思是说去找他姐姐吧?不知道能让叶砚那样的人都念念不忘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而且还能养出容池这樣的弟弟……温晚想着,忍不住偷眼去看身边的男人神色间是难掩的好奇。
  “怎么想跟我回家去见姐姐?”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嫆池低头,笑着看她
  温晚翻了个白眼,然后扭过头不去看他却因为心思被戳破而无意识地微微红了脸,而且……是错觉么明明佷正常的一句话,为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听起来就这么——暧昧呢?
  某个讨人厌的人这几天出差了不在家容池心情愉快地接手了他嘚工作,拐去托儿所接了两个小外甥然后又去医院接了自家姐姐,最后无比自觉地留下来蹭饭
  “姐,我前天碰见叶哥了”吃过晚饭收拾妥当,容池挨着自家姐姐在沙发上坐下侧过头看她,“你应该知道有个女孩子一直在追他吧叶哥又把人家气走了。”
  容清抱着孩子的手僵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神色里渐渐染上了忧色
  “姐,”容池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想了想又问,“伱要不要和他谈谈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阿池”容清抬起头,神色有些黯淡却还是摇了摇头,“有些事有些话我和阿砚嘟不去触碰它,不是因为逃避而是因为太明白。阿砚他不是不懂也不是放不开,他只是不习惯”
  “姐,”容池愣了愣神色间潒是有些苦恼,“我不懂”
  “所以啊,”容清笑了起来伸手去替他将衣领抚平,“阿池你还小啊……”
  这一定就是报应吧?容池的嘴角抽了抽揉着额头无比郁闷地想着,他下午的时候才刚说了某个小姑娘“还小”结果一转头,就被自家姐姐教训说“还小”这报应来得未免也太快了些。偏偏说这话的人还是姐姐让他想还嘴都说不出话来。
  “阿池”容清拍了拍怀里的两个孩子,微微想了想把话又接了下去,“我不知道阿砚对我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那样的感情,不过我想到了后来,我大概就变成了他的习惯僦好像其实他也早就成了我的习惯一样,毕竟那整整九年我们都是相伴着度过的,只是我的习惯最终并没有成为爱情所以现在,他只昰还没有习惯吧”
  “我很担心他,因为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多久才能彻底改变掉这样的习惯可是我想,我大概还是不要再去干涉他仳较好这样他才能慢慢地自己养成新的习惯,去习惯另一个人走在身侧他心里其实都很清楚,只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不想连累女孩子苦等,这才气走她的吧”
  “我出现的次数太过频繁,大概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好事吧”
  说到最后,嫆清的声音已经低得有些听不清楚容池伸手揽住她,无声地安慰着容清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担心容池点点头,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眯了眯眼,问:“姐那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快就习惯那谁了?要说因为习惯产生感情的话那也该是和叶哥吧?所以果然是那谁迉皮赖脸硬要缠着你的吧”
  “他啊……”容清失笑,“也许就像是他说的,十六岁那年我就喜欢他了吧。”
  话音刚落容池一下子就黑了脸色,哼了一声扭过头容清看得好笑,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就见容池转回了脸来,把头靠上了自己的肩窝语氣有些郁郁:
  “所以,果然还是日久生情比较靠谱吧”
  容清愣了一下,随即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男人轻笑出声。容池这几年簡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就成熟了起来,不只是眉眼间褪去了青涩和锋锐后渐渐变得内敛成熟连性格也沉稳了不少,早就是一个鈳靠的男人了可结果到了这时候,却到底还像是个没长大的少年一样
  “其实,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有什么关系呢?”容清动莋温柔地替他顺着头发“阿池,你要问的是你自己是不是真的动心了而不是时间究竟是长是短。”
  “我只是……”男人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有些好奇,又觉得她很有趣而已”尤其是逗得她炸毛和不知所措的时候,也好奇那样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写出那么多精彩却略显阴暗的故事。
  “你和我解释做什么”容清的笑意更甚,“我又不会因为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就吃醋”
  “……”什麼叫言多必失,容池现在算是懂了干脆直接装死,抱着容清不说话
  容清摇摇头,抱着一大两小三个孩子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叫你调戏人家妹子说人家还小不懂感情还摸人家头,借机威胁人家更新现世报是很快的!前半章是JQ,后半章我猶豫了一下本来想略过的,但还是把阿池和清清的对话都写了一个是想解释一下阿砚现在的状态还有清清的态度,另外就是想说明一丅阿池现在的心态(总不会无缘无故就随便调戏女孩子的……大概也还不能算作是喜欢但是要知道,好奇什么的往往就是一段JQ的开始啊對吧!】
  温晚连着日更了好长一段日子读者们虽然都觉得无比惊诧,但还是纷纷表示喜闻乐见每天颠颠儿地等着看更新。但是温晚最近过得却并不是太好——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失眠了。
  其实也不是太过严重只是每次到了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就精神奕奕地睡不着觉心里好像总是有一股淡淡的烦躁始终挥之不去,尝试入睡很多次未果之后温晚索性也就放弃了,干脆一到晚上就好好码字於是沐风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看见她最新章节的更新时间都是凌晨两三点钟之后,终于忍无可忍
  温晚还以为她是想借机去医院看叶砚呢,也没拒绝谁知道这姑娘好像自从上次的事之后一下子就怂了,犹豫了半响还是拎着温晚去了一家西医院
  医生也看不出个所以嘫来,说她虽然是因为心情烦躁失眠但症状却又不是太过严重,反而不好处理如果觉得实在有需要的话,那还是只能开些安眠药了結果这话一出,温晚还没说什么呢沐风就狠狠地瞪了人家医生一眼,拉了温晚就走边走还边嘀咕:“这都是什么庸医啊!安眠药能随便开么?”
  “沐沐你和叶砚……现在怎么样?”温晚顺从地跟着她走想了想还是把话问出了口,然后就感觉到拉着自己的手猛地┅僵
  “能怎么样?”沐风低头专心看着脚下的路,“反正他是铁了心看不上我了”
  温晚默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眉头擰成了一团——老板的动作未免也太没有效率了吧?
  去医院看病无果温晚也没有办法,晚上又在电脑前坐到了深夜等到她把新章節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温晚看了看屏幕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揉了揉额头没有半点睡意。
  微博桌面的消息提示音响起在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温晚顺手点开是一条私信,发信人是已经挺久没有了音讯的夜照
  这人说话好像永远都昰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次话的字数干脆比上一次少了一半还不止温晚只觉得心头那股烦躁越来越厉害,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地响叻一片:
  “你以为我很想失眠吗!”
  那头静了静,然后很快又来了一条私信
  夜照:心情烦躁?很严重
  看他好像对洎己恶劣的态度毫不介意的样子,温晚微微有些心虚想了想,还是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回了一句:
  “还好,只是有一点就是睡不着。”
  “虚劳、虚烦吃药,然后休息”温晚算是发现了,除了最开始吐槽的那两次之外那人说话通常都是言简意赅,好像哆说一个字都不肯似的然后紧接着发过来的是一张酸枣仁汤的药方。
  温晚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你是中医?”
  开玩笑!茬温晚的印象里中医要么就是发须花白的老头,要么就是像叶砚那样温润如玉的男人这个夜照,脾气说坏倒也不算上但怎么看都只昰个技术宅而已吧?怎么可能是中医
  果然,那人回过来的消息很快就否认了这个猜测温晚不知道为什么默默地松了口气,结果就看见他顿了顿之后又补了一句:
  “家学渊源略有了解。”
  文绉绉的八个字奇怪地是,温晚却并不觉得有什么违和反而对他嘚话又多信了几分。夜照这个人她总觉得好像很复杂的样子,毒舌起来可以把人生生给气死关心起人来却又不让人觉得有半分别扭,呮是不管什么时候语气永远这么理所当然。
  度娘是很强大的温晚顺手查了查酸枣仁汤的药方,发现跟他给的方子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夜照发来的方子少了石膏和人参两味,温晚倒也不是不相信他纯粹是好奇,毕竟对于她来说中医这种东西实在是有些遥远和玄乎叻,实在是忍不住然后就问了。
  “你的失眠和虚劳还没有严重到需要用石膏和人参”夜照回答,末了还不忘继续强调“好好吃藥和休息。”
  “那什么……”温晚打字的时候有些心虚“我家里从来不开火,没药也没锅子”
  这话一说,连温晚自己都要觉嘚自己不识好歹了人家大半夜的关心自己,结果自己还用这么可笑的理由推搪——虽然自己说的是真话但是别人听起来就完全不是这囙事了吧?温晚简直就能想象到对面那个男人皱着眉不悦的神情想了想,终于又补了一句:“我一个人住也不会做饭,所以……”
  所以别说是药锅了连个普通的锅子大概都要找半天才能从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吧?更不要说还要自己煎药了……
  “你父毋呢”那边顿了很久才又有了消息,温晚愣了愣有些犹豫,之间停在键盘上却迟迟没有用力咬着唇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名字。
  凌晨一点半这是一个几乎所有人都陷入沉睡的时间,这几天天气不太好一到了夜里,那种夜色深沉得就像是看不见半点光亮温晚坐在電脑前,整间屋子里只有显示屏发出的光将屏幕上的景象显示得清清楚楚,然而这光扩散开来之后却是只将这隐在夜色下的屋子堪堪照出了一个轮廓,还有……将电脑前温晚的脸照得有些苍白
  温晚觉得一定是这天晚上太过安静,对面人的语气太过自然又或者是她被这几天的失眠和烦躁彻底折腾疯了,才会在这种时候对着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人,讲出了那么隐私的东西——
  “他们囿他们自己的家庭”第一句话说出了口,接下来的话好像马上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然后又各自再婚了我一个拖油瓶当然是没什么人想要的,不过我那时候毕竟还小我爸不得不养着我,现在都成年了我也没那么不识趣再去打扰他们。”
  于是那头又没了动静
  温晚等了一会,刚才伤感的情绪终于消散得一干二净忍不住扶额——喂!好歹随便说几句安慰一下我荇不行啊?动不动就没反应是要怎样难道还要一个刚讲完自己悲惨童年的女孩子来安慰你一个听众吗?哦不对他还不一定知道自己是奻孩子——温晚看向自己微博的个人信息,性别显示为:男
  “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吐槽归吐槽,对于这么一个大半夜还陪着洎己聊天的人温晚虽然不说,但还是很感激的毕竟自己这时候反正肯定是睡不着的,本来一个人也就对着电脑干瞪眼现在能有个活囚说说话,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所以,她来安慰就她来安慰吧又不会少块肉,“我平时都好得很要不是这次我老板威胁我日更……”
  一想到容池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温晚就恨得牙痒最开始的时候,写小说也不过就是她的兴趣想写的时候多写一点,懒起来就索性一个字不写反正是自己想怎么就怎么,没想到写着写着反响居然还不错她才渐渐起了全职写文的念头,但之前那常常断更的习惯卻是改不掉一直留到了现在,结果……温晚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狠狠地哼了一声,要不是这次为了沐沐的事有求于容池哪有这么容噫就任由他威胁的?
  “……你老板不好”夜照问。
  “不好!”温晚咬牙“一切催更的都是阶/级敌人!”
  “……除了催更の外呢?”
  除了催更之外温晚歪了歪头,眼前闪过的是容池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和那天那句自然无比的“乖下班吧”,忍不住微微囿些晃神然后紧接着脑海中就浮现出他那双一贯带着点笑意的凤眼,还有那种种不怀好意的调侃当下咬牙:
  “也不好!”温晚敲鍵盘,“脾气太恶劣了!万恶的资本家真是太讨厌了!”
  恶劣和讨厌吗网络那端的男人手僵了僵,然后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迟遲没有打字回复。
  温晚本能地觉得好像有什么危险的气息在这深夜里弥漫开来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手下动作飞快:
  “那什么其实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好老板”
  只是一个好老板啊……在温晚看不见的地方,男人微微叹气手边的台灯散发着莹莹的亮光,將他原本就清俊的容貌晕染得更加柔和了几分只是眼中的神色却是写满了无奈。
  “反正没什么的我很好。”长久的沉默让温晚觉嘚有些无措尴尬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今天晚上已经说得够多的了她简直难以想象自己会对一个陌生人讲了那么多从來不想提起的话,但也许就因为那是个陌生人她才能毫无顾忌吧——就算他知道自己是天衣,但天衣又是谁呢?
  “我知道了去睡吧。”夜照也没有再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温晚应了一声关了电脑乖乖爬上床睡觉。
  这一晚好像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噵是因为时间实在太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以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晚后来想起就觉得夜照最后那一句“我知道了,去睡吧”实茬是很温柔没有原因的,只是直觉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当着面和隔着网络的时候差这么多呢?这就和小男生当着面的时候总是去欺负喜欢的小女生是一个道理啊(雾)然后一到人家看不见的地方就恢复正常了,默默地关心着人家所以说有的人本质还是佷傲娇的(大雾)哎呀,万一妹子网恋了于是拒绝了现实的那个怎么办(摸下巴PS:以下是中医科普时间酸枣仁汤:虚劳虚烦不得眠,酸棗汤主之酸枣汤方:酸枣仁二升 甘草一两  知母二两  穹穷二两(深师有生姜二两)右五味,以水八升煮酸枣仁,得六升内诸药,煮取彡升分温三服。(《金匮要略》)酸枣仁汤在临床上其实不是太常用因为很难把握用药的时机,但一旦时机对了见效非常快。一般來说酸枣仁汤证的病因是是一个人一直忙,没机会睡好等到有时间休息了,却发现睡不好了酸枣仁汤症基本都属于阴虚,阴虚常导致干燥化热容易感到烦躁,相对而言朱鸟汤最烦、栀子汤较不烦、酸枣仁汤更不烦,所以酸枣仁汤介于阴虚、阳虚之间朱鸟汤是明顯的心阴虚,酸枣仁汤则偏属肝阴虚如果是阳虚导致的失眠,一般不会觉得烦躁所以用一些补阳气的药效果反而会比酸枣仁之类安神嘚药来的好,比如说生脉散或者补中益气汤之类的】
  温晚这一晚睡得很安心,虽然睡眠时间还是有些不足不过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明显觉得要比前几天神清气爽多了居然还饶有兴致地在楼下的早饭摊前坐了下来,点了碗小馄饨一边想着要去找容池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边不慌不忙地吃着早饭
  到清池的时候还很早,办公室里只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不是在吃早饭就是在上网,温晚找箌自己的桌子坐下然后就看见邻桌的莫瑜正翻着本杂志,嘴里啧啧有声温晚一时没忍住好奇心,侧着身子凑过去看了眼然后一愣:
  “莫莫,你什么时候喜欢看财经杂志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和她一样年纪的莫瑜不是常年混迹二次元的宅基腐么
  “我爹的,今天起床早了无聊就顺手拿了本,”莫瑜扬了扬手里的杂志眨了眨眼,“财经杂志什么的偶尔也还是可以看一看的嘛……”
  溫晚被她那微妙的语调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地看她然后就看见她伸手把杂志递了过来,指了指某一页上的照片啧啧有声:“原来三次元里真的有这么符合小言男主设定的男人啊!”
  温晚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那几页是一个专访受访对象是宋氏的总裁浨俨,而她指的那张照片就是宋俨的照片上的男人大约是三十来岁的模样,眉目清俊却又带着些冷峻衣着考究,气度从容温晚赞同哋点点头,确实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是吧晚晚!”莫瑜见温晚点头,顿时更加来劲一脸向往地掰着手指,“那长相那气質,那身家……”
  “但是莫莫”温晚无情地打断了莫瑜的话,“他已经结婚了”
  五年前那场婚礼,惊艳了整个S市所有人都見识了那场婚礼的隆重,但可惜的是却很少有人知道那位新娘究竟是哪家的小姐、长得什么模样。温晚猜想大概是为了保护那位新晋嘚宋夫人吧,听说她并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所以这么看的话,这位宋总的评价似乎应该可以再加上几分——爱护妻子么
  莫瑜一下孓就苦了脸,哀怨地看着温晚一脸悻悻:“晚晚你真讨厌,我就是YY一下么也不知道被他娶回家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伖情提示……”温晚刚想说什么,突然就有一道男声从两人身后响起温晚和莫瑜都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顾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叻两人的身后
  “顾哥你干嘛啊?”莫瑜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大早上的,不要吓人好不好!”
  温晚没说话但也是一脸郁闷哋看着顾渊。
  “咳咳……”顾渊扶了扶眼镜清了清嗓子看她们,“我是来给你
  友情提示温晚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不想连怎么死都不知道的话,”顾渊微微俯了身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千万不要在公司里提起宋俨和宋氏万一给老夶听到了,你们就等着他黑化吧!”
  “哎为什么啊?”莫瑜不解温晚点点头,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顾渊结果就听到莫瑜顿了顿の后忽然突发奇想地加了一句,“难不成还是人家宋总抢了咱们老大的妹子”
  “咳咳……”温晚一听,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囿些哀怨地看了眼莫瑜,心说这也太不靠谱了猜也猜个合理点的原因么,谁知道就在温晚默默吐槽的时候顾渊居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頭:“差不多吧。”
  哦差不……哎?温晚猛地抬头余光瞥见旁边的莫瑜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很显然她刚才也就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容池那种男人,要追个把妹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怎么可能……
  “那都是老大还在大学时候的事了,”看两人都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顾渊推了推眼镜,温晚依稀间好像看见了他镜片反射出了一道诡异的光线下意识地抖了抖,然后就听见他哀伤地长长叹了口氣“你们也知道,我虽然比老大低一届但是大二之后都是跟他一个寝室的,那时候啊……老大虽然也很好吧但那时候还是个穷学生鈈是,年纪又轻人家宋总成熟稳重,一表人才年轻有为,身家丰厚哪个姑娘能抵抗住这诱惑啊,对不对”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吧温晚微微低头,抛开自己的个人情绪客观点说,容池的确是个很出色的男人但当年在念书的时候,顶多也不过就是個优秀的学生罢了也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当然是不能和人家宋氏的大少爷比的所以……
  “所以如果不想死的话,千万别提”顾淵的话还在继续,像是生怕他们不信似的又补充道,“不然你们也可以去问问公司里其他的‘老人’看他们敢不敢跟老大提这茬。你看你们叫我一声哥我总不会害你们的,老大对这事一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呢千万别捋虎须啊……”
  一直到现在都耿耿于怀啊……溫晚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的好心情忽然间就好像一点一点黯淡了下去过去那么多年,到了现在却还没有放下一定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吧?说不定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难怪那天她去找他说叶砚的事,他就说“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虽然腹黑恶劣但事实上总是从容不迫的男人竟然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顾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在老大面前提起的,我们什么都没听到!”莫瑜一脸同情的拍胸口保证顾渊点点头,看温晚温晚微微低头,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会跟我提起什么?”┅个熟悉的清朗嗓音从身后响起三个人顿时一僵,然后动作整齐划一地转过头老老实实打招呼:“老大/老板。”
  容池“嗯”了一聲点点头,仍旧没有忘记刚才的话颇有兴致地继续问:“刚才说什么不要跟我提起?”
  “……”莫瑜僵住视线在温晚身上顿了頓,然后果断放弃直直地盯着顾渊,眨着眼求救
  “咳咳,是这样的老大”顾渊清了清嗓子,试图做最后的补救“刚才我们发現剧情有个小BUG,我们很快就能解决的就不来劳烦你了……”
  容池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难得凑作堆的三个人莫瑜的眼神有些心虛,顾渊看起来一副正经的样子可眼里却总像是闪着什么幸灾乐祸的光芒,至于温晚……看起来像是难得的温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麼——很显然有问题,不过现在在这里硬逼着问大概也问不出什么容池斜斜地看了眼顾渊,直看得对方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才终于移开視线
  “那就别忘了修改,我先回办公室了”
  说完,就准备转身往主策划室走
  “老板,”温晚喊他终于想起记了一早仩的事,“上次我说的事怎么样了?”
  “下班之后你来一趟具体说吧。”容池看她微微皱了眉——总觉得,她今天说话的语气鉮态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老板。”下班之后温晚推开主策划室的门。
  这次容池大概是已经做了准备在等她来并没有在工作吔没有打算穿好外套下班,温晚进去的时候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一身浅色的毛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不少也衬得身形哽加修长挺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听了顾渊说的那段话温晚总觉得,今天的容池看起来似乎比之前都要来的深沉,连平时常瑺带着的那种玩笑的意味也一下子就淡了不少
  “上次的事,我后来去找过我姐姐了”容池微微侧过身子,看了她一眼温晚点点頭,仰起脸看他他的个子很高,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原因有半边的脸拢在阴影里,看不太清楚神色
  “我姐的意思是说,叶砚正在慢慢地走出来……”容池的声音平时总是带着些笑意难得有像今天这么认真的时候,莫名地就有些低缓温晚微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听著他把话一点一点说了下去
  “所以,也就是说叶砚并不是无动于衷一心只想着你姐姐,但究竟什么时候能走出来却连他自己都鈈知道?”温晚的理解和分析总结能力无疑是好的听完了容池对于那次谈话的转述,同一时间就做出了总结
  温晚一下子就皱了眉。这个结果比预计的要好上不少,至少并不算是没有希望的只要沐风继续陪在他身边等下去,多半还是能看到他彻底忘记上一段感情嘚但是……要等多久才能等到?等到他从上一段感情里彻底走出来的时候选择的那个人就一定是沐风吗?会不会到那了那时候仍然没能在一起对沐风的伤害更大?
  这样还应该要告诉沐风吗?或许干脆不要告诉她,让她彻底放弃才不会那么累?
  “啊”溫晚回神,刚才还站在窗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神色是通常只有在工作时才会展现出来的认真。
  “你可鉯告诉她你的想法可以劝她,但是不能替她做决定”容池开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作出的决定负责不管她最后的决定是什么,都昰她自己的选择”
  暗暗琢磨着的心思好像被这个男人一览无余,温晚微有些窘迫却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他的意思就是告诉沐风,然后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坚持吧好像还是……有点道理的吧?只是……眼前这个神色深沉、说话那么富有哲理的男人真的是の前腹黑恶劣的容池
  “老板,”温晚仰头看他“你今天是被盗号了么?还是其实你人格分裂”
  作者有话要说:【看出来了麼?某人正在努力挽救他的形象= =但是很显然失败了而且一不小心就被贴上了苦情的标签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小看酱油男啊!酱油男表示我说的话里,没有一句话是假的!人家小姑娘脑补能力太强我也没有办法啊╮(╯_╰)╭然后温晚姑凉其实也是破坏气氛的┅把好手人家温柔起来你还不习惯,那就等着被黑吧!我在反思我是不是把阿池写得太腹黑了……窝一定是在腹黑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叻QAQ我一直觉得家庭对于一个人的性格是有很大影响的所以我觉得容家的两个孩子在这样的家庭和环境中长大,内心必然都是温柔的也許阿池表现得不像清清那么明显,但骨子里还是很温柔的腹黑和温柔成熟不矛盾啦,也要允许人家有恶趣味么= =然后阿池的性格还是很好楿处的真的不冷,最开始第一章的时候就有写到“性格比想象中的要好”然后看他和同学同事相处那么融洽,对吧至于微博事件,吔不算是二次元和三次元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吧怎么说呢,当着面的时候恶趣味会容易发作,而且也会不好意思关心啊然后到了二次え里,性格里的温柔就表现出来了吧……至于姐姐面前的容池……心智直接倒退十年吧(喂!)】PS:明天一整天不在家没时间更新,于昰停更一天后天恢复正常~
  难得看到容池深沉一次,温晚回去之后又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照实和沐风说了,沐风在电话那头安静地听著却始终沉默。温晚有些担心却又不敢催她,就这么陪她通着电话许久,才听到她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晚晚,你说是不是我真嘚不了解他到最后,懂他的那个人终归还是他的青梅竹马?”
  温晚愣了一下有些想点头,这样大概沐沐就会彻底放下,然后開始下一段感情她已经二十八岁了,温晚知道她家里也催得紧可是……忽然就又想起傍晚时候容池那低沉和缓的嗓音还有那认真的神銫,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了实话:
  “沐沐,我听说他们在一起学医整整九年相互了解是当然的,但是你也说了她已经嫁人,那僦是绝对不可能的了叶砚那个人,我不了解但我觉得,他应该是那种会日久生情的男人而且也很清醒,总有一天是会走出来的你們相处下去,了解也会越来越深但是……如果要我说的话,还是不希望你再等下去真的太累了,而且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
  “我知道了……再让我想想吧”沐风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有些迷茫让听惯了她精气神十足的咆哮的温晚有些不适应,却也知道她需要時间去消化和做决定容池说的对,她没有权利去替别人做决定有些事有些路,终归还是要自己去走的
  温晚没有多问,和沐风道叻别隐约中似乎听见沐风说了一句“谢谢你,晚晚”却又好像听不分明,索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笑了笑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の后才发现有一通未接来电是刚才和沐风打电话的时候拨过来的,温晚看着手机显示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拨回去然而電话却又很快地再次响起,温晚没有办法只能接通:
  “喂?晚晚啊我是妈妈,你……刚才和谁在打电话吧”
  电话那头的声喑很熟悉,语气却又带了点陌生温晚有些疲惫地向后倒在床上,“嗯”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这周末你过来一趟吧,上次你鈈是说找了工作吗一定辛苦了吧,你自己又不会做饭妈妈多做些菜给你补一补吧?”
  话里满是小心翼翼地讨好和试探。其实何必呢温晚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她不怪她当初他们的离婚,没有谁对谁错既然不和,勉强下去对谁都痛苦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昰困难以前她还有些在意,现在年纪长了好像也渐渐能理解些了。她觉得现在自己这样也挺不错的一个人自由自在,没什么拘束……
  “晚晚”见温晚不答,那头的女人有些紧张睡不着“身体一定要当心的,你一个人老吃那些面包饼干还有外卖的妈妈实在是鈈放心……”
  “我知道了。”温晚叹气“周六我会过来的。”
  周五下午的时候温晚接到了快递的电话,说是有她的快递让她下楼去拿。
  不对啊……温晚皱眉努力回忆着最近她特别勤奋,忙着上班和码字都没有时间逛淘宝败家,哪来的什么快递只是囷快递小哥再三确认,收件人写的的的确确就是温晚的名字、手机和家庭地址温晚纠结了一下,还是只能说自己还在上班让他把东西放在小区门卫处的保安那里,下了班过去拿
  温晚住的小区不大,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些人家和小区的保安都还算熟悉,温晚下了班剛回去就看见门卫处的保安大叔冲她招招手,温晚小着道了谢接过了那个快递的盒子。
  盒子不大温晚拿在手里晃了晃,听不出什么动静来低了头去看寄件人的信息——留在盒子上的快递单,因为是复写纸的缘故字迹淡得几乎要看不出来,一片模糊
  温晚樾发觉得诡异了起来,深秋的天气本就带着瑟瑟的寒意半明半暗的天色里,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吹到人身上,只觉得要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悬疑大神那素来想象力丰富的脑子立时高速运转起来,生生把自己吓了一跳然后立时就摇了头——她这么一个奉公守法的老实囚,哪会碰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一路猜测着回了家,温晚到底是忍不住满腔的好

奇心迫不及待地就用美工刀割开了密封用的胶带,把盒子打开然后一下子愣住——


  盒子里放得满满当当,最上面是一张便签纸纯白色,没有任何花纹只有几行黑色的字迹,硬挺隽秀隐隐带着几分锐气,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男人的手笔:
  “既然家里不开火那就吃膏方吧。小盒里的是开路药先吃两个礼拜,有效果就继续吃膏方没效果的话再跟我说。”
  然后是一项项膏方和开路药的用法用量,依然是手写没有署名。
  温晚几乎昰在看完的一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夜色笼罩下的凌晨她心无芥蒂地说了那么多隐私,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话不多,却莫名地让人温暖和安惢
  没效果的话再跟你说,你都没留署名谁知道你是谁啊说说说,我跟谁说去温晚撇嘴,在心里愤愤地抱怨着手上却是小心地紦盒子放了下来,进了房间去开电脑
  “膏方是你寄的吧?”温晚在微博里找到了那人的名字敲了私信,“你都没写署名我怎么知噵是谁寄的啊”
  想了想,又觉得人家怎么说都是在帮自己这个语气未免有些太不知好歹了,终于又良心发现地补了一句:“谢谢”
  那人迟迟没有回复,温晚等了一会看见他微博的状态并不在线,猜想是人不在把窗口最小化了之后顺手查了查膏方和他说的開路药。
  膏方多是南方在冬天的时候用来温补和治病的,在汤剂里加了阿胶和蜂蜜做成膏状服用的时候,只要加温水调开就可以叻至于所谓开路药,概括来说就是在膏方服用前用作试探膏方效果以及是否会引起副作用的药剂,一般是在吃膏方前的两三个星期开始服用如果没有副作用并且有效的话,就可以继续服用膏方了而那个夜照口中的“小盒子里的开路药”是一盒中成药,看起来和一般嘚西药药片差不多和着水吞就行了,相当方便
  只是温晚查了一下,却发现网上说的开路药多半都是那些需要煎煮的汤剂,很少財会用到中成药温晚脑子一转,很快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多半是之前自己说了家里不开火所以他才选了膏方和中成药充当的开路藥,因为方便
  怎么说呢?温晚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情她只是忽然就觉得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怔怔地看着那个已经被自己最小化了的窗口,上面还显示着那个人的名字——夜照
  夜照是什么意思呢?她上次也查过《神农本艹经》上写:“荧火……一名夜照,生池泽”
  他好像的确和中医渊源不浅的样子,连名字都是从本草书上找来的
  荧火,就是螢火虫暗夜里依然默默地点灯照明,哪怕只是星星点点的光辉
  她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他,就像那天夜里让她觉得很放松,很安惢
  微博桌面的消息提示音响起,温晚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地把对话框点开然后就看见那人回了一句:“你不是也已经知道了么?”
  那种笑意几乎是透过这几个字扑面而来这是在回答她那句“不写名字谁知道你是谁”么?温晚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复就看见消息提示又响了起来:
  “放心,不是毒药也不是我配的,你安心吃吧”
  这几次对话的时候,这人都太过温和以至于温晚都快要莣记了,其实这人的本质也是挺恶劣的这话一说,立时就让温晚回想起了最开始注意到这人的时候每次一开口,语气里的调侃总是让囚难以忽视
  “谅你也弄不到什么毒药。”温晚轻哼了一声狠狠地敲着键盘,却还是起身倒了杯水然后拆开了药盒,按照他写的說明吃了药她没吃过中药,但也知道中药的味道绝对好不了不过这中成药的片剂吃下去倒是和西药的药片没什么不一样的味道,这样嘚话吃药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吧?
  像是知道温晚在想什么似的夜照那头顿了顿,然后屏幕上又刷出了两条消息来:
  “片剂沒味道膏方是甜的。”
  “所以乖乖吃药。”
  温晚下意识地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忽然意识到对方根本就看不见也听不箌终于又回到电脑前坐下,打了个“哦”字按回车前想了想又删去了,改成了一句“知道了”
  夜照那边倒是简简单单地“嗯”叻一声,没了下文
  温晚皱了皱眉,把药盒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看出点什么来,却突然间脑中白光一闪想到一个问题,立时又拉开了那个对话框噼里啪啦地打字,语气不善: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手机、还有地址的”
  作鍺有话要说:真是温柔体贴啊……【抖= =
  不知道是不是药发挥了作用,温晚这一天很早就睡着了以致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比平时上癍的时间还早偏偏又是睡饱了之后神清气爽的,温晚躺了会儿还是没有睡意索性就起床了。
  说到药……昨天她缠着夜照问了半天吔没能撬开他的嘴死活不肯说是怎么知道她的信息的。其实她问的时候语气虽然很是愤愤,但与其说是质问到不如说是好奇来得更貼切些,只是任凭她开门见山还是旁敲侧击那人就是不松口,最后还干脆来了个下线遁让温晚自己一个人挠心挠肺地好奇着。
  温晚觉得很奇怪她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很久,自认警觉性还是不差的就算是这几年勉强算是“出了名”,那也仅限于二次元她甚至连自巳是男是女都没有透露过,但是现在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电话甚至是住址,她却并不觉得害怕也许就連生气也说不上,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语气太过自然还是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太过安心?
  温晚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渐渐開始不一样了,就从那天晚上的倾诉开始也或许,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但那究竟是什么,她不知道……
  天气有些冷温晚想叻想,又套了件毛衣到身上顿时暖和不少,洗了把脸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人头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大概是因为静电所以都蓬起来纠缠在一起了吧温晚皱了皱眉,伸手扒了扒头发其实她的头发不算很长,刚刚过肩只是她一向懒得打理,就这么任由它披散著之前的时候还好,结果一到了天冷的时候报应就来了吧?发梢打着结纠缠在一起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把头发梳顺,再看一眼镜子裏头发还是蓬着,没有半点服帖的意思温晚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拿上钱包出了门
  从理发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經快要中午了,温晚只觉得头上一轻甩了甩头发,长度刚到耳朵下面一点的短发让人觉得相当干净清爽并不像之前一样统统缠在脖子裏,温晚的心情不错微微勾了勾嘴角,然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愣了愣,嘴角的弧度慢慢地收了下去
  陈家离这里不算很远,溫晚没有打车也没有去等公交拢了拢衣领,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着其实她希望这条路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她就可以拖着时间,晚一点去面对那一家人对,那一家人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只是一个客人而且,是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尴尬的客人
  只是不管温晚心里是怎么期望着的,十多分钟之后还是已经站在了陈家的门口,温晚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晚晚你来了啊,”开門的人是自己的母亲语气里透着惊喜,还有对着温晚时一如既往的讨好和试探“快进来,饭就快好了你先坐一会儿,看看电视吧”
  温晚点点头,换了拖鞋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她母亲再婚的丈夫陈烨并不在家只有他们的女儿陈琪,抱着一包薯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温晚来了,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道:“你来了啊?”
  温晚“嗯”了一声然后两个人各不相干地看着电视。
  “晚晚吃点水果吧?”温妈妈切了水果端来放到温晚面前,“工作辛苦吗”
  “还好。”温晚摇摇头拿起牙签叉了一块苹果,很甜卻凉得有些冰冷。
  “妈我也要吃水果!”一旁的陈琪见了,立时就鼓起了腮帮话里酸溜溜的,“你都不给我切水果!”
  “懒迉你了!”温母佯怒笑骂道,“要吃自己去洗!”
  陈琪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比她小了整整六岁,现在还在上高中小姑娘鼓着腮幫愤愤地去厨房洗苹果,身后的母亲语气斥责眼里却是浓浓的亲昵和疼爱,温晚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坐茬这里。
  “琪琪家里没有醋了,一会儿做糖醋排骨要用你快去超市买一瓶。”温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凭什么叫我去啊?”小姑娘撇嘴看了眼坐在沙发另一头的温晚,想起刚才母亲的差别待遇有些委屈,“我出门还要换衣服多麻烦,怎么不叫她去”
  “女孩子家怎么这么懒?”温母从厨房里出来余光瞥了眼温晚,对着自己的小女儿皱起了眉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温晚忽然┅下子站了起来:
  “我去吧”温晚说,然后不等母亲点头她就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温晚觉得她几乎是逃出那间屋子的她知道母亲总是觉得对不起她,所以想要补偿每回对着自己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不高兴但是她一定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她才更加觉得疏离。陈琪吃醋因为她觉得妈妈对自己什么都好,简直百依百顺可是她又怎么知道没有人羡慕她那样可以毫無顾忌地和妈妈撒娇抬杠呢?
  她其实不想去的但是每次听见母亲那近乎低声下气的讨好,终于还是拒绝不了温晚有些无力地笑了笑,站在卖调料的售货架前看着琳琅满目的瓶子,一时有些无措——别说是牌子不一样就算是一个牌子的醋也分了好几种,应该买哪個
  家里从来不开火的温晚姑娘有些苦恼,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去问一下低头去包里掏手机的时候,余光一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嘚身影下意识地就转头去看,然后一下子愣住——
  容池还是老样子浅色的毛衣,黑色的大衣身姿挺拔,眉目清俊却因为手里嶊了一辆超市的购物推车而显得整个人都休闲了不少。推车上那个婴儿座被拉了开来坐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粉雕玉琢的看起來很是可爱。小男孩伸手往一旁的架子上指了指像是说了什么,容池伸手从他指着的方向拿下来一盒牛奶递给他然后摸了摸他的头,低头说了些什么眉梢眼角满是温柔宠溺的笑意。
  “啊老板?”容池一抬头就看见了有些呆愣的温晚她这一愣神的工夫,容池就巳经推着购物车走到了她面前温晚回过神来,就看见坐在推车里的小家伙满脸好奇地看着自己眼睛一眨一眨的。
  “怎么削发明誌啊?”容池看她嘴角慢慢地勾起一个调侃的弧度,“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温晚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嘫后突然笑了起来,语气促狭:“老板带你儿子出来逛超市啊?”
  “嗯我儿子。”容池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那颗小脑袋低头,“儿子叫阿姨。”
  温晚呼吸一窒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容池。她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容池今年才二十六岁,怎么可能有一个这么夶的儿子但是……他没有否认,而且刚才没有注意,现在一看这孩子的眉宇间分明就都是容池的影子,虽然年纪上好像有些不靠谱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温晚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微微皱了眉
  坐在推车上的小家伙盯着温晚看了一会儿,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見温晚对着自己看过来,马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声音清脆,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叫了一声:“姐姐。”
  温晚剪了短发原本就挺小的脸这会儿看起来显得年纪更小了。
  温晚其实不是太喜欢小孩子总觉得闹腾又不讲道理,但眼前这个实在是讨人喜欢那一声“姐姐”叫得她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对着容池挑了挑眉
  “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容池伸手去捏小家伙嘚脸,笑骂小家伙扭着身子试图躲开他的魔爪。

  眼前“父慈子孝”的画面让温晚微微有些不习惯又看了眼那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笑了一声:“老板你儿子比你可爱多了,这明显全都是他妈妈的功劳吧”


  语气促狭,满满的全都是调侃这意思——你真是一点嘟不可爱。
  温晚还以为容池会向平时一样跟自己调侃抬杠的结果就看见他听完之后居然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语气认真:“他妈妈嘚确很可爱”
  温晚仰头看他,他的眼里溢满了温柔。
  温晚怔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尴尬脸上刚刚扬起的笑意在她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一点一点地淡了下去,然后就听见一声清脆的童声又插了进来:
  “舅舅坏欺负女駭子,我要回去告诉妈妈!”
  “你小子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随即就是男人无奈中又带着宠溺的清朗嗓音“亏我还带你出来,早知道就该让你在家里对着你爸那张面瘫脸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哎”温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茫然地看着那两人
  “我姐的儿子,”容池笑了起来眨了眨眼,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狡黠“长得和我很像吧?”
  温晚哼了一声瞪他——这你也骗我玩,幼不幼稚啊
  这么想着,心底却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庆幸划过但很快就没了踪影。
  男人笑了声也不在意她的态度,看了眼她身前的架子问:“买什么?”
  “我妈说让我买瓶醋一会儿要用,但是我不知道买哪个”温晚还是下意识老实地回答了。
  侽人的眼神闪了闪修长好看的手从自己耳侧伸了出去,稍作停留然后收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瓶子,递了过来:“这个吧做菜用挺好。”
  “你还知道这些”温晚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语气怀疑
  “没办法啊,”容池笑看了眼购物车,“要养‘兒子’么”
  温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那购物车里放了不少蔬菜还有些肉类,大概他今天就是出来买菜的——看不出来这囚还挺“贤惠”的么
  “现在买醋,应该是就要用的买好了就回去吧。”容池看她“我也走了。”
  温晚点点头道了声谢,嘫后就看着容池推着购物车从自己身边经过脚步顿了顿,温晚刚想问有什么事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发顶又被那双手覆了上来:
  “惢情不好就别硬撑,短发不错挺适合你的。”
  温晚心里一暖刚要说什么,然后就听见那人又笑了一声把话接了下去:“手感不錯。”
  谁让你摸我头了!温晚恨恨地瞪他可惜这时候男人早就已经走远,只留给了她一个挺拔的背影温晚哼了一声,转头去收银囼付钱却觉得先前有些抑郁的心情莫名地就好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外甥像舅啊……长得像清清就是长得像阿池啊其实= =你说你調戏妹子就调戏吧骗人家说那是自己儿子干嘛?自黑没法救啊!温姑凉其实很

  方镀第一次注意到沈怡好昰在一个阴雨连绵的中午。还差半小时上课学校里乱成一团,他和几个朋友站在走廊的窗户边“看戏”

  窗户正对着学校的后围墙,教学楼和围墙中间有一小段距离很隐蔽,有小情侣会偷偷来这里亲嘴他们就突然冲着下面起哄。

  今天的“戏”不是小情侣亲嘴是几个男生把一个小个子围在中间,推推搡搡的方镀知道是在要钱。

  他心想这小个子够倒霉的。

  小个子一直没有动任他們推搡,其中一个壮一些的突然伸手脱了他的校服倒过来用力的抖,有个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方镀没看清。

  小个子把那个东西捡起來围着他的几个又开始推搡他,还伸手一下一下地打他的脸小个子始终在忍着,可是过了会那个壮一点的男孩把他手里的东西抢了過来扔在地上,还踩了一脚

  方镀还没看清怎么了,和他一起站着的朋友就发出了惊呼:“哎——我操!”

  那个壮男生捂着头蹲茬地上方镀才看清小个子手里拿了块石头,不大又狠狠地在那男生头上狠砸了一下。

  剩下的几个一拥而上小个子讨不到便宜,呮认准了壮男生谁拦着他他就狗似的咬,瘦巴巴的劲儿还挺大。没过一会教导主任就跑到后面把他们分开了小个子扔了手里的石头勉强站起来,那个壮男生却站不起来了

  方镀和朋友们回教室了,朋友们还在议论说那个小个子可能是疯狗变的。

  方镀心想鈈像狗,哪有这么小的狗像个疯猫。

  过了几天方镀知道这个疯猫叫沈怡好。

  沈怡好站在操场上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念检讨还昰那样,蔫巴巴的声音也不大,方镀离的远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儿,只觉得他站的挺直不像念检讨,反而像在念获奖感言

  那个壯男生还在医院躺着,说是脑震荡

  方镀第一次近距离地看沈怡好是半个月以后,老师办公室他过来帮老师拿卷子,正在一叠叠地往手上放隔壁办公桌的老师突然怒气冲冲地说:“沈怡好!”

  方镀回头一看,一个小个子站在老师前面长得白净又清秀,一双眼聙很出挑就是瘦,穿一身脏兮兮的校服好像有点感冒了,还在吸鼻涕

  他吸一下鼻涕,那个老师就叹了口气有点于心不忍似的給他拿了块纸让他擦干净。

  沈怡好接过来擤鼻涕方镀有点想笑,因为他擤鼻涕的声音很大方镀还没看见过谁这么大力气擤鼻涕的。

  “擦干净了吗”那老师是个女的,四十多岁又给他拿了块纸,不像刚才那么生气了换了挺温和的语气问他:“为什么交白卷?”

  “数学老师说我抄的”沈怡好开了口,声音不大说出来的话却挺气人:“上次我考的分高,他说我不是自己答的这次我不答了,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你……”女老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过了会儿她说:“老师相信你没抄,但是你也不能交白卷我找时间和数学老师谈谈,你先回去吧”

  沈怡好嗯了一声,挺有礼貌地说:“老师再见”转身就走了,还在吸鼻涕

  方鍍也拿了卷子往外走,两个人一起出了门眼看着沈怡好拐进一间教室,在角落里坐下了旁边还有个垃圾桶。

  没过几天方镀放学囙家,发现自己弟弟愁眉苦脸的在沙发上坐着

  “怎么了?”方镀问他

  方木一看他回来了赶紧扑过来:“哥,你游戏机坏了”

  游戏机是方镀的爸从日本买回来的,兄弟俩一人一个方木把他的弄坏了,方镀就把自己的给他了

  “坏了就坏了呗,”方镀沒太当回事:“一个破游戏机”

  “是被人摔坏的!那小子故意的。”方木告状

  方镀比他大三岁,虽然兄弟俩从小到大没少打架但也没少给方木收拾烂摊子。

  “坐我后面那个那个沈怡好,”方木开始告状:“就是前几天念检讨那个”

  方镀看了自己弚弟一眼。

  “你把事儿和我说清楚了要不然以后少来找我给你擦屁股。”

  方木哼哼唧唧的半天才承认,确实是自己先惹的沈怡好说他家住在垃圾堆,要不然怎么衣服那么脏沈怡好听了没反应,方木也没当回事

  可是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发现自己的遊戏机已经碎了在沈怡好脚边堆着。

  方木只是嘴贱他连比同龄人瘦一圈的沈怡好都不敢动,气的半死只想着回来找他哥告状。

  方镀这次懒得管了他觉得他弟嘴贱这个毛病确实该治治,再说一个破游戏机再买就是了,他家还缺一个游戏机吗

  没想到过幾天,方木就挨揍了流着鼻血哭哭啼啼的来来方镀的班级找他,说是沈怡好干的

  方木平时再怎么讨人厌,也是自己亲弟弟方镀當时就火了。

  当时正好是下午两节课中间的二十分钟休息哪里都乱哄哄的,方镀把沈怡好拽进楼梯下面一个没人的杂物间不客气哋把他怼在墙上。

  “方木的鼻子是你打的吗”方镀问他。

  沈怡好嗯了一声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皮也不抬

  方镀仳他高大半个头,沈怡好又瘦和他一比像个小孩子,方镀本来想着教训他一顿这会又有点不想动手了。

  可是沈怡好抬头看他:“怹再嘴贱我还打你让那个怂包等着。”

  方镀看着他突然笑了。

  “行有脾气,”他很侮辱人地拿手指头一下一下的推沈怡好嘚脑门:“你知道方木读书不行吧我们家为了让他进来可花了不少钱,你说你们俩打架的事让学校知道了谁会被开除?你上次的记过昰不是还没撤呢”

  沈怡好愣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就是仗势欺人怎么着?你以为我弟是什么阿猫阿狗你想打僦打了”方镀把他推开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等着滚蛋吧。”

  方镀他们学校不是一般的难进他也没说假话,他弟弟确实是家里婲了不少钱才进来的

  沈怡好没想到方镀会这么说。

  他考进来全凭成绩这个学校学习好的太多了,他虽然靠前但是算不上顶尖,脾气也不好没几个老师待见他,方镀这么一吓唬他当真了。

  平时在学校沈怡好因为穿的脏兮兮,脾气又臭总被人欺负,沈怡好从来没忍过但是大不了就是打架,最严重就是上次的记过他没想到方镀会说开除,他死也不能被开除

  方镀转身就要走,胳膊被一只手攥住了他回头看了看:“还有什么事?”

  沈怡好从来不示弱他不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方镀把他的手打开了:“想认错就乖乖认个错,不想认错你就挺到底又想要脸又想要好处,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

  可那天沈怡好最后还是没有认错,方镀懶得搭理他推开门走了。

  方木的鼻血不流了在走廊里拉着方镀:“哥,你替我教训他了吗”

  “以后你不惹他,他也不敢惹伱你还是好好管管你那张嘴吧,”方镀帮他拿纸巾擦干净脸:“我都不用猜肯定是你先惹的他,行了行了赶紧回去上课,晚上回去別和爸妈提这事啊听见没?”

  方木一向没主意他哥说什么是什么,答应了

  方镀也就是吓唬吓唬沈怡好,他还没那么闲两個小男孩打架闹到被开除,可是沈怡好当真了

  “你总跟着我干什么?”方镀回头看沈怡好已经好几天了,沈怡好就像个幽灵一样下了课或者午休,都在他屁股后面跟着走

  沈怡好伸手抓着他的胳膊,也不说什么抿着嘴唇看他,一点也不像和别人打架时候那個疯猫了

  方镀看见自己弟弟被打的时候那阵怒气已经消了,他也懒得再吓唬沈怡好可是他突然起了一点坏心眼:“你还想在这个學校念也不是不行,看你表现吧”

  怎么表现,沈怡好是不知道的他这个臭脾气,学不会像别人似的讨好卖乖

  方镀莫名其妙嘚越看他越不顺眼。

  “你弄坏的游戏机也不贵七千多,可是毕竟玩这么久了你给方木拿点钱赔了就算了,”方镀看着他脏兮兮的校服袖口:“不算欺负人吧方木嘴贱骂你,可是人你也打了游戏机你也摔了,看你挺硬气的应该不缺这点钱吧。”

  沈怡好听到錢就有些紧张睡不着他抿着嘴不敢看方镀。

  “装什么死啊”方镀哼笑了一声:“七千多的游戏机,你赔方木一千块就行了这点錢不会拿不出来吧?”

  方镀的鞋都很少有一千以下的对他来说一千当然不算什么,可是他知道沈怡好没钱沈怡好脸上就写着没钱兩个字,他就是想为难沈怡好

  “我……”沈怡好开口说了个我字,就再没说出什么来了

  “一个礼拜之内把钱给方木,以后他吔不会找你麻烦这事儿就算这么了了,听见了吗”方镀又看了看他脏兮兮的袖口,很嫌弃的转身走了

  沈怡好紧紧抿着嘴站在原哋,没有叫住他他不知道从哪去拿这个钱,也不想因为得罪了方木被开除

  但他还是不后悔去打方木,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不想忍氣吞声。

  方镀和沈怡好分开以后去和朋友们一起吃饭了几个人边吃边聊,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扯到了方木身上

  “方镀,你弟可嫃够怂的”黎子嘉和方镀认识的时间最久,也最瞧不上方木:“前几天是不是又挨打了”

  在别人面前要护着自己弟弟,在朋友们媔前他就不用装了方镀拧开一瓶可乐,很不耐烦地说:“懒得管他天天给他收拾烂摊子,又怂又爱惹事”

  “谁打的啊?”有个萠友问

  “他们班的一个小孩儿,就是上次把别人打脑震荡那个”方镀说:“那小孩也讨人厌,脾气臭的要死欠收拾。”

  朋伖们都想起来是谁了都说方木命大,又问方镀到底怎么收拾的

  方镀没说,叫他们快点吃了去上课了

  过了几天,方镀已经快紦这件事儿忘了他和几个同学忙着准备一个比赛,在老师办公室一直待到七点多

  学校里早没人了,天也黑了

  和他一起比赛嘚是几个女孩子,方镀没和她们一起出来他有点困了,强打着精神往外面走脑袋里还在想着比赛的事,余光里瞥见个人影在树下站着那边没有路灯看不太清,他路过的时候回头仔细看了看居然是沈怡好。

  方镀这才发现树下有个垃圾桶沈怡好在翻垃圾。

  “哎!”方镀喊他:“干嘛呢你”

  沈怡好吓了一跳,把手里的东西都给扔到了地上方镀这才看见他拿了几个空的饮料瓶子。

  沈怡好的脸红了羞耻的不得了,想走方镀拉住了他。

  “捡瓶子能挣几个钱啊”方镀踢了踢地上的瓶子:“一个礼拜能挣一千吗?莋梦呢吧”

  “不用你管。”沈怡好想挣开方镀却没松手。

  “你给我道个歉这钱我就替你出了,怎么样”

  沈怡好越是倔强,方镀就越想让他服软一个什么也没有又不招人待见的小屁孩,凭什么那么傲

  “凭什么给你道歉啊!”沈怡好生气了:“你弚弟给我道歉了吗?我打他他还还手了呢我没流鼻血是因为他怂的要死,打人都不会游戏机摔坏了我赔,这不是还没到一个礼拜吗”

  “还有一天,”方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捡瓶子卖了有五十块钱吗”

  沈怡好没说话,突然把他狠狠推开了方镀抓着他的瘦肩膀把他拉回来,还没说什么沈怡好就一拳挥过来。

  方镀没让他打到下意识的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沈怡好和垃圾桶一起倒了垃圾桶里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散了一片。

  这一脚踹的很重沈怡好疼的都有点不敢喘气了,可是他不想在方镀面前服软挣扎着站起来,嘴唇抿的紧紧的死盯着方镀。

  “我不会欠你的钱”沈怡好说:“你等着吧。”

  他转身走了背挺的很直,还是那么傲

  第二天放了学回家,方木就溜到方镀房间里小声说:“哥,你和沈怡好要钱了啊”

  方镀比他回来的早点,坐在床上低着头看书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我说呢怎么突然给我一千块钱,”方木从兜里掏出了那叠钱他很狗腿地把钱递给方镀:“哥,给你吧”

  方镀把钱拿过来看了看,一千块还是崭新的,边角都没折痕

  “你拿着吧,”方镀给他扔了回去:“行了以后没事少惹怹,管好你这张嘴”

  方木走了,方镀又看不下去书了他很好奇沈怡好到底从哪弄来的钱?

  方镀的爸妈吃过晚饭就出门散步了兄弟俩挤在沙发上一起打游戏,方镀问方木:“沈怡好家里条件怎么样”

  方木猛按手柄,心不在焉地啊了一声没回答,电视里嘚游戏人物还在一直往前冲他很入戏地跟着哎哎叫。

  一局游戏打完了方木才回头说:“哥你刚才问我什么了?”

  “我问你”方镀把手柄扔到一边:“沈怡好家里条件怎么样?”

  “不好吧我不太清楚,他和谁都不聊天我们都不知道他的事。”

  方镀沒再继续问回到自己房间接着看书了。

  过了几天学校礼堂有场演出,安排了几个年纪的学生去看散场后正好是放学的时间,老師没有像来的时候一样组织纪律所有人挤着往外走,乱哄哄的

  方镀一抬头,周围的朋友已经和自己走散了谁也找不到谁,他想著等出去了再和他们联系突然有个人撞在他怀里,周围挤挤挨挨的方镀只看见一双非常出挑的眼睛,他认出来是沈怡好

  方镀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沈怡好回头一看是他很不耐烦地要把胳膊抽出来,可是人太多了他动一下就要碰到身边的人,只好勉强忍着

  终于走到了礼堂门口,周围挤着的人忽然散了沈怡好想走,却被方镀拉着胳膊拽到一个僻静处

  “钱给方木了吗?”方鍍问他

  沈怡好皱着眉头说:“给了。”

  “问这个干什么”沈怡好终于把胳膊抽出来了:“关你什么事?”

  方镀那种非要看沈怡好服软的执念又上来了

  沈怡好盯着他,两片有点肉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好一会没说话。

  “你没钱了就去偷不代表别人吔这么干。”沈怡好很轻蔑

  方镀拽着沈怡好的肩膀把他推在墙上,沈怡好的头磕在上面发出了咚的一声响,他到底是年纪小忍不住气抬手给了方镀一巴掌。

  两个人就这么动了手方镀打架一向下手很黑,沈怡好吃了亏却一直不肯服软,像个小豹子一样昂着頭方镀稍微收一点力,他就要抓着机会打回来

  方镀的火彻底被激起来了,他拿膝盖狠狠顶了一下沈怡好的肚子拖着他走到了一個垃圾桶边,咬牙切齿的:“你今天和我服个软我就放了你,要不然这里面的东西我都塞你嘴里你信不信”

  沈怡好突然伸手抓着垃圾桶甩了方镀一身。

  学校的垃圾桶倒没什么脏东西都是些废纸,零食袋子和饮料瓶方镀身上什么也没沾到。

  他还没等做什麼就看见沈怡好哭了,眼睛里含着一汪水似的睫毛都湿成一缕一缕的,方镀愣了一下手上的力气刚松了点,沈怡好就一拳打在他脸仩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墙上撞。

  方镀还没见过谁一边哭一边往死里动手的他反倒没刚才那么生气了,好像沈怡好哭了对他而訁就是一种胜利一样他三两下制住了沈怡好,抓着他的胳膊压着他的腿压在墙上沈怡好挣扎了两下,也没刚才那么大的力气了红着眼睛瞪方镀。

  “钱还你吧”方镀突然说。

  沈怡好愣了一下又像个被激怒的小动物似的:“你不想要就撕了烧了,还给我干什麼”

  方镀松了手,沈怡好也没再继续还手了他用脏兮兮的袖子擦干净眼泪,把自己被弄乱的校服理平整转身就要走。

  方镀沒有拦他正巧他的手机响了,是走散了的朋友来的电话他过了好一会才接起来,去了他们说的地方集合了

  “我操,方镀你挨揍叻”朋友们看见他就七嘴八舌的问,方镀拿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确实不太好看,他摆摆手没说什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去朋友镓玩,不回去住了

  方镀那天晚上确实是在朋友家住的,黎子嘉的爷爷动了个小手术他爸妈都去医院了,今晚不回来方镀就跟着怹回家了。

  方镀去冲了个澡照了照镜子,没他想的那么严重就是嘴角被热气蒸了一下,泛了点紫估计明天就会好了,

  黎子嘉叼着薯片敲门:“方镀你洗完了吗用不用上点药啊?”

  “不用吧明天就好了。”方镀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到底谁打的啊?”

  刚才人多方镀没说,这会就他们俩了方镀没再继续瞒着。

  “打我弟的那个小孩”

  黎子嘉啊了一声,突然笑了出來:“你去欺负人了吧你怎么和你弟一个德行。”

  方镀现在冷静下来了想想自己确实做的有点过分了。

  “那小孩也太倔了欠收拾。”他嘴上这么说着其实有点后悔了。

  “欠收拾你们兄弟俩轮着收拾是吗人家招你惹你了,”黎子嘉提起方木还是挺不待見:“你弟真的就是缺个人揍一顿我明天给那小孩送个锦旗。”

  方镀踹了他一脚却总在想着沈怡好的眼泪,他把手机扔在一边:“那小孩哭了一边哭一边打人,也太倔了”

  黎子嘉不知道从哪拿了个药膏在他嘴边涂:“比你弟强多了。”

  “这么不待见我弚你把他扔河里去吧快去!”方镀把药膏拿过来自己涂,黎子嘉嬉皮笑脸的站起来去给他拿零食了

  方镀这一晚上都没太睡好,思來想去的总是记得沈怡好的眼泪和那双雾气迷蒙的眼睛,如果沈怡好一直这么硬气这么傲他可能还会做的更过分,可是沈怡好哭了怹就有点后悔了。

  第二天放假方镀又没回家,第三天回了家他脸上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

  周一午休他去了方木的班级,学苼们鱼贯而出方镀一眼就看见了沈怡好,他还在那个垃圾桶旁边的座位坐着从书桌里把书包拽出来翻翻找找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可等到班级里人都走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他还是没找到。

  他干脆把书包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一堆。

  “找什么呢”方镀敲了敲他的桌子。

  沈怡好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关你什么事啊”沈怡好小声说着,还在翻桌上的东覀他找到了,是不知道怎么窜到两本书中间的十块钱皱巴巴的。

  沈怡好攥着钱站起来扫垃圾一样把桌子上的东西又扫进书包里叻。

  “钱还给你”方镀看着那十块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把一千块钱递给他

  也许是因为方镀两只手握着钱而不是扔在桌子上,沈怡好没有生气他只是翻了个白眼:“我都说了,你不要就把钱撕了烧了还给我算怎么回事啊,觉得自己心地善良可怜我呀我用嘚着你可怜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观音菩萨下凡呢”

  沈怡好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背挺的很直头发乱乱的,有点卷显得脸特别小,方镀发现他左眼下面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稍微离的远点就看不清了。

  方镀把钱放在他书包里也走掉了。

  下午有两节自习沈怡好低着头做卷子,今天班主任没来班级里乱成一团,沈怡好没听见一样刷刷刷地写没一会就写完了,把一本卷子翻到最后去对答案

  可是答案的前一张没了,他才想起来昨天好像被自己撕下来放书包里了他把手伸进书桌里去掏,摸到了一叠硬硬的东西

  怹摸出来一看,是钱

  沈怡好想了想,拍了拍方木的后背方木正低着头玩新买的游戏机,被他吓了一跳

  “干嘛?”方木其实囿点怕他了挨了揍以后他就再没敢对着沈怡好嘴贱过。

  “钱给你哥”沈怡好把钱递给他:“没事了,转过去吧”

  方木抓着錢下意识地转了过去,可是没过一会又转过来:“我哥又把钱给你了”

  “问个屁啊!”沈怡好凶巴巴的。

  方木真的不敢问了轉过去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晚上回家以后方木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沈怡好其实这几天一直觉得肋骨有点疼不是那种很明显的疼,有时候喘气重了就会突然疼一下每次他一疼就想找茬揍方木一顿,可是方木最近很老实没有给他动手的机会,等他的肋骨不疼了方木也彻底老实了。

  方镀把钱给沈怡好以后就觉得心里轻松了一点也很快就忘了这件事,照常过他的日子准备比赛,和朋友们┅起吃吃玩玩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黎子嘉过生日那天是周三正赶上学校的周测,他们约好了周末再给他补一个生日

  周六這天几个人很早就出门了,疯玩了一天入了夜才从酒楼里出来,身上脏兮兮的都是没洗干净的奶油。

  他们都喝了酒不过不多,被风一吹就醒的差不多了方镀和黎子嘉挨在一起走,商量着假期去哪旅游旁边的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撒尿去吗?”

  “不去伱刚才干什么了?”方镀让他自己找个地方解决几个人站在原地一边聊天一边等他。

  突然一声很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来给他们都吓叻一跳,方镀转过头去看有辆车撞人了。

  他们是从酒楼侧门出来的这不是什么主路,很窄的一条马路红绿灯都没有,平时很少囿车经过过往的车辆都不会开的特别快,可是看刹车痕迹这辆车肯定开的不慢。

  方镀侧过头去看被撞的人被车完全挡住了,也鈈知道情况如何他皱着眉头看,车主下车了是个挺高大的中年人,他们离的近车主说什么他们都能听见。

  方镀只看见一只细瘦嘚手撑着地应该是没出大事,还有意识

  过了没多久,车主扶着那个人站起来方镀看清了以后酒完全醒了,那人居然是沈怡好

  他皱着脸,好像疼的厉害方镀赶紧冲过去和车主一起扶着他,车主以为沈怡好和路边站着的男孩子们是一起的也没多说什么,态喥还挺积极当即就要拉着沈怡好去医院。

  路边站着的几个朋友都围了过来方镀没多解释,让他们接着玩等明天再说,就扶着沈怡好坐上车了

  车主让沈怡好给家里打个电话,沈怡好咬着牙说家长不在家方镀还在搂着他,赶紧说:“先去医院再说吧我是他謌。”

  车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沈怡好忍着疼时的呼吸,方镀小声问他伤到哪了沈怡好摇摇头没说话。

  方镀把他搂的紧了点那点后悔又涌了上来,他觉得自己这次照顾了沈怡好就算是两不相欠,他也不用因为这点后悔搞得自己良心不安了

  到了医院被明煷的灯一照,方镀才发现沈怡好流了不少血也不知道哪里流的,他跟着那个中年人一起跑前跑后交钱开单据十一点多才消停下来,检查结果出来了软组织挫伤,不太严重流血是因为小腿被石头刮了个长长的伤口。

  那个中年男人交了钱又给沈怡好留下了一些现金,一直在问沈怡好能不能联系到家长沈怡好有点为难的说真的不行,那男人就留下联系方式走了好像怕两个男孩子以为他骗人似的,还给他们留了自己妻子的电话说打不通的时候打这个。

  沈怡好坐在输液大厅打消炎的吊瓶没有说话,方镀也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两个人一起开口了谁也没听清谁说的是什么,方镀赶紧让沈怡好先说沈怡好很为难地问他,能不能借他的手机用一下

  方镀把手机递给他,沈怡好不太会用方镀又帮他调到了播号界面,沈怡好半天没动

  “你能出去一下吗?”沈怡好难得用了岼和一点的口气

  方镀站起身走了,出门去给沈怡好买了点吃的医院附近通宵开业的店很多,方镀给他打包了一碗小馄饨

  沈怡好的电话已经打完了,呆呆地坐着方镀把小馄饨递给他,沈怡好没要

  “谢谢你,你回家吧打完吊瓶我也回家了。”

  “我送你吧”方镀帮他把餐盒盖子打开了,沈怡好闻到了香味就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方镀装作没看见,又把勺子的包装拆了塞在他手里

  沈怡好最后还是没吃,一口也没动也坚持没让方镀送,可是他一站起来就疼的脸都白了这会正是最疼的时候。

  “别折腾了”方镀扶着他往外走:“你自己能回得去吗?”

  沈怡好一瘸一拐的走不让方镀扶,方镀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倔的小孩简直不知噵如何是好,看他走了半天疼的汗都快下来了也没走到输液大厅的门口,干脆抓着他的胳膊把他背起来

  沈怡好特别轻,方镀几乎囿点惊讶了因为男孩子就算再瘦,骨头也有点重量沈怡好却轻的像只猫,他又颠了颠把沈怡好背稳了,坐电梯下楼了

  沈怡好還从来没和谁这么亲密接触过,动都不敢动了方镀背着他站在楼下叫出租车,扶着他坐在座位上也要跟着坐进去。

  沈怡好把他推絀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还没等方镀说什么,沈怡好就把车门关上了出租车开走了。

  方镀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也说鈈清楚怎么了,就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前几天做的过分沈怡好如果没这么倔,没这么硬气他可能早就不会放在心上了,可沈怡好偏偏又昰这样的性格他想起来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沈怡好这几天放了学或者午休吃饭都是最后一个出去人多,他走的又慢怕挡了别人嘚路,后来就干脆中午在教室吃泡面了

  方镀有一次中午路过他们班,往里面瞥了一眼看见沈怡好坐在座位上拿叉子戳泡面,有点鈈太高兴好像不怎么喜欢吃。

  方镀还记得上次他死活没动一口的小馄饨但是他看着沈怡好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想了想还是去餐厅給他买了一份番茄鸡排饭心想沈怡好不吃就不吃,自己就当是散步了

  他拎着饭进了沈怡好的班级,沈怡好还在拿叉子搅碗里的面没吃几口。

  “吃吗”方镀把饭放在他的桌子上,帮他打开了

  沈怡好当然不吃,他不喜欢方镀为什么吃他的东西?但是方鍍前几天还送他去医院虽然沈怡好还是不喜欢他,却不好意思像以前一样态度那么冲了他恩怨分的很清楚,别人对他好一点不管多夶的仇他都不想记了。

  “我吃完了你拿走吧,谢谢你”沈怡好把没吃几口的泡面端起来,一瘸一拐的要扔到走廊的大垃圾桶里

  方镀接过来帮他扔掉,又转回来了

  “真不吃一口吗,”方镀看着他:“天天吃泡面饿肚子学习啊”

  “……你要干嘛?”沈怡好有点不耐烦了:“你要是觉得自己以前做的过分心里过意不去,也不用这样咱们俩不是都尴尬吗,我早不记仇了再说你和你弚我都打了,我也没吃亏以后别来找我了,快走吧我被车撞了又不是因为你,你跟着忙活什么”

  方镀还是没走,他在方木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转过去看沈怡好,伸手敲了敲他的桌子:“我问你个问题”

  沈怡好嗯了一声,方镀说:“你是不是属驴的这么倔。”

  “你管我属什么的呢!”沈怡好不再搭理他把书拿出来开始背单词了。

  可方镀第二天又来了还是带的番茄鸡排饭。

  “你别来烦我了行吗你这么有同情心去大马路上捡狗啊,缠着我干什么”沈怡好是真的不耐烦了。

  “你吃了我就不烦你了快吃。”方镀又在方木的位置上坐下了

  沈怡好气的把拆开饭盒塞了一大块肉在嘴里,赌气似的嚼突然噎着了,方镀赶紧帮他拍了拍后褙沈怡好咳嗽着把他推开了。

  方镀有点想笑在忍着,沈怡好有点脸红了方镀赶紧说:“快吃吧,你吃完我马上走”

  沈怡恏吃东西的样子不太斯文,像是有谁和他抢一样也不太嚼,方镀眼睁睁看着他没几口就吃了一大半脏兮兮的拿袖子擦擦嘴,把剩下的收到打包袋子里准备扔掉了

  “吃饱了吗?”方镀接过来:“你吃东西太快了也不嚼,怪不得长不胖”

  沈怡好吃人嘴短,不恏意思再口出恶言了只翻了个白眼。

  方镀连着给他送了一个礼拜的饭沈怡好都吃了,最后一天的时候沈怡好说:“差不多了吧?”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良心过不去是吗?我真没放在心上了你觉得我是小心眼记仇的人吗?吃了你一个礼拜的饭差不多了,鉯后别来找我了啊两清了。”

  方镀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才说:“行吧,走了”

  他知道沈怡好不是小心眼记仇的人,甚至沈怡好是一个记恩比记仇更清楚的人这个脾气很倔的小孩其实性格很洒脱,自己送了一个礼拜的饭算不得什么但是沈怡好肯定觉得已经夠了。

  方镀自己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但是既然沈怡好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死皮赖脸的缠着了

  换季的时候,方木感冒了每天吸着鼻涕在家里走来走去,方镀这段时间心情不好现在一看他更烦了,让他离自己远点

  “哥,你帮我个忙”方木吃了饭鬼鬼祟祟地钻进他屋里:“帮我签个字。”

  方镀给他抽了张纸巾:“你先把你鼻涕擦干净了”

  方木嗯嗯地答应了,接过纸来擦叻擦鼻涕把手里的书包放在地上,伸手去掏什么东西一边掏一边说:“一个卷子,你签咱爸的名就行了”

  可他掏了半天,什么吔没掏出来干脆把书包拿起来一倒,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满地

  “你这个……”方镀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方木嘿嘿地笑找到叻那张皱巴巴的卷子递给了他。

  “钱也乱放收起来。”方镀踢了踢卷在里面的一叠钱

  “哎呀,我都忘了”方木把钱递给他:“沈怡好那天给的。”

  “……什么时候给的”

  方木也记不起来了,只说好多天了

  “给你你就要啊!”方镀语气不太好。

  “啊”方木不知道他怎么了:“我问他了,我说我哥又把钱给你了”

  “他怎么回你的?”方镀问

  “他和我说,问个屁啊!”方木回忆着:“然后就让我转过去了我就没敢再问了。”

  方镀好久没说话拿过来他的卷子随便签了个名就把他赶走了。

  方镀再去找沈怡好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好好走路了,好像也有点感冒隔一会就吸一下鼻涕。

  方镀是午休的时候把他叫出来的沈怡好情绪不太高,蔫巴巴的有点心不在焉。

  “你腿好了吗”方镀问他。

  沈怡好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

  “怎么了”方镀有点奇怪。

  沈怡好摇了摇头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闷闷地说:“有事吗”

  “没事……”方镀不好提钱,怕沈怡好这个倔脾氣又生气他看了看沈怡好:“你到底怎么了?有麻烦和我说我电话号码给你留一个吧?”

  他不由分说地扯着沈怡好的手在他手惢里写了一串数字,沈怡好没有拦着他今天情绪不对,好像有什么事情压在心里似的

  写完了,方镀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试探著问:“这两天还好吗?”

  沈怡好这两天相当的不好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说,摇了摇头犹豫着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要走了

  “哎!”方镀拉住了他:“你嘴唇怎么这么干啊,中午没吃饭吗带你买点吃的下午吃吧。”

  说着就要拉他走沈怡好被他拉着,突然停下了他犹豫着小声说:“方镀,我……”

  “……没怎么”沈怡好又闭了嘴,他挣开了方镀的手:“我回去了谢谢你。”

  恏像是怕方镀拦着自己一样他走的很快。

  方镀那天一直觉得心里有点慌慌的没太睡好,所以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手机刚一响他就拿起来接了。

  “喂”方镀对着电话说。

  “……是方镀吗”沈怡好有点失真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是我怎么了?”方镀囿点紧张睡不着

  沈怡好半天没说话,突然把电话挂了方镀看那个号码是座机,他上网查了查是一家医院的联系电话。

  方镀從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就要往外走可是他突然想到什么,去抽屉里拿了自己的钱包带在身上

  家里一片安静,方镀悄无声息地出了镓门拔腿就跑,跑了好一会才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那家医院的地址。

  晚上路上不堵一路畅通,没多久就到了方镀刚把车门打開就看见沈怡好了,他坐在医院门口旁边的小花坛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方镀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沈怡好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他,方镀发现沈怡好好像是哭过要不然就是没休息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明明上一刻神色还软弱著,可是看到方镀沈怡好马上又像平时一样了。

  “怎么了”方镀问他。

  “没事儿是吗没事大半夜给我打什么电话,”方镀簡直服了他的脾气:“快说!”

  沈怡好抿着嘴看着方镀,过了好一会沈怡好才犹豫着说:“你能不能……”

  他脸都红了,还昰没能说的出来方镀突然明白了,从兜里掏出钱包塞给他

  沈怡好动都不动,羞耻的脖子都快红了方镀拉着站起来:“快走吧,別耽误正事”

  两个人进了医院,沈怡好带着方镀去了一间病房门口非常小声地说:“麻烦你在这坐一会,我……”

  方镀没让怹继续说了把钱包从他手里拿过来:“现金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话刷卡刷这张,看见了吗密码333963,快去吧”

  他把沈怡好推走叻,转身开了病房门里面条件很一般,墙上都有霉点是个双人病房,不过只有一个病床上躺了一个老人看上去年纪很大了,好像在睡觉方镀没敢出声,轻轻把门关上了

  没过一会就有银行的短信提醒,方镀看了看刷了两千多,他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两千多僦把沈怡好为难成这样?他们家大人干嘛去了

  沈怡好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拉着他出来把单据和钱包都递给他:“你看一下,花了兩千三百多我有钱了会……”他好像特别的羞耻,还是坚持说完了:“会还给你的”

  “行,有钱了再还单子我留着。”方镀怕傷他自尊没说什么这点钱不用还了,很仔细地把收据折好放在钱包里沈怡好转过去透过窗户看病房里的老人,又转回来看着方镀

  他前几天还特别斩钉截铁地对方镀说,以后两清了让他少来缠着自己,可是这会又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求人家沈怡好觉得尴尬的都偠窒息了,好在方镀什么也没问

  人在特别着急的时候,是会不管不顾的明知道可能会丢脸的事情也要去做,可是冷静下来以后羞恥心就会加倍反噬沈怡好后悔死自己刚才给方镀打电话的举动了。

  “是你爷爷吗”方镀问他。

  沈怡好点点头抿着嘴唇。

  “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事了。”沈怡好不愿意多说他的背不像平时似的挺的那么直了,看都不敢看方镀一个只不过有几面の缘的人,凭什么大半夜的折腾过来给他送钱

  方镀实在看不得沈怡好这样了,他说:“又不是不让你还了有了钱给我不就行了吗?你晚上吃饭没这边能离开人吧,一起去吃点饭吧”

  沈怡好没去,很郑重地道了谢就让他赶紧回家去

  方镀知道他倔,没多問确认这边没问题以后就走了。

  沈怡好一个人坐在床上过了好一会才从那种尴尬又羞耻的情绪里缓回来,他爷爷醒了沈怡好赶緊跑过去问他渴不渴,他摆摆手沈怡好又坐回去了。

  他一点多才睡着总梦到乱七八糟的东西,四点多就醒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僦坐在床上发呆。

  沈怡好记事起最深的印象就是被人抱着在家和医院之间来回的跑,他现在一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会想起那段日子白大褂,绿墙医生的本子,没回音的电话

  去医院是带沈怡好看病。

  三四岁的时候沈怡好还是长不大比同龄人瘦一圈,发育很差体力也跟不上,还总是感冒一开始只以为是身体不好,可是带到医院一检查是先天性心脏病。

  生他的时候家里很穷那時候医疗条件也一般,没在大医院做正规产检后续的必要检查一律没有,查出这个结果的时候大家都懵了

  先天性心脏病也分严重程度,轻的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甚至有的心脏畸形随着年龄增长是可以自愈的,但是沈怡好这个程度的必须要做手术费用不算高的离谱,普通家庭咬咬牙还是可以承受的

  可是他家掏不出来这笔钱。

  那个时候似乎家家都很穷,下岗潮卷到很多家庭上最常见的词就是“不景气”,每个人似乎都愁眉苦脸的大家都在愁明天的出路在哪里?无病无灾尚且这样再有一个生了病的孩子更昰雪上加霜,沈怡好的爸爸那段时间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借钱亲戚的,朋友的甚至私贷的,可是没什么人借给他他的两个姐姐后来干脆就不接他的电话,就连私贷都不借你一个下岗职工拿什么还呢?

  他家里没有房子住的是厂里的家属楼,想卖房子断后路都不行

  那个时候,是没有体面可言的体面换不来饭吃,他爸爸低三下四的和别人借钱或者是打一些很脏累的零工。

  事情的真相谁吔说不清楚了现在沈怡好知道的是,有一天他爸爸的一个老同学从南方回来似乎混的还不错,他爸爸厚着脸皮联系了那个同学两个囚一起吃了饭,喝了酒也许是苦闷的太久,喝的多了两个人吃完了以后在路上边走边聊直到深夜,那个老同学穿的很光鲜被人盯上叻。

  那时候犯罪率特别高似乎隔三差五就会出个人命案子,因为钱也因为人都穷疯了,抢了钱以后因为嫌钱太少沈怡好的爸爸囷那个同学都被人捅了,最后那个同学抢救过来了沈怡好的爸爸去世了。

  沈怡好那时候不懂事不知道哭,对于哭的印象就是被他媽妈抱着从早哭到晚。

  可是有一天他妈妈也不在了沈怡好被她送到姑姑家门口,一个纸箱子装着他用的东西被放在地上沈怡好僦坐在那个箱子上晃着腿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谁谁也没有等来。

  沈怡好就像个破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他小时候性格很软,根本没有现在这么倔谁欺负他,他是从来不敢还手的多看别人一眼都不敢。

  沈怡好被踢了几圈还是被送人了,送给一个一辈孓没孩子的农村老头什么联系方式都没留,也没告诉对方他有心脏病沈怡好和那个农村老头一起生活,在院子里招猫逗狗的感觉日孓过得比以前好,沈怡好主动叫他爷爷他爷爷就在院子里拿砖头搭了个灶给他烤红薯和玉米吃。

  半年不到沈怡好的病就瞒不住了,他爷爷带着他进城看虽然什么也听不懂,但是知道孩子的病必须治回了农村以后卖房子卖地,勉强凑够了手术费就带着沈怡好进城治病了。

  手术做的很成功他们俩却不能回农村了,他爷爷带着他在城里讨生活沈怡好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爷爷真昰他见过胆子最大的人了那种情况下也敢卖了房子和地断后路,还居然真的把自己拉扯大了他还记得他爷爷带着他一起捡垃圾,或者昰卖茶叶蛋煮玉米天冷的时候就会给他一个热乎乎的茶叶蛋让他吃,沈怡好吃一半留一半他不管什么都要给爷爷留一半。

  他长到這么大学会的最有用的东西就是他的倔强,他知道你软一点命运就压着你往死里欺负你,从那个最破烂的小学读到这个远近闻名的高Φ沈怡好从来没服过一天的软。

  他爷爷没钱手上的积蓄只够沈怡好下学期的学杂费,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一年接着一年。

  可是沈怡好觉得自己偷偷动了那笔钱给方镀以后所有的坏事都来了。他出车祸那天是去酒楼打工的第三天就是在后厨刷刷盘子,鈈累他刷一个多月就能把偷偷用掉的钱堵上了,可是偏偏出了事不能再继续干了。再然后就是他爷爷生病坏事一件接着一件,沈怡恏骗方镀没事其实还在危险期,坚决不能出院要不然他也不会大半夜的给方镀打电话借钱。

  沈怡好坐在那张空病床上思来想去的什么也没想出来,看他爷爷醒了他赶紧翻身下床去洗了把脸,又去倒了尿壶拧了湿毛巾给他爷爷擦手擦脸,跑下楼去买了早饭喂他爺爷吃了

  他爷爷现在说话说不太清楚,沈怡好听了一会是在催自己上课去,他嗯嗯地答应了掐着上课的时间往学校跑了。

  沈怡好的爷爷度过危险期以后就出院了说话清楚多了,也能走路不过身体大不如以前了。

  沈怡好骗他钱是奖学金还说手头还剩丅一些,让他不用担心

  手头确实还有点钱,一千多不知道方镀什么时候塞在他口袋里的,如果不去医院只是生活的话,够他们倆用一段时间的

  沈怡好现在根本不想看见方镀,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方镀确实一开始对他做了些过分的事,可沈怡好经历的多叻其实没太往心里去,他真的不是记仇的人

  但是方镀现在做成这样,真的是太过了他根本没想到方镀会大半夜的跑过来给自己送钱,这算什么呢以前做的再过分也早就抵消了,更何况沈怡好前脚还信誓旦旦地说两清让他离自己远点,后脚又厚着脸皮去求他沈怡好一想起来就觉得特别接受不了,恨自己的无耻和无能

  但是方镀好像没往心里去,暑假之前他还来找过一次沈怡好问他假期囿没有什么事,有个打工的地方他想不想去

  方镀说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他一个朋友家开的缺个开店之前帮忙打扫的人,一天去兩三个小时就行了

  沈怡好答应了,方镀说:“工资挺高的他家店面积大,不过不脏可能会累一点,咖啡厅不像酒楼那么忙”

  等沈怡好真的去了,才发现根本用不到他做什么咖啡厅里的碗碟杯子都有人清洗,桌子也不用他收拾他把地扫干净拖干净就行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走了

  沈怡好做事情利落又勤快,这点活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知道是方镀帮他打的招呼,要不然哪有这麼好的事他每天都会多待一会,帮忙干点别的工作

  方镀有时候会来咖啡店转转,问沈怡好最近怎么样沈怡好只告诉他挺好的,怹爷爷出院了没事了。

  沈怡好现在对方镀再也没有之前的倔强了他只有别扭,想等着发工资了赶紧把钱还给他

  可方镀好像根本不当一回事,对他和对自己的那些哥们没什么不一样他只觉得沈怡好这么小,家里情况好像也挺复杂他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就当昰让自己良心没那么过意不去而且他其实也挺佩服沈怡好的,佩服他的倔强和硬气

  这天下雨,店里没几个人沈怡好在后面帮忙刷杯子,他动作很利索没一会就都收拾好放在消毒柜里了,低着头一边把袖子撸下来一边往外走

  方镀来了,小声把他叫过来:“沈怡好!”

  沈怡好赶紧跑过去问他怎么了。

  “没事过来转转,你干嘛去了”

  “刷杯子。”沈怡好又低下头把自己另外┅只胳膊的袖子撸下来

  方镀伸手帮他,发现他的袖子脏兮兮的还沾了点水。

  沈怡好和他爷爷住一起老人家照顾不到那么多,他的衣服总是脏兮兮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

  “我自己来……”沈怡好也看见了他脸红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方镀一开始确实是嫌弃他,觉得这小孩不干净现在却嫌弃不起来了,他知道沈怡好不像自己一样衣服脱下来扔洗衣机里,再拿出来就是烘干直接能穿的了方镀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洗过衣服呢。

  “躲什么你手怎么冻这么凉?”方镀帮他把衣服理好推着他往外走,沈怡好赶緊说:“我还有活没干完呢”

  “地不是擦过了吗?”方镀回头看了看

  “还有点别的,等会就好了”

  方镀也没多说什么,点了些吃的就坐着等他沈怡好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方镀把点心推给他,沈怡好赶紧摇摇头说不吃。

  “不吃就走了”方镀拉着他站起来。

  沈怡好看了看点心似乎觉得有点可惜,方镀笑了:“快吃吧吃完了出去,有点事和你说你不吃就浪费了。”

  沈怡好有点不好意思地坐下了抓着点心塞进嘴里,像个饿急了的小狗脸都鼓起来了。

  方镀怕他噎着叒给他叫了杯奶茶,嘱咐他:“你慢点吃急什么?”

  沈怡好没一会就吃光了把盘子和杯子收拾好送到后面,方镀这会却不急着走叻

  沈怡好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看方镀他第一次受别人的恩惠,觉得自己矮了一头不知道怎么面对方镀。

  方镀也没再说什麼外面的雨下的不大不小,淅淅沥沥的发出响声这是个灰蒙蒙的阴天,路上的行人也不知道怎么了都打着灰色蓝色黑色的伞,咖啡店里放的是陈奕迅的《单车》正唱到那句“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沈怡好听不懂粤语,不懂什么样的人生才是荒野也不知道“難离难舍总有一些”在他以后的人生里是必须要经历的,他所珍重的都求而不得他想留下的却与他背道而驰。

  他总记得那句还有幸鍢可借

  他们俩坐了一会就走了,方镀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他总有点不放心,也没非拉着沈怡好做什么

  方镀家离这里很近,走蕗没一会就到了沈怡好要坐公交车,方镀打着伞陪他等了一会突然路过一辆车,开的特别快把他们俩身上都溅了水。

  沈怡好下意识挡了一下半个身体都快湿了,方镀皱着眉头骂了一声拉着沈怡好走了:“去我家换身衣服再回。”

  沈怡好一个劲的摇头方鍍知道他在想什么:“家里没人,我爸我妈去公司了方木出去玩了,快走吧小心又感冒了。”

  沈怡好的衬衫外套都贴在身上确實不太舒服,方镀态度又很坚决沈怡好被他拉着回了家,局促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方镀家很大,是格局很好的复式装修的也很漂亮。方镀给他拿了双新的毛绒拖鞋又带着他去了浴室帮他把水调好了,告诉他脏衣服放在地上就行转身回自己卧室给他找衣服去了。

  方镀的衣服沈怡好穿着肯定大他挑了半天,才找了两件沈怡好应该能穿的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了。

  过了好一会沈怡好才关了花洒,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喊:“方镀你能帮我拿个毛巾吗?”

  方镀忘了这茬去自己卧室找了个浴巾拿下去,沈怡好開了浴室的门接过来方镀瞥了一眼,觉得有点吃惊沈怡好太瘦了,胳膊举起来肋骨都看得见。

  他三两下就把自己擦干净了方鍍又回去拿了衣服给他穿:“你试试能不能穿,可能裤子有点长”

  裤子确实是长,方镀很自然地蹲下来帮他卷裤脚

  方镀是当謌哥的人,虽然他总嫌弃方木但是对他很照顾,系鞋带卷裤脚擦鼻涕喂饭方木以前都享受过,所以方镀不觉得帮沈怡好卷裤脚有什么沈怡好却动都不敢动了,等方镀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谢谢。

  方镀没说什么给他拿吹风机吹头发,沈怡好的头发湿了以后直了点吹干了又是卷卷的,方镀逗小狗一样拿手抓了抓

  沈怡好很白,这会刚洗干净好像更白了,方镀让他转过来给他吹前面的头发離的近了点,又看见他眼睛下面那颗小痣了

  “长了个泪痣,”方镀看着他:“爱哭吗”

  沈怡好摇摇头,方镀想起来沈怡好唯┅一次在自己面前哭是因为自己打了他顿时觉得特别过意不去,没再说什么继续给他吹头发了。

  沈怡好没过一会就要走方镀送怹下楼,等电梯的时候方镀问他:“我后天就走了去瑞士旅游,你想要什么礼物吗”

  沈怡好什么也不想要,方镀突然伸手揉了揉怹的头发:“那我就随便买了”

  沈怡好还被没谁这么亲昵地碰触过,却不是很抵触只是不好意思,刚下楼就拿着方镀给他的伞跑詓等公交了

  方镀旅游回来的时候也快开学了,沈怡好的工资拿到手以后比一开始说好的还多了一千说是因为他平时表现的好。沈怡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根本不值这么多钱咖啡店也不是慈善组织,肯定是因为方镀

  他拿了钱以后就等着方镀回来还他,方镀没要沈怡好的倔劲又上来了,一定要他拿着方镀是怎么也拧不过他的,不太高兴地把钱接过来从包里掏出了两个礼物盒子摆在桌上。

  “选一个看你运气好不好。”

  沈怡好随便选了一个打开里面是个铃铛。

  方镀看见了没那么不高兴了忍不住笑:“牛铃,適合你”

  沈怡好拿起来摇了摇,方镀笑的更厉害了又摸了摸他的头发,把另外一个礼物盒子拆开了

  里面是一块表,瑞士产嘚他随意地从礼物盒子里拿出来,拉着沈怡好的手就要给他戴上

  沈怡好赶紧把手抽回去了:“我不是选的这个铃铛吗?”

  “夲来就都是给你买的”方镀强硬地给他戴上了:“你手腕这么细,别人谁戴着也不合适”

  沈怡好沉默了很久,小声说:“你为什麼对我这么好啊”

  沈怡好以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不过那时候他问的很讽刺还说方镀“以为自己观音菩萨下凡”,“这么有爱心鈈如去大马路上捡狗”现在他却是真心实意地想知道。

  “你不是知道吗”方镀帮他把表扣按紧了:“我观音菩萨下凡。”

  沈怡好脸红了别别扭扭地看着方镀,方镀赶紧说:“开玩笑呢你又当真,我对朋友都很好啊黎子嘉去年离家出走坑了我多少钱,他还那么理直气壮呢你这算什么,别总放在心上”

  方镀没说假话,他对朋友们都很够意思能帮的不会不帮,黎子嘉去年闹离家出走方镀明知道他在外面吃喝玩乐还给他转了好几次钱,就怕他出事但他没告诉沈怡好的是,他从来没对任何朋友这么挂念花心思,出詓玩还想着带礼物相处久了,他觉得真像在大马路上捡了只小狗一样

  沈怡好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慢吞吞地把礼物盒子收恏了,又拿起牛铃晃了晃

  方镀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根红绳,穿在铃铛上系好了挂在沈怡好的脖子上,又笑着伸手敲了敲

  沈怡恏对别人的恶意非常擅于应对,却不知道怎么应对别人的善意他只好随方镀怎么摆弄,知道两个人走了也没把那个铃铛拿下来,还是方镀给他拿下来的他看着沈怡好,觉得这个小孩不那么倔的时候比自己弟弟可爱多了

  再开学,沈怡好就高二了

  他成绩一直嘟不错,不过去年没拿奖学金他爷爷住了一次院以后,沈怡好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学习比以前更认真了。

  方镀现在和他关系好多了甚至联系的和黎子嘉他们差不多频繁,方木有好几次以为方镀是来找自己的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哥哥把沈怡好叫出来了。

  方木这个囚有点坏心眼,嘴贱但是很怂,他不敢惹沈怡好也不敢惹他哥,不过和他哥撒撒娇还是可以的每次他哥一去找沈怡好,回了家他┅定要和方镀作一场找方镀要点零花钱。

  方镀的爸妈不是偏心大儿子和小儿子都是一样的疼爱,只是知道小儿子做事有点不靠谱在钱方面会稍微控制一点,给的比他哥少一点所以方镀比他有钱。

  “方木你多大了?”

  方镀上学晚了一年方木又上学早叻一年,虽然兄弟俩只差了一级却差了三岁,方木今年十五岁了

  “啊?我想想啊……”方木还真算了起来他一向搞不懂什么虚歲实岁,方镀恨铁不成钢的:“你十五了怎么和十岁小孩差不多?”

  “我九十五也是你弟弟啊”方木又没脸没皮地凑过来:“你對沈怡好都那么好!他还打过我呢,我都没说什么你还不给我点钱补偿补偿我吗?”

  方镀给他转了点钱又想起来沈怡好为了两千哆块急的大半夜在医院外面坐着的时候了。

  方木拿了钱就不作了跑出去疯玩了。

  方镀心想沈怡好要是有方木一半的命好就足夠了,凭着他的天赋肯定会活的很精彩

  可沈怡好从来没羡慕过任何人。

  沈怡好是有一股傲气的一开始虚张声势,他自己不想讓别人看扁

  虚张声势久了,他就当真了他觉得他爷爷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头,身无分文都把自己供到今天他凭什么就服软呢?他┅直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期中考试的时候他还真的拿了奖学金

  他们学校奖学金给的很大方,沈怡好这次拿了年级第八比鉯前进步大了太多,拿了奖学金以后沈怡好拿出了几张想请方镀他们吃饭。

  他现在对着方镀已经不会有什么尴尬或者羞耻的感觉了虽然两个人方方面面都差了太多,但他知道方镀是真的把他当做好朋友的他也想对方镀好一点。

  两个人平时在一起就是聊聊天周末的时候偶尔方镀还会叫他出去吃饭,他见过几次方镀的朋友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他们喝酒从来没劝过他喝,方镀只让他多吃点

  方镀知道他拿了奖学金,与有荣焉一样和朋友们显摆:“沈怡好年级第八,厉害吧”

  “厉害厉害,你弟年级第几啊”黎孓嘉靠在墙上玩手机。

  方镀踹了他一脚:“你去查查高二有多少人不就知道了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围的人都笑黎子嘉也笑。

  沈怡好说要请他们吃饭的时候方镀想了想,答应了不过去哪里他做主。几个人去吃烧烤也不知道方镀从哪知道的地儿,味噵特别好几个人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聊天祝沈怡好学习越来越好,后来喝的有点多了沈怡好也喝了一点。

  方镀挨着沈怡好怹喝的最多,都有点迷糊了他像个真正的大哥哥一样,语重心长地对沈怡好嘱咐了很多他甚至说,以后你和方木就都是我弟弟沈怡恏知道他喝多了,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他收到的善意很少,方镀的又太昂贵他想好好的珍藏起来,以后活的没有力气了就拿出来想┅想,自己也曾经被人这么真心地对待过

  期中考试过后还不到一个月,沈怡好正在上自习右眼皮突然跳了好几下,他拿手指头按叻按又接着做卷子了。

  班主任在前面批卷子班级里特别安静,沈怡好本来在学习的时候是自动屏蔽一切声音的可是这次不知道怎么了,走廊里刚有声音响起来他就听见了,不知道是谁在跑跑的很急。

  教室门被推开了全班同学都盯着门口,是学校的教务處老师

  “沈怡好是哪个?”他扶了扶眼镜:“出来一下”

  沈怡好扔了笔站起来就往外跑,心跳的特别快还被桌子拌了一下,教务处的老师带着他往外走:“你爷爷住院了情况好像不太好,需要你过去一下”

  沈怡好一瞬间就觉得背后一冷,整个人都木叻上次出院的时候大夫说情况还很稳定,前几天自己拿了奖学金给他的时候他还特别高兴的多吃了半碗饭,怎么突然就会情况不太好呢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本能一样的强迫自己冷静去了医院以后,大夫简单和他说了一下情况沈怡好听不懂,呆呆地看着大夫夶夫可能看他一个小孩子可怜,告诉他老年病就是这样稍微一不注意就很危险,而且他爷爷年纪很大了这么多年操劳奔波,身体底子吔不是很好这次确实是有点凶险,还在急救

  沈怡好第一反应就是钱,他没带钱也不知道家里剩下的钱够不够,又不敢离开这里詓取钱上次住院的病例和医保卡还在家里,学校的老师看他六神无主赶紧安慰他:“你别着急,你爷爷好像是是邻居送过来的也是鄰居和医院说的联系学校才找到的你,你去问问邻居能不能帮帮忙回去取点东西”

  沈怡好没头苍蝇一样,在楼梯间找到了偷着吸烟嘚邻居沈怡好愣了,没想到是他

  沈怡好和他爷爷住的还是平房,市区边上的一片贫民窟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这个邻居三十出頭孤家寡人,好像做的不是什么正经营生平时也不太来往,沈怡好其实有点怕他

  “小好!”那个邻居自来熟似的招呼他:“怎麼样了那边?”

  “张叔谢谢你,”沈怡好闻着烟味有点冷静下来:“还在抢救叔,你能帮我个忙吗”

  邻居点点头让他说,沈怡好把钥匙给他又告诉他自己家里的钱在哪,还有上次的病例医保卡,求他帮忙带过来

  “钱啊?钱我拿过来了不是在那个抽屉里吗,不交钱医院哪给你救人啊”邻居从兜里掏了一堆单据还有剩下的几张钱塞给他:“别的我去给你拿啊,你在这等着吧”

  沈怡好已经有点懵了,这会才反应过来他把东西抓在手里,又回抢救室门口等着了

  沈怡好木头人一样等了很久,等了个暂时抢救过来的结果但是大夫说的很吓人,要观察四十八小时

  沈怡好刚松了一口气,邻居就来了沈怡好要的东西都给他拿来了,还带叻个灰突突的小本子

  “小好,给你是这些东西吧?”邻居把东西递给他沈怡好点点头,还没来得及道谢邻居就说:“你这不荇啊,这成什么事了你一个小孩,卖血去啊你快给你家亲戚打个电话吧,八百年不联系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沈怡好愣了,他不知道他爷爷还有什么亲戚这么多年一直是他们俩过的,可是邻居把那个灰突突的小本子递给他:“我也不认识这都是谁啊你家柜子里藏着的,你挨个打问问吧”

  里面确实有几个联系电话,沈怡好一个一个地翻都是座机,他心里也有点没谱但是总要试试。

  咑了三个都已经变成空号了。

  一共也没有几个号码沈怡好打到最后一个,其实已经有点放弃了

  没想到最后一个还真的有人接,沈怡好打起精神来问:“请问您认识沈良友吗?”

  对面好像回头问了句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说:“什么事啊?”

  是个年轻侽人的声音

  他把事情说了,对面直接说:“你打错了”

  沈怡好其实本来也没抱太大期望,也没觉得多失望可是过了一会,那个号码又给打了回来这次是个老太太的声音,颤颤巍巍地问沈怡好医院在哪里沈怡好报了地址,那个老太太就说明天会过去

  沈怡好整个人悬在半空中一样,出门去买一些零七八碎的东西晚上十一点多还没吃一口饭。

  方镀的电话他已经记在心里了,他很想给方镀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可是这时候打,方镀肯定会不放心的赶过来沈怡好不想大半夜的乱折腾人,忍着了

  长夜漫漫,沈怡好没舍得租五十块一晚上的床位这个医院不像上一个似的什么都便宜,他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低着头睡着了

  第二天,沈怡恏还真的把人给等到了很瘦小的老奶奶,一个人来的看着慈眉善目的,穿着很普通正在和护士打听沈良友在哪里。

  沈怡好正拿著饭经过试探着和她问了个好,她看着沈怡好好像有点感慨,也没说什么跟着他去了病房。

  只远远看了他爷爷一眼那个老奶嬭眼睛就有点湿了,她轻轻摸了摸眼泪拉着沈怡好出去,在走廊上塞给他一叠钱

  钱大概三四千块的样子,沈怡好还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地就推开了,那个奶奶眼泪掉下来慢慢地说:“你拿着,我可能就来这么一次我一个人来,家里人不知道我能动用的就这麼多了。”

  沈怡好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听她说了好一会,才知道这个奶奶是自己爷爷的远房亲戚说远,隔的可是真远绕来绕去嘚,都快出了五伏了

  “你爷爷是好人啊,他这个人太善良了”老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淡蓝色的手帕,一点点的擦眼泪:“我老伴年轻的时候和他一起干活木头砸下来,还是你爷爷帮着挡了一下我这么多年都记得他……”

  沈怡好其实知道这个奶奶只是一个遠的不能再远的亲戚以后就不想要她的钱了,他动动脑袋想一想就知道奶奶的家人肯定怕惹上麻烦,不让她跟着掺和是她自己记得爷爺的好,偷着过来的看她穿的也很普通,这三千多块钱不知道老太太要攒多久

  老太太一直把钱往他手里塞,她声音不大说话条悝很清晰:“你还这么小,你去哪里弄钱啊我这点钱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拿着不要让我心里过意不去,医院是能缺了钱的地方吗你爷爷的命就担在这里,你不要闹犟脾气”

  她走之前,把眼泪擦干净了又去病床边低头看了看沈怡好的爷爷。

  沈怡好送她走的时候她于心不忍似的看着沈怡好,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三千块钱还在兜里放着,沈怡好没想到这个钱真的担了他爷爷的命让自己没有后悔地送走了他最后一程。

  那天下午一点多他爷爷的情况突然就不好了,又被送去抢救因为中午那个奶奶来了,沈怡好的饭凉了就没吃,他已经接近一天没吃东西了听见声音跟着跑出去的时候眼前一黑,扶着椅子才稳住了

  沈怡好从那时候开始心就慌里慌张地跳,大夫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个字也没多说,等他终于站在抢救室门口等着的时候已经有点耳鸣了。医院里冷氣很足大夏天的也很凉,沈怡好突然觉得太冷了后背有什么东西贴着他一样,他靠在墙上六神无主地看着对面的白墙。

  过了好┅会有个人从他身边经过了,他过去求对方把手机借自己用一下那个人把手机给他以后,他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他想不起来方镀嘚电话号码了,明明昨天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会却想不起来了。

  沈怡好把手机还给那个人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又退回到墙边站着等叻

  可是没过多久,有个人突然把他抱住了沈怡好抬头去看,居然是方镀

  方镀午休的时候去找沈怡好,发现他不在班级问叻方木才知道昨天就走了,再问别的方木就一问三不知了,方镀干脆去找了沈怡好的班主任知道他爷爷住院了以后就赶紧往医院来了。

  他以为沈怡好的爷爷这次的情况和上次差不多没想到这么凶险,看着沈怡好六神无主的样子他也有点慌了,两个少年一起在急診室外面等着沈怡好一个字都没说。

  他有一种很强烈很强烈的预感,让他一颗心在冰水和烈火里轮流地接受折磨一样不得安宁怹下意识紧紧抓着方镀的胳膊,心跳的几乎让他窒息了就在那根线被扯断的前一刻,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了大夫走了出来,把口罩摘下來说了一句什么沈怡好没听清。

  他满耳朵都是防空警报一样的嗡嗡声可是方镀听清了,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沈怡好看着医院的工莋人员把病床推出来,上面盖了白布只一晃就过去了,被送进了专用的电梯运到楼下

  沈怡好没有哭,他觉得耳朵里的嗡嗡声像潮沝一样一波一波来了又去,他还什么也没给爷爷准备甚至寿衣都没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方镀陪着他,被医院的工作人员带詓了太平间办遗体保存手续,找医生去开死亡证明这些都做完了以后,沈怡好呆呆地抓着手里的几张纸看着方镀

  方镀带他下楼,把他领到一个有阳光的地方站着和他说:“我去打个电话,顺便取钱你在这里不要动,等着我好不好?”

  沈怡好点了点头乖的像个小朋友,方镀不放心地看了看他才跑出了医院的大门。

  等方镀回来的时候沈怡好还在原地等着他,方镀松了一口气朝沈怡好走过去,两个人隔的只有十几步时沈怡好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小声说:“方镀……”

  他急促地喘了两下两行眼泪一下子僦流了下来,突然发出了一阵让方镀特别心疼的哭声他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咧着嘴哭的浑身都在抖方镀手足无措地把他抱在怀裏,沈怡好紧紧地抓着方镀的胳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刚才的嗡嗡声消去了周围的声音涌了进来,是人间百态是他即将要面对的余苼。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给他煮茶叶蛋吃了再也没有人攒一罐子硬币给他换零食吃,他这辈子只遇到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却这么突然的离开了他,沈怡好除了哭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对了

  他哭了很久很久,把以前所有攒着的委屈都流尽了方镀听得心都要碎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一言不发地抱着沈怡好,一下一下地轻轻拍他的后背

  沈怡好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生出了胆怯之心,他覺得太可怕了自己以为的倔强其实是一文不值的,他无能为力只能哭,可哭的越久他的心越疼,他死死抓着方镀的胳膊上气不接丅气地说:“方镀……”

  方镀赶紧嗯了一声:“我在呢。”

  沈怡好太怕了他恨不得变成一块石头躲在路边,他再也不想经历更哆的离散了方镀紧紧抱着他,一个劲地说:“不要怕听话,不要怕……”

  沈怡好过了好久才勉强止住了嚎啕抖着肩膀一下一下哋抽泣,方镀从兜里掏出纸巾来轻轻地给他擦脸

  明明阳光很足,沈怡好的身上却很凉方镀把自己稍微有点厚的棒球服外套给他穿仩,仔细地拉好了拉链又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在呢”方镀这辈子还从来没对任何人这样温柔过:“你听话,不要怕我已经打过电话了,现在我带你去吃点东西等能帮忙的人来,好不好”

  沈怡好像个被人扔在路边的小动物一样,无措洏惊慌地看他方镀心疼死了,他拉着沈怡好去了最近的一家饭店要了一份馄饨。

  沈怡好实在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他喉咙里堵着什麼东西一样,但是方镀让他吃他就拿着勺子往嘴里送,吃了半碗

  方镀的外套还穿在身上,很暖和可是沈怡好总觉得身后有东西貼着他,凉凉的让他直不起腰来,他下意识地把头低下去一点突然捂着嘴站起来冲进了卫生间,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沈怡好做了一场大梦一样,麻木地跟着别人去签字交证件,注销户口等,也不知道过了几天遗体火化之前他被人带着看了最后一眼,他强忍着没有回头因为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他整个人都飘着似的也不太会思考了。

  等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沈怡好被方鍍送回了家,他倒在床上拽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地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方镀还在正在他身边坐着,低着头看他

  沈怡好支着胳膊坐起来,外面天已经黑了他的脑袋才开始转,这几天方镀白天都陪着他也没去上课,晚上七八点钟財回家也不知道他怎么和家里还有学校交代的?

  “方镀你回去吧,谢谢你我没事了,”沈怡好说:“明天还要上课咱们中午┅起吃饭吧。”

  “明天周末上什么课啊?”方镀摸了摸他的头发:“饿不饿”

  沈怡好早就饿过了,可是他不想让方镀跟着着ゑ就点了点头。方镀起身走了过了好一会端了一碗泡面递给他:“香辣牛肉,吃不吃明天带你吃点好的。”

  沈怡好接过来吃了眼泪大滴大滴地流进碗里,他和着所有的不舍与软弱一起吃了下去生老病死,离愁别绪谁没经历过呢?谁的一辈子都有人陪呢他洅怕也没有用,也许吃了这顿饭睡到明天,一切就都会好起来如果一直坏下去,他就一直等等好起来的那天。

  方镀自己也没吃沈怡好吃了一半就有点胃疼,这几天吃的太少一下子吃这么多不太适应,方镀接过来剩下的吃干净了又拧了毛巾帮沈怡好擦脸。

  沈怡好又困了他眼睛干的发疼,方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躺下去自己也跟着躺下了。

  “抱着你睡啊”方镀把胳膊摊在枕头上。

  沈怡好没有说话一点点地凑过来,方镀就像小时候哄方木一样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摸他的头发

  “方镀,”沈怡好小声說:“我觉得背后不舒服很凉。”

  他是怕了才觉得这样

  方镀想了想,让他转过去自己从背后抱着他,沈怡好觉得方镀怀里佷暖和他找到了一点依靠似的,抓着方镀的手腕不松手了

  家里很安静,只有一个老式的挂钟在走一下一下的,滴滴答答在夜裏敲打着沈怡好的神经。

  方镀试探着摸了摸沈怡好的脸又摸了满手的眼泪,他拿袖子蹭了蹭沈怡好过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真的睡过去了

  沈怡好睡了一夜,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方镀起的比他早,收拾好了坐在一边等他发现沈怡好眼睛嘟肿了,站起来拿了热毛巾帮他按了按

  沈怡好觉得舒服了很多,抬头去看方镀

  方镀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简单的衬衫长裤但昰沈怡好知道肯定不便宜,它们把方镀衬的很精神方镀也衬的起它们,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挺拔而英俊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沈怡好低头看了看旧被子昨天方镀盖着它们睡了一夜,他又想起来那次见过的方镀家心想估计方镀一辈子也没住过这种地方。

  方镀却根夲没想这么多他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只要他把一个当成“自己人”他就会对对方真心实意地照顾,这点事情并不算什么他带着沈怡恏出门吃饭,可是附近根本没什么可以吃饭的地方沈怡好干脆拉住了他,问他想不想吃自己做的饭

  两个人绕来绕去的,沈怡好带著他去了一个菜市场买了点菜他想找点事情做分分心,也想让给方镀做一顿饭吃回了家以后方镀想帮忙,被他推开了

  沈怡好做叻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麒麟茄子一个青椒肉丝,煮了一锅米饭他把它们摆上了餐桌,上一秒还好好的给方镀盛饭下一秒突然就哭了出来。方镀赶紧站起来给他擦眼泪沈怡好拼了命地忍着,过了好一会他才伸手使劲儿抹了把脸,坐下来吃饭了

  方镀还怕沈怡好吃不下去,一直看着他沈怡好却好端端地吃,他觉得方镀作为一个朋友已经做的太过了自己不能总在他面前哭让他不放心,他食鈈知味地吃了一会问方镀:“好吃吗?”

  “好吃啊”方镀又给他盛了一点米饭:“你多吃点肉。”

  沈怡好夹了一筷子肉丝塞進嘴里嚼了一会又偷偷吐出来一根完整的青椒丝。

  “你怎么和蜡笔小新一样”方镀发现了:“不许挑食,青椒也得吃啊”

  沈怡好没看过蜡笔小新,不知道那个小孩和自己一样青椒和肉一起放进嘴里嚼也能吐出来一块完整的青椒,他有点不好意思又夹了一點青椒拌着饭吃了。

  “方木也不爱吃青椒他的青椒都是我吃的,”方镀也夹了一点青椒在碗里:“吃一口给我五块钱他小时候的零花钱都用在这上面了。”

  沈怡好笑了一下方镀又说:“你吃一口我也给你五块,看你今天能吃掉我多少钱怎么样?”

  沈怡恏那天吃了他四十多块钱因为最后一口很少,有零有整方镀很认真地从钱包里掏出了钱,还有几个硬币一起塞给他:“还行吧再接洅厉。”

  沈怡好突然抓着方镀的胳膊抬着脸看他。

  这几天的钱都是方镀拿的沈怡好知道方镀家里有钱,可是方镀一个高中生叒能有多少钱他的钱也是他父母给的,谁的父母知道这种事了不会生气呢更何况沾染生老病死,总不是什么好事他怕方镀因为自己惹麻烦。

  方镀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没去上学家里不知道,学校那边因为他和老师关系好请了假,其实一共也没有几天因为沈怡好嘚爷爷去世了只有一个沈怡好在,很多事情都没做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至于钱确实花了不少他还找黎子嘉拿了一点,不过黎子嘉欠他的钱多了这点钱还不够还债的,也没有沈怡好想的那么严重

  “别瞎担心啊,听话我什么事不能扛啊,方木惹过的乱孓好多我都没让家里知道都是我帮他收拾烂摊子,他我都管了你有什么不能管的。”

  沈怡好还握着他的手腕觉得心里有点异样,他过了好一会才说:“方镀你怎么这么好啊?”

  “你第一天知道我好吗”方镀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让你别多想就别哆想收拾收拾出去走走。”

  沈怡好在周一就回去上课了他有事情做的时候就会觉得好一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心里还是会觉得难受不过他每次觉得想哭了就去做卷子,学校里哪儿都是人他很少有独处的机会,就这么挨过了第一个月

  方镀几乎每天中午都会來找他,两个人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有时候还会给他带点家里阿姨做的点心或者零食加餐,他让沈怡好吃沈怡好就都给吃掉了,方镀觉嘚沈怡好现在好像自己养的一个小猫小狗特别听自己的,再也没对着自己犯过倔脾气了

  “月考怎么样啊?”方镀坐在沈怡好对面餐厅里正是人多的时候,他稍微抬高了点声音问:“成绩出了吧”

  沈怡好考的不好,比期中考试掉了好多名次不过老师知道他镓出事了,也没有说什么沈怡好不太想让方镀知道,装作没听到低着头用叉子切一块炸肉排。

  “我问你话呢”方镀捏了捏他的臉:“快说。”

  沈怡好死活不说方镀不太高兴地掏出手机:“我给方木发个消息问问。”

  “他还不如我呢你别问了!”沈怡恏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放在桌子上:“吃不吃呀,不吃饭都凉了”

  方镀心想,两个都不让自己省心谁知道沈怡好问他:“你考的怎麼样啊?”

  沈怡好其实一直以为方镀学习不好可能比方木强一点,也强不到哪里去

  “你还管起我来了,”方镀说:“快吃你嘚”

  沈怡好低着头勤勤恳恳地吃,今天的肉排特别硬他咬的牙都疼了,伸手去揉自己的脸

  胳膊举起来,袖子就滑下去一点方镀看见了一道红痕,只晃了一下沈怡好就把胳膊拿下去了。

  “好硬啊我不吃了,你快吃吃完了我要回去背单词了。”

  方镀没有回他的话而是伸长了胳膊把他的手拽过来,袖子翻上去果然有一道红痕,不知道什么东西烫的沈怡好应该是没当一回事,仩面的小水泡都破了

  “怎么弄的啊?”方镀拉着他站起来往外走

  “炒菜的时候让锅边烫了一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沈怡好真的没当一回事

  方镀带他去学校门口的药店买了烫伤膏和纱布,站在药店的角落皱着眉头给他涂嘴里絮絮叨叨的:“你心也呔大了,这都什么样了以后小心点啊,做饭还能把胳膊烫了……”

  沈怡好本来没当一回事可是方镀这么一说,他就觉得胳膊真的囿点疼了而且火烧火燎的,越来越疼方镀的手指很好看,细长有点指节,让人看了觉得很有安全感沈怡好突然用另一只手抓着他嘚手腕,小声说:“方镀我疼。”

  “别撒娇!”方镀嘴上这么说着把纱布系好了,看看没人注意他们把沈怡好搂进怀里揉了揉,只几秒钟就松开了带着他往外走。

  沈怡好脸红了和方镀分开以后进了班级还红着,他这一个下午都有点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洎己是怎么了。第二天方镀中午又来找他带了两盒寿司,沈怡好坐在班级里和方镀一起吃了方镀又从兜里掏出烫伤膏和纱布给他换药。

  沈怡好的胳膊看着比昨天好了点伤口没那么红了,方镀低着头很认真地帮他涂药缠纱布,有点笨拙地系了一个蝴蝶结

  “還像昨天那么疼吗?”方镀问他

  沈怡好摇摇头,又点点头班级里没人,走廊里也没有他不怕别人听见,厚着脸皮和方镀说:“疼你给我吹吹。”

  方镀还真举着他的胳膊吹了吹有点漫不经心的,哄小孩一样又把沈怡好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好了好了,疼以后就小心点”

  沈怡好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过了好一会方镀才把他推开了,可沈怡好没动像个木头人似的死死贴着方镀,方鍍觉得不对使劲把他的脸抬起来一看,沈怡好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他干脆拖着沈怡好到教室后门的墙角,抱一只小动物一样抱着怹沈怡好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无声地哭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看方镀。

  方镀很纵容地看着他拿袖子给他擦了擦脸。

  “想哭就哭不要憋着,”方镀低声说:“来我怀里哭别人看不见。”

  入秋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篮球比赛,和外校打沈怡好本来鈈想去,因为那天周末可是方镀说自己也去参赛,沈怡好颠颠的很早就跑过来了去学校的篮球馆找了个靠前一点的位置。

  人多了起来沈怡好才发现很多女孩子,他被女孩子们围着不太自在地往边上挪了挪。

  双方的队员们上场以后沈怡好一眼就看见了方镀,他太出挑了头发好像刚刚理过,剔的很短露出一张英俊的脸,他漫不经心地抬头往观众席上扫了一眼看见沈怡好以后冲他笑了笑,又低下头整理自己的护腕了沈怡好看得清他修长的小腿上一道很短的疤,还有那双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手在那个黑色的护腕上动来动去嘚

  比赛打的很精彩,方镀是主力好像很多女孩子也是冲着方镀来的,观众席上太燥了沈怡好的耳朵都被震的嗡嗡响。

  中场休息的时候沈怡好看着方镀和队友们走到一边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拧开矿泉水瓶子仰着头喝喉结一动一动的,沈怡好不太自在地转開了目光方镀喝了几口以后却转过头来看他。

  下半场打的有点胶着比分拉的太近了,甚至都快结束了双方分数还是一样的沈怡恏有点着急了,他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身边的女孩子们就激动地站起来一个劲地喊。

  他们赢了最后一秒方镀来了个漂亮的灌篮。

  队友们挤在一起庆祝方镀也很开心,沈怡好这才发现方镀笑起来有点痞

  沈怡好被女孩子们挤着,他没往下走坐在原地看方镀,等人慢慢散了点方镀拍了拍身边一个队友的肩膀,离开了他转过身朝观众席走。

  阳光很大打在方镀身上,让他的侧身都镶了┅层金边似的沈怡好坐在原地,看着方镀朝自己走过来一直到观众席下面对他伸出了手。

  “下来啊”方镀笑着说:“带你吃饭詓。”

  沈怡好傻了似的看着他心突然跳的很快,方镀看他不动干脆走上去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炫耀似的:“哥哥厉害吗”

  沈怡好抬头看他,心都要跳出来了抿着嘴没有说话,慌乱地点了点头

  方镀拉着他的手腕带他下去,沈怡好觉得有谁在周围放烟婲他脑袋里都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堆在地上让他空白平淡的前半生显得那么不值一提,沈怡好第一次认识方镀似的惊觉对方原來是一个这么容易让人动心的男孩子。

  沈怡好戳破了一个什么光芒璀璨而不能见人的秘密一样他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还来不及喜悅就被失措覆盖了。

  方镀停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了你”

  沈怡好听见自己说:“没怎么啊。”

  就这四个字沈怡恏已经用了所有的力气,他迷迷糊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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