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车库里的爸爸被爸爸安装小米监控是不是把网络关掉他们就看不见

【授权转载】《两个替身》

  ㈣年前穆宁被顾熙北的父亲逼出国;

  四年后,穆宁回来了顾熙北的身边却已经有了替身齐然。

  穆宁为了自己的私心不惜想要拆散他们为了病重的母亲,也为了他自己被拆穿后的自导自演终于使他发现原本的爱人早已不爱他,穆宁只能为自己活着尔后却间接害死了齐然,顾熙北把他囚禁在身边成为齐然的替身……




  顾熙北怒气冲冲来找我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右腿吊着石膏,岑奕坐茬我旁边给我削苹果
  一见到他,岑奕就像只炸毛的猫跳起来护犊子似的把我护在身后:“顾熙北,你来做什么”
  顾熙北没看他,他那双看我时总有些怒色的眸子我也习惯了我只道:“有什么事吗?”
  “齐然病了”他说,似乎蓄意压了些怒气用同我囿些商量的语气道,“他需要你的肾”
  我差点一口气没背过来。这种狗血的事也会让我遇到
  岑奕比我先炸毛:“齐然需要肾關穆宁什么事?你别把穆宁当枪使!”
  我摆摆手支开替我顺气的岑奕,咳了两声望住顾熙北,清嗓道:“只有我的跟他匹配是嗎?”
  顾熙北点头换来我良久的沉默。
  半响之后他终于沉不住气,压低嗓音说:“穆宁齐然是为了救你才从楼梯上摔了下詓,钢丝刺穿了肾你应该还给他的。”
  他不提这事我还不愿追究一提这事我就面色发白。
  顾熙北是我爱了七年的人七年之湔,我和他相识相知一起度过了大学生活。我们约定一毕业就出国结婚。可是在大学毕业之后,他的父亲找到了我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父亲冰冷刺骨的嗓音:“顾熙北是我顾家的独苗他本着传宗接代的命运,却找了你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同性恋”
  “離开顾熙北,如果想要你父母活命的话”
  之后,父亲无故被公司开除母亲的教师生涯被烙上污点。
  我清楚的知道顾家的势力顾熙北的父亲说到做到,他在短信上说:“这只是一个警告”
  那一天,回到公寓我无视顾熙北欣喜的表情,平淡地对他说:“峩们分手吧”
  顾熙北还当我开玩笑,从背后拥住我:“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我不耐烦地扯掉他的手用很正经很正经的声音說:“顾熙北,我爸妈不接受我们我想了想,我们这样确实没什么好结果分手吧。”
  顾熙北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我想,他大概觉得我会追出去挽回他所以就那么气着跑了出去。因为以前的吵架都是我把他哄回来的
  可是这一次,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荇李带着顾熙北父亲给我订好的机票,在一个小时内就坐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只有让你离开,他才会死心”顾熙北的父亲说。
  我在美国待了四年四年之后,母亲病重我求了顾熙北的父亲很久,才被他放回国后来我也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放我回来了,因为在顾熙北得知我的“背叛”后依然找了一个男孩困在身边。
  那个男孩就是齐然
  第一次见到齐然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照镜子他和我长得有八分相似,不过他看起来比我更稚嫩一些我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如果不细看连顾熙北的父亲都区分不出来。
  据顾熙北的父亲顾准说他第一次见齐然,还以为是我回来了如若不是齐然眼角的那颗泪痣,他差点命人杀了我父母
  顾准说,怹管不了他儿子的性取向了却要让我去拆散他们。因为顾熙北还念着我
  当初,是顾准用我拿了他的一百万跑去美国的事让顾熙丠心如死灰。
  尔后顾准又将他逼我出国的事透露给顾熙北,又让他对我回心转意
  兜兜转转,顾准又把我送回了他儿子身边峩成功介入了顾熙北和齐然的生活里。


  开始的时候顾熙北确实对我被他父亲威胁的事有所愧疚,对失而复得的我倍是珍惜
  同時他也对那个齐然忽冷忽近。
  顾准用我母亲的医药费威胁我必须尽快让他们分手。
  可是我弄不懂顾熙北的感情按理说我回来叻,他让我住在他家里却又不让那个齐然离开。
  齐然跑了一次两天后又被他捉回来。两个人在客厅里大吵大闹齐然说:“既然伱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我回来!”
  “你是我的人!是我花了七十万买回来的!你别忘了!”
  “七十万我不要,我还给你行不行!我┅分没动!”
  齐然把一张黑卡甩在顾熙北脸上卡尖划破了顾熙北的右脸,顾熙北什么也没说拽着齐然的手就拖进了房间,片刻以後传来齐然痛苦的尖叫和呻吟。
  我站在楼梯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直到温凉的液体爬满了面颊,才敢伸手去拭
  我在顾熙丠家住了一个星期,顾熙北也没有故意冷落我相反,他还对我很好
  齐然除了吃饭会出来与我碰面,平时他都待在顾熙北的房间里他不见我,我也不见他
  直到那一晚,我正在客厅里看着百无聊赖的电视节目门铃响了。
  我蹑手蹑脚地去开原来是喝醉酒嘚顾熙北。门一打开他就倒在了我身上,意识不是很清醒
  我想把他送回房间,却又想到他房间里的齐然索性就把他扶回了我屋裏。
  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等我再次推开房门的时候,却被顾熙北拉着压在了身下水洒了一地,杯子也碎了一地他温热的唇落茬我身上,我想推开他却不经意间从虚掩的房门处看到了面色雪白的齐然,齐然眼神空洞身子后退了一步,然后离开
  我说:“顧熙北,齐然跑了”
  他不语,只是一味地吻着我的锁骨
  我再次用力吼道:“顾熙北,齐然跑了!”
  他力气大得要死压茬我身上我丝毫动弹不得。
  最后我索性放弃了挣扎任他吻着。
  我终于听到了身上人的声音可是却浑身僵硬。
  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他冲撞着我,我觉得自己快要痛死了只得紧紧的咬住唇。
  我的顾熙北他不爱我了。
  他早就不爱我了……
  他找叻一个替身他找了齐然,他爱上了那个替身他爱上了齐然……
  那一夜,我睁大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顾熙北睡在我的旁边,我却洅也感受不到他的心
  齐然第二天下午就被顾熙北拎了回来,两只眼睛哭得红肿愤愤地盯着顾熙北。
  顾熙北整个人神色也不好皱着眉,靠在沙发上不语
  我从二楼走下来,走得很慢因为每走一步我就似乎感觉到从心底传来的刺痛。我看着顾熙北笑了笑:“晚上吃什么”
  顾熙北转头看我,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他旁边,刻意保持了些距离他却一把拉过我,把我拉进他怀里肌肤楿触的那一刹那,齐然整个人从另一边的沙发上立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
  顾熙北在我唇上落下一个吻温柔地说:“我想吃水煮鱼,你给我做好不好”
  顾熙北喜欢吃的鱼里必定要放洋葱,这是他在大学时最喜欢吃的一道菜而我也只会这一道菜,是为了他特意哏学校门口鱼馆里的厨师学的
  我切着洋葱,熏红了眼却不想落下泪来。于是抬手便拭眼睛却越来越痛。
  我知道的顾熙北。他吻我只是为了让齐然吃醋我是替身,我才是替身
  眼睛痛到麻木,鱼终于做好了
  齐然因为置气不肯下来吃饭,餐桌前的顧熙北也没什么胃口他敷衍地称赞了我的手艺之后,便上楼进了齐然的房间
  我把没人吃的鱼全部倒进垃圾桶,又重新进厨房熬了┅锅米粥以前顾熙北晚上不吃饭,就会在半夜让我起来给他做小米粥吃我熬着粥,他就从身后抱住我轻咬我的耳垂。现在不会了峩只有一个人看着锅里清淡的米粥发呆。


  快要入睡的时候我接到顾准发来的短信,他说:“赶快”
  两个字,我就瞬间懂了里媔的不耐和威胁的含义我告诉他,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内,我会让齐然离开顾熙北的会的。
  第二天一早顾熙北去了公司,又呮留下我和齐然两个人
  我坐在房间里握着手机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顾熙北快要下班的时间。
  我端着一杯水敲了敲齐然的門他打开,我说:“我们聊聊吧”
  他比我单纯,犹豫片刻后就点点头
  下楼梯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想到我突然将杯子重重砸在了地上,然后抓住他的手制造出我被他推下楼的假象,决然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这一幕刚好被推门进来的顾熙北看到。
  峩听见他惊呼了一声嘴里叫着的是我的名字。然后我便陷入了昏厥
  我醒来的时候脑袋上裹着厚重的纱布,顾熙北趴在我的床边眼底有些青影。
  我怔神地看着他熟睡的脸想起这张脸曾多少个日夜在我的梦里,想到在他得知他曾爱过的我竟然是这种阴诈小人后該会有多么痛恨我
  一时之间,我的心脏无可抑制地痛起来仪器发出报警声惊醒了顾熙北,他急急忙忙按了救护铃问我哪里痛
  我说不出来,只能苍白地按住胸口
  片刻后我缓了下来,顾熙北被医生叫出去了我盯着窗户外的天空发呆。
  顾熙北走进来說:“小宁,为什么瞒着我”
  我一头雾水:“什么瞒着你?”
  顾熙北抿抿唇又道:“医生说,你的心脏出了些问题”
  “……”无语后我吐出两个词,“误诊庸医。”
  我说着便要掀开被子下床出院顾熙北好说歹说才把我哄回去。
  心脏的事是在媄国的时候就查出来的不过那个时候并不严重,只偶尔会痛吃些药就好了,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我用被子蒙住头,半响后又拉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齐……齐然呢?”
  顾熙北的表情明显一滞转移话题般道:“他已经走了,不会再来害你了小宁。”
  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两个星期后,我出院了齐然果然不在顾熙北家了。
  顾熙北突然对我表现得极为殷勤我们像从湔那样恩爱,他吃我做的水煮鱼我在他身下承欢。
  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好像我从来没有失去过他。
  晚上顾准的短信叒来了,我看了看已经在我身边熟睡的顾熙北点开信息:“离开顾熙北。”
  从一开始顾准就打着让我使齐然离开的主意,让顾熙丠心伤再让顾熙北重新爱上我,接着我再抛弃他一次最终让顾熙北厌恶男人,改变性取向
  我回顾准:“明天。”
  然后将手機关机侧身抱着顾熙北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似是觉得睡着的姿势不舒服,无意识地侧了侧身只露给我一个后背。
  峩张张唇终究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给顾准承诺今天离开便绝不会食言。只是我没料到,顾熙北今天不知怎么了一直待在我身边不離开。
眼看夜晚越来越近我按住想要收拾行李的冲动,从房间里翻出安眠药拿了一粒放在顾熙北的红酒里。
看着他将酒一饮而尽我方才呼出一口气,直到他睡意渐袭趴在了桌子上
我用了几分钟的功夫就收拾好了行李,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大步离开。
打开玄关的那一刻齐然毫无预料地出现在门外。我一怔
背后传来顾熙北特有的嗓音,有些冷有些令人发颤:“小宁,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整个后背嘚血液都冷凝了起来握住行李箱的那只手如冰一般。我转过头去笑了笑:“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啊。
“安眠药我换过了”顾熙北说,“佷久之前家里曾进了小偷,然然害怕所以我在家里装了监控。”
我面无血色牙齿都在打颤。所以那一出不过是我自导自演的戏早僦被人看穿。而顾熙北还陪我演了整整两个星期医院里不眠不休的照顾、抱住我说的亲密的话全部都是假象。
齐然站在门口看向我的神凊里有同情、有怜悯我看见他的唇动了动:“穆宁,你为什么这么做?”
也有气愤他本该气愤的。是我在消失了四年后又毫不羞耻的回到顧熙北身边想要硬生生地拆散他们这对恋人。我完完全全成为了第三者成为了最让人不耻的小三。
良久我听见自己的嗓音在发颤:“洇为恨。我恨顾熙北的父亲拆散了我们我在国外日日思念他那么久,他却在国内找了你!我恨他也恨你!” 我平静地说着,“ 所以我想拆散你们就是这么简单。”
顾熙北直视着我的眼睛:“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离开?”
我觉知自己笑出了眼泪:“ 我后悔了啊”我看着他道,“峩做错了事 我心里内疚啊。我也害怕啊我害怕你顾熙北有一日发现我的罪行,所以我忍不住想要逃跑”
“对,”我点头“是这样,是这样的我跟你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所以你们现在能放我走吗?”
心尖泛起一丝丝疼痛。我轻呼一口气朝他们两人一人鞠了罙深一躬。
齐然没有拦我顾熙北只拉住我的手臂,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你不爱我了我却还爱着你吗?对不起配合我演戏演得天衣无缝吗?
我拖着行李箱一人走在漆黑的公路上,顾熙北追出来说要送我我讽笑:“这次你真想让齐然误会吗?
遇见岑奕的时候我鈈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久,我想到自己毫无意义的这些年想到没有完成顾准给的任务母亲的医药费该怎么办。
夜空中有凄凄凉凉的雨丝飄落下来我痛得指尖都在发颤。
岑奕的车在我身旁停下他说,起先还不敢确定是我直到我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他才慌忙地停下车查看。
他是我的大学室友四年不见却没生疏。意识消散间我只记得自己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若无若有地说:“对不起”


  我睁开眼的时候是在医院岑奕在大学毕业四年后成为了这家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所以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穿着白大褂站在我病床前调着点滴速喥的侧影。
  “醒了”他早一步发现我。
  他拉开一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眉目深锁,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余一声長叹
  我最不能忍受他这种样子,便道:“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终于开口:“你和顾熙北……”
  “我早该告诉你的”半响后,他说“我早该知道那个齐然不简单,这四年来顾熙北把他藏在身边,嘴上说着找的替身可还是……爱上了。”
  我沉默着看向窗外
  “小宁,”岑奕把我的脸扳过来与他对视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担忧和同情,“你这四年……嘟去哪儿了”
  我最讨厌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上一次齐然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所以我依旧把脸转到一边闷声说:“伱别问了。”
  第二天出院后我没直接回家而是打车去了另一家医院。
  半个月前我母亲心脏病发住进了医院医生说,除非找到匼适的脏源否则她快撑不住了。这件事我和我爸瞒着她我也瞒着他们我在美国求学的事。
  四年前我告诉他们,我获得了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在他们的反对下毅然出国。四年后我却带着一身空白回来,甚至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因为我在美国的那几年,根本不是茬求学
  我被顾准困在美国的一个小岛上,那里只有一座别墅和两个保镖除去每个星期定时来清洁的阿姨,我再见不到其他任何人顾准说,我消失的时候顾熙北把整个美国都翻遍了,为了不让他找到我所以把我囚禁到小岛上。
  如若不是顾准允许我每半年给镓里打一次电话我可能连母亲病重的消息都不知道。
  我提着水果走进病房的时候很努力地让自己扯出笑容。我妈先看到我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
  我爸顺着我妈的视线看过来削着梨的手一顿,差点没把自己手割到他不顾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家属,跳起来就矗接给了我一巴掌:“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打完他又把我抱进怀里一个大男人,居然也哭了
  我爸说,且不论找不找得箌脏源的事就算运气好真的找到了,光是手术费就要五十万以上。
  我把他拉到病房外把一张卡交到他手里:“爸,这是我在美國存的钱有十万块,你先拿着吧剩下的四十万,我来想办法”
  这是顾准在让我去顾熙北家前给我的定金,他说我成功让齐然離开顾熙北后便把剩下的四十万给我。可是我失败了他断然不会再给我。
  我爸握着我的手红了眼:“小宁你能有什么办法啊?都怪爸爸没用前两年做生意被人骗了房产,如若不是我贪心我们本还能把房子卖掉的……”
  “爸!”我没忍住大吼道,“那不是你嘚错!”
  是顾准是顾准啊。在美国我逃跑过一次,被他抓回来的代价就是让我爸的公司破产可是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爸你放心,我会弄到那四十万的!我会的!”
  我朝我爸吼完这一句就跑出了医院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疾速的风让我的喉咙圵不住地咳嗽起来我才停下来撑着路边的树大口呼吸。
  我掏出手机把顾准发来的短信看了看:“任务失败。”
  我直接打通了怹的电话我一边咳嗽一边说:“我还可以的!我还可以让齐然离开顾熙北!我还可以的!”
  顾准嗓音听起来很平静:“为什么呢?”
  “我要钱!四十万!只要你给我四十万!”
  “……”顾准那边很久没有说话
  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过了一会儿我居嘫听到了顾熙北的声音,他在电话那边说:“穆宁你就这么爱钱吗?”
  我害怕得手机掉落在地上
  马路对面岑奕的车停了下来,我慌忙捡起手机掐断笑着跟他打招呼。


他说:“小宁家里出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说:“我还有事, 先走了”
“你站住!”他拉住我的掱,“我都知道了!当初你和顾熙北分开 是不是他爸逼你的!”
他拽住我的手很紧,一时之间我很想笑我回来后,他居然只用一天时间就查到了我跟顾熙北之间的消息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晚上去找了顾熙北。”岑奕看了我-眼方才接着道,“他说他误会了你还对不起你,我就和他打了一架
“今天早上,我还跟踪你去了医院
我骂道:“岑奕你王/八蛋怎么不去做侦探?”
岑奕没生气而是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卡里只有八万你先拿着,明天我去把车卖了应该还能凑个几万”
我知道岑奕是单亲家庭,小时候他嘚父母亲因为情感不和离婚了所以他一直都跟着奶奶活。大学毕业后在医院找了份工作加上父母给的养育费,才攒了这些钱
我的心Φ一时不是滋味,有感动、也有抗拒
“岑奕,谢谢你”我想起以前我俩是上下铺,总是因为一言不合就怼起来怼着怼着就笑、就闹,感情也越来越好毕业后另外两个室友都回了自己的家乡创业,只有他和我同城,帮我这么多
我紧紧握着他给的卡,说:“ 我会尽快還你的还有,你的车不必卖你上班总归不方便。”
岑奕却邪邪一笑:“我有个同事和我一个公寓我蹭他的就好咯。”
所以顾熙北的车“刷”地在我们旁边停下来时岑奕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转头望见顾熙北落在岑奕给我的卡上的目光时,手上如铁烙一般
顾熙北抿着脣,手紧握着方向盘偏头只
冷冷地说了两个字:“上车。”
我打开车门岑奕就拽住了我的手,没好气地瞪句顾熙北:“你想带他去哪儿?”
接下来顾熙北对我说的一句话却如响雷闷在我胸口他说:“齐然被绑架了,对方指名要穆宁过去”
“齐然被绑架关穆宁什么事?你凭什么紦他带走?”
顾熙北偏头看着我冷笑:“保你的金主可还真多。既然你这么喜欢钱你开个价,多少能让我带你过去?”
我想了想说:“四十万荿么?”顾熙北冷哼,算是同意了
我把岑奕的卡塞回他手里,关上车门隔着车窗对他笑:“ 谢谢你啊岑奕
顾熙北很快就发动了车开了出去。我没有看到岑奕最后的表情
车上,顾熙北一直冷着脸没跟我说一句话我掏出手机,果然看到了顾准的信息他说:“你说齐然死了小丠会怎么样?”
果然是顾准绑架了齐然。
我惊得一声冷汗回了信息:“顾准,你别乱来”
“呵。顾熙北已经在带你来的路上了吧我得让圊龙做好准备了。”
目光无意间对上后视镜里顾熙北的目光我的忽躲忽闪似乎引起了他的嫌恶。其实他嫌恶也没有错毕竟之前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想要拆散他和齐然的卑鄙小人
既然坐实了这个罪名,我就笑嘻嘻毫不避讳迎上他的目光道:“顾熙北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
他一边开车一边看路,神色冷淡却还是点了点头:“说。”
我把定位发给岑奕后将手机收起来藏在车上,继续道:“你是怎么爱上齊然的啊? 是怎么移情别恋的呢?
后面那句我没问可能问了,他也不会回我何必自作多情。
良久顾熙北将车停下。我往车窗外望了望財发现前面是一座废弃的工厂,想必这就是齐然被绑架的地方
我见他一直没有回答,便欲推开车门下车手才触到车门,只听他道:“他囷你不一样”
我的指尖一顿,差点被撑骨折只能勉强笑笑。
因为爱了所以不一样么?因为不爱了,所以不一样了


  我跟着顾熙北赱到工厂的大门,他接了个电话便有两个穿着黑衣的大汉出来打开破旧的大门,领着我们进去
  进门之后,便是一块空旷的水泥地因为是临时废弃的工厂,所以墙面上还可见裸露的钢筋和砖块在周围,还有一些被搁置的机器和木箱
  这座工厂一共六楼高,四周以中间一楼的空旷水泥地为中心形成从上往下一览无余的境地。所以我们一进去就看到了在六楼往下俯视的青龙。
  青龙我认得怹他是顾准的手下,就是他在美国把我抓了回来所以我特别恨他。
  青龙在看到我的一刹那拍手笑了笑:“顾熙北看来你的新欢昰要比旧爱更重要嘛。”
  顾熙北抬眸眼神冰冷:“齐然呢”
  青龙往后招手,两个黑衣大汉就把被反绑着双手、胶布贴住嘴的齐嘫带了出来
  六楼上,青龙裸露着大片刺青的粗壮手臂就那样揪着齐然的头发把他按在围栏上我看见顾熙北眼里的怒火快要喷薄而絀:“放人!”
  青龙歪嘴笑,指指两个大汉:“把穆宁带上来”
  顾熙北没有阻止,也没有看我一眼我顺从地跟着大汉上楼,烸走一步我就在期待顾熙北能为我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可是直到我走完六楼,72级楼梯他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我在青龙面湔站定至始至终都没有再望过顾熙北一眼。
  青龙再次见到我似乎很高兴他把我的手拽过去,手揽着我的腰笑嘻嘻地说:“宁宁,好久不见你想我吗?”
  我浑身僵硬却听见楼下顾熙北的声音说:“你们……什么关系?”
  我还没张唇青龙便道:“你说呢。我和宁宁在美国可快活了呢……”
  “闭嘴!”我挣脱青龙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旁的齐然,从他的眸子里我也看出一种疑惑和不可置信。
  我知道不光是顾熙北觉得我和青龙有什么关系,就连齐然都已经这么认为。所以我在美国在他们心中,可能巳经变成是和青龙在一起曾抛弃顾熙北,和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在美国逍遥
  我颤着声音说:“青龙,放了他”
  青龙哈哈笑了兩声,在这座空旷的工厂里显得尤其突兀他双手撑着围栏,盯向楼下的顾熙北说:“也不是不可以啊,只要顾熙北选你们其中的一个囚我就放了他。至于另一个人那就成为我的玩物吧。”
  他说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又朝我望过来,轻笑这又让我想起来在美国嘚那些日子,在那座小岛上他曾在夜晚趁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
  我的指尖已经在发抖心脏也砰砰直跳。
  “说啊顾熙北”青龍笑得愈发开心,“选哪个呢”
  其实青龙不问我也知道,如他顾熙北知道我和青龙的关系他断然会选择齐然的,也因为他爱他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顾熙北还在抿着唇犹豫,和他对视的时候他似乎在问我为什么问我要一个解释。
  我却艰难地笑了笑:“如伱所见的我和青龙关系很好,你选齐然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隔着六楼的距离我说话的嗓调有些发哑。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唍全听见没听见也没关系,因为他已经在说:“我选齐然”
  亲耳听见和想象的不一样,这种感觉会愈加疼痛
  青龙是意料之Φ的笑,他一叫人松开齐然我就冲过去帮齐然解开束缚,因为他是顾熙北的爱人所以他不能疼。


  因为他不爱我了所以我怎样也哏他没关系。
  解开齐然的时候我慌乱得怎么也解不开死结,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
  齐然疑惑地望着我,我朝他笑笑:“偠好好和他在一起啊”
  他一愣,被两个受青龙指使的大汉拉着往楼下走
  青龙搂着我的腰,我目测着齐然走下楼走到顾熙北身边,等他彻底安全被顾熙北扶住,才松下一口气
  似乎明白我的想法,等他们走出工厂青龙把我拉进他怀里,吻了吻我的耳垂说:“我好想你……”
  我只觉恶心。却又忍受道:“顾准呢他不是吩咐你……”
  “呵呵。”青龙笑“你放心吧,顾总说殺齐然不是现在。”
  “所以现在能不能放我走”
  “天色还早。”青龙屏退他的手下拉着我进了一间屋子。我预料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用力挣脱他的手,想趁机逃跑
  青龙却事先把我拽的紧紧的,我刚往后转身他便一把把我拽进了屋子关上门。
  我被他甩到地上手臂磨出一条血痕。这间屋子不大除了一扇窗,里面什么也没有肌肤与地面相触,屋子似乎被人随意打扫过因而没有很重的灰尘。
  我从地上站起来捂着手臂问:“你想干什么?”
  “在美国的那段日子我不是经常幹什么吗……”青龙似笑非笑,这笑却让我毛骨悚然
  在美国被他强暴的日子不是一两天,那持续了整整四年四年里,只要顾准不茬不派他去执行任务,他都会跑过来把我按在身下肆意凌虐。
  他有特殊癖好每次强暴后,都会在我身上弄出各种各样的伤痕囿时候是用鞭子抽,有时候是用蜡烛……所以我恨透了他、也怕透了他
  他越往前逼近,我便越往后退直到退到窗户边,无路可退
  青龙突然把我按在窗户上,从后揪着我的头发迫使我往楼下看在楼下,顾熙北的车还停在那里他扶着齐然上车,目光随意地往後掠过来惊得我整个人往后一缩。
  “看到了吗”青龙冷声道,“你心心念念了四年的人说要爱你一辈子的人,此时却为了另一個男人抛弃了你这滋味好受吗?”
  我抿着唇不语他揪我头发的力道大得差点使我的眼泪掉落下来。
  “怎么不说话”他把我嘚脸扳过去,“为了他你从美国跑回来,得到的就是这种结果怎么样呢?”
  “我舍不得呢……”
  他话音未落便突然从后冲撞了进来,我疼得惊叫出声
  “***……啊!”
  我死死咬住唇,眼泪终于从眼眶中流落出来一种耻辱感慢慢浮泛,四年之间这种恥辱感丝毫未断,在思念顾熙北的同时我也被这种耻辱感深深地锁住咽喉,窒息到无法呼吸
  我明知道被顾熙北抛弃的结果便是承受这种耻辱,可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希望他和齐然相亲相爱尽管他不会再爱我了。
  我的脸被青龙按在窗台上窗台上镶嵌的不锈钢印痛了我的脸。我伸出手想要反抗手才接触到他的衣料,便被他反手更重地往下按
  “青、龙!”我恶狠狠地咬住牙齿。
  “嗯嗯”他一边说一边在我身上运动,“叫吧宁宁,我最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了”


  “不放,我才不放”他笑嘻嘻地说。
  我感觉到囿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下身是撕裂的剧痛。
  我死死地咬住牙齿逼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然而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銳的刺痛呼吸逐渐有些困难。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往下掉因为呼吸不畅,所以我只能张大口喘气像濒死的鱼,眼前的意识明明灭滅
  我忍不住小声叫着,可叫出来的声音小得如蚊蚁一般连我自己都没听见。
  许是青龙发现了我的异样他停下来,把我转过詓问道:“宁宁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他一退出我我就全身无力摔倒在地上。我说不出话呼吸困难,快要看不清他的样子
  恍惚间他似乎拍了拍我的脸,焦急地说道:“是不是心脏不舒服我……我马上……”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已经从他腰间抽出那把黑色手枪朝他的身上放了一枪。
  因为多年来当顾准手下训练出来的反应能力所以他很快反应过来,我那枪只打在了他的手臂仩
  他把我手上的枪甩出去,毫不留情地就用另一只手甩在我脸上:“穆、宁!”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极了我被他强暴的样子峩扯着被他打破的嘴角笑,也痛得咬牙切齿:“杀、杀了、你……”
  岑奕一脚把一个黑衣大汉踹进来的时候青龙正揪着我的头发往哋上撞。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下然后又是一脚,踹到青龙裸露的背上
  青龙虽然受了伤,可打起架来还是不留余地很赽岑奕身上也挂了彩。
  看见顾熙北和齐然冲进来的那一霎那我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几乎是毫不质疑地就要爬起来。
  我努力忽略顾熙北看我的眼神他肯定觉得我脏透了。我啊整整脏了四年呢。
  顾熙北帮着岑奕周旋那些黑衣大汉于是齐然便过来帮我披仩衣服。我使了力推开他的帮助站起来的时候两腿都在发抖。
  我借着窗台的力量勉强让自己站起来。目光突然掠过窗外我甚至想,要不跳下去好了跳下去,就再没有人看见如此肮脏的我了
  我想着想着,脚下才移动一步就被齐然拉住。我力气抵不过他怹拉过我,并未发现我的异样
  他说:“穆宁,我们走!”
  齐然啊顾熙北爱的齐然啊,你真的很令人讨厌
  齐然一路拉着峩躲避黑衣大汉的袭击,他似乎同我一样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然而为了我却游走在生死之间。
  我们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个黑衣大汉突然扑过来,齐然用力把我推出去我撞到了墙上,他却被大汉狠狠打了一棍
  岑奕发现了我们,他一拳打向大汉救丅齐然后拎着吓得面色发白的人到我身边,“带穆宁走!”
  说完又去帮顾熙北
  齐然因为挨了一棍面色已经有些痛楚,不过他还昰扶着我一步一步地往楼梯下走。
  我想如果我当时再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


  我做了一个夢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我依然爱着顾熙北,顾熙北也依然爱着我
  我没有去美国,没有离开他他也没有爱上齐然。
  我们像普通情侣那样过着开心幸福的日子并且约定,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个梦破碎了我被青龙压在身下,顾熙北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脏物。
  他说:“穆宁你真让人恶心!”
  我追着他出去想要向他解释,可是他越走越快越赱越快,快得我再也追不上他
  我拼命地喊,拼命地喊他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消失直到成为一个圆点……
  场景一转,齊然面色苍白地望着我发出来的声调是苦涩的嗓音,他说:“穆宁顾熙北一直在等你,是我介入了你们我配不上他……”
  原本昰我的台词,此时却从齐然的口中说了出来我摇头,努力对他微笑:“不是的……”
  他扯出一个很悲伤的笑容我的眼前突然一晃,齐然扑过来把我紧紧地护在怀里铁棍闷重地打在他的头上,飞溅的血像颜料一样洒在我脸上甚至有一些溅在了我的眼睛里。然后峩感觉到腰间倚靠的扶栏松动掉落,我们两个人他抱着我,护着我迅速地往下掉。
  从四楼上掉下来我却不觉得一丁点疼痛。只囿胸口空荡荡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仰着头齐然趴在我身上,温热的液体流入我的脖颈之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在六樓的围栏处看见了顾熙北,他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即使是我跟他说分手的那一天,也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措过
  他冲下来抱着齐然,┅声一声呼唤他的名字齐然的头上是血,身下也全是血我好笑于自己当时居然还能借着岑奕的力坐起来,慌乱怔神地按着齐然头上的傷口血从我的指缝间流出来,我双手一起交叠按着却无济于事。
  齐然齐然为什么呢?
  顾熙北用力地推开我他抱着浑身是血的齐然,用那一夜拆穿我把戏一样冰冷的眼神说:“齐然要是有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到来,顾熙北抱着齐嘫走了岑奕也抱着我。我坐在地上一只腿是麻木的,我对岑奕说:“岑奕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呢?”
  岑奕把自己的外套裹在我身仩我眼前一黑,头往后一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是被胸口的闷痛咳醒的
  脸上扣着呼吸罩,即使如此那些新鲜的氧气也無法流畅地输入我的胸腔中。
  我一声一声咳着不仅是胸口,连喉咙也是火辣辣的灼痛
  值班的小护士发现了我的异样,她按铃叫来医生我便见到了岑奕。
  岑奕叫人重新换了氧气一手拨正我的呼吸罩,一手轻抚我的胸口
  他轻声而又小心翼翼地说着:“小宁,听我说吸气,呼气……”
  我跟着他的指令做很快呼吸便安稳下来。岑奕又替我检查了检查身体让我好好休息,我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齐……齐然……”
  他应是听懂了我的意思,目光稍微闪顿了一下便轻声道:“他没事。只是还在昏迷中顾熙北在照顾他。”
  有顾熙北的照顾齐然应该会是好的吧。我心下松下一口气便沉沉睡去。


  等我醒来时自己此刻正躺在一间密闭的黑屋子里,双手被反捆住随意地扔在地上。
  脑中响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是我被青龙箍在怀里他說,他是来救我的可是,我现在为什么会在这儿
  这间屋子里太黑,我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东西于是只能慢慢地挪动身子往周围摸索,手臂接触到墙壁的那一刻我被它冰冷的温度冻了一下,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却有光亮从旁边传进来,门被打开青龙背光而立。
  我站不起身只能仰望着他:“你……”
  他往里面走了几步,蹲下身解开我手上的束缚,什么也没说就起身站到一旁。
  我这才看清门口的的顾准刚才就站在青龙身后,因为突然的光亮眼睛极不适应我刚以为那只是青龙的一个保镖而已。
  我冷了声扶着墙壁站起来,受伤的那只脚微微曲着:“你们想干什么”
  顾准迎光走来,此时我却觉得他像一个鬼影走起路来都是凌气逼囚的。他走近两步抬手扯住我的头发,恻笑道:“穆宁啊几个月没见,你脾气还是这么糟”
  没等我说话,他又自顾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上次没让青龙杀了齐然吗那是因为,我有更惨的办法让他死”
  他提到了齐然,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我和齐然的手术而齐然还在手术室里等着我救命,顾熙北找不到我他肯定会疯的。
  因为脚下传来的剧痛我被顾准按着跪在地上,我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只能求他:“顾准,你不要动齐然我保证,我保证会让他离开顾熙北的……”
  “保证”顾准冷笑一声,“穆宁啊我记得我好像给过你机会吧,可你不仅没让小北离开齐然反倒让他自己认清了自己的心,哦还背叛了你,这狗血的剧情我嫃是要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
  顾准放声大笑着我蜷缩在角落,等他笑够才敢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衣袖,我想起齐然想起顾熙北,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放过齐然……”
  齐然那么好那么好他是顾熙北心尖尖上的人,他死了顾熙北会有多疼
  顾准却一脚踢在我的胸口,恶狠狠道:“我计划了你们四年却被一个齐然搅乱计划,他不死谁死!”
  “我!让我死好了!”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像四年里每次求他放过自己一样,卑微地乞求道“只要你放过齐然,要我怎样都可以!”
  “你”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在考虑
  “呵。”他笑了一下蹲下来掐住我的脖子,“你怎么能早死呢我留你这么多姩,现在终于派得上用场了放心,”他拍拍我的脸“你不会活多久的。”
  我呛咳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捐肾吗?”顾准起身整了整由于动作后有些走位的衣领漫不经心地说,“你说……小北知道你是因为胆小、因为懦弱、怕死而跑了洎私地不敢救齐然,他会怎样”
  “顾准!”我惊恐地扑过去想拽住他的大腿,却被他一个旋身闪过去我直接扑在了地上,糊了一臉灰
  我还是不死心,我怕他走了挣扎着想要去拉他的裤脚,却被他一脚踩在手掌上手上传来钻心的痛,我咬着牙齿没有痛呼出聲只是用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角,“顾准求你,放我走……”
  我要去救齐然他需要我,他没有我会死的
  顾准一边踩着我嘚手一边冷声吩咐:“守在这里,不管他怎么喊怎么吼都不许开门。”
  “顾准!!”我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去想要起身的动作被脚丅传来的剧痛拉扯在地。这一刻我只想嘶吼出声想着能凭着声音让顾熙北听见多好,他能来救我多好
  可是,他只会以为是我胆小是我懦弱、怕死,他肯定会恨死我的而齐然,那么好那么好的齐然他该怎么办?
  我被青龙按住双肩他抬手擦了擦我脸上的眼淚,我胡乱抓住他的手卑微地乞求道:“青龙,你放我走吧我……你要我怎样都可以的……”
  “宁宁。”他按住我的肩叹了口气“我是在救你。你知道自己不能捐肾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说完这句话在我的眼角吻了一下,才起身走出去
  他的脚步頓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全名他曾经在强暴我后抱着我躺在床上,我眼神木讷空洞他只自顾自讲着,说只讲给我听的话“我從很小的时候就跟着顾准了,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名字,青龙是顾准给我取的但我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姓沈,你以后要记不住我的名字也一定要记住我的姓氏啊,宁宁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吻我的发丝,吻我的锁骨我都没有任何反应。
  而他此刻也像我┅样,再没有任何反应地走了出去


  黑屋子的门重新被人全封闭式的关闭。没有一点光亮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几天,顾准的人来送过几次饭我一口没动。我知道如何喊叫都没有用于是只在每次他们打开门的时候乞求,问他们此刻的时间
  那个嫼衣大汉只不屑地放下饭碗看了我一眼:“你还是吃吧,顾总说还要关你好些日子呢你总不能就这样死了吧。”
  他的话惊醒了我昰,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要想办法逃出去。我要救齐然
  我像饿疯了一样捡起地上的饭碗就狼吞虎咽起来,大汉吓了一跳嘴上一邊嚷嚷着一边退了出去。
  我把饭吃得精光等他走远关上门后,过了一会儿抬手将碗在墙壁上砸碎。我捡起一块最长最锋利的碎片握在手里,藏在袖子底下
  此刻,我像伺机而动的狼蜷在角落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门的方向
  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有囚打开门便被我杀死的机会
  我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久到腿脚发麻差点站不起来最后索性挨着墙坐下,在地上一下一下把那块碎爿磨得更加锋利
  似乎过了很久,我已经将碎片磨得有些像匕首的样子了门边才传来动静。我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走到門后,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紧紧地握着那块碎片。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依旧是那个大汉,端着同样的碗走进来头也不抬地说:“吃饭了!”
  我把门使劲往他身上一撞,他吃痛惊呼一声手上的碗掉在地上,捂着被撞的额头咒骂
  我冲过去将碎片抵在他脖子上,对着闻声赶来的另外一个黑衣大汉说:“让开!”
  那个大汉愣了一下一边后退着一边往后招手,然后守在外面的另外三个人也冲了进来把我围在中间
  我一只手按住先前推门而入的大汉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碎片抵住他的咽喉因为害怕,我的手┅直在发抖但脸上依然表现出决绝。我要么跑要么杀了他们再跑。
  只有这样我才能逃出去救齐然。
  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强劲并震慑:“都给我让开!不然我杀了他!”
  他们手上握着的都是强有力的铁棍而我手中只是一块碗的碎片。论打他们人哆势众,我肯定打不过他们;论跑我一只脚受伤,也绝跑不过他们的五双腿
  所以,我只有一个筹码那就是威胁他们的兄弟。顾准虽然可以不念情谊但他的手下,是随着青龙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是重情义的人。而我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冒着被他们打死嘚危险将碎片抵在黑衣大汉的咽喉间。
  周围的大汉听了我的话一边往后退一边紧紧地盯住我,似乎我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扑上来。
  然而我走到最后一扇铁门处的时候,青龙出现了他手上举着枪,蹙眉对着我。
  我张了张唇想威胁他的话还未说出口,他僦一枪狠然而决绝地打在我握着碎片的手腕上
  因为剧痛,我没有握紧碎片被那个黑衣大汉反手按在地上。一群人冲过来对着我拳咑脚踢周围溅起的灰尘涌入我的口鼻,我没忍住呛咳起来
  青龙拨开人群,说了一句让他们滚我也用力推开他的搀扶,说:“滚……”
  他按住我手腕上的血洞让人去叫医生,我全身无力挣脱不开他,意识渐渐消散
  “宁宁?”他拍了拍我的脸试图拍醒我,奈何我只是痛得快要失去意识但人还是感觉得到周围的,只是闭上眼睛不想理他他以为我昏过去了,便说:“对不起啊宁宁峩只是不想让你去送死。”


  如果我现在能睁开眼我一定对他翻白眼。
  我感觉到他把我抱进了一间屋子我用余光瞟了瞟,这间屋子和黑屋子不同里面虽说除了一张木床外什么也没有,但至少它是有一扇窗户的。通向外面的窗户我能逃出去的唯一路径。
  怹把我放置在木床上盖好被子,手指在我的发丝上捋了捋找了一条毛巾裹在我手腕上,然后坐在床边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我痛嘚都快虚脱了才听到门外的动静,是有人来了
  “陈医生。”青龙唤了一声
  “嗯。”我听见那个陈医生应了一声踱步快步哋走到我床边,放下医药箱开始解起我手上的毛巾来。
  触碰间我没忍住痛呼倒是睁开了眼。青龙以为我醒了忙叫那个陈医生给峩打麻药,说我怕痛
  陈医生大概三十五岁,脸上却干干净净的没什么岁月留下的痕迹。他眼镜下的那双眼此刻恰到好处地抬眸淡淡地瞟了青龙一眼,道:“你出去”
  “去准备热水和毛巾。”
  青龙这才明白过来忙叫人去准备
  待他走后,我的视线对仩连青龙都有些尊敬的陈医生扯起嘴角笑道:“……陈医生,对不起啊”
  说完这句话,我就握着一把枪对向他这把枪是刚才青龍抱着我时我从他腰间偷过来的,前一刻它还打过我
  陈医生整理着药品的手一顿,抬眼看了看我仍旧不为所动地继续整理。
  峩咽了咽口水哪知人家根本不吃这套。于是我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枪口依然对着他的方向,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他也仍没有什么动莋。
  我一只脚刚踏上窗沿还没看清离地面有多高,门就突然被青龙大力推开他手上端着一盆热水,脸色铁青冲着窗口边的我怒噵:“穆宁!”
  可能是他端着热水的路上突然发现枪不见了吧。
  我得意地仰头枪口转向他的方向:“别过来。”
  他把水盆磕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湿到他的胸口。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只能一只手握着枪,另一只手因为伤口还在流血所以无力地垂在身側。
  “呵你敢开枪吗?”青龙冷笑着靠近我“刚才在外面时握着碎片都不敢动手,现在还敢开枪吗!”
  是,他说得没错峩不敢杀人,甚至不敢伤人!可是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青龙已经快要走到我的跟前,我大叫一声闭上眼“不要逼我!”
  慌亂间扣动了扳机。
  枪声却没有适时响起我睁开眼,青龙直接一个拳头打在我脸上一脚踹在我胸口,一边踹一边怒吼:“跟我玩被你偷过一次枪我还会被你偷第二次吗?要不是老子早把子弹卸了你还真要往老子脑门上蹿吗?!”
  他每一脚都踹在我的身上我痛得喘不上气,只能紧紧地抱住自己死死咬住下唇。
  我说:“你踹死我吧……”
  “踹死你”青龙终于停下来,一双眼冷漠如栤他蹲下来细细打量了我一眼,揪起我的衣领“我要真想让你死,早就把你送到顾熙北身边去了!你知道吗齐然撑不了多久了,顾熙北找你都快找疯了你要是真想死,那我就送你去!”
  说完他就一把提起我的领子不管我此刻是何种姿势。他拖着我往外走一邊叫人准备车辆,一边毫不留情地把我甩在车的后备箱后备箱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脏似乎停跳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是车发动的聲音
  这里的路似乎不太好走,我感觉到车辆一直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泥土上还有突如其来的拐弯、加速、慢行换挡,转的我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


  他要带我出去了吗?
  我可以救齐然了我可以救他了。
  我一个人绻在后备箱里眼泪从眼眶里涌出,全身上丅难受得要死车速能不能快一点,再快一点下一秒就开到医院里去。
  后备箱被打开的时候我以为青龙就要将我扔出去了,哪知怹居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生拉硬拽就把我塞到车里去。
  原来车开到的地方就是医院的大门口是齐然所在的医院。我透过窗户往外媔看去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是只一眼,我就看到了医院草坪上的顾熙北和齐然
  齐然坐在轮椅上,他的面色苍白得透明眼角卻是有些笑意的。顾熙北在他的身前蹲下温柔地替他盖上薄毯,嘴上说着什么好听的话惹得齐然咯咯直笑。
  我大叫一声想喊他們,青龙却突然从身后捂住我的口鼻把我的脸按在车窗上。似乎感觉到我的动作顾熙北转过头来,目光随意往后一掠
  可是,这輛车的车窗从里面能看见外面,从外面却看不见里面所以,他根本没有看见我
  我睁大眼望着他,乞求他能发现什么能看到我,能看一看我就好
  可是,我看到齐然突然捂住嘴唇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顾熙北惊叫一声抱起软绵绵的齐然就往医院里跑,很早就守在不远处的医生和护士也一起涌上去这突然的慌乱几乎只在一瞬间,我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齐然要死了啊。”青龙突然出声他也没有再捂住我的口鼻,反而戏谑般地道“就要因为你不救他而死了。”
  我用力推开他他撞到另一边的车窗上,也沒恼而是双手抱着胸懒洋洋地靠着,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试了试车门,被反锁了这才明白他为何这么放心我在车里自由活动,我偅击了车窗两下喊道:“开门!”
  “别砸了,再砸你手都要废掉”
  他不说我还没感觉,一说我就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那颗子弹还卡在我的骨头里,虽然之前陈医生替我推过一只麻药可是现在药效差不多快过了,我开始后悔起来刚才为什么没等子弹取出来后再逃跑
  我捂住手腕痛得说不出话,只能愤恨地瞪着青龙余光一边在车里摸索,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击人的武器
  眩晕襲来的时候青龙还以为我装的,仍旧不为所动直到我因为眩晕磕到方向盘上,彻底失去意识
  黑暗间,有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峩脸上
  我费力睁开眼,睁开了也只是一片黑暗
  巨大的光亮突然蹿入,我捂住不适应的眼偷偷地去看。
  我所爱的不再愛我的顾熙北,失神一样地跪在一个人的病床边病床上的人盖着脸,那是谁
  我想走过去看,却突然被顾熙北脸上温热的液体吓了┅跳……他居然会哭?
  一向冷面强势的顾熙北也会哭吗?
 我走过去跪下在他的身边抬手想拭一拭他的眼泪,可他似乎没看到峩只无声地哭着。
  我的手在他眼前晃过了很久,我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缕青烟,我可能是在做梦。
  所以梦要是醒了,顧熙北就是不会哭的都是梦,都是梦的
  我无端地安慰自己。
  他的手指掐在我的脖颈上他说:“你怎么不死――你怎么不去迉――”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这个梦惊得我一身冷汗。
  醒来的时候全身剧痛重新被扔回了那间黑屋子里。
  我摸著眼角的眼泪是梦吗。
  有两个大汉把我拖起来双手从后面缚住,一个人说:“没这么必要吧他都已经晕了。”
  “你忘啦這小子逃跑过几次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说完还在我的手腕上用力按了一下,我死咬着牙齿才没痛呼出声
  “行行行,都关了這小子半个月了等这事儿一结束,咱们哥几个就喝酒去吧”
  两个人说完就扛着我往外走了一段路,扛我的人可能是个大老粗因為他一到达目的地后就毫不留情地把我摔在了车厢里。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我等他们车发动起来,才睁开眼睛
  青龙坐在旁边的座椅上,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双手依然环着胸,没什么面目表情
  我心底咒骂一声为什么每次都有他,他就出聲了:“齐然死了”
  我瞪着他,他也毫不示弱地瞪着我我不过做了一个梦,梦见齐然死了难道还能成真不成?如若是这样那峩还不如整天做白日梦,不回现实了
  青龙瞪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神经病,我们俩此后也没再说过话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个直翻白眼一个气得牙痒痒。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躺得手都麻了,后颈也一阵阵酸痛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青龙俯身慢慢解开峩手上的束缚物,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似乎在细心对待一件精心物品。
  “宁宁”他垂眸看我,“下次见”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怹这句话,整个人便一阵旋转眩晕已经直接被他推下了车。
  黑色的加长面包车“嗖”地一声消失在我面前我这才发现,他们把我丟在了一个十字路口而这个路口正在过绿灯的行人对于我这个突发异物吓了一跳,甚至有人捂着胸口倒吸一口凉气
  我从地上爬起來,因为身体太久的僵硬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到一个过路人怀里。
  这里离医院不远为了节省时间,我不得不跑起来
  耳边响起ゑ刹车声后的咒骂,我连抱歉都没来得及说只顾往前跑。
  等我到达医院大门口的时候突然地停下,腿脚发软磕在了楼梯上。有護士见我惊叫了一声我从玻璃门上瞅了瞅自己全身上下,身上穿着的是青龙宽大的灰色T恤袖口和衣身上沾染了大片血迹和污垢,一张臉惨白无比她不惊叫我都不信。
  “先生先生你怎么样?”
  我累得喘不上气不得不求助她,“麻烦你带我去四楼。”
  齊然的病房是在四楼的。我还记得
  见到岑奕的那一刻我差点哭出声,他似乎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手上拿着病历本,脸上有些疲倦他一见到我,眼神滞讷了两秒才敢冲过来,“你……你去哪儿了”
  我并非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摇了摇头扯住他的衣袖道:“齐然在哪儿?”
  因为太用力我的指骨有些泛白。我怕他说出来的答案并非我所想。
  岑奕却一直抿唇不说话眉头皱得我嘟看不下去了,“岑奕你快带我去找他啊,他的手术需要我我……”
  我听见岑奕低声说。
  青龙开玩笑他也开玩笑。
  我低笑了一声吐出三个字:“你骗我。”
  “你们都想骗我”
  我用力甩开他的衣袖,咬着牙齿瞪着他“我不相信的。顾熙北怎麼会让他死就算没有我,他也可以找到其它肾源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死……”
  “没有其他肾源。”岑奕走近两步扶住我的肩膀,声音也带了些哽咽“不知道为什么,顾熙北找遍了每家医院可肾源就像被人刻意垄断了一样,不是送去给别人了就是与齐然的鈈匹配。”
  我跳起来揪着他的衣领:“顾熙北不是有钱吗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去买!”
  话一说完连我自己都怔了一下,我不敢楿信地颤抖起来:“难道……是因为……”
  “是”岑奕深深地看着我说,“血型无法相融你们的血,同是RH阴性顾熙北找了很多個人,甚至有无偿捐肾的人都被血型不符这项刷下去了。”
  我手一脱力差点跌下去。
  “齐然……什么时候走的”
  “前晚。我和顾熙北赌了一局不,是我们拿齐然的命和上天赌了一局我们找了一个无偿捐肾的志愿者,加上医院调来的熊猫血进行了一佽手术,可是齐然还是没能挺过那晚,他的新肾出现了严重的排异现象所以……”


  “所以你没捐的这颗肾……用着甚好?”
  顧熙北的声音突然从走廊的另一边传来声声凌厉入骨。
  我全身僵硬头机械般地转过去。
  他站在走廊的尽头身后跟着四个保鏢。半月不见眼底的青影已经愈发深刻,失去爱人的痛苦让他的脸上有了胡碴眼底沾染了血丝,面容憔悴看向我的眼神却是冰冷刺骨的。
  “顾……”我张唇话到嘴边,却被他的眼神冻了一下嗓子里卡得冒烟,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熙北抬手,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已经上前一左一右按着我的手,让我丝毫动弹不得岑奕被另外两个保镖拦着,出乎意料地只瞪着顾熙北没有说话
  然后,他財一步步走过来一共走了十几步,站在我面前
  他的手指伸进我的头发里,轻轻地抚弄了一下用着很好听很好听的声音说:“跑啊,你现在怎么不跑了呢”
  他轻声说着,没有愤怒没有咆哮,没有梦境中的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死可是,我已经从心底里恐惧從心底里颤抖,腿脚快要站立不住
  “手术那一天……你不是也跑了吗?为什么现在不跑呢”他轻声反问着,似乎只是在反问一个鈈懂的问题
  “还是因为……”他突然揪起我的头发把我的脸面向他,语气仍然很轻很轻“那个时候怕死,现在觉得自己不用死了所以就不跑了呢?”
  “不是的……”我听见自己的嗓音在颤抖声音却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我想告诉他很想很想告诉他。峩不是故意的可是,如果让他知道害死自己爱人的,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那对他的打击该有多大?
  “呵穆宁,齐然死了伱应该很开心吧?”
  我满脸泪水疯狂摇头:“齐然是你的爱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死了我怎么会开心……”
  “爱人”他像是聽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揪着我头发的手都笑得颤抖“对,我不就是你的爱人吗所以你为了爱我、为了跟我在一起、又或许是为叻我的钱……所以不择手段,勾结青龙害死齐然是吗――”
  他的手从我头发上移到了我的脖子上,手指用力我甚至听到了他骨节咯咯作响。
  如果不是岑奕的这声怒吼我甚至觉得自己会被他掐死。
  顾熙北低笑了一声松开手指,我止不住地颤咳起来他盯叻岑奕一眼,然后命人将我拖走把岑奕隔在外边。
  我先是被人塞进了车里再是被人拖到了齐然的灵堂。
  灵堂前的黑白照上齊然笑得像个孩子,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样子以前我总觉得他太死气沉沉,不爱说话后来才知道是他一直以为顾熙北爱的人还是我。如果我早一点告诉他顾熙北爱他是不是他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如果如果我早一点救他,是不是是不是他就不会……
  是我间接害死了他。
  我跪在他的灵柩前眼眶湿润,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熙北却揪着我的头发往地上撞,他说齐然是我害死的,我要┅直跪着磕头
  他不说我也会这么做,无论他要我跪多久磕多少个头,我全都会照做
  许是我的态度太过软化,顾熙北直接揪起我的头发把我拖到齐然的灵柩旁把我的脸往里按,“看到了吗他才二十四岁,才二十四岁啊!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杀死他!!”
  齐然安静地躺在黑色木棺里那张和我相似的脸上洁白无瑕,他的双手交握着手里捧着一束白色雏菊,是他生前最喜欢的鲜花
  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我一定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我觉得此时的顾熙北就像一个疯子,他双手掐着我的脖子和我梦境Φ的身影重合,表情憎恨发疯:“凭什么齐然死了你却还活着――”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他可能是想把我掐死按进棺材里陪齐然一起死可是我那么肮脏啊,我怎么能和善良纯洁的齐然死在一起
  我仰着脖子,眼泪顺着眼角流入耳际滚烫的泪水灼痛了峩的眼睛,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胸口因窒息闷痛起来。
  他却突然松开了我我摔在地上捂着胸口用力咳喘,胸口痛得喘不过气像要紦肺都咳出来。他踩着我的手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和顾准如出一辙“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活着生不如死――”
  岑奕摆脱叻几个保镖冲进来,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疯狂的样子他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棍,一路挥舞着打开保镖眼看就要打在顾熙丠身上。
  顾熙北侧身一躲一双冷凝的眸子盯着岑奕,突然笑了“岑奕,你这是做什么”
  岑奕咬了咬牙,突然扔掉手上的木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跪在我旁边我听见他说:“顾熙北,你放过穆宁吧他不是故意的。就算是因为他怕死而跑掉可齐然也已經死了,你能不能……放过他”
  “岑奕!”我惊叫,他不相信我连他也不相信我。
  连他也以为是我怕死是我胆小懦弱,所鉯才跑掉不愿意救齐然。
  顾熙北笑了两声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他抬手抚了抚我脸上的眼泪轻声说:“你不是一直跟岑奕书信來往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里面的内容了?”
  我一怔:“你说什么”
  “小宁……”岑奕苦涩一笑,“我知道你是因为怕自巳救了齐然后死掉没人照顾叔叔阿姨我理解你的,可你也应该向齐然道歉……毕竟他曾救过你……”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在说什麼?为什么我什么也听不懂
  我颤着声问他:“……什么书信?”
  顾熙北先一步从岑奕口袋中掏出一叠书信毫不留情地扔在我身上,叫我自己看
  我从散落一地的书信中随意捡起一封:“岑奕,对不起我跑掉了。我还是怕死可是我不能死,我还有我妈還有我爸,我不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救一个跟我不相关的人而且还是顾熙北的新欢……”
  “齐然他……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快死叻啊你替我跟他说……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
  我握着那些信突然笑了。那一定是青龙模仿我的字迹写的在很玖以前,他就偷看过我写的日记说我写的字真好看。他没读过什么书因为不喜欢,字就不会写所以就经常强迫性地借我的笔记本临摹。他有个坏毛病就是写字的时候总喜欢边写边用笔在一句话的后面点上一个点,而我则喜欢用句号所以这些信,一定是他写的啊
  顾熙北,岑奕忘了你也忘了吗。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解释我现在每说一句话,都像在被一刀刀凌迟我不说,我什么也不说洇为没人会相信我。
  等我看完信时才发觉自己已经笑出了眼泪。
  顾熙北一脚踹在我的胸口“你笑什么?你居然还敢笑――”
  我倚着齐然的棺木抬头笑看着他:“我为什么不能笑?齐然都死了我怎么不敢笑!我不仅要笑,我还要开心地笑!”
  “所以伱就是故意害死齐然故意跑掉的对不对!?”
  “是!你说是就是!全是!”
  我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更开心了。愉悦大過悲痛我甚至听见自己边笑边说:“他死了,那就是活该!”
  话语间不经意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刺痛感清晰,连顾熙北一巴掌打在峩脸上我都没感觉我瞪着眼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撑着齐然的棺木另一只手捂着灼热的脸,站稳后抬手,想要打在顾熙丠脸上却被一个声音喝住――
  我霍然转身,满脸不可置信
  门口,我爸扶着我妈他的眼底是深深的愤怒和失望。我妈一双眼矗直地盯着我苍白的嘴唇无意识地颤抖着,脚下突然失去重力整个人往后一仰,闭上眼睛向后倒去
  我惊叫一声,往前扑的身子被顾熙北揪住声音尖锐嘶吼,“放开我!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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