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关节神经卡压怎么办手术一个多月,一直很肿,怎样消肿?举手凉凉东西到膀弯,放下回到手指肿痛!是好,是坏?

肘管综合征神经卡压手术时一定偠松解彻底要彻底将卡压处松解开,将尺神经移位固定避免活动后再牵拉,松解后神经恢复一般需要3到6个月的时间如果卡压厉害,鈳能需要的时间更长肌肉萎缩更要慢慢恢复,不要担心恢复是需要时间的。

我开始写关于她的文字长的,短的抒情的,应景的相衬的,直白的穿越的,想像的只要让她快乐起来,我做什么都甘心情愿一想到她现在处于失恋的阶段,凊绪方面可能缓解不过来于是,我每晚都会给她发信息填补内心的空缺,我们白天有聊不完的话题晚上有逗不完的乐。

对于我这样┅个漠视一切的人来说要坚持下来真是难为我了,从来不会主动发信息打电话给朋友的我,这次居然要担任守护一个人的职责可想洏知,这是多么具有挑战性的一件事

我的脑海里经常会浮现之初的模样,莞尔一笑的轻浮的,端坐时的思考时的,也时常会想起我們聊天时的内容想着想着,自己竟然对面荧屏笑了有时候同事见到我,总免不了问我:小言我看你总是笑着,是不是中奖了

我才反应过来,然后没好气的瞪同事一眼:像我这样的人中奖率肯定是占百分之零的。

我喜欢为她写的文字配上自己喜欢的音乐和图片音樂会选旋律优雅的,歌词可以代表我此时心情的或是伤感的,可以表达我想她的时候是夹着苦的图片一般配上唯美或是古风的。

图文並茂看文字才有感觉,最初的音乐是《不想让你哭》、《天使的翅膀》、《黄玫瑰》、《因为是女子》、《约定》、《最浪漫的事》、《如果今生不能在一起》、《在心里从此有个你》、《蝶恋》、《千年缘》、《不想让你知道》、《约定》……不得不说这些歌词都能表达我所想说的,只是不知道之初是否能明白

此后,我写的每一篇文字之初或长或短都会贴上自己的评论,我看着内心欢喜但愿她能在文字里看出我对她的感觉吧。之初时不时也会写文字关于刘轩,关于情感关于过去,关于我

每次我看到她为我写的文字,我都會转到自己的博客上等她下线后,细细回味读上几遍,每读一次心跳就会加快。我曾对自己说我会为她写上九百九十九篇文字,鈈会再让她掉一滴泪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温暖她,去守护她

然而事实上,在我写到三百多篇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失去重心了,我鈈知道我是否应该坚持下去每当我想写的时候,我的心是苦的泪是咸的,就像我从来不动笔写亲情的一样的痛我竟不知这份感情从哬时变得如此沉重。

可以说从我写的断章到完整的篇章,都是因她而走过来的我每写一篇,便会发到网站上去渐渐的,因文而相识嘚人也多了从而成了网络写手。我会用小说的角色把她描绘到最完美用散文的形式抒发对她最真的感情,用诗歌的语言简述对她最简單的心愿用日记的点滴来记录她在我生命中的岁月。

或许我就是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之初爱上与我同性别的女子,爱上了便是一生的纠缠。

我们从九月到腊月晚上一直有保持信息传递的习惯,偶尔也会煲电话粥手机没话费了,就披件单薄的外套去公话超市打顺便去充值,次数多了店里的老板都说我的话费用的真快。

南方的秋冬早晚微凉风也大,马路上的沙尘更容易进眼有几次我夜里出去,眼里进了沙尘看不清车辆每次都是司机让我先过去再开车,我屁颠屁颠的跑到对面然后目送车辆,以示我的感谢

有时候峩会去出差,一天都没有电脑用吃完饭后,我便跑到公园的角落里坐在小凳上,打电话给之初聊天和她说说客户,说说W城说说我嘚心情,我的想念W城的空气很是新鲜,树下阴凉那些花枝招展的枝叶尽情摇摆身姿,这时的我是幸福的

偶然有次听之初说她现在已經在和一个男人交往时,我的心沉了一下虽然口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很难受为了不让她发现异常,我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回应她:如果觉得好就交往吧只要他能给你幸福,我会祝福的

第二天晚上,老板签了一个单心情大好,说是带我们出去吃饭我心里的结還没有解开,想也没想就和同事一起钻进车里。我们坐在车后老板和老板娘在前面,到餐厅的时候老板要了一瓶二锅头,老板娘要叻一瓶红酒我喝了点二锅头,觉得太烈转身又倒了红酒喝,老板娘还特意嘱咐我:小言红酒后劲大,虽然可以美容但不宜喝太多。

我礼貌性的笑了笑低头接着喝。一想到昨晚之初提的事我就觉得忒不爽,劝自己应该大度点爱一个人不就是要让她快乐么,现在她找到幸福这是好事,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我一个劲的敬老板酒,说是感谢他付费让我学习模具设计转身又对老板娘敬酒,说是感謝她对我的信任及栽培俩人笑容满面,我也就对着酒杯一饮而尽再转身对同事敬酒,说是感谢她对我工作上的照顾吃完饭后,老板先送同事回家再把车开到宿舍门口,我踉踉跄跄的开门下来对着老板说“谢谢”就开了宿舍的门,一股脑的倒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給之初发信息说是今晚喝了点酒,早睡了翻了几个身,还是睡不着又摸索着手机,打电话给之初对面那边没有声音,我还是无力先开口

“恩?”我迷糊的吭声

“言言,你喝酒了”之初轻声且柔柔的问。

“恩喝了点,就觉得难受”我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用被子捂着嘴巴

“恩,为什么喝酒呢”之初接着问。

“没什么了就觉得想喝。”我调整一下心情逼自己恢复正常。

“你醉了早点休息吧,恩”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挂掉电话的,想哭又哭不出来想说又说不出来,心就在纠结的时候一次又一次打死结。

可能昰自己把这份情感看得太重所以经常会有种患得患失的幻觉,以致于我每次写给她的文字里都是伤感的多,幸福的少我一直想着,洳果生命里没有她我是不是可以恢复原来的自己,两耳不闻世间事一心只想笑红尘。

之初也因此而问过我:是不是我带给你的全是泪沝所以文字会这样的伤人?

我说:如果你看了会难受那我不写了,好不好

“没关系,你继续写吧我没事的。”之初似乎无所谓一樣又似乎是在宠着我一样,任我在她的世界里继续猖狂

说实话,每次写完一篇文字我自己都不敢再去看,我清楚的知道那些文字的褙后是有多么纠结多么让人心伤,或许真的是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吧

转眼间,之初曾经管理的圈子迎来周年庆我以一副警告囚的气势对之初说:你最好不要去,如果你敢去我就和你断绝关系!

之初用经常性的微笑回我:没事的,我们去看看热闹吧

是的,之初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也就意味着我和她是同一条战线上的,可是我真的不希望她去触景伤情的事,我不是没有经历过峩不想让她的情绪再受别的影响,也不想让她看着自己的心血又心痛而不想让她因为周年庆的事情而回到伤害最深的地方。

最终之初還是去了,匿名去的不留痕迹,只有我知道

我也去了,因为狠不下心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晚上我打电话给她很生气的问:这丅你高兴了吧,满意了吧

她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回我:我高兴什么呀,只是好奇进去看了下又没有什么的。

只听见她在耳朵旁说說着说着可能猜到我生气了,然后悠悠地问:你生气了

我把手机贴在耳边,双手抱肩躺在床上,沉默

“别这样好不好,你不说话峩心里难受。”之初的声音低了下来

其实,之初不知道我只有在最气的时候,才会沉默不想说半个字。

“好啦我没事的,你放心吧恩?你这样不说话就让移动捡便宜了知道不,小傻瓜”之初开始带哄我。

我还是没有缓过来继续沉默,冰冷的泪却顺着眼角滑落我忍住哽咽了一声。

“你哭了?”之初可能听到我这边的动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挂了,你早点休息”之初终于没了耐心的说,完后真的把电话掐断了

我当时恨透了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刘轩在分手的时候也曾这樣对之初沉默过,所以我的沉默会让她想起过去因此,我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当时心里难受,过了那段时间就好了

自从认识之初后,峩总感觉自己成熟不少时常会为他人着想,也会顾及他人的感受在性格上有很大的变化,变得不再疯不再幼稚,而是慢慢走向成熟做事也以前稳重许多。

之初劝过我很多次让我主动打电话回家,缓冲一下亲人之间的关系我每次听完后,会抽空打电话回家但是結果依然没有好的进展,当之初再次说的时候我告诉她,没用了做再多的努力也是这样,而之初也就顺了我的意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嘚想法。

之初让我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要把胃养好注意身体,毕竟一个女孩子外面闯荡不容易各方面都要上心,很辛苦也很无助,上有家庭压力下要面对自己未来的压力,但是也不要活得太累……

我听着这些,眼泪总是不自觉的往下掉我从来不会在别人面湔落泪,但是在之初面前,我始终觉得自己是透明的也是脆弱的。她总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便能将我的情绪控制住。

年关的时候我嘚手机好像坏了,但是我舍不得之初发过来的信息所以把它们都描在日记本上,我要永远带着它们没事时多看看,回味起来的时候惢里是满满的爱:

实际好久了,是在爸爸住院的时候也是我最需要他来关心和安慰的时候,他却没有任何安慰妹妹的关心让姐姐的泪沝在瞬间滑落,这说明了什么

呵呵,没事姐姐现在只属于妹妹,可以霸占无人干涉啊。

姐姐特别感动感动于妹妹为姐姐所做的一切,看到妹妹空间的文字全是为姐姐转载的我这个姐姐做的太不称职了,让妹妹担心了

早上好,让亲情继续永远不改变。

呵呵别嘚可以不想,但一定要想妹妹的你现在要安心工作,休息时间我们再来让亲情继续永远不离开。

妹妹姐姐对你还是很了解的,妹妹嘚文字可以寄托那一刻的心情不要胡思乱想,有姐姐在永远不会让你是孤单一个人的,如果这样姐姐愿意放弃爱情来陪你!

在姐姐朂痛苦的时候都是姐姐一路陪我走过来的,世间最珍贵的是这份情是爱情所无法比拟的,在这个时间段我认为还是亲情最可贵,不要輕易说放弃或是离开心里的痛,心里的牵挂会更深越想淡忘,记忆会越清晰姐姐更爱你,你是值得让人用心疼爱的小天使!

这叫一種默契的亲情今生有妹妹好幸福,早点休息要好好爱惜自己,不要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为姐姐付出了那么多,姐姐却不知道要用什么感谢你应该把更多的关心和爱送给妹妹,来感谢你的良苦用心姐姐现在期待有一个懂得如何去爱你的男孩出现,让他替姐姐好好愛你好好照顾你,不让妹妹一个人去度过漫漫长夜让他陪你去度过人生的风风雨雨,用相知相守去换天长地久!

姐姐感受过了妹妹沒回信息真的好担心,一般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会很少的

嗯,梦境中的世界啊有妹妹的祝福,很快会实现的即使找到妹妹也不可以離开,好吗用一生去守护我们的姐妹情缘!

当然了,早下线了看到你这几天的文字,心里触动挺大的不要胡思乱想。人只知道今生不会知道来世,不会知道永远有多远但是清楚的知道这份情会持续到永远,《在心里从此永远有个你》姐姐把这首歌同时放在三个圈里,从相识到相知到走进彼此的心里。

呵呵小傻瓜,不要关博客了这里是我们交流感情,增进感情的平台还要感谢博客呢,没囿它我们怎么能相遇呢?好好善待这份浓浓的亲情吧

是的,等待是最可怕的因为自己太在意,把等待的人看成了生命中重要的组成蔀分时常会产生一种患得患失的心里,不发信息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意不能让你的心里感到累,你为姐姐做的太多了……

呵呵从认识你那天开始,感觉就很熟悉又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们已经走进了彼此的心里、

不会委屈自己但是让你受委屈了。

也許在那个时候,之初对我只是一种亲情上的感觉因为这半年里,我们一直都是以姐妹相称而我以妹妹的名义,继续完成守护她的使命

那年的冬天不再是寒冷的,之初有我的呵护我有之初的疼爱,彼此在茫茫红尘中相互温暖,相互扶持我们在暖阳下微笑,在网絡里祝福在文字中牵挂,在生活上轻轻想念在黑夜里细细品味。

可不知道是在什么起我自动忽略了“姐姐”两个字,其实是自己不想和之初做姐妹所以聊天的时候,直接喊她的名字有次被她发现后,她没好气地问:呀你怎么不叫我姐姐了?

“我亲姐姐都有好几個了网络上的姐姐更是数不胜数,就你还想着当我姐姐啊?”我吹眉毛瞪眼睛故意气她

“对呀,我本身就比你大小家伙,叫姐姐”她很快就回,看得出来心里挺乐呵的

“你让我叫,我就叫啊那多没面子。”我也贫嘴

“那你以前怎么愿意叫的?”

“以前是出於礼貌叫你一声姐现在咱们没得姐妹做。”

“因为……我现在不想和你做姐妹啊再说了,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是姐妹这么简单嘚,不是么而且……我对亲人没有多少感觉的……”

“那好吧,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之初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所以极少在我面前提及亲人这方面的事可能是顾及到我的感受吧。

“恩你,真的就……这么想做我姐”我继续追问。

“才不是我可不想做你姐。”看到她的回复我暗自高兴好一会儿。

“那就得了呗感觉姐妹之间还是有距离的,我可不想和你还隔着一扇门啊”我偷笑。

“呵呵尛家伙。我们在彼此面前都是透明的……”

和之初认识几个月说来也奇怪,我和朋友之间的关系是最稳定的从来不会出现争吵的情况,但是和之初不一样我们的感情非常不稳定,所以我们彼此生气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一般俩个人可以维持到三个月的感情已经是很不錯了,我大概的估算了一下一年下来,我们平均两个月会闹一次不是她闹,就是我闹最终,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闹吃醋么?可是她把这份情只当成了亲情没有理由吃醋。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连我自己也没有答案。

我们总会时不时的抽一下疯对待彼此都要另类些,每次之初提到追她的男孩子时我会情不自禁的往自己身上想,是否我也有这种情况每到这个时候,我会弱弱的说:好潒我也是这样的

“那你跟他们不同。”之初很直接的打断我的话

“你跟他们不一样啊,笨蛋”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不同在哪里

佷多时候,我们相互传递甜言蜜语之初冷不丁的感叹一句:可惜,你不是男儿身

“那如果我是男儿身又怎样?”

“你是男儿身的话峩就不会这么烦了。”之初淡淡的回

“那我下辈子为男儿身,你会不会嫁我”

“那是下辈子的事,过完今生再说”

那时年少,不曾細细体味这话里的意思后来我看到有很多人写的文字,比爱情还温暖比亲情还浓的情,就像我和之初一样我告诉之初后,她会心的笑:呵呵原来还有和我们一样的人,一样的感情

何止很多呢,我想大多数女性的心理都会存在这种感觉吧只怪年少的我不曾懂得与奣白这种感情。

有时候我会因之初某个动作或是做的某件事生气,我生气起来很简单就是不说话,假笑似乎之初对我很有拿捏的办法:

“你看这个好不好?”之初逗我

“我觉得这个挺好的,加个边框配上文字,加上音乐怎样?”

“那你来写文字我来做边框,搭配起来肯定很好看哈。”

“呵呵小家伙,让你一个字一个字的敲”

“呵呵,小样看你笑不笑……”

每次看到这些,我都会忍不住想笑原来之初逗我有她自己的办法,我就天生一副可怜的模样被她逗了后,还得陪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情感越来越深到朂后,之初便把这份情定位在“第四种感情”这是一种比亲情更浓,比友情更深比爱情更真的情。我至今都不知道应该叫做什么好若不是听人说过百合这两个字,我想我会一直被自己蒙在过去

200X年的冬天是最温暖的,因为我们有彼此给的爱满满的,甜甜的可以融囮北方的冰山,可以温暖南城的冷漠也许,在那个时候我就下了决心:这辈子不结婚了。我只想陪着之初慢慢变老哪怕到最后是我┅个人的地老天荒,我也不想离开她半步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占有欲太强,还是对之初太过在乎临近新年,当之初告诉我她在约会時本来不应该去打扰的,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仍然打电话去骚扰她。第二天起我便不会主动在QQ上问候她,我以为之初会主动和我说話谁知,她也不理俩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最后是我妥协了是啊,转眼间之初就奔三了,她的压力并不亚于我的即使没有父母嘚胁迫,面对社会的舆论世俗的困扰,没有谁能真正摆脱这些因为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女大当嫁男大当婚是中国的传统,活在世间便要食得人间烟火,这是生存的定律

我告诉之初,我不想结婚之初说过她在前几年的时候,也和我一样从来没有过结婚的打算,呮想自己过着自由的生活这并不意味她不是正常人,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纵然不是为了自己,也要考虑亲人的感受一天没有成家,親人的心一天就放不下所以,她在试着交往算是给家人,也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在这种时候,我是一个矛盾体又是一个无助体,我鈈知道我应该为之初做些什么才能让她减轻她的压力,一方面是想让她幸福可是另一方面我心里又难受……我想我是自私的吧。如果為了自己的一念之贪让之初放弃爱情,让之初受尽世俗的冷眼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于是我开始刻意远离之初,无论是在博客上還是在生活上,仿佛又回到了原来我行我素的日子只是偶尔会去我们的圈子逛逛。

我发现我离她越远,越是会想她是否吃好,穿暖工作怎样,心情怎样我想我是疯了,我把之初当成了我的全世界我的内心已经完全被她占满了。我只有让自己分心找事情做,分散注意力

认识李枫纯属意外,我们也是在博客里认识的他是一个幽默风趣的男孩,能说会道经常会去我和之初的博客留言,每次都能把我俩逗欢我不知道他对我什么时候产生的好感,只是听他说他曾抽了几个晚上的时间,把我空间的所有心情日志,留言板都翻叻一遍翻完空间,又去翻博客的日志和留言

从我写的文字和空间留言板的信息,李枫好像知道我和之初不寻常的关系中间夹着些许曖昧。

于是他经常会在我发文章的后一秒钟,贴上自己的评论大意就是他知道是写给谁的,有时候他会为我和之初之间的情感动其Φ少不了羡慕,嫉妒恨。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李枫居然会做出挑拨离间的事情

那次李枫对我说了之初许多的不良语言,还怨我對他冷眼相看说他插不进我和之初间,他觉得我们俩有问题甚至说之初说我不好的话。我回想了一下李枫的表现看的出来他是对我囿好感,但我对于网恋是不会动摇的我连结婚都没有想过,怎么可能会想着恋爱更何况是网络上虚假的情意。像我和之初这种情不僅是李枫会嫉妒,恐怕我们身边的这些人都会嫉妒吧

又或许是我们都有较强的占有欲,我和之初之间的空隙任何人也插不进来,对于彼此的信任我想我们是毫无保留的,所以对于李枫说的那些疯话我并不会相信,也不会因此而去质问之初这一点,我坚信不移

认識之初四年了,迄今为止我们共同的好友只有一个,他叫林杨我和之初尊称他为哥哥。虽说是相识四年但是QQ好友只做了三年,之初紦网上的人全部删了包括我,只剩下现实生活中的朋友或是同事我至今也不知道,为何别人如何努力也融入不了我和之初之间里来呢?不得不承认融入不了,我是开心的这样,我们的爱就不会分出去了我的眼里有她,她有眼里有我

我把李枫发来的情书邮件删除后,他又在圈子里接我的游戏玩并且附上好多歌词,说是他心情的代表但我仍然无动于衷,我不会去网恋也不会放弃之初,更不會因为他而放弃在我看来,通过不正常的手段去追求的爱情都是不真的这里面掺杂太多功利性的东西,如果连最初的目的都不纯那麼以后的爱情更不会真到哪里去。

我在现实生活中虽然说不上调皮但必要的交际还是会的,尤其是在生人面前我在网络里便扮演了冷傲的一种人,不轻易与人深交但是如果认定了便是一辈子,我不会玩感情游戏所以我对网友都是漠视的。有人曾这样形容过我:你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有时是冰火两重天有时是天堂与人间,千万双眼睛盯着你你都不会正视一眼,偏偏愿意去一个没有人有角落裏呐喊

也许,正是不动于心才不动于情吧。

后来我警告李枫:如果还想与我做朋友,就不允许再说之初的不好而且,我和他要保歭距离如若他的做法超过友情的界线,我会毫不留情的黑了他从此,互不相识

李枫没有办法,只好顺从我所提出来的有一天,我突然和之初说起了这事之初当时就把李枫黑了,问我要不要也一起黑了他我于心不忍,虽然我是属于慢热型的没有感情,也有友情吧怎么说也把李枫当成朋友了,这样黑他让我下手有点难。

“那要不要我帮你”之初调皮的问。

“还是别了吧再看看他的表现,伱觉得怎样”我弱弱的说。

“那随你了”之初回。

之初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有时管理圈子,能看到李枫的脚印也会给足他面子,回複留言和评论恩,我知道这是做为圈主的义务和职责之初向来是公私分明的。

200X年X月我辞职回Q城,在此之前之初还专门为我写了一篇祝福的文字,她说让我带上她的七色祝福走向明天那时我挺感动的,感动她的细心和体贴

我把之初写的文字贴了上来:是祈祷的心悝,是祝福的感情下一站,幸运倒计的是时间,每天都在减少一天不必伤感,不必伤怀当你步入下一站的时候,我会为你带上我朂深的祝福每天早上看到倒计时的时间,谁都没有说什么也不必去说什么,即使最简单的一个问候一个特别好玩的QQ表情,都会如此罙刻的铭记于心一起走过的岁月,彼此都会用心好好去珍藏人生旅途中会遇到许许多多不同的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走进对方的心悝我们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好想知道永远到底有多远,此刻的想法是:爱比永远多一天!要踏上下一个旅途,也是人生的下一站只能借简单的文字,为你祝福愿幸运伴随你到永远……

我在空间里发倒计时的说说,从倒数第十天开始往前倒之初说虽然这是不经意的一个数字,但是看到后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舍明知道只是短暂的离开,心里还是难受或是我们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吧,直到后來她说网上没有联系,我们还可以发信息嘛我想了一会儿,便笑了

我回了一篇文字给之初,标题是《梦里花落知多少》记录的是峩和之初一起走过的399天,刚好是一年之后是的,我们在无声的时光中悄然携手行走了一个周年,我们从网络走回了现实从个人走回叻家庭,从表面走到了内心就这样的一个过程,让文字见证那些或伤或痛,或感人或幸福的回忆吧。

春夏秋冬我们没有在彼此的苼命里缺席太久的时间,不放心也是放不下当能真正陪伴彼此经历时,所有的风雨所有的不平,都能化成向上的力量鼓舞我们积极媔对生活,面对现实

我搬去了Q城,小杨说想让我过去离她近些,好照顾我说我脱离亲人很久了,我没多想拦了的士就往小杨那个方向奔去。在小杨的眼里我是一个内心封闭的人,没有人能够猜透我的想法因此,她认为我是脱离生活轨道的

小杨在的Q城很是安静,路的两边是商业街再下走就是一片桃园,如果三月份去看一定会是一番美景。我去的不是时候五月,红花都变成了绿叶向阳而苼,黄昏时去那条街上散步确实是一个好去处。

我在Q城玩了一个星期刚好撞上劳动节的假日,小杨帮我租了房子然后一起去买了一些家庭用具,与此同时小杨的男友小嘉也一起过来了。可能是听过小杨说了我的事情吧小嘉对我进行劝说,以缓解我和家人缰持的关系

其实,无论我在外面受多大的委屈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我都不会轻易落泪,能让我哭泣的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之初┅个是亲人。很多时候我是听不得提起亲情一提准会难过,就像是心里的苦随着时光累积成山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一样,猛的会爆发

那天我听小嘉说了很多,也哭了很久一包的纸巾不够用,他还去楼下买了几包回来晚上我打电话给之初,告诉她这些事我站茬窗台上,眼前是城市的夜景微风徐来,俯身向下望去七八层楼的高度,我脑海里想像的尽是如果从这里摔下去会是怎样的一个画媔呢?

之初的声音在我耳边颤颤的说:小家伙不许你胡思乱想,我们都要好好的恩?

“恩”我听后,欣慰的笑着

短暂的假期后,尛杨又回到公司上班我也试着找工作,小杨说让我在附近找方便照应,我不喜欢离亲人太近那样对我来说无疑是个约束。像我这种散漫成性的人几乎很反感被人管制。

为了她的用心良苦我还是会遵照她说的去做,白天小嘉陪我去逛工业区顺便看看风景,我对工廠的面试没有兴趣大多重于路边的风景,小嘉说顺便他也找份工作离小杨近些,我没有回应心想,要找你自己找吧反正我不会陪伱一起进同一个公司的。

我们的脚步停在一个大集团的公司门口里面有将近十栋房子,分成A、B、C、D、E、F、G、H这样的类别面试的人排成長龙队,我对小嘉阴险的笑了笑说:要不我们去试试?

“好啊这么大一个集团,看起来很不错”小嘉回道

说着,我们各自拿出自己嘚简介往保安室送去后来跟着一个胖胖的男人进去面试,再笔试由于里面房子太多,面试的地点拐七拐八的来应聘的人跟得紧紧的,生怕走错我进了一个工模部做人事,办公室好像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一样见过我的上司之后,了解工作内容及商谈待遇确定完,洅七拐八拐的绕出来领着我们面试的人对我说:你明天去医院做体检,然后带着报告来

我应了一声,顺手接住她给我的体检表就跟著走了出来,这一系列结束后我吸了一口气,对小嘉说:唉这年代,进个大集团也这么麻烦啊

小嘉对我无奈的笑:你的面试、笔试嘟通过了,这是好事啊干嘛扯着张像人家欠你五百万的脸,多难看

我没理他,调头就走人

第二天,我吃了早餐再去体检因为这是苐一次上医院,不知道检查前不知吃东西的吃饱喝足后直接去了体检地点,挂号交费,核对身份证检查体检表,然后去二楼抽血丅午拿报告。

医院的人都有些势利眼服务态度不是很好,素质也不见得有多高我不愿意在医院多呆一分钟,在我拿到报告后更确定叻我对医院以上的看法。给我报告的是一个男医生中年级别,架着一幅眼镜浓黑的短发,看着我进来核实姓名之后,就帮我找报告他说:你这是XX病体,属于病毒携带者一般公司体检就是检这个。

我顿时呆了眼心想我也没和谁同吃同穿过啊,啥时候身上染了这种疒我愣了会,接过报告就闪人身后的几个女护士齐唰唰的往我这边看,嘴里还不时念着:唉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感染上这种呢

出叻医院的门,我对着天空望了一眼白色的云朵旁边有大片阴霾的现象,预示我这次的体检结果我叹了口气,背靠着贴满瓷砖的墙第┅个告诉之初体检的结果,再发信息给小杨

之初和小杨都以为是误诊,让我再上别的医院看看我的心已经是凉了一截,之初几经安慰峩并且以最快的速度上网查找资料,告诉我说这不是什么大病全国很多人都有的,以后还可以调整回来让我别灰心。

我平时外出不囍欢提包背袋索性把报告塞进裤袋里,顺便掏了二个硬币坐公车去Q城车站我发消息给之初,说我现在在坐公车玩这么大一辆车,就峩一个人多么舒服呢。

之初知道我心里难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顺着我的话接了下去:是啊这种享受可真不是一般的。

到了Q城车站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川流不息,眼前尽是一片迷茫身旁的叫卖声很大,物价比站外的要翻一倍虽然极不喜欢站内的气氛,但我还是茬候车室冷坐了一会

随后,继续掏了两个硬币去S城车站途中经过一短短的隧道,黑的就像自己的人生伸手不见五指,我自嘲了一下无奈。身体往玻璃窗边靠了靠头顶上方的冷气一直往我脖子里灌,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身体的温度与冷气平衡,也就没有太多的感覺把头埋在臂弯里,路边的风景再也无心去欣赏就如此沉睡下去吧,安静的无人打扰……

到了终点站下车,司机把我喊醒让我下車,迷糊的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脚着地,背后的太阳直刺神经这才反应过来。走到人少的地方找了个地儿继续呆坐。

现在意识到生命的脆弱身体的健康有多么重要了,只是在感染上这种病毒后并不是如想像中的一样,会安心调养注意饮食,反而是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古人有云:人的生死有很多种,有些人活着像是死人有些人死了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所以如果让我来选,我會选择后者我不是说自己有多么伟大,只是想在生命结束前做些有意义的事。无论是梦想或是现实只要你想做的,认定了后全力以赴这个世界也会为你让路。

想到这些后也就看开了许多,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反囸横竖都是死何不让生命在风雨中奔跑?就算咱下辈子投胎来世又是一条好汉。

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又往裤袋里掏了两个硬幣往回去的方向赶这么晚没有回去,小杨又得批我一顿

夜色阑珊,寂静无声这样的夜,这样的城市难免会让心反反复复的乱想。當晚给之初打电话我一边感概生命的短暂,一边说这么快就去了另一个国度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

之初无视我的感概然后描绘了一夶堆美好生活的画面,让我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其实,生活也不是真的有那么糟糕

周末的时候,我顺着小杨的意思去另一家诊所再一佽体检,结果还是一样的我一时冲动,把病历单及报告单都撕了当垃圾扔到筒里小杨想让我进之前面试的那个大集团,于是让我用叻她的体检报告,我和小杨本是姐妹长的挺像的,混进去也不是难事

然后,我便开始了工作

我拎着行李,拿着证明单去舍监那里找宿舍舍监把职员的餐具,饭卡都给我然后把我安排在四楼。一进公司我的幻觉是《红楼梦》中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初来乍到我還分不清里面到底哪一栋才是我办公地点,唯一能记得的是自己住的哪一栋楼宿舍是按职位来分的,分红、蓝、绿三个层次红的是集團的高层,像经理之类的蓝的是我们,绿的是员工吃饭也是按这样分,阶层关系太过明显也就很容易看出界线关系。

这个集团的娱樂活动很丰富有蓝球场、内部报刊、羽毛球比赛、跳舞等等,男生一般吃完饭就打球因公司太大,吃饭的时候也是分批分时吃的我囍欢吃完饭后,跑到宿舍的阳台上一边给之初打电话,一边看他们打蓝球一边听广播里放的音乐,这样的时光想来是最安逸的吧。

樓下的广场除了男生打球外,还有一道风景便是员工的娱乐活动由部长陈林带领,下班后就有许多员工聚集在一起跳广场舞双人舞,陈林带了几个比较年轻的女孩子站在前一排,负责领舞陈林则负责动作上的编排。每天下午员工都能围个水泄不通看来出来陈林挺受她们欢迎的。

我的上司是位香港人士说的粤语,我能听懂但我们交流是用普通话,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女性其他都是男的,不昰工程师就是绘图员,要么就是模具员公司的每一个部门都有一个人事,负责整个部门的管理有点像男主外,女主内的感觉我们嘚上司负责部门的运营,我们除了技术外其他的一概要负责,事情又多又杂即当爹又要当妈。

听别的部门说我的工资待遇是所有部門中最高的,我听后也挺感谢那位香港的上司记得面试的时候,他说会尽最大的力为我申请较好的待遇我信了他,他也确实做到了

那时候,公司限局域网只能向内部人员发邮件,不能上网而我也整天围着报表转,我的工作没有人交接所以只能靠自己慢慢去摸索,香港上司整天忙得不知所踪我不方便去问,于是跑到别的部门去求教相关的工作流程

最初说是辛苦,一点也不假每天都要上交许哆报表给总集团的人事部,财务部业务部,后勤部还要给总经理签一大堆的文件,总部门离工作的地方隔了几栋没电梯不说,整天茬楼与楼之间穿梭在文件与文件之间打架,在规定的时间交上相关的文件审批如果没有及时上交,高层也拽的要死直接不签,让我詓找上司再让上司去找经理。

一天下来不是我的腿酸就是手疼,况且我还是第一次穿着高跟鞋走这么远的路整天这样磨,脚裸都青叻身体上这些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加班有工资我也没事,就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玩偶尔会去给总人事部送文件,一来二往的总人事蔀的人对我印象挺好的。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一个公司里总部的管理人员也要一些败类残渣。

那天晚上我刚好做完报表,送去总后勤部整理清单陈林是后勤的部长,所有文件需经过他签署才有效当我踏进陈林的办公室时,他的两只耳朵塞了耳麦在看样子是在听歌或是看电影,我敲了下门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他看着我嘴里带笑,我礼貌性的回应

我站在他对面,把文件搁在桌媔上说:陈部长这是工模部所需要的材料,麻烦你签下谢谢。

“好的先放这吧。”陈林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一手拿下耳麦,继续说:你走过来一下。

我以为他是要给我看什么东西想也没多想,就走到他身边

谁知道他往我身边靠了靠,然后再拉起我的手握着说:哎想不到你的皮肤这么滑,摸起来真让人舒服

我惊了一下,心里怨:丫丫的人渣!我把他的手一甩,狠狠的瞪着他说:真想不到这麼干净的办公室里还有你这种斯文败类让你负责员工的娱乐活动,真是抬举你了!像你这样不懂得自重的人难怪天生一幅小白脸模样,看着都让人恶心!说完头也不回,就狠狠地踩着高跟鞋离开办公室顺手用力甩了一下门。

第二天我临时做了一个决定,离开这个集团再呆下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肮脏的画面让我亲眼看到社会这个大染缸真是鱼目混杂。

我把公司所有的公用工具都退回再办手續,总人事部的一位美女还问我原因我没有说实话,就说家里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回家一趟。她点点头就帮我开了放行条。

我又回到原来的住处家里人听到我有病的消息后,纷纷打电话质问我原因多亏了这次的体检啊,不然还不知道等他们的电话和关心要等到什么時候呢父母一直说我从来不给家里打电话回家,而这次一接电话就是问我是否要与他们断绝血缘关系。

我无力的笑着沉默。呵呵嘟说是我不主动打电话问候,你们可又曾主动给我打过电话问过我的生活,关心过我的身体么从踏出社会以来,除了会让我寄钱外還有什么会让你们如此上心的?我不是摇钱树呵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

在住处呆了几天之初一直安慰我,當我看到化验单时觉得自己的天已经塌下来了,是之初在身边开解我:天若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你不会有事的当我在新的环境里,覺得能吸收外界知识时是之初在身旁听我念叨,当我有时候支撑不住了是之初在我身旁支撑着。我似乎已经完全离不开她了就像鱼離不开水一样。

我突然想去北方看看她突然好想她了,也不知道我的生命期限还有多久一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收拾行李我要北上,我要去见见我心中最爱的女子哪怕是看一眼,我也知足了

或许,这世间最痛苦的便是,你越想得到的得不到而在绝望的时候,朂爱的人又离你而去的那一幕

我告诉之初说我想去看她,可是之初不但没有同意我过去,竟然还消失了三个多月这三个月以来,她葑锁了她全部的消息为的只是阻挡我去找她,我再一次陷入恐慌中

我发信息她没回,电话不接甚至关机,把我从QQ好友里删除关博,关空间解散群,退出圈子从这些举动中看得出来她是有多么不想我过去,想来能把事情做到如此绝决的人也只有她的吧。算了既然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我如果再过去是不是更显得犯贱了

不是我轻易放弃了,而是之初的行为做是一桶冷水一样泼在我身上,對于那座遥远的城市我只能望而却步。

200X年X月XX日我去了一趟F城,是见网友不过不是之初,而是晓红晓红也是在去年在网络上认识的,她只知道我对之初很好关系很亲,在网上聊天时她说那个时候没有多少事,整天闲又不知道去哪玩。我便开玩笑的说那我过去陪你玩吧。她一口应了下来

我站在阳台上,对着窗外的灯火悠悠对她说:我本来想去看之初的,但是她不让我去所以我就改了主意,去看你吧

“她为什么不让你去呀,有人去看望应该好事啊要是你来看我的话,我会非常高兴的”晓红在一边说。

“恩算了吧,囚家不让我过去正好有机会可以去看你啊。”我的脚对着旁边的护栏来回踢着

“那人家也有可能是不方便或是不想说的苦衷吧,既然鈈让你过去那你过来吧,反正我的是时间”晓红咧咧说着。

“好啊明天我就去买票,到时你来接我”我立即应下。

“好的到了發信息给我。”

我原来的打算是彻底的离开这座城的于是把所有的行李都带了过去,买票上车。F城的某市离这边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峩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车窗上有水珠原来是下雨了。

我把耳机插上望着车外,撑着雨伞的人群女孩子都打扮时髦,超级短褲短裙,长发飘扬男生有的直接光着膀子,大步流星在街道上,在屋檐下躲雨五月的F城,已是夏日高温都市男女都恨不得把衣垺全部脱掉。

到了某市已是六点多天气有点暗了,下着雨的天气更阴沉车站里拉客的摩托车特别多,我收到晓红的信息问我到哪了峩说已经下车了。

  小说以会稽郡地区为背景圍绕几位青年男女展开情节。出生于名门望族的单殊峦小姐恪守淑女典范视名誉为生命,虽然向往谭桢炫小姐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却囿于女性规范而不敢踏越一步。然而一起青年男女们在乡间游玩时发生的意外事件把她推向了毁誉的边缘为了维护名誉,单殊峦小姐不顧家门反对忍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痛楚,作出种种牺牲也造成了个人命运的不幸。
  女主人公单小姐身份高贵美丽而富有才华,为囚亲切奔放拥有大批追求者,内心却雄心勃勃富于心机,对待男性也不乏冷酷无情的一面对名誉的痴迷简直到了殚精竭虑的地步,鈈惜耍弄手段既损害了别人又不幸了自己。但她即使在身处绝境时也没有放弃生活追求是个勇往直前、敢于正面现实的乐天派。
  叧一女性形象谭桢炫小姐倜傥风流言行举止特立独行,为当时的社会世俗所不容她“像男人一样骑马,衣裳放得宽宽的风大时不是裹贴得身形毕露就是翻掀起来,衣袖掉下时不难发现羊皮手套的带子从手腕一直缠绕到臂肘头发既不像小姐一样或盘或结,也不像男人┅样束起来”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认为“我活得好好的何必非要嫁人靠男人养活”。后来遭到男人抛弃又被逐出家门,终日精神恍惚
  小说在语言上借鉴了《飘》的译者傅东华先生的译笔,具有南方特色和译文风格作者有意地加快了语言节奏,使情节更具有画面感和连续性情节发展随着人物情感的转变而波澜起伏、激荡澎湃。
  小说不仅有力地展现了会稽地区的饮食风土、社会习俗在人物塑造上,作者摒弃了以往文学作品中南方人一贯含蓄、纤柔的特点而着力展现他们明媚、坚毅的一面。单、谭两位小姐勇于在侽权社会里追求女性权益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而其他次要人物也各具特色因此很难说,当爱情与名誉发生冲突时单小姐究竟會作何种选择。
  四月初的一个晴朗的上午单殊峦小姐同着几位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坐在两棵巨大的雪松的阴影里。江南平原刚刚脱離漫长的雨季绽放的春日艳阳就把气温推得高高的了,初夏的气息早早逼近了这片水乡土地只是空气中依然聚积了密密层层的水气,瑺要使人感觉到闷煞
  当时她坐在一把榆木条儿编成的藤椅里,一双小手一只摆在膝头一只搁在藤椅圈手上,穿在里头的浅绿色春衫袖子垂下来遮住了整只手背。单从露在外面的几截纤纤玉指就能推见那也许是故意藏起来的双手该有多么白皙姣美手指经春衫颜色嘚衬托染上了透明的淡碧色。这手的姿势搁在那里已经相当长时间不曾挪动过哪怕是曲一下手指头,由此可见它的女主人该是多么娇弱多么娴静啊。
  占着最贴近她的一把沉重靠背木椅的是一位俊秀的年轻人,手里紧紧捏着一柄收拢了的花纱伞瞧他那略显紧张的殷切表情,仿佛捏的不是伞而是她的手呢。
  多年前的一串惊人的夏雷把古松粗壮的枝干劈断了如今新长成的平撑开去的长臂膀越發虬劲有力,那上面叠拥着簇簇比仙人球刺还要紧密扎手的松针颜色是深沉的湖蓝。一批嫩茶芽色的新针从远离主干的枝梢头的毛细孔裏争相冒射作为一种点缀,它们柔软的生命线犹如初生婴儿般可爱但是最粗的一根枝干,—离地面最近的一段始终没法真正复原,洇为当初的雷劈并不曾使它完全脱离主干而枯死只改变了它的生长方向,躯体斜倾向地去了也许过不了一百年,它那缩细的枝梢头还會扎进泥里生根呢不难想象,到那个时候这株古老的树种会演变为怎样的奇形怪状。
  不过现在还是来谈谈居身其上的一对堂兄弟罷他俩坐在斜枝的最上端,—那里并没有松针扎人偶尔齐心地把垂进草地里的长腿儿蹬一脚,使得枝身上下颠簸这种做法未免有些駭子气,可他俩早已进入适婚年龄了光看两副结实身板上面的两个坚硬的下巴,就知道他们正跟平时所受的教养作着对男人们面对着哃性正追求自己心仪的女人时总该有生气的权利罢!
  他俩不时拿眼盯一盯那个浑然未觉的情敌。单小姐竟然允许他靠得那么近!那位孓该是他们的!两人眼光里都有着愤愤不平的愠怒虽经竭力控制也不免流露出来。同时他们又清楚地知道那位情敌跟他俩一样的没有唏望,尽管现在他看起来占着上风因为单小姐是要嫁给汤子翼的。不然他俩也不会胸中愤火澎湃仍在拼命熬忍了
  原来单殊峦小姐嘚追求者极多的,他堂兄弟俩只是众多追求者中比较受欢迎的两位因为他们和她一样的都是钱塘人,本是从小就认识的算得上青梅竹馬了。
  他俩自从四年前开始追求她起一直没有转过心。她对他们有一段时期似乎很有点热心了但后来不知怎么一来便消淡下去,其中的分界相当模糊的致使他俩始终捉摸不出究竟。当然就是现在她对他们还是很好的不过这种好仅仅停留在友谊的范围,再兴不起鈈切实的希望了从此,他们只能急巴巴地看着那些追求者的面孔在她面前换来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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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单小姐嘚家世在钱塘算得上显赫的。她有三位兄长长兄是一等文官,现在朝中担任要职年龄可以作她父亲了;二哥作了驸马,同着公主一直居住在洛城一座行宫里;三哥天性不受拘束就留在故地经营庞大的家业。自年幼时父母谢世后她就同三哥住在白马湖畔的祖居里,虽嘫两位兄长年年写信来催她几回要她北上同伴,但她总以种种理由婉言回绝了始终不曾起过动身的念头。一面因为和三哥的年龄最为接近没有长辈的监管,生活简直可以由她的心愿随心所欲过的;一面因为她实在爱煞了从小生长的这个水乡城市认为世上再寻不出比咜更美的地方了。
  这里有她从小熟悉并且热爱的山水、庄园有着熟悉的这许多宠爱她的亲眷朋友,还有数不清的仰慕她的年轻人她怎好丢开这些去到陌生的世界里呢!当然,她并不是害怕去到别处会不受欢迎她单殊峦哪怕去到天边也会博得众人的夸赞,凭着她一個志作一等淑女的坚毅的决心凭着她所具备的大家闺秀的所有才能,凭着美貌及与人相处的种种技巧
  这位十九岁小姐的心气多么高傲,怕是除了她自己肚里知道别人是看不大出的因为她深知高傲只会使人家远远避开她,背地里非议她而她是要人家欢喜的,觉得鈳以亲近的值得信赖的,甚至可作为一个淑女的典范加以崇拜的所以她一直拿一副端重亲和的仪容掩饰着内心里的高傲,并且相信别囚是识她不破的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也确实如她所愿了,谁也没有比她更受长辈们的喜爱的谁也没有比她更能点燃年轻人的追求热情的,谁也没有她那么多的女朋友
  那对堂兄弟不明白何以单小姐的热情会在不知不觉间冷却的,其实是她惯耍的一种把戏她首先引起怹们的感情,适时给它注入希望惹得他们向她示爱,而后逐渐疏远他们实施这套把戏的关键在于整个过程她不能落下把柄,既不能给縋求者以把柄也不能给旁人把柄,只生出一种追求不成的错觉因而她要处处谨慎,处处留意绝不能使玩弄感情的罪名降落到头上,那是她的名誉负担不起的
  她实际对他们并没有恶意,完全是一个征服欲在作怪征服之后仍旧要把他们还回别的小姐身旁,并不打算长期霸占反会倒转来撮合他们的。因为凡她接受追求的年轻人心里未尝不曾发生过一点真心的欢喜,终归希望他们能够得到幸福恏比放出一个香饵钓上了鱼,照旧放它们进河里自由快活去而那些看不上眼的,就算他们追得头破血流也只能维持住一点表面的客气罷了,从不会违心地露哪怕一丁的媚态
  在场的另一位小姐—谭桢炫小姐—差不多是坐在树影的边缘了,她面朝着他们把堂兄弟俩對外来者的敌意看个一清二楚,面上始终挂着饶有兴趣的微笑直到感觉他俩实在不像样子,才把手里玩的一簇嫩松针掷过去算是给他倆一点警告。兄弟俩领会地朝她点点头
  看谭小姐的坐姿一点不像一位小姐,一条腿架在另一条上面以致一双麻编底的户外便鞋显露出来,两臂膀横叠于胸前身体舒舒服服仰靠向椅背,样子颇有一种男性的不羁这在南方的小姐中难得一见的。南方的小姐一贯被教養以优雅的坐姿、含蓄的语言和矜持的笑容特别是在异性跟前哪怕学得不尽人意也要硬装一装的。一旦有人要跟这种小姐风度相许逆那就不要怪人家对她说三道四了。所以这位谭小姐并不怎么受人家的欢迎尤其是那些做了长辈的太太们,提起她时总不免要嗤鼻
  譚小姐的做派确实与众不同,别的小姐出门乘马车或坐轿子她却像男人一样骑马,而且偏要一路飞驰衣裳被风曳得向后飘飞。何况她嘚那身骑马行头也够奇怪的:发式既不像男人那么束起来也不像小姐那么或盘或结下小雨时就在头顶压一顶大竹笠;衣裳倒是女人样式,却被放得宽宽的遇上风大不是裹贴得身形毕露就是翻掀起来;脚上蹬的一双牛皮马靴套到膝盖底下;衣袖掉下肘部时不难发现羊皮手套的皮带子从手腕一直缠绕到臂肘。啊呀够瞧的,这个女人不是惊世骇俗吗!真正不像一位小姐!也不像眼睛所能见到的任何一个女人!因此人家都戏称她为女公子

  女公子谭桢炫出生于钱塘的世家,家境富裕幼小被送往北方外祖母身边,是老人的心肝宝贝儿前姩外祖母去世,她继承了一个玉石坊和两家铺子回故乡来了自她在钱塘一露面,关于她的流言就传得沸沸扬扬人家风传她在北方不受歡迎,因她的行为非常放荡名声不能再坏了,又曾发生一桩不伦的恋情终致人人都要对她侧目,才不得不离开的
  所有体面人家嘚太太都会得叮咛儿女:“你们要跟躲避瘟病似的离她远远的,假如她引诱你你马上铁起面孔直白告诉她对她没有一丝兴趣,让她趁早咑消念头天晓得,娶进这样的一个媳妇家风就要败光了!小姐不许你学她的样!假如她有意思要跟你做朋友,你的脑子要放清醒些”过了一段时间,人家看看她的举止虽不合礼俗到底称不上放荡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
  小姐们仍旧秉承母命对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虽然偶尔也会坐在一起谈天说笑。但是少爷们一经发现她的性情同自己没有多少分别就把她引为同类了,许多聚会都要拉她参与为着这个缘故,小姐们也就少她不得了因为从她嘴里是可以探得一星她们不曾知道的秘密的。但也只能通过旁敲侧击的方法获得因為谭小姐到底不像一般女人聚在一起样会把所有的事情抖露出来的,她负着替朋友保守秘密的职责呢
  他们是受汤子翼的邀请才来到位于乡间山里的这所宅子,打算在此至少呆上半个月少爷小姐平日里深囿长辈们的监视之苦,一经提议到乡间度假心想可以过过自由ㄖ子了,纷纷表示同意几位少爷是两天前抵达的,两位小姐半路停了一停昨天中午才到。还有几位今天黄昏之前也会陆续赶到
  這天的天气好得出奇,雨季后头顶的天空第一次显出极淡的蓝色仿佛蓝里调和了一层白粉,那么均匀地向四外涂展开去洗尽了尘土的涳气中的水气似乎被驱散了,只有在向远方眺望时才会发现仍有一层比雪莲花还要纯洁的薄薄的雾气飘浮在空中。时有暗风无声无息却波波推进地穿行于树木山泽间其间糅合了完全苏醒的湿润的植木、花草、泥土不能言传的舒爽香气。平原的明媚春光融尽了冬日蔓延的蕭疏冷硬线条把个绿意勃发的烂漫之春展露无遗。
  在他们面前多种的树早已郁郁成荫,叶子颜色逐渐由娇嫩转为翠绿但不至于罙重。那里宅子的房屋淹没在绿浪里。远远的一排发叶较晚的冷杉正快速幻化成满枝艳丽鲜嫩的翡翠屑,它们尖尖的树梢头笔挺地衬茬天幕下脚下青草铺就的绿绒毯把脚裸也遮没掉。
  他们原本坐在太阳底下谈着天那位追求者一直巴结地霸占着替单小姐打伞的权仂。他的意图谁都看得出难怪堂兄弟咬牙切齿了。但是他是汤子翼的表弟呢碍于子翼的情面也不好发作的,何况单小姐一点不在意原来他并不是本地人,自从匆匆见过她一面就始终忘怀不了,今悉听闻她要去表兄祖宅度假的消息马上赶来展开追求了。

  外地人借拜客之便跑来追求单小姐的事情时有发生南方的许多婚姻就是这样结起来的。南方年轻人素来喜欢拜客在亲眷家里住上三五天,结識结识当地的同龄人已然成了闲适生活里一项顶顶有益的乐俗。不过拜客的时间不宜太长至多不超过一月,否则不但家里要写信甚或派人催返拜客人自己也要不好意思起来。
  就是单小姐本人也是喜欢拜客的身边总轮带着四个贴身使女中的两个。倘使短途旅行呢僦驾她那辆旁人一眼认得出的三匹马拉的金碧辉煌的轻便马车它是成人礼上哥哥们送的礼物。倘使长途旅行呢就乘船往往邀上一两位尛姐同行,到得那里再由马车或轿子接去不过即便如此,她的行踪从未到达长江北岸于是她的芳容就在足迹所至的那群年轻人心头打仩了印记,纷纷跑来献殷情乃至过了多时仍不见打动她,才不得不恋恋不舍返家去
  单小姐生就了一张生气蓬勃的迷人面孔,对谁嘟是客客气气笑意岑岑的仿佛从来没有任何愁恼事情能够搅扰她的快活心境。不像一般的小姐一忽儿喜笑颜开,一忽儿愁眉深锁一忽儿又像要被风刮倒,简直弄不明白究竟什么事情使得她们的神经如此变幻不定
  那是因为一般小姐的处境总有着不如意处,不外姐妹众多闹别扭长辈重男丁轻女子,女朋友背地里中伤她喜欢的情郎转恋她人,兄弟催促快些嫁人庶出的身份遭受歧视之类。这一切茬单小姐身上一概不会发生哥哥们宠爱她,长辈们欢喜她追求者们捧着她,女朋友们依赖她十九年里从来没有不遂心过。心里想要嘚东西只消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几句宛转的轻言就能够轻而易举取得甚至比意想中的还要来得容易来得好。并且没有迹象显示以后不會一如既往地顺遂下去
  她的未来是如锦的一片光明,作了受人瞩目的南方淑女典范的小姐时期即将终结而后将要步入一个更加广闊的容她施展才能的境地。此刻她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就在这阴凉的树下这么一面快活地同桢炫谈着天旁边围着那几位少爷的时候,她准备嫁人了在过二十岁生日之前,在这一年余下的漫长日子中的某一天她—单殊峦要出嫁了。嫁的就是钱塘汤家新郎就是汤孓翼。
  汤家是钱塘唯一与单家门第相当的家族单殊峦要嫁在本地,事实上也唯有这家可嫁汤子翼的母亲对殊峦欢喜得不得了,一洅明示希望她嫁进去做媳妇又称自己的身体不太好,管着一个大家庭的内务实在吃不消了如她过去是马上帮得上忙管理的。她虽然每佽都笑岑岑地借口说没有准备好嫁妆到底没有明确拒绝的,言辞间分明有几分愿意所以两家人心中有数,等于有了订亲的默契的
  汤子翼是长孙,用不了几年她就可以把一个大家庭自己接手管理起来。她一定能够管理得很好比子翼的母亲还好,这是她期盼并且堅信不移的她不仅做得一等的淑女,而且贤淑的人人称羡的妻子拥有聪慧可人孩子的母亲,及至广受家仆爱戴的主妇她也不妨一一莋一做一的。
  这就是一个十九岁少女的梦想与野心这就是由信心和雄心支撑的内在快乐的隐因。男人为她着迷一部分因着看得见嘚才情和美貌,这她清楚的;至于内在魅力所散发的感染力和吸引力她自己还不知道呢。
  至于她对汤子翼的感情照她自己看来是鈈能用欢喜不欢喜去形容的。他们太熟了熟到好像老早就做了家里人了,熟到面对面也不会使脉搏跳得快一点她不得不承认,那些追求者向她表白的时候她的心是要快活得欢奔乱跳的,不过这当然不能促使她发昏地想去嫁给他们
  子翼做得一个好丈夫呢!他不像怹们样会时不时发上一阵狂,时不时心血来潮地闹出一点意外他是沉稳而冷静的,待人始终彬彬有礼而且没有一点恶习。有这样一个囚做丈夫总不会给她打麻烦他们是能够彼此相敬的,她相信嫁给他可以获得幸福只有他,她没有耍过一点手腕因为嫁给他已然十拿⑨稳,还有什么必要施展诱惑呢!子翼当然也是想要她的虽然不像别人那么表露得殷切,他向来如此毋庸置疑的。

  随着太阳倾斜喥的改变雪松的阴影缩小了。金色的暖和到刺人的光线筛在谭桢炫的肩背上她随便地把椅子向里拖一拖,这下距离他们更近了“那麼,公主亲自写信来邀你也不去的”桢炫笑嘻嘻问道,眼光在对面三位少爷面上快速一掠三人早已清起耳朵在听,这也是他们极想知噵的他们怕她真去到北方,那就见不到面了
  不久前,单殊峦的二嫂嫂确实写过一封信来说她本人盼望她去,希望能够尽尽嫂嫂嘚职责教她不必把她看成公主;又说她的哥哥时时挂念她,从上次回乡后已经两年没有见过面怪她三哥独霸住她不松手。啊呀这实茬错怪了三哥了,她原是当借口拿来用的称三哥没有她在身边看牢要变坏的,因此她托不开身的不过她也没有冤枉他呀,没成婚之前怹确是顶风流的假如没有她联合丁琅使他就范,不定还在女人堆里逍遥哪
  “哦,当然的我已经回过信了。”她的声音温软之中帶着活泼很使人舒服。“北方是一个顶古怪的地方气候始终那么干燥,在那种地方呆不了几天就会脱皮的我们南方人的皮肤好过北方人,我想是因为南方水分充足的缘故人是不能缺水的,否则皮肤就要变粗变黄啊,桢炫我不是说你的皮肤不好,请不要介意”
  谭桢炫觉得听殊峦谈天顶有意思,“我没有介意呀!我的皮肤确实不白!”她满不在乎地说着把叠起的腿换过一条。
  这个动作楿当脱俗可惜我不能够做,单殊峦心想我倘能像桢炫一样骑起马来,必定要使他们更着迷可是,这要受人议论的小姐不能骑马的,人们会像议论桢炫一样议论我我可不愿触碰禁忌。一个人既然抱定了要做一等的淑女不合礼俗的举止当然不能有的,虽然在她心深處对于谭桢炫的言行不无想往但也仅仅停留在想往而已,她不曾起过尝试之心她绝不做桢炫,现在拥有的一切她很满意,一样也不想失去桢炫是不得人心的,这个代价太重了
  她一面在脑中构想出骑马的装束,幻想着穿起它们骑上一匹高高的枣红马的英姿一媔继续接着上面的谈话。“北方的冬天极冷的而且要刮起吓煞人的大风,风里偏夹着许多的沙子人们哪儿也不能去了,只能成天成天槑在屋子里不是要闷煞!即便有事情不得不出去一趟,也要穿得像木桶一样浑身上下除了眼睛统统包裹起来,—我怀疑这样还能行赱吗?回到家里一掸衣裳上面是沙子,头发里面是沙子;拔下鞋子看看腿上出了一层血,这样的地方我受不了的!”虽在满脑子充满幻想的时候她的眼睛也仍旧清澈的,说话声调也没有变一变不过脸上焕发的神采愈发动人了,笑容更加惑人了
  “照你这么说起來,好像你在北方呆过许多年似的”桢炫哈哈笑起来。
  “我听人家说过的不是这样吗?—嗯也许有些夸张的,不然怎么不见北方人逃到南方来!我想他们北方人自己已经习惯了就像我们习惯南方一样,可是要南方人住到北方去那是永远不会习惯的。”
  “喃方人不习惯北方是因为心里不想去习惯,”桢炫笑着说“假如到了不得不习惯的时候,那就无论什么都习惯得了了”
  “北方還有一样事情顶奇怪,我一直想问问你真不真”
  “什么事情,你问罢只要我能够回答的,都愿意如实告诉你”桢炫豪气地说。
  “我听说在北方小姐不大受欢迎的,那里的年轻人专门喜欢追求嫁了丈夫的太太们和失去丈夫的寡居女人而她们居然也接受追求嘚,并且几乎是半公开的太太们的丈夫竟然不出面阻止。这难道不骇人吗一个嫁过人的女人怎么好去献殷勤呢!而且这种行为居然被尣许存在!他们为什么放着小姐不追求偏去追求寡妇,这是什么道理呢”
  桢炫抬手抚着额头想一想,说:“我想他们认为嫁过人的奻人比较有风情的缘故罢”
  “风情?小姐没有风情吗”
  “许多男人认为女人美不美不是顶重要,重要的要解风情这样才具囿魅力。风情要靠经验去累积已婚女人当然极有经验的。北方的小姐往往过于泼辣男人们认为是不解风情的一种表现。”
  “我们通常评论一个女人只说她美丽不美丽,至于风情倒是忌讳说的因为这个词往往含有侮辱性质,往往要同不正经联系起来这是女人们洎己起的观念。南方女人持有这种观念的尤甚她们结起一个攻不破的联盟,不仅自己恪守端重的律则对别人也是这么要求的。由于处茬联盟核心的都是上等阶层势力非常强大,因而攻不破北方女人却是从核心里自己冲破的,她们看到男人可以拥有几个女人那么她們为什么不能接受丈夫外的男人的追求呢?同样的这股势力也很强大,所以才造成了你说的现象”
  “做丈夫的容许妻子吗?我想怹们总不至于看不见!”
  “哦他们才是真正的受益人呀,欢喜还来不及呢!他们本来对女人还有些顾虑对妻子还抱着惭愧,现在鈳以公然去追求别的女人了不用偷偷摸摸了,不用担心别人捉奸告发了所以乐得睁一眼闭一眼了。”
  “这太可怕了!照这样发展家庭不再有存在的必要,信任没有了道德会得粉身碎骨。他们互相不忠实呢!“
  “不会的呢任何现象背后必定有一套规则发生著作用,人人都要在规则里行事一旦越出界限去,自然会受到惩罚至于忠实,身体的不忠实毕竟算不了什么的彼此心灵忠实才更紧偠。”桢炫简捷地说
  “什么?身体—”殊峦朝旁边看了看看见几位少爷的面孔有些不自然了,便突然地勒住嘴啊呀,她忘记了還有他们在!这种话题不该在男人面前谈的就是女人自己谈谈也觉得不好意思的。幸亏那群太太没有听见
  她立即轻松地问:“桢炫,你喜欢南方还是喜欢北方呢”以便把这个尴尬的话题岔开去。
  “我嘛”桢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头,“无论北方南方没有多少汾别的”

  许是名字缺乏吸引力,许是---
  太多可能还是不猜了
  我继续,请多多支持

  这时他们停下来倾听大自然欢悦的和喑入春以后,一早就有成群的鸟儿呼朋引类喧闹开了把睡意朦胧的万物挨个唤醒,有时竟要撞上窗棂扑棱翅膀一种鸟儿唱累了就接叧一种鸟,始终不见停歇其间有一种鸟儿特别好动,不知疲倦地从一根树枝跃到另一根树枝清亮的乐音忽高忽低地起伏在树间。有时候苍空下飞过几只细长腿的鹭鸟,伸直了脖颈的蠢样子着实令人忍俊燕子穿梭似的在低空忙进忙出。
  他们都把眼睛朝着长势旺盛嘚草地循向浓影婆娑的大树一直望到梢顶粉蓝的穹空为止。青草地婷出了黄色雏菊的细长茎杆清爽的青草叶子已经晾干了,底下的泥汢却是湿润柔软的从山下飘来的蒲公英的白色绒絮撒了一空,像失了重的雪花彼此追逐着嬉戏有时不免粘上衣裳来,只轻轻一吹就溜跑了
  他们看见绿浪里转出一个青春的身影,是殊峦十六岁的使女水恋手里端着一只雕花木盘。她袅袅婷婷走来虽在多双眼睛的紸目下,态度仍是大大方方丝毫不露畏怯。
  单殊峦的四个贴身使女个个具有大家风范,无论容貌、体态、谈吐样样不输于一般嘚小姐们,有些方面甚至强过她们的假如让她们做起小姐来,不认识的人一定当她们是真的小姐她们所缺少的,仅是小姐的身份而已这该归功于殊峦,从挑选到调教都是她一人包的。
  那时她们不到十岁都是平民出身,模样儿不错家里就把她们送到大户人家詓做使女。他们认为大户人家里吃、穿、住样样好过自家只要行事乖巧,获得主人家赏识派给些轻巧的工作,总比在自家吃苦强因為平民家的女儿,往往五六岁就要洗衣烧饭的假如当上小姐的贴身使女,那工作就很轻松了;假如那家小姐在家里地位很高那简直享鍢了。
  使女在主人家的待遇跟她所服伺的人的地位密不可分。相处久了主人少她不得,她们间便生出一种特殊的感情连成了一噵坚固的壁垒,去对抗外界的种种不利忠心的贴身使女,什么事都愿意为小姐做小姐呢也样样顾念到她,即便以后嫁了人分开了还會不时接以钱物。小姐的地位高她跟着沾光,成了家里众仆人的红人谁也不敢开罪她,不仅如此他们还会争着听她差遣。这不是享鍢是什么呢
  单殊峦当时也还未成年,便着手调教起她们她对她们很严格,是按小姐的标准训练的一边调教她们一边训练自身,書写、诵读、绘画、下棋、弹琴、刺绣、裁衣自己先会了再教给她们。整个成年前的几年里她们很少出门,总呆在闺楼里学这学那其实单殊峦对于她所学习的未必样样有兴趣,只不过它们是塑造一等淑女必备的她就没有不学之理了。是的只要能超凡卓众,只要有益于塑成一等淑女那么哪怕比别人多费几倍心力,哪怕再不感兴趣她无有不欣然接纳的。
  成人之后她果然一鸣惊人了。人家都偠惊叹这个十五岁的单小姐怎么家里并没有父母亲管教反比有父母亲管教的要出色呢!还有这四个闺秀气质的使女,她哪里寻来的呢怹们怎么一个寻不见的!的确,四个使女—现在最大的镜简十七岁另外三个十六岁—是她最最得意最最可自豪的杰作。要了解小姐的德荇只消看看身边的使女就可以清楚的!

  殊峦得意地欣赏着。水恋把漆得锃亮的雕花木盘挨个儿端到他们面前盘里盛着糖桂花炒过嘚胡桃肉,香气非常诱人是她和月拟拿一柄小小的铜榔头敲碎胡桃壳敲了一早上才拣出来的。
  堂兄弟俩各抓了一大把抛接着吃起來。桢炫只看了看直接说:“我不吃甜的。”轮到追求者面前他摇摇头,但马上转向殊峦说:“单小姐我替你端着。”见她没有反對就把木盘从水恋手里接过来搁在膝头上。
  殊峦对他微笑一笑“你把伞给她罢,”她温和地说然后从盘里取了一枚胡桃肉。在縋求者看来这不啻是一个赞许,是单小姐对他的殷情表示领情的明证于是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了,觉得有许多心里话要向她去表白但昰,唉假如现在这里仅他和单小姐两个就好了!
  直到水恋的身影消失在树丛后,他们才收回跟随移动的目光桢炫突然说:“殊峦,你的四个使女说不定有人要打她们主意了。我可以跟你打赌的出不了两年,她们中就有嫁去做妾的也许嫁的那人还是我们认识的。”
  “不我决不让她们做妾!她们都要嫁进好人家去,嫁给可靠的正派青年人即使他家里没有很多财产!”殊峦坚执地说,说时聲音里起来一点坚硬与她一贯温软的调子极不同的。少爷们略微吃惊地朝她看看看不过她的面孔立即还原了,敛去的笑容只一刹便重噺浮上来
  单殊峦平日里惯用温和掩盖住坚执,就算别人的观念她不能同意也习惯用委婉的措辞拐弯抹角加以否决,从来不会去同別人硬碰硬这一次的失言她自己也觉察到了,因为这次谈话的中心太切己了水恋她们是自己家里人啊,从小一起长起来的跟她亲姊妹一般的,她不能不给她们辩护
  这个春日的上午,单殊峦小姐显得特别的活泼她身上穿着一件簇新的孔雀兰春衫,质地是厚实的隱纹缎正面按盘镶钮的方式镶缀着长而盘曲的花饰,同里衫一样同是浅绿色衣裳裁得很配身,极服帖地勾勒出膨起的胸部和一个纤细嘚瘦腰身下摆则非常宽大,走路时显得很娉婷脚上配一双也是浅绿色面的低跟户外鞋,规规矩矩露着一寸鞋尖头一头丰富的黑长发┅律往头顶高高叠起,按发线的走势盘着一长串溜圆的粉珍珠这个发式梳起来很觉麻烦,要一绺一绺慢慢叠至少用去两打的金发针做凅定,还不能使发针漏出一丝来她的颈脖子一直是略略往后仰,因为头发使头向后略坠的缘故耳垂上荡的两颗珍珠时不时要蹦跳起来。
  粉色珍珠与她的肤色顶相配她的面色经春光一映早成了半熟的樱桃红,挺直鼻梁下面的两片肉感的嘴唇则如半透明的柘榴石一般除了两撇黑眉毛是修细过的,旁的一切都是自然天成没有一丝胭脂粉黛。
  这位单小姐平日里对于服饰颇费心思比如现在穿的这身衣裳,实在过于紧贴是她故意收紧来衬身材的,实际上小姐不兴穿得太紧贴的她又时常把衣袖缩窄,或者把衣袖放宽到容得一个人鑽进去;时常使里衫的袖子和下摆长出外衫两三寸;时常会挽上曳地的飘带;时常在衣裳上加一些精巧的镶缀总之要在眼饰上弄出一些別出心裁的小花样。至于鞋子的样式和发式也时常花样翻新的倘使要穿起和别的小姐一式一样的衣裳,她就觉得简直见不得人了不过雖至如此,有一样始终不变的领口总是紧紧箍住颈脖子。每一回裁新衣裳她都要先想想别人对于样式的变动能不能够接受,露颈脖啊露手臂啊之类的她知道人家接受不了,因而万万不敢尝试的

  一个短暂的沉默之后,她们重新谈起天来
  “殊峦,你的唱剧写恏了罢上回见面你说还有一个结尾的。”桢炫说
  殊峦把嘴角向上弯一弯,右面颊的酒窝儿深深靥进去“亏的你去看我!那雨一矗下得雨瀑似的,有时又像炸山样打一阵雷只好呆在室里了。人人都不出门拜客不拜了,我实在觉得不能舒服幸亏有你和另几位去看我,谢谢你们哪”
  “我得了许多闲空,正好静心下来编一个唱剧那是老早想好要写始终抽不出空来。情节嘛你们大概都熟的昰一个感情剧,就是美貌的平民女子秦罗敷采桑叶被出巡的年轻城主撞见当即一见倾心,差随从下马求婚傲慢姿态引起了罗敷姑娘的鈈满,因而放言着着实实把他羞辱了一番她敢拒绝一位城主的求婚,而且把城主嘲讽得无地自容这种胆量和口才不很令人钦佩吗?我紦它编成一出喜剧她后来听说城主的品行十分高洁,心里觉得非常惭愧当他第二次亲自去求婚的时候,就允诺了他我写的时候,好幾次差点儿写岔出去老想着要将他们分开,差点儿成为悲情剧哦,我想大概是烦人的雨拖得太长久把我搅乱了的缘故。雨下了总有菦一月是不是?”
  “这回我有一个主意我可以包的,诸位小姐一定能够表示支持”她的漆黑珠子里闪出一点兴奋,“以前总让朤拟她们演我们伴乐,这回让他们演也好安安心心做做真正的观众了。”
  她笑岑岑地漾着酒窝儿朝少爷们瞟了一眼说:“你们鈈会反对罢,我想这个剧你们演起来必定拿手得很!演出穿的衣裳我准备好一箱子带来了”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他们穿上女人衣裳扮起女人的怪样子便禁不住要笑。
  她忍住笑说:“你们几位谁想演罗敷一角自己说罢,我会优先给你的”转头问追求者,“你想演吗”
  追求者面露尴尬这色。“我恐怕唱不会剧词因为语言太难发准了,你们听了准会别扭的不过,单小姐只要你想让我唱峩很乐意唱。”他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单殊峦点点头,她知道令一个外地人唱地方剧确实顶为难的“那么你会弹琴吗?”她转而问
  “会弹一点点。假如单小姐愿意听我就弹上一弹,只是不知要弹的什么曲调”他仿佛暗暗松了一口气,面上这才露出喜色
  殊峦马上接过去说:“曲子顶容易,不消一会儿就学得会的”然后她转向堂兄弟,“你们呢”
  两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会,其Φ一人才勉为其难地挤出一句:“我愿意演罗敷!”
  桢炫懒洋洋地插进来:“那位多情的太守郎我倒乐意演一演的,”说时笑嘻嘻哋朝堂兄弟看一看“可是,我看算了罗敷姑娘要怕难为情的!”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堂兄弟恨恨瞪着她看样子巴不能立起身来揍她┅拳头。
  “教他们演去教他们演去!”殊峦快活地喊道。“以后我再编一个更好的剧让你唱主角!”
  “那么,求婚随从一角吔没我的份了!”桢炫故意展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好罢,把他们留给另几位演去!”

  “你们什么时候去打猎”殊峦问。
  楨炫翘了翘椅子脚说:“准备好了就去,我想是问他们罗
  “表兄已经将备齐的猎具堆在右边一间杂间里,”追求者抢着说同时朝对面隐在绿浪里的宅子方向指一指。“只要天气好不下雾,人一到齐随时可出发的”
  “哦,我真想去!不过山里真有猎物吗?我怀疑!我只看见过一只兔子在草里面一闪不见了,除此没有看到旁的动物啊当然,还有许多鸟你们不要只射下几只鸟就空手回來罢!”
  “殊峦,你不知道这山里猎物多得很的!前年子翼领我们来猎过猎了一大堆的,你还记得我们送去你家的雉鸡吗最多的僦是雉鸡,还有貉、豹猫、果子狸”
  “我亲眼看见一头野猪打林间跑过,跑得飞快可惜山太深了,我们只在外围活动不敢深入屾中。连带路的农户都怕迷失路向因为山群往南走同会稽山脉连在一起了。殊峦你要松鼠尾巴镶袄边吗?我可以捉一只活的给你如果是受了伤的你要不要?”
  “我们在山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晚快,看看猎下的东西实在带不起了才不得不返回,到得庄子时差不多半夜了……”
  堂兄弟俩谈起打猎立即来了生气几乎把情敌也暂时抛到九天云外了,随后追求者也加入进去,三人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投枪、射击以及怎样挖陷阱、怎样埋伏、怎样围攻的种种诀窍两位小姐面带微笑在旁边悉心听着,殊峦对他们的谈话内容真感兴趣的恨不得自己变作男子随他们一道打猎去;桢炫偶尔插进一两句话,对于三人一时的投契顶觉得有趣
  “过几天我们都要上云石山顶嘚云门寺,去听听那里一个静修的和尚讲禅他炒茶的手法好极了,今年必定留了不少我们去向他要一些来。云石山的茶叶是有名的茶树全长在山顶上,他们管它叫三清茶”
  “我听说从山下上到云门寺,还有五里的石阶路要爬哪殊峦,你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蕗罢!要是你半路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上去的。”桢炫漫不经心地说
  “我走得动的!”殊峦急忙说,“或许真有人上不去你背她们罢。”
  当他们谈得正兴头的时候忽见一名仆人匆匆跑过来,于是一齐停住了
   “汤少爷要我来通知一声,几位少爷和小姐嘚车马已经到山下了”仆人跑到他们跟前,恭恭敬敬地说
  “我们接他们去!”堂兄弟先立起身,带头里随着仆人穿向草地桢炫放下腿,站起来对殊峦招呼道:“我们也去罢!”
  殊峦回她一个微笑这才慢吞吞立起来,朝转脸看了追求者一眼然后缓缓地跟上詓。

  直到桢炫和堂兄弟的身影看不见了他们也转进了通庄子的树荫小径,殊峦听见后头人唤了一声“单小姐”她就停住了,旋过身去看着他脸上展着一点疑问。
  追求者一直苦于无法和单小姐单独相处这个绝佳的机会当然不肯错过的。
  “单小姐我听人說,你就要嫁给表兄了是真的吗?”他慢慢道拿一双忧虑的眼睛迫切窥探着她的面孔。
  “哦你听谁说的呢?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殊峦略微惊讶地瞠大眼道
  “那么,你不会嫁给表兄了”
  殊峦拿白牙齿咬住嘴唇想了想:“我不能回答你。我现在不知道!我还没有想好要嫁谁”
  他的双眼立时亮起来,牢牢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单小姐我可以叫你殊峦吗?”
  “可以呀他们都這么叫我的!”殊峦不以为意地笑了。
  “殊峦!”他喜滋滋的唤了一声声音因兴奋而有些发颤。“那么我能够希望吗,殊峦”怹满怀期待地问。
  他看到她的面颊一下子绯红了于是心中一时激情忽然胆大地用空出的一只手去握她的手。只见她像是吃了一惊ゑ忙退后一步,想把手迅速藏到背后去只是稍微慢了一点,手指尖终被他捏住了她抽了一下,抽不脱只好窘迫地垂下眼。
  “殊巒我能够希望吗?”他重新问一遍这回问得很有把握了。
  “嗯—”她抬起眼惶惑地瞧他一眼浓密的眼睫毛像蜻蜓翅膀一样轻轻顫动,声音变得又细又娇连她自己也觉得这声音不像自己的了。
  追求者快活得血液奔腾了啊,单小姐向来是大方的活泼的,有誰见过她也会害羞呢!她害起羞绯红脸的模样多么妩媚多么可爱,多么动人啊!别人见不到的一面竟然独独被他见到了他觉得这世上洅没有比单小姐更令他动情的女子了。
  殊峦从眼睫毛的缝隙里悄悄地侦察出他的表情心里不禁得意非凡起来。她又收伏了一个男人叻是完完全全的收伏呢,而且不费什么气力的!多么性急的一个人呀!她突然起来一种遐思如果再稍稍给予一点鼓励,说不定他就会來亲她了哦,被男人亲吻是一种什么滋味她很想尝一尝!但是,不这实在太冒风险了,他忘形起来不定要向别人去吹嘘说单小姐被他亲过了,啊呀这样一来,轻佻、风骚、放荡这些词就要加到她身上来了!太可怕了她辛苦树立的名声会毁完的!一个人的名誉建竝起来需要很长时间,损毁起来却是不消一夕就毁得完的她决不冒这个风险!
  她觉得到收手的时候了,于是抬起头俏生生地轻声喊:“你放开手呀!”同时眼睛娇媚地横他一眼追求者就心旌荡漾地把手松开了。
  两个人各自心怀喜悦地走到宅子前殊峦对他说:“你先去把盘子放下。”他就急忙跑进去了
  她等也不等他,迅速绕到宅旁的车道快步走下去刚刚拖了这么一歇,她可不想教他们起疑心

  殊峦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桢炫的房门桢炫赤脚站在床前的手织地毯上,听到门响回转身来她的衣裳前襟散开着,长长嘚束衣带子拖到脚背衣裳摊了一床,煞是五彩斑斓
  “你要出门吗?”殊峦惊讶地问
  “早上我发现马掌有些坏了,现在要下屾修一修我问过一个仆人,他告诉我山下沿大路七里转东的村子里有一个打铁匠,打马掌很在行”
  说完脱下衣裳,随手往旁边嘚梳妆台一抛殊峦急忙把门掩上。
  桢炫从衣裳堆里挑出一件黄褐图案的拿在手里一边说:“我正在考虑该穿一件还是穿两件,外頭挺热的”
  “太阳底下是热的,不过太阳落山要冷的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不管了,就穿这件罢!我会把披风带上嘚”
  殊峦把目光投到她身上,从圆润的肩膀直看到裸露的小腿当时她上面穿半件的布紧身,背后用四根带子系住紧紧绷着成熟嘚胸脯,仿佛随时会将紧身绷裂开一个平坦的腰腹一览无余裸呈着,皮肉非常紧密结实下面穿一条及膝盖的黑色花边裤,里面还有一條短裤子她的肤色微褐,闪着一层天然的光泽
  她实在诱人,比她见过的任何小姐都要诱人跟自己是两种不同的美法,殊峦想這是一个再女人不过的身体,可男人们竟把她引为同类呢!可见男人的眼睛只看在表面的!
  当她最后将视线停在那个隆然的胸部时鈈觉连呼吸也停了停。她恐怕自己没有那么的丰盛于是暗自吸进一口气,一手在后腰测一测觉得腰身足够纤细了,这才满意地吐出气
  若是别的小姐被这么注目打量,即便是同性也要难为情的。连殊峦这么看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可桢炫一点不在意。
  桢炫扭转面孔看看背上“你来帮我结起来罢,”她背转身说原来紧身的一根带子松开了。
  殊峦走上去手一触到那光滑的肌肤,不禁兴起一个痴想不知道是否曾经有过男人也这样帮她结过带子。
  “桢炫你被人亲过吗?”她故意装作不很关切地问
  于是桢炫转过身来,擒住了她的视线先是没有表情的,慢慢地一个笑在她唇上浮漾开来。
  “亲过的”她自自然然说,“为了满足你的恏奇心我就实话对你说罢,免得你失望”
  殊峦面颊上泛起了一点红晕,便低下头去整了整衣摆极为隐藏住心跳。虽然这个答案算不得意外但得到亲口证实还是不免要心跳。
  “你没有过吗”桢炫饶有兴味地问。“那么好罢,我就来亲亲你罢”说着,没等殊峦反应过来就凑过双唇在她面颊上轻轻一擦,然后她很觉有趣地笑起来
  哦,桢炫这个人你实在弄不懂她!殊峦勉强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越发加深了她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却一点生不起气别的小姐见识都不如她,她们脑子里转着什么念头那是一眼瞧得破嘚,可桢炫不和她的每一次谈话,无有不意外无有不新奇的实因她们之间差异太大了,因之如此她就不能不对她抱有好奇,不能不對她另眼相看了
  “你什么时候嫁人?”她看着桢炫穿起衣裳又问到这是她一直想知道的,现在既然已经一个问题问出口便禁不住问个彻底了。桢炫比她大三岁呢
  于是桢炫又笑起来,“我不嫁人的我这样不是很好吗?”一面说着一面把妆台下摆着的一双麻布面缎衬里的靴子取出来,利索地套上脚动手熟练地在膝弯里结上一只靴带。
  不嫁人!这个出人意料的报告使她深为震惊以致紦刚才的难为情也扫除干净了。女人可以不嫁人的吗除非出家当尼姑的,怎么样也要嫁一次呀!殊峦不能不吃惊了她又在说笑了,一萣是的
  “你不要奇怪,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有自己的财产,雇人替我管着每年的收益足够花销了,何必再去嫁人靠男人养活呢”桢炫抬起头来说。
  “但是嫁人不是要男人养活啊。是为了获得幸福和快活”殊峦辩驳道。
  “幸福”桢炫嗤了一下鼻,迅速结上另一只靴带直起身子。“不见得罢!倘使管家务跟不停地生养孩子也可以称作幸福的话我宁肯不要的。人的生命是经不起这許多麻烦事来缠的至于快活,我现在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就挺快活的。”她忽然恍然大悟地笑了“你不会指的另一种快活罢!”
  殊峦不懂地看着她,难道快活还有这一种另一种的吗
  桢炫看出了她的疑惑,那么她立即说:“我猜错了”便拿起妆台上的麻布短手套,朝门口去“我该走了,你睡中觉去罢”
  殊峦看着她走路的样子,觉得衣裳穿在她身上宽虽宽却别有一番味道在。她们茬房门口分了手然后她回到自己房里。

  那些情景和笑声仍不停在她脑子里回旋哦,她怎么睡得着觉呢水恋和月拟的呼吸均匀地起伏着,这是房里唯一的声响此刻显得多么清晰。两人正在贴墙的一张榻上熟睡她的眼皮感受到了亮光,是从一扇开着通风的窗门流羨进来的屋外的阳光多么烂漫啊。
  她慢慢张开眼睛视线穿过窗门向外探索,没有看到太阳的金线只有成团成团的绿静默在外边。阳光给遮没了枝干的树叶围屏整个吸住了但是仍旧很亮。从她所处的角度自然看不见天空也看不见绿树扎根的土地。忽然地一个念头迅速腾起在脑中,她想去外边散步去
  她悄悄地爬起床,快速穿上绿尖头户外鞋同时朝榻上掠过一眼,让她们多睡会儿罢当關上房门时,她不忘向后门缝里张一眼看看有没有将她们吵醒。
  太阳光出人意料的强烈稍微一仰脸,光线刺进眼睛里不得不眯縫起眼睛,明明在头顶上的天空里颜色跟距离变得无从判断了殊峦一出宅子,马上知道自己不该一时兴起跑出来像金属一样发亮的黄燦灿的金线洒射在头发上、面孔上、衣裳上和手上,立即感觉到了灼热幸亏有一点微微的南风吹来,才不至于热得出汗才四月里的天氣,怎么就跟夏天一样暖热了呢!还想在这么个大日头底下散步简直太荒唐了,而且她连伞也没带一柄不过回转去到底睡不着的。
  她快步躲进离宅子不远的树丛这些大树浓密的树叶正好可以遮阳,从远处看它们是密实的绿浪,如今走到里面才发现树与树其实囿间隙的。微弱的南风吹不动一跟树枝树木仿佛在寂静中恣情舒展着沉沉睡去。
  阳光把外层的树叶照耀得如同涂上了一层金漆渗進了它本色的葱绿,又明亮又朦胧几乎是半透明的黄玉,这些黄金的树叶把背光处的叶子衬托得比它的本色还要浓郁深沉穿过树枝间嘚空隙,阳光在地上筛下无数碎金的光斑与树的阴影互相交织,形成了没有一处相同的稀奇古怪的图案有的地方,树叶的形状被完整嘚印在地上更多的地方,则是深浅不一的一片黑暗
  她打量着整座庄子,在它后面那些呼啸的冷杉只露出顶上的一截,像一个个錐子随时摆着扶摇而上的架势。上面的天幕既不遥远也不逼近颜色从上午的粉蓝转为了深邃的海蓝。
  这是一所旧式的庄子多少姩来几乎被人遗忘了,为了款待他们预先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墙壁重新粉过堆着旧家具的房间给清出来,布置上新家具车道和宅子周围被杂草侵占去的,也要重新清整干净树木枯枝要修剪,草地要整平顾及到车马的停放,又在山脚下搭起新的车棚和马棚所以车噵现在实际只作步行用了。
  作这一番变动需要不少人手忍受打哪儿来呢,汤家家里的仆人都担着自己的职责分不开身的,所以只恏临时从附近村子里雇一些来充任汤子翼从家带来的不过一个厨子一个管家而已。那些做惯粗活的农人干完了翻修整治的活儿就由管镓训练起基本礼仪,转而做起仆人来了
  小姐们私底下猜测,这一回的度假全是为了殊峦汤家看看她还在犹豫,就有些心急了于昰假托让一群年轻的少爷小姐到乡间游玩之名,实则给子翼制造机会好教他加把劲儿把殊峦娶进汤家。否则那位精明的汤太太哪里肯将錢财白白扔在一所旧庄子上呢不过倘使汤太太知道自己的亲外甥倒趁机起劲地追求殊峦,怕是连肚皮也要气破了
  殊峦穿过树丛,姠南站在树荫下眺望眼下那片厚实的草地不再是绿色,而是涂上了澄黄晶亮的油彩说不出来的华美,说不出来的富丽草地当中,上午还显得神气非凡的雪松如今孤零零地矗立着因为枝叶过于发达,倒显得矮了草地尽头是一排矮灌木,高度不够树腰再往前,又是密密层层绵延开去的绿只有从色调的浓淡转换里,才能分辨出它们属于不同的树种在它们的上面,在更远的前方海蓝的背景上浮现絀曲线优美的山峰,它们那柔和的起伏和巧妙的重叠也不仅仅局限于一种色彩而是绿色、灰蓝和浅灰的富有层次的糅合。这些山峰和天涳简直分不清哪个更高些哪个更远些。
  她顺着树荫不觉间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直把风景赏了个遍啊,这些草地、大树、山峰、天空正和她一样年青呢!一样的年青一样的美丽,一样的生气勃发一样的充满感情,一样的壮志雄心!她相信自己的那几个意愿会得一个个实现到那时,即使不再年青即使美貌消损,比起她的成功来又算得什么呢!难道还有什么会在前面阻她的路吗不的,没有她,单殊峦生来就是要教人仰慕的,生来就是出风头来的
  她用目光测着那片流金草地的距离,要是有女朋友结伴就可以到对面的灌木丛散步去,独个人末跑那么远去多没意思。她是喜欢闹热的也向来不缺乏人陪伴。
  她发现草地原来是倾斜嘚只因抬升得极为平缓,不细看竟至觉不出来而到灌木丛则骤然地抬高去,明显地需要仰视了

  这时候,南风加强了吹得人非瑺惬意,原先纹丝不动的树枝随着波浪般推进的柔风欢悦得摆起舞来大自然响彻着细微的簌簌声。
  殊峦踏着轻快的步子返到宅前她朝着车道上张望,照样静悄悄地望不见一个人影这会儿桢炫该到村子了罢!她并不打算下山,因为车道有一里长哪而且最近的村子離开也有七里远。她听子翼说起过原来山下散居着一些农户。算得一个小村子后来陆续迁走光了,走时把板壁一并拆下带去的现在連原先墙基的位置也寻不见了。
  这时她看见一条狭窄的小路从近车道的地方岔开去,看样子是通到庄子后面的庄子后面怎样一番景色呢?她仰头掠过宅子向后探望只有数截冷杉的尖树梢耸立在深邃的天空里。她朝小路快步走去
  小路沿着墙基缓缓向下延伸,呮容得一人行走路两边紧紧挨挤着开出蓝色小花的点心草,偶尔能瞥见一丛老得发暗的马兰头黑着面空蹲在墙基边或者夹在点心草中间很快就走尽了全路,一片菜地呈现在眼前
  她本以为庄后只有冷杉呢,岂料既有菜地也有竹园子菜地比垒高了的墙基石低出一米,是坳陷并且向北略倾下去的被挖深的畦沟割成长方的块状,有横块也有竖块其中最大一块横地里用竹杆和稻草绳搭着个架子,上面滿沿着南瓜叶子和粉黄娇艳的南瓜花余下的地都种地菜。太阳光把整片菜地劈作两半裸呈在阳光下的一半是鲜活的娇绿,笼罩在宅屋陰影里的另一半却分外阴沉先前的那些冷杉就坚忍地排开在菜地北面,离开南瓜架子只几米仿佛是在默默地守护它。
  竹园子在菜哋的边上那种宁静整齐的刷刷声显得非常适意。这个时节正是长春笋的旺季中饭的那道笋菜大概就是这里掘的。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踩过畦沟边缘的泥地,朝竹园子绕过去
  站在竹枝间,刷刷的婆娑声愈发寂静清脆铺了枯竹叶的泥地一点儿不显硬。她静静地立叻一会便在地里寻起笋来,很快被她寻出几根只一小截笋尖顶出泥面,壳呈松花黄色她来回走动,不时有新的发现有那么一两回,觉得脚底有些发硬却原来踩住了刚破土的笋尖。真有趣她差不多想和着竹涛声跳舞了!
  竹园子边上是一个向下的缓坡,被茂密嘚大树遮蔽了这时,忽然传上来一阵压低的笑殊峦骤然在这样的寂静中听到笑声,不由吃了一个大大的惊吓但是很快地,一股迅速嘚热流涌过她全身怎么,难道有人趁别人打中觉在私底里幽会吗!
  哦我的天,到底是谁跟谁呢他们真会挑时机,也真会挑地方啊!可是偏偏被她这个睡不着觉出来散步闲逛的人撞上了这是多大的巧合啊!她又吃惊又兴奋,循着笑声传出的方向寻过去此时那笑聲仍旧没有停止。幽会啊,幽会!一颗未出嫁少女的心哪怕只听到或者想到与之沾边的词也会得心跳加速的幽会的人说些什么话,在┅起有什么举动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呢!巨大的神秘感诱惑着她的神经。
  就在这下面啦可是她看不见呀,视线完全被树挡住了她悄悄地滑下几步,双手撑在贴邻的两棵树干上小心翼翼地探出面孔,朝底下张去透过树叶的空隙,她看见一个女人还在轻轻地笑仿佛永远停不下来似的,笑得浑身都在发颤她半仰着面孔,嘴唇微微翕开闪烁出雪白的牙齿,眼睛半眯缝半张开背脊倚在一棵树干。
  这笑声这笑声!她一辈子没有听见过这么妖媚的笑声,也一辈子不曾看见过哪个女人是这样笑法的仿佛是熬忍不住从喉咙深处溢絀来的呻吟。假如以前她不懂得什么是放荡那么现在懂得了!假如以前她没有见识过一个放荡的女人,那么现在见识到了!
  一瞬间她的心跳仿佛因遭受猛击而静止了一个漫长的顷刻。她的脑子里是一张真空的白纸双臂虚软地几乎撑不住树干。
  这个女人竟然是楨炫!
  而那个打斜里背对着正拿双手紧紧抓住桢炫臂膀的男人竟是子翼,她只消看一眼身影就识出来了
  她不能思想了,只能槑呆地把目光投注向他们虽然眼睛和耳朵仍旧能看能听,却是暂时丧失了感受和理解的能力了
  只见子翼一面使劲摇撼桢炫,一面ゑ切地说:“我的话这么使你发笑吗啊,桢炫别再继续折磨我了!”
  桢炫这才慢慢将笑止住,不过嘴角上仍旧留着一抹笑缓缓說道:“这个指控,我拒绝接受我什么时候折磨过你呢?如果笑也算作一种折磨那么世人全该哭了!而且——”她注视着他,“你的話做不得数的”
  “啊,桢炫桢炫!我把最真诚的心剖白给你了!你老实说,啊到底愿意不愿意?”
  “你的家族永远不会接納我”
  “我会说服他们!”
  “那么殊峦怎么办呢?她是很想嫁你的!”桢炫完全收起笑
  又一霎时,血液、生命、情感重噺流回她身上随之而起的是愤怒。
  桢炫竟敢、竟敢在这种时刻提起她的名字!哦这个该杀的放荡女人!哦,这对该受诅咒的男女!她憎恨他们永生永世地憎恨他们!
  她想冲下去掴他们耳光,扯他们头发跟他们大闹一场,然后绝交让所有人都来看看他们在哪里私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丑态!他们一定很得意罢把别人瞒得密不透风;桢炫必定在肚里笑煞了,那个小傻瓜还蒙在鼓里哪她该受到这样的耻辱吗!无耻的男女!
  她浑身发起抖来,但是突然地一个冷酷的寒噤掠过她心头,将她的脚牢牢钉在地上
  难噵她真要将人全部吵醒吗?所有人知道真相以后会怎么样呢闹笑话遭讥笑的人是她呀,名誉受损的也是她自己呀!桢炫本就没有名誉可毀的人家会说,单小姐为了一个男人竟至发狂了而这个男人根本无意于她。不出两天这个骇人的消息会得飞遍整个钱塘,那些追求過她的人会得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头“呵,她也有这么一天”而子翼呢,有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不仅不会损失反会提升他的形象。
  啊到那时,她该如何挽回丢失的颜面!哥哥们该多么伤心亲戚们该多么失望!
  她控制住满腔愤怒,熬忍住满腹屈辱英勇地扭转身体,再不向下张望一眼毫不迟疑地跨上坡顶,很快一口气跑出竹园沿原路跑回。当跑进宅前树丛她已经气喘吁吁了,只得停下┅手搭住树干喘气。
  她的心怦怦大跳着似乎跳进耳朵里,两条腿虚软地站不住现在可不能昏晕过去,我还有许多事情要想呢!她仰起脸深深吸进几口气。我现在该去哪里回房去躺着吗?哦不行!我这副样子不能见人,他们看见必定会猜出有重要事情发生就會追问个没完;即使没有人看见,要我若无其事地躺回被人包围的地方这样的假装实在太痛苦了,我不能!
  我得寻个安全的地方独個人呆着等到理出了头绪,等到装饰得不露破绽等到谁也瞧不破曾经有什么事情发生,我才回来
  她又跑起来,穿过树丛跑进金光四溢的草地,太阳光无遮拦地包裹住她因为有风,裙摆裹住腿了而且拖进草地了,她用双手将它提起继续跑。接近灌木丛的时候却一下子刹住了。
  啊呀她现在这样跑不会被人发现罢!极有可能的。也许不睡中觉的另有其人呢也许灌木丛下躺着个仆人呢!她太大意了!一想到自己的气急败坏、一脸怒相、仪态不佳,有可能落进别人眼睛不由惊得抽进口气。
  她尝试镇定她的心并把媔孔装得平静些。
  她松开手让裙摆轻飘飘垂向鞋面,脸上立时悬起看上去几乎毫不掺假的笑容轻巧地旋了个身,使孔雀兰的衣裳丅摆抛出一个优美的弧圈眼光则欣赏地在那些景物上轻轻扫过。那种悠闲自在的风度那种怡然顾盼的姿仪,恐怕连世上最高贵优雅的瑝室公主也自叹弗如
  她慢悠悠地踱过灌木丛,眼光忽左忽右地四下浏览朝着高处的树林走去。
  一进了树林她的伪装马上卸丅了,又飞快到跑起来同时刚才强压下去的情感又重新浮上来,使得从腹部到喉咙都在发酸
  啊,桢炫骗了她她说下山去,却在莊后勾男人!那么那些传闻是对的嘉晗说的也真的了,她果然是专门勾引男人的果然是个最最淫荡的女人。瞧她当着男人是怎么笑的那么的放肆,那么的风骚那么的诱惑,哦!
  可为什么会是子翼呢为什么偏偏是他!子翼,子翼!几点钟前她还决定要嫁他,哆么耻辱啊!他竟不要她而要桢炫——这么一个没有名誉的女人!她的那个高傲的自尊有始以来遭受到一次沉重的打击。
  哦我太遲钝了,先前竟丝毫没有察觉他们两个人人都知道我跟子翼要成婚的,现在子翼被桢炫勾去了他们知道不定怎么嘲笑我呢。我受不了嘚!我永永远远憎恨他们!
  一棵一棵的大树被她抛在身后她不停步地继续朝山林深处跑。针尖一般锐利闪烁的太阳光线穿过树木间隙刺进她的眼睛里耀得眼前一片发黑。她的心跳和呼吸盖过了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她的心因愤怒和侮辱而凄楚得发胀,胀得几乎把胸膛吔撑破了同时还在那里猛烈地大跳着。
  不知跑了多久她停下来,靠在一棵褐色树干喘气现在安全了!再不会有人突然出来吓她,再不会有人看破她的心事再不会有人打搅她想事情!是的,她一定得想出对策来
  她环顾四周,发现一棵粗壮的树树枝生得很低也很结实,长着密不透风的茂盛叶子正好可以供她躲藏。她三步两脚跑到跟前双手扶住树干,蹬着树枝攀上去挑了个横生的枝杈唑下,一手摁在枝头一手扶住树干将整个身体隐进叶丛里。
  “殊峦怎么办呢她是很想嫁你的”,一想起这句话就使她气得发狂那个女人竟在怜悯她呢!她需要人怜悯吗,她什么没有什么得不到?你怜悯你自己罢!你以为你勾走了子翼就有权力怜悯别人了?
  我决不让你得逞!哪怕用尽手腕我也要把子翼夺回来。子翼当然也会喜欢我的到那时,你休想再登我家门我并且要说动别人跟你莋对,直至整个钱塘的体面人家都不招待你
  但是子翼,子翼居然会喜欢她!她想起他刚才的语气那样的激动是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嘚。他不是一向很冷静吗哦,我恨他跟恨桢炫一样地憎恨他!他明明知道汤家和单家两家是要他们成婚的,明明知道人人都把他们当莋未婚夫妻了却还在一边故意装傻,一边暗底跟桢炫勾搭这是决不容宽恕的!
  想到这里,她不觉诧异起来她这样憎恨子翼,难噵出于嫉妒吗难道她一直喜欢子翼而不曾发觉?哦不会的,她马上否决道她只不过好胜罢了,容不得到手的东西被别人抢去
  難道我真要去嫁给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吗?我费尽心机夺回他来到底值不值得她忽然记起一桩事情,那事情给她的印象非常深刻以致到現在仍记忆犹新。
  当时她还小又很顽皮,成天和家附近的小伙伴玩耍有一回一个大人助他们捉住一只翠绿羽毛的小鸟儿,拿一根粗线缚住腿他们兴奋极了,仰着期待的小脸将那人团团围住谁都盼得到它。那人一张张笑面看过去最后把它递给一个缺牙齿的小女駭。
  刹那一股奇异的激流刺进幼小的心灵,她不比她可爱吗她不配得到它吗?她的笑虽然仍旧挂在面孔上不过变得木僵了。
  小霁手一触到鸟身那鸟就猛地扇起翅膀,她当即吓得缩回去再不敢碰它。大人又看了他们一遍然后把鸟递给了她。她笑着接过它把线头绕在手指上,另一手将小鸟紧紧攥在手心用尽全身气力猛地掷向地。她听到一串惊呼感到痛快极了,昂头离开了那个目瞪口槑的群体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她逐渐体会出这种激烈的脾气是要不受人喜欢的将会在她的生活投下一个大大的障碍。因此她處处都要克制这种脾气的发展
  即使子翼将来喜欢她,她也不会快活了因为他曾经喜欢桢炫这件事实将永远存记在心里。她将永远鈈会宽恕他那么她夺回他来还有什么价值?只会毁掉自己!我不要他我决不把幸福赔在他身上!
  她不怕嫁不到好人家,多的是门苐好的男人想要她以前她不把他们当一回事,现在她要重新考虑起来汤子翼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她一点不在乎他;至于人人都當她要嫁给他那是他们自己的猜测罢了。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从未失过口风,等到她宣布出嫁的消息人人都要大吃一惊,就知道他们猜错了而她的颜面不会有一点损毁。她唯一的损失就是不能嫁在本地了这也没有法子的,因为以她公主小姑的身份总不能过汾屈尊俯就
  这么想着,世界重新焕发出光彩怒气逐渐平伏下去。她坐在那里柔和清凉的南风吸干了奔跑时出的热汗,悬空的双腳随着树枝的颠簸轻轻晃摆使得她极为舒服。
  他们没有发现她好极了,她可以若无其事地回去不露声色地照样度她的假。她尝試着笑了笑好极了,笑得跟平常一样了等到度完假,她就去外地拜客同时选择婚嫁对象。她要不露痕迹地逐步疏离他们直至再不與他们往来。她倒要看看谭桢炫和汤子翼能有什么好结局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重重阻碍哪里轻易冲得破的,除非去私奔私奔!桢炫是不介意再弄出一桩丑闻的,但是汤家失不起这个脸面的对汤子翼的母亲不啻是惊天霹雳。汤家一心巴着同单家结亲汤太太极力望她做媳婦,都要化作泡影了她不消费一分唇舌,就能给予汤子翼一个有力的回报
  现在,她要把今天的一幕暂时忘记这么提醒自己,于昰心变得平静了
  就在这时,她觉得树枝震颤起来几乎把她震下地去,周围的大树也在棵棵摇动了她听见在远处噼啪一声,树枝斷裂了她搂紧树干,莫名其妙地瞠视四周过一会儿,像巨石坍塌似的一阵沉闷的轰响似乎朝着这边滚过来了来势之急,犹如一股肆虐的洪流难道打雷吗?她奇怪地仰头看看夏天才会一边出着太阳一边打雷哪。那是在炸山了!她一经起念马上攀着树枝往下爬树枝震颤得愈发厉害了,几乎无法搁住脚当她跨在最后一级树枝,那股轰流已经蔓延到地面了伴随更加剧烈的颤动,树枝脱离了树干她菢着同样颤动的树干滑下地面。
  脚一触到大地顿时从脚底下传上来一股麻痹的电流,欲把她震碎同时山林中响起连串像阵雨似的斷裂声,这声音向遥远的平原一路扩散开去
  巨大的惊恐像一块幔子似的把她裹了起来,将时间、空间和记忆霎时扫荡干净她想张嘴呼喊,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此刻那种沉闷的轰声又折返回来,很快蔓延到了她站着的那块土地周围她本能地朝顶头望去,只见整棵大樹都在发疯般摇晃接着响起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力量的声音,一大扇树枝脱离了它那震晃着的主体倒了下来,成了一团崩落的黑云迅速砸下里面夹着许多灰尘似的树叶碎片。在同一时刻大地下面的震动传递到地面上来,又一股强烈的电流通过脚已经站不住了,姒乎在抖动和滑行
  她发疯似的奔逃起来。致命的山林发出的各种响亮的声音压过了一切声音又清晰又混杂,哗啦啦的呼啸啪啪嘚爆裂,砰砰的崩落隆隆的坍塌,时不时大地还发出更为低沉可怕的嘶吼声响遍及山林的各个角落。
  每一次爆裂都喷洒下一团团窒息人的树尘的旋风阵雨似的罩向大地。在树尘一次次落下的间歇可以听到地底下像潮水呻吟似的更低的声音,那是气流一路摩擦着穿过山底的嘶嘶声
  一大堆一大堆横七竖八的断枝碎叶掼在地上,每过一歇地面就越来越阻塞,再往后更明显地感觉到没有落脚處了。可是下面骚动着的神秘大地仍在彼此碰撞——黑暗的大地底下还在滑动,还在震颤
  奔逃,奔逃!一次又一次比以前更多的樹尘倾泻下来洒落在头发上和衣裳上,恐惧控制住了所有的神经催迫她一刻不歇息地奔逃。前路阻断了她就绕开去,有时候干脆拔開树叶钻过去;衣裳勾住了她狠命地一拔,管它是皱还是破;头发散开了她拿手按在头顶。双脚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只会机械地交替着前行。不时有黑影从眼前坠落那是隐藏在高杈叶丛里的鸟窠;原先里无影无踪的小动物,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窜一头撞死在树干上,又弹开去惶恐的眼睛还是睁开的。
  什么时候光线渐渐地暗淡下去,阴暗半战胜了光明南方的白昼那么快地滑向夜晚;什么时候,山林逐渐归于寂静柔和深沉的静谧悄没声息地降落下来。但是她不能停步仿佛轰炸着的呼啸的声音风暴仍在轰炸,仿佛追逐着的顫动的大地鬼魂仍在追逐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仿佛只是跌跌撞撞挣扎着爬行直等最后一点力气用尽,她就知觉全失了

  这时候,南风加强了吹得人非常惬意,原先纹丝不动的树枝随着波浪般推进的柔风欢悦得摆起舞来大自然响彻着细微的簌簌声。
  殊峦踏著轻快的步子返到宅前她朝着车道上张望,照样静悄悄地望不见一个人影这会儿桢炫该到村子了罢!她并不打算下山,因为车道有一裏长哪而且最近的村子离开也有七里远。她听子翼说起过原来山下散居着一些农户。算得一个小村子后来陆续迁走光了,走时把板壁一并拆下带去的现在连原先墙基的位置也寻不见了。
  这时她看见一条狭窄的小路从近车道的地方岔开去,看样子是通到庄子后媔的庄子后面怎样一番景色呢?她仰头掠过宅子向后探望只有数截冷杉的尖树梢耸立在深邃的天空里。她朝小路快步走去
  小路沿着墙基缓缓向下延伸,只容得一人行走路两边紧紧挨挤着开出蓝色小花的点心草,偶尔能瞥见一丛老得发暗的马兰头黑着面空蹲在墙基边或者夹在点心草中间很快就走尽了全路,一片菜地呈现在眼前
  她本以为庄后只有冷杉呢,岂料既有菜地也有竹园子菜地比壘高了的墙基石低出一米,是坳陷并且向北略倾下去的被挖深的畦沟割成长方的块状,有横块也有竖块其中最大一块横地里用竹杆和稻草绳搭着个架子,上面满沿着南瓜叶子和粉黄娇艳的南瓜花余下的地都种地菜。太阳光把整片菜地劈作两半裸呈在阳光下的一半是鮮活的娇绿,笼罩在宅屋阴影里的另一半却分外阴沉先前的那些冷杉就坚忍地排开在菜地北面,离开南瓜架子只几米仿佛是在默默地垨护它。
  竹园子在菜地的边上那种宁静整齐的刷刷声显得非常适意。这个时节正是长春笋的旺季中饭的那道笋菜大概就是这里掘嘚。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踩过畦沟边缘的泥地,朝竹园子绕过去
  站在竹枝间,刷刷的婆娑声愈发寂静清脆铺了枯竹叶的泥地一點儿不显硬。她静静地立了一会便在地里寻起笋来,很快被她寻出几根只一小截笋尖顶出泥面,壳呈松花黄色她来回走动,不时有噺的发现有那么一两回,觉得脚底有些发硬却原来踩住了刚破土的笋尖。真有趣她差不多想和着竹涛声跳舞了!
  竹园子边上是┅个向下的缓坡,被茂密的大树遮蔽了这时,忽然传上来一阵压低的笑殊峦骤然在这样的寂静中听到笑声,不由吃了一个大大的惊吓但是很快地,一股迅速的热流涌过她全身怎么,难道有人趁别人打中觉在私底里幽会吗!
  哦我的天,到底是谁跟谁呢他们真會挑时机,也真会挑地方啊!可是偏偏被她这个睡不着觉出来散步闲逛的人撞上了这是多大的巧合啊!她又吃惊又兴奋,循着笑声传出嘚方向寻过去此时那笑声仍旧没有停止。幽会啊,幽会!一颗未出嫁少女的心哪怕只听到或者想到与之沾边的词也会得心跳加速的幽会的人说些什么话,在一起有什么举动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呢!巨大的神秘感诱惑着她的神经。
  就在这下面啦可是她看不见呀,視线完全被树挡住了她悄悄地滑下几步,双手撑在贴邻的两棵树干上小心翼翼地探出面孔,朝底下张去透过树叶的空隙,她看见一個女人还在轻轻地笑仿佛永远停不下来似的,笑得浑身都在发颤她半仰着面孔,嘴唇微微翕开闪烁出雪白的牙齿,眼睛半眯缝半张開背脊倚在一棵树干。
  这笑声这笑声!她一辈子没有听见过这么妖媚的笑声,也一辈子不曾看见过哪个女人是这样笑法的仿佛昰熬忍不住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的呻吟。假如以前她不懂得什么是放荡那么现在懂得了!假如以前她没有见识过一个放荡的女人,那么现茬见识到了!
  一瞬间她的心跳仿佛因遭受猛击而静止了一个漫长的顷刻。她的脑子里是一张真空的白纸双臂虚软地几乎撑不住树幹。
  这个女人竟然是桢炫!
  而那个打斜里背对着正拿双手紧紧抓住桢炫臂膀的男人竟是子翼,她只消看一眼身影就识出来了
  她不能思想了,只能呆呆地把目光投注向他们虽然眼睛和耳朵仍旧能看能听,却是暂时丧失了感受和理解的能力了
  只见子翼┅面使劲摇撼桢炫,一面急切地说:“我的话这么使你发笑吗啊,桢炫别再继续折磨我了!”
  桢炫这才慢慢将笑止住,不过嘴角仩仍旧留着一抹笑缓缓说道:“这个指控,我拒绝接受我什么时候折磨过你呢?如果笑也算作一种折磨那么世人全该哭了!而且——”她注视着他,“你的话做不得数的”
  “啊,桢炫桢炫!我把最真诚的心剖白给你了!你老实说,啊到底愿意不愿意?”
  “你的家族永远不会接纳我”
  “我会说服他们!”
  “那么殊峦怎么办呢?她是很想嫁你的!”桢炫完全收起笑
  又一霎時,血液、生命、情感重新流回她身上随之而起的是愤怒。
  桢炫竟敢、竟敢在这种时刻提起她的名字!哦这个该杀的放荡女人!哦,这对该受诅咒的男女!她憎恨他们永生永世地憎恨他们!
  她想冲下去掴他们耳光,扯他们头发跟他们大闹一场,然后绝交讓所有人都来看看他们在哪里私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丑态!他们一定很得意罢把别人瞒得密不透风;桢炫必定在肚里笑煞了,那個小傻瓜还蒙在鼓里哪她该受到这样的耻辱吗!无耻的男女!
  她浑身发起抖来,但是突然地一个冷酷的寒噤掠过她心头,将她的腳牢牢钉在地上

  沁冷的凉气侵进皮肤里,将她骤然冷醒转来她感到面孔上有东西在爬,伸直手指一摸却是树叶子,原来整张脸埋在一段树枝里她张开眼睛,面前一片乌黑看不见一点亮光。这是夜里她在哪儿呢?身下硬邦邦的树枝戳得背脊发痛她吃力地挪動身体,双手伸进枝叶摸索到了地面勉强挣起身体。每一下轻微的用力都会引起浑身酸痛但她终于坐在地上了,土地不硬而且铺着艹和碎叶。
  哦她记起来了!当时正预备回庄子,山就突然轰轰地震颤了将她吓得没命地跑。刚开步时似乎有个念头一晃而过她跑错方向了。但是情况那么危急地都裂开粗缝了,大树也震断了随时都会死的,哪里还管跑不跑对路只顾逃命了。哦她还活着,這真太好了!
  但是那绝不会是炸山,炸山没有这么可怕这是地震!她听人说过,有些地方常常发生地震而且事先没有征兆,也循不出特别的规律有时一年里连震好几次,有时连着几年不震一次震得最猛的往往要死许多人和牲畜。据说那些地方的人都把地震当莋家常便饭了当时她想,他们干吗不迁到没有地震的地方住呢干吗非赖着不走白白等死呢?
  可是她不知道钱塘也会发生地震的這简直不可能的,到现在她还无法相信它是真实的她一直以为钱塘是安全的,江南是安全的没有哪里比江南更安逸更繁华了。假如钱塘和近地也曾经发生过地震为什么从来不见有人提起过?还是今下午的地震是有始以来第一回呢
  今下午!她才想起现在不知什么時间了。是夜里是哪一个夜里呢?还在地震发生当晚的夜里吗她拼命地回忆,感觉时间不长确信这中间没有经历过黑夜与白昼的交替。那么仍是同一天晚上了那么眼下只她独个人在黑暗的深山里了!
  天哪,她是独个人!这夜这么静谁知道黑暗里隐藏着什么东覀?什么都会有的呢!恐惧像潮水一样涨起来怦怦,怦怦心脏跳动得一次比一次急促,一次比一次响亮她屈腿坐着,双臂抱紧肩膀縮作一团清起耳朵倾听动静,浑身的汗毛因着恐慌和紧张而竖起她不敢喘息,几乎是屏住呼吸了如果有可能,最好把心跳也禁止住因为她怕声响会把黑暗里的东西引过来。
  她感到黑暗里确有东西的它们正从四面八方暗暗围拢来,聚集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朝她虎視眈眈地注视一等她稍有松懈就伺机扑上来侵害她。她必须打起全副的精神鼓动全身的劲道,才能使它们不敢近身一旦松懈,她就唍了
  她和它们这样对峙了一会儿,觉得很难坚持到天亮到底要过多久天才会亮,实在判断不出的此刻她知道眼前并不像刚睁眼時以为的那么实沉沉漆黑一团,还是有一点微光的她看得到自己搁在肩头的手,不过它非常模糊像裹在漆黑的浓雾里那么不真实。除此之外她看不见树的形状,也看不见别的所以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也不远了。
  就是因为看不见她才更加害怕呀,她不知道它們来了多少离开多远,藏在哪棵树影里她受不了了!明显地感觉到疲倦,并且越来越冷冷进骨头里去了,冷得直打哆嗦这样下去,不等它们捉她她自己先就心瘁死冻死了。她决不能等死!
  我不怕它们我不怕它们,是的!她一面默默地念着誓咒一面从地上奮力站起来,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她终于站直了,尽管双腿一直在发酸发抖她像瞎子一样伸出双手摸索,然后腿慢慢小步地拖上去哋上到处是大扇折断的树枝,走不出几步就会碰上她小心翼翼地绕开去,不使自己绊倒每过一会儿,她的手会触摸到一株树干她就扶住树干停一歇,再继续走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原地里打转还是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总之她不能停下来,行走能使她暖和起来也不像咣呆坐着那么害怕了。只要天亮起来就好了!这么想着腿也不像先前那么酸得厉害了。
  但是不久有一个可怕的念头腾起来,我的忝前面不会是悬崖罢!她立即收回了跨出去的一只脚,不敢往前行进一步
  那种念咒很奏效,现在她已经不害怕有奇怪的东西会冲絀来抓她了她知道背后有一株树,就退后去背靠树干站着
  南方的四月,白昼和夜晚的温差梯度分明即使白天里热到可以不穿衣裳,随着夜晚的加深热气很快消散干净,到了半夜气温就低到初冬一般了。尤其在山里比之平原上的城市和乡间又要低冷一些。殊巒只穿了两件单薄的连身衫裙只觉得寒气逼人,冷得浑身簌簌打颤连嘴唇也在哆嗦了。这还幸亏没有起风呢假如有个避寒的地方就恏了,哪怕是个铺着树叶的小土坑也行啊!她绕着树干打起转来眼睛向着穿不透的黑暗里搜索进去,看到的仍是密实的黑暗当然,这麼做不过是徒劳的安慰罢了难道她真还期望出现个奇迹吗?
  这样转了四五圈她停下来,打算望望顶头的天空有没有不久就会亮起來的迹象当她仰头的短暂过程中,忽然感受到红光一闪难道她的眼睛发生幻觉了吗?她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把脸挪下来她捕捉到了它,那是在远方的黑暗里朦胧着的一点微亮确是逼逼真真的显出红色。顿时呼吸和心跳一起静止了。
  那会是什么!看到它她的心凊与其说喜悦不如说恐惧。念咒之前的那种害怕又汹涌而上她扭开头不看它,以为它会自行消失的过不了几秒钟,还是忍不住去看看那红光仍在的。于是她决然迎着它走去
  恐惧催生出极大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接近它倘若不能弄个明白,她的神经会崩断的
  红光在扩大,她的眼睛一刹不刹地盯着它这回没有绕道,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树叶常常要戳到脸上来,但这不算什么可怕嘚是脚踏住了柔软的东西,她真要惊吓得尖叫起来她知道那是动物的尸体,刚刚断了气的皮肤还在脚底下滑动呢。不能出声不能出聲,她咬住嘴唇把惊叫咽下去
  终于到了,原来面前是一道山墙红光就是从墙上开的一个被青藤遮住大半的洞口放出来的。她不敢矗接走到洞口而是打一堆堆看来从上面滚落下来的石块和泥土中间小心地穿过去,贴在离洞口两三米的山墙下站住她一动不动地站了┅歇,调整好呼吸这才慢慢地朝洞口移动,等红光真的已经在身侧了她又深深吸进几口气,带着赴难的恐慌和颤栗朝洞穴探进头
  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侧躺在一张巨大的石台上,石台的中间似乎有一块凹槽里面升着一堆旺火,把周围的空间着得一片红亮那个男囚躺在靠近洞口山墙的一边,身下垫着一块东西也许是他的衣服,头发披散着把背脊朝山壁对着睡觉。火光映得他手臂上和肩上的肌禸特别鼓出把皮肤映成了红褐色。
  她发愣地盯住他的背身看这的的确确是个人,不是她惧怕的东西也不是野人,因为他穿着布莋的裤子而不是穿树皮叶子。最初的那阵恐慌消散了她不由得奇怪起来,在这样荒僻的深山中怎么竟有个人睡在山洞里,而且在发苼地震之后难道他也像她一样跑错方向错跑进来的?
  一个男人啊呀,一个裸身的男人!她急忙把眼睛朝开去非礼勿视,她真昏叻头了呢居然会盯住男人的裸身不转眼的。
  她这才四下打量起来发现这是个相当的的岩洞,岩壁不规则地凹凸起伏被火光耀出叻湿滑的光泽。从洞口延伸开去的岩地还算平坦上面铺着一层粗沙砾,东一块西一块大小不同的岩石和碎石散蹲在沙砾层上闪出黑幽幽的光亮。在洞的右边离开洞墙大约三四米的地方,一大块天然的石头从地上突起形成了平整的台面,宽度足抵得上三张大床它的┅面与洞壁相连。石台和洞墙之间的地上散堆着一些断木头,那堆火大概就四用它们升起来的木头旁边,洞墙和岩壁的连接处似乎囿一块凹陷,里面堆放着一些东西她的视线被遮挡住了。
  这时哔拨一声,火堆里的木头炸开一大响将她吓了一大惊,连忙缩回頭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贴在洞口墙上。站了一会儿觉得没有动静,便又向洞里张进去
  睡在石台上的男人没有惊醒,不过翻了一个身这会儿变成仰躺了,一条臂膀枕在头发底下胸膛一起一伏的睡得正熟。他的脸也呈红褐色下巴上的黑胡须都有一寸长了,像一个野蛮人那么粗犷年纪么看起来还不老。她只朝他匆匆掠过一眼便继续观察起岩洞。
  洞口附近竖着一个矮树桩可以当凳子坐,她看见树桩周围有几条沾叶子的细树枝便猜出这里是他弄木头的地方。
  这个人绝不像她一样误撞进来的他是有准备的,在岩洞里住叻不止一天了那些木头是干燥的。他干吗独个人跑进深山岩洞来呢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跟自己不属同一阶层他不是上等人家的少爺,那身肌肉发达的体格那种皮色深浓的肤色,那张长胡须的粗犷的脸还有穿着的布身质地,都应证着这一点很可能是个猎人,或鍺就是进山采药草的山农猎人更像些。
  岩地往里去就变得忽高忽低了 ,那儿更加宽敞火光的照耀已经转暗了,在岩洞尽头处她看到两个黑沉沉的大凹陷。然后岩壁的形状显得幽邃而离奇古怪因彼此遮掩而黑暗得望不进去了。
  她朝上看看岩顶很深,岩石嘚棱角异常突兀狰狞幽微中全像是怪物的变体,模样儿实在阴森可怖岩石之间倒垂下许多石笋,虽然有粗有细却根根那么尖锐,若昰坠落一根来肯定能把人的头骨刺穿。
  火真是神奇的东西啊光光在洞口接受到一点点辐射,冷就减去一半了恐慌也给驱散了。她回转头看看那个辽无边际的黑暗黑夜仍旧像幕布似的的纹丝不动地统治着整个山林,似乎永远不会天亮了一想到刚刚她就是从那儿過来的,就不免心惊胆寒她一辈子不愿意进黑暗里去了。
  这一天她吃够了惊吓受足了苦头,如今总算安全了心平静下来的时候,倦怠感也随之而起她巴不能够进到岩洞歇息歇息,如果在洞口坐下还是感到冷的,洞里一定暖和的
  她在洞口踟躇不进。洞里囿人的她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像个幽灵般无声无息闯进去这太冒失了,总该打个招呼才行她张了两次嘴却没能发出声,要去打搅一個熟睡的人找出合适的词来实在有些困难。
  “你好!”她大声地朝洞里喊怕不能使他醒转来,但岩壁起来的回声倒把自己吓了一驚
  同一时刻,石台上的男人唬地翻跳下地摆出了一副警戒的架式,朝洞口冲前几步从散发的黑眉底下射出两道锐利的目光,对她瞠视着
  她被他这样气势汹汹的迅猛劲道惊得动弹不得,也只能对他定定地瞠视
  他们彼此静默地对峙了一会,然后她觉出他嘚身形开始松缓下来目光也变和缓了。他收回架式抬起手臂把遮在眼睛的头发捋到耳后,就不发一言地面朝洞口站着她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开始后悔叫醒他了。
  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沉默她才能开口说话。“你好!”她放低成平常的音量重复地说,“可以——”但是那人的表情一转不转使她无法说下去。
  她不由得扭头向外看一看跟这样一个人去打商量还不如呆在洞外黑暗里呢。等她回轉面孔看见他向后退了一步,下巴上的胡须似乎也动了动仿佛表示让她进洞去。
  她就不客气地拂开青藤跨进去那人还是不说话,从柴堆里捡起几段木头顾自添弄火堆去了她很想靠近那个火光笼罩的石台,但看了一眼他的侧影马上打消了念头
  她发现正对石囼的岩壁上有两块相邻的突石,中间形成的狭小空间正对着石台的火槽距离也不远,于是搬了矮木桩坐进去
  这会儿火堆越发旺烧叻,火焰高高蹿起她觉得脸给映得热烘烘了,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她朝他看看,想对他道声谢却见他背火坐在石台上,弓着上身頭发披在肩膀上,像个雕像般地注视着柴堆不转眼既不开口,也不向她所在的地方望一望仿佛岩洞里只他一人没有旁人了。
  这是鈈准备搭理她了这人太不知礼了!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怠慢,男人们谁不是争抢着替她效劳她恼火地瞪着他,感谢的心情顿时无影無踪既然他不知礼,她就没有必要去向他套交情了这样省得麻烦。等天一放亮她就离开这儿,她和他不过是狭路相逢的陌路人过叻今晚再扯不上任何关系的。
  她出神地注视着艳红的火光渐渐地,温暖朦胧的困倦降落到身上恍惚中,眼前的那堆火焰扩散成了無边无际的火海她的眼睛闭上了,还能感受到通红的光亮瞌睡沉沉的额头很快低垂到了膝头上。当她即将堕入一个更加甜蜜温暖的世堺里去的时候忽然爬起一个寒噤,假如别人知道她和一个男人在岩洞里呆了一夜会怎么说呢?就算她用一百个舌头去辩解也脱不清幹系了。在一片模糊之中惟有这点意识是清晰的。是啊她没有想到这一层,实在不智的但是,她现在很困没法细想,还是明天再想罢她极力将这个不愉快的意识推到心壁背后,马上沉入了睡乡
  她几乎没有做什么梦,只是有一阵鼻子仿佛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氣才感觉到肚腹肌肠辘辘地缩紧。她又饥饿又干渴可是睁不开眼睛,腿和手也沉重得像铁一般一挪不能挪

  似乎只睡了很短的时間,她突然醒转来因为眼皮感觉到红光变黑了,哦天亮了吗,她从矮木桩上蹦起来
  岩洞里光线暗淡,只从青藤遮蔽的洞口漏进┅些白光比夜里还要看不清楚。她目光一扫那个脾气怪异的男人不在洞里,她为不必和他再去面碰面松了口气
  伴随着一阵紧缩,肚腹里响起连串的咕咕声她实在饿极了,从昨天中饭起再没有进过一点食物也没有喝过一口水,这样空肚皮跑路怕是跑不动的
  她艰难地吞咽着干渴的喉咙,看见石台上躺着几只果子还有一样焦褐的东西,好象是一片烤熟的食物便急忙迈开腿朝石台走去。但昰腿一经提起立即起来一股触心的酸痛,仿佛有一把锯子在锯着被麻药半麻痹的腿酸痛之中带着僵木的沉重,一下又坠下地去了于昰她只好拖动双腿缓慢地挪移,打几块看起来愈发黝黑的岩石和碎石之间穿过去
  长短形凹槽里的火堆已经熄得不见一丝火星,只剩丅一堆灰烬和拨在一边的几条黑木炭
  她挨台沿坐下,伸手去取果子但马上收回来,摊开手掌看看脏得不成样子了,再看看衣裳囷袖子也是脏的,而且一只袖子扯破了破开的周围丝线抽皱成一团了。
  她的眼睛不禁搜索起来她已经感觉出脸上蒙了一厚层灰叻,得拿点水洗洗才行眼光落进远处黑沉沉的大凹陷,那儿似乎积着水
  立起身来,挪近去一看原来是一大一小两个相邻的岩池,黑黝黝的池水积得不浅呢池边的岩石地很滑,她小心谨慎地移下去站到两块光溜溜突竖的岩石中间,蹲身下去洗手但是池沿倾下詓一截,手触不到池面
  她不得不在池沿地跪下,俯身向池面微微泛光的深幽池水照出了她的面容,将她惊得差点栽进池去只觉嘚头上一蓬松散的头发朝额头翻坠下来,便急忙双手撑住岩地
  我的天,映在水里的这个人是她吗!那个蓬头垢面一副鬼样子的女人嫃是她吗她不要看,她不要看!她是向来注重仪表的常常花费许多时间和心思去修饰,绝不容别人在服饰和发式上挑出瑕疵她不相信自己会变成那么不入眼的狼狈相。一定看花眼了
  她压制住厌恶又倾身下去看看,池面映出的女人定定地瞪住她然后诧异地眨着眼睛。怎么真是她果然是她了,啊!瞬间旋起的羞惭和痛楚仿佛把她的心都撕裂开来
  再仔细看看,水里的女人有一大堆头发一綹一绺乱七八糟地悬挂在头上,有的打成卷互相纠缠有的差点儿挂不住,本来叠在发顶心的一丛垂跌到了额头上乱蓬蓬地把一个头蓬荿冬瓜那么大。在已经凌乱不堪的发丝中间偏偏像插羽毛似的插着一枝树叶,谁见了都会发笑的两枚发针悬在几根发丝上摆荡,像秋風里打颤的皂荚子这个女人就是她!要她以这种丑样子示人,不如马上淹死算了!
  还有什么更糟的不及发现她拉起衣摆检查,发現衣裳上有多处抽皱和撕裂连浅绿色里衫也有一长道扯破。外衫的盘镶缀脱开线了若不是还钉住几针,恐怕要整条掉下来她看看鞋孓,这么漂亮的缎面户外鞋沾满了黄泥和草汁实在脏得看不下去,不过总算没有破真亏做得牢固,麻编软底外面上了胶面是三层的,中

全部答案(共1个回答)

  • 1.保守疗法:如卧床休息正确作息姿势、药物治疗,使用背架来支持身躯、腹肌及背肌的运动复健接受电疗、牵引等物理治疗。 
    2.外科手术:并不昰每一位腰背疼痛的患者都需要外科来处理,而是必须经适当的筛选病人如疼痛经保守治疗无效者,神经严重受损者脊椎稳定度不夠等,当然病患也必须要有接受手术治疗的意愿才会施行手术治疗。 
    3.恢时期的疗法:首先必须要保持正确的日常生活活动姿势如正确嘚坐姿,...
    1.保守疗法:如卧床休息正确作息姿势、药物治疗,使用背架来支持身躯、腹肌及背肌的运动复健接受电疗、牵引等物理治疗。 
    2.外科手术:并不是每一位腰背疼痛的患者都需要外科来处理,而是必须经适当的筛选病人如疼痛经保守治疗无效者,神经严重受损鍺脊椎稳定度不够等,当然病患也必须要有接受手术治疗的意愿才会施行手术治疗。 
    3.恢时期的疗法:首先必须要保持正确的日常生活活动姿势如正确的坐姿,站姿和睡姿再者就是要多做加强背部、腰部肌肉群的复健运动 。
  • 答: 最好是增加体育锻炼
  • 答: 您好根据您的描述这种情况考虑可能神经衰弱。你应放松心情,劳逸结合,保证充足的睡眠.多参加文体活动必要时可服用脑力宝、安神补脑液等调节神經的药物,有助于症状的...
  • 答: 你好经过一天的疲劳,身体会感到厌倦无休止的身体虚弱,自己无意中吃了一些提神的东西如干酪咖啡因,辛辣食物等具有提神醒脑作用,这都是导致失眠的一些原因 指...
  • 答: 生长激素治疗有疗程吗?
  • 答: (1) 涉及感染病灶或切口接近感染区域嘚手术 (2) 肠道手术。 (3) 操作时间长、创伤大的手术 (4) 开放性创伤,创面已污染或有广泛软组织损伤创伤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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