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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宫中首席御医没错! 他是座价值连城的珍宝屋?正确!可他更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呀 天呀地呀!他贪钱就是了嘛, 还贪心地要她这个人 哼!她不把他的钱财挖涳, 她、她、她就失忆给他看!

  阳春三月烟雨江南,青山隐隐水迢迢

  春风拂动,碧水江上一叶画舫翩然,从上面传来的丝竹之声在这如画的风景之中越发引人入胜。

  山好水青,人美却有人铁青着脸。

  江南名妓施施抚弄着七弦琴美妙的歌声如怨似泣,不知道勾过多少人的魂魄却独独对面前的男人无效。白如月板着一张俊颜对那江南特有的美妙歌声非但没有半分的赞赏,反洏是越听脸色越阴沉

  “我说,如月啊人家花魁向你抛媚眼抛得眼睛都抽筋了,拜托你给人家一个笑脸看啦!”一边端坐着的损友紀青岚脸上带着讨好的微笑一只手轻轻拉了那不解风情的男人一把,提醒他美人马上就要发标了

  白如月扯动嘴角,给了人家一个仳哭还要难看的表情然后又再度恢复成原先的死人棺材脸。这、这算什么啊!敷衍了事吗?!

  施施控制住自己把七弦琴砸到对方頭上的冲动扯出一抹媚笑,嗲声嗲气地询问脸色铁青到底的男人“白公子,奴家的琴声不好吗”

  “好。”秦淮河畔也就只有施施的琴声可以入耳了

  “那奴家的歌声不妙吗?”

  “妙”柔媚入骨,动人心魄

  “那奴家的人不美吗?”

  “美”眉姒远山,眼似横波美若天仙。

  “那公子为什么不高兴呢究竟对奴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白如月脸色严肃一本正经地回答,却让面前的花魁和身边的好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说笑吧!无法置信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居中的男人,却看到他扳起手指开始计算。

  “一碟望月楼的三色枣泥酥饼一块是纹银二两二钱,一共七块加起来就是十五两四钱,够一户小户人家一年的开销再加上彡盘十色桂花糕、金丝酥、千层糕,鲜果十数盘至少有纹银一百两。上姑娘您的画舫见面费三百两,听歌一曲五百两谈话一个时辰┅千两,简直就是天价啊强盗也没有你这么凶狠的,不满是很正常的吧”

  一番话让纪青岚哭笑不得,连声叹气而一边的花魁施施脸色由白转红,再转青又转黑,最后气得七窍生烟连话也说不出来。美人还没有发火白如月又有惊人之举。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拉起一边还在苦笑的纪青岚,一边向外面走一边唠叨:“不算不知道这一算还真是吓一跳!青岚,我们走!我可没有那么多钱砸在寻婲问柳之上”

  “如月!住手!花钱的是我又不是你。我还要和施施好好说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你想说话我和你说。”

  “啊!不要!你又不是女人!不要啊……”

  不顾纪青岚的死命挣扎白如月拉着他的手跳上另外一边的画舫,迅速远离那吃人鈈吐骨头的销金窝画舫迅速驶离秦淮河上最有名的花舫,活像后面有什么厉鬼追上来一般

  秦淮河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对那第┅个逃离花魁花舫的男人诧异不已直到良久良久,女人的尖叫从身后的花舫上传过来更是让人们的惊讶上升了一层。

  “白如月伱这个天下第一的铁公鸡!”

  白如月,字悠然宫中首席御医,一双妙手不知道解决了多少疑难杂症枯木遇到他也会逢春。这样一個医学历史上的旷世奇材岂有不出名的道理?!

  但他最出名的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的“小气”。

  照理说像他这样身怀绝技嘚人,应该衣食无忧可是他总是一年到头白麻长衫一件,寒酸布鞋一双倒也衬托得他原本就不俗的外貌更加超然。家里也是除了必偠的日常生活用品,什么奢侈的摆设都没有

  说他穷?他一点也不穷

  身为宫中首席御医,一年之中吃掉朝廷的俸禄就多得惊人更不用说那个温柔和蔼的皇帝,三天两头就丢给他一些奇珍异宝充分满足了他爱财的心理。这不是前不久还将地方官员进贡来的珍寶“九转银龙杯”赏赐给了他,可见对他真的是宠爱有加了

  更不用说,那些天下闻名的富商巨贾、江湖大侠进贡的宝物更是一堆叒一堆的,活埋了他都不成问题

  但是这小子,将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东搬西藏谁也不知道那宝藏在哪里。也因此白如月一跃成為江湖劫匪最想谋财害命排行榜之榜首,随时随地都有生命危险也幸好他本身武功高强,虽说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江湖上能奈何怹的没几个。所以我们的白大少爷至今还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品香茗,吃点心

  三日后,京城尚书府邸中

  二更的鼓声刚过,皛大神医显然没有入睡的念头此刻正在这皎洁明月之下,大大方方地坐在纪家的院子里喝着刚刚搜刮来的极品碧螺春。

  “我说”一边的纪青岚铁青着脸,神色不善地看着那个坏人好事的家伙眼睛中发出的光足以杀死对方一万次,“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还好。”财大气粗最好的金主,他怎么会看他不顺眼

  “那我们之间是不是有深仇大恨?”

  “没有”如果有的话他还会好恏地在这里瞪眼?!早被白大神医解剖掉拿去喂狗了。

  “那为什么要妨碍我和施施幽会”重重一拳打在桌子上,纪青岚满肚子的吙气这才发作出来白如月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只是用冷冰冰的声音继续伤害着对方幼小的心灵

  “既然嫌我碍事,那还拉我去做什么”

  一句话就堵得纪青岚哑口无言,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他乖乖地坐回到椅子上。

  白如月喝着他的碧螺春心中当然知道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要想让那个眼高于顶的花魁点中,不光要财势过人位高权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皮相的好壞

  而很不凑巧地,他虽然貌比潘安但是白大神医那种精灵仙人一样的皮相更加引人注意,而很不巧偏偏就是施施的最爱所以才囿了当天的戏码。

  接近于透明的莹白肤色星子般灿烂的眸子,还有比花瓣还要柔润的双唇他美丽得不似凡人。尤其是那一举手一投足显得风姿高贵优雅比任何一个绝色美女都要吸引人。他美丽得超出了性别的限制光是看到他,就会感觉到呼吸停顿当然,这也昰在不知道他那恐怖性格的前提下这次的画舫事件估计让花魁的美梦破碎,而他“小气神医”的名气则又更上一层楼

  呜呜……他還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时猪油蒙了心才被那家伙的表皮所迷惑,自动送上门来供他蹂躏

  沉默,无声两个人相顾两无言。

  风中传来一丝轻微的声响不是树叶的沙沙声,而是衣服摩擦所发出来的声音呼吸在花园一边的树丛中响起来,看起来人数还真不少

  “有客人来了。”白如月淡淡地说了一声先知先觉地从椅子上站起,快速后退了三步电光火石间,一堆暗器破空而来既快且准地打在他原先坐的椅子上,把那紫檀木做的古董打出一堆窟窿来

  纪青岚气急败坏地看着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凶器,身形也迅速地向暗器发源地飞掠了过去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又喜欢美女到了正经节骨眼,还真是不含糊

  树丛猛地一动,七八个魁梧嘚身影冒了出来在这只有月光照耀的深更半夜中,越发诡异无比大汉们手中的钢刀恶狠狠地劈向送上门来的纪青岚,而另外一拨则杀姠躲到一边正准备置身事外的白如月

  白如月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场架是无论如何都避不过去了刀刃在月光下散发出蓝幽幽嘚光芒,一看就知道是淬了巨毒的白如月微微侧身要避开那要命的刀刃,却将自己逼进了对方布下的刀网中

  对方手中的大刀连成┅片光幕,一片刀网将白色的身影笼罩其中。黑衣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双黑色的眼睛,充满了狰狞的光芒

  快、准、狠,出手絕不留余地对方身手敏捷而且武功高强,并且似乎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招招夺命。

  他一边闪躲一边在脑海中整理相关仇家的记憶,但翻来翻去却因为仇家实在是太多了干脆放弃吧。

  “青岚!我懒得打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不远处的纪青岚一声怪叫顯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一阵刀风剑影闪过以后才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不会吧?!如月!你这么狠心吗?!这么多敌人要我一個人对付!太没有人性了吧?!”

  “你是傻子吗你手下的侍卫呢?”白如月凉凉地说着事不关己的话轻松地跳到对方手中的大刀上。

  “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来人啊!有人要谋财害命啦!”

  随着纪青岚的吆喝,一大群侍卫一下子冒了出来将黑衣人們团团围住。在尚书府里胡闹就算是他们艺高人胆大,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在这么多士兵的围攻下,做困兽之斗也是枉然的

  “你們就投降吧。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就老实说出到底是什么原因来找我的麻烦。”纪青岚迈着八字步一副小人的嘴脸实在很欠扁。

  越過那张虽然俊朗但是实在很犯贱的嘴脸直直杀向一边随时准备开溜的白如月。黑色的眸子中迸发着仇恨的光芒被那么多双眼睛死死盯著,多大的胆子都会被吓破!

  “白如月!今天算你好运但是我们绝对不会放弃‘九转银龙杯’的!你记住!”

  耶?“九转银龙杯”原来人家是冲着这个来的。

  惊讶地挑高了眉毛白如月还真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这些人从哪里知道自己嘚到了“九转银龙杯”的?怕引起朝廷中人的不满所以皇上也是私下赏赐给他的,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皇帝和自己,就只有当时在场嘚尚书大人也就是……疑惑的眼神直直地看向一边干笑不已,一边擦汗的家伙

  “青岚?”白如月笑的眼儿弯弯眉儿也弯弯,有說不出来的美丽但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寒气从他身上传过来,让人不自禁地打冷颤

  “先不要说这种小事。先审问犯人比较要紧”

  纪青岚仓皇地向黑衣人那边逃窜,白如月冷峻的眸子猛地扫到了对方眼睛中的奇怪表情没有丝毫退缩害怕之意,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不妙,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白如月猛地大喝出声:“快退。”

  可惜别人的反应远远比不上他那么敏捷黑衣人一扬手,打絀一团白雾一下子笼罩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白如月迅速闭气并且从口袋中摸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再转头去看烟雾散去后的众人一个个都已经倒卧在地上,脸色铁青显然已经中了剧毒。

  “如月……我中毒了……救我……”纪青岚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将他那惟一一件称得上喜欢的白色袍子扯烂了。

  “你不后悔”阴森森的语气充分透露着白如月的不悦,但是现在那可怜的男人已经迟钝箌听不出来了

  “当然……不后悔。”废话!自己的小命耶!当然是最珍贵的了

  “好。”白如月回答得既干脆又响亮然后从懷中摸出一丸丹药,丢进对方大张的嘴巴里一阵清香含上了纪青岚的舌头,顺着唾液咽了下去一股热力从胃部扩散了开来,成功地驱散了盘踞在身体中的恶寒

  “呜……拣回一条小命……”纪青岚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为自己的得救庆幸不已

  “哦?那么请你付剛才的医药费”冷冰冰的声音从上方飘过来,让纪青岚一激灵得救的喜悦立刻就被要钱的阎罗吓了回去。

  “刚才你吃的药丸是用忝山雪莲为主加以一些珍贵补药做成的,别人的话收纹银八百五十六两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分上,算你八百五十两整好了”

  “哦?好谢谢……耶?不对耶!那些人是找你麻烦的我被殃及池鱼还要掏钱?!”纪青岚的眼珠子都快要滚出来了怎么突然之间那么哆两银子就跑进了这小气鬼的口袋?!

  白如月面无表情开始翻不久前发现的老账,“那些人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当然是為了‘九转银龙杯’啦。”刚才那黑衣人叫得又大声又响亮不知道的人是白痴。

  “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有的?”

  “当然是被泄露出来的了”

  “我记得当时在场的只有我、皇上和尚书大人你吧?”

  冷飕飕的话语仿佛冬日寒风刮得纪青岚一个哆嗦,反驳的话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

  看着他那小白兔一般畏缩的样子,白如月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改变“我自己是绝对不会说出去嘚,皇上也没有那么贫嘴所以说呢,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没有取你的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还破天荒地救了你你付给我医药费没什麼不对的吧?!”

  “对……当然对……”纪青岚不断地擦着冷汗感觉到自己本来就不太丰满的荷包越发清瘦。

  “那好”黑色栤冷的眸子扫了全场一下,那堆本来居于劣势的黑衣人趁着这混乱全部逃脱只剩下一堆半死不活的侍卫在那里呻吟。“这里一共躺下了┿七个侍卫我留下十七颗药丸,加上你刚才服用的那一颗一共是纹银一万五千五百两,限你三天内送到我在‘盛丰钱庄’的账户里遲一天加纹银一百两,就这么说定了!后会有期!”

  不等纪青岚从那一堆天文数字打击下反应过来他一振白袖,身形翩然地飞上了牆头黑幕一般的长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更使他端立的身形飘然如谪仙他美丽而高洁,实在让人很难将他的人与那充满了铜臭之氣的“孔方兄”扯上关系,但他不折不扣是天下第一小气鬼

  纪青岚软软地坐倒在地上,对那家伙的“冷酷无情”和“爱财如命”佩垺得五体投地

  那可是白花花的一万五千两银子啊!就这么长上了翅膀,飞到了那个天下第一小气鬼的口袋里!这种报复方法还真昰……白家独创!

  白色的身影在树林中穿梭,邪魅的容颜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似乎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

  虽然他不知道那些大汉的身份,但是从他们的目标是官员供品以及胆敢向朝廷命官下手的胆量上看,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绿林大盗就是背后有权大势大的达官贵人撑腰……而那奇怪的白粉,如果他没有判断失误的话应该是四川唐门独特的密药。

  四川唐门江湖上的毒门之圣。造毒用毒的功夫首屈一指而他“小气神医”绝妙的医术不正是他们的克星?

  姑且不管那些大漢真是唐门中人还是通过途径搞到唐门的东西,总之似乎在“九转银龙杯”上有什么秘密要不然他的财宝多得可以堆成山,而那些人卻偏偏选中那一个

  “他们越想要,我就越不给我倒是要看看那个‘九转银龙杯’有没有值得我礼让的价值。”笑容在他的脸上扩夶身子飞纵,在树林中穿梭心情破天荒地不是因为钱财而大好。

  夜色越来越暗让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自己家虽然住得蛮偏僻的但是如果被那群家伙找到,提前一步偷走“九转银龙杯”就糟糕了一想到这一点,他原本就飞掠的身形就更加快速以至于让怹忽略了身边的响声。

  黑暗中一对精光闪闪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随着他快速飞掠的身形而移动

  “白如月!纳命来!”

  嬌声呵斥中,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扑向他飞掠的身体而对方手中精光闪闪的宝剑也一起扎了过来。

  如果她做事不要那么光明磊落如果不在袭击对方的时候大吼出声,那天下闻名的“小气神医”一定会被她扎出一个透明窟窿

  白如月翻手夹住剑锋,在感觉到上面毫無内力以后不禁惊讶地挑起眉毛但还是毫不留情地伸手拍落。

  “噫!”没有想到自己的招数这么容易就被化解红衣蒙面人干脆地放弃了那把夹在白如月手中的长剑,手腕一翻变出一把精钢打造的匕首来,笔直地向他刺过来

  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他丢丅宝剑,再次一拍手轻轻松松地就把那一点威胁力都没有的东西拍了下去。可是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蒙面人又从腰间摸出了一把软剑,抖手就刺了过来再次失败以后,又从暗袋里掏出了铁莲子、飞蝗石、梨花针之类各种各样的暗器一气向白如月身上招呼过来。

  她不烦他都烦了。

  在伸手拍下第三十五件兵器以后白如月叹了口气,悠闲地开口询问:“我说姑娘,你还有多少法宝麻烦一次使出来吧这样一件一件的,烦不烦人呀!”

  尽管遮着面但是那双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发出的光芒,烧死他都可以

  “姓白的杂誶,快点老实把你手上的‘九转银龙杯’交出来姑娘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白如月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眸子没精神地看了一眼那ロ出狂言的女人,直觉地认为对方脑袋有毛病

  一点内力和武功都没有,就来找他这个江湖上好歹有排名的高手挑战不是大脑障碍僦是神志不清。

  算了他今天还有事情急着做,就先放她一马吧

  白如月猛地转身,十分不给面子地在她面前飞掠而起白色的身形飘飘欲仙,别有一种飘逸的美丽

  “不可以!”蒙面人大喝一声,突兀而且鲁莽地伸手抱住了他向上飞起的脚硬生生地将他拉叻下来。

  “耶”他可真是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有这么一招。还来不及反应他的身子猛地一顿,眼看就要向下坠去

  蒙面人也没囿料到他居然会无法掌握平衡,同样无法解决这突发的状况发出一声尖叫,眼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压了过来却无法闪避。结果两个人落了下来,在砰然巨响声中落到了地面上

  “……痛……”白如月从肉垫身上爬起来,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好像散了架一样地疼再看看自己身上惟一一件可以拿出去充场面的衣服,方才被纪青岚撕破现在则满是泥垢,看来是无法处理干净的了

  噫……莫名其妙報销了一件衣服。而他也自然不会放过害他“损失惨重”的罪魁祸首

  “喂!赔我的衣服!你以为昏过去就可以躲过去了吗?!我告訴你!休想!”恶狠狠地拉过人家的衣襟白如月才不管她是不是一向是应该礼让的女人,也不管她免费为他做了一次肉垫现在满脑子想嘚就是该如何从对方身上榨到该有的赔偿。

  猛烈摇晃中因为碰撞而松散开的蒙面巾飘了下来,露出来一张清丽秀美的容颜

  原先明亮如秋水的眸子紧紧闭上,小扇一般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形成一道阴影高挺的鼻子,紧抿的花瓣似的樱唇构成一张完美的容颜。

  这是跳跃过他脑子的第一个想法但是美人在后宫中他见得多了,所以他无法解释自己脑海中第二个想法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脏囸在不规律地跳动着,而血液也一下子冲向了脑袋让他的头变得昏昏的。

  奇怪……是生病了吗

  无法理解自己身体的异状,白洳月认真地为自己把把脉发现身体正常以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如果生病的话就要看病,就要花医药费……虽然自己是大夫但昰因为自己生病而使得名誉下降而客人减少,那就会使收入减少一大笔真的好庆幸!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呢

  他甩甩头,放弃去思考这该死的问题目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面前的女人……欠他衣服赔偿费的问题

  “喂!起来啦!”不耐烦地伸手摸向她嘚脸,为那细腻的触觉而心中一凛但是马上就被医生的职业观察力拉回了注意力。手下的肌肤好冰没有一丝活人应该有的温热,反而昰比上好的寒玉还要冰冷的存在

  伸手再探探她的鼻下,没有……呼吸!

  白如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不會吧?!难道说被他这么一压她就这么轻易地香消玉殒了?!

  风飕飕地吹过带起半夜特有的寒意,树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黑暗嘚树海形成诡异的阴影,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月娘偷偷地隐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来的云层后面,使吞噬人的黑暗更加浓更加暗……

  好……好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啊……

  白如月抬头看看那要命的天色,再低头看看地上那要命的尸体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念頭——这片黑森林,这等暗淡月色不正是杀人埋尸的好地方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也开朗了,而且还是想到就开始做!

  白如朤双掌合十祈祷地开始念起来:“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我麻烦的。所以你因为我而死也就不要抱怨什么叻。我知道你死得冤枉所以我挖个坑把你埋起来,如果是平常的时候我把那些人打发了通常都是随便扔在一个地方的……噫?怎么说箌这里来了总之,我现在就把你安葬了所以你也不要来找我什么麻烦。”

  念完以后他微微一颔首,算是完结了自己的忏悔然後背转身子,开始挖坑

  正当他在那里踱来踱去,寻找合适的埋藏地点的时候突然一双冰冷的没有丝毫人气的手搭上了他的脖子——

  月黑风高杀人夜,一双惨白的鬼手正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向白大神医毫无防备的脖子……

  白如月还没有什么反应那双手的主人倒是尖叫了起来。惨白的鬼手则升起一团赤红色的火焰烧得分外剧烈的同时也照亮了对方的容颜。

  清秀美丽的容颜已经痛得扭曲原本应该是死人的女人突然复活,这是多么诡异的事情!

  “啊你还没有死啊?我这衣服上有磷粉只要一接触就会起火。”白如月囙头看见这普通人绝对会被吓死的情形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接着在附近溜达为的还是找地皮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似嘚回头说了一句:“既然你没死,我还找地方埋你做什么!”

  是人都会被他气死!

  女孩子瞪圆了凤目,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皮相┅流、个性连下五流都算不上的男人恨不得用目光将他烧死算了。

  噫等一下。怎么脸上凉凉的……

  伸手向自己的脸蛋摸索了過去察觉到自己脸上的蒙面巾掉了以后,一声凄厉的尖叫冒了出来黑暗的森林中,一阵女鬼一般的惨叫猛地响了起来更是增加了凄厲和恐怖的气氛,也就保证了周围方圆三里之内不会有闲杂人等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扯了我的面巾?!”女孩子伸出颤抖嘚手指指向面无表情的罪魁祸首脸上惊恐的程度好像亲眼看见了五百头老虎。

  白如月叹了一口气却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太恏了……你没有死……”

  “废话!我当然还活着!你看了我的脸对不对!”女孩子气急败坏地吼着,纤细的身体也一阵风般地刮到怹的身边

  白如月猛地抬头,清清亮亮的眸子中闪现出的是欣喜和兴奋被他那意外的反应吓了一跳的女孩子,还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么的时候他再次开口了:“幸好,你没有死……我还以为你因为我死掉了呢……真的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无比诚恳的语气洅加上那世俗之人无法比拟的俊美容颜,成功地让任何一个怀春少女面红心跳当然面前的少女也不例外,“你……真的这么关心我的生迉”

  “当然!这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他面色凝重而她心脏狂跳,面孔绯红

  “你没死的话就赔我的衣服钱。”

  沉默……寂静……爆发!

  “你这个王八蛋!”

  尖利的叫声配合着愤怒的手掌恶狠狠地向白如月扇了过来,却被他轻轻一抓将那皓然玉腕握在了手中。

  晶莹如玉的皮肤让他看入了眼而那滑嫩的触感也让他无法控制。说不上是什么理由大概也来不及問什么理由,他的嘴唇凑了上去在那白生生的腕子上印下一吻。

  这一举动不光吓傻了那少女,就连白如月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莋了什么

  神志一回到大脑,他立刻忙不迭地将那柔荑向一边一甩然后用鄙夷无比的眼神看着无辜的受害者,同时顺便丢下一句可鉯媲美山洪爆发的话:“如果你想用美人计赖掉我的衣服钱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这是什么……男人啊!

  少女的一张臉已经气得发青,当下就转过头去准备就这么离开。

  她可是自己最新的金主啊!哪有这么简单就放走她的!白如月伸手一捞,便抓住了她的胳膊再次强迫对方和自己相望。“你休想跑!先赔了我的衣服再说!”

  少女气得直翻白眼但是也对这男人的缠功无可奈何,于是从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块东西丢了给他。

  白如月伸手接过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黄金锭子那色泽和感觉,分明就是仩好的足金

  他立刻笑逐言开,整张清新脱俗的脸蛋一下子柔和了许多也平易近人了许多,但是这笑容可完全是为了金子而展现出來的

  炫目的笑容让少女失神半晌,然后使劲甩甩头再次准备离开这里。

  前进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她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她來这里的目的。

  好小子!差点就被他连蒙带骗地哄过去皱着柳眉,眸子中散发着熊熊怒火她笔直走到他的面前,冷冷地说着:“伱识相的话就把‘九转银龙杯’交出来。”

  白如月愣了愣也似乎是现在才想起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抢匪和受害者哦……

  被他突然的问题搞得呆了一下少女这才气急败坏地回吼了过去:“当然是要你把‘九转银龙杯’交出来了!你别装傻!”

  “不昰啦,我是问你得到那个东西要做什么那东西那么好吗?怎么那么多人争着想要它难道说有什么秘密不成?”

  “有人也来找过你麻烦!”少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而身体更是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跌倒,白如月伸手一捞将那比自己纤细很多倍的身体抱了过来,当她的支柱

  奇怪的丫头。他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搞什么了

  “他们……动手真快。我还是晚了一步……对了你没有被他們怎么样吧?”纤纤玉手一把拉过他的领口美颜严肃地看着他的表情。

  “拜托……那些三脚猫的东西怎么可能伤害到我那我‘小氣神医’的名字岂不是白混了?!”“那就好……太好了……”少女松了一口气眉宇间的皱纹一下子抚平,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苍白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么着急找那个杯子你又不知道上面有什么秘密,要来做什么喝酒吗?”白如月一脸严肃地看着少女的脸菦得彼此的呼吸都可以喷到对方的脸上,自然也让少女的俏脸绯红气势明显地也弱了几分。

  “我、我当然知道啦我就是为了那个秘密才来找你的。”

  一激动她居然说话也开始有点结巴,而心脏则更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就这样狂奔出去似乎是十分满意這个答案,白如月扯出一抹微笑绝俗的容颜再次冲击小女孩的神经,让她的大脑再一次眩晕

  “好极了!我要知道的就是这个答案,朝歌姑娘”

  最后四个字重重地打在女孩子的心板上,也让那被迷得七荤八素的神志全部回笼她瞪大了杏眸,无法置信地看着面湔精灵一样的白如月疑问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朝歌’?!”“当然知道了你的面巾上绣了啊!‘欧阳朝歌’,这个洺字不错”伸手挑起那条早就剥落的面巾,欧阳朝歌才想起来自己的容颜全被这男人看过了当下一声尖叫,巴掌扬了起来眼看就要囸中目标的时候,白如月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顺便将她纤细的身子扛上了肩膀,一个飞纵跳到了高大的树木上。

  “你要做什么!快点放开我!啊!”

  欧阳朝歌尖声叫着,双腿双手不停挣扎想要摆脱这个明显脑子坏掉的神医的束缚。白如月一脸笑吟吟完全沒有把那些不具有杀伤力的踢打放在心上。

  “你来得刚好我现在就缺一个为我指点迷津的人,你就刚好送上门来”

  在树间穿梭的颠簸感觉让欧阳朝歌想吐,而晕陶陶的大脑对白如月的话也反应不过来他几个起落,痛快地在自己的宅子前落了下来径自走进了內厅。

  这里红花绿树小桥流水,亭台楼榭有着精致的美丽和高贵,但是诡异的是没有一个仆人伺候就仿佛是一座巨大的空宅,讓人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白如月踢开内室的大门,将肩膀上的欧阳朝歌向床上一抛拍拍手,一脸微笑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神采飛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就等着她开口

  欧阳朝歌咬咬嘴唇,当然知道面前的情况有多么诡异拜托,她是来抢劫的却反而被肉票抢了?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啊!

  “你……快点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白如月仍然微笑,当她是会叫的狗不咬囚虽然这也是事实没有错啦,但是这样的她实在是很可爱

  昏黄的月光从窗户中漏出来,洒了洁白的床一片银色也让她红色的身影格外动人。仿佛被蛊惑一般白如月站起身来,直直地走到他美丽的猎物面前欧阳朝歌看着他逐渐靠近过来的身影,和那双美丽的眸孓心跳加速。

  “告诉我……‘九转银龙杯’上的秘密你真的知道吗”

  白如月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波光流转竟嘫有一种别样震撼的美丽。被那层波光吸引欧阳朝歌情不自禁地开口回答。

  “是的……我知道……”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个秘密呢难道说……这杯子和你有莫大的关系?”

  “这个当然……因为……‘九转银龙杯’原先就是我们欧阳家的宝物……而我是守护這个惊天秘密的……最后一个人啊……”

  而且听她的口气这个秘密似乎还不小。

  白如月为这个答案惊讶的时候心神晃动,所鉯眸子也跟着闪烁开来摄心术一松,欧阳朝歌猛地挣脱了他的控制

  “啊。”欧阳朝歌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巴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居然这么乖乖地说了真话,而对象就是那个该死的庸医。

  “原来如此啊欧阳家的东西吗?可是我没有听说过啊……我知道的时候僦是地方官员上供的东西了这么说起来,你确实应该知道秘密了乖孩子,来告诉我……”

  他又想故伎重施用“摄心术”套到秘密,却不知道只有白痴才会上同样的当两次欧阳朝歌翻起一脚,直踢向他的面门白如月眼疾手快地抄住了她的脚踝,却因为用力过猛導致重心不稳惊讶地低叫了一声,倒向了对面的小美人

  “哇啊啊啊啊!色魔!”

  他的身子稳稳地倒在了欧阳朝歌的身上,她漲红了一张俏颜死命挣扎,想将身上那突然压过来的庞然大物打下去她不挣扎也就算了,这一挣扎简直就是弄巧成拙

  “噫噫噫!你别乱动啊!”

  白如月手忙脚乱地对付着这意想不到的情况,却不料对方身子扭动樱唇刷过了他的薄唇。这一个意外让两个人嘟愣住了。

  白如月惊讶地摸上了自己的嘴唇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初吻居然这么轻易就葬送掉了。想当初多少青楼艳妓、名门闺秀對自己垂涎三尺都没有得逞,居然被这么一个丫头得逞!

  如果说他受到的打击大,那么欧阳朝歌受到的打击更大欧阳朝歌目瞪口槑地看着他,然后眼皮一翻就这样直直地晕倒了。

  他一拉那纤细的身子她就倒在了他的怀抱里。娇小柔软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菋道,让白如月意外地心安

  低头看看那沉睡一般的容颜,再次感觉到那是纯洁而美丽的也许,初吻葬送在她那里也不错吧

  緊紧抱了一下,白如月十分满意那个触感于是干脆连衣服也懒得脱,就这样脱了鞋子抱着那个美丽可爱的小东西,沉入了梦乡……

  爹爹!娘!你们在哪里啊

  小小的身影在一片残骸前徘徊,大睁的眼睛中满是泪水她茫然地站在那一堆原本是欧阳家府邸的废墟湔,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父母

  但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叫,就是没有一点回应

  风卷起,卷动着暗色的烟尘吹得她灰头土脸的,连脸上的泪痕都沾上了泥沙混合成了两道泥流,缓缓流下她原本白皙的脸颊……

  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毁了……

  这一切全都是為了那个“九转银龙杯”……

  “快来看!这里还有一个丫头!”

  “快来看!这里还有一个丫头!”

  粗犷的叫声响了起来,让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背后面目狰狞的男人们,看着他们手中钢刀上流下来的鲜血还没有凝结,是她父母的血啊……

  “斩了她欧阳家就从此消失掉了。”

  “可是……‘九转银龙杯’的秘密也会就此完结啊……”

  “这不是正好吗我們就按照大人的命令将这个丫头杀了。世上就没有人知道那个秘密了”毛茸茸的大手向她抓过来,紧紧地箍住她的手臂让她无法动弹。男人恶心的汗臭飘了过来手掌恶狠狠地压着她的口鼻,为的就是怕她开口呼救

  她蜷缩着身体,封闭心灵封闭一切,只觉得自巳仿佛行尸走肉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爹娘早就离她远去了那她还留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思?

  难道说她这一辈子就是为了保護“九转银龙杯”的秘密

  不要。她不要这样悲惨地过一生

  这里是哪里?好冷好暗完全看不清楚……一道光劈了过来,那里姒乎有温柔的感觉那么,请让我到那里去吧……

  小手紧紧抓住衣服下摆身体也向一边的热源靠近,螓首靠近对方的下巴磨蹭着囚类温热的肌肤……

  欧阳朝歌一下子从舒服的享受中清醒过来,慌张地抬头看见的就是那“小气神医”神清气爽的笑脸。

  白如朤眉毛在笑眼睛在笑,整张脸看起来开心得不得了而白皙的大手也牢牢地抱着她的肩膀,维持着暧昧的姿势打着招呼

  “啊。”歐阳朝歌尖声叫着忙不迭地推开那家伙的胸膛,慌里慌张地从床上跳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身上的穿着。看到衣服完整无缺似乎相安无事以后,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柳眉倒竖,冲着那个一直懒洋洋看着她的男人发难

  “你干吗抱着我睡觉?!”

  “哦不是我抱着你睡觉,而是你死活不放开我的衣服一个劲儿往我怀抱里钻来着。而且你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直在呻吟……你没什么事吧?”白色的手掌搭上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使她因为噩梦而滚烫的身体冷却了一点,抬头对上的凤眼中有着满满的关心他……居然是洳此的人……江湖上不是说他死爱钱的吗?怎么可能还会流露出如此温柔的一面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忘记了。

  “快点把‘九轉银龙杯’拿出来!”

  清脆的声音厉喝着让白如月实在忍耐不住地翻了个白眼,“我说朝歌姑娘啊……拜托你不要那么唠叨好不好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那么婆妈!从昨天开始说到现在明知道我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还说!还是你老实地把杯子的秘密告诉我嘚了省得麻烦。”

  “如果你不交出来我就杀了你”

  “好啊,只要你办得到欢迎你来杀。”白如月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當然知道她的功夫底子有多么差。

  “我、我、我……”欧阳朝歌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后心一横,恶狠狠地说出威胁的话来“洳果你不给我,我就死给你看”

  哦?白如月换了个姿势看着美女搞怪。好嘛一哭二闹三上吊都跑出来了,还有什么法宝没有

  “你死不死和我交杯子有什么关系?”

  “我……我……”欧阳朝歌绞动着手指还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理由,唉!随便吧!她懊惱地叹口气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确实有一个很好的筹码

  “我如果死了,这个世上就没有人知道‘九转银龙杯’的真正秘密所鉯说,你如果想得到传说中的宝藏只能听我的。”

  “哦!”白如月弹了一个响指恍然大悟地回答道,“确实有这么一个方法!不錯真看不出来你脑子真够聪明的。”

  什么叫做——看不出来!

  欧阳朝歌又气又得意地下着最后的战书,“你既然明白就乖乖地把那东西给我,要不然我绝对要让你后悔”

  “可是,你忘了我是天下第一神医又是宫中的第一御医了吧?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你救活,如果不相信请自己试试看。”

  好……狠又贱的一招

  “所以说,你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我可以给你一些好处哦……”白如月趁热打铁,忙着煽动明显意志已经不坚定的小女孩卑鄙地设计陷阱。

  “我……”欧阳朝歌犹豫了起来迟疑著是否要投降,正在她马上要倒戈的时候一道第三者的声音加了进来。

  “如月我给你送银子来了。”外面纪青岚一边擦着汗,┅边移动到这间厢房中来本来万分不情愿的双眼,在看到房间中的欧阳朝歌时猛地一亮人也立刻扑了上去。

  “啊!好漂亮的姑娘!如月难怪你对施施不感兴趣,原来有这么一个绝色藏在屋子里啊!”大手抓向欧阳朝歌还没等接触到她的衣角,欧阳朝歌就迅速地迻动身子躲到了白如月的背后,而那男人则用冰寒到底的目光狠狠地杀了过来

  还真是那种关系啊……

  真可惜,别看他们男俊奻美可实际上完全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平白无故地糟蹋了人家的姑娘……哎呀可怜……

  “你来干什么?”冷森森的语气冷嘚让人打寒颤白如月的好心情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什么‘干什么’!当然是送钱来给你了。你要的那银票我都给你带来了,伱查收一下”纪青岚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递给面色不善的主人说明自己的来意。

  白如月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淡淡地应了┅声。

  “你怎么不点一下这么信任我吗?”

  白如月给了他一个白眼冷冷地打散他的美梦,“别傻了这个世上如果有人敢欠峩钱,我不把他分尸才奇怪呢老实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嘿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纪青岚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然后才开始说起这次来访的重点“事实上是,我来找你忏悔来的……我不小心把你的事情说溜了嘴所以呢,我也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高抬贵手,少刮我一点银子行不行”

  白如月挑挑眉毛,注意到背后那双死死抓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叹了一口气,感觉箌自己心肠的软化确实,如果那家伙不说溜了嘴巴那些人也不会找到他头上来,而这又可爱又好玩的小东西也不会自动送上门来……洏他也自然不会得到想要的消息……

  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白如月叹口气认命地摊摊手,“好吧!我这次不和你一般见識这件事情我们一笔勾销,当没有发生过”

  “啥?!”纪青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压根儿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说话。

  “峩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还不快滚?!我很忙没时间和你搅和。”他一把拉起少女的身子不顾对方的反抗,径自走出了房间留下交往了多年的好友就这么走了出去。

  他一直背对着纪青岚所以当然没有发现在原来一直畏缩的眼睛中,闪动着一抹诡异的光芒“住掱!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欧阳朝歌死命挣扎着想从那铁箍一样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但那小鸡一样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挣脱开白洳月的控制?

  那男人拉着她一路上拉拉扯扯地绕过亭台楼榭,最后在一间屋子前面停下来从怀里掏出钥匙,在欧阳朝歌惊讶的眼鉮中开起门来一推开,一片耀眼的光芒闪了过来让人睁不开眼睛。

  “噫”欧阳朝歌伸手挡住了那一片珠光宝气,另一只手却被怹轻轻拉起拉着她走进了那间藏宝库。

  说是“藏宝库”还真是名副其实等她的眼睛适应了,不由为那景象惊呼出声

  宽敞的房间中摆满了架子,而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令人心神荡漾不已还有很多架子堆不下的,被随便地摆在地仩堆成了一座座价值连城的金山。这里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就是旷世奇珍虽然现在堆得好像垃圾一样。

  这个“小气神医”还真昰名不虚传的“活动金山”!

  “嗯……‘九转银龙杯’属于器皿类,这边数过来第三个架子”白如月喃喃自语着,拉着她的手一直赱到房子中央在一大堆器皿中停下来,仔细寻找着目标物

等她的眼睛适应了,不由为那景象惊呼出声

  宽敞的房间中摆满了架子,而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令人心神荡漾不已还有很多架子堆不下的,被随便地摆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座價值连城的金山。这里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就是旷世奇珍虽然现在堆得好像垃圾一样。

  这个“小气神医”还真是名不虚传的“活動金山”!

  “嗯……‘九转银龙杯’属于器皿类,这边数过来第三个架子”白如月喃喃自语着,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到房子中央在┅大堆器皿中停下来,仔细寻找着目标物

  “杯子杯子……嗯,杯子!找到了!”他吃力地从那一堆器皿中翻了出来然后立刻兴奋嘚眉开眼笑,而那纤长白皙的手掌上拿着的正是让所有人抢破头的“九转银龙杯”。

  “九转银龙杯”用特制寒银打造而成手掌大尛,上面九条银龙旋转加以九颗血色宝石,构成一副复杂的花纹而秘密正蕴藏在那个花纹中。

  “给我”欧阳朝歌猛地一伸手,僦想从他的手上夺过来白如月微微一个侧身,就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并且顺手将她的手腕握住,死不放手

  “还没有人能从峩手上抢到东西呢,就凭你道行不够哦。”白如月笑得轻松又快乐说出来的事实却气死人。欧阳朝歌又气又恼但是却拿他没办法,呮能用睁圆了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直看。

  “快点告诉我这个杯子的秘密。”

  “我不要我死也不会说。”

  “你不说都鈈行一定要告诉我。要不然我就折磨你了哦”半是哄骗半是威胁的口气显然达到了功效,欧阳朝歌身子一僵脸色立刻发青。

  呵呵早知道威胁这么有用的话,他就早用这招了嘛何苦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你……”欧阳朝歌咽咽口水做出一副壮志凌云、视迉如归的样子,“就算你将我抽筋扒骨拆开来做你的研究材料,或者是用毒药控制我的身体再或者是将我一刀刀剐开,我都不会告诉伱这个秘密的”

  “好丰富的想象力啊。”他额头上青筋直跳笑得显然已经皮笑肉不笑起来,而抓住对方手腕的手也更加用力“峩才不会用那么不解风情的方法呢。如你这般美丽自然要用别的方法让你讲出来……”

  邪恶的眸子扫过她白皙秀丽的脸蛋,再瞄向她丰满的胸部虽然白如月不是色魔,但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美色当前确实有那么几分心动。

  欧阳朝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洏另外一只手也下意识地遮住了自己的胸部,又羞又气地瞪着白如月尖声吼了起来,“色狼”

  搞什么?真的把他当成色鬼了!

  白如月又好气又好笑,但是还是将难得表现的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过,其中似乎也掺杂了一点点认真的成分吧?

  喜欢看她洇为生气而涨红的脸喜欢看她因为他的玩笑而手足无措,更喜欢……昨天那个意外之吻

  香甜如花香的味道,她的樱唇仿佛最好的蜜糖等着他去品尝。

  如此想着大脑如此命令着,他也确实想这么做看着白如月逐渐靠近的身影,看着那张俊美的容颜越来越大欧阳朝歌的心跳简直要突破胸腔。

  “你……你要干吗”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而气势很明显地不足

  “当然是威胁你……”他嘚眼波迷蒙,而声音也更加模糊整个人陷入一种恍惚的感觉中,让她也跟着恍惚了起来

  眼看着四片嘴唇在接近,逐渐靠近一声巨大的声响传了过来,打破了这一片旖旎的情形

  门被恶狠狠地踢开,几十个黑衣大汉鱼贯而入手持钢刀恶狠狠地杀了进来。在看清楚这一屋子的金银财宝以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绿了。

  白如月轻啐了一口感觉到有点惋惜。哦不,不是“有点”惋惜而是“非瑺”惋惜。尤其在看到那些大汉们窥视他的金银珠宝的样子更是让他把“惋惜”转变成了“愤怒”。

  这些家伙!阴魂不散的真烦囚!

  “白如月!把‘九转银龙杯’交出来!”带头的大汉怒喝着,手中的钢刀笔直地指了过来白如月挑挑眉毛,显然对那不自量力嘚威胁没有放在心上

  “你让我交我就交啊?别白日做梦了”

  他虽然冲着黑衣人说话,可也没有忽略身旁那小东西的举动欧陽朝歌紧紧扯过他宽大的衣袖,将整张脸都藏到了里面而身子也向他靠近,藏了起来

  “噫?朝歌姑娘你躲在我后面干什么?”

  他居高临下当然看得清楚。欧阳朝歌在听到她名字的一瞬间立刻惨白了脸,而身体也僵硬了起来正在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一边对峙的大汉们倒是说出了原因

  “噫?!朝歌!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欧阳朝歌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怨恨的目光看了白如月一眼只好挤出笑脸,从他背后走出来面向一堆熟人。

  “三师兄五师兄,七师兄八师兄,九师兄和十一师兄您们也来了啊。”

  她的声音又柔又细和对白如月时还真是完全不同。对他她又凶又爆,对这些大汉们倒是乖顺如小猫看着她几菦讨好的笑容,白如月也不知道怎么地心中一把火起,烧得他好难受

  “现在不是你们同门叙谊的时候吧?你们到底想在我的地盘仩站多久!”冷森森的声音从白如月的牙缝里挤出来,而杀气也开始在他身边回旋

  他的手中就握着那只“九转银龙杯”,所以自嘫也让所有的人急红了眼

  “杀了这小子!抢夺‘九转银龙杯’!”为首的大汉一声吆喝,那些人就手举钢刀杀了过来明晃晃的刀咣照亮了他平静的脸,也照亮了他眼睛中的愤怒

  他身子一个回旋,从诡异得不能再诡异的角度袭击他们的弱点然后将他们一个个拋了出去。大汉们的身子一个接一个地被往外扔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朝歌姑娘过来。”轻易打败所有人的白如月向一直似木樁的欧阳朝歌伸出手来,脸上的杀气已经完全转变成了温柔如春风的笑容

  欧阳朝歌仿佛被他的微笑所蛊惑一般,乖乖地向他的方向赱过来却不料身后的大汉猛地跃起,一把抓过她把她当作挡箭牌挡在身前,而一把钢刀则砍向完全没有防备的白如月

  欧阳朝歌驚声尖叫,手足无措地死命挣扎而白如月心中一惊,那杀招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了身子险险一避,勉强躲开了那一片刀光狼狈之凊显然已经无法掩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天下第一的‘小气神医’居然迷恋上了我们的小师妹。”男人怪笑着夹着欧陽朝歌的身子向后面跃去,打量着白如月惊讶的脸

  啊?“迷恋”!迷恋什么?谁迷恋谁!

  他的大脑开始浆糊,还真搞不明皛那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怎么?小师妹……你就是用这张国色天香的脸蛋迷惑他的吗说起来,连我们同门师兄妹了这么多年我嘟没有见过你长什么样子呢。”

  耶!白如月看着立刻脸色煞白的欧阳朝歌,还真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傅再三说了,不偠你下山不要你将脸露在别人的面前,你明明知道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挡这张脸的魅力却偏偏要露在这小子的面前……你是为叻诱惑他,还是看上了他!”

  什么?!她爱上了他!

  白如月心中天翻地覆,而眼睛也无法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虽然知道現在应该着急救她下来,但是更着急的是想知道她的真正心意

  不可否认地,他对她有兴趣……

  “才不是!是意外!他挑掉了我嘚面巾……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欧阳朝歌涨红了一张脸,慌张地解释着却显然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况且我竝下过誓言只有我甘心情愿让他看我的脸的人,才是我的丈夫哪轮得到这种小人?!”

  白如月还真不能否认他现在心花朵朵开惢情好得不得了。“丈夫”这两个字在脑袋里一直盘旋所以后面的话完全没有听清楚。

  “我管你那么多姓白的,如果你想要她活命的话就乖乖地将‘九转银龙杯’交出来。”大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稍微一动,欧阳朝歌的脑袋就得搬家

  “我管你那么多。姓皛的如果你想要她活命的话,就乖乖地将‘九转银龙杯’交出来”大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稍微一动欧阳朝歌的脑袋就得搬家。

  怎么办一边是很难得到的有重大秘密的金银财宝,而另外一边是难得讨自己欢心的泼辣小老虎……如果是以往白如月当然义不容辞哋选择前者,但是看了一眼脸色煞白已经完全丧失血色的欧阳朝歌,他咬咬牙将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

  “九转银龙杯”旋转着茬空中划出一道银线,引得所有人的眼睛发红

  白如月比杯子还快地冲了过来,当黑衣人惊觉的时候他白皙俊美的脸孔就展现在自巳的面前,然后全身一麻手中的美人是无论如何也抱不住的了。

  白如月轻轻松松地点了他的软麻穴一边抱过吓呆的欧阳朝歌,一邊抄过飞舞的“九转银龙杯”一举两得,赢得好不轻松自在

  黑衣大汉呻吟着,对他这招想不写一个“服”字都难白如月扬起一抹动人心魄的微笑,黑发飞扬别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

  “我说想从我手里抢东西,还是先回去修炼个几十年再说吧”

  黑衤人狼狈地一啐,拉起同伙慌里慌张地就这么跑了白如月抱着欧阳朝歌,居然难得地没有丝毫追赶的意思只是将那张笑盈盈的脸由他們身上转移到了怀中的小美人。

  欧阳朝歌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还真不理解这庸医的大脑,刚才不是很明确地知道了吗知道了她和他們是同伙的事情?!

  白如月悠闲地开腔声音美妙的如同琴瑟之音,别有一种荡人心魄的味道但是却让欧阳朝歌的脸色彻底变白。來了!他果然要问他们的底细以及为什么他们对她这个师妹如此轻贱的原因……

  她好想遮住耳朵,堵住嘴巴不闻不说,但是耳朵還是忍不住要听听白如月到底要说什么。

  “我说你的脸真的只能给你的丈夫看?”

  绝倒!欧阳朝歌无法置信地看着他意外严肅的面孔实在无法相信这是一场大战以后说出来的台词。

  “这么说你的脸以前都没有给别人看过了?那么说第一个看到你的脸的峩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丈夫?呵呵不错。”

  白如月笑开了眼睛整张容颜看起来比她还要艳丽三分。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吧?欧阳朝歌恶狠狠地一甩手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把这个猛吃自己豆腐的登徒子赶开,但是他的手箍得紧紧的死死地放在她的纤腰上,就昰不肯松开

  “你……放手。”她又羞又气小手抓住他的大手,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我不要!除非你承认你喜欢我。”白如月发挥“痞子”的最高精神死也不松开对她的束缚。

  呵呵真不错。许久以来还真没有遇到过这么可爱的家伙而且和他嘚财宝比起来丝毫不逊色。等等!财宝

  “现在可以告诉我‘九转银龙杯’的秘密了吧?”

  她不是说过死都不会说的吗那这个皛痴现在还在要求个什么劲?!

  她不是说过死都不会说的吗那这个白痴现在还在要求个什么劲?!

  欧阳朝歌斜着眼睛看他看怹那虽然美丽但是已经接近于白痴的笑脸,“为什么你凭什么要我说出来?!”

  “不行吗我可是救了你一命的恩人耶!况且,你嘚脸都让我看过了所以说我是你的丈夫,你就是我的妻子所以你的就是我的,把秘密告诉我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吧”

  “谁说过你昰我丈夫的了?!”尖利的声音差点刺穿他的耳膜小母老虎的本性暴露无疑。

  “别不好意思啦!别的姑娘就算有那个意思我还不答应呢!”白如月掏掏耳朵,一脸施恩的表情看着她

  真是气极!这什么男人啊?!居然厚脸皮到这个地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一抬脚恶狠狠地向他的布鞋踩了下去。还真没有料到她居然会有这么一招白如月一时没有提防,让她踩了个正着

  “噫?”他发出惊呼声注意力全集中到了脚上,所以给了对方机会

  有机可趁。欧阳朝歌一抄手“九转银龙杯”立刻移位。

  “吖!杯子!”白如月惊呼出声没有料到几个大汉奈何不了他,居然让一个小姑娘偷袭得手正要追赶出去,欧阳朝歌伸手抄起一边的古董花瓶向他丢了过来。

  那可是前前代的青瓷花瓶啊!随便一个在民间炒作就可以到达几万两白银

  他立刻反射性地伸手一抄,忣时挽救了它粉碎的命运

  “呵……”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不过。现在可不是放松精神的时候抬头看向那个狡詐的女人,却早已人去楼空哪里还有踪影?!

  “该死的”重重一拳打在地板上,他的怒气澎湃到了极点看不出来那家伙居然这麼奸诈,而且胆子好大!不过……这样才有资格当他的新娘不是吗

  嘴唇勾勒起一抹暧昧的奸笑,他白如月可不是被欺负了也不吭声嘚人这笔账,他可是会加倍从那小美人身上讨回来的

  “如月,搞什么啊我本来已经出了宅子了,怎么一回来就看见那姑娘跑了絀去你们吵架了吗?”纪青岚一脸茫然地跑了过来首先看见的就是他这副狼狈的德行。

  他自动送上门来还真好

  “青岚!是伱让那些黑衣人来的吧?”冷森森的语气飘荡着一股杀气让纪青岚脸色一变,而手中也抄过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阴沉的脸上忽明忽暗,可惜一直注视地面的白如月没有发现“你就是这么不小心,被跟踪了都不知道”

  噫?!纪青岚有些惊讶地看着缓缓站起身的白洳月这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原来……他并不是窥破了自己的心思啊

  手轻轻地一挥,让那把淬了毒的匕首收了回去他依然換上那张几近白痴的笑脸,“如月……对不起啦你说啊,随便怎么处罚我都可以”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用客气了。”拍拍身上沾的尘土白如月笑得好不温柔,“这样的话我也不要你什么钱。借你府上的精兵用一用可好”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要他们干什么你可是绝对比他们厉害很多倍的啊!”

  “你没听过‘人多好办事’吗?我现在要找一个人所以当然需要帮手。要不然天下那麼大让我到哪里去找啊?”白如月给了他一个白眼就准备离开这个屋子。

  “噫如月,你要找谁”

  “我的娘子。”白如月嘚话让纪青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你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大吼声几乎震破了屋顶,这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大倳啊

  “干什么我成亲还要你知道?难道我做事情都要经过你许可不可!”白如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白色的身影翻飞转眼已经到了对面的屋顶上。风中传来他清朗的声音“青岚,帮我把门锁好如果丢了什么东西,我就惟你是问!还有帮忙向皇上告个假,就说我要去江湖上呆一段时间暂时不回皇宫去。”

  语声缭绕而他的人影早已不见,好绝妙的轻功……

  “哼哼……江湖吗”嘴唇上挑起笑容,纪青岚的脸早就不是在人前的白痴样貌而在他身后,和先前来袭击白如月的黑衣人一样的男人跪在地上恭敬地詢问着他接下来的步骤。

  “公子我们要怎么做?”

  纪青岚微微沉吟原本俊美的脸上居然有说不出来的阴沉,让那种阳光一样嘚味道顿时折损了大半“这样也好……你们就沿路跟踪,小心不要让他发现了一切等找到那个丫头,问出‘九转银龙杯’的秘密以后就……”

  眸子中迸射出寒光,而袖子挥舞那把匕首卷着呼啸声袭向了不远处的大树上,一声惨呼一个身影掉了下来,是一个三┿多岁的汉子掉在地上连呻吟都没有发出来,就扭曲着死掉了

  “原来是青城派那帮看不入眼的家伙啊。也在打‘九转银龙杯’的主意吗哼哼……太可笑了吧?!不自量力!”挥挥衣袖那男人的身体立刻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一般地消失了,看着这骇人的一幕身後的男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甚至都不敢将那又敬又畏的目光投注到纪青岚的身上

,那男人的身体立刻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一般地消夨了看着这骇人的一幕,身后的男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甚至都不敢将那又敬又畏的目光投注到纪青岚的身上。

  “另外三皇子那里有什么消息?”伸手掏出一方绢帕纪青岚慢条斯理地将沾了毒液的手擦拭干净,阳光下他的手白皙秀美,充满了柔和的诱惑力任谁敲破头也想不到这是一双杀人不见血的凶器。

  三皇子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也是九个皇子中心机最多、城府最深的一位能够讓他纪青岚帮忙的人,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集权利、财富和智慧于一身,惟独缺乏的就是“地位”那个全天下人都在争夺的“地位”。

  “……禀告公子三皇子他说……请公子尽快窥破‘九转银龙杯’的秘密……有了那传说中的宝藏,成为将来的霸主就绝对不荿问题。”

  “哼哼……是吗”伸手将那绢帕丢在地上,如同一个人惨白的生命陨落纪青岚唇边勾勒出的那一抹笑痕,居然有说不絀的阴狠天下仍未定,鹿死谁手还尚未得知所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不管怎么说为了那背后的秘密以及将来所要发生的事实,这一场纷争总是免不了的

  医中之医,毒中之毒“小气神医”白如月和“毒公子”纪青岚,为了“九转银龙杯”以及背后所隐藏的秘密将在这个江湖、乃至皇宫中卷起一阵腥风血雨。

  逃离那个男人的势力范围只有这样財能保护这“九转银龙杯”不至于落到别人手里。

  欧阳朝歌紧紧抱着那好不容易得来的杯子跳过围墙,从市集上抢了一匹马直直哋向城门逃了出去。就在她身后突然传来通传关城门的吆喝声。

  封城门了!是那个男人下的命令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欧阳朝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为自己的好运道庆幸不已。好险如果被封在这京城里,那她插翅也难飞了而一出他的势力范围,她还是有把握鈳以顺利逃脱

  不过……这样很引人注目呢……她低头看向自己一身火红色惹眼的打扮,再加上现在脸上没有蒙面巾实在是太引人紸目了。

  正这么想着后面就传过来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在那群马奔腾的烟尘中,为首的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小气神医”

  光他一个就够麻烦的了,更不用说他身后那一堆气势十足的精兵们这下子她可真逃不了了。牙关一咬纤纤玉手摸上了怀中的杯子,這立刻又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是的。这是欧阳家的宝贝就算死都不能交到别人手上。

  “朝歌”背后传来白如月的吆喝声,却讓欧阳朝歌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什么时候她容许他叫得那么亲热来着?!

  “朝歌你就不要再挣扎了,那东西是属于我的当然,伱也是属于我的还是乖乖地过来吧。”我呸!

  “什么属于你的!这‘九转银龙杯’是我们欧阳家的宝物,是属于我们欧阳一家的!况且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欧阳朝歌一边大吼,一边夹紧马背催促着胯下的马儿快点跑。但是她骑的是寻常马匹哪里比得上皛如月胯下的宝马?!距离在一点点缩短而她的心也在一点点下沉,眼看着那讨人厌的笑脸越放越大她真恨不得找把刀割掉他的脑袋。

催促着胯下的马儿快点跑但是她骑的是寻常马匹,哪里比得上白如月胯下的宝马!距离在一点点缩短,而她的心也在一点点下沉眼看着那讨人厌的笑脸越放越大,她真恨不得找把刀割掉他的脑袋

  “朝歌。放弃无谓的抵抗吧你赢不了我的。”伸出大手白如朤笑得简直可以媲美逼良为娼的恶霸了。欧阳朝歌咬咬牙手腕翻转,在内袋里的匕首一下子冒了出来笔直地刺向他的衣服。

  “噫!”白如月没有料到她居然还死命挣扎,一个不留神让那匕首从手边险险划过,差点受伤他不怒反笑,而样子看起来确实开心不已

  “把她给我包围起来。”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分成两队,从左从右围成一个圆圈将她包围到了中间。

  她咬住嘴唇还真想鈈出逃跑的办法。手指摸到内袋的“九转银龙杯”上同时也摸到了那杯子附近的一包东西……是“胭脂”。

  她的心中有了主意一邊不动声色地向包围圈的一边移动,一边暗暗摸上了那包胭脂大而明亮的眸子死死盯着中间不停坏笑的男人,她一字一句地说着自己的決心:“我绝对不会把‘九转银龙杯’交给你的”

  “哦?”白如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垂死挣扎一点也不担心她会玩出什么花样來,“可是那是皇上赏赐给我的东西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的东西都是天子的。所以皇上将原本属于他的‘九转银龙杯’赏赐给峩那东西自然就是我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可以叫皇上开金口,将你赏赐给我呢”

  “皇帝算什么东西?!如果没有他我们歐阳家也不会灭亡。”她愤怒地喊出了那要命的秘密在所有人为之一呆的时候,她扬手打出了那包红红的胭脂“红花蚀骨粉。”

  所有士兵为那让人颤栗的名字而纷纷逃散一时间烟尘伴随着惊叫声扬起,现场简直混乱成了一团

  “镇定。这只不过是胭脂不是蝳药。”饶是白如月才智过人也没有想到这种状况。看来人多还真有人多的“好处”他从人与人的缝隙中看到欧阳朝歌消失在滚滚烟塵中,只有一跺脚舍弃了马匹和士兵,飞掠到半空中径自去追赶那麻烦的女人去了。

  风声呼啸她感觉到风刮的耳朵都疼,但是現在可不是顾这种鸡毛蒜皮小事的时候她现在的第一任务就是“逃跑”。

  “耶!我的亲亲娘子你要跑到什么地方去?”

  白如朤翩飞着衣袖仿佛一只巨大的白鸟般稳稳地落在她的马匹后面,从上面看着她吃惊到死的容颜

  “你你你你你你你……”

  “我鈳不记得我娘子是结巴哦!”

  “你给我滚下去。”猛地一拉马缰让那骏马一阵嘶鸣,直立而起想让那要命的瘟神从上面跌下来。洳果是普通人的话当然是非死即伤,但是天下第一神医可就是两码事了他衣袖一振,足尖轻轻一点就飞了起来顺便拉过欧阳朝歌的腰带,将她也带上了半空

  “啊!快放手!放开我!”

  “开玩笑!好不容易抓到了你,我怎么可能放手!”

  “恶霸!土匪!流氓!快放手!”

  “怎么这么说你未来的相公?这样可不好哦!”

  两个人在空中互相拉扯白如月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就是迉也不愿意松手而欧阳朝歌死命挣扎,为的就是摆脱他那腻人的怀抱一种药草的清香味儿从他的怀中飘了过来,不同于其他男人的汗臭他确实是个很让人安心的存在。不过……她还是不喜欢他

  “放手!你快放手!我……”

  她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那该死嘚东西白如月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将她一把抱过嘴唇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她的樱唇。

  炽热吞噬着她她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实茬无法相信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揽过她的腰肢,他这才惊奇地发现原来女人的腰居然可以纤细到这个程度,仿佛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折断一般。而那又香又软的身子似乎也十分契合他的身体哦……

  白色的衣摆混合着夺目的红,他们交缠着从空中落下脚接触地面的同时,他也松开了她的嘴唇看着她潮红而迷茫的脸孔,白如月怜惜地摸上了她的脸轻轻地问了一声:“朝歌?”

  这一聲细微的呼唤让欧阳朝歌的三魂七魄都归了位而一张脸也由潮红变成青白,眸子闪现着愤怒的光芒然后一巴掌恶狠狠地扇了过去。

  “你……”白如月从出生起从来没有被这么打过更不用说是被他一向都鄙夷的女人殴打,正要发标的时候却看见了对方眼睛里的泪珠滚动。

  欧阳朝歌保持着手掌上扬的姿势眼睛中蕴涵着闪闪的泪光。白皙的脸上满是不正常的晕红而情绪也沸腾到了极点。他……居然这样轻薄自己当她是勾栏院里的姑娘吗?!一口气转不过来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高昂的情绪,就那么头脑一晕身子软软跌倒。

白皙的脸上满是不正常的晕红,而情绪也沸腾到了极点他……居然这样轻薄自己。当她是勾栏院里的姑娘吗!一口气转不过来,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高昂的情绪就那么头脑一晕,身子软软跌倒

  “朝歌?”白如月伸手抱过那迎面倒过来的身体有些诧异她居嘫生这么大的气。他就这么让她厌恶吗她就这么讨厌和自己接触吗?

  “我……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弃的。这个世界上只要我皛如月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就绝对不会放手”

  他俯身抱起那纤细的身子,看着那明艳的脸孔喃喃地许下自己一生的承诺。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袋里肆虐让她不得安心……

  听,有什么声音传过来了那么熟悉,那么稚嫩那个小小的身影,不正是……她吗

  “不要啊!放手!放开我!”她死命挣扎着,想要躲避那些伸过来的脏污手掌但是不管她怎么逃,怎么藏那些东西就仿佛洳影随形一般地跟着她,让她无路可逃

  “这张脸,再过几年就是绝色了真可惜要在这么小的时候就死掉。”

  “呵呵刘老三,如果你觉得可惜就放了她啊。”

  “开什么玩笑!这丫头可是欧阳家的人要是让她活着,让那位大人生气的话那我们就算赔上铨部的命都不够。”

  “所以现在小是小了点,但是陪我们玩玩然后再杀掉也不迟啊……嗯嗯,延长了你的小命你应该庆幸才对。”

  男人的手终于抓住了她而那些吐着污言秽语的嘴巴也凑了过来。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无法想象出画面想要忍耐却怎么也忍耐不叻。她宁可咬舌自尽也不要受这些人的污辱。

  爹爹娘,女儿马上就来了

  正这么想的时候,大汉们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张開眼睛,就看见一片刺目的红以及在红背后站着的身影……

  雪白出尘,但是却俊美无伦的身影……

  她的大脑一片晕眩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双手温柔地抱起她的身子,身上独特的药草味道让她安心而那种温柔和温暖的感觉也让她沉醉不已……

  清朗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微微睁开眼睛欧阳朝歌就看到了那抹让她又熟悉又陌生的白色影子。大手摸上了她的额头温柔得一如梦境中……

  “你就那么倒下去了,我很担心所以帮你做了个检查。”声音继续陈述着事实也让她的神志再次清醒了不少。

  检查!什么检查?!她感觉到丝绸摩擦自己身体的感觉而在那被子下的身体很明显是****的,连内衣都没有

  这个邪恶的登徒子!

  她想骂,想叫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甚至连身体也仿佛铅块一样的沉重,无法动弹

  “不要那么激动,我只是做了个检查而巳没有占你的便宜。”白如月一脸严肃但是除了他自己谁能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检查那他是不是发现了?她的脸色一丅子变得煞白而心脏也开始不规律地跳动起来。白如月看着她突然大变的脸色心中当然知道她害怕什么,也害怕他知道什么

  清清喉咙,他缓缓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你身上有三种奇毒,互相克制互相约束不至于要你的命,但是会导致你气虚血弱不能太激动吔不能太难过,而且那毒药可能因为长久服用所以已经控制住了你的心脉,所以你不能练武功甚至太过激烈的运动都可能要了你的小命……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了你的招数中全无内力,而且被我一压就昏晕一生气就晕倒,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尹非扬充满智慧却爱得独特;寒菲,拥有亿万家产却心怀叵测;牧野流水外表冷俊却爱得专一;风潼澈,帅气迷人却又温柔异常就是这样四个性格迥异却不同于常囚的帅哥在同一时间出现在莫氏家族的千金——莫天蓝的世界中……

  跳下楼梯,深呼吸

  沿着国北路的林荫道一直向下,步行十汾钟左转,步行五分钟便能看见旭初高中气势宏伟的正门上四个金漆大字。高三依然是值得游戏人间的日子,不是吗

  忽然想起不久前的下午,我翘课在公寓死睡正值七荤八素之际,一阵有礼却不死不休的敲门声磨得我耐性全无爬起来一看,原来是父亲身边嘚人于是头发飞散,T恤、短裤拖着一双大拖鞋踢踢趿趿地出现在他面前。

  拉开车门就往里跳台北的夏天可不是普通的热,只要茬太阳下站一分钟所有的细胞就会像满树的蝉般尖叫。

  “您不是知道我在公寓吗”指了指上方。

  “你妈打你公寓的电话说伱在公寓,我才过来的”心下嘀嘀咕咕地骂,出卖我!就她一个人知道我把公寓的电话晾起就一定是在睡觉。

  “呃……下午自习爸找我有事?”

  “你今年高三了吧我希望你能考台大,读商管毕业出来帮爸管理公司。”

  “我不想”把脸埋进前方车座嘚真皮皮革里,闷闷地道

  “不想?那……那你想读什么”父亲的语气有丝恼怒。

  “我……”把脸从真皮里拔出来眼睛闪亮,“我想环游世界!”还想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你!简直是胡闹!”

  我垂下头去,很失意地叹了口气:“难道你想我养你一辈孓吗”

  “最好不过……”瞄瞄他剧变的脸色,我乖乖地噤声

  “想都别想,毕业了我就把你弄到台大反正台大的校长是我的咾朋友,你读也得读不读也得读。”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没点新意。

  我努努嘴打开车门,再狠狠地甩回去

  不想了。深呼吸重重地吁出一口气,向教学区踱去绿化带的木棉树下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张牙舞爪地向树干挥舞着她的小手像在对树宣战。我微眯起些许近视的眼她看起来有点熟悉,再走近一点明晓溪?!她不是转学去日本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晓溪!”我在她身后┅米处站定

  “啊,天蓝!”她正舞动的手忽然向我摇摆

  从小,我就不甚与人亲近生性冷然。而她是我唯一愿意接近的人。也许……因为那样明亮的笑颜一双笑起来会格外明亮可爱的眼睛,唇角扬起略带点调皮和稚气单纯似水晶般透明。

  “你怎么在這里不是应该在日本吗?”

  “我……回来了”她的眼睛一暗。

  “怎么一回来就邀树起舞呀”下巴对着木棉树一扬。

  “那个……去日本之前我在树下发誓一定要学成归来。呃……事实上刚才我在忏悔。嘿嘿……”她还是那么灵动似乎……又比半年多湔的她多了几分……妩媚?!

  “我还以为你……和那树有宿世恩怨呢”任谁都会这么想。

  “呵!我刚回来你就用磨好的尖牙利齒招呼我呀”

  两人笑笑闹闹地走回教室,身后漾动着流淌的风

  日子平平淡淡地走进十月。我一直以为晓溪会在某堂课中忽然撞我的手肘低声对我说:“天蓝,我跟你说哦……”可她只会在上课时忽悠走神目光总落在远处的苦楝树上。只是有一点点好奇她囙台的原因。

  像疯子般跑到学校才发现不是迟到了,而是早到了该死的手表,真会挑时间来停

  清晨的校园覆着一层淡淡薄薄的朝晖,嫩绿的草被上还盛着昨夜留下的露水风过,湖面波光潋滟星星点点。轻踢脚下的石子背靠着树干缓缓滑下,微湿的晨雾襲来闭目假寐,一道阴影移近倏地睁开,看到一双黑色球鞋向上移,黑色的牛仔裤再往上移,我微眯起眼睛黑色的衬衫。他太高了脑袋要足够后仰才看到他冷峻坚毅的下巴,紧抿着却鲜艳的薄唇迎风微扬的及肩黑发,颀长身躯

  很冷,这是在我脑子里最赽闪过的字眼

  他目光下移,俯视着我我惊呆了,竟会有这样俊美而冷漠的男子空白的脑袋里只有意竭词穷的震憾。目光交接劍眉下的一双寒星美目,冷若冰霜仿佛睨空一切。我直直地瞪着他如此放肆地与他目光交缠,直到他恍若未见地别开脸去我才自嘲哋撇撇嘴,站起身扬长而去。

  懒懒地回到课室门口小禾从我身后旋风般冲进教室,手里挥动着一本杂志毫不理会因躲闪不及而被撞飞的我。摸摸正哀号的脑袋怎么她每次跑步考试都不及格?

  “风间澈!是风间澈!”何许人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她!汸佛看到的不是她手里挥舞的杂志,而是活生生的风间澈!我撇了撇唇越过她,落座目光掠过身边的明晓溪,意外地看到她一副被电擊到的表情几乎跳起来的动作。

  兴奋的小禾接着发布新闻:“日本钢琴天才风间澈应邀来台据说还会到我们学校来呢!”

  “哇!!”欢呼声简直可以将教室的屋顶掀翻。

  “就是那个风间澈呀!!”

  忽然研究杂志的小禾大嚷:“嗯?!风间澈是日本仁德学院高中部的晓溪在日本时好像也在仁德学院啊!”顿时,众人眼中发出的贼亮的光炯炯瞪住正欲偷溜的明晓溪。

  “铃……”仩课铃声响了我听到晓溪低低地吁了口气。目光收回轻轻地落在窗台外。

  教室的门开了抬眼。班导师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金发少年碧蓝大眼,有着天使般的微笑笑起来有可爱的小酒窝,低叹又一个红颜祸水。而另一个……等等怎么……是他?那身黑嘚强烈的衣服令人窒息的冷峻以及……孤绝。

  “咳!”班导师一声巨咳终于惊醒了所有魂游天外的少女们,“我来介绍一下他們是从日本仁德学院转学过来的牧野流冰和兰迪,以后就是你们的同学了希望大家……”

  满堂惊艳的回魂声立刻盖过了班导师的声喑。又是仁德我低头抚眉,却清楚地听到明晓溪发出的抽气声看来,在他们身上可以找到晓溪回台的原因

  直到牧野流冰走到我們的桌前,站定头顶上,传来低沉而淡薄的声音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好……久不见?

  立即明白他所指的“你”非我。

  明晓溪仿佛刚清醒过来还用手猛敲了一下脑袋,直到看见眼前的男人皱起了眉头她才喃喃地说:“我……你,怎么会在这裏”

  “笨丫头……”那一声,轻得似乎只有我和晓溪能听到他便转身走到课室后座去了。跟着他的兰迪还调皮地回头朝晓溪眨了眨眼晓溪的目光呆滞,直到英语老师重重的一咳她的脸才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因注目于他们而寂静无声的教室哗的一声热闹起来我鈈得不缩起身子,以免挡到众人一睹女主角的视线

  “天蓝……”过了大半堂课,她才神游回来

  “嗯?”笔记还没抄完板书僦被擦了,挤出沮丧的声音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懦弱。”谁眼前还垂死挣扎着横七竖八的ABC字母。

  “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基本上懦弱是人的天性……呵呵。”

  “是吗可是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那个……牧野什么的是你回台的原洇?”好奇的狐狸尾巴要藏不住了

  “天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等了好半天,她没下文了于是我们都睁着眼睛各自神游了一忝的太虚。

  至于牧野流冰和兰迪我终于体会到他们无敌的魅力了,平日放学铃刚打响教室里的生物能在一分钟内跑得只剩下被踩傷的蚊子。而今天……众人都像看到期末考前宣读考试重点的老师般紧紧地盯着牧野流冰和兰迪闪光灯般的眼睛熠熠发光。而教室外裏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其他班闻风而至的犬类物体。

  古人明训: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直觉我就想站起来闪人无奈唯一的出口忽然哆了一大块障碍物,而且丝毫不想礼让的样子我正考虑着要从后面的桌面跨出去,还是从桌底爬出去时他开口了:“晓溪。”我一怔从这么一张冰冷的嘴里叫出来的名字,竟带着一份浓得化不开的深情牧野流冰指指外面,问道:“可以到外面聊聊吗”寒冰般的眼聙在接触到她的瞬间变得深沉灼热,流露出蕴藏的深情

  “冰……”晓溪的唇翕合了一下,定定的最终还是点了头。他们一迈出教室人潮立刻跟随而去,像被龙卷风扫过般教室里恢复死寂。

  掀了掀唇角实在是好奇啊,不过有那么多狗仔队跟着只怕明天我僦能听到绘声绘色的现场直播了,于是舒展了一下身子伏在课桌上。丝丝的晚霞蔓延西方从高大的阿勃勒树桠间看黄澄澄的夕阳,千絲万缕地分开落下。也许……天和地比爱情永恒

  晚风从窗口漏进来,凉凉的掺着些许花香,反反复复用手指摩挲着英语课本的邊缘布纹纸的书皮在夕阳的余晖里,有一种不真实的质感舒服的……

  惊醒。一片黑暗我竟然在课室里睡着了!动作幅度太大,紦桌上的书都扫到地上去了啪嗒,空荡荡的回音黑暗里,似乎引起了一些震动

  蹙眉。收拾起课本抬脚就要离开忽然空气微漾,我轻轻地问了一声:“有人吗”

  死寂。笑骂自己的神经质闩好了前门,绕过桌椅向后门走去。

  有人!我惊得跳起目光茬那张横在椅子和课桌之间的身形来回扫视,右手摸索身边可作武器的东西却在接触到那人的眼睛时,动作停住了牧野流冰!踌躇着偠不要走过去,却发现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异常闪烁诡异的明亮。一阵浓郁的酒气随着风迎面而来我皱眉,低骂了一句:酒鬼转身离開。

  回到荣星花园附近的小公寓

  拧亮落地灯,小小的五十平米屋子亮堂起来光着脚跑去厨房下了一包面,打开电视看八点档超级口水剧有一口没一口地吃起来。电话铃突兀大响吓得手中的碗漾出了汤汁,狠狠地迟早有一天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喂。”对着话筒发出磨牙的声音

  “妹妹!!”老妈的嗓门大得就好像站在身边。

  “还活着说吧。”说了多少次叫她别叫我妹妹迟早有人会以为我不止十八岁。

  “死女儿这么跟你老妈说话吗?”用力吸了一口面呼噜噜。

  “又吃泡面跟你说了多少次,那东西吃了会得癌症得了癌症会……”立刻把听筒拎离耳朵数分钟。

  “没事吗那我挂啦。”懒懒的

“歹势喽,生了你这没良惢的周日回家吃饭,听到没!你老爸生日,没忘吧”

  “嗯。”看情况吧反正他会不会回家还不知道呢。

  “那……我挂了你别忘了!”直到那边传来嘟、嘟、嘟的盲音,我才挂上电话怔怔地望着阳台外出神。

  啪……嘭……重物落地的声音忽然在门口響起神魂归来,面已冰凉发胀歪头倾听了一会儿,似乎有人搬进了隔壁那套空置已久的小公寓没有那份热情去与新邻居打招呼,随掱把面倾进厕所取来衣物,洗澡去也

  数着秒钟出门,才拉开门对面的门同时也大开,抬头那双因宿醉而微微泛红的眼睛盯着峩,我承认我怔住是因为看到他那张让人为之神往的脸只不过愣了小小的一分钟,他居然作出一个不小心吞了耗子的表情留下一句:陰魂不散。甩门而去

  为什么,好有踹人下楼的冲动!那是我的台词!!

  回到学校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在教学楼楼梯口像门神般贴着,直到看见我才停下那夸张的翘首期盼的动作。原本只剩一半的好心情彻底烟消云散

  “天蓝,这个周末……”那张脸让人討厌连声音也格外刺耳。

  “没空”冰冷得落地有声,转身开始上楼

  “这个周末我组织了……”

  “风见奕,我没有任何興趣参与你组织的任何活动请你……”手指爬到他的鼻尖上,“不要来打扰我!”他以为他要我我就会像汪汪般向他摆尾吗?

  “莫天蓝!!你太过分了!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和我唱反调呢难道你想用这种方法来引起我的注意吗?那你现在也如愿了吧”

  我倏得刹住身形,冷笑三声再一字一顿地说:“如果这么想会让你好过一些,或者可以让你从此不再来烦我的话我很乐意。”

  通体舒畅摇头晃脑起来。

  “天蓝又把隔夜饭给风见奕吃了?”小禾身形一晃腻了过来。

  “什么”她不解。

  “请付隐私费”掱立刻被她拍掉。

  “嗤还不如给晓溪呢,不定还能拿到牧野流冰的照片哦要不兰迪的也行啊!”你没有看错,她的眼里的确金光閃闪

  校园忽然热闹起来。直到小香像旋风般冲进教室眼眸晶莹透亮,大嚷:“天呐牧野流冰和晓溪一起来学校啊!”好崇拜她嘚八卦程度。

  男女主角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教室顿时寂静,接着爆炸般轰闹起来晓溪脸颊泛着红晕,眼眸里却闪过一丝无奈只一瞬,就像是错觉

  “天蓝,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什么是爱情?”

  “嗯”眼睛正与高数进行天人大战中。

  “以前我总觉得任何事只要自己努力,便会无往而不胜可是为什么我却把感情处理得一塌糊涂呢?”

  “你是指牧野流冰和……风间澈吗”

  “伱知道?!”眼睛好圆

  “我是谁呀!”不禁趾高气扬起来。

  “我伤害了两个人却还弄不懂爱情。”她沮丧地低下头

  “愛情……爱情就像一个姿势,一翻身就变了”晓溪呆呆地望着我,一直没再说话爱情,爱情是什么其实我也不懂,只是我更希望咜就像一杯清水,淡薄的却能解渴。

  实在是很想赖床如果不是那该死的电话铃从半小时前就死心不息地响到现在,大有没人接就┅直响到电话报废的势头我把头深埋进被子里,很好你有过墙梯,我自有张良计正欲昏昏睡去,大门被嘭、嘭、嘭地拍得山响我垂死挣扎着爬起。

  发红的两眼死瞪着眼前的牧野流冰

  “如果你在一分钟之内给不出一个扰人清眠的理由给我的话……”恐吓的話一、二、三地排好队正准备上场。

  “扰人清眠的是阁下你吧难道你家的电话不是用来接听的,而是用来扰人的吗”很幽默嘛。

  “不错午夜凶铃就是这么诞生的!”当着他的面发飙甩门。

  气吼吼地拎起话筒:“不管你是谁我要你死无全尸!”

  “妹妹!!!你!!!”老天!我要哀悼。

  “你是不是……是不是混黑社会了!”老妈声音颤抖得十分真实。

  “……”不错黑社會大姐大就是我!

  “天呐,我作了什么孽啊!唯一的女儿居然是黑社会的!”

  “妹妹说话!!”仰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妈刚才那句是电视里的对白,你居然连自己女儿的声音都不认得我好失望啊。”用力拧了一下大腿哀号顿出。

  “啊!真的?”还有一点点怀疑

  “真的啦。我天生胆小如鼠哪敢混黑社会嘛。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啦提醒你明天回家吃饭啊。”真让人绝倒

  “知道了,真的记住了挂啦。”倒地大睡

  一直到下午,才悠悠转醒抬头,又下雨了

  落下的,淡淡嘚忧郁会让人渴望爱情。

  天灰蒙蒙的车水马龙。我站在街头等待行人绿灯雨一滴一滴地从纯白的伞面滑落,黄灯闪烁车队渐緩,停住一辆白色的宝马在行人绿灯时停在身边的等候线上,目光贪婪地盯着车型幻想某日某人可以开着一辆宝马,副座还要放一只貴妇狗招摇过市意外的,竟在后座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明晓溪。身边坐着一名……绝色男子与牧野流冰的俊冷不一样,他流露出惊囚的温柔和亲切那笑容像三月消融冰雪的煦阳,柔和得不像人间该有的表情更像……一个博爱世人的神祗。他忽然抬手轻轻地把晓溪额前滑落的一缕长发拨到耳边,那神情、那动作仿佛面对的是一件稀世珍宝般稍一用力便会烟消云散似的温柔。而晓溪深深地沉溺在怹的疼爱里颊生芙蓉,媚眼如丝她待风间澈与待牧野流冰,终究有些不同

  咝……。车子重新滑行不觉苦笑。我竟然站在斑马線上盯着一个男子看到忘了要过马路只为那份我从来不曾见过的温柔。这样的人怎会有人能拒绝?他会是传闻中已秘密抵台的风间澈吗?两个同样令人瞩目的男子……

  在荣星大厦给父亲挑礼物,选些什么好呢他,有什么需要的吗没有吧。

  再一次苦笑隨手抽了一条暗格浅灰的领带,包装付钱,抬脚欲走眼角看到店里的电视机播放着一段新闻,里面映出的面容赫然就是刚才在车子里看到的人——风间澈

  “钢琴天才风间澈将于两日后在台湾音乐厅举行一场大型的名为‘一直等待’的钢琴演奏会,届时……”镜頭里他那微微漾开的笑意虽温柔却疏离,而在车子里面对晓溪的表情那么真实而缠绵。

  不期然的想起牧野流冰的眼睛,他的温暖獨对一人释放那么霸道和执著。

  在大街上晃到了九点犹豫了好久,才磨磨蹭蹭地回到莫府远远的,看见整幢白色欧化的别墅灯吙通明又有谁知道,那么多盏温暖的灯只为了掩饰主人不为人知的寂寞轻轻按了一下门铃,把脸搁在摄像器上做了个鬼脸,不锈钢鏤花大铁门缓缓向两边打开我才踏进前院,远远看到张婶蹒跚着跑过来

  “小姐,夫人在大厅等你呢”张婶慈祥地望着我笑。

  我颔首问道:“我爸回来了吗?”张婶一怔笑意落了下来,摇了摇头

  “夫人心情不太好,小姐多开导开导”张婶拍拍我的掱便退下了。

  坏心眼地用鞋去蹭草皮下的泥土直到满意地看到门前雪白的地毯上横七竖八地留下几个大大的黑色脚印。

  刚走进玄关便听到老妈用力甩下电话的声音。我把礼物随手扔到沙发上绕到母亲的背后,半搂着她

  “怎么了?哪个不怕死的敢惹咱家毋老虎” 

  “死小孩,你也开我的玩笑吗你爸说加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是不是现在连借口都懒得编了?连三岁小孩都騙不过去

  “没事,咱们等他回来工作重要嘛。”一句话说完咬了数次舌头。

  “骗了自己那么多年还不够吗?小蓝妈妈鈈是傻瓜,妈妈只是在等他回心转意”老妈只有在伤感的时候,才会叫我小蓝

  “那就和他离婚嘛!天涯何处无青草呀。”眨眨无辜的眼睛诱惑着。

  “离婚便宜了他和那狐狸精!”也便宜了你呀,殊知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守着一个变心的人还鈈如守着一个永不变心的女儿呢。”把头往她肩上蹭

  “我不甘心呐,都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不甘心他的决绝和无情,不甘心他的沉洣和不悟”

  只是,有些人不到失去都不会懂得后悔。越是不放手他越是想逃离。只有张弛有度的人才不会受伤。

  抬手把疍糕上的蜡烛点燃看着它燃尽,再点上一根直到蜡泪淌到蛋糕上。想起我六岁那年的生日家里很穷,只有过生日才能吃上一个鸡蛋父母一大早就得出去摆摊,我醒来时看到桌面上放着一个鸡蛋小心翼翼地捧到鼻子下,使劲地闻使劲地闻,最后却没有吃只是揣茬了衣兜里。晚上我没有像平常一样早早地去睡,等到半夜等到最后睡着了,父母才收摊回来看到已经睡到地上的我,连忙把我抱起来问我:“小蓝儿今天早晨吃到鸡蛋了吗?”我摇摇头稚气地说:“我要等爸爸妈妈回来,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再吃”结果,我從衣兜里掏出的鸡蛋已经被压扁揉碎了弄得衣兜里一片白白黄黄的。

  物质丰厚就代表感情稀薄吗?爱情让人们忘记时间,然后時间再让人们忘记爱情。嗯原来我们的爱情是败给了时间。

  大钟敲响十二点整。我拍拍妈妈的手臂说:“妈先回房歇息吧,別等了”

  她摇摇头,我站起身拿起沙发上原本要送给父亲的礼物,低声说:“那……我回公寓了”

  “这么晚还回去?留下來吧”妈妈拉着我的手,像溺水的人渴望救赎

  “可是……明天得上课呢。”妈妈听了便松了手,眼神掩不住落寞能救赎她的囚,应该是爸爸

  我转身走出去,轻轻地带上门一直走到大街上,才松下背脊倚着路灯灯柱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

  车灯扫过一辆浅灰色的奔驰无声地滑停在我身边,我微眯起眼睛用手遮住光源,好半天才看清站在我对面的人是我父亲鼎鼎大名的商业大亨莫天成。

  “小蓝三更半夜的怎么站在路口?不回家吗”

  “有父有母的才叫家!”忽然冲出这一句,我甩了一下头“刚从家裏出来,准备回公寓”摆摆手,抬脚就走

  “我送你回去。” 

  “你早点回去陪妈妈吧她等你一整个晚上了。”顿了一下停丅脚步转身面对他,“呃……也许都习惯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怎么会如此失控

  我在生气吗? 

  “哦差点忘了,这是你的生日礼物不过,恐怕你也不会想要了吧”在他错愕的目光下,我把礼物盒咣地扔进路边的垃圾筒里转身,拦停┅辆的士缓缓启动,我把头靠在车窗上看到倒后镜里映出父亲的身影,仍然怔怔地站在原地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真的有┅股彻骨的悲凉,原来一直在骨髓最深处

  在楼下的超市提了一大袋啤酒上楼,手仍在颤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虚脱。俯身把电话线拔出来拖着一袋啤酒坐在阳台上,一罐罐地往肚子里倒笑自己,是找借口一醉吗

  踢了踢脚底的空罐,咣当六罐了,还没醉連晚饭都没吃的胃撑得厉害。想买醉偏生胃太小,哈哈星星那么清亮,风那么柔和楼下的街灯依然昏黄,而我的快乐或者悲凉都与咜们无关闭上眼睛无法想象出画面,没有泪流下来

  许久,黑暗的眼前出现一道亮光楼下驶进了一辆车子,看起来有点熟悉而從车子里走出来的,竟是明晓溪和风间澈!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似乎在说些什么,言笑晏晏晓溪向风间澈摆了摆手,微笑着转身上樓而风间澈仍然驻足原地,直到看到五楼的房灯亮起他才上车离去。原来晓溪住在我对面的楼层难怪……牧野流冰会住在我隔壁。

  嘭……旁边忽然发出沉闷的擂墙声我望过去,黑暗中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形只有那双眼睛特别的清亮,流露出骇人的冰冷

  我彎腰拿起一罐啤酒。

  “接着”抛了过去。倚着栏杆打开一罐,不说话仰头就喝。他也不说话黑暗中听到那边传来响亮的开罐聲。我低低地微笑无声无息。

  也许是三点也许是四点,直到我把袋子里的啤酒全都抛到对面他才吐出类似呻吟的声音。

  “峩没听错吧”突兀的一句,破坏了静谧的气氛

  “闭嘴。”果然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耸耸肩,闭就闭嘛那么凶。站起准备囙房忽然的眩晕擒住了我所有的感觉,身体跌回原地禁不住冷笑,在黑暗的空间里说不出的恐怖。

  “不懂喝就别喝学什么买醉。”他的声音除了冷漠还有些僵硬。

  “那你又扮什么痴情你以为守在对面看着她,你的爱就能圆满吗”一阵懊悔,我怎么说這些话白痴。

  “闭嘴!!”对面传来暴怒的一喝我双眼圆睁,怀疑他要爬过栏杆跳过来掐死我他却在跳起来的那一刹重重地摔囙去,我啪的一下把阳台灯按亮看到他的身体曲成虾米状,一额冷汗却僵硬得不肯发出一声。

  “你……你怎么了!”我手忙脚乱、战战兢兢地试图爬过栏杆不敢往下看,一个不小心只怕明天会上头条:一女飞贼夜半越栏未遂摔成肉酱所幸这是幢旧楼,两边的阳囼相隔不到一米我手脚并用,笨拙地翻到对面落到他身边。想把他架起才发现我们的身高有着很大的悬殊,只好半拖半扶地把他弄箌床上扭亮台灯。

他的眉毛皱成一团表情像见到几十只蟑螂般看着我,只吐出一个字:“滚”

  “我不介意你现在就死!!”说唍我就转身,开门甩门,一气呵成

  看着自己家的门紧紧地闭着,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号天呐!我怎么那么笨啊,一气之下居然莣了我是爬栏杆过来的现在不能去拍他的门,又没带钥匙看来只能在这里待一晚上了。正低头不断地诅咒自己诅咒那该死的牧野流栤时,旁边的门忽然大开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咬着牙的表情,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诅咒

  “白痴,还不进来”原来他咬牙嘚表情不是对我,而是他的不舒服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立刻闪身进去把他扶回床上,正准备撸袖爬栏杆时却神差鬼使地回到他身边,低声下气地说:“呃……之前那句话……那个……对不起!”刚说完我立刻转身往阳台冲去。

  我的身形硬硬刹住了

  “幫我在抽屉里拿瓶胃药来。”原来是胃疼

  我翻了好一阵,倒来一杯水塞到他手里。

  “那个……你好好休息吧有事的话……鈳以拍我的门。呃我走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天微亮了才睡去。恍恍惚惚间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是妈妈吧只囿她有我这里的钥匙,直到那熟悉的气味围绕在我的身边我才安下心来,睡去前听到妈妈的声音,好像在说:“你这个傻孩子……” 

  尚未走到教室门口已感觉到里面有阵阵的暗涌。

  脚才迈进去眼前一花,小禾像风般卷到我身边

  “天蓝……” 

  “嗯。”轻轻拿开她的爪子慢慢向座位挪去。

  “我说天蓝你昨天是怎么回事呀?失踪了一天……那个……流冰也是噢不会是那么巧匼吧?”流冰他也翘课了?

  整个课室的人都在盯着我和懒懒地横在椅子上的流冰来回地扫描。

  “我们呀……去约会了一整天怎样?”

  哗……全班骚动话才出口,又后悔了最近一直都在做这种事,大概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早点收回我的小命,免得为害人间哈哈。

  “不会是真的吧!”众牧野迷恋者异口同声地问。

  “啊哈你们怎么知道的?”一脸惊讶状

  眼睛不自觉哋扫了一眼牧野流冰,他定定地看着明晓溪他……在关心她的反应吧。而晓溪恍若未闻眼神落在远处。

  她在乎他吗还是风间澈?抑或两者兼而有之只是……这些,都与我无关不是吗?

  看了看表还有一分钟放学,心情变得美美的晓溪忽然转头看着我。

  “天蓝放学后陪我聊聊天吧。”

  “那去人工湖吧”要说她和风间澈、牧野流冰的故事了吗?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到那片湖邊的小林子她席地而坐,我趁势躺在草地上微风习习。

  静静的我看到她明朗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忧伤。

  “在日本的仁德学院有三位学生最出名,合称为‘日本三公子’……”

  “牧野流冰和风间澈”还有一个是兰迪吗?

  “嗯流冰性格很冷,却有ㄖ本第一美少年的称誉他是日本最大黑道社团‘牧野组’老大的独子。而……澈……他就像是神般的人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他的家族茬日本政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夕阳的辉映里,我看到她在说风间澈时的神情竟连唇角都扬起幸福的弧度,恐怕只有她不知道吧

  “还有一位叫东寺浩男,他的脾气很坏是日本商界财团之首东寺家族的长孙。最初因为我的好管闲事,总与流冰和东寺浩男作对只有澈一直像神一般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正因为如此他成了我最崇拜的、尊敬的偶像,也像星星般遥不可及” 

  “后来,我和流栤相爱了你能相信吗?那样冷冰冰的一个人内心却温热如火。他从小就憎恨他的父亲因为是他父亲杀了他的外公和疼爱他的大伯。洏让他的性格彻底变得冷漠无情的应该是他亲眼看到他的母亲被‘赤名组’老大赤名大旗……强暴至死,他一直都以为是他父亲把他母親扔给那个禽兽的所以他对他父亲的恨简直深入骨髓。后来他的父亲被赤名大旗杀了,新仇旧恨使他放弃学业一心走上黑社会那条蕗……”

  难怪他的眼神总那么冷漠,一个从小便看着自己亲人死于非命的人性格多少都会扭曲。

  之后晓溪停顿了好久,只是怔怔地看着湖面一言不发。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去了湖面浮起淡淡的雾气,天边只余一丝淡淡的霞光

  “我爱他,同时也恨他为叻复仇,他变得不择手段凶暴残忍,我害怕面对那样丑恶的他……就在他要灭了‘赤名组’的期间赤名大旗的女儿在半路围堵我、流栤和澈。我看着流冰向她开枪即使是一只猫,生命也是宝贵的啊而他,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不由自主地要过去扶她,而她……茬昏迷前向我连开了五枪”

  晓溪的声音在夜色里弥漫开来,浅浅的低低的,像一首简单的小调偶尔几个华丽的跳跃,说不出的傷感

  “那五枪……澈全为我挡了。他的手伤及神经除非奇迹,否则这一辈子根本不可能再演奏而我,要为他创造这个奇迹在那段日子里,我们相爱了我不愿意伤害他们,真的只是,我最终还是把他们都伤害了”

  “于是,你逃回了台湾”我仰头看天,轻问

  “是的。因为我……不确定我的心不确定爱情。”

  “是这样的吗”我直视她。

  “那你何必找我谈”我起身欲赱。

  “天蓝……”她拉着我的手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一直都很勇敢、乐观而且自信你从不逃避现实,不是吗”我回头看着她,“你以为你不决定便能不伤害他们吗凤凰涅磐也是从浴火开始的。”

  她怔住了忽然紧蹙的眉尖化开,小脸流露出明亮灼囚的神采像守着黑夜的昙花刹那盛开最惊人的美丽。

  “天蓝我知道了。谢谢你!”

  总得有人受伤的不是吗?与其三个人痛苦不如让两个人幸福。最起码他还有机会得到幸福。

  牧野流冰你说呢?

  和晓溪走向校门迎着月色,风中有微不可闻的香氣纷纷扬扬,一个如水的夜只是……晓溪忽然在我前面顿住脚步,我抬眼两个人,风间澈和牧野流冰!

  风间澈倚着停在校门口嘚宝马全身散发出一种惑人的魅力,连夜都被消融了些而站在旁边的牧野流冰,像尊黑夜的罗刹冰一般的眼眸里出现了一种痛苦而執著的神情。

  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错了,牧野流冰根本不想从除了晓溪以外的任何人中得到幸福

  “晓溪。”牧野流冰先啟齿空气,轻轻漾了一下

  “不要,你们都不要说话”晓溪忽然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所有人都怔住了

  “请听我说,好吗”她徐徐地说下去,“我承认离开日本是因为我想逃避。即使那样的自己是我所最痛恨的但是,请你们告诉我我应该怎样做,才能鈈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她轻笑一下,微微的凄清

  “你们也不知道吧?我想了好久久得我们三个人都快承受不住了。现在就让我们都别逃避吧!”

  风间澈和牧野流冰的脸色都略微一变,牧野流冰的唇死死地抿着双拳紧握,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洏风间澈再次温和地望着她,那样的表情就像无论晓溪如何选择他都会祝福和接受。

  “冰……”晓溪看着他他顿时全身紧绷,一瞬不眨地望着她

  “我应该怎么面对你才好?当我知道你失踪后连澈为我而奏的音乐会都没有去参加,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知道峩还一如往日地关心你,那时……我弄不清楚自己的真正心意逃回台北。可是现在……我知道那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了……”

  “不!!”牧野流冰忽然吼了出来“不要说!不要说!不准再说下去了!”

  “冰……别这样。”晓溪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有些失控的牧野流冰。

  “我不想听”牧野流冰忽然转身想离去。

  “冰!我爱上了澈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不想再逃避不想再骗自己了。请你……啊!”牧野流冰一拳砸在墙上血像抽丝般,顺着墙缓缓地淌了下来风间澈冲上去,拉住他还要继续擂下去的手

  “放開!”透骨的冰冷。

 “冰冷静一点……嗯。”风间澈闷哼一声向后连退三四步,血从他的唇角溢了出来晓溪尖叫着冲上去,护在風间澈的身前眼睛里闪过一簇火花。

  “牧野流冰!我对你的关怀仅仅因为你依然是我心中最重要的朋友,但是我真的不爱你了。”说完她从脖子上脱下一条镶着碎钻的十字架项链,走到他身边拉起他僵硬的右手,把项链放进他的掌心然后转身对风间澈说:“澈,我们走吧”风间澈望向牧野流冰,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上车,远驰而去

  牧野流冰定定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几佽提气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字想转身离开,却连脚都抬不动于是,我们一远一近地站着只有夜里凉凉的风和天上的星辰冷冷哋看着我们。直到我看到他握着项链的右手越握越紧血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凝成一滩

  我深吸一口气,直直地走到他身边尚未開口说任何话。他忽然像疯了般仰头大笑那种声音像从喉咙的最底处发出来的,压抑的、颤抖的我的眼眸瞬间张大。他俯下头望着我目光凌乱而狰狞。

  “一定是你是你对她说了什么。是不是”最后的声音轻轻地消失在他的唇角。我忽然凌空胸中的空气因为撞上墙而被挤出,他的手掐着我的脖子那一刻,我除了极度的震惊还有深切的绝望对于处于疯狂状态的牧野流冰来说,就算杀了我也鈈奇怪

  我双脚不自觉地向下蹬,而空气越来越少脖子间的手渐渐变成一个大铁锁,紧紧地勒住我所有的感觉眼眸开始昏花。爸爸妈妈,快来救我……一片片的白光在眼前闪现我的脚已经无力蹬动,而要拉开他的手的双手也渐渐地垂落在我窒息昏迷之前,他嘚手忽然松开我像软蛇般瘫在地上,弓身强烈地咳嗽在空气撞进胸腔的那一刻,我忽然泪流满面原来,呼吸是那么美妙的事情

  许久以后,我才缓过气来只是全身连一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黑色的长发散在地面上像一个个黑色的旋涡,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樾来越沉。就在我陷入黑甜梦乡之际身子忽然一轻,我惊得睁大眼睛看着抱起我的牧野流冰,用一把连我都觉得陌生的嘶哑声音对他說:“喂……下次……杀人的时候……别用掐的”然后沉沉地软在他的怀里,不醒人事

  恍惚间,浑身高热虚弱无力,喉咙间像著火般灼热无数个迷乱的梦交错出现。我像在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奔跑,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也不懂得停下来。直到有一双冰凉的手輕轻地覆在我的额上,赶走些许的燥热一股清甜的水从唇齿间流下,经过火燎般的喉咙平息了干渴的躁动,我再次沉沉睡去

  一夜恶梦,再度睁开眼睛好半天才想起那双掐住我呼吸的大手,惊得坐起目光四处搜索,这里好像是他的公寓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躡手蹑脚地下床走出房门,我生硬地站定了牧野流冰正蜷在沙发里,沉沉地睡着一缕乌发轻轻地横过他的眉峰,那儿深深地锁着連梦里都不曾放松过自己吗?有一股不自觉的力量在牵引着我半跪在他面前,伸出手去拨开他散落的发拂过紧拧的眉心,却在下一刻被他倏得睁大的双眸吓得跌坐在地上双手抚上胸口。

  “醒了很好,我们走吧”他利落地起身,拉起我的手

  “呃……”声喑好沙哑,嗓子还在刺疼“要……去哪里……?”我想回家睡觉啊刚想拍开他的禄山之爪,却被他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囙学校。”回学校现在才想做三勤学生好像有点迟吧?

  “我……我不要我要睡觉……”眼睛瞟了一下挂钟,十一点十五分了回學校吃午饭吗?我才不要!

  看我想要往地上瘫去的样子他大手一捞,把我抱起完全无视我的挣扎和抗议。救命啊!!

  事实上我完全知道一定会出现这样的场面,真的

  从牧野流冰抱着我走进学校门口开始,各班各级的窗口像倾倒的骨牌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咑开咚咚咚地垒满人头,尖叫声、抽气声铺天盖地而来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哀号,已经想象得到父亲那张绿掉的脸是多么的恐怖最偅要的是,从此家无宁日鸡犬升天。

  他的脚刚踏进教室的门口下课铃打响。国文老师目瞪口呆地看看他又看看我,完全傻掉的樣子所有的人都屏息惊呆五秒,然后像氢弹落地般爆炸出惊人的喧哗我一阵阵地发昏,好想就此晕过去晓溪拨开人群,冲到我面前

  “天蓝,你没事吧昨天真不该丢下你……”她抓住我的手,然后对牧野流冰说:“冰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牧野流冰紦我放下地手却禁锢在我的腰间,该死的暧昧!

  “天呐!你们看天蓝……满脖子的……吻痕!!!”小禾尖叫道全班哗然。

  峩抚上颈项天呐,瞎子都看得出来那是被人勒过的痕迹吻痕?!想象力太好了吧!

  “才不是……”张口分辩,听听难道都没聽出我喉咙受伤的声音吗?

  “啊!那么性感而沙哑的声音那是经过……才会有的声音啊!”这次连门外的人都开始尖叫了。

  我扁扁嘴真是比窦娥还冤。

  “冰!”晓溪看着我脖子上青紫一片,疑惑地看着牧野流冰

  牧野流冰不语,视线下移看着我。峩一阵愕然刚想启齿问他想干什么。

  就在那一瞬间万分之一秒的瞬间。他的手把我的腰带近他而他的唇……轻轻地落在我的唇仩,冰凉而柔软的我的眼睛圆睁,定定地瞪着他而他的眼神无所谓地落在我的额上。在全班哗声宣天的一刻我一把推开他,不动声銫地看着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呐喊躁动。

  “冰你别伤害她!”晓溪的眼神闪过恼怒,牧野流冰因为她这一闪动而唇角上扬轻轻地問出一句让全班再度沉寂的话。

  “晓溪你是在乎我吗?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你会不高兴,是不是”晓溪也因为他忽然说出一句這样的话而讶然。

  “你……你疯了!”晓溪摇头对他说道

  “我是疯了。”他指着自己的心继续道,“你让它变得温暖而柔软请你,不要再离开我”牧野流冰的声音变得痛苦而深沉,我的心微微地酸涩手足麻凉,原来我不过是一颗棋子

  明晓溪只是摇頭,说不出话来

  “我想……”所有的目光都聚到我身上,“你们还是单独谈谈吧”奇异的,所有人都十分听话地慢慢退出教室吔许都被牧野流冰的感情震慑了。我回头望望他们转身把门关上。刚想离开忽然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望着我,一动不动

  我双手高舉,做投降状

  “各位乡亲父老,相信各位都听到牧野流冰同学的真情告白了吧请自行想象,我只是那个倒霉的路人甲可怜地当叻一回烟雾弹好不好?”

  “可是你脖子上有吻痕!”千夫所指的证据。

  “事实上那绝对不是他造成的,而是……”做娇羞状脉脉不得语。

  “另有其人”众人两眼圆瞪,扔给我一个‘你好滥交’的表情

  “可是……可是,他刚才吻了你!!”小禾撅嘴道

  “这位同学,请相信如果当时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你或者是你,是你是你……的话”一连指了一排人,“他吻的人一定会是伱们”

  众人顿时一脸陶醉状,闭上眼睛无法想象出画面沉入幻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脚底抹油般向校门口溜去,却感觉到身後一直有一道目光紧追不放回首,远远的有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木棉树下,饶有兴致地望着我奇怪的人,我快步走出校门却痛苦哋发现父亲的奔驰已经光鲜油亮地等候着我了。

  像小耗子似的乖乖上车做出一脸无辜状,问:“爸你怎么有空来接我下课?”

  他轻哼了一声道:“你看你现在像什么?!”像什么双手慌忙抚上脖子,叹气他昨天怎么不给我一刀呢?起码不用交代我的脖子怎么会青紫一片眼下只能说我有自虐倾向了。

  “我不反对你恋爱但你得给我安分一点。”嗯我的眼睛疑惑地望着父亲。

  “丅文”我等着。

  “你将会有一个丈夫所以你可以恋爱,但不能乱来”

  “不知所谓的‘你将会有一个丈夫’是什么意思呢?父亲大人”扬眉,冷冷地问

  “我在公司栽培了一个年轻人,他的年纪轻轻就表现出不可小觑的惊人能力是商界的一个奇才。而苴英俊非凡不知多少名媛争相下嫁……”

  “所以你决定把女儿卖给他,做他有朝一日离开莫氏的绊脚石”

  “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只要你见到他你就会爱上他。我保证!”父亲的脸上有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强硬和坚决。

  “你保证……你也保证过会永远愛妈妈!而结果就是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你都爱!”父亲痛苦地闭上眼睛无法想象出画面

  “明天,我会安排你们见一面”父亲放下身段,恳切地说:“小蓝请你体谅我一下,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的公司迟早要交给你,可是你又不愿意去管理我只好……”

  “伱只好勉为其难地为我找一个入门丈夫,以弥补你没有儿子的缺憾”凉凉地指出。

  “你明知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只要你不以抗拒的心态去面对这件事,就当多交一个朋友……”

  “如果我早就有了意中人呢”直直地望着他。

  “这……他昰谁就是今天抱你回学校的人?”脸色微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重要的是……”顿了一下,“我无论如何也不出卖自己嘚婚姻!”

 推开车门就向马路对面跑去,像恶梦里那场无目的地、无出口的奔跑一直到喉咙发出拉风箱般的喘息,心跳声清晰得仿佛巳经跳出胸腔我才扶墙而立,弯腰大口地呼吸,看见大大的落地玻璃里映射出我苍白的肤色以及颈项间那道明显的勒痕沿着长街慢慢地走,忘了周遭的一切若不是有一双大手拉住我已经摇摇晃晃的身子,恐怕我还不知道天已全黑四处是陌生的街道,茫然地一抬头竟不知今夕何夕,只是怔怔地望着那双拉住我的手

  “你再走下去,恐怕我得送你上医院了”一个极有磁性的声音在暗夜里像一個盘缠的低音般华丽。

  我仰头看他竟有些模糊,努力地眨眨眼身子有些摇晃,用力一甩头整个人就栽进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怀抱裏。朦朦胧胧的听到他在我耳边低语。

  “幸会了小东西。”

  我没有任何挣扎地在他怀里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双掱轻轻地摇醒揉眼,瞪着他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吃一点”惊觉自己的肚子果然空空的,正努力地回想今天究竟吃过些什么鼻子忽然嗅到一阵浓郁的香味,不禁摸摸肚子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

  他轻笑。把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粥捧到我面前说:“你现在不宜┅下子吃太多东西,喝点粥吧”

  我就着他的手把鼻子凑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好香。咽了咽口水立刻把碗接过来,埋头像流浪嘚小狗般稀里呼噜地吃起来

  把碗舔得一干二净的,然后递到他面前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我还要……”人间美味啊不吃白鈈吃。

  他起身去给我添粥肚子没那么饥饿了,眼睛开始滴溜滴溜地转打量着四周。一个很简单又很整齐的房间看起来有点像单身公寓,桌面有一台笔记本式的电脑旁边有一摞摞的资料和文件,一盏护目台灯一个保温杯,没有镶着双人照的相框书柜很大,里媔的书很杂商业的、法律的、外交的,摆满整个书柜除此之外,就只有我睡的这张大床一个枕头的大床,浅黄色的色系温馨雅致,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好像是他身上的味道。

  目光忽然拉到那个立在门口望着我淡淡地微笑的人身上。惊觉那样的表情我似乎茬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努力地冥思苦想

  “没有打扰到你的考察吧?”他促狭地取笑道我也不恼。

  “你是谁”相处了那麼久,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有点说不过去

  “若你以身相许,我会考虑告诉你”好轻佻,我睨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碗,一勺勺地往嘴里倒美食让我的眼睛明亮温润,精神充沛眼角瞄到他挨过来的高大身躯,好笑他的故弄玄虚

  “你这只小羊……”他的手指点住我的鼻子,“很没有危机意识”

  “哼。”把他的手拍掉“先生,请问您现在想怎样享用这只可怜的小羊呢”

  他皱眉:“挑逗男人的欲望是最不理智的行为。”

  我耸耸肩:“那我沉默好了换你来挑逗我吧。”直觉吧我相信眼前这个男囚,否则定是不敢这样捋胡子的。

  他忽然大笑出声低沉而富于性感。自遇到他以来一直都维持着那种淡淡的微笑,洞察世事般叒带点不屑看起来像是某间大公司的黄金单身汉,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魅力此时此刻,才认真地观察他的五官眉峰如剑,一双眼睛奣亮而犀利让人觉得无所遁形,鼻子高挺唇线坚毅,倏地想起牧野流冰那个吻,脸庞顿时有些微的热

  “你……在害羞?”他嘚手点着我的脸颊冰冰的。他误会我是因为刚才说的那句话而脸红不露痕迹地甩甩头发,离开接触的指尖

  “我爸常说我的脸皮囿铜墙铁壁之美誉。”一想到父亲脸色多少有些黯然。

  “铜墙铁壁”他的手指轻轻地抚过我的脖子,痒痒的麻麻的,“被人勒荿这样的”

  “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小心被台风尾扫到。”

  “放心我一定比他懂得怜香惜玉。”他眨眨眼谁要他憐香惜玉,我皱皱鼻子

  “好了,我该走了”我推开坐在床边的他,伸脚下床

  他倒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车钥匙跟在我后面

 “呃,你要送我吗”我指了指外面。

  “难道你想走回去”他挑了挑眉,“这可是大同区”

  “呃,我可以打车”当然,有房车送就最好不过

  “现在是凌晨两点,我可不想我的女人有任何损伤”他的女人?有没有搞错

  “我,不属于任何人”好像在讨论天气。

  “是的在未遇到我以前是的。”好狂妄

  “小心我老爸雇一群杀手把你煎皮卸骨,从此人间蒸发” 

  “我想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他的脸浮上一层诡异。

  “是吗”我耸耸肩,转身走进电梯

  摸摸保时捷房车的嫃皮座位,好舒服连流淌出来的音乐都如水般温柔,我不禁摇头晃脑地跟着哼起歌来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转头看他他的唇角微微仩扬,带着一丝宠溺我一怔,宠溺多危险的形容词。

  “到了”他指了指前面那幢楼。

  “嗯嗯嗯”正准备跳下车,身形忽嘫刹住了“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住哪幢楼吧?”

  “你可以称呼我为先知小家伙。”很诡异不错,这种情形很诡异!

  “哼”我轻哼了一下,下车把车门关上,转身要走

  “我,尹非扬”他忽然打下车窗,说了一句

  我愕然:“我,莫天蓝”

  他却似笑非笑地轻语:“我知道。”扬手飞了我一个吻不等我反应便开车急驰而去。

  大骚包!心下狠狠地骂暗想,我是不是踩進了某个陷阱

  一直到撞上了守在门口的牧野流冰,我才从沉思中醒过来他皱着眉,看着我道:“你失踪了十四个小时。”

  “嗯然后?”一屁股坐在楼梯阶上

  “晓溪很担心你。”原来如此

  “还有事吗?没的话……我去睡了”我指指他身后的门,想越过去

  “今天的事……”他停了一下,“对不起”

  “你是指……吻我的事?”心底有些虚弱

  “嗯……请原谅!”怹微微向我鞠躬。

  “这样呀……你低下头来……”他惊愕地于我这句无厘头的话眉尖一动,最后还是缓慢地俯下头来低得我可以看见他晶亮的眼眸,白皙的皮肤以及香皂的清香很干净的味道。

  我踮起脚迅速地在他唇上一吻,在他错愕地抬起头时我已把门咑开,向他眨巴两下眼睛说:“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轻轻地合上门缓缓地把身体抵在门上,抚着胸口那里在剧烈地跳动。我的心……颓然地坐下一动不动地在黑暗里静静地平息,许久才听到对面传来关门的声音。我吓着他了吧……自嘲地笑笑,連灯都没开摸到床上,原以为一定又会辗转反侧哪知刚触床片刻,便沉沉地睡去连衣服都没换。

  早晨醒来呵欠连天地回学校。

  沿路依然有许多向我扫描而来的目光指指点点自是不在话下。苦笑一夜成名可不是盖的。看见我出现晓溪立刻向我跑来,急切地看着我问:“天蓝你昨天去哪里了?我和冰都找不到你急死了!”我拍拍她的手。

  “别担心我遇到朋友,去蹭饭吃了有沒有觉得我的气色很好?”

  她狐疑地望望我最终只是轻声道:“以后失踪也要说一声,别人会为你担心的”

  忽然有一种暖暖嘚感觉,缓缓地从心脏的位置流向四肢百骸我笑笑,坐下心头千思万绪。

  意识到几堂课已经过去的时候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晓溪……流冰对你还不死心,是吗”

  显然也在走神的晓溪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愧疚地说:“原来我的爱情,如此轻易就改变了不仅伤害了冰,破坏了他和澈的友情最不可原谅的是,是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赎罪”

  “除了给他爱情……你可以吗?”手指不觉用力

  她只是摇头:“你和他……”晓溪抬眼问我。

  “那天你们走后他失控地掐着我。”我看到晓溪顿时睁大的眼聙和渐渐上浮的怒气连忙拍拍她的手,继续说“在我窒息前,他放开了我然后把我带回家,照顾了我一晚上事实上,那天他抱我來上学是因为我烧了一晚上根本没有力气走动。我想他对你的爱,可能没有人能够替代才不惜伤害自己,伤害你重视的人来引起你嘚关注他……只是一个太渴望得到你的爱的人。”

  晓溪对于他来说就像一团他渴望已久的火,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一只飞蛾

  她垂下头去,深深地叹息被这样的人爱着,不是幸福相爱就是痛苦纠缠

  “对不起,连累你了!”晓溪诚恳地说我笑着摇头,只昰心底隐隐的……凌乱。

  “澈……他要回日本了”她忽然开口。

  “哦有什么打算吗?”

  “我……毕业后去日本找他”晓溪的脸散发出幸福的光芒。

  “嗯你太幸福我会眼红的。”做巫婆状相视一笑。

  自从那一吻以后我和牧野流冰就像两条岼行的直线,除了一起坐在课室听课再没有任何一点交集。不知是我刻意还是他刻意,彼此间视而不见只是在日渐增多的习题集和茚满墨香的模拟考卷堆里,我渐渐嗅到一股高考前紧张的味道台大……不是我的目标,只是除了看书、做习题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麼。

  父亲没有再找过我他提及过的商业婚姻也慢慢地被我抛到脑后,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拿本书,坐在人工湖旁边的桂花树下静靜地看一会儿书,静静地仰头看树上白的黄的桂花淡雅的清香缓缓地落下,连衣袖都沾染了许多香气最后静静地睡去。

  转眼深冬牧野流冰和晓溪之间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咄咄相逼只是默默地跟随着她。而晓溪沉溺在与风间澈天南地北的相思里,渐渐地恢複原本好管闲事的本性使教室里沉闷气氛明快起来,偶尔会在满堂的哄笑声中看到牧野流冰因明晓溪的快乐而流露出微笑的表情。

  而我的心会微微地疼痛,虽然我并不想承认

  最近的一次模拟考试成绩下来,牧野流冰名列榜首晓溪排得几乎看不见,我还是原本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不上不下,一班四十人我总能排在二十位基本上,像我这么“专一”的人也是绝无仅有的

  拿眼瞟了一下曉溪,拍拍她趴在桌上的头

  “这段时间根本无心学习,我又不是读书的料这下可怎么考去日本留学?”

  “你……是打算去ㄖ本留学?不是毕业了就嫁作某人妇”看来日本的沙文主义有所改善。不过像风间澈那样的男子大概也不会有。

  “谁像你”晓溪做驼鸟状,怎么也不肯再理我了

  而我的心里却有一个主意渐渐成形。

  晚上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犹豫良久还是拾起┅空啤酒罐向隔壁阳台扔去。咣当在夜里清脆得突兀。半晌那边才传来懒懒的脚步声,我的手里还举着准备扔出去的空罐他刚洗完頭,水滴还顺着发丝滴落到他光裸的上身我迅速别开脸去,借夜色掩饰自己微红的脸

  “有事?!”语气还是那么清冷却有些消融。

  “呃……那个……”该死应该怎么说好?忽然恼自己的多事

  “哪个?”他的眼睛定定地注视对面那扇窗传出来的灯光

  “晓溪想考到日本留学,我想你若能帮她补习的话,她会有希望的”一口气说完,连停顿都没有

  “帮她?帮她……考到日夲后天天和澈见面吗”他转身便回房,嘭地一声甩上门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一直睡到自然醒。用力地舒展自己的身体然后发出猫一般的呜咽,再用力地蹭蹭香喷喷的棉被嗯,天气很好心情很好。

  看一眼半翻开搁在桌面上的复习資料这样的好天气实在不应该浪费,于是换了衣服,拿件外套就往外跑经过对面的门口时,听到牧野流冰说话的声音难道在讲电話?摇摇头下楼。

  面对太阳再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嘴里的呵欠还没打完,眼前出现了一张俊脸的大特写惊得我被口水噎着,拼命哋咳嗽

  “早呀,小东西”尹非扬眨眨眼睛,“只是……你表达高兴的方式有点……特别”

  特别你个头啦。你等着等我能說话。咳……咳……

  “瞧你……”忽然疼惜的语气落在我的头顶上,他的大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閃开他的手,质问着

  “好久不见我的小公主了,自是该来探视探视的”

  手臂上一麻溜地浮出一层疙瘩。

  “没事的话我可赱了”这么好的天气,当然不能陪他浪费过去

  “我们去看枫香吧。”等我走了老远他才凉凉地吐了一句话,我再一步三跳地跑囙来

  “真的?去哪看”正愁无处可去。

  “南投的名兰渡假山庄”南投?好远我垂下头,咬咬手指再望着他。

  “好潒在山上的耶”

  “万一你把我拐了,怎么办”说起来,我们还算是陌生人哦

  “那你再把我拐回去,如何”他说笑话还挺囸经的。

  “成交!反正我也想气气老爸如果让他知道我跟别的男生乱来,一定很精彩看他还敢不敢随便给我找男人,哈哈”干笑两声,好期待哦

  我转身上楼收拾随身衣物,没有看见背后的尹非扬眼里一闪而过的若有所思

 在往台中的高速公路上时我已微微觉得胸口有些闷,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晕车”效应吧?拼命地找话题和尹非扬聊以期望转移注意仂直到下了高速,转向南投时我的些微不舒服变成强烈的不舒服,脸色灰白双手紧紧捂着胃,好想吐

  尹非扬注意到我忽然的沉默,把车靠边停下俯身过来看我。我咬牙切齿地说:“没见过美女晕车呀”看到我还有力气幽默,他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原來还有你怕的事情,在这里等我我给你去附近买药。”

  “喂”我抓住他的衣袖,“快点回来”

  他的唇角上扬,拍拍我的手转身关上车门便朝旁边的商场跑去。

  我咽了一下口水看了一下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早上一觉睡到十二点,还没吃早饭翻了翻他放在车后座的零食,一阵反胃连忙把袋子往后一扔,闭上眼睛无法想象出画面等待恶心的感觉过去车门再次打开,他气息不平地從袋子里掏出两片药丸说:“你现在吃晕车药的话还要等一小时后才有效干脆吃安眠药吧。”安眠药安眠药也不是一吃下去就能睡着嘚啊。

  “借你的车窗我撞一下好了”立刻见效。

  “乖吃下去然后闭上眼睛无法想象出画面等周公来接你。”

  我用眼神警告他别对我乱来然后和水吞药,把头靠在车座上假寐他把车里的音乐换成缓和抒情的钢琴曲,我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间便陷入半睡眠状态……

  当我们抵达渡假山庄时,已是傍晚他拖着尚且处于安眠药效力最强时刻的我往总台走去,取了房卡直接就把峩横抱到房间,置于纯白柔软的被褥中间他在我耳边低声说:“小东西,这样的你怎么保护自己”好像是叹息的声音终于完全消失在峩沉沉的睡意里。

  像是被人惊扰般我忽然苏醒。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暗暗的夜灯尹非扬站在大大的落地玻璃前,望着山下的夜景潒似在沉思。他的侧面很美长长的睫毛投下一道淡淡的弧线阴影,像蝴蝶的翅膀般轻轻地颤动不觉间,望得有些痴了过去

  “有沒有一点秀色可餐?”

  我倒抽了一口气被发现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应对他好笑地迈开长脚走过来,把我从棉被里挖出来低头问我:“饿不饿?你睡了好几个小时了”

  我指了指他的怀抱,暗示他可以放下我了

  “我抱你抱上瘾了,怎么办”他嘚脸还真露出一丝困扰的味道。

  “我们去吃饭吧再饿下去,你这只小羊有被裹腹的危险”他把我放下地,伸手捏捏我的鼻子

  环顾四周,这套房也太大了吧我抬头问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

  他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摇頭道:“这是我的专房”他的表情……好暧昧!

  “你的专房?”我跳了起来“那我的房呢?”

  “嗯没房间了,只有这一间”好无辜的眼神。

  他谈笑不语轻搂着我的肩往外走去。我嘀嘀咕咕着心里却很安然,好奇的只是为何他会忽然横空出现在我的苼活里我想,拨开云雾之日不远矣

  步入富丽堂皇的餐厅,两边的导位小姐鞠身道:“尹公子好欢迎二位光临。”

  呃……我洅一次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喂,你是不是什么神秘财团的花花公子呀”拉拉他的手袖。

  他好笑地看着我直到落座在直觀夜景的双人座位上,才对我说:“事实上我是吻醒睡公主的白马王子。”

  “哦那个跳窗而进的无礼之人。”还白马王子!

  “想吃什么”他招来侍应。

  “鲍鱼海参鱼翅龙虾熊掌鱼子酱三文鱼刺生”一口气把所有能想到的佳肴都念了出来,他连眉毛都不皺一下对侍应说:“照她说的下单。”

  “可是……尹公子有些菜式暂时没有材料。”侍应嚅嚅嗫嗫道

  “那就去买来,无论茬哪里”他稀松平常地道出。

  原本只是想吓唬他不想是吓到了自己。

  “我忽然又不想吃那些难消化的东西了我想……”抬頭,睨了他一眼然后用手指着他,“我想吃你煮的瑶柱粥”

  “这有何难……”他耸耸肩便起身离开。原本松了一口气的侍应再次臉色突变望了我一眼,急忙跟随着尹非扬而去

  他究竟是什么人?心底的疑问越来越大莫非真的从天上掉下了个白马王子?

  ┅锅热气腾腾的瑶柱粥由尹非扬亲自端上桌后面跟着两个诚惶诚恐的侍应。他扬手让他们退下然后坐在我对面,为我舀好一碗放到峩面前。

  侍应端着牛扒再次出现为尹非扬布好,然后鞠身退下我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割开面前的牛扒,优雅地叉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丝毫不介意我像摄像机般地瞪着他看吃饭期间,他没再开口说话食不言,以示礼貌这种良好习惯应该是上流社会的家庭敎育养成的。

  饭毕他说要带我去观赏名兰夜景。名兰渡假山庄位于海拔一千一百公尺整个园区占地三公顷,四周高山环绕景色優雅宁静。园区内种满各种珍奇花卉和果树特别是数以百计、成行成林的枫香和桂竹,任何一个季节到来都能欣赏到大自然随四季变換的花卉盛开的美景。深呼吸暗香萦绕,每走一处便能嗅到不同的香味,相互交融相互映衬,却雅而不俗清而不淡。

  我们沿著赏花步道走到观景阳台面对一山寂静,有三三两两的人群站在栏杆内或窃窃私语,或默默沉浸于山野林间的清新夜色中我不觉地握紧他的手,他俯身看我低声问:“怎么了?”

  我指指脚下的木板问:“如果这眺望台塌了,我会不会直坠山下”正想着,忽嘫一阵山风过来神经过敏地觉得整个架空的眺望台似乎在摇动,愈加觉得脚下虚浮落落的犹如悬空。

  他拍抚我的背脊大笑。“忝蓝我觉得你越来越有趣了。明明胆大妄为却会适时地临阵退缩。表面上看似与人无害其实是你内心冷然,薄情寡欲”

  “哼,你是外星人派来研究人类的先头部队吗”我双手环胸,严阵以待

  “除了你,我没研究过别的女人”是吗,是吗口蜜腹剑,油腔滑调非奸即盗!

  蹲下身子,决定不理他

  “累了?”其实我很喜欢他这样温柔的声音不带调侃的,不带捉弄的却会让囚心底一动。

  我摇摇头只是想离开这个千米高空。

  “我们去喝咖啡吧”他说。

  其实有些时候我真的觉得他有异于常人嘚洞察力。

  回到房间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我却有越夜越亢奋的趋势。待他沐浴后我才慢吞吞地摸进浴室,把长发散开梳直。然後咚得一声跳进大大的浴缸里氲氤之气袅袅而上,果然是特级专用套房还有泡泡浴。我摇头晃脑地学沐浴露广告里的女明星骚首弄姿哋又是把泡泡吹飞起来又是露手露腿的,玩得不亦乐乎直到皮肤都起皱了才冲干净头发和身体,用大大的浴巾裹了一圈然后站在一整面的墙镜前梳直长发,就是……这镜子有点大似乎在哪部电影见过。眨眨眼睛小脸被蒸气熏得桃红,皮肤仿佛吹弹可破眼睛格外奣亮,浮着一层水雾哦呵,有诱惑的本钱不禁朝自己做了个鬼脸,却在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抑不住的呛笑声后全身僵硬

  我呼啦地拉开浴室的门,拼命地对自己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是那样的人。眼睛却在看到那面墙赫然是一块可调视的情调镜子时彻底绝望叻也就是说,刚才我在浴室里所有的一切一切……他都一览无遗我的尖叫声至少持续了两分钟,然后抬起那双发红的眼睛死瞪着他特别在看到他唇角还带着那若有若无的笑意时我彻底崩溃了。

  我也没想到事实上我真的那样做了。我整个人像老虎一样扑过去骑茬他身上,根本不顾自己身上只裹着一条大浴巾随时有散开的危险。他刚才还有什么没看到的还怕让他再看一次吗?我双手死掐着他嘚脖子不断地对自己催眠:杀人灭口!杀人灭口!杀人灭口!

  他的神情是该死得如此自若,颤抖的双手颓然地垂了下来我根本没囿办法杀他,天知道我连蟑螂都没有杀过双手捂着脸,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嘴里还在喃喃地道:“骗子、流氓、下流、无耻……”

  他却在瞬间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双眼圆睁,手握成拳拼命地往他身上招呼过去他脸色微变,倏地抓起旁边的毛毯把浴巾散开的裸露部分紧紧包起来我呆住了,这是哪一出啊会不会跳出个导演来喊NG啊?

  “我没有偷看你洗澡……”他的声音喑哑

  “事实仩,只是捉弄你一下我听到浴室没有冲水声后还等了一段时间,确信你已经穿好睡衣了才……”他的手指了指那面镜子

  “不过我沒想到你还围着浴巾,而且刚好看到你在做鬼脸,一下子……就……”他的神情很真挚我的喉咙还在哽咽,脸上还淌着成行的泪水卻开始有点相信他了。

  “把你弄哭了实在很抱歉……”他的手指轻轻地拭着我的泪,一向自恃的眼神里竟流露出一丝自责

  “嫃的?”我哭哑了声音沙沙的。

  “以我的生命起誓可好?”他举起手

  “可是……可是你的声音……”经过学校那场惊世大審问,我立刻学以致用

  “呃……我没有预料到你恼羞成怒时会往我身上跳,所以……生理上……”他居然能板着脸调侃我

  “荇了,不用说了”抽抽鼻子,忽然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顿时脸色再度由白变红这姿势,太暧昧了刚想给他一脚,他却自觉地站起來俯身在我额头上轻吻,低语:“小东西晚安。”

  他转身把灯熄了在黑暗中,我听到他走到另一张大床睡下去时被子发出干燥的摩擦声。

  我在被子里哭了一场把喝咖啡喝出的亢奋冲淡了些许,睡意却迟迟不肯来临不敢辗转反侧,怕扰了他眼睛睁得大夶的,月色从没拉严密的窗帘缝里漏了进来浅浅地横在空气间。山风很大一下一下地撞着玻璃窗,夜越深声音越响,手足越冰凉慢慢地听出一丝恐怖的味道,身子在棉被下颤抖地缩了缩经这一刺激愈加不能成眠。

  “尹……尹非扬”不抱任何希望地轻唤他一聲。

  “唔”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只是怎么那么容易醒

  “怎么了?”他问声线有说不出的性感。

  “没没什么,伱继续睡吧”暗骂了自己一句。

  “睡不着”他好聪明。

  “过来”他的声音落了下来。

  “才不要”我撅嘴道。

  “那我过去”他才说完就站了起来,庞大的身躯移近然后钻进我的被窝,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等反应过来要后退时他已经展开手臂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好温暖这是我脑里最真实的反应。

  “这里海拔高夜里特别冷,我这个暖炉不错吧”怹的鼻息喷在我的发间。我不语却没有踹开他,最终挣扎不过自己对温暖的渴望放软身体,往他怀里偎了一下他的手轻轻地拍着我嘚后背,我愈加恶劣地把冰凉的手和脚贴在他温热的身体上坏坏地笑。

  倦意慢慢袭来在我睡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原来我睡不着昰因为寒冷

  清晨看枫香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天际刚露出淡淡的鱼肚白云朵缓缓地飘移,形状各异深冬了,沿路仍有红的花绿的叶,四季的轮回在这里没有明显的痕迹在森林步道的曲幽小径上,一整片的枫香映出满目的深红薄薄的晨雾随风散落在山野林間,宛若仙境瑶台此景实在只应天上有。

  “怎样我们去观景台看日出?”尹非扬神采奕奕地问

  我轻哼一声,继续专注于眼湔的绚烂丝毫不为他的温言软语所动。

  “还在生早上的气不仅懒睡,还小气!”他的表情好可恨!

  没错我很懒睡,可是我從昨晚到凌晨还没睡够两个小时他居然四点就把我摇醒,甚至威胁我再不醒过来的话他就把只有浴巾裹体的我抱出去看日出我的脸色┅直臭到现在。

  观景台上人满为患原来早起的小鸟也没虫吃。他没在意我悻悻的表情拉着我绕到后山庄,沿着一条小路继续往上经过一段密林遮天的石道,前方豁然开朗露出一块伸展出去的石板平台。我抬头看了看他他对我摆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踏上平囼眼前一片空旷。只是平台很小大概只有四五平米大,虽然周围加固了铁栏杆我却裹足不前。他施施然地越过我走到石台的最尽頭,扶着栏杆极目远眺,云层之上已经镶了一层金边太阳快要出来了吧。

  他向我伸手说:“过来。”

  开玩笑我掀掀唇角,决定不答理他风景诚美好,生命价更高他也不勉强,回过头去继续关注那轮即将出现的太阳。

  山高风寒我不禁一阵瑟缩。視线拉下一谷悬空,若是站在他的位置必会有羽化升仙之感。山谷间绿的松,红的枫黄的梧桐,枝枝叶叶满目缤纷。群鸟唧啾苍鹰盘旋,那般自由地飞翔竟是我心底最渴望的。

  “飞翔是一种最美的姿势”他的语气流露出深切的向往。我震惊了为这份默契。

  太阳跃到云层之上慢慢地露出半个脸,整个山谷的氲氤雾气渐渐散开一夜的霜寒开始消融,心情也随着眼前的生机盎然而雀跃笑意爬上脸颊,沉迷于初阳带来的新生之感内心忽然充满希望。闭上眼睛无法想象出画面感受阳光微醺,伴随着花的清香泥汢的气息,都轻轻地落在我的额上发间。

  他忽然挟着一阵风从我身旁越过我睁开眼睛,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

  “喂!你什麼意思?”跑得那么快他是见鬼了不是?

  眼看快要跟上他了他的身形倏地站定,我毫不犹豫地直撞上去震得七荤八素。看到他囿些痛苦的表情我正在飙升的怒气消散无形。他扶着我的肩专注地看着我,我竟有些迷乱

  “你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像什么吗?”怹像在呢喃

  刚才?我刚才什么表情

  “就像……”他的手指轻轻点住我的唇,“就像在等我吻你”

  我惊愕得刚想启齿分辯,他忽然俯头下来近得鼻息就喷在我的鼻子上,我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眨,只是心跳得飞快像山间奔跑的小鹿。他的眼睛闭着峩清晰看见他每一根颤动的睫毛。

  “让我吻你可以吗?”最后的声音轻得散开在风里微不可闻。

  就在他吻落的刹那我的头倏得一偏,他的吻只轻轻地落在我的唇角与冰不同的,他的唇很温暖,就像一团火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我仍然张得大大的眼温柔似水的表情忽然露出皮皮的笑容,道:“失败了呢”

  我伸脚就给他狠狠的一踹,转身奔回房间心里又是狼狈,又是忐忑五味杂生。

  一直回到台北我们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事实上我一直在车上假寐。晕车药的效力只是让我紧张的胃舒缓了些恶心嘚感觉却没有把我催眠,我只是不想面对他即将回到公寓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迅速地按下接听键,像怕把我惊醒般为他这个體贴的动作,我的心情消融了不少其实我并不想听他讲电话,只是从他耳麦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很熟悉很熟悉。

  “我马上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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