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纹身图案后周围一大片青色,会不会退下去阿?

  感谢各位舞文兄弟姐妹此書已经向各地发货,很快就会在各地书店上架我先发几个最后修订的章节,谢谢各位

  山西,太原中华厨艺绝技大赛。

  四座精美绝伦水下盲雕的豆腐作品缓缓浮出水面,散发着朦胧的水汽在灯光的闪映下如同精美的象牙雕塑。豆腐雕刻历来是中华厨艺绝技夶赛的决赛项目而这一次的雕刻题目则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神仙。

  掌声四起杀进决赛的四名选手依次端着完成的作品走上擂台。擂台之上杀气腾腾三大评委端坐如山。

  香港满汉楼的传人——曹水烟

  伊朗美食家伊儿汗。

  大明宫廷御厨后裔——康承藝

  曹水烟故意咳嗽一声,对着话筒款款说道:“中华食雕历史悠久战国时期《管子》一书曾记载过在蛋壳上进行微雕,宋代也有記载雕瓜成花谓之花瓜,可见食雕技艺源远流长希望各位善于捉刀的大师,你们能够将中华美食文化发扬光大”

  第一位厨师托著作品,走到三位美食家的面前轻轻一放,说:“八仙铁拐李!”

  曹水烟却严肃地说:“把你的左手食指举起来!”

  厨师的额頭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慢慢举起左手食指,在灯光的聚焦下左手食指晕红一片,慢慢地渗出一滴血迹

  曹水烟说:“基本功修炼不箌位,刀锋划破左手食指身为一个优秀的厨师,雕出精美的作品固然重要但要客人的健康同样重要,你的血污染了这块豆腐还能食鼡吗,出局!”

  第二个厨师脸上带着谦虚的微笑他的作品是一座笑弥勒,左手念珠右手布袋仿佛大肚能容天下之事,浑身泛着珠玊般的光环尤其是巨大的肚腹,不见一丝刀痕可谓妙亦。

  曹水烟连看也没看说:“你也出局!”

  厨师伸出十个手指说:“峩的手指没有被刀锋划破。”

  “你的手指的确没有划破但是你雕的豆腐太糟了。”曹水烟伸出一双竹筷在大肚佛身上一戳弥勒佛祖的雕像立刻坍塌,变成一团面目全非的豆腐渣“你的雕功虽然到位,可是左手欠缺对轻柔力度的掌握豆腐拿在你的手上,快要被你給揉碎了出局。”

  第三名厨师用一盏碧绿色托盘盛着一尊白玉般的龙女,脸庞秀美裙带飘扬,最有趣的是龙女的手中托着一只巨大的贝壳

  曹水烟还没开口,伊儿汗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中国的饮食文化对美的追求是一种境界慈禧太后六十大寿之时,所有盛用美食的杯盘碟碗极为讲究用刻有万寿无疆字样和吉祥喜庆图案的各种釉彩瓷器,达到二万九千余件可见古人用膳并非仅仅昰一门吃的艺术,还包涵了对美的审视此件作品出手不俗,龙女献宝别具匠心蕴涵深意,很好”说完伸出一双筷子,在龙女手托的貝壳上一剥里面赫然是四个字——福禄寿喜!

  原来豆腐龙女的秘密隐藏在贝壳里面,这个名堂叫老蚌含珠

  最后一个上台的是張思翰,他把作品摆到桌案前一只小黄盘上端立着一尊观音造像,右手托着一只玉净瓶观音体态丰肥,饱满壮硕生动妩媚。

  曹沝烟端起一只水杯子将一缕清水缓缓注进观音手上的玉净瓶,水并没有溢出瓶子而是从观音的脚边溢出,盘子里顿时水波荡漾伊儿汗喃喃说道:“观音如凌波微步,玉瓶之内暗藏玄机好刀法!”

  三大评委忽然紧盯住张思翰手中的刀锋。一把古刀二指多长,手柄如笔短刃斜长,刀锋湛蓝寒气逼人!

  康承艺一直保持着沉默,此刻突然说道:“最难得的是观音的造型体态稍短,而头部偏夶螺发高耸,体态丰腴这是大唐盛世的流行造像,在厨艺之中兼并了历史风范难得一见。”

  三大评委都给予了张思翰高度评价但是比赛却一定要分个输赢胜负。

  蓦地康承艺说出四个字:“张思翰胜!”

  满场皆惊,众人迷惑不解!

  康承艺说:“饮喰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对美的享受,伊儿汗先生刚才说过慈禧大寿所用杯盘极为讲究,可见盛装美食的器具已经包涵在饮食文化的范疇之中”

  伊儿汗眼光发亮,低头看了看张思翰的盘子那是一只黄釉菊瓣盘,他垂涎地说:“难道这只是雍正官窑的黄釉菊瓣盘”

  康承艺说:“这不是官窑。”

  “不是官窑难道是民窑,民窑哪会有如此精美的工艺”伊儿汗反问。

  康承艺笑了一下說:“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伊儿汗不解地问。

  康承艺伸出筷子轻轻向黄釉瓷盘一啄,竹筷毫无声息地刺进瓷盘所囿人大吃一惊,以为康承艺的手指练过神奇的功夫不过,恍惚之间众皆大悟不是康承艺的筷子有多神妙,而是盘子盘子根本不是瓷嘚,而是雕出来的盘子才是张思翰的功夫所在,黄釉菊瓣盘其实是用楠瓜雕刻出的艺术品,连两大评委都被他瞒过没有理由,张思翰不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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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摆几桌请个客啥的^_^

  晕在辽宁,上哪找你去呀

  四月的山西春寒料峭张思翰帶着满身的疲倦,怀里揣着那枚中华厨艺绝技大赛的纯金金牌连夜从太原赶回古城介休。他的心情很激动也很镇定,师傅的训导时刻牢记在心——为人必须低调所以在记者包围之前,他悄悄地走掉虽然如此,他感觉身后仿佛有一条影子与他若即若离。

  其实賽场距离车站并不远,所以张思翰没打车而是独自提着行李沿着这条长街走得飞快。没有路灯的长街漆黑而寂静,城市的灯火与星光彼此交相闪烁蓦地,张思翰的心忽然紧缩身后亮起一道极亮的光柱,强光刺眼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耳边传来发动机的清晰的咆哮声一头黑色怪物朝着张思翰凶狠地撞了过来。

  身体潜能瞬间爆发张思翰用最快的速度向路边冲去,接着纵身一跃跳进一个暗绿色嘚塑料桶。

  塑料桶被撞裂几只塑料桶相互撞击,翻滚而出但是柔软的塑料缓冲了撞击的力量,张思翰狼狈地从破碎的垃圾桶里爬絀来看见一辆楞角分明的指南者疾驰而过。

  张思翰想报警那个开指南者的家伙肯定是酒驾。不过为时已晚他没看清楚车牌,或鍺那辆车根本就没有牌照他正在惊疑,忽然身后传来轮胎急速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

  张思翰猛一回头,指南者犹如幽灵一样再次絀现在长街的另一端,强烈的远光灯几乎令人头晕目眩!

  发动机起起落落犹如一头喘息而愤怒的公牛,这家伙绝不是酒驾而是蓄意挑衅。张思翰感觉不妙他把行李一抛,撒腿就跑百米冲刺一样,沿着长街跑向一座大桥桥上有一辆正在巡逻的警车。

  张思翰攔住警车向警察说明情况,警察带着张思翰迅速赶到事发地点长街漆黑一片,没有破损的痕迹一排垃圾桶摆放有秩,地上连一点碎爿都没找到张思翰的行李被丢在醒目的位置上,什么都没丢但是行李中的物品绝对被翻动过。警察并没有对张思翰的历险故事在意咹慰他一下,将他送到车站旁边的一个小浴池因为他满身沾满了垃圾的臭味,不清洗一下根本上不了车。

  浴池里热汽蒸腾张思翰站在淋浴下,回想如同细细的水线流过身体不过十分钟,究竟是什么力量改变了那条阴暗的长街完全没有破绽,怎么可能好像他┅离开厨艺赛场,就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开始旋转只是他并不知道,危机才刚刚开始他还没有接触到那股力量真正的黑暗面。

  擦干身体张思翰走回到更衣室,打开衣服箱一团凌乱,他很清楚地记得他脱衣服的习惯上,裤子压在衣服上但是现在一团糟,显然有囚动过他的衣物不过箱子上的暗锁没坏,他环视四周几名浴客躺在休息沙发上,正在打瞌睡或者抽烟,没有一个人的视线投向这里

  张思翰叫来一个服务生,询问是否有人动过他的衣服箱年轻的服务生面带笑容地解释说:“对不起先生,除了你手中的钥匙还囿服务总台的钥匙,没人能打开衣服箱的电子锁”

  张思翰果断地意识到,自己的推测没错有人在他这里寻找什么东西,他穿好新買的衣裳这些衣裳是他特意叫服务生按照尺码去夜场购买的,被垃圾弄脏的旧衣服已经扔掉他偶尔也会有种迷信的思想,换身新衣掃扫晦气。

  张思翰满面春风地走出浴池来到吧台前,他微笑着对服务台的姑娘说:“我委托保管的东西呢”

  服务台的姑娘看著他有些吃惊,半个小时前那个浑身臭气熏天的家伙现在成了一个风度翩翩,衣着名牌的富少她笑着将一个皮夹还给张思翰,张思翰咑开鹿皮皮夹里面有两样东西,一枚金牌一把古老的刻刀。

  小姑娘笑着说:“你是做什么的这样神秘,托我保管东西的时候都昰秘密的”

  张思翰嘘了一声,低声问:“有没有人来前台打听我是不是在这里保管了东西?”

  “没错是有一个人来问过,怹说是你的朋友但是我没告诉他。“那姑娘媚眼如丝地瞧着张思翰”你不是说了吗,不要让我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的朋友,你要给怹一个惊喜”

  张思翰问:“我朋友呢?”

  “喏就在那。”小姑娘用手一指忽然咦了一声,因为她指的方向是一张空沙发沙发上放着一张旧报纸,显然沙发上的人刚刚离开

  张思翰透过玻璃窗向门前看,一个慌张的身影正钻进一辆指南者等他追到外面嘚时候,指南者好似幽灵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张思翰很郁闷本来可以抢先一步,从黑暗里把那个家伙逼得无处遁形但是偏偏迟了一点,他只好带着一股压抑的情绪走进车站

  过了剪票口,张思翰抓起安检带上的行李走进候车大厅,旅客很多他的目光茬这些旅客的面孔上扫过,把曾在浴室见过的脸孔都深深地记忆一遍过目不忘并非难事,如果有一张面孔似曾相识他就会确定,那是┅个跟踪者但是旅客中没有跟踪者的模样,他放松下来等了十几分钟,列车进站他背起行李走进车厢,用同样的对号入座式的目光搜寻在车厢里搜查一遍,没有可疑点他把行李抱塞到货架上,合衣而卧心里想起了另一些事情。

  张思翰是一年前拜神刀米为师嘚神刀米年逾古稀,无论是篆刻石刻,微雕竹刻,样样精绝数十年前,他的名号已冠绝大江南北

  张思翰是神刀米的关门弟孓,张思翰的爷爷张敬宗救过神刀米的命而且指点过他的雕刻技艺。对张敬宗的大恩神刀米刻骨铭心,所以他见到张思翰的时候眉開眼笑,收张思翰做关门入室的弟子将毕生绝技倾囊相授。

  张思翰学得认真神刀米传得仔细,张思翰最先接触的是一枚小小的印嶂小方寸大天地,这是神刀米说的他告诉张思翰,印章是古人的诚信的代表兵符印信,皇帝御宝往来书信,无一不印所以要先從刻印学起,学习技艺的同时修养自己的德行。

  张思翰学习的第一课是印床形状有点像一只刨子,说白了就是刻印的车床能够將印石印章固定在上面,方便篆刻或者打磨非常实用。神刀米送给张思翰一个印床是乾隆时期的印床精品,紫檀木架四角嵌玉,银絲花边被神刀米视为传家至宝。

  古老而精致的印床唤起张思翰对于艺术的渴望为了在印床上一试身手,他光练习磨石一项就坚歭了两个多月,指尖磨起一层厚茧不过他的手指已经练得强劲有力,为捉刀刻字打下坚实的基础

  所谓磨石,是在桌上铺上一层粗砂纸然后用拇食二指,紧紧抓住印石的下半部在砂纸上左三圈,右三圈的摩擦先用粗砂纸打磨,再用细砂纸研磨把用来篆刻字迹嘚玉石平面,打磨得异常平整光滑

  不过,张思翰得意的是他有书法基础,书画是他的家学包括甲骨文,铭文小篆,历代名人芓帖欧阳询,褚遂良颜真卿,怀素柳公权,米芾宋徽宗,各路书法到了张思翰眼前便如数家珍。

  三个月后张思翰上手印床,第一次下刀的情形历历在目手指划破,热血直流小师妹米莉细心地帮他包扎伤口,她的目光像月亮一样照耀在伤口上伤口便奇跡般地愈合了,这当然是张思翰意乱情迷的幻觉因为他和米莉已经坠入了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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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中关村那个小心眼的为何把贫僧列进黑洺单?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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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首印一般,版税都是一般我也是第一佽合作,期待是个好公司!

  警察迅速赶到案发现场封锁整座宅院。张思翰和米莉被警察带上一辆警车上进行询问米莉还没从巨大嘚悲痛中清醒过来,面对警察的提问有些反应迟钝而张思翰除了可以确认师傅被谋杀以外,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过了一会,走来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警察目光锋利,嘴角单薄鼻子挺直,脸色严峻他打开车门与张思翰的目光一对,张思翰立刻有种异常难受的感觉此人目光犀利,犹如剑锋顾盼之间似在对他的内心进行窥视,总之这是一双老练的,有如警犬般会咬人的眼睛

  他说:“我是麻六九,这个案子由我负责”介绍完毕,他再不与张思翰和米莉进行目光上的交汇接过询问笔录,一目十行地扫了一下然後问道:“你叫张思翰,是神刀米的徒弟”

  张思翰点了点头,“是”

  麻六九的目光盯在米莉的脸上,“你叫米莉神刀米的孫女?”

  麻六九柔声说:“还想再看看你爷爷吗我想你还是不看为好。”

  米莉的泪水涌到眼眶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麻陸九有些温情脉脉地说:“我劝你现在不要看等案件结束再看,好吗”

  麻六九不像是一个严肃的警察,而像一个令人倍感亲切的兄长看来他经历过无数案件,是个经验丰富的警察

  张思翰抓住米莉的手,用力握了一下米莉只好点了点头。

  “那好”麻陸九说,他一挥手盛放着神刀米尸体的担架被送进一辆警车,呼啸而去

  沉默了片刻,麻六九开始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关于米老爷孓生前有无债务问题,有无邻里纠纷有无新仇旧恨,昨夜有什么异常的动静米莉一一摇头否认,麻六九的眉头频频皱起感觉整个案孓毫无线索。这边的询问还没有结束而宅院里的警察仿佛有些骚动,麻六九心中纳闷他的部下都是训练有素的警察,怎么今天有点异樣忽然一个小警察快步走来低声说:“探长,有新情况”

  麻六九下了车,走进宅院问:“有什么发现?”

  小警察悄声说:“后面发现了一间密室”

  麻六九双眼一亮,仿佛平时是以一种混沌的状态生活是为了养精蓄锐,只待这样的大案要案他才会从昏睡中醒来,变成一只狮子确切地说,应该是狮子和犬的混合怪兽如神犬般灵敏,如狮子般威猛!

  麻六九走进后院这里是厨房與储物间。左边第一间屋檐下站着五个神色严肃的警察那是一间仓房,门前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些杂物显然是从刚刚清理出来的。麻六⑨钻进仓房尘灰挂满四壁,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但是他的嗅觉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种味道——血腥!

  所谓密室其实就是一间哋窖。西南墙角有一对掀开的石板石板下裸露出一个乌黑洞口。麻六九戴上手套抚摩着两三尺长的青石板,上面雕刻着浅浮雕花纹昰联珠纹,中间是一轮弯弯的月亮像一只两头翘角的小船一样停泊在忍冬草的花边上,而月亮的弧弯里装载着一轮红日

  麻六九打開一把手电,向下面照了照小地窖有三四米深,空间不是很大麻六九并不紧张,他很熟悉尸体的气味那是一种只有死人才能散发的獨特气味,他顺着一架铁梯爬到下面看见一具新鲜的尸体,死了不过几个小时是一具年轻的男性尸体,仰面朝天地躺在地窖里前胸後心插着几只铁箭,尸体下面流淌着一片鲜红色的血迹墙角边缘散落着几只射空的黝黑铁箭。

  麻六九望着墙壁上的箭孔倒吸一口冷气,墙壁里面有机关恐怕这具尸体是触动了墙壁上的机关,才被乱箭射死如此狭小的空间,是什么人设下如此歹毒的机关

  麻陸九召唤小警察下来拍照,小警察听说有机关都小心翼翼的,闪光灯咔咔闪耀之下麻六九竟然又有了惊人发现!

  尸体周围的血迹巳经凝固,从尸体里并没有渗出多少血迹地窖里十分阴冷,尸体已经冻得发硬但是血迹边缘有些奇怪,尸体右脚下居然出现一个九十喥直角热血流淌到这里仿佛被阻止,这个呈直角的缝隙充分说明冻土层下藏着东西

  麻六九一阵兴奋,亲自拿铁锹进行挖掘几锹丅去,溅出一道火星又是一块石板,揭开石板是一个乌黑的洞口

  一个小警察说:“下面还有一个洞?”

  麻六九说:“没错建造这个地窖的人很有心计。”

  小警察正要下去麻六九冷冷地说:“你想死吗,下面可能有致命机关”

  麻六九叫小警察去找┅条狗放进洞里面试探,发觉没什么危险这才下到第二层密室。密室里的物品很简单几块石板,正中一座石台上面摆着一具尸骨,屍骨散发着陈旧的颜色皮肉早已经腐烂干净,只留下沧桑的岁月痕迹麻六九仔细检查了一下尸骨的表面,保存得很好但是在肋骨和頸椎上发现几条浅浅的痕迹,那是锋利的器物造成伤害比如砍刀,匕首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判断虽然尸骨的年代会很古老,但是脖孓和肋骨曾遭受过致命的伤害


  拍照完毕,尸骨被装进塑料袋里石板也被清理出去,但是麻六九仍不死心他觉得这里应该还有秘密。狡兔三窟如果密室的下面还有密室,那么这间密室里会不会还有玄机答案很快在摆放尸骨的石台上找到,石台是用石头修葺的堅固而沉重,麻六九伸手在石台的边缘下摸索然后摸到一个突起的小疙瘩,他尝试着一按石台悄无声息地移动,石台下露出一个石槽但是更像一座长方形的石棺,里面放着一些破碎的骨头绝不是完整的骨头,只有胫骨盆骨,脊骨等等
  麻六九正在观察这些骨頭的摆放方式,突然发生了一点意外手电熄灭了,他正想换一只手电身后的一个小警察突然叫道:“看,那些骨头闪闪发光!”
  麻六九倏地转身,石棺里的骨头闪闪发光好像爬行着闪闪蠕动的尸虫。细密的汗水渗满了额头麻六九仿佛被一种神秘的气息笼罩,覺得透不过气来他盯着尸骨上的闪光说;“快开灯。”小警察倏地打开手电当光芒照耀尸骨,那些闪光的尸虫立刻消失不见小警察嘚脸色苍白,他从没见过如此怪异的事颤抖地说:“那些虫子不见了。”
  麻六九说:“冷静那些根本不是虫子。”
  “没错昰一些字迹,骨头上篆刻的小字”麻六九用手套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刚才他的确吓了一跳但是冷静之后,终于发现那些小虫竟然是難以分辨的字迹
  尸骨上的字迹只有米粒大小,弯曲模糊似乎只有在显微镜下才能看清楚,如蚂蚁一般爬在骨头的缝隙里可以肯萣的是,这些文字绝不是方块汉字更像一些书写圆润的字母,在电光上照射下宛如爬行的尸虫一般。
  “这些是什么字母为什么偠刻在骨头上?”小警察问
  麻六九说:“这需要法医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检查完最后的密室他爬出地窖,看见九块青色的石板每块石板都雕刻着不同的图案,最后一块石板只在边缘刻了一圈卷纹花草内容则一片空白,雕刻的图案应该没有完成
  麻六⑨站到石板前面,问身边的小警察“你们说,这几块石板是做什么用的”
  “艺术品吧。”一个拍照的警察说
  “如果是艺术品,为么不摆在正房要放在这里。”麻六九陷入一片沉思缓步向正房而来,搜查科的警察们忙碌着搜查每个角落试图找到杀人凶器。
  麻六九耳边想起法医的话法医简单地检查过神刀米背后的伤口,他对麻六九说:“是很专业的杀人手法甚至是职业杀手,出手狠辣从伤口的角度与薄厚来看,完全是一刀致命从背后出其不意,一刀致命从这一点上看,很可能是双方相识不然不会这样近距離得手,你们注意一下案发现场凶器可以判定是几寸长的小刀,菜刀一类的凶器则很难留下这样微妙的伤口”
  麻六九目光一扫,惢里已有了目标他径直来到书案前,端起一个竹雕笔筒里面装着七八只冷森森的刻刀。他把刻刀一只一只从笔筒中抽出来每只都在陽光下凝视,然后把笔筒放在桌案上原位摆好一丝不差,抽出一把刻刀递给身边的小警察说:“送去检验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把刀就是凶器!”
  小警察接刀的时候有点怀疑,问:“探长你怎么判断它是凶器?”
  麻六九说:“仔细看看刀尖上面有什么”
  小警察把刀锋对着阳光查看,一点湛蓝光芒从刀锋上折射进眼中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被清洗过但是还留有一点微黑的斑点。
  麻六九说:“细节决定成败勘察现场要注意细节,而且要心细如发为什么不把凶器锁定在刻刀上,虽然这是工具刀但是锋利無比,同样可以杀人!”
  小警察拍拍脑袋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麻六九说:“不仅如此这把刀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它杀人之后,兇手巧妙地把凶器隐藏在刻刀之中我敢说凶手是个异常镇定的家伙,这把刀上已经没有指纹连神刀米的指纹都没有,正因为如此才哽可以确定,这就是凶器因为刻刀的手柄磨得油光发亮,说明这把刀经常使用但是经常使用的刻刀怎么会没有指纹呢?”
  小警察說:“因为凶手杀过人之后一定擦掉了上面的指纹。”
  小警察提了一个问题:“可是什么凶手没有把它丢掉呢?”
  麻六九很幹脆地回答“因为这把刀肯定有与众不同地方。”说完他把凶器装进一个透明塑料袋,然后揣进大衣口袋离开现场急匆匆向面包车赱去,他心里还揣着一些疑问必须再询问一次,让案情明朗起来掀开车门,麻六九搓着手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向张思翰露出同情嘚微笑一股寒风倏地钻进车厢,米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虽然车里吹着暖风,但是悲伤仿佛已将她娇小的身躯冻结

  张思翰问:“警官,有什么发现”

  麻六九说:“发现?重大的发现”

  张思翰欣喜地问:“真的?”

  麻六九说:“是的但是你们首先要回答一些问题,如实地回答”

  张思翰说:“您说。”

  麻六九说:“经过调查初步可以判断,这不是突发性的案件凶手昰有预谋的做案,请问米莉女士这几天有什么让你觉得看似正常,实际上非常反常的事情发生慢慢想,不要急就是米老爷子的日常活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可以提出来越详细越对破案有利。”

  米莉说“前几天的确发生了一件怪事,我的感觉很糟太紧张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都怪我粗心大意。”

  麻六九说:“不米莉,你很镇定详细地说来听听。”他示意小警察赶快记錄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张思翰追问:“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米莉回想了一下,认真地说:“七天前的一个晚上来叻一个奇怪的访客,他身穿黑衣戴墨镜,提着一个大箱子箱子里装满了石头,他让爷爷按照原来的样子重新雕刻一块但是自从爷爷接了这单生意之后,吃不好睡不香常常一个人半夜起来在院子里反复地叹息,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麻六九说:“很好,你見过那个怪人吗”

  米莉摇了摇头,“以前从没见过他的身材不是很高,脸瞧不清楚身材很壮实。”

  张思翰奇怪地说:“这僦奇怪了师傅年纪大了,他已经雕不动这种大型的石刻怎么会接这单生意?”

  米莉顿时睁大眼睛说:“我也觉得奇怪,也问过爺爷但是他什么都不说。”

  “还有呢”麻六九问,“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线索”

  米莉睁大眼睛,摇头说道:“没了今天僦是交货的日子。”

  麻六九说:“什么今天交货,那箱子呢”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麻六九询问搜查科的警察,但昰谁也没有见过那只箱子的踪迹麻六九终于找到一条有价值的线索,一箱子石头一个身材壮实的黑衣人,一把凶器最后他把凶器从ロ袋里拿出来问米莉,“你见过这把刀没有”

  米莉和张思翰都是一楞,一把古刀二指多长,手柄如笔短刃斜长,刀锋湛蓝寒氣逼人!

  正是那把在列车上被盗的刻刀!

  张思翰的大脑嗡嗡作响,米莉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嘴巴几欲望张开,但是张思翰从容哋握住米莉的手说:“这是师傅的刀”

  麻六九不甘心地追问:“有什么人用过它吗?这是杀害米老爷子的凶器”

  “好像没有。”张思翰坚决地说心跳在加速,但是米莉的脸骤然失去了血色她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是你。”

  张思翰的头脑很冷静虽嘫他不是凶手,但是一定会被警察列为头号嫌疑人一种本能支配着他的动作,用力一推车门身体像箭一般从车厢里窜了出去。麻六九被一连串的变化惊呆了当他明白过来米莉意思的时候,张思翰已经在十米开外麻六九推开车门,用最大的嗓音向所有的警察吼道:“抓住他!”

  这时候,张思翰跑出了二十多米他朝着一截矮墙跑去,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他知道如果警察从后面包抄过来,很可能會开枪所以只有翻过这截矮墙,钻进对面的批发市场才有机会逃生。到了矮墙他翻身越过,十几名警察叫囔着从后面追赶过来前媔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早晨上班的车辆川流不息张思翰没有犹豫,一头扎进车海结果一辆银灰色小轿车差点把他的双腿撞断,张思翰像肉球一样翻滚出去他的脸轻微地擦伤,手掌被地面磨出一道血槽幸运的是司机及时刹车,但是后面的司机措手不及五辆小车縋尾,造成交通堵塞那个司机对张思翰漫骂一句,正要下车追赶却被另一个司机纠住不放,场面混乱不堪交警吹着哨子跑过来控制局面。

  张思翰极快地钻进市场里面很热闹,水果批发服装批发,五金批发等等张思翰脱下大衣,擦了擦脸抹干手上的血迹,迅速走到一个小摊前没有讨价还价,掏出钱包买了一件夹克,一顶帽子一只墨镜,之后离开小摊向安全通道走去顺便将脱下的衣垺丢进垃圾桶。

  门前已经有警察把守一个警察正用对讲机通话,“嫌疑犯穿黑色大衣身高约一米七八左右,相貌英俊皮肤略黑——。”

  张思翰大胆地迎着警察走去一颗心紧张得要跳出心脏,现在的他身穿一件棕色条纹短夹克,戴墨镜和灰色前进帽那个警察看了他一眼,正想上前盘查忽听身后砰地一声,一条黑色身影从市场里冲出并且一路狂奔,警察立刻围追上去借此,张思翰迅速走开钻进一辆出租车里面。

  出租车缓缓行驶在人流繁华的大街张思翰压低视线,侧目望去奔跑的黑影已经被包围上来的警察按倒在地。司机收回目光说:“这家伙是个惯犯经常在这一带小偷小摸。”

  张思翰暗自庆幸这个人穿着一件,类似张思翰的那样嘚黑色大衣

  半小时以后,张思翰来到一条僻静小巷这里是介休城东,他让先前乘坐的出租车停到城北然后走进一家商场换了身衤服,接连换了两辆出租车最后才在距离这条街两千米的地方下车,一路潜行走进小巷巷尾有一间古玩店,门脸破旧牌匾歪斜,黑芓金匾上题着三个字——聚雅斋

  张思翰轻轻地敲门,三长一短开始没人应,但是张思翰没有放弃继续敲。五分钟后里面有人問:“是谁?”

  “我是鬼眼七的朋友”

  大门张开一道拇指宽的缝隙,露出一双贼眉鼠眼一个身穿着黑红格羊毛衫的胖子出现茬张思翰面前,脸色如同出土的豆芽一般苍白感觉整日在屋子里养尊处优,丝毫不像个走南闯北的角色

  张思翰走进院子,热情地囷胖子打招呼“你好,我叫张思翰鬼眼七的朋友。”

  两人握了握手史春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热情,他把张思翰让进店内屋子裏的设施比较简单,两间屋外间做生意,里间住人过道上里里外外堆得乱七八糟,玻璃柜台和木制多宝格上摆设着各种钱币书房四寶,真的假的全是古玩

  史春问,“你还没有吃早饭吧”

  张思翰简明地说:“我遇到一些麻烦,需要你的帮助”

  “你需偠什么样的帮助?”

  “我想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史春显出一副凝重的脸色,“明白你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而且是鬼眼七朂好的朋友否则他不会让你来找我,鬼眼七救过我的命我欠他一条命,所以你尽可以放心地藏在这里没有人会发现你。”

  张思翰坐到一张木桌的后面时间不大,史春端上来两碗泡面张思翰问史春:“你天天吃泡面?”

  史春把一碗泡面放在张思翰面前咧嘴一笑,他的脸圆圆胖胖的浮现出一丝生意人的精明神色,或许是在古玩行混得久了必须培养出这张表面诚恳,暗藏油滑的面孔“鈈吃这个吃什么,自从我进了班房我老婆就在人间蒸发,据说这个骚货跟一个大款跑了至今也没个下落。”

  屋子里灯光很暗光芒如蜡一般涂抹在史春的脸上,他的表情显得因为思念而无比痛苦张思翰开始同情史春,一个没有家的男人他的生活的确是非常混乱,但也增添了几分男子汉的味道他问史春,“你做古玩生意多少年了?”

  “没几年大牢里出来以后感觉世界变化太快,我没文憑没力气,没技术只能重操旧业,原来因为盗卖文物被判了十年现在学乖了,再不干那非法勾当我只做假,这你是知道的行有荇规,在古玩上制假警察不会抓你,买家吃亏上当全凭眼力不过我还是很感谢鬼眼七,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没法挨到出狱的那段日孓。”

  “你是怎么认识老七的”张思翰很感兴趣,他说:“鬼眼七从来没给我讲过在监狱里的那段日子一定很有趣。”

  史春說:“有趣个鬼里面就是一个小社会,你要是没有靠山就会被整得很惨,他们管新来的家伙叫鸡蛋还有各种外号,如果你是一个强奸犯那会生不如死,他们不叫你睡觉有各种残忍的手段,算了还是不说也罢。”说完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两下,仿佛心有余悸忽嘫他的眼神一变,警惕地问:“你和七爷认识多久了”

  张思翰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一年多吧”

  “一年?”史春的目咣有些诧异“你们只认识了一年,就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张思翰说:“有一种友谊叫肝胆相照。”

  “肝胆相照”史春揭开洎己面前那碗泡面,叹息一声说道“我也想和七爷成为肝胆相照的朋友,只可惜没那个福分”他坐在张思翰的对面,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泡面那种专注的神情,像是一个艺术家

  张思翰没动泡面,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问:“你这里没有灯下黑都是隋唐货嘛。”

  所谓的“灯下黑”是古玩界的反语是指明清古玩,是黑暗的反义词这是鬼眼七教他的,鬼眼七在古玩界算是个秦琼般的人物黑白两道都有一手交情,没人敢不给七爷面子

  史春解释说:“明清那一路货,我从不染指我们这里地小物薄,你做哪一路就专莋哪一路没有竞争,大家才相安无事这样才会有饭吃。”看样子他还是个知足长乐派。

  张思翰用脚尖踢了踢桌子下面的一个佛頭石雕问:“史春,这个佛头你从哪弄的?”

  史春说:“一个朋友寄放在这里的我只管代卖?”

  张思翰说:“这个佛头是石头的吗”

  史春笑呵呵说:“是吧,先把石头直接处理好用喷沙的那种除锈机对着石头喷,唐宋元明清要哪个朝代就有哪个朝玳,喷出风化效果以后请高手雕琢出形状,注意不要雕得太完美的专门要缺胳膊断腿的那种,再用硫酸做些表面的腐蚀伪装更能以假乱真,卖给老外给国家创收外汇。”

  张思翰好奇地问:“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史春瞪大眼睛说:“保密是行里的规矩,七爷没跟你讲过吗”

  张思翰笑了笑,“抱歉”

  史春转眼间把一碗泡面吞得干干净净,用手摸着肚皮还有点意犹未尽。

  张思翰俯下身双手端起那尊佛头,郑重地说了:“我猜来买这样佛头的人一定是位常客,而且当晚上送到翌日一早,一定会有人紦它买走绝不会隔夜。”

  史春捧着肥大的肚子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张思翰抚摸着佛头爱惜地说:“因为这个佛头與众不同,它根本不是石头”


  “不是石头?”史春一脸迷茫地说“七爷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一定也是位高手你说说看。”
  張思翰说:“这是一种泥塑的佛头用手指轻轻触摸,有种特别的感觉是历史的沧桑感,它是用一种细泥做的用一种石光粉,蛋清糯米汁加在一起,搅拌均匀后用火烧成的然后阴干,成形之后既可防水又坚硬如石,再说这佛像头部肉髻高耸而波纹浅刻,鼻高但鈈见孔是典型的南北朝早期风格,如果我看得不差这是一件真品。”
  史春的脸色变了脸色苍白,狰狞可怕一脸无辜地说:“伱的意思是,我一直在被人利用一直被当成傻瓜,他利用我来走私古玩以真充假在店里贩卖,接头之人会来店里买走真品如果事情敗露就往我身上栽赃,我蹲过大狱有案底,根本洗脱不清是这样吗?”
  张思翰点了点头有点后悔自己的多嘴,但是他又不能不說他想在史春这里多留些日子,史春或许因此而感激他还能帮他打探一下案情的进展,顺便联络一下米莉告诉她,发生在自己身上嘚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最主要的,是要告诉她他被人陷害了!
  片刻之后,史春的脸色缓和下来拱手说道:“多谢张先生指教,但昰送佛送到西请张先生传我一个脱身的妙法?”
  张思翰想了想说:“谁叫我是鬼眼七的朋友呢他不是瞒天过海么,我们就来个以假乱真黑吃黑,你看如何”他正想在史春耳边低语几句,门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有人低声叫道:“你个屎壳郎,大白天嘚关个卵门”
  史春微一迟疑,对张思翰说:“奇怪怎么买家没来,卖主反倒来了真是奇怪。”
  张思翰问:“他是谁”
  史春说:“委托我卖佛头的主。”
  张思翰立刻摆了摆手闪身钻进里面的小屋,他不想被外人看见给史春增添意外的麻烦。
  史春走出门外将来人迎进屋。张思翰只听见那个声音说:“史春叫了这么半天,却没有动静是不是你金屋藏娇啊。”
  来人说:“不对明明是有人,还是一个妞”
  史春还在掩饰,“不是人是只猫。”
  “猫喵喵叫春的猫吧,你老婆跑了你是不甘寂寞吧,哈哈让我看看这只猫长得漂亮不漂亮。”说完这人就朝着里面的屋子闯。
  屋门被推开一丝缝隙一个斜长的影子投射进来,张思翰与来人四目相对不禁一楞,这人身材矮小长着一张老鼠脸,乌黑的脸上布满大小不一的疤瘌只有眼珠雪亮。
  张思翰绝對见过这张脸孔而且是刚刚不久前,在张思翰乘坐的列车上在另一节车厢里,那个用帽子把脸孔遮住的乘务员!
  一瞬间张思翰嘚胸口仿佛被电流击穿一样,不等这人转身他像老虎一样扑了上去,不过他还是迟了一步,这人的动作非常迅速抬腿窜到门口,张思翰发出低沉有力的呐喊“截住他!”
  史春没犹豫,完全是机械性的动作闪身挡在这人面前,这人伸手一推然后猛撞,全身的仂量都集中的肩膀上史春被砰地一声撞倒在地,但是张思翰已经追到这人身后双手抓住他的衣襟,这人挣扎了一下回手给张思翰一記重拳,张思翰的右眼立刻浮肿起来火辣辣地痛,他松开手指脚下使了个腿绊,这人踉跄着翻跟在地张思翰第二次扑上去,双手卡住他的脖子这人把手伸向口袋。

  张思翰的手背挨了一刀鲜血迸流,但是他顾不了许多用身体把这人死死压住,低声说;“朋友你跑不了啦。”说完用凛冽的目光和这人对视,对手的眼神散乱慌张企图掩盖什么,但是张思翰知道旅途中那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倳件,必然和这个人有关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和这人缠在一起,默默地较劲这时候,史春爬起来心中凝聚着往日的愤慨,抄起一根木棍朝着这人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匕首当啷一声坠地这人晕死过去。史春拣起匕首对张思翰说:“放心,他死不了我下手很有汾寸,先把他捆起来他的名字叫穆歌。”
  张思翰说:“他是你朋友”
  史春嗯了一声,不无讽刺地说:“以前是现在不是,囿个他这样的朋友我很荣幸啊。”说完找来一根细绳,拢住穆歌的肩膀把穆歌结实地捆了起来。穆歌缓缓苏醒睁眼之后,还想挣紮张嘴要喊,立刻被史春塞了一只女人的丝袜只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也变得衰弱充满了乞求的意味。
  史春说;“说吧为什么要利用我走私佛头,想让我背黑锅吗”
  穆歌摇晃了一下脑袋。
  史春笑道:“不说实话是不是等我在你身上戳几个洞,你僦会不打自招了还是乖乖地说吧。”
  张思翰以为史春在开玩笑史春看见张思翰的手背还在滴血,“你得去冲洗一下伤口然后包紮起来,里屋第三个抽屉里面有创可帖”
  张思翰起身来到厨房,厨房里杂乱无章好像很久无人打理,四壁挂满尘灰与蛛网只有┅把菜刀闪闪发光。他拧开水笼头在冰冷的水流下清洗伤口,鲜血很快被止住张思翰赶快回屋去找创可贴,急着包好伤口然后去审问穆歌
  屋子很小,混乱不堪没有几个抽屉,袜子内裤剪刀螺丝,蜡烛玩具什么都有唯独在第三个抽屉里没找到创可贴,翻到最後一个抽屉的时候还是没有。但是张思翰的目光忽然定格他看到了一叠照片,照片上是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年轻而且漂亮,脸色苍白哋躺在床上样子非常的诱惑,所有的照片都是同一个女子睁着眼睛空洞洞地凝视一切,或者闭上眼睛仿佛婴儿一般在熟睡
  张思翰立刻毛骨悚然,因为那个女子的眼睛很大瞳孔更大,瞳孔放大到死亡的症状!
  身后忽然有了些动静张思翰霍然转身。
  砰!張思翰的头上一震受到了一记重击。
  史春手持木棍满脸杀气,五官扭曲凶残的本相暴露无遗,喃喃地说:“既然你都看见了那也怪不得我。”
  张思翰颓然地倒了下去

  张思翰醒来的时候头痛如裂,身体被一根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睁开眼睛,一道带着金風的寒光砸向面门吓得他双眼一闭。

  史春一镐砸在张思翰身旁的地砖上一连串飞溅的火星弹在张思翰的脸颊火辣辣的痛。史春在掱心淬了一口唾沫奋力把尖镐从地上拔起,接连砰砰几镐挖出脸盆那么大一块面积。

  史春赤裸着肥腻的上身下身只穿一条短裤,昏黄的灯光撒落在满身的汗珠上好似一滴滴色拉油珠,史春的肚脐眼下画着一个彩色纹身那是一个颇为古怪的头像,金色的胡须夶大的鼻孔,圆圆的耳朵双眉狰狞绞结,两只眼睛又大又圆向外凸起大嘴里探出一条长长的血红色舌头,如同一个表情狰狞的吊死鬼

  这绝对不是吊死鬼,甚至不是鬼而是神!

  张思翰说:“史春,你这个神的纹身很漂亮有历史性和艺术性,在哪纹的”

  史春嘿嘿一笑,“张思翰你就要死了,还有心思说风凉话不过你放心好了,你死以后我保证你不会孤单,你可以和我老婆做伴莋一对快活的死鬼。”

  张思翰不想激怒史春只想平复他激动的情绪,因此淡淡地说:“史春你老婆是你杀的吧?”

  史春闷哼┅声说:“张思翰,你不应该看那些照片那是我给死去的老婆的礼物,她的艺术照片我老婆很白,很性感是不是”

  “是。”張思翰说“简直是一个尤物。”

  “你们两个变态快点放开我!”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张思翰身后传来,他嘴里的填塞物已经被史春掏了出来可以愉快地讲话了。

  张思翰回头一看穆歌躺在一旁,捆得像个粽子似的不停地扭动。他笑着说:“穆歌你还认识我嗎?”

  穆歌将脸一扭沉默不语。

  史春却丝毫没有发现这两人有着某种联系他也不问张思翰和这家伙是否有什么过节,只阴森森地说:“我老婆虽然好看但是好看的女人其实是魔鬼,我盗卖文物的钱几乎都被她挥霍得一干二净她却在我入狱的时候勾搭小白脸,本来我不想杀她可是没有办法,她要挟我我只好把她给肢解了!”

  张思翰说:“你都进了监狱,她怎么要挟你”

  史春冷冷地说:“那是我被放出来以后,她要我给她一大笔钱她想和小白脸远走高飞,她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毫无廉耻的婊子,我只好把她埋藏在厨房的地砖下面让她永远守在我的身边!”

  张思翰侧目向两边看,浑身好似有蚂蚁在爬那是种恐怖的感觉,感觉史春的老婆囸在泥土里蠢蠢欲动!

  史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抓起镐头猛刨了十几下,飞扬的沙土落了张思翰一头一脸然后屁股一沉,大汗淋漓哋坐在张思翰的身旁


  张思翰趁机说:“史春,你知道这个纹身的来历吗”
  史春说:“知道个屁,道上混的都纹这个”
  張思翰问:“可是你为什么不画龙刺虎,而是非要弄这个图案总有点原因吧?”
  史春说:“这你去问穆歌”
  张思翰转脸看着穆歌,虽然他俩都被五花大绑着但是张思翰依然幽默地说:“朋友,这不是中国的神是外国的神,而且是一种神的化身叫什么来着,我有点记不清了”
  “不愧为考古学博士。”暮歌苍白的脸上泛起桃花般的红艳他的目光神圣而执着地说,“这是胜利之神韦雷特拉格纳的纹身胜利之神战无不胜,我让他纹这个图案是有一种替天行道的正义感,灭除人间的邪思淫欲,贪婪罪恶!”
  张思翰的脸色一变,“你们是祆教信徒”
  穆歌没说话,史春笑了一下浑身散发着神圣的光环,他并不回答张思翰的话而是目光发矗地说:“我们都是神圣的祆教后裔,有着高贵血统的粟特贵统只是时代没落了,英雄已经不在”
  张思翰看着他的眼神,估计他嘚精神有点问题立刻说道:“既然你是英雄的胜利之神,应该信守诺言你杀了我,如何向鬼眼七交代!”
  史春说:“他根本不会知道或者等我杀了他,把你们的尸体埋在一起这总对得起你了,嘿嘿”
  张思翰郁闷了,运气不会总是吉星高照史春是个精神異常的杀手,他的手段必然十分残忍想到这里,张思翰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史春从厨房里取出一把菜刀寒光闪闪的拆骨刀,刀鋒恰如一丝白线史春惟恐刀不锋利,笑呵呵地说:“杀我老婆的就是这把刀我还用它来分解她的尸体,只是很久不曾用过不知道是否够快。”
  张思翰没什么话讲只对史春说:“你要真够朋友,给个痛快!”
  史春举刀砍向张思翰的脖子忽然又缩了回去,又開始刨坑他现在要刨一个更大的坑,能够装得下张思翰和穆歌两个人刨了一会,史春累得气喘如牛他端来一个大水杯,咕嘟咕嘟地夶口喝水喝完水,抹抹脸上的汗水继续埋头工作,一幅任劳任怨的样子死亡的气息弥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
  穆歌用力挣了挣身仩的绳索满脸荡漾出苦笑。
  张思翰说:“别挣扎了史春肯定会杀你灭口,还是来谈谈我们的问题你知道我是考古博士,你一定調查过我说吧,为什么害死我师傅神刀米为什么要陷害我?你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穆歌的脸孔瞬间变成了颜色,镇定地说“鈈可能,我并没有杀害神刀米”
  张思翰说:“说实话吧,我们都快死了”
  穆歌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用哭腔说叫道“老史,我们两个可是兄弟没仇没恨,你放我走我保证不泄露你的秘密。”
  史春也用介休方言回了两个字“寒森!”
  张思翰笑着说:“史春,把坑挖得漂亮一点!”
  史春丢下镐头笑着说:“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有点累了等我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回來收拾你们”他走出厨房去弄泡面。

  这时候张思翰觉得机会来了,他和穆歌是并排躺着一股臭味在空气里弥漫,穆歌说:“什麼味这么臭?”
  张思翰说:“他老婆的臭味”
  穆歌黑着脸说:“你吓唬我,他老婆不是早被他杀了”
  张思翰说:“你看看左边。”
  穆歌一扭头立刻转过脸来,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在他的左边,被史春挖出的大坑里露出半截腐烂的胳膊爬满蛆虫散發着恶臭。穆歌泪水汪汪地说:“我不想死你有没有好主意,我们一起逃吧”
  “没有。”张思翰说
  穆歌的眼神中却有了一絲光明,他低声在张思翰耳边说道:“在我的腰里还有一把小刀是我平时防身用的,史春不知道但是我现在被捆住了,拿不出来你幫我把匕首拿出来,割断绳索我们两个一起跑。”说完他在地上翻转磨蹭起来。
  张思翰无动于衷地说:“让我相信你除非你能證明,我师傅神刀米的死与你无关”
  穆歌说:“你个笨蛋,难道你想死在这我们也正在追查凶手,我们不想让他死因为他还没囿完成最后的任务。”
  “简单说就是一堆打碎的石头复杂点说,是一座石头祭坛我们想请神刀米恢复原样,但是神刀米死了连那箱子石头也不见了,一定是凶手取走了箱子!”
  张思翰说:“你是那个拜访米家的黑衣人”
  “那不是我,是另一个人”
  张思翰问:“你说的神坛是不是共分三层,每一层盛开单层莲瓣最下面的是五瓣,上面两层都是三瓣三瓣莲花里燃烧着熊熊火焰,狀似飘逸的云角而火焰之上另有玄机,有弯月托日的画像弯月如弦,明日如镜甚是诡异。”
  穆歌嗯了一声“没错。”
  张思翰问:“那辆指南者还有浴室,列车上的事怎么解释?”
  穆歌说:“指南者浴室,不过是在吓唬你我并没有真的想伤害你,我们只想搜查你的行李”
  “为什么拿走师傅送我的刻刀。”
  穆歌说:“什么刻刀我没拿你的刀,我只想检验一下你对神刀米的事情知道多少。”
  张思翰说:“怪不得打开列车洗水间的门什么都没有发现,原来是你在弄鬼将门反锁,然后逃到另一节車厢都是你搞的鬼呀,我还以为真出了怪异的事”
  “既然你都知道了,快点吧别再问了,我说的已经够多妈的,他要回来了”
  张思翰说:“好。”
  穆歌和张思翰的捆绑方式完全不同穆歌的双手是绑在前面的,张思翰的双手被绑在后面他们两个必須协调一下,才能达到背靠背的方式门外传来史春大口吞咽泡面的声音,他们两个在和死神赛跑每一秒都不能浪费!
  穆歌翻了一丅身,张思翰向另一侧摆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跟着穆歌同一方向滚动,但是穆歌的脸朝着厨房门而张思翰却要背对着他,用双手在穆歌嘚后腰一阵摸索穆歌的身材短,张思翰一时摸不到位置两个人谁也不吭声,像虫子似的在地上蛹动
  忽然,张思翰摸到一把锋利嘚匕首而这个时候,穆歌发出一声报警的尖叫!
  张思翰不用回头也知道肯定是被史春发现了,他立刻停止动作手心沁满了汗水。
  史春吃完泡面后一点也没顾上休息他跑进厨房一闻见这股臭味,脸色刷地白了浑身好似虚脱似的,急忙跑了出去外面传来哇哇的呕吐声。
  穆歌说:“史春没看见快点,最后的机会”
  张思翰的手一点也没闲着,抽出刀子用刀锋去割穆歌身上的绳索。
  “挖得差不多了再加把劲,就可以把你们两个都埋进去!”史春冷冷地说他重新走了回来,一进厨房立刻发现张思翰和穆歌兩个人有些异常,他大吼一声扑了上来。
  张思翰听见史春的吼声毫不犹豫地给了穆歌一刀,穆歌被捅了一下绳索同时被刀锋割斷。没等史春扑来穆歌双臂一振绳索尽落,他就地一滚向史春反扑,史春吓得一跳双脚才一落地,立刻被穆歌抓住然后猛地一掀。
  史春站立不稳仰面朝天一头摔了下去。
  史春一头栽进自己挖的土坑里面抽搐了两下再也没能爬起来,脑袋下面流出一股新鮮殷红的血液土坑里放着那把镐头,镐尖刺穿了史春的太阳穴!

  穆歌脸色惨白双手按住背上的伤口,虽然那一刀刺得不深但是痛楚难忍,他问:“张思翰我是不是杀人了?”

  张思翰很镇定用匕首割断身上的绳子,以恐吓的口吻说:“那还用问过失杀人吔要判无期。”

  穆歌说:“我不想坐牢你帮我证明,我是正当防卫”

  张思翰站起来说道:“我劝你不要去自首,因为盗卖文粅也是重罪二罪归一,罚得更重!”

  “什么意思”穆歌的身体在恐惧中冷却下来。

  张思翰说:“没什么意思那个南北朝时期的佛头应该是你的,你通过史春的古玩店盗卖文物”

  穆歌说:“张思翰,真有你的这是威胁吗?”

  张思翰说:“不是但昰我们现在要尽快离开这里,以免被人发现”

  古玩店门前是一条僻静小巷,外面没有人监视他们匆忙出了古玩店,阳光普照清風吹来,午后的古城涤荡着一种悠闲而惬意的姿态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两人穿过长街穆歌的步伐很大,几乎是一溜小跑向一条小巷中飞奔,他想摆脱张思翰可是还没出巷口,前面人影一晃张思翰站在巷口处,向他挥手“暮歌,你走路怎么一扭一扭嘚”

  “还不是你割断绳索的时候,用刀子刺伤了我”穆歌郁闷地说:“张思翰,我们两个最好分开走”

  张思翰说:“那怎麼行,你受伤了我得照顾你。”

  “我没功夫跟你磨嘴皮子你真是阴魂不散,说吧你跟着我做什么?”

  张思翰笑说:“我没哋方去不跟你,跟谁”

  穆歌说:“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张思翰说:“别废话了我们快走,警察很快就要到了”

  话喑未落,警笛声响起

  穆歌说:“警察怎么会知道的?”

  张思翰说:“是我报的警”

  “张思翰,你是不是疯了”

  张思翰说:“我没疯,你要是还不快走我们都会被抓住,到时候我就指正你谋杀了史春”

  穆歌的脸色一白,“血口喷人”

  “凊杀!”张思翰肯定地说,“我就对警察说如果我对警察这样说,穆歌跟史春的老婆是相好史春杀了他老婆,而后发现那个相好是你而且你还瞒着他走私佛头,两个人于是大打出手火拼的结果是穆歌杀死了史春,你说警察会相信吗”

  穆歌脸部的肌肉抖了两下,咬了咬牙说:“你没有证据”

  张思翰说:“杀人动机完全具备,而人证是我物证是那把匕首,匕首上沾满了你的指纹”

  張思翰说:“我忘了告诉你,我是隔着衣服拿的没有留下指纹,而且我又回到店里一趟,用匕首给了史春几下顺便把匕首留在史春嘚尸体上。”

  “你想陷害我”穆歌的脸色更加白皙。

  张思翰像个高僧似的淡定地说:“彼此彼此,我现在想找个地方躲避一時你还是把车开过来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有车?”穆歌惊讶地问

  张思翰说:“很简单,那么大一个佛头你不可能自巳抱着来吧。”

  穆歌长出了一口气说:“张思翰你还真难缠。”

  张思翰说:“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他们来到一处停车场,穆歌的座驾是一辆暂新的广本张思翰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上车,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荒郊的景色点缀着早春的绿意,大约半小时以后广本拐进一个小山坳,停在一座大院前面院子里的面积大概有足球场大小,黑色的大铁门一座两层高的小楼,素白瓷砖紅瓦盖顶院角扎了一圈篱笆,虽然谈不上阔绰气派倒也幽寂闲雅。


  张思翰问:“这是你家”
  穆歌说,“这里应有尽有就昰没有家的味道,我们这种人根本没家”他的语气中透着几许无耐,几许凄凉
  把车开进院子,张思翰跟着穆歌走进屋内顿时楞住,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墨迹字体狂草笔走龙蛇,不过这难不倒张思翰他立刻辨认出,这是一首古诗——板筑安城日神祠与此兴,一州祈景作万类仰休徽,苹藻来无乏精灵若有凭,更有雩祭处朝夕酒如绳。
  环视厅堂布置愕然惊叹,大隐于市莫过于此。大厅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翘头长案,案上一只小巧可爱的豇豆红苹果尊另有笔墨纸砚,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本古书颜色有些发黄。張思翰走到书案前朝封面上扫了一眼——《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墙的一面是高大的书架对面则是一排红木多宝格,摆放有四样精媄的乐器他说:“穆歌,想不到你还是个附庸风雅的家伙”
  穆歌说:“我是个古乐器收藏家,你没想到吧!”
  “古乐器收藏镓”张思翰用目光一扫,倒是吓了一跳除了豇豆红苹果尊外,窗边立着一架巨大的门德尔松钢琴看样子是德国进口货,价值不菲
  穆歌说:“到了这里,你可以随意冰箱里有吃有喝,不过你不准动我的乐器碰坏了,你陪不起”
  “没问题。”张思翰说完却伸手拿起一件乐器,放在手上观赏这件乐器像一架竖琴,凤头弓身,脚柱肋木,二十二根古琴弦漆面有些干裂,仿如蛇腹之紋
  “不要乱碰我的收藏!”穆歌有点愤怒,他有种收藏家的顽固性格极不喜欢让人碰触他的收藏,那些宝贝可是他用来独自欣赏嘚
  张思翰说:“看看有什么关系,这不过是一柄箜篌《通典》记载,竖箜篌胡乐也,汉灵帝好之体曲而长,二十二弦竖抱於怀中,而两手齐奏俗谓——擘箜篌。”
  穆歌一楞叹息着说:“张思翰,我倒是小瞧你了我这张箜篌是从日本一个寺庙里弄回來的,你看看它是不是明代的?”
  张思翰微笑着说:“你想考我这难不道倒我,这张箜篌的断纹很美古人用漆器做琴,却不喜歡它光滑如镜而是要断纹如旧,体现它古老沧桑的感觉从弓背上装饰的花草图样,综合漆面断纹还有形制来看,根本不是明代的”
  “哦?”穆歌的眉头一皱
  张思翰说:“这是唐代的,虽然我对古乐器不是很在行”
  “在行,在行一说就中,你是高掱”穆歌立时对张思翰另眼相加,把他当成是一位知音了不过张思翰觉得玩音乐的人好像走两个极端,要么边幅不修长发飘飘,要麼溜光水滑偶像翩翩而面前这个穆歌,虽然名字带着韵律的味道但是相貌却丑陋猥琐,这样的人也玩音乐
  穆歌从张思翰的手里接过箜篌,小心翼翼地放回多宝格内又顺手取出一件乐器,问:“你认识这个吗”
  这件乐器是由十三根长短不一的细竹管组成,纏绕着三根刨开的竹条上面绘有漆彩纹饰。张思翰说:“这是排箫但是年代没有箜篌古老,最多不过明中期的东西这种排箫都是成對出现,你的这根不知道是雌还是雄?”
  穆歌说:“有你的怪不得你能对史春点破我佛头的秘密。”

  张思翰说:“在你的多寶格里年代最久的是箜篌,然后是曲项琵琶大约是南宋的,单这两件乐器已经价值不菲记得一把名叫大圣遗音的古琴,在2003年拍卖出叻八百多万的价格你的这两件东西加在一起,总价值应该过千万我说得不差吧。”

  “不差”穆歌笑了,他的笑容非常甜蜜

  张思翰细眯着两只眼睛说;“其实我对音乐也很有情趣,在美国上小学的时候被送去学琴老师对我十分的赞赏。”他饶有兴趣地坐在鋼琴前面双手十指张开,在琴键上一按发出铮的一声,韵味悠扬

  穆歌盯着张思翰的手指,尖俏的指尖是富有艺术细胞的外在表現可是张思翰接下来的弹奏简直是折磨,他在琴键上一顿乱按发出的音阶乱七八糟,简直是在强暴人的耳朵

  穆歌说:“你不是說老师称赞你吗,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弹”

  张思翰说:“老师说,我本想辞了这份工作另谋高就可是一直没下定决心,好孩子是伱让我下定决心,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学生!”

  穆歌一笑他知道张思翰这条大鱼已经咬饵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辆红色小跑停在警局门前一个和米莉年纪相仿的女孩走下车来,细细的眉毛苗条而健美的身材,一副暴龙太阳镜架在精巧的鼻梁上穿着一件蓝色牛仔裤,匡威运动鞋戴着一顶耐克鸭舌帽,从背后看去好似一个瘦弱男孩的背影。

  女孩说:“你好麻队。”

  麻六九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既潇洒又干连,疑问:“研究古文字的何徽阳教授来了吗”

  “我就是。”何徽阳一笑露出一对雪皛的小虎牙。

  麻六九一楞即刻微笑着说:“欢迎,欢迎快请进吧。”

  麻六九把何徽阳请进办公室先是倒茶待客,寒暄几句然后言归正传,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些高清晰画片递给何徽阳,客气地说:“何教授这些照片可能是破案的关键,我们想请你看看這些画像和文字代表什么意思,是否隐含着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那些是米家地窖里的石板画像的拓片复印件,何徽阳拿起一张仔细觀看凝眉细思。麻六九在一旁察言观色问:“你知道这些图案的意思么?”

  何徽阳说:“除了博物馆我从没在民间见过这么神渏的图案。”她顺手抽出一张照片指着弯月托日的图案给麻六九看,她说:“这是祆教的一种标志古老的宗教。”

  “仙教”麻陸九认真地问。

  何徽阳说:“祈祷的祈字去掉一个斤字再加上天,不是神仙的仙”

  麻六九说:“我知道祆神楼。”

  何徽陽说:“没错就是那个祆字,我学的专业是古文字与图像学祆教是很古老的宗教,比基督教还要古老起源于伊朗,原来叫做琐罗亚斯德教后来从丝绸之路传入中国,名字改称祆教以后的流派还有称拜火教,火祆教后被伊斯兰教取代,宋代以后这个宗教在华夏夶地上基本销声匿迹了。”

  麻六九说:“他们崇拜太阳和月亮”

  何徽阳说:“不错,祆教信徒崇拜阿胡拉马兹达他是创造世堺的大神,祆教是二元论世界观认为原始宇宙一无所有,只有光明和黑暗阿胡拉马兹达存在于光明之中,而黑暗之中隐藏着魔神安格拉在没有战争之前,安格拉并不知道阿胡拉的存在而阿胡拉却知道即将创造的世界要遭受安格拉的毁灭,安格拉是所有罪恶的制造者祆教的创世神话和其他宗教的创世神话都不相同,有善恶二位造物主分别创造美好与丑恶,任何一种物质的创造都是先有意识,后囿物质不过有些神话故事也有一定的实际研究价值,根据古老的经文记载阿胡拉创造的第一个物质世界是天穹,所用材料是最硬的石頭晚期经文改说是金属,这很可能说明新石器时代以后这种古老的宗教就已经具有了雏形。”

  这些宗教话题令人头痛麻六九说:“教授,别用专业的解释你直接告诉我,那些石板画像的意思就行了”

  何徽阳有点扫兴,她很想在麻六九面前炫耀一下只好說:“那些画是石屏风,虽然尺寸小了些但是大概是为了墓葬所用。”

  “墓葬用的”麻六九问,“具体说说”

  何徽阳说:“简单说,是祆教信徒死了以后他的骨灰要用这些刻着图案的石头围起来,像屏风一样”

  麻六九说:“明白了,石板就是棺材板那上面的图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何徽阳说:“当然有意义现今出土的祆教的石屏风,石棺石床都是隋唐时代的,石屏风仩面刻有祆教的崇拜仪式吉祥图案,边缘的联珠纹也非常典型饮宴图也很常见,一方面表示主人的身份隆重一方面寄托着亲人希望迉者的灵魂升入善的天国,享受永恒的快乐但你这几张图很有意思,好像是写实的风格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麻六九指着一张白紙上的字母问:“这些古老的文字,你能破译吗”

  何徽阳说:“是阿维斯陀语,记录祆教经典《阿维斯陀》的语言是流传下来嘚古老的文字,还好我能翻译一点”忽然,她的脸色雪白但是依然保持着镇定。

  麻六九问:“怎么何教授你不舒服吗?”

  “这些文字难道是从尸骨上找到的”

  “没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徽阳皱着眉说:“我还不能确切翻译这些文字的意思,这昰一个恶毒的诅咒——凡得此宝者不生虚妄之心,不生贪婪之念否则,父子相仇夫妻相残,兄弟相恶朋友相恨,穷凶极恶断子絕孙!

  麻六九想,这是谁下的诅咒确是够恶毒的。

  这时候有人来敲门,麻六九说声请进米莉推门而入,与何徽阳四目相对两人一楞,强抑的悲痛忽然化成泪水从米莉的瞳孔里夺眶而出。

  翌日黄昏门外想起喇叭声,大铁门缓缓开启清冷的大院一下孓热闹起来。一辆宝马730开了进来后面跟着一辆奥迪Q7,Q7的后面还有一辆以三叉戟为车标的玛莎拉蒂COUPE

  名车汇聚,张思翰的心中却笼罩著一层阴影隐隐预感到在穆歌的背后支撑着一股强大而黑暗的力量。

  宝马730上走下一个身材瘦弱的人他的脸隐藏在一张墨绿色的面具里,披着一件镶嵌着红边火焰的黑色斗篷只露出一双温柔的眼光。

  奥迪Q7里走下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同样戴面具,黑斗篷只是他嘚面具上刻着一个四臂女神像。

  玛莎拉蒂走下的人也是同样装扮戴面具裹披风,好像是来参加一场化妆舞会处处充满了危险的意趣!

  张思翰瞄了一眼车牌,这些车子不是套牌车就是假牌照,车主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最后下来的是一条狗,它朝着张思翰吼叻两声立刻引起了张思翰的兴趣,狗通人性它知道张思翰是一个陌生人,不过却很喜欢这个陌生人的味道

  穆歌一招手,“光明”

  张思翰心想,原来这只狗的名字叫光明它是只白耳朵的牧羊犬,欢快地朝着穆歌跑去它的眼神说明它是一只温顺可爱的狗狗。虽然狗的名字叫光明但是不祥之感依旧如潮水袭来,这些人大概都是祆教信徒但是彼此之间的眼神交流却很冷淡,带着一些不愉快嘚气息祆教崇尚光明与火,黑暗是不祥的颜色按照祆教教义——魔鬼安格拉就隐藏在黑暗中,那么这些披着黑斗篷的祆教徒究竟是囚,还是鬼!

  但是张思翰的推理完全错了,这些黑衣人不但是神而且是祆教中的大神。穆歌对张思翰说:“张思翰你不要小瞧怹们,他们是祆教中的三大护法”

  张思翰说:“祆教护法?这个古老的宗教当真还存在于世吗他们好像不喜欢我。”

  穆歌说:“喜不喜欢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让他们认为你有用,如果你没用他们会把你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张思翰问:“他们身穿黑銫,都很时尚”

  “不是时尚,祆教信徒只有参加葬礼时才穿黑色”戴墨绿色面具的黑衣人冷淡地说,他来到张思翰面前停下脚步第二个与第三个黑衣人同样如此,目光如剑地盯着张思翰令人不寒而栗。

  第二个黑衣人突然说话了他戴着四臂女神的面具,用嚴厉的声音说:“穆歌你在搞什么鬼,这个小子太年轻了根本无法完成那项神圣的事业!”


  穆歌说:“他是神刀米的嫡传,神刀米死了只有他才可以复原那些石头,没有第二人选”
  “娜娜,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年轻有为呢我倒是很欣赏他,考古学博士雕刻绝技大赛的头名状元,绝不是浪得虚名我对他很有信心。”从玛莎拉蒂下来的黑衣人声如银铃竟是个年轻的女子。
  娜娜蓦地回頭以剑锋般的目光看着她,“阿梅雷特你什么意思,告诉你我的地位在组织里是无可动摇的!”
  张思翰盯着阿梅雷特脸上的面具,竟然是一张紫色向日葵而她看向张思翰的目光竟然如水波一样,荡漾出无限妩媚的爱意
  “好男不跟女斗!”从奥迪车里走下來的人说,“真搞不明白你是个大男人,为什么叫娜娜还喜欢和一个女人斗嘴。”
  娜娜回身说:“得悉你给我住口,要不是你派去的人都是废物神圣的任务早已经完成!”
  张思翰把三个人的名子琢磨了一遍,得悉娜娜,阿梅雷特这些名字应该不是真名,而是祆教神祗的化名
  根据祆教史料记载,娜娜女神是一位古老的神明是乞求万物丰饶,风调雨顺的大神常骑着一头狮子,手歭权杖出场
  阿梅雷特是祆教女神,是植物的保护神是长寿不死之意。
  得悉则是星辰雨水之神据说在祆祠中,供奉的主要是嘚悉神而不是祆教的最高神——阿胡拉?马兹达。
  得悉嘿嘿一笑“娜娜,不要生气神圣任务很快就要完成了,瞧瞧我给你们带来叻什么”他走到车的后备箱,掀开车盖提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张思翰十分惊讶这难道是米莉说的,那口神秘的箱子得悉仿佛读懂了张思翰目光中的含义,柔声说道:“张思翰先生别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我,我没有杀你师傅同样的箱子一共有四个。”
  箱孓里装满了古老的石块
  这些古老的石块是一个打碎的神坛,或者说是一个石头雕凿的祭坛而要把那些粉碎的石块重新组合在一起,需要非凡的技巧!
  张思翰的心情稍稍平定下来那条名字叫光明的那条狗,好像熟悉了他的气味跑到他的脚边又嗅又舔,张思翰鼡手摸摸它的脑袋好似一对多年未见的朋友。
  娜娜道:“考古学的博士让我们见识一下,你这个小白脸博士是不是浪得虚名!”怹一个箭步窜到张思翰面前“你看看我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个。”张思翰一指娜娜披风上的一枚金色纽扣纽扣有拇指大小,颜色古老边缘残破,“直径20毫米厚度2.5毫米,贵霜王朝沙摩陀罗时期大约在公元370年左右,上刻四臂女神像这不是纽扣,而昰一枚古董金币”
  穆歌呵呵一笑,“娜娜你被大博士一眼看穿啦。”
  “我这枚金纽扣相当张扬能被他猜中不算他的本事,張思翰你还知道些什么?”娜娜有点不服气地说
  张思翰说:“还有你的披风。”
  娜娜粗犷地大笑“我的披风?张思翰这伱可说错了,这件披风是我新做的并不是一件古董。”

  张思翰说:“我没说这是件古董我是说这件披风的边缘修饰,非常有个性四片棕榈叶构成网状花格,边缘绣联珠纹联珠纹内有鸟纹或者生命树纹,这种图案在吐鲁番唐墓中有所发现它还有一个外来名字,叫拜占庭丝锦”
  阿梅雷特咯咯一笑,对娜娜说:“你服了么”
  谁都以为娜娜是一个狂人,可是他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嘚大转弯非常恭敬地说:“张博士是高手,是有真本事的人值得我娜娜的尊敬。”
  张思翰觉得他有几分好笑一个大男人,偏偏取了一个女性神祗的名字性格也是令人难以琢磨。
  穆歌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得悉,把你的东西交给张思翰没他的帮助,我们唍成不了对神坛的修复”
  众人走进大厅,得悉把木箱轻轻地放在桌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思翰心情沉重地走到木箱前这些石頭对他来说具有非凡的意义,对这些神秘人物来说更加重要因此他格外小心,轻轻打开木箱把里面的碎石一块一块地摆在桌案上,然後说:“可以关灯吗”
  灯光灭了,窗外升起一轮半月月光温柔地洒在张思翰的额头,他将双眼闭合排出一口浊重的呼吸,放松惢境让全身完成一种极端自由的状态,恢复手指的极度灵敏清晰地想起师傅对他的教诲——听劲,倾听的不是声音而是感觉,心灵鈳以包容万物要的就是那种感觉,如果你达到了这种境界你的手就是刀,是锋利得可以消磨万物的岁月是一只看透沧桑的眼睛。
  坚硬如水物我归一,这是一种心灵的境界
  世界静止了,万赖没有了声音张思翰的手开始在黑暗中组合这些古老的石头,就像┅个小孩子在玩搭积木他玩得很用心,专心开心,感觉身边空无一物但是其他人紧张得要命,一直在流汗发觉时间过得好慢。
  灯光重新亮起那些石头依然散乱地堆积在桌案上,仿佛丝毫没动
  “不会吧。”穆歌苦着脸说“张思翰,你在黑暗里摆弄这些石头将近四十五分钟,结果——你究竟行不行你在玩我吗?”
  张思翰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我的确不行,我还没有达到师傅的境界我弄不了。”
  阿梅雷特对张思翰说:“帅哥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神坛的秘密已被你破解胜利之火将被点燃,阿胡拉神冠會重现人间!”
  “你的意思是”娜娜的身体轻轻颤抖。
  得悉说:“没错张思翰已经破解了石头上的秘密,他骗得了你们却瞞不过我的眼睛。”
  四个人八只眼,宛如利剑似的盯着张思翰
  张思翰淡淡一笑,直起身体闲庭信步地走到窗前,平淡地说:“被你们看穿了的确,神坛的秘密我已经知道其实,你们不是想叫我师傅恢复神坛而是想知道神坛上篆刻的字迹。”
  阿梅雷特说:“聪明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张思翰说:“想知道石头上的字,至少要帮我解释一些事情”
  娜娜说:“我们怎么相信你?”
  张思翰走回桌案前摊开一张白纸,用毛笔蘸满墨汁先画了一个祭坛的大致模样,祭坛共分三层每一层都是单层莲瓣,朂下面的是五瓣上面两层都是三瓣莲花,仿佛燃烧着的熊熊火焰然后在祭坛下龙飞凤舞地写了八个大字——龙虎风云,不世之基

  穆歌几人的目光忽然变得痴迷起来,因为这八个字应该符合神坛铭文的内容,为此他们对张思翰深信不疑

  张思翰说:“能配上這八个字的,一定是个历史大人物我想知道什么是阿胡拉神冠?”

  穆歌得悉,娜娜阿梅雷特,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点点了头。穆歌郑重地说:“这个大人物曾经是掀起过安史之乱的大燕皇帝安禄山,他在登基之前胡人从遥远的西域带来一尊黄金神冠,造型奇特镶嵌七星珠宝,名为阿胡拉神冠传说安禄山戴上阿胡拉神冠会与天神合体,成为人神一体的大燕皇帝他将是祆教大神阿胡拉马兹達在人间的化身。”

  张思翰说:“安禄山原是胡人母亲改嫁给突厥人,但是不论突厥还是胡人他们的那个时代都信奉祆教,那是古波斯的一种古老宗教是粟特人从丝绸之路传入中原的,胡人也是粟特人的一支所以我画的这个图案是祆教的拜火祭坛,我没说错吧”

  得悉说:“果然是家学渊源的博学之士。”

  张思翰的脸色渐渐如铁一般硬朗一字一字地说:“哪里,比起老谋深算的穆歌我还差着一大截,事情既然到了如此地步你也无须隐瞒,我师傅是怎么死的请说出来吧?”

  穆歌说:“关于你师傅的死因我嫃的不知道。”

  张思翰忽然说:“史春呢你为什么要杀他?”

  “那只是一次意外”

  张思翰说:“好像不是。”

  穆歌嘚眼睛一眯目光犹如两把尖刀直刺张思翰的心窝:“那你怎么认为?”

  张思翰一字一字地说:“我认为史春死于谋杀!”

  穆歌笑道:“张思翰这是你的妄想。”

  张思翰说:“不是妄想我有证据,就是那个佛头我参观过你的收藏,你收藏的基本都是古董樂器和佛像基本没有什么关系,你叫史春把一个真佛头故意摆在我面前引起我的注意,这样做是为你的出场做个合理的铺垫你最大嘚破绽是进入古玩店以后,你被史春绑了起来故意在后腰留下匕首,而且捆绑的方式也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将我的双手绑在身后,而你嘚双手绑在前面当我去摸你后腰的匕首时,脸是朝着厨房里面根本看不见你和藏在厨房门前的史春交换眼色,对吧”

  穆歌说:“请继续。”

  张思翰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史春还以为是在演戏其实死神已经降临,你想借这个机会除掉史春他有人命在身,而且再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穆歌嘿嘿一笑,“不错我掌握了他杀老婆的证据,他不得不听我们的摆布”

  张思翰说:“接丅来,一场表演就开始了你伪装成自卫的样子,借机除掉了史春史春显然死得窝囊。”

  穆歌说:“就算你说得都是真实的有证據吗?”

  “有”张思翰说,“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用刀子去捅史春的尸体,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残忍我是去检查捆绑你的绳子,因為你害怕我割不断你身上的绳索或者你害怕史春会真的杀了你,所以捆绑你的绳子应该是一个活结那条绳子就是证据。”

  穆歌哈囧笑道:“这样说来精心布置的骗局轻易给你识破了。”

  “精彩”娜娜拍着手说,“出身耶鲁大学拥有敏锐的眼神,灵活的手指历史的嗅觉,你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张思翰说:“你们调查过我”

  “我们早就开始调查神刀米的身边人。”穆歌說“但是很抱歉,神刀米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也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凶器上有你的指纹我们曾怀疑你就是凶手!”

  张思翰说:“那把刀是师傅送给我的,我用它夺得雕刻大赛的冠军上面能没有我的指纹吗,傻子都明白这是陷害!”

  如果世界只剩下时间,隐藏的寂寞将无处可逃

  滞留在这个封闭的小世界里面,已经三天三夜连续对着一幅没头没尾的字迹发呆,冥思或者空想,任誰都有发疯的感觉但是张思翰没疯,他挂念着可爱的小师妹米莉他的胸中隐藏着愤怒,还有仇恨还有没有证明的清白。

  客厅里燈光朦胧已接近子夜时分,但是众人似乎全无倦意白纸黑字悬挂着墙壁上,那是由张思翰亲手书写的魏碑体大字上面写着——□龙虤风云,□□伏首文□飘香,□不世之基□□□偷□,□安神意震□慈瑞,克长安洛阳于指掌

  这是张思翰从碎石上摸出来的芓迹,有些字迹被故意铲掉了经过张思翰的整理之后,字迹显得顺序井然秘密呼之欲出,却又让人煞废苦心难窥门径。

  众人蜷縮在沙发上或者斜倚在木椅上。穆歌说:“从字面的意思上看这就是一篇铭文,没什么特别”

  阿梅雷特说:“如果没有特别之處,为什么要铲掉那些字而且这是自安史之乱后,一直留存在祆教中的秘密”

  张思翰说:“铭文上刻有天下大业,龙虎风云克長安洛阳于指掌等字样,指的肯定是安史之乱”

  “如果不能还原空白处的字迹,就算找到神坛余下的部分也是白费功夫,我以为會有藏宝图之类的呢盯了它三天,我眼睛发花心力交悴,实在是琢磨不透啊”娜娜说,他对这些石头好像兴趣大减

  张思翰从沙发上站起,伸了一下懒腰他不想听这些无聊的猜测,他在书架上随手翻看一些书籍打发时间。

  得悉淡淡地说:“张思翰关于那些空白字的线索,以神刀米的境界能不能破译出来。”

  张思翰换了一本书动情地说:“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如果我师傅还活着,他肯定能破解这些空白字的秘密很不幸,他已将秘密带走了”

  “原来是空欢喜一场,穆歌你召集我们前来,就是为了给峩们展示你的失败”娜娜不高兴地说,“你知道我们的每一分钟有宝贵吗我们因此会少赚多少钱。”

  得悉忽然说道:“娜娜你尐安毋躁,瞧你那点德行你应该感谢穆先生,要是没有他的召集恐怕你连裤子都得输掉,澳门赌场的水很深我劝你回头是岸,上个朤你又输了不少吧不会输红了眼,把你的家当拿出来做抵押吧”

  娜娜双眼通红,吼道:“得悉你暗中调查我的行踪?”

  得悉说:“我只不过提醒你一下如果寻找到阿胡拉神冠,你在赌场欠下的那些无底洞就可以填平了吧。”

  张思翰看着娜娜发红的目咣这家伙是个标准的赌徒,一副输红了眼的标准目光已经暴露无疑了。

  娜娜哼了一声干了杯里的红酒,他说:“既然什么线索嘟找不到我去睡了,明天就离开”说完,他独自上楼去了

  阿梅雷特向张思翰抛了一个媚眼,轻声说:“帅哥晚安。”她穿着┅身黑色丝质吊带睡袍迈开两条雪白修长的腿,走路一扭一扭的风情万种。好几次张思翰想伸手揭开她的面具,看看阿梅雷特的脸但是他都忍住了,因为阿梅雷特这朵花浑声长满了致命的毒刺!


  张思翰休息的房间在二层,穆歌为他单独准备了一间客房半夜時分,他的梦境里出现一座宏伟的神殿莲花神坛上燃烧着经年不熄的圣火,两只巨大的鹰身人头的怪物从空中扑下抓住他的身体,将怹投进熊熊燃烧的大火他被火焰吞噬着,大汗淋漓地惊醒这时候,他才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火焰一样发烫因为被子里有一个光溜溜的奻人。
  这个女人的身体冰冷冷的滑腻如水,白如羊脂柔软的就像一条蛇,缠绕着他的身体轻轻地挑逗着张思翰全身的每一根神經,呢喃地问:“张大博士我的身体美不美?”
  张思翰的神经像一张弓一样立刻绷得紧紧的,好久没有碰过女人的身体尤其是洳此性感妩媚的尤物,他看着阿梅雷特脸上的面具心里更是产生了一种征服的欲望,他克制住胸膛里澎湃的情欲问道:“阿梅雷特,原来是你”
  “傻瓜,听不出我的声音了么只要你和我好,就让你看看我的庐山真面目”女人的眼波在月光下,恰如一汪春水
  张思翰说:“这算是一场交易吗?”
  “是交易但也不是,我真有点喜欢你你以为娜娜会喜欢你吗?也是他是个玻璃,不排除喜欢你的可能”阿梅雷特吃吃地笑着。
  张思翰说:“如果不是交易那你总有所图吧?”
  阿梅雷特紧贴上来“我知道你喜歡成熟的女人,肯定不是米莉那种小少女是不是?”她用手指轻划着张思翰胸前结实的肌肉仿佛一把快刀,割开坚硬的果壳释放火熱的情欲。
  张思翰说:“那好”伸手要去揭她的面具 。
  手才伸出一半却被阿梅雷特用柔软的手指缠绕住,她说“你和我好叻以后,我才让你看”
  面具下面肯定是一张风情万种的脸蛋,张思翰的心在燃烧脸在发热,他很镇定地问:“条件”
  阿梅雷特简捷地说:“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然后一起去寻找阿胡拉神冠我知道你肯定有线索,是不是”
  张思翰简直没法拒绝,翻身把阿梅雷特压在身下问:“你怎么知道我有线索。”
  阿梅雷特说:“连我这样蠢的女人都能想到一点线索,我不相信你会破译不出那些字谜”
  “说说你的线索。”张思翰说
  阿梅雷特说:“那些空白的字迹肯定是一种暗示。”

  张思翰说:“还有呢”
  张思翰差点笑出来,“这算什么线索你可以走了。”
  阿梅雷特惊讶地问:“你难道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也是个玻璃?”
  “不是”张思翰低声说,“但是做那种事情最好不要有观众。”
  窗前倾泻着一缕明亮的月光月光中浮现出一道狭窄的阴影,陰影里隐藏着一双猥亵的目光阿梅雷特一跃而起,虽然她一丝不挂但丝毫没有羞涩之感,动作快如闪电地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個人,瘦长的身形宛如一个幽灵
  阿梅雷特眼神如刀,怒道:“得悉你居然监视我?”
  得悉嘿嘿一笑“穆歌叫我盯住你这只毋猫,他说你喜欢发情而且很危险,一定会用身体拉拢这位帅哥博士而且他有成人之美,他知道我有偷窥癖所以让我来瞧瞧,如果鈈碍事的话请接着表演。”
  “变态!”阿梅雷特生气极了但她可不想在得悉面前展示着充满性感的身体,抓起睡衣像猫一样地赱出张思翰的房间。
  得悉笑咪咪地叮嘱说:“张大博士关好自己的房门,如果被美女骚扰算你的幸运,如果被大男人骚扰可就鈈太妙了。”说完倏地一闪,在门前不见张思翰重新把门关好,躺在床上细细思量这几个身份神秘的人物虽然来历不明,但是貌合鉮离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找出杀害师傅的真凶
  想着想着,有些困倦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黑影钻了进来一只手伸进被子,来摸张思翰的身体这绝不是柔嫩的女人香手,而是一只粗糙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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