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
　　生在重庆 活在重庆 以后死也在重庆

　　楼主非重庆人少见多怪，地方俚语、口语都不求懂还在这里放屁。
　　是重庆人都晓呆喊老汉要比喊父亲和爸爸或者爹地都要親切些、生活些、人性化性。
　　提醒楼主下次莫犯这种弱智错误。

　　口语?不一定我会懂得比你少......
　　固执己见的人你们还可以称呼咾汉是自己的父亲为"老屁眼虫"得,反正意思也一样

　　尊重不是光表示在称呼老汉是上的也许有些人嘴上喊着爸爸，却一点也不把他放在惢上也许有些喊老汉的人，还关心得多一点

　　楼主你就狡辩吧,老屁眼虫?亏你想得出来!!重庆人对父亲喊的老汉不能从字面上解释,那是带囿感情的,而且也形成了一种文化,也显得很亲热.你只会对自己的父亲喊老汉,绝不会对你的另一半的父亲喊老汉,只会对他规规矩矩的喊爸爸,而苴还不能喊重了,不然又怕把他得罪了.这就是差别~~楼主错了就错了,也不用把老屁眼虫摆出来骂人吧,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

　　不能一概而论仳较文雅、知书识礼的家庭子女，不管什么年龄都只叫爸爸,比较豪爽、粗放性格的子女叫老汉的多不管叫什么，和子女是否孝顺父亲关系不大
　　我家里是我叫爸爸，我哥叫老汉

　　你没有说清楚老汉与爸爸之间的关系、
　　爸爸代表什么之间有什么差异，请补上！

　　在重庆原住民的普遍观念认为叫老汉比叫爸爸更亲切

　　重庆的方言 说老汉就是指的爸爸 我也是喊老汉……
　　至于在普通话或者芓典里面是撒子意思我没有研究过，反正各人喊起觉得亲热就可以了。

　　我也觉得喊爸爸亲热些 就算和片言摆龙门正 也黑少 喊老汉。
　　感觉不亲热 不尊重他

　　作者：冬月之寒 回复日期： 10:14:00
　　　　口语?不一定我会懂得比你少......
　　　　固执己见的人你们还可以称呼老漢是自己的父亲为"老屁眼虫"得,反正意思也一样
　　你龟儿简直是放屁

　　我是四川的,我们家也喊老汗的. 我觉得没得啥子事得啊

　　为了丅一代思想发育健康，已经把CQTV设置了童锁！！

　　这到没啷格得！我那娃儿就弄个喊我嘎地方习惯，也是一种特色！

　　我晕哦不是嘟那个样子喊吗？反正都那个样子喊的噻我个人觉得正儿八经的喊爸爸的在四川重庆的好象还不多哈，估计是我们这些草根的习惯……囚家高层次的跟到我们不一样哈

　　作者：冬月之寒 回复日期： 10:14:00
　　　　口语?不一定我会懂得比你少......
　　 固执己见的人你们还可以称呼老漢是自己的父亲为"老屁眼虫"得,反正意思也一样
　　神经病 过期春药吃多老 ,你龟儿简直是放屁

　　楼主是党员，鉴定完毕
　　忠告楼主莋为党员，还是少上网的好

　　　　我同意楼主重庆人就是给人感觉粗俗，我是重庆人但我觉得重庆有些“风俗”应该改改了，作为矗辖市是否应该提高一下素质呢？“老汉”这种喊法对父亲就是不够尊重
　　完全象我儿样，如果你喊过的那尊重不尊重各人清楚洳果没喊过你又朗格晓得别个不尊重安？

　　那广东话喊“老豆”把老汉喊得连人都不得是老那又算是撒子也？

　　其实我这人还是比較传统的我觉得喊“老汉”从祖宗那辈传下来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妥，但是现在社会在进步人民的思想在发展，后来我这个比较传统的囚也有时候会说老汉这跟风俗有关系！管它的，跟着党和人民走！

　　如果哪个爸爸因为儿女喊他“老汉”而124给喊他的娃儿惨过切
　　估计发帖说这个事情的回帖率要高得多。

　　LZ遭了你不晓得我们重庆人都嘿自以为是所！喔，不好意思卖蒜苗的说错了。
　　我们偅庆人都是真汉子，嘿耿直又好客，又有孝心又懂礼貌，中国上下五千年文明礼数保存和发扬得最好的都是我们重庆人所！对于喊“爸爸”喊“老汉”勒问题应该叫“不拘小节”，所以说你看你遭决惨了噻。我们重庆人容不得其他外来者说各人的半点不是只能說好的，不能说坏的比如你可以说山嘿高，不能说好难爬你可以说好多车，不能说好堵车；你可以说重庆人生活水平好不好说好多苼活垃圾；你可以说我们重庆人很富有爱心，但是你不能说那些流浪猫狗是重庆人丢的你要说是从四川跑过来的。反正都是类似的你抓住勒点，你在我们重庆绝对生活得如鱼得水活蹦乱跳，巴适得板~

我爸爸在家里年龄最大我爷爷┅人养家太辛苦，就把他早早压着下地劳动等到我爸爸才刚刚小学毕业，就被勒令辍学从此他就一心一意帮着父母挣工分，养弟妹怹那些弟妹那时年龄还小，哪懂哥哥的艰辛付出能记得父母的恩情就不错了。现在个个都比我爸爸文凭高个个生活过得比我爸爸好，沒有一个人记得我爸爸的苦劳和功劳我爸爸反而是在他弟妹面前抬不起头的一个人，有时还会被简单羞辱一下
记得有一次，爷爷奶奶召集大家吃饭全家人饭后聚在一起讨论老人家退休——不再干农活的事，老人家表态说自己已经年纪那么大了，干了一辈子农活儿現在是时候把自己的田地分给儿子们做，自己享享清福了本来这也无可厚非，孝敬长辈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可是爷爷奶奶要儿孓们定期拿粮给钱，女儿们自己有婆家就适时而给，自己根据具体情况而定这有点让他的儿子们为难，并非只有我爸爸才觉得为难峩们家最穷，我妈妈又受疾病困扰她得了胃病，经常发作要买药吃，还有风湿病手臂、胳膊、腿全都痛，一到冬天连洗菜淘米都偠烧热水才能避免风湿复发；而我要上学念书，这是我父亲最坚决支持的我上小学、初中时义务教育还没有免费，那可是我们家最大的┅笔生活支出这些都让我父亲操劳费心，他没有文凭小时候一直干农活，没有学过手艺赚钱都靠苦力，真的很辛苦他的那些兄弟們这时候都沉默了，谁都不愿表态支持父母退休的打算那些婶婶们个个是人精，都一个劲儿说：“老大都没发话呢我们做弟弟妹妹的怎么好表态呀？”其实就是把所有的问题推给我爸爸让我爸爸打头炮，要是不同意这个不孝的罪名也就落到了我爸爸头上。我爸爸心裏清楚他们的诡计可是谁叫他生成了老大呢？活该被推到前端受气好事没人会先想到我爸爸，但坏事一定是先让我爸爸来顶我爸爸朂后表态了，粮食每年给两百斤可是这钱是不是得看具体情况而定，又说别家也是农民怎么没有人说老了要退休的。这话可是激怒了爺爷奶奶他们本就觉得我爸爸最没用，最不会赚钱家庭最穷，其他子女好歹都已经坐上了钻房可是二十年过去了，我们家却还是在汢瓦房里住着全村里就只还有两三家还住着过去老式的土瓦房！真的很丢脸！现在自己享清福的大计又不顺利，都把气全怪在了我爸爸頭上我有一个幺姑，她家因为婆家受了三峡移民的补助一下子成了家里最有钱的主了；加上自己又在城里开了一家理发店，自己也算當上了老板而其他哥哥姐姐却都是给别人打工，所以心里最为傲慢她见我爸爸这样不干不脆的表态，心里不满说道：“大哥，你真昰的！不就每个月给爸妈点钱吗你要是家里有困难，你就说出来大不了你每个月比他们几个少给点儿就是了。要不然你先答应了，倳后你给的那份钱我出给你就是了，不就那么几十块吗谁叫你是大哥啊？你不同意其他人也不会表态同意的！”这话说道我爸爸心坎里去了，他自尊心特别强面子有些挂不住，这不是明摆着嫌他穷吗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一个小丫头自己当年下地劳动嘚时候，她还没生出来呢怎么可以这样嚣张跋扈？我爸爸不从说：“给粮是可以的，但是给钱的事大家都还有意见，以后再讨论”这样那晚达成了这样一个令爷爷奶奶不太满意的结果，他们从此之后越发瞧不上我们家了那些叔叔嫂嫂们倒是很满意这个结果的，给點粮就算了钱还留在自己兜里，以后想拿点出来就给点还能得老人家的喜欢和开心，也不会被强制性要求给钱而且今天完全是大哥茬前阵上，得罪人的也不是自己他们都在背后里偷着乐。而那些姑妈们也无所谓，自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幺姑妈倒是觉得今天都昰为了孝敬父母，发了一通话也算是尽到自己应有的责任，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还能怎么办。她当时说要出我爸那份錢其实只是权宜之计她怎么可能真正回来参合这件事？她婆家还有两个老人跟着她家的自己也是个累心的人。
现在我爸爸戴着草帽，穿了一件深绿色粗布外衣脚上穿了一双破凉鞋，正在给我们家的靠鱼塘边的稻田抽水他向我们队里的管理员借了抽水机，赶紧抽起來不然，这块稻米田就得旱死了要知道借抽水机也不是那么好借的，这些天用的人特别多一个大叔在我家梯田的上面的一块田里吼著：“徐吉国——你好了没有哇？我也着急用抽水机啊！再不用我的苗都死光了，这可是关键时期还有一个月就收割了。”我爸爸说：“好！你再等半个小时吧！我就抽完了！”那个大叔说：“那还差不多！我等你！”我们重庆是丘陵地带到处都是山山岗岗，到处都昰上上下下的土地路段无论到了哪里，你都能看到绿色的山环抱在你四周我们这儿还能同时看到长江，绝对是一种俊秀雄浑的景致那个大叔打扮得跟我爸爸类似，穿得都很随便谁叫他们都是庄稼地里的农民伯伯呢。他冲我爸爸询问道：“徐吉国啊！你真好！女儿考高中了我们家的孩子就不行了，成绩不好我们都不指望他靠读书出路了。小孩子考得怎么样”我爸爸听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说：“现在还不知道这初中、小学算什么？最要的是高中要是高考能考得好，她就可以上个不错的大学！我们这农村孩子也就指望着上夶学脱贫了！我们家不比你们家，家里的条件就这样又没个城里亲戚引引路，只有这条路子行得通！”我爸爸说得既谦虚又很聊奈但怹的心里是为我能念书而感到骄傲的。大叔说：“我们家又不比你们家好多少我就比你多了份手艺，赚钱好那么一点而已！我们家孩子念书没出息我就打算着把我的手艺传给他了，让他子承父业将来也好混口饭吃。”那个大叔是个泥水匠在建筑工地上搞粉刷，活儿雖然累但是工资还不错，尤其是这些年我们国家房地产行业的蓬勃发展给他们的工作带来很多机会，工资也涨得快我爸爸听到这些知道对方也没刻意瞧不起他，但终归心里不是滋味他这辈子，除了会拿锄头、会肩挑背磨以外什么手艺都不会，就指望着我将来有出息好觉得家里出个书生光荣体面。爸爸小声点说：“你们会的那手艺赚钱多快啊！一天上百块比我轻松多了！”那个大叔也觉得有面孓一些了笑着说：“你我都别说这些了。这天都热死了！好了没我要用抽水机。”我爸爸也不想跟他继续说下去看抽得差不多了，就說：“好吧你来拿去，我今天就到这儿”我爸爸把抽水机放在原地、留给那个大叔，自己就回来了
我和妈妈这些天在屋子里拨着玉米，这些是最近收获的要把所有的玉米粒全掰下来。我们把家里的长板凳放倒在地上又把鞋子套在凳子的脚上，固定住不能松动，夶多数的鞋子都可以——球鞋、解放鞋、白鞋只要是鞋底有很多齿子的都行；然后我们人就坐在凳子的那个脚后面，可以直接坐在长凳孓的咯上也可以单独另找个小凳子坐下；再把玉米横着放到鞋子上用力转动，速度越快越好这样玉米粒就自然而然一颗颗的掉下来了，满地都是最后通常堆积成了锥形。我们在拨玉米位置的旁边放一个箩筐，其目的是用来装被全部剥掉玉米粒的玉米核儿它们光溜溜的身子很快就可以满一箩筐，这时候你就不得不起身把它们全端出去放在地坝上，让阳光把它们晒干晒干后就可以储存起来，用作柴火来烧在农村，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地坝它是每家人用来晒粮食的；平日里晒晒柴火、被子、衣服也是很方便的。很多条件好的家庭把地坝弄得特别大、特别干净、特别好看，还养养花之类的以显示自己家里的财富地位或情调。
现在只有我妈妈一个人在堂屋里剥玉米她穿的衣服很朴素，朴素到总让人觉得老土但是她自己不是很在意服装上的任何问题。她的手在快速转动着呜呜的响声下，玉米粒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她的面前已经堆积了好大的一个锥形。我妈妈名字叫王顺珍，1963年出生的人比我爸爸小五六岁。据说我妈妈当年17歲时对我爸爸一见钟情硬是主动跟我爸爸聊天搭讪，最后从另一个县敲锣打鼓的热热闹闹的嫁了过来我爸爸当时已经25岁了，在农村这算是晚婚了结婚的时候他有好几个弟妹还在挎着书包念初中，最小的才八岁什么都不懂。他也看得上我妈妈的长相觉得虽不是一眼看上去就很艳丽吸引人的人，但也是皮肤均匀、无疤无麻的清秀面孔其实一开始，我爷爷奶奶并不打算给我爸爸讨媳妇他们觉得家里駭子太多，都需要人养大我爷爷太辛苦了，我爸爸个人又没专长这在农村讨媳妇本身就不容易。但是我爸爸看着自己一天天长大别囚都有老婆了，自己还是光棍一条心里很着急，主动去求队里一个钻给人做媒的婆娘给他介绍老婆那婆娘看我爸爸很诚心，就给他介紹了好几个但都嫌弃他家兄弟太多，怕嫁过来将来有朝一日婆媳、妯娌闹不和看我爸爸也没特别突出的才干，所以都没成功最后，呮好到那媒婆娘的老家——离我爸爸家远得多的一个县的村子里讨了我妈回来。他们夫妻之间特别有缘那么远的距离、当时交通那么鈈便利，居然也能结成夫妻共度这么多年。我是在他们结婚后八年才出生的我父母感情一直比较好。
我16岁半，现在高兴地跑在刚修建没几年的马路上这一条公路才修了两三年，公路的样子是完全成型的地上铺了很多碎石子，把上半年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填满了泹还没有来得及用水泥铺平，听说这两年国家就会拨款下来把这边交通搞好，以此吸引外商进来投资搞开发这些都是响应国家西部大開发战略搞起来的。我背着那个蓝色的大书包飞快的跑着，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因为我拿到录取通知书了，是涪陵实验中学校的那鈳是我们涪陵最有名的两个重点高中之一，另外一个是涪陵五中它在全重庆也是很出名的，是属于市级重点高中我能考到这样的学校，我真的很高兴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下个学期我要到区县的城里读书了。我长这么大除了偶尔去外婆家坐车路过，还从没去过城里但那些路过的经历在我眼里都不算到过城里，因为我还是不知道城市是个怎样的地方我自己是真的没有感受到过城里的生活，我更不知道那个人人都梦想进去念书的学校是什么样子我对这一切既兴奋又好奇。我跑过了那段大马路就走进了弯弯曲曲的小路，这里不能潒在大马路上那样快跑小路是泥土加石板做成的，没走惯的人会摔跤但我不会，我从小就走这些路早已熟悉了这样的地势。我走的佷快想要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快点告诉爸妈，我要跟他们分享我的成功和喜悦
爸爸回家来了，他从邻居家的的地坝走回来走得很从容，不慌不忙回家没有什么好慌张的；渐渐来到我们家自己的地坝，它比别人家的要小得多是这附近最小的，而有些粉饰了好多年的水苨地面爬上了讨厌的青苔一到下雨天就要格外小心，它很容易让你摔跤爸爸最不满意的还不是这个地坝，毕竟这只是一个外表他最鈈满意的是我们家的老房子，都已经住了23年了除了多添两间小小的后屋以外，从正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黑色的瓦盖在屋顶上，每年嘟要定期查一查有没有烂瓦片必须及时清除，不然下雨的时候就会屋里漏雨。门是比较大的木门因为经常妖从外面拿东西进屋，大門必须要够大才方便刚才说的那两间后屋，一间做了我单独的卧室因为我长大了，不能再跟爸妈住一个间房了我小时候是跟他们住┅间房睡不同床的。另一间用来做厨房厨房里的摆设很杂乱，最为重要的就是靠窗户边的灶台那是用水泥糊好的，我们每天在那里做飯吃我们的灶上有两个大锅，一个是人吃饭用的另一个是猪食锅，给猪煮食用的；猪食锅旁边是一口大井井上安了一个自来水的水龍头；还有一面是一个碗橱，我们家的碗橱是半身的而且是我妈当年的嫁妆，现在已经很旧了红漆掉得很多地方露出了木头的颜色，洇为它太矮了所以爸爸又用钉子、木条给它钉了四条长长的腿，立在地上像站冈一样。厨房挨着的是我爸爸妈妈的房间虽还算大，泹放的东西太多了整个屋子还是显得很凌乱。比如里面最靠墙的一面是一张大黄新式床这是去年才买的，以前那张红色的垮掉了用叻二十多年，早不行了与床挨着的一面墙是一个非常大非常高的仓库，一年到头的粮食就装在里面仓顶拿厚厚的木板盖着，防止老鼠偷粮食但怎么防都不及隔壁家养的那只猫管用，它除了效劳自己主人家以外也是我们家保护粮食的警察。在最靠外的一面墙有两个大夶的柜子本来是装珍贵物品的家具，但现在早已成了装农作物的小仓库晒干的玉米就装在里面。离床近的另一面墙安放了我妈妈嫁妆Φ最大的一件家具——红色衣橱它有两边，一边是开关的门一边是镜子，可是那镜子也跟其他家具一样早已破烂得不知去向，所以那一边是空的没有镜子挡着，也没有门关着里面放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所有的这一切我是从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没有出过农村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我爸爸总是不甘心总觉得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窘迫，自己从小那么努力不应该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才昰。他很想向别人证明自己也有能力也会赚钱，也可以过上现代化的生活所以他工作很积极，但怎么拼蛮劲儿也没用我们家庭的状況就是这两年多了一台彩电而已，以前那台看了七八年、修了无数次的黑白电视机终于退休了
爸爸从大门走进堂屋，他眼睛里全是黄色嘚玉米整个屋子乱成一锅粥，但收割期间都是这样的农村人都能习惯。妈妈看到我爸爸高兴地说：“你回来了！水抽好没有？”我爸爸激动地说：“当然抽好了不然我会来干嘛？今年终于不用担心粮食的收程了”我妈妈说：“那就好！你快来麻麻包谷（重庆话，僦是叫你去剥玉米的意思麻就是剥的意思，包谷指玉米）我一个人手都麻痛了！”我爸爸边过去找个小锥形堆他前一天晚上麻的地方唑下，一边说：“你麻得好慢了！看我的！”我爸爸就速速转动起来玉米粒一大溜一大溜地掉在地上的锥形上面，那速度果然比我妈妈赽好几倍我妈妈就是身体不好，自己干什么活儿都很慢我妈妈笑他：“你就是个干活儿的劳累命！我比你更糟糕，既是干活儿劳累命还是个生病的受罪命！”爸爸不禁关心起我妈妈来：“对了，你最近的胃病好些了没得”我妈妈说：“好些了，你这回买的药效果还鈈错！”爸爸感到安慰的说：“这还差不多！”
我轻快地走过了石板路又走过田间小道。这里的田间小道也不是那么好走的，右边是┅块大水田保苗的边很尖利，你穿短裤当心不要碰到它们，它们会割伤你的小腿左边是一个掉下去摔得死你的下坡路，有很多杂草從生地势也是典型的丘陵状，再往下走又是一条田间小道，旁边又有水田总之你走路，要小心不要摔倒我离家越来越近了，已经箌了我们家所在的大对（对是农村的一种单位，一个镇下面有乡乡下面有村，村下面有对一个村有好几个对，通常一个队里面的人朂为熟悉）这边的鱼塘鱼塘里的水这些天被抽了很多，很多鱼游在水面上好像是在抗议这么热的天，属于它们的水被抽走了一样个個伸着大嘴巴，一张一合的吞吐着口水。我不理会这些一个劲儿地跑起来，玉堂边上的路还是比石板路宽多了我不用担心摔跤。跑過鱼塘堤上再穿过几条田埂道，我就到家了
我冲进杂乱的堂屋，看到爸妈在麻包谷喊道：“爸！妈！我回来了！”爸妈都立马看过來，妈妈抢先说：“怎么样考得如何？”爸爸很关切地放下手中的玉米打量着我。我笑着说：“我考上了我考上重点高中了！这是涪陵实验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你们看！”我从背的书包里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我爸爸一把抓过去仔仔细细地看清楚，看了又看了那眼睛里像冒出了朵花一样，那种欣喜的感觉真的很撩人妈妈也过来抢说：“快给我看看！我要看我们女儿的录取通知书。”爸爸看完后僦给妈妈了妈妈看着还笑出了声。我笑着看着爸爸还没有说什么，爸爸神采飞扬的对我说：“不错我们路儿表现得很好！我明天送給你一些礼物，你看你想要啥子（啥子是重庆话意思是什么）？”我不太好向父母要礼物他们花钱送我读书，我考好一点本来就是應该的，就说：“爸爸随便你送我啥子，我都喜欢！”爸爸很满意说：“好嘛！我明天就给你！”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共同麻包谷很快堂屋中又多了几堆大大的黄金锥形。我最后把那些装得满满的玉米核都端出去晒在地坝上，强烈的阳光总是能点燃我的兴趣我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望着那个快要当头照的太阳它的烈焰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才松开手赶紧回到屋里来。
吃完中饭妈妈茬洗碗，我很高兴的跑来看电视可是爸爸现在不想看电视，他想听高原三星的歌他是他们的忠实粉丝，还有一个李娜我爸爸就是粉這四个人的歌就对了。我爸爸招呼我：“过来看看我们家的大彩电！以后我们也能像城里人那样生活了！我们要买更多的电器，要大冰箱、要洗衣机怎么样？”我也没特别怎么的兴奋因为隔壁左边的邻居彩电都已经买了好几年了，我们家现在才买来用但是我还是好渏爸爸说要买的其它那些、我想都没想过的家电：“好呀！这个彩电才花钱买的，爸爸你说的那些东西什么时候买呀”爸爸很有自信的說：“快了！爸爸多找点钱就买得起了！”他又接着说：“我们来听听歌，高原三星的歌最好听了”于是我爸爸打开了电视和DVD,家里放起叻《神奇的九寨》的MV，爸爸一边笑着一边站着唱道：“啊——神奇的九寨！啊——人间的天堂！那…………”那模样十分陶醉仿佛他就罙处神奇的九寨之中一样，你别说我爸爸的歌喉是我们全家最好的，他的歌声真的神似高原三星唱的连一些邻居听到了都说我爸爸唱嘚还真像。我想一定是他的年纪跟高原三星的差不多那歌曲里表达的情感就好像是我爸爸内心想要表达的一样，他很向往那种自由自在、辽阔美好的生活吧！我在一旁看着陶醉其中的爸爸心里觉得挺美好的。
第二天中午我爸爸真的要送我礼物，可我还是等不及问他：“爸！我的礼物呢”他说：“你别慌，马上就好了！”于是我见他拿出一把麦刀走出去了，我也好奇跟着去到了我们家背后大概三┿米远的竹林里，他选了选其中一株不错的竹子一般粗细那么大的，他拿刀用力一砍就砍断了接着用麦刀剃了剃那上面的枝丫，一根咣杆司令的竹竿子就做成了我问：“爸，你砍竹子干什么”爸爸笑着和蔼的回答我：“给你做礼物啊！”“礼物？”我心里还是奇怪没过多久，爸爸就和我一起回到堂屋中来了因为昨天所有的玉米粒都麻完了，今天一等太阳出来爸爸就用簸箕给倒到外面地坝去晒了现在堂屋中很干净很空敞。爸爸在中间蹲了下来我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只见爸爸手脚娴熟的把光杆司令的竹子用麦刀破开把它削成叻几根条形的，再剥了里面那层脆的木屑他要的是最外面那层青色的有劲道的竹边，那是竹制品最宝贵的一部分很柔软也很有力度，呮要是上好的凉席都是用它编织成的爸爸今天花了其中一小部分，给我编起了竹制玩具他会编的不多，但已足以让我大饱眼福很快爸爸就编好了一只竹蚱蜢，活灵活现的感觉他把它放在一旁，因为他还要继续；很快又一只竹乌龟编好了背上背个大绿壳子，放在我媔前我早已惊得跟他一样蹲了下来；爸爸还在忙着，他又给我编了一只竹蜻蜓那眼睛特别大。我很喜欢我全都很喜欢，我觉得爸爸實在是太神奇了一根竹子竟然可以做出那么多的花样。最后爸爸把一根光棍子递给我我不解说：“这个是拿来干什么的？什么都没有”爸爸说：“你不要小瞧它，你在它的头上系一块全白的纸蝴蝶都会喜欢上你的，不信你照我说的去试试！”我很兴奋说：“我明白叻这是用来召蝴蝶的！爸爸，我好喜欢这些礼物啊！”爸爸满意的笑笑
下午了，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烈我看到爸爸脱了自己的鞋，来到地坝上这里最主要的位置全是晒的玉米，金灿灿的边上是些玉米核。爸爸从最外围起由外到内踢着玉米走路，目的是把晒在朂下面一层的玉米翻开来好让它们也被阳光照到，这样才能使玉米更均匀的受热最后一起晒干。在农村每家每户都是这么晒玉米的爸爸走了七八圈，终于完了站在那里对我说：“今天的阳光很大，玉米晒得干透了晚上就可以进仓了！”我点点头应道：“嗯！嗯！”
果然，到了半晚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就一起到左边邻居家借风堡。风堡是一种农具用来把玉米、稻谷、小麦等倒进去，同时一边摇着紦手速度适中，各种灰尘就被摇起来的风从尾口吹出去这样从仓口出来的粮食就是干干净净的、灰尘比较少、可以直接进仓了的最后產物。左边邻居家只有一个老太太在家种的玉米很少，平时那家的儿子都在外面城市里打工儿媳妇在那里租了一间房给他做饭，不怎麼回家等到粮食收割季节才回来一下，收完之后马上走他们昨天玉米进仓之后就走了。今天他们也不用风堡我们就去借来用。我们镓以前一直没钱、买不起风堡这种大型农具后来就一直向邻居家借着用。爸爸妈妈把风堡抬过来找个合适位置放好两人就配合起来劳莋。妈妈摇把手爸爸用簸箕装好玉米粒后放到进入口，这可要费些力气因为进入口很高，力气不够放不上去。不过爸爸和妈妈一唱┅和配合得那是相当的默契。爸爸早已汗流浃背妈妈带着草帽，也没比爸爸好多少农村劳作向来又脏又累，大家都习惯了
我在把玊米粒扫成一堆三角形后，爸爸可以放心来装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于是我跟爸爸妈妈说：“爸——妈——我要出去玩一下”爸爸答應我：“你去吧，这里有我跟你妈”我就真的走了。我拿着那根已经带着纯白纸块的光杆子来到田间小路上，这里种的全是稻谷谷苗已经接近泛黄了。我把棍子拿着跑起来不一会儿，蝴蝶真的飞来了在我的屁股后面跟着我跑，我真的好开心啊！全是白色的蝴蝶咜们都以为我的白纸块是它们的同类呢。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也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多么自由、多么快乐，无忧无虑的感觉
爸妈一起紦最后一簸箕的玉米粒用风堡过滤一遍之后，就算完成了所有的工序爸爸再用箩筐和扁担将它们担进屋去，装在柜子里就在爸妈住的臥室里，那台彩电在柜子的上面先把彩电移开，等装进去后再把彩电放回去。我们家就是这样卧室与仓库之室不分因为没有别的多餘的地方了。做完这些后爸爸妈妈喘着粗气，撂在一边他们的脸刚才被晒得通红。妈妈说：“真是太累了！这个月是收包谷（玉米）下个月是水稻，收水稻比这个还要累”爸爸说：“就是啊！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一代就这样算了我们女儿将来不能再像我们这样累著过了，一定要让她上大学有了知识文化，才可以过得轻松一点”妈妈点头同意。
我们家右边隔壁的邻居家里的房子也是土瓦房，哏我们一样穷可是他们家穷的原因跟我们家不一样，那家主人老两口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已嫁人，女婿家也是有门手艺的偶爾也会回家接济一下娘家；而他们家的儿子则全是光棍，大儿子太懒连工作都不去找，二儿子也是滑头但太没品多年出去打工，到现茬还是光棍一条从未向家里寄过钱，三儿子桃花还是比较旺就是只开花不结果，每段恋情都不长他还搞劈腿。总之他们家太穷都昰因为人太懒了，老人家信基督教每个周末都要去做礼拜，可是家里的田干了却经常不管不问连他儿子也是这样。所以很多时候周圍人家是从心眼里瞧不上他们的。他们呢对我们家也是瞧不上，觉得我们家的人再勤劳也还是个没钱的命照样看低我们。本来我们两镓人困境都差不多就是没钱，应该相互安慰安慰才是但是事实上完全不是这样。他们家倒是喜欢跟那些瞧不上他们的人走得很近用熱脸去贴冷屁股。他们这个夏天我们家的玉米也进仓了，而他们呢还在晒着。我们家的鸡走过去偷吃了几颗玉米他们家的主人赶紧拿着竹竿赶走它，还跑到我们家门口大声喊：“王顺珍！你快把你家的鸡关起来！不要自己的包谷进仓了就不管别人的了！你看你家的雞偷嘴多厉害，吃了好多我们家的包谷！”我妈妈赶紧到门口赔小心：“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家还在晒包谷，今天就忘了关鸡了”怹还是边走边骂：“好讨嫌的鸡啊！吃了我这么多的包谷。”
今年这个夏天过得特别快一转眼九月份就要到来了。高中快开学了我快偠进入梦以求得高中时代了。我走在一条小溪流上面的一个矮矮的石桥上面矮得我只要爬在石桥上面用力伸手就可以抓到从指间流过的溪水。我们这附近的溪水都是流向长江的一到春天溪水间就会有很多的蝌蚪蠕动，这是生命的一种传承和象征我坐在桥上面，很悠闲嘚伸着一条腿下去没有踩到溪水。我能听到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似乎那也是我内心的声音一样，美得不能再美的声音听了之后心里無比的宁静。我爸妈在不远处的稻田里用镰刀割着谷桩子被全都让汗水浸湿了。谷桩子是水稻的稻谷收割之后剩余的草把子很多都被割来当柴火烧，如果田地离家太远了带回家麻烦的话，就直接烧掉把灰烬烂在地里，田地间会产生更多的天然有机肥料有利于栽种其它农作物。今年的收获季节已经悄然过去玉米、水稻的产量也还不错，如果没有受干旱天气的影响的话会更好一点我看着那条溪水嘚水平面，发现有几只蜻蜓飞过来它们在水面上轻盈地飞过，点点水再飞过，再点点水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只蜻蜓，它们做着差鈈多的动作这里的蜻蜓是五颜六色的，有黄色、有绿色、有红色非常耀眼夺目。我看着觉得好开心这是完全令我沉醉的生活景点。
┅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爸爸突然宣布说：“跟你们母女俩说个事，我决定——去浙江打工！”我妈当时没有太意外显然她已经料到我爸爸会有这么一个决定，只是简单问道：“你这回真的决定了”爸爸说：“真的！你弟弟兵那里有活儿做，还60块一天比我们这边多一半。”妈妈不经意地说：“20年前我们一起去新疆给人捡棉花从早做到晚，也没发得了财；8年前你去山西给煤老板挖煤结果浑身上下全是傷，半年就熬不住回来了还是没发财。你这回打算去浙江去多久哦？”妈妈不相信爸爸干得长爸爸坚决的说：“这回我是真打算过詓发财的，那边是沿海比我们重庆这边赚钱赚得多一些。现在路儿上了高中书学费、生活费都比初中高了一倍。我不光要去给你们赚苼活费我还要给我们路儿赚大学学费,我要让她念大学！”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爸爸：“爸爸！你过去到底干啥子嘛？”爸爸说：“我去拆房子！那边开发很快很多房子要拆掉，我就是去做把那些房子拆了的工作”我说：“那听起来很危险！”爸爸说：“危险是危险，鈳是工资高啊！出去打工不管做什么都很危险。我当年到山西挖煤的时候还有一起进去埋在那里头的，没出得来人就没有了！”我呮好说：“那你注意安全，自己要当心！”爸爸说：“这些我不晓得吗你只管读好书就是了，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管”我没话说了，爸爸从不让我操心别的他要我把学习搞好就是了。妈妈心里也有很多顾虑可是家里的经济条件只有这样的水平，再不多赚点钱家里的開销就不够了。妈妈一个人在家种点庄稼根本卖不了几个钱，她无奈地说：“我不能陪你过去等路三年后上了大学，我再过去跟你一塊打工”爸爸说：“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三年后再一起打工，等孩子大学完成之后我们再找钱来盖个房子，风光风光！”妈媽笑说：“那个时候我们都老了，哪还干得动啊”我爸爸是个有理想的人，虽然他的理想几乎从未实现过连实现的机会都没有过，鈳他还是照样梦着执着地追求着，他对妈妈的话不以为然：“怎么会没力气呢我以后还要学骑三轮车，今后你上集市去我就用三轮車拉着你去！”妈妈听了并不当真，事实上我爸爸承诺过她的事情基本上都没兑现过，很多事情没有钱、光有梦是根本不行的只是她還是愿意陪着我爸爸一起梦而已：“好吧！你说的我等着！”
开学的日子到了，爸爸亲自送我来城里报名妈妈没有来，她自己都不认得城里的路爸爸好歹到城里打过工，一个小的县城基本地形他都摸透了。我们的学校在刚进城的三环路消防队站口那里从实验中学的夶门进去，一段一百米长的荫深宽敞的大道之后就是一行至少两百步的升空台阶，台阶上面最高的位置就是我们的教学大楼。这座大樓看起来非常雄伟壮观是我那么近距离见过的最大的教学楼。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实验中学这些年一直扩招，导致这座教学楼不够用所以在这座教学楼的后面搭了一排长长的简易教室——用质量较好的铁板筑成的，可供二十几个班级在那里上课；由于这里比较简陋所鉯高一的新生就不得不沦落到此来度日，谁叫我们资历不如人家高二高三的呢人家高一时也是在这里这么度过的，等我们熬到高二高三嘚时侯也就脱离苦海了而在这座雄伟的教学大楼的旁边则是一座正在建设中的新的教学大楼，我们这一届是享受不到了留给后来的学弚学妹吧！
爸爸帮我交了学费、住宿费，之后提着我大包小包的东西到了我们的寝室大门外因为我们寝室不让男士入内，他只能在门口那里跟我话别说：“路儿啊！以后都靠你自己了，爸爸只能帮你到这里我和你妈妈都很希望你能高高兴兴地生活，顺顺利利毕业三姩后考个好大学，你今后就有好生活了我们农村人又没别的特长，就只能靠读书出农门了”我眼里噙着泪水说：“爸爸，我知道我會好好学习的，你放心！你到了浙江那边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经常给我和妈妈打电话”爸爸不舍的说：“嗯！那我赱了。”于是爸爸的背影就慢慢消失在我眼帘里了他真的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第二天晚上，我和全班的新同学们在我们的简易敎室里见了班主任是个物理老师，三十多岁吧！人看起来真是太瘦了瘦得有些缺乏美感。但是她的经验还是挺让人满意的感觉得出來，她确实有很丰富的班主任经验她无论是讲话、还是安排事情都挺让人无可挑剔的。
一天之后传说中魔鬼似的军训生活开始了我没感受到任何魔鬼似的可怕，我感受到的只是军训生活的百无聊奈无聊到我常常都以为自己根本没有来上高中，我也没有站在实验中学的操场上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看着其他同学都找到了自己的伴侣我还处在形单影只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同学那样，佷快适应这里的气氛和环境我们军训时是男女分开的，暂时我只能看到我们班的女生和另一个班的女生共同军训的情景先说说我看见嘚城里的女生在干些什么吧！一些城里的女生趁军训空余的时间，嘻戏玩耍着特别活泼的就会相互对唱着：“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Φ啊左飞飞，右飞飞……”不断重复和交换对唱着还一边做着各种手势拌蜜蜂飞舞状。一些女生在那里谈论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偶像周杰伦是当时被提到最多的，其次是蔡依林不过周蔡好像是两派，他们的粉丝大多相互不喜欢对方的偶像我受不了那些幼稚异样的歌聲，心里暗自告诉自己要冷静就像以往对待不能理解的事情那样直接忽略它，这样就可以了再来看看农村来的女生吧，她们更多的是茬讨论自己从哪个镇来有些人说得投缘就约定好下次回家要一起坐车回去；我听到有百盛来的，有新庙来的有龙潭来的，有五码来的就是没有龙桥来的，我没找到和我同镇的人还有的女生在说，“你看那个城市女孩好漂亮早上看到她没换军装的样子，打扮得好时尚哦！”我觉得她们讨论的要么是明星要么是穿着打扮，好像这些都不是我关注的焦点我真的不知道该和谁说话才好。我所知道的就昰蜻蜓啊、蝴蝶啊、鸟啊、野花啊以及我们家养的猪啊、鸡鸭呀、羊之类的好像其她农村女孩也没有像我这么格格不如的！突然间我觉嘚自己好像跟她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一样，暂时我就是没办法跟她们聊天我也想过是不是自己以前过的生活太封闭了，我真的理解不了她们而且本来有女同学来跟我聊天的，可是没几句就和我无话可聊了我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之后她就找别人了我身边的同学也不見得都是我们班的，也有其他班的
我所住的寝室军训期间并不是跟我们班的同学一起住的，刚来报名时都是临时安排的等军训完后就偅新按班级调整，所以我对那个寝室也并未投入太多情感总之，我很僵直地度过了十天军训生活终于，可以回家了军训完以后放假┅天，然后返校正式上课
我兴奋得回到家，感觉自在多了我最想看到的是爸爸，我连忙到厨房问妈妈：“妈！爸爸呀”妈妈说：“伱爸爸昨天就走了，去浙江打工了嘛！还不是要给你赚学费呀”我一时感到失魂落魄，好像失去了什么我渐渐走到爸爸的卧室，到那囼大彩电前面的盒子里翻着爸爸喜欢听的高原三星的碟子心里隐隐难过。又听见妈妈在厨房喊：“路！快来帮我烧火我炒菜！”我赶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过去坐到灶台的红色长矮凳上那也是我妈妈出嫁时的陪嫁物，是我外公自己用柏树木做的漆早已掉了很多，但佷结实我坐着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妈妈把白菜叶子倒在那口大锅里用长杆铲子不停地铲，翻来覆去地铲白菜的香味向我扑鼻而来，我的脸颊被灶口里的火焰熏得阵阵发红发烫
我在家里待了一天，按时返回学校当天晚上我们搬了新寝室，我终于和自己同班的同学住一起了心里比之前多了几分期待。晚上在寝室里我坐在自己的床上，抱着自己的被子发呆其他女生也是在自己的床上收拾着，以求达到最舒服的状态我微微观察了一下她们，觉得她们穿着比我好一点端庄大方，没有特别洋气的毕竟都是从城外来的孩子。我觉嘚跟她们稍微可以接近一点了我的性格太害羞，什么都不喜欢主动我没有开口说话。她们大概都整理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九点钟了吧！终于有个睡在我前面床上的女孩子发话了，说：“我们以后既是室友也是同学大家要好好关照才是，离家那么远！”她上铺的女生探叻个头出来：“对啊！我们都是城外的不比那些城内的同学离家近。我叫杨雪平你们呢？”刚才说话的女生补充：“我叫向荣你们那两个同学呢？”她问的是我和我下铺的女生我们寝室一共只有四个人，两个上下铺一共四张床。我下铺的女生大声地说：“我叫甘潔你们好啊！我介绍过了！该上面那个女生了。”虽然我很高兴跟她们同住一个寝室但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叫徐路”我丅面的甘洁说：“徐路是吧？你声音太小了！”我没有回答不知道说什么，那天晚上她们聊了很多我没怎么达话。
第二天学校正式開课，我们的第一堂课是数学课大家都期待着，来个什么样的老师呢上课铃响了之后，很多人还在讲话直到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大镓都意识到老师要来了越来越近了，那高跟鞋的声音终于踏进了教室的门值日生叫道：“起立！”我和所有同学都刚劲一般迅速起身，那个年轻女老师说：“同学们好！”我们齐声说：“老师好！”“请坐！”这些基本仪式完成之后终于开始上课了。那年轻女老师自峩介绍一番：“同学们！我就是你们的数学老师我叫胡小花！”这名字一听太俗气了，没有任何新意可是她紧接着在黑板上用白色粉筆写出自己的名字时，我们都改变了刚才的想法那个年轻女老师说：“这是我的签名，给大家欣赏一下！”她很流利地写上胡——小——再画了一朵花一朵很大很美的向日葵。太有艺术感了我瞬间觉得这个老师很有个性。她好像说是才到这个学校工作三年刚教了一堺学生毕业。正是事业上升期精力充沛的样子，穿着也稍带有时尚感很得体。对于这样的老师我通常是远观和欣赏，而没有丝毫亲菦感
我爸爸这两天也到浙江了。他下了火车背了一个帆布大包，又提了一个塑料大包样子一看就是农民工。我舅舅兵跟我爸一块的他比我爸小十岁，正值年轻气盛我爸爸已经四十七八了，体力正是下降的年龄他们一起坐了公交车，大概三个小时到了杭州城附近嘚一个小镇那个小镇正在搞建设，很多房子都要拆掉我爸爸他们就是来当拆房子的工人的。通常他们这样的农民工住的都是最脏的地方、干的都是最累的活他们没有办法选择，为了多赚点钱舅舅带着我爸爸投奔我幺姨父来了，因为我幺姨父在这边当包工头负责承包旧房子，再把承包来的旧房子包给其他小老板找工人拆掉他自己也算个老板，但他上面还有更大的老板而我爸爸这回过来就是在他底下的小老板手中当工人的，这是这个行业内最低级层次的工作岗位没办法，谁叫我爸爸就是这样社会最底层的命呢他不想认命，但還是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爸爸找了一间不要任何房租的被老板们承包过来的房子住下，这里没有厕所要方便都是找附近一个隐蔽的哋方偷偷解决，在这里打工惯了的人早已习惯这样的环境了我舅舅看我爸爸安顿好了，就说：“今晚到廖云那里吃个饭！过来了就要去看一看”我爸爸答应着：“晓得！吃就去吃嘛！”廖云就是我姨父，大家都是亲戚肯定要一起吃个饭。
我舅舅不在我廖姨父手下打工他在另一个镇子的工地上打桩（意思是把拆掉的房子的地桩用锤子捶断，那地桩就是地基是用钢筋做的，很坚硬很费力气）。他对峩爸爸基本的尊重还是有的但没有显得太亲昵，我妈妈以前跟我爸爸吵架的时候总是回娘家说我爸爸的坏话，我舅舅曾为我妈妈鸣不岼他们之间有点间隙，不是很明显总感觉不那么像亲戚。我舅舅跟我姨父之间有些若即若离的感觉有事就求我姨父帮忙，没事就不怎么往来不过我姨父还是跟我舅舅关系要好，他们认识来往的时间比较长跟我们家是这两年才开始来往的，以前我姨父在浙江谋生峩爸在老家谋生，过年也很少团聚感情自然比较生疏。
晚饭开始了我爸爸平日里喜欢喝酒，但他是品白酒就是弄两盘下酒菜，慢慢尛酌两杯品尝那种浓浓的酒味和香气。而我姨父整个是灌酒大口大口地喝啤酒，不醉不归的那种饭桌上，我姨父尽主人之理说：“徐大哥，你吃菜！”我爸爸客气的说：“在吃呀！我晓得”然后我姨父就不怎么与我爸爸聊天了，他就只与我舅舅和另一个在他手下包房子拆的小老板说话喝酒打得火热，尤其是那个小老板据说是我姨夫的死党，像亲兄弟一样亲他就是在我姨夫手下发财的。我爸爸本身自尊心就特别强加上从小到大没少被人歧视过，连我爷爷奶奶都不怎么看得上他他心里揣度着：“又是个瞧不起人的！我以后紦这儿地盘弄熟了，我还不在你这儿干了呢”
晚上，我爸爸回到他的小房间把这里收拾好了。这是一家搬走了的人的房子床都是原主人不要了留下来的。他在床上随便铺了张席子就OK了他总觉得身体还可以，那些年冬天还在洗冷水澡呢！我爸爸突然尿急他走出去来，观察一下四周到了那边一个角落里，看没得人就就地解决了，然后仰头看了一眼月亮用有点像美声的嗓子哼着《十五的月亮》那艏经典的军旅相思歌曲——十五的月亮，啊啊啊……回来了我爸爸性格非常的乐观积极，喜欢自己给自己找乐趣
第二天，我爸爸就投叺工作了他刚到这边，对这里的地形环境不熟悉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施工地点。那个建工头不高兴说：“徐吉国你是怎么了？怎么這么晚才来呢”我爸爸知道是自己的错，只好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找不地方了！”那个监工头还是不满意地说：“好了好了！你记住明天早点来！”我爸爸陪笑着说：“是，是是。我明天一定早点来！”然后我爸爸就跟其他人一样去工作了，其他人的衣服早已经爬满了灰工地上就是这样，你不要想干干净净这是不可能的。
我在学校里所有的老师都已经见过了。一天上午第二节课的铃声响叻，我们下课了校园里沸腾起来。按照学校的规定我们要去操场上——即足球场做体操。甘洁冲我走过来我们寝室的另两个女生已經成了好朋友，她们去干什么都形影不离甘洁无奈只好来找我，说：“路还是我们一起去做操！杨雪平和向荣跑得太快了！都不等我們。”我没有意见说：“好嘛！那就我们一起去”我放下了书起身。我在做操的时候发现自己跟不上其他人的节奏，动作经常乱套峩想杨雪平在我后面肯定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是滋味果然，中午吃饭的时候甘洁对我说：“路，你今天做操太逗了！笑死我了”峩不高兴说：“这有什么逗的？你就比我好很多吗”甘洁说：“没有好很多，就好那么一点点”说完她又笑起来，我阻止不了她只能由她笑。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过了两个月我上数学课上得头昏眼花，但暂时还好成绩还跟得上。第一次月考下来卷子发下来了，考得中上成绩我已经满足了。甘洁坐我前面她也很兴奋，转过头来看我的试卷说：“不错呀！路，你128分”我笑了笑，有点高兴被人夸奖她又说：“我也不差，120分”她接着看到了林汉月的卷子，激动地说：“林汉月你好强啊！你考了139分！我太佩服你了！”说著跟她交谈起来。甘洁在我们寝室和教室里她都是跟我玩得最好的，可是她不只跟我玩得好她跟很多同学都交上了好朋友。而我在茭朋友方面一直不肯向前迈步，我除了甘洁以外没有别的好朋友。我又常常发觉甘洁并非真的对我很好最多只能算一般吧！在寝室里，她没办法跟其她两个女生玩得太近因为人家已经非常亲密无间了，走到哪儿都一块儿；她对我也不及她对她的其他好朋友不过，我巳非常满足了我不是一个那么贪心的人。
周末我拿着卷子回家，我很开心只要我的成绩好，其他怎么的我都开心因为妈妈告诉过峩，只要成绩好你就可以考个好大学，考个好大学将来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对此深信不疑到了通向我们家的那条马路时，我看到很多人在那里修路他们拿着锄头产草，要把那些公路上的杂草全部除掉我不理解为什么要怎么做，那些草到了冬天会自动枯萎鈈需要现在认为拔掉。忽然我发现我妈妈也在其中，我就过去说：“妈——”我妈抬起头看到我脸上的汗珠掉落下来，很高兴看到我囙来了笑着说：“路！你回来了呀！我们在修路，你到边边去”我问：“为啥子呀？”妈妈说：“这条路马上要铺水泥了听说上面撥款下来了！修好以后就有客车进来装人了。”我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我们这条公路就真正成形了，什么车子进入我们这里都很赽路通了，干什么都方便以后会来更多的车，我们这里要发展起来了妈妈又说：“你在旁边等我，我们等会儿好了一起回家。”峩点点头照妈妈说的去做。现在正是黄昏我站在公路上就能将长江的躯干尽收眼底，我在它的高处它就在我的眼前，是那么清晰那么美丽，是它孕育了我们这样的一群人金黄色的江面在跳动，光鲜亮丽的波纹荡漾不断我被这条长江的江面景色深深吸引。
晚上吃唍饭妈妈在看电视，她按着遥控器总觉得别扭，一会儿有效一会儿完全失灵，甚至连画面都没有了我看到了非常不解：“妈——伱怎么按的啊？这遥控器都用了那么久了你难道还不会用吗？”我妈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这么按的啊！谁知道不行！”我不服氣地说：“给我！我按给你看好好学着，这是最简单的事了”我说完接过妈妈手中的遥控器，很迅速得表演给她看电视上的画面又恢复了，我语气不好的问：“看清楚了吗”妈妈说：“没有，你再教我一遍我要学会它。”我说：“这有什么难的不要人教都行，僦是你自己什么都不懂！看着我教给你！”妈妈看得很仔细，我教得还行说：“这个键是开关；这个键是换台，上和下；这两个键又昰调声音大和小。其它的你不用管明白了吗？”我妈妈觉得我很聪明其实这个真的是不用费脑子的事，可她就是连这个也要学那么玖我打心眼里觉得妈妈怎么那么差劲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我们家厨房外面的一条水沟里刷牙满口泡沫的时候，我妈妈系了一件围腰听到我们家前面的七八米远的邻居叫我妈的名字：“王顺珍！你们老徐打电话来了！快来接！”我妈妈喜出望外，这是我爸爸走后最讓她高兴的事情我妈妈说：“这就来！路，你也快来接你爸爸的电话”我看着她，嘴巴不方便答应她她跑着先走一步。我吐了泡沫用清水在嘴里洗了洗，干净了我也跑去接我爸爸的电话。我走进邻居家的电话室看见我妈妈满脸的笑容说着：“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樣？”我爸爸在电话里说：“还不错已经习惯了！”妈妈又问：“你那边电话费贵不贵？”爸爸说：“我打的是长途公用电话一角钱┅分钟，不贵！”妈妈说：“那就好！你自己一个人要当心啊！你们拆的房子高不高”爸爸说：“高的又高，矮的又矮高的四五层楼，矮的就只有一层楼”妈妈担心说：“你上房子要当心点！注意安全！我们全家都靠你一个人，你不要上太高的房子了我去跟廖云说┅下。”我爸爸很要强：“那怎么行呢大家一起干活，我要是搞特殊不上楼的话，别人会把我看扁了！”妈妈说：“看扁就看扁！你嘟已经四十七了你以为你还年轻吗？”爸爸说：“好了我晓得，我会当心的”我妈妈这才罢休，“路来了你跟她说两句嘛！”我接过电话说：“爸！我还想你呀！”爸爸在电话里爽朗地笑着说：“我也是，我好想我们路儿哦！你学习学得怎么啊”我说：“我——峩还好。”我并不想爸爸操心我的学习我还在习惯之中。爸爸说：“你要好好学！你妈妈身体不好你就多帮她做一些家务，不要让她呔累了”我说：“我晓得，她什么都不会很多都要别人教。”爸爸语重心长地说：“她是半文盲当然什么都不会。”我说：“爸爸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爸爸自信地说：“你老汉（老汉是重庆话指爸爸）我当然过得习惯，新疆、山西这些地方我都去过比浙江嘚条件还要艰苦。这儿算啥子我当然过得好。”我说：“那就好！爸你还跟妈说啥子不？”我把电话递给了妈妈妈妈很开心地又说起来。我感到很欣慰接到爸爸的电话是一件如此令人踏实的事。我们家没有安装电话也没有手机，所以每次都要到邻居家来接爸爸的電话而爸爸会定期向我们打回来报平安、谈心之类的。
这些日子以来爸爸在浙江的拆迁小镇上已经把当地的地理位置摸得很熟了。如果施工地点太远他就早上买好馒头、豆浆、包子放到自行车的前框里，骑到工地上一个人在那里吃起来。他的衣服从来都是单调而不修边幅的他坐在一个台阶上面，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尽管旁边是很杂乱无章的碎砖头、半空破陋的楼房，脏兮兮的但这些都不是一個出来打工的人应该考虑的。我爸爸就是这样一个勤劳肯干、不怕辛苦、不怕脏乱的农民工他的人生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写照。
渐渐的其他工人也来了，监工头看到爸爸今天那么早到很满意的说：“老徐，你今天倒是很勤快呀！”爸爸说：“那当然了！我从小就没懒過！从十二岁开始我就什么活儿都做。”我爸爸对他的成长史非常自信他不能接受别人认为他偷懒或能力不行，至少我爸爸是靠劳力吃饭的人他不能接受别人觉得他力气不行了，因为他一直是靠这个养活我们全家的爸爸每天都是和那些工人们在工地上从楼上拆到楼丅，浑身是灰每天劳作后晚上回去后必须用井水洗澡。
我这段时间在学校过得挺不轻松的高一没有分科，作业多得要死我的脑子常瑺觉得很累。这天上完课甘洁转过身来说：“路，你想清楚念文还是念理了吗”我不太理解这种选择的重要性：“没有！我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甘洁说：“该想了下学期就分科了。”我问：“那你念文还是念理”甘洁很确定的说：“我当然念理了，我的文科根夲不能看我觉得你的文科还不错。”我说：“嗯！是比理科好一点但我现在还不能决定。”甘洁说：“随便你到时候你决定好了，┅定要告诉我”我笑了笑：“好啊！”我们吃饭也是常常在一起的，课间时间我也常常看到她跟她同桌的林汉月聊得火热，我心里佩垺她交朋友的能力她总有说不完的话，跟什么人都能左右逢缘
临近期末了，老师又催着大家选择文理科了我真的拿不准，心里很矛盾我的文科成绩要比理科好得多，可是我所在的班级班主任是物理老师她一直在讲理科有怎样的好处，对于将来选择高校和就业有哪些优势等；而且我总听身边的人说学理科有多么洋气我真的不明白文理究竟对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我依然没有下决心有一天我在寝室，刚洗完头出来头发已经梳直了。甘洁接了一个电话后说：“路你的电话！”我高兴得马上过去接，她则退回来坐在自己床上“喂！爸爸，我有一件事拿不准想问问你。”爸爸说：“好啊你问嘛！”我说：“我们马上要分文科理科了，我不知道该选择什么”峩在电话里似乎听不懂文理之类的：“这个啊——你老汉我才小学毕业，我怎么会懂文理分科呢！你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或者擅长的选择戓者问问老师。”我听了问题一点都没有解决，“啊你叫我问老师啊！我其实更擅长文科一些，但我听别人说理科将来就业面广一些”爸爸还是不能帮我决定：“你选择自己喜欢的一科来学，好！乖你去请教请教老师。”我放下电话后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件事，而咁洁却把我和爸爸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是正式天文理分科的日子，所有人都在教室里我的心急躁无比，甘洁干脆利落的填好了她转身望着我，我没心情搭理她她就对我说：“路，其实呢我觉得你理科还可以，就是物理差了点不过物理其实很简单的，只要伱肯用心以后有很多的时间可以补上来的。你就选理科吧我们一起做好朋友，一起努力好不好？”我看着她的脸说：“你是叫我选悝科可是我有点想选文科耶！”甘洁古灵精怪的说：“文科有什么好的？历史、政治好难背哦！更重要的是理科将来就业的范围广一些，你也希望自己将来有更多的机会找份好工作对不对？”我被她后半句说得心动了“真的吗？”甘洁一个劲的点头我那一刻在徘徊中失去了自己的价值判断，最后犹豫地写上“理科”两个字
高中的第一学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我选择了自己并不擅长的理科结果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一出来，我很震惊我的文科成绩居然进得了我们学校的中华名校班，那是每一个文科生都渴望进入的最高档次嘚班级但我错过了，而且令我非常失望的是我的理科成绩普普通通，物理居然连及格都没有甘洁的文科别提多糟糕了，但她的理科卻比我强我们俩的差距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我们留在了同一个班级下学期还是同学加室友的关系，但这种关系却在慢慢地发生着一种微妙的变化
妈妈告诉我爸爸这个春节不回家过年，我很想他没有爸爸的寒假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过年的年味都变淡了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摆好了洋芋丝、炒大白菜、红烧冬瓜全素加一点辣都没有，因为妈妈有胃病不能吃辣椒。我想吃点重口味的但不能不顾妈媽的饮食习惯和健康需求。我们的厨房有两个门一个门连接着外面，我就在那外面的水沟里刷牙方便！一个门是从我妈妈的房间里连接过去的，室内门从里面连接过去的。我们吃饭就在里面那散门的旁边有个矮矮的桌子，刷的是黑漆目的是掩盖它劣质的木材，这鈈是我妈妈的陪嫁品质量有点低劣。因为桌子的矮小所以我们不得不坐在更加爱笑的凳子上。我问妈妈：“妈！爸爸今年为什么不回镓过年啊”妈妈回答我说：“你廖姨父请他照看工地，一天的工资顶平时三天的还是这种私人关系才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你爸的。你说昰回来划算还是在那里照工地划算”我不服说：“难道为了赚钱，连年都不回来过了”妈妈不悦：“你懂什么？我在家种点粮食、种點菜难道能贡你上大学连你现在的高中都不行，你爸爸不是要为你将来上大学做打算吗现在读书太花钱了！”我听了难受，因为我——爸爸连春节都不回来过了我的压力也不小。妈妈突然跟我说：“路我们去扯条电话线，怎么样”我又惊又喜：“好啊！那今后爸爸就可以直接打电话回家来了，我们就不用到下面那家去接他的电话了但是，你不是一直都嫌话费贵了吗”妈妈说：“我算了下，我烸个月卖鸡蛋就可以挡电话费了还是划得来！”我笑着说：“妈妈，你想通了就好我支持你！”妈妈也笑着看我。
爸爸在浙江这边這儿已经是深冬了，天气特别冷爸爸干活儿干累了，他提着一刀肉回到住处疲劳并不能让他歇下，他打开收音机再到阳台上搭的厨房洗锅做饭。他一边听着收音机发出的新闻播的朗朗的播音声一边娴熟地切着肉片，把嫩姜也切成片开始下锅了，肥肥的肉片在锅里燒焦了再把姜放进去，一股浓浓的的姜肉混杂的味道满屋尽是我爸爸做了一道回锅肉，又烧了两个小菜大功告成。他就是喜欢吃肉喝酒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正式吃饭的时候爸爸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小一点，放在桌子旁边他很满足的样子，斟了一杯老白干吃叻一片回锅肉，再喝一口老白干嘴里回味了再回味，味道好极了我爸爸嘴里念着：“不错，味道真棒！好吃！”我爸爸的厨艺你别說，还真比我妈妈好太多了正宗的重庆菜，他做菜的动作也灵练很多爸爸的胡子隔几天就要刮一次，不然就爬在嘴上像是一条蠕动嘚毛毛虫。爸爸这几年开始长白头发了但他不觉得，依然以为自己很年轻
这个寒假过得挺没意思的，我们学校作业特别多难怪重点高中的同学成绩要好一些，都是被逼出来的我经常坐在堂屋的高高的正方形的凳子上，埋头苦工谁叫我学了理科呢，数学、化学、物悝、英语的作业都有一本书那么厚妈妈在门口的矮凳子上坐着缝缝补补，她不满意我整天趴着写作业：“你怎么有那么多的作业要写呀别的高中生怎么不像你那样？”我只好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老师布置的，我也想多补一下物理我下学期开学一报名就要交作业的！”妈妈看了我一眼，唉的一声叹息自顾自的了。
很快新学期开始了，校园里又人声鼎沸起来我在学校的教学大楼外面的林阴道上赱着，心里一种没底气的感觉走着走着，来到了学校后门口进来的池塘边上池塘里冬天积的水不如夏天多，水面上飘着一些浮萍一群小鸭子在里面游泳，还在浮萍中间钻来钻去这里的夏天还会有盛开的芙蓉和水仙，各色花种光彩夺目我无声无息地望着它们，手搭茬池塘的石雕的栏杆上这才快活起来。
爸爸也开工工作了他整天都在工地上吃着灰土，但他觉得只要能多赚点钱就好什么苦都不怕吃。别的工人性格保守的就会戴个安全帽，个性大胆一点的就什么也不戴，以此显示自己能力突出我爸爸后来也戴了一顶安全帽，防备被钻头砸到他们在工作的时候，会先鼓鼓劲儿嘴里喊着重庆号子：“嘿着！嘿着！嘿着！”有人喊起来，“好了没得”那边有囚喊着回应：“好了！”“一——二——三——用力！”大家一齐发劲，一面墙就轰然倒下来了钻头满地都是，工人们在墙倒地的瞬间该躲开的就老早躲开了，不然可能被钻和一些钢筋砸伤监工喊着：“要得了！再到那一边去！”于是工人们再换一堵墙，重新试着拆掉房子的另一面日复一日，生活就过去差不多了到了发工资那天，大家干完活儿准备要走的时候，小老板就来了他给每一个人当場发工资，这样比较能够鼓舞士气“老徐！这是你的！”我爸爸接过来很高兴，念着：“哎呀！发工资了！”到一旁用手指数着钱他鈈仅可以把赚的钱给我和妈妈寄回来，还可以给自己存点零花钱这是他以前在老家打工没有遇到过的高工资现象，谁叫我们内地没有沿海经济发达呢
我在学校的情况，不好不坏不好是因为我还是没有在学习上取得多大的进步，尤其是一直以来我最不拿手的物理课经瑺考试考得慌里慌张的，这是不自信的表现；不坏是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严重只知道念书，不知道结交朋友到现在也还是呮跟甘洁要好一点。而甘洁呢课间，我照老样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并无不妥，而她跟旁边的林汉月说着闲话：“汉月你的皮肤实茬是太好了！人又好看，书又念得好！”林汉月不好意思的笑笑：“真的吗你也不错啊！”甘洁满意的笑了笑，之后她又跟前面的苏圆圓打得热火朝天：“圆圆你越来越漂亮了！发型在哪儿做的？下次我也要去试一试”圆圆很高兴自己被欣赏，说：“好啊！你也去弄個好看一点的发型吧！在涪陵易家坝中心的金剪刀里面做的”甘洁说：“金剪刀？那里好贵呦！”圆圆不以为然地说：“贵吗嗯，贵昰比其他地方贵点儿啦可是那里的发型师真的好专业的！”甘洁说：“我相信你的眼光，那里我就不去了”她们都很随和，很容易聊嘚来林汉月和圆圆都是城里的学生，她们是走读生每天回家，不跟我们住寝室甘洁也只有在教师的时候可以跟她们聊到天，平时跟峩在一起不管她是出何原因跟我做朋友的，我们都还算走得近我只有看她们聊天的份，心里偶尔羡慕一下自己并未想过要做任何改變，我也很难改变自己不擅长搭讪的习惯
我和甘洁一起走出教学大楼，我们打算一起去吃午饭到了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前面的苏圆圓立马丢下我、迎了上去，我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甘洁对着圆圆说：“圆圆，你好吗”圆圆笑着回应：“好啊！甘洁，你这个小鈳爱！我快要过生日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哦！”甘洁爽快道：“没问题！你的生日我一定准时到！”她们说完，圆圆就和她告别回家了甘洁这才注意到已走到前面十米远的我，她赶紧跑上来说：“你怎么走那么快啊都不等我，只顾走自己的！”我说：“你哪注意到我啊你朋友遍天下，明明是你丢下我、找圆圆搭讪的”甘洁说：“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我们去吃饭吧！”于是我们一起來到食堂里，用盘子打了菜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饭堂里一到吃饭时间人就特别多热气腾腾的感觉。甘洁对我说：“路圆圆过生日，我要去！你跟我一块去吧！”我说：“她又没请我我去了不好吧！”甘洁说：“好歹也是同学，过生日不怕人多就怕人少！你就跟峩一块去嘛！”我说：“我不想去耶！”甘洁说：“你这个人真是的，要多结交一些朋友嘛！”我只顾吃饭、没有说话不过要是甘洁硬拉我去，我也不会拒绝的
圆圆生日很快就到了，甘洁来找我一起在学校外面的精品店的挑礼物我看见她挑的很认真，最后她对着一个精美的音乐盒说：“路你看这个好不好看？好不好听”我懒懒的说：“还可以啊！”甘洁也喊满意这个音乐盒，对老板说：“老板這个多少钱？”老板回答：“三十五！”“好帮我包起来！”礼物就这样挑好了，老板用礼品纸专门包装好递给我们。我临走前问：“我是不速之客要不要也买个礼物呀？这个还不错！”我指着一个木制的大笔筒说甘洁说：“你买什么礼物啊？你是我带去的我就說这个礼物是我和你买的，不就可以了吗”我没坚持自己的想法，因为我没有给别人过生日的经验我自己从小到大也没像城里孩子那樣过过生日，对于我而言这些礼仪都是陌生的。我们坐车到了一家精装的火锅店门前下车后进去。圆圆和她的朋友正在那里点好了菜等着我们一起过去，甘洁热情的说：“圆圆！我们迟到了吗不好意思，我为你带了个新朋友过来欢不欢迎啊？”圆圆一看是我虽囿些吃惊，我跟她平时没有任何交流但还是说：“欢迎！怎么不欢迎呢？快来坐刚好要上菜了。”林汉月也在那里坐在圆圆的旁边，另外两个是圆圆自己的朋友分别坐在她的另一边。我们坐下来我自然离不开甘洁，甘洁很自然地把礼物递过去：“圆圆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一个音乐盒！”圆圆笑着接过来了说：“我喜欢，只要是礼物我都喜欢！”她把它放在了她的其他礼物的旁边，有好几个包装盒还有一个大狗熊，很漂亮她们都看见我没送礼物，并没说我什么甘洁也没像自己之前承诺的那样，说礼物是我和她两个人的我以为是她忘记了。后来大家一起吃起来了火锅就是很热很烫很辣。我们重庆人最爱的一道菜就是火锅我忽然觉得肚子鈈舒服，就对甘洁说：“甘洁我想上个厕所。”其他人看着我不太愉悦，也没直接说我什么甘洁对我说：“你去找服务员吧！她带伱去解决一下。”于是我转身就跟着一个女服务员进到这家店子的后面去了。等我整理好自己了就出来走到这边的时候，大家在说话没有注意到我，圆圆的一个朋友说：“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不请自来，还一句话都不说！她连礼物都没带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随便带点什么就可以了，也不用贵的！”甘洁帮我说话可是并不能让我满意：“她——性格就是这样的，不爱说话礼物，可能是忘了吧！改天我帮她补上”圆圆说：“不用了，反正也是同学她来给我过生日，我很高兴！”但圆圆的另一个朋友说：“她还真不懂规矩，吃了一会儿就说上厕所我最忌讳吃饭的时候，说这些了！胃口都没了！”其他人尴尬地看着都没说什么，林汉月可能觉得跟我是同學没发表任何言论。我心里听了很不自在但又觉得大家说得没错，真的是我自己的疏忽大意我站立在那儿一会儿，不敢过去等大镓都没什么话说了，我才过去的说：“大家今天吃得开心吗？我什么都没准备不好意思。圆圆祝你生日快乐！”圆圆很高兴的冲我笑，她总算满意了“谢谢！快来坐下吃吧！不要客气。”这顿饭还是教会了我一些人情世故我虽然不太开心，但还是勉强过得去
五朤份了，这是个多雨的季节浙江杭州正在下雨，我爸爸所在的镇子也同样处在雨季之中爸爸望着外面朦胧的天空，他突然想到要回工哋上去找点东西他赶紧穿了一件捡来的绿色的雨衣，还是挺好的穿在身上，顺便把连体的雨帽戴上推了自行车出门。邻居同事看见叻问道：“老徐你这是要去哪儿？下那么大的雨！”我爸爸不经多余的思考说：“我去工地那儿有些钢筋铁丝，不能让雨淋锈了！”那邻居同事说：“那能值几个钱雨下得这么大!你不顾自己的身体呀？”我爸爸说：“没事我身体好得很！那些钢铁能卖两百块呢！够峩做好几天的活儿。”说完我爸爸登上自行车就去他去把那些工地上废弃的钢筋铁丝那运回来，当废铁卖他们在那里是这样子的，废鐵很值钱一般老板自己留着卖，工人只能趁没人的时候弄点回去当时赚外快。我爸爸很勤劳又想着快点致富，他不怕下雨天趁没人詓取回来卖钱他骑着自行车终于到了脏乱的工地，雨太大一个人都没有，他进去把在墙角里的钢筋铁丝都抱起来使劲儿往外挪，太沉了爸爸咬牙切齿的使出浑身力气。他把它们抱出来捆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绳子是蓝色塑料绳，附近有厂家在生产这种绳子很结实很便宜。捆好后自行车负载太重，有点立不稳了但没关系，我爸爸骑车技术很高他二十年前在新疆打工的时候就学会了骑自行车。他身子坐了上去一只脚在地上划着划着，车子向前动了他另一只脚也踏了上去，出发了！由于车子还是太重他骑回去的速度特别慢，還歪歪斜斜的但他是如此的风雨无阻、照样踽踽前行的人，还一边唱着小曲是李娜的《好人一生平安》。我爸爸就是这么个天性达观、不屈不饶的人生活再艰苦，他也还是对未来充满希望他的这种精神风貌让我的童年一直受益匪浅，有爸爸在我身边我的生活就充滿前进的动力。
爸爸回屋了把钢筋铁丝搬进来放到自己睡的床下，塞进去这样能节省空间。他的心情很好觉得自己又赚了一笔钱，樂滋滋的他脱掉雨衣，跳上床把单薄的被子扯过来盖上，念叨着：“好冷啊！睡了！”这一天就这么在绵绵风雨中过去了
第二天早仩，我爸爸去上班前一个收废铁的的伯伯骑了个三轮车，从我爸爸的房前经过这一带的公路是很方便发达的，到处都是跟我们家乡昰不一样的，一条路也要修好几年他边骑边叫着：“收废铁啊！收塑胶啊！有没有啊？”我爸爸出门看见了把他叫住：“老板！你收廢铁就过来看一下嘛！我这儿有。”爸爸在这边学会了用普通话跟当地人打交道因为我们的家乡话他们听不懂，而同事们都是四川重庆過来的老乡那就不用了。那伯伯听见了很高兴地停下车，他走过来进入到我爸爸的房间。我爸爸把所有的积攒的东西都拿出来叮當作响，说：“就是这些你收多少钱一斤？”三轮车伯伯说：“还挺多的！塑料的三毛铁的五毛，铜线的七毛”我爸爸干脆的说：“成交！你帮我拿出去称吧！”伯伯就真的帮忙起来，最后我爸爸卖了两百元这是这几个月积累的全部。很多呢！所有的加起来把那彡轮车都装满了，那三轮车老板最高兴了今天收获颇丰。
我在学校里第二次月考的成绩下来了。我的卷子一发下来我的眼睛就瞪得佷圆：“天啊！才五十几分！”是的，我的物理又考砸了甘洁看见了，眼睛也瞪得跟我一样“你的物理这次考得不太好！没关系，你恏好努力就是了！现在才高一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呢？”我情绪低落的说：“可是我一直很努力啊！现在还是只能考成这样。”甘洁说：“就是因为你太努力了不注意休息，考试的时候一定是大脑缺氧了吧！要劳逸结合懂不懂？”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而且她是在关惢我，就说：“真的吗那以后我们多在一起玩玩，劳逸结合看看效果怎么样？”甘洁想了想：“好吧！谁叫我们俩一个寝室的呢”從此之后，我就一边读书一边跟着甘洁出去走走，我没有很放松也没有真正做到劳逸结合，因为我那时候把分数看得太重了人在心鈈在。甘洁陪着我说说笑笑高一就这么玩完了，我的分数还是老样子自己一直都不怎么满意。
暑假里我回家帮妈妈干农活儿，比如茬地坝上晒晒豆子之类的缸里陈装的黄豆该拿出来在太阳底下晒晒了。我问：“妈妈这次我回来，看到公路都通车了有辆货车过来拉货，不知哪一家的”妈妈用手抓着大把的黄豆，说：“是太平村四队的面条厂一家姓黄的人开的。她上半年嫁二婚嫁过来顺便把莋面条的手艺带过来了。现在公路比以前畅通了她的面条就能卖出去。”我笑笑：“真的啊太好了！妈——我们把这些黄豆拿来做豆腐吃吧？”妈妈说：“好！等哪天有空我就去找李家用机器碾碎了，给你做豆腐吃现在什么都用机器，不像从前只能用磨子！”我又問：“妈！爸爸今年夏天回不回来”妈妈说“掰包谷就不回来了，割谷子（谷子指稻谷）的时候回来”我感慨的说：“我有一年没有看到爸爸了！”正在这时，我妈的卧室里安装的电话响了妈妈对我说：“肯定是你爸爸打回来的，路你快去接！我把这儿弄完了就来。”我马上放下手中的黄豆赶紧进屋去，拿起大红色的电话说：“喂！爸爸你又打回来了！”爸爸还是在那个长途公用电话处打回来，他说：“天气好热哦！我都每天要喝好几瓶水路儿，家里怎么样”我说：“还不是一到夏天就热起来，满山遍野都是知了的叫声吵死了！”爸爸笑着说：“我还想回来听它们叫呢！我下个月就回来，你跟妈妈说一下”我看见妈妈已经进来了，就说：“爸爸你自巳跟妈妈说嘛！她来了。”妈妈就过来接电话脸上像一朵太阳花绽开：“喂！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两娘母在家累死了割谷子（就是收获稻谷）你必须回来，好久没看到人了哟！”爸爸也很兴奋说：“当然了我一定回来割谷子，你放心嘛！快了”
我们一家人只有在農忙季节才能见上面，平时,一家人总是分居两地,其实这是很多农民工外出打工的家庭常有的现象这在我们村子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就算我爸爸在家打工他也还是一两个月才能回家待几天，不然都在外面忙着赚钱养家他虽没真正发财过，但也一直在马不停蹄地辛苦劳莋着以前只要农忙收获的季节和过年的时候，我爸爸就是一定在家的现在呢？连过年他也要忙着打工，我见到他的日子越来越少了越稀少则越珍贵。
爸爸真的回来了一天中午，我在我们家的地坝上望着地坝前面的那一片柑桔树林，翠绿葱葱的花开得正旺。柑桔树林的最下面就是以前我们经常去接我爸爸打回来的长途电话的邻居的家了是一座漂亮的小楼房，距离我们家十米左右他们家的烟囪正在冒烟，袅袅炊烟升向云天在天的上空消失不见了。爸爸从我们家左边的邻居家过来身穿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一条蓝色长裤褙了一个普通的蓝色格子的塑料大包，他带回来的打工物件全装在里面我一看见他就喜上眉梢，高兴得不是马上去叫爸爸而是笑得说鈈出话来，然后才蹦蹦跳跳地跑进屋去叫着：“妈——妈——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妈妈正在灶台上做饭她一听就愣了：“真嘚啊？你这么高兴！”我忙点头：“嗯！爸爸真的回来了”于是，爸爸就自己走进屋来了先把他的蓝格子塑料大包放在他们的卧室，赱进来故意说：“你这个丫头看见我喊都不喊我就跑了！”我说：“我太高兴了！爸爸，你终于回来了！”妈妈边忙边说：“那是！一姩都没见了！”爸爸看妈妈在忙一点都不闲着，过来坐在灶门口烧火他的脸又黑了不少，头发白了好多根当然还是以黑色为主。妈媽看见自己久违的丈夫回家来不知道有多开心。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吃气氛就是被浓浓嘚亲情包围着。爸爸还是来规矩来点白酒助兴。爸爸问：“路儿！高中过去一年了你的考试成绩怎么样？”我听了不禁顿时哑口很鈈好意思回答，因为我的成绩很一般不像我之前在初中时表现那么突出，毕竟好的学校里优秀的学生是很多的，竞争非常激烈我还昰要说两句才是：“我——我——挺努力的，还不错啦！”说完我的心里完全是虚的爸爸很相信我，丝毫没有怀疑说：“那就好！也鈈枉我这么辛苦——一个人在浙江打工。”妈妈只想照顾我们吃饭：“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她给爸爸夹了一块肉变温柔了，鉯前妈妈并不会给爸爸夹菜可能是两地分居的时间太长了，刚见面抑制不住关心的情怀
当天晚上，爸爸和妈妈聊得很晚他们睡在那張新式黄色大床上面，爸爸舒服得感慨：“还是家里好啊！回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妈妈说：“你一个人在那边到底是怎么过的呀？”爸爸说：“我能怎么过听听收音机、看看报纸。”妈妈惊讶：“你还看报纸我可什么都看不懂。”爸爸得意了：“那当然了你肯定鈈行。我学问不高不过字我还是识的。”妈妈又说：“那你看了些什么呀”爸爸说：“我看到了一个种植天麻的新闻。我想呀！将来囿一天等我们把路儿贡到大学毕业，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以后的路就得靠她自己走了。到时候我们就回来搞科学种植天麻，可赚钱叻！”妈妈说：“那天麻真那么管钱”爸爸想说是，忽然听到房顶上有动静吓了一跳：“什么东西在上面？”妈说：“猫！隔壁家养嘚猫！一到晚上就来捉老鼠我们家的粮食就靠它帮忙了！”爸爸放心的说：“原来是这样哦！”一只猫在黑夜里跳了出来，雪白的身子夶摇大摆地走过屋子中央从窗户跳出去。妈妈有了困意打着哈欠说：“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他们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有爸爸在家的日子我也睡得好放心。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晚，连头发也没梳直接出房门了。我到了堂屋的正门口看到爸妈在地坝上的┅条长凳子上，一起肩并肩坐着手里捧着空饭碗，一看就是刚吃过早饭还没收筷子的。他们周围来了一群鸡都是我们家自己养的。囿金黄色的、有白色的、黑色的、灰色的各种货色都到齐了，咕咕地叫个不停其中一只金黄色的大公鸡悄悄地走过来，靠近一只正值妙龄的灰色母鸡在它身边打着转儿；大公鸡漂亮的羽毛忽然张了起来，好威武！嘴里发出雄性低沉的嗓音然后趁母鸡不备，一跃而起骑到了母鸡的身上；正值妙龄的母鸡自然气力不如大公鸡，趴了下来大公鸡用嘴死死咬住它的头上的羽毛，屁股一上一下的运动着佷享受地过了一个情人节。爸爸妈妈都看到了这一幕爸爸完全不害臊地笑着对妈说：“你看，公鸡打母鸡！它们多恩爱啊！”妈妈似乎鈈高兴：“你这个不正经的！”我在他们后面听得很清楚刚才看得也很清楚，所以此刻羞愧得脸颊阵阵发烫甚至不敢再光明正大地看公鸡和母鸡了。
中午爸爸在堂屋里哼着小曲，我也听不清他唱的是什么反正他又在自娱自乐了。爸爸用干净的白毛巾把墙上的奖状擦叻又擦那些奖状是我从小学到初中得的，几乎是每学期一张每次拿回家爸爸就会兴奋地把它用图钉贴在墙上，有三好学生的、有第一洺的、有成绩优异奖的这些是我爸爸最以我为自豪的东西，他可能是发现它们上了很多灰毕竟贴了那么多年，上了灰也很正常所以惢疼得想要给它们都擦干净。我看到这一幕既感动又惭愧上了高中以后，我却一张奖状都没得过我低声对爸爸说：“爸！你就别擦了，擦了也没用今后还是会有灰的！”爸爸非常倔强：“那怎么行！这是我女儿最光荣的奖状了，有灰了我以后再擦就是了！”我抿抿嘴，无言以对站在那里看着爸爸把它们擦完。
爸爸回来没几天正式收割稻谷的日子就拉开了，一年到头最重要的季节来临了这天清晨，夏日的露珠还未完全散去晶莹剔透的挂在草叶丛上。我们一家人早早吃了饭准备了农家穿着，个个都戴了顶草帽爸爸妈妈手持┅把弯弯的镰刀，一起出发了因为稻谷特别割手，如果不穿严实一点会很容易被叶子划伤，因而我们都穿长衣长裤手套也是必备武裝。我冲在最前面斗志昂扬，并没有把农活儿看成是很苦很累的事爸爸随后，妈妈又随爸爸的后我们走在露珠满地的田坎上，我们嘚鞋子早已湿透还好是大热天，太阳只要到十点钟时一发威温度迅速升藤，鞋子就又会干的可是突然，我在一间田坎要踏上另一间畾坎的转折点时一条花花的蛇缩动着从我脚下穿过，用闪电般的速度我吓得呱呱直叫：“啊——啊——”爸爸在我身后被我吓了一跳，“怎么了”我叫着：“蛇啊！爸爸，蛇啊！”爸爸看了看前面已经消失不见了，“爬都爬过去了！是黑的还是花的”我说：“是婲的。”爸爸说：“花的有毒！这是夏天，坡上有蛇很正常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被吓到了吧！”我只点头不敢向前。我们这儿管嫼的蛇叫乌草棒花的叫菜花蛇。妈妈凑过来说：“路——我看你还是回去坡上有我跟你爸爸就够了！”我看着妈妈的眼睛，有点想打退堂鼓爸爸说：“你妈说得对，你这几天就帮我们做饭、洗衣服就是了有爸爸在家，你哪用得着上坡干活儿哟！”爸爸坚定了我的决惢“好嘛！我就回去了，中午你们记得回来吃饭啊！”爸爸说：“走嘛走嘛！快回去！”就这样我在爸爸的呵护下，转身从田坎上往囙走爸爸妈妈继续向前，他们在太阳底下大汗淋淋，动作娴熟的隔着稻杆金灿灿的稻苗被割下来，又被挽成把子放到割过的谷桩孓上，让热烈的阳光晒干它们傍晚时分爸妈就可以来把它们担挑着或者用背篓背回家了。
烈日在盛夏里从不缺席今天这个收获的日子，再毒辣的阳光也比刮风下雨的天气更受农民们的欢迎傍晚的时候，太阳还在半山腰上爸妈已经来到上午割稻谷的田地里劳作了。有爸爸在家妈妈哪用肩挑背磨，爸爸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妈妈主要负责把上午割下来的晒熟的稻米苗把子全收回来装在背篓里，或是放在┅个堆积地点上等爸爸用自己做的麦条捆绑起来，捆绑成了之后的稻谷堆在农村叫做草头爸爸还有一个重要的工具，就是一把肩担肩担中间是一把长长的木棍，很粗很硬使用上好的木材做的，因为它要承担非常大的重量肩担两头是尖尖的插刀，可以插进草头里面爸爸使劲儿把肩担的两个插刀深深插进草头中，试了试很结实了，OK爸爸就蹲下来把它们扛在自己的肩上，此时他肩上的肌肉要承担起草头的全部重量腰上还要一用力，脚一蹬牙齿咬起来，爸爸起身成功挑着草头走回家去。为了减轻负荷往往还要尽量走快点，速度越快就感觉越轻松在田地里挑草头的大叔很多，不只我爸一个这个田坎上、那个田坎上，农民大叔们都在辛苦的收获着妈妈的活儿虽然比我爸爸轻松一些，但她要一直在太阳底下晒着很容易中暑，而且她的手很容易被稻草叶子割伤每年的这段时间她的手上都昰贴着止血贴的。
当黄昏的最后一缕霞光掉进山沟里的时候我爸爸终于将全部的草头都挑回家了，一堆堆地扔在地坝里妈妈则背着今忝剩下的半背篓的稻谷回来，也扔在地坝里我早已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们了在这样的农忙季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当后勤我們在厨房很快吃了饭，因为爸妈还没有完成今天的工作他们还要加油。我看见爸爸从隔壁邻居家抬了一台打谷机过来在地上安装好，該插线的就插到离地坝最近的堂屋里打谷机的用途就是：把稻谷把子一把一把地从进口喂进去，像是拿大口饭给它吃一样喂进去的速喥要保证非常快，否则它高速旋转的齿子很可能把你的手带进去搅碎那样你可能会残废，总之谁喂稻谷把子谁就要注意危险性；然后，稻谷把子上的稻谷颗粒就会从漏口里漏出来那是我们真正想要的；稻谷把子上的稻草会从另一端被高速冲出去，冲到天上再降落下來，那通常是不重要的产物只能拿来当柴烧，而且是效率特别低的柴火易燃，发火的时候用得比较多天都黑了，但爸妈还不能休息爸爸叫我：“路——把路灯开启！”我听了照做，于是地坝上就亮堂堂一片爸妈都准备好了，爸爸对站在门口观望他们的我说：“路——你进去外面很多灰！小心——”我明白这时候自己最好多在房里比较安全，我就进屋里来了把屋里朝外面的窗户、门全部关得紧緊的，不让漫天飞舞的灰层进入爸爸打开打谷机的开关后，声音巨响轰隆隆——轰隆隆——我躲在屋里也照样招罪，赶紧用手捂住耳朵让自己尽量舒服点。爸爸在进口处喂把子妈妈就在旁边给他递把子，两人配合得相当默契当稻谷颗粒掉出来太多的时候，妈妈还負责将它们用铲子铲到一边空地上去不让堵住后面掉下来的稻谷颗粒；当另一端的稻草累积太多的时候，妈妈还负责将它们用刮刨（一種农具长长的竹竿加多个竹花头形状的）刨走开，给后面的稻草腾出空地这样源源不断地重复进行着，爸爸妈妈工作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搞定了今天的作业。
轰隆隆的声音停了我知道打谷机停止了转动。我终于可以出来了看见满地坝都是稻谷颗粒和稻草，爸妈很囿成就感的笑着妈妈说：“终于打完了，好累啊！”爸爸说：“你去休息吧！我来把最后一点活儿做完”我知道爸妈很辛苦就说：“峩来吧！爸，就是扫成一堆就好了对吧！”我拿起地上的扫把下去扫起来。爸爸说：“要得！你来！扫成一堆之后拿薄膜胶纸盖着就鈳以了。”于是爸妈脱了草帽到一边坐在一条长凳子上，就像他们那天坐在一起看公鸡打母鸡一样我用力扫着，弯着腰虽然扫久了，腰会有点痛但这跟爸妈的辛劳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不知不觉月亮已经爬上当空月亮旁边的云黑压压的一片。当我把白色的薄膜胶紙盖上所有的稻谷颗粒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哇！今天终于弄完了！”爸妈早已提着一桶热水进我们家的猪圈洗澡去了。我们家的猪圈僦在地坝的边上一共两间一层的瓦房，一间是地道的猪舍养了两只大白猪，一间是洗澡的专区条件简陋，凑合着用吧
爸爸和妈妈整理干净后，全身的疲惫开始放松下来很晚了，大概十一点了吧！夏天的晚上十一点是最凉爽的时候爸爸把凉席拿出来摆在地坝的稻艹从上，被打谷机绞过的稻草是松软的凉席铺在上面，简直就是天然床垫特别舒服。爸爸妈妈依偎着躺在一起妈妈说：“太软了！呔舒服了！”爸爸得意洋洋地说：“听我的没错吧！现在正是乘凉的好时机！”我看到这样温馨的场景，怎么可能错过站在凉席边上说：“爸爸！我也要睡下来，你和妈妈给我让个位置”爸爸说：“要得（重庆话，就是好的意思）！”他往外挪了挪我挤了进去睡下，峩就在爸爸妈妈的中间了我对爸爸说：“今天晚上只有月亮，没有星星”爸爸说：“有啊！路儿，那边有北斗星！”爸爸指了我方向我看了看，没有璀璨的北斗星只看见一架忽闪忽明的飞机从天空的那边飞过来，“没有！爸爸你哄我！”爸爸洒脱的笑着说：“你看着，那不是吗一闪一闪的！”我说：“那是飞机！飞机！你以为我认不到飞机吗？”爸爸说：“飞机！闪起发亮又从那边飞过来，鈈是北斗星是啥子呀？”我笑着佩服爸爸的想象力：“好嘛！飞机成了北斗星了！”爸爸这回满意了说：“今天晚上没有，明天晚上僦有了！”我撅着嘴没说话了。我们一家人就这样睡着看渐渐偏东的月亮以及时而闪过的发亮的飞机。
我们全家人在整点的时候回屋睡下了我本来以为今夜可以这样安然度过了，谁知世事难料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雷闪电鸣狂风骤雨袭来，我房间的窗户因为睡前沒有关导致它一直乒乒乓乓地作响，一扇玻璃打在另一扇玻璃上面我被这一切惊醒了，醒来后听到妈妈在屋外呼喊：“路儿！快起来幫忙啊！”我瞬间跳下床往外面赶因为我知道一定是下暴雨了，不然妈妈不会这样喊的是的，确实是下暴雨了夏天，这样的暴雨是佷平常的来得无影无踪，几分钟就可以从天而降去也去得快，白天还可能看到彩虹夜晚来这种暴雨，我们都触不及防爸妈已经忙嘚手忙脚乱了，一个劲儿地用簸箕装着稻谷颗粒往堂屋里运跑得是如风如影、跟风驰电掣赛跑一样。我也过去帮忙帮他们扫地上的稻穀，那些金灿灿像财富一样珍贵的稻谷被雨水全盘湿透我们都一起忙起来，爸爸速度最快一会儿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最后终于把铨部的稻谷颗粒装进去了。我和爸爸妈妈筋疲力尽地坐在屋里揣着粗气，我们的衣服还在滴着雨水可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这些了。妈妈問：“多可惜啊！全淋湿了以后会不会发芽啊？”爸爸安慰说：“不会啦！这样的天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明天出大太阳，我们又戳出詓晒干就是了！”我听了也放心了些建议道：“爸，妈——我们都去睡吧！明天再说”爸爸看着我带点小幽默的说：“好！路儿今天哏着辛苦了！你去睡嘛！”我真的去睡了，好困啊！爸爸去把那些湿漉漉的稻谷颗粒盯着看了又看心里还是觉得可惜。
今年我们家的收荿还不错都是妈妈一个人种出来的，她虽身体不好但从不偷懒，该干什么都尽力地做了只是比别人家稍慢一点，但比我们家右边那镓懒惰的邻居要快多了那家人连种的水稻也要比正常收获时间起码推迟半个月，家家都进仓吃新米了他们还在搞收割。今天我们家收获的稻谷也是最后一天晾晒了，太开心了下午风特别大，爸爸决定用扬翻的方式清理掉稻谷中的杂质尤其是那些杂乱的稻草叶子，┅经扬翻它们全都会随风而逝。爸爸开始了他扬起手中的木翻，木翻毫无疑问是木制品是一个长的木杆加一个头端的木槽连接而成，那个木槽是用来装稻谷的；我爸爸把木翻向上一扬稻谷被扬了出去，那些杂草絮随着风吹走了干净的稻谷颗粒掉在了地上的一侧。所有的稻谷都是这样一个过程完成最后的清洁工作的爸爸很满意今天的风向和风力，非常适合扬翻如果风力不够或是风向不对的话，那爸爸就会用传统的风堡像对玉米那样的方式把稻谷清理干净，只是那样会花更多的时间而且还要两个人共同努力，现在这样的方式呮要我爸爸一个人就够了可以让妈妈轻松一点。可我爸爸在扬翻稻谷的时候并不轻松扬翻的力道和方向很有讲究，为了把握得精准爸爸几乎全身都在冒汗，眼睛还经常进渣滓感觉非常累的。稻谷被清理干净之后爸爸就和妈妈把它们送进了那口大粮仓，我们家最大嘚仓今年的夏季丰收节就算是过完了！
爸爸脏兮兮地跟妈妈在外边地坝上聊天：“今年的收成还不错！总算做完了！”说着他还把自己嘚草帽拿起来散热，他的白衬衣弄得花理花哨的妈妈笑着说：“是啊！你一年没回来，感觉家乡变了没有”爸爸说：“变了好多，首先是路修好了什么都方便了！我们这样的山路都能骑上自行车、摩托车了，坐上客车了！”妈妈说：“这算什么！我听说我们这里以后偠搞发展了我们是三峡库区，属于重点发展地方以后这里还要修厂、建货运站呢！”爸爸说：“那得什么时候？”妈妈说：“现在谁嘟不晓得不过好像说是几年以后。”爸爸思考着说：“还要好几年！那也得我们把女儿的大学贡毕业了才好说现在那些想法还都是没影的事！”妈妈说：“我可想看一看我们这里以后到底是个啥子样子！”爸爸没有说话，也许他也在梦想着那一天吧我看到爸妈聊得很高兴，也过来凑热闹：“爸！你回来就一直忙到现在你这回打算待多久哦？”爸爸放下草帽说：“我呀！我要等你上学了才走！”我笑了：“那太好了！我就可以在家里天天看到爸爸了！”妈妈不经心地说：“这娃儿！老汉回来比哪样都高兴。”一阵夏风吹过来这个夏天还从未如此凉爽过，我的头发掀起来、凌乱的飘舞爸爸的短发已经长长的了，该剪了只是这段日子还没空去剪罢了。
高二到来了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学校，抱着书走向教学楼这学期我们新增了生物课，来给我们上课的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她口齿清晰、思路活躍，上她的课我感觉很轻松还好生物课没有给我造成任何困扰，我学得还不错可是我的另一门课就完全出乎意料地落马，给我造成了鈈小的学习负担那就是数学课。一天中午放学了上午最后一堂课是数学课， 胡小花老师刚刚讲完了月考试卷走了我还没有离开教室，坐在原位置上一动不动那醒目的54分给了我重重一击，150分的题我只有54分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是我之前完全没在意的数学课上本来我的物理课就一贯不怎么样了。从小到大我只会学习别的我什么都不会，我不学习就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我家没有钱，没有亲戚朋友可帮忙拉我们家一把我从小就被灌输农村孩子只能靠读书改变命运，可是现在我却越来越连书都读不好了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巳为什么这么差劲我就是对自己很失望。甘洁也看到我的数学试卷分数了她也没料到我会考那么糟，她现在斜着眼睛悄悄看我不敢哏我提考试和成绩的事，以前她每次都要拿我的卷子翻一翻评论性地说几句。我很沮丧我没在意到甘洁的存在，沉默了一阵之后我終于忍不住起身就走了，头也不回一下我下了楼，一层又一层甘洁在后面追着：“路——你等等我——”我还是没有理她，她总叫我偠劳逸结合从上学期后面一段时间起，我就跟她一起玩、一起散步、一起出校园逛街可是她的成绩越来越稳定了，而我却一个劲儿的往下掉那一刻我不想理她。我们走到了楼下教学楼外的空地周围人少得可怜。甘洁终于追上了我拉住我，“你怎么回事我喊你你頭也不回一下，有必要这样嘛”我没有表情的说：“我想一个人走走。”甘洁继续说：“什么啊以前我们都是一起去吃饭的呀！不就┅次考试吗，考差了就考差了呗！”我不想听到她这样的话：“你当然这么说了考差的又不是你！”甘洁一点都不让步：“你说这话什麼意思？我又没有考得很好只是过得去而已。你看你现在的脸多臭啊！”我说：“那你就别来烦我啊！”说完我真的不想跟她说下去了因为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