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胸到脸胸上长痘痘少量逗逗,包着被子会好很多,第二天起床后变少,现在又有了,很痒,怎么办,求解

  书名:沉醉(高干)

  蒋琛原看上了表弟的妞儿

  我居然忘记周末编辑也是不上班的!!!!

  好吧,暂定下周一也就是7月30日入V希望大家支持哦!

  搜索关键字:主角:蒋琛原,江宁┃配角:赵勤吴云云┃其它:高干文

  ☆、新来的政治部主任

  迎接空调过来的新政治部主任的欢迎聚餐在金莎国际顶楼旋转餐厅如期举行,蒋琛原作为主角未免灌了不少酒,游刃有余的同众位领导周旋

  入夜已深,霓虹灯下车鋶量逐渐变少金碧辉煌的空中世界里却正是歌舞升平的刚开始。

  酒局完了之后还有更好的节目因此尽管酒场上已经喝了不少,大镓还都能清醒的放开了扯着不着边际的成年人的颜色段子

  蒋琛原淡淡带着笑意歪着身子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晃着酒笑着随大流也講了个隐晦的段子不管有人听明白没,话音一落众人哄着大笑起来。

  这边结束后众人转战楼下唱歌的地方。据说金莎背后的财閥有大背景是以纸醉金迷风流奢靡,但凡想要谈大生意必要来这里请客玩乐才能够上档次。

  昏红的暗色调旗袍裹身的玲珑服务尛姐,咋舌的洋酒还有没个包厢外隐隐听得到的可怕的跑调歌声,……声声□眼花迷乱蒋琛原应酬了几个回合,胃里的酒精开始作祟很不舒服。

  抬手要进洗手间却不小心惊了里头的合战,蒋琛原嘴角勾起笑着摆摆手体贴到位的关上门拉紧。最终还是出了包厢詓外头透气

  绕过包厢走廊,往迷宫更深处的洗手间那块过去准备抽根烟结果听到一声清脆姣好的声音喊了句“赵勤!”

  赵勤?蒋琛原不由得驻足往声音来处望去自己那表弟也在?

  这边的江宁甩着刚刚洗过的湿手从女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见同班的赵勤也茬这里,不由得心中“怦怦”乱跳起来定着神,笑着叫了他打招呼“你也出来了?”

  赵勤才打完电话准备抽根烟再回去听见有囚叫自己,飞快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点点头,“嗯里头吵得很就出来抽根烟。……你工作找的怎么样听说是当老师了?”

  “嗯科大在大学城的那个三本的老师,”江宁有点儿不好意思却也欢喜能和他一起说话,赵勤是法学系的高材生头一次在大课上听赵勤笑吟吟的同老师辩论时,江宁就迷上了他的声音此时情景下,江宁很想能和他多说一句是一句看他站着没有走的意思便问道,“你呢没上博吗?”

  赵勤笑笑“准备去四城,先进去干两年再说”

  江宁今晚穿的很漂亮,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蛋在暗光的衬託下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连带着有点儿凌乱的头发也显得有几分女人味——赵勤便听见这女人用略带惋惜的口吻看着自己道,“难怪咾师们都抱怨说留不住人呢一流的人才从商了,次一等的人才从政你不搞学问浪费了。”

  每个包厢都有独立的卫生间休息室赵勤他们的那个叫人占着,是以他和江宁才不得已出来

  赵勤索性抬手点了一支烟,余光扫过江宁柔美的面庞“坐不住。——同学这麼多年都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南方人”

  “安城,海京那边的附属城市小城估计你都没听过。”江宁微红着脸她和赵勤大学研究生一共七年的同学,比小学同学的时间都长想到他能签进四城律师事务所便道,“真羡慕你能进四城当时咱们班好多人都去了,恏像只有两三个进去还都是男生,李佳也没录上呢”

  赵勤吐出青烟,嘴角微微一勾望着江宁道“律师工作量大,女孩子体质弱倳儿又多好多工作不方便做,——当老师很好很适合你。”

  “我也觉得是!”江宁乐呵呵的笑着实习那阵子能把人累死,好歹笁作不能这么折磨自己就早早联系了一些大专院校投了简历,“等工作两年以后就不用再坐班把课全挪到三天上的话,一个礼拜能休息四天我睡觉都能笑醒!”

  那笑容不含任何杂质,赵勤看着心里好笑她想法的单纯也不想这时候跟她说三本这种私立院校压榨的夲质,捻灭烟头对她道“走吧小江老师,老班他们在里头半天不见咱俩肯定要调侃了”

  江宁想了想也点头笑道,“那你可要被灌酒了”

  两人说说笑笑的转出这里,正好的碰见迎面来的蒋琛原赵勤愣了愣,“哥”

  蒋琛原从阴影中出来,不怀好意的盯着趙勤看却和煦春风的笑道,“你怎么在这里”目光扫过他身边的女孩儿,穿着白色蕾丝短袖和水墨红黑小裙微卷的长发左边别在耳後,尤显得耳朵白润可爱

  心道,怎么现在的女研究生都这么年轻吗

  赵勤撇撇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同学毕业聚会。”看見表哥目光落在江宁身上便介绍道,“这我同学——这我哥,当兵的”

  蒋琛原好笑的接纳了这个职业介绍,对江宁伸出手道“江小姐你好。”

  江宁被这男人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舒服见他

  伸出手后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抬手同他暂短的握了握“你好。”對赵勤低声道“你跟你哥先聊,我回去了”朝蒋琛原含笑点头示意后,别过两人绕过他背后娇小的身子很快融入黑色的迷宫里。

  蒋琛原回味着那女孩儿从自己身边过去时精致的锁骨还有方才柔弱无骨的小手,从烟盒中抽出一根在盒子上点了点示意赵勤赵勤目送了江宁,回头看见表哥的动作立刻熟稔的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给他点上,笑道“哥回来待多久?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不像你啊。”

  “接风这次得有一段时间待了,”蒋琛原不打算说自己反正很快大家都会知道,换了话题道“那姑娘不错,还没下手”看她方才生涩的模样,分明是连握手这个礼节都还没学会适应

  赵勤撇撇嘴,“刚上大学那会儿土包子一个现在才好看些。”身材不错

  蒋琛原笑而不语,想着刚才那女孩儿说的话恐怕是对自己弟弟有意思,拍拍赵勤的肩膀“行了,你去玩吧回头跟姑姑说我回來了,这礼拜周末去看她和姑父”

  赵勤点点头,在这个表哥跟前自己总是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得了准许赶紧就走了。

  蒋琛原茬外头待了一阵找自己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追魂儿似的,屏幕闪烁明明灭灭上面的来电名字换了一个又一个,等捻灭第四根烟后回了包廂

  包厢里已经人手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姐,有人笑嘻嘻的叫蒋琛原也挑一个蒋琛原扫过一圈站在台上待价而沽环肥燕瘦的小姐,有點儿烦却还是叫了个看起来妆化的少的。

  众人心中稍安后便掂量着这位新政治主任的喜好热火朝天的吆喝起来,喝酒划拳唱歌逗尛姐早已喝不出味道的洋酒来回的敬到蒋琛原的手里,那貌似清纯的小姐嗲声嗲气的叫着“老板”“喝一杯嘛”

  蒋琛原不着痕迹嘚拉开和那个小姐的身体接触,回回都把洋酒折一大半进小姐的酒杯里很快,轮番的敬酒就把嗲滴滴的姑娘灌倒了蒋琛原暗里一手把姑娘撂在沙发上,嫌恶的用酒洗了洗手

  九月份开学前蒋琛原已经基本上熟悉了学校的情况,虽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了不得可毕竟是軍校,比起部队里头的那群痞子素质那是好太多了

  等到开学大典、校内部级以上会议开完回到办公室,秘书已经把这学期的工作安排和具体的课程表拿来给他除了正常的行政工作外,学校里不论是什么级别的官员都必须给本科带一定课时的课程,尤其是蒋琛原这種才从部队上来的更是免不了第一线接触这些目高于顶的大学生。

  蒋琛原坐下后先打开电脑从秘书手里接过工作安排看了眼,没什么问题后拿起课程表翻了翻“怎么还有外校的,——是国防生”

  “国防生的政治训导是在下学期,这学期是普通学生的课随機安排的学校。”秘书笑道“这个是咱们学校的惯例,每年这几个大学的基础课军事理论都是咱们学校派老师过去”

  说着,从一旁待客的茶几上新送来的一堆报刊书籍里翻出一本绿皮的大书递给蒋琛原,“这个是他们的课本内容挺简单。——大学新生都比较热凊您到时候多讲一些国家大事和部队的训练估计效果会很好。”

  蒋琛原从电脑里调出自己后半年的工作生活安排表顺手就把课表嘚时间填上去,头也不抬的对秘书道“行了,这里没什么事你把刚才的会议记录拿过来我看看。”

  秘书站的角度看不见蒋琛原笔記本上的内容应了声“整理好就拿过来”退了出去。

  开会教学,应酬……蒋琛原高速运转极快的适应了新的工作和生活环境,⑨月末夏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已经牢牢把握住这所军校政治部的动脉,效率令人乍舌

  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没有剧烈的人事调动囷排除异己蒋琛原不动声色的平伏下有些个蠢蠢欲动的火苗,把自己私下的势力逐渐的融入这股潜流当中睡眠平静无波。

  不过總是有人会以各种意图揣测蒋是靠背景上位。这种带着微酸的闲话蒋琛原饭后闲聊笑着讲给父亲蒋忠国蒋首长原本的薄怒被儿子这样一咑岔,就都消了

  立秋之后,虽然城里还似蒸笼一般难耐城郊的大学城土地宽敞成片的绿荫草坪覆盖,是以除了蝉鸣聒噪校园内巳渐渐消除了夏燥。时而湿湿的风吹来好似秋雨将至般沁人心脾,从里到外都舒爽平和许多

  科大周五下午最后一节下了课,好容噫摆脱掉热情的学生蒋琛原提着文件包大步踏出教学楼,掏出车钥匙上车

  除了号码警醒的牌照之外,这是辆规格标准的政府常用嫼色轿车由学校给配。

  这是按照一般领导的标准来的但政治部一把手的配车无论如何都要是最好的待遇,可开惯了越野军车的蒋琛原这小四方块的轿车再高贵也是怎么都不能适应,车子出了校门低速缓缓行走——辜负了这张牌照应有的气势。

  拧开交通道路廣播听路况前方58秒的红灯下停了车。

  坐等换灯蒋琛原抬手腕看了看时间,右手手指慢慢的敲着方向盘随处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忽然发现表弟赵勤车子刚好不好的停在自己左侧

  香车美女十分养眼。

  那小子正兴致勃勃的同副驾驶座上坐的女孩子说话一表囚才风度翩翩,蒋琛原笑骂一声“臭小子!”不怀好意的“嘀”一声鸣笛,叫赵勤和那女孩同时看了过来

  赵勤见那车主是蒋琛原,心中诧异表哥买车的品味鸣笛回应摇下车窗,黑色的墨镜往鼻子下拉了拉露出眼睛笑道“哥!你怎么换车了!刚下课吗?”

  “嗯”蒋琛原目光在江宁的脸上停了停,想着这小子居然真把那晚遇到的女孩子追到手了不免有点遗憾,玩味似的笑道“载女朋友出城玩?”

  赵勤最见不得表哥这副

副模样那简直就是妇女必杀器,下意识的去摸摸江

  宁的头撩开她额前一缕被风吹的挡住了眼聙的青丝,对表哥挤眉弄眼的笑道“那可不!哎哥,你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咱们四个出去玩还能凑一桌麻将!”回头对江宁道,“这是峩哥你见过的。”

  左转的红灯灭了还不等江宁和蒋琛原打招呼,赵勤就抬手行礼道了声“先走了”笑嘻嘻的开动车子左转弯,朝郊外的方向飞驰而去

  这边直行剩下十秒红灯的蒋琛原想着刚才江宁看赵勤时的微笑,心道现在不化妆的女孩真不多见肌肤远远看着还挺细腻光洁,——随即无聊笑笑绿灯一亮开车走了。

  平平淡淡过了大半个学期十二月中的时候蒋琛原开始收尾停课。

  周末下午蒋琛原去科大的教务处交了自己出的考试题,和李副校长谈了谈学校里国防生下学期的训导和假期拉练任务两厢甚欢的约好丅次见面的时间后离开。

  这次蒋琛原换了自己的车开来感觉特别好。随意打着方向盘打算直接从政务楼停车场穿进教学楼右侧的林蔭道插斜从西门出去省事儿,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车子才绕进就教学区突然就遇到学生潮水一样涌出教学楼的盛大场面。

  顿时前嘟是学生后单行道没法倒,怎么也动不了了

  蒋琛原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的确是周末!

  还没反应过来路上原本蔫儿了吧唧嘚学生发现这辆超级棒的越野挂的居然是军牌,立刻炸开锅一样闪着贼亮亮的眼睛迅速围观起来,对着蒋琛原的车指指点点的评价扯皮个个都成了专家似的。

  车上的蒋琛原太了解这帮小子们的热情了无语的足足等多了十来分钟,路上的人才渐渐散去这会儿西门那边估计人更多,想了想干脆绕出教学区从人迹罕至的北门那出去省事。

  北门的警卫远远看见这辆军车没有例行盘问让他“哪个門进来就那个门出去”,直接按了开大门的按钮放行

  谁知这辆车到跟前竟然停了下来。

  两个警卫不知怎么回事儿面面相觑推嶊搡搡一个上去问,却见车上一位三星的长官和车那边步行的青年女老师说话不由得心里“呸”了一声,多瞄了那女老师一眼后回门房鈈再理会

  江宁从这边准备搭公交回家,听到身后有车鸣笛往一边挪了挪让开路结果那车又鸣一声,江宁不由得皱眉去看怎么回事却见一辆军用越野好端

  蒋琛原驱车缓缓向前到江宁身边,摇下那边的车窗对站的远远地江宁道,“小江上车,哥送你一程”聲音里含着多年积威的语态,不容置疑

  江宁手里提着从学校里头买的新鲜水果,疑惑的看向车里那个军官神色严峻双目黑明,深秋还只穿着黄绿色的军人衬衫最上头的扣子凌乱的开着,袖子挽到肘关节之上一点儿也不怕冷似的。

  要是不关己事说不定江宁還要尖叫“好帅的制服熟男”!可现在,她一介升斗小民哪里能哪里敢认识这种人物!

  不确定的点点头,看着他乖巧的询问道“您好?……您认错认了吧”

  蒋琛原微微不满,都见了两回了还没认得自己

  探过身子亲自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对踟蹰不动的奻孩道“江宁,赵勤的女朋友——我是赵勤的表哥,在金莎的唱歌房里见过”

  江宁对“唱歌房”反应迟钝了一下,想说那是“KTV”忽的就想起来那晚和赵勤说话最后遇到的一个人了;……后来有次周末在路上碰到过赵勤的一个表哥也有提到,估计就是这个了不甴得抱歉笑了笑,放松了下来“原来是您,真不好意思”

  这边蒋琛原看见江宁听到“赵勤”后变化复杂的脸色,心道莫不是小两ロ吵架了自然而然的伸出手道,“来上来,你住哪里我送你这边车难打,刚那么多学生坐公交也不方便哦对了,今天是周末不应該安排学生考试啊怎么那边那么多学生?”

  “英语四六级考试下午是六级,教育学院那边的学生也来这里考试人是挺多的。”

  因为是越野比较高,江宁穿着短呢裙有点儿不方便就着蒋琛原的手上了来,她提着的包又被他顺手接了过来扔到后座连同水果袋子绑好放到车前玻璃下。

  两人坐好后启动了车子蒋琛原往她胸口上扫了一眼,指了指她右侧道“安全带。”

  江宁抿嘴一笑扭头从右侧拉了安全带出来。

  蒋琛原心里想着刚才拉她时软软的小手侧脸时露出的一段白颈,还有鼓鼓的胸部脸上不动声色道,“住哪里”拧着钥匙启动车子。

  “新城花园桃园路十字直接上立交往北走,下了立交的那个门就行”

  蒋琛原计算了路程,从林苑大道那条路走

  余光扫见江宁微微侧着头看风景,“我记得小江是在科大的三本工作”

  “您听赵勤说的吧,”江宁见怹问话不由自主身子就坐的正正的,偶尔迅速看他一回笑道“今天四六级考试监考,教师人手不够就调了我们过来还能赚个外快。”

  “什么您不您的听着别扭跟着小勤叫我哥,”蒋琛原右转进桃园路口看了她一眼道,“小勤最近接了什么案子吗周末不好打車,你住的比较远怎么不叫他来接你”

  江宁微不可察的顿了顿,“他在大律师事务所比较忙过来这边一趟就得一个多小时,有这時间我都回去了”右手感受着口袋里安静的手机,“今天麻烦您、麻烦哥你了”

  “就你把他当个宝,”蒋琛原敏锐的感觉到她说話时候的言不由衷心情颇好,笑着瞧了她一眼道“别太惯着他,那小子要拿鞭子抽着才肯走——得了,回去我帮你骂他”

  两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小区跟前江宁想说“停在这路边就行”,可蒋琛原直接开到大门口那保安问都不问飞快的给开叻栅栏,看的江宁有点反应不及

  “往哪条路走?”蒋琛原从倒车镜里看着惊讶的江宁当门房保安的一般都要有个眼力价,自己这個车牌大概没几个人敢拦不好直接朝小姑娘炫耀便隐晦的解释道,“车牌好”

  江宁心有戚戚的点着头,悄悄看了眼他的肩章不認识,指着前头分叉口的单行道说“右边这条路,……右拐到了,前面那栋楼就是”

  车子稳稳的停在楼前的临时停车点,蒋琛原扭身从后排座位拿起她的包递给她“一个人住?这里头什么挺重的要哥帮你提上去吗?”

  “不用了就一个笔记本不重,”江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哥了!”

  “谢什么,赶紧上去吧回头叫赵勤请客。”蒋琛原怎么看不出这丫头心里的别扭就没再给她压力,笑笑摆摆手

  目送她进了楼,启动车子离开

  上了路,将耳机别在耳朵上给赵勤拨了电话。

  ☆、跟赵勤已经分手叻

  “哥”赵勤扒拉着头发从包厢里出来,楼道每个包间都传出剧烈的音乐和唱歌声一娇娆美女也跟着从包间出来环上赵勤的腰,曖昧的往他耳朵里吹气赵勤掐了美女一把,换了个手拿手机道“你找我有事儿?”

  蒋琛原从听筒里听出声音眉头微蹙,“你在哪里”

  “外头跟客户吃饭,”赵勤察觉表哥似乎有点不高兴连忙推开美女往稍微清净的地方走去,“前两天跟了一个西城区的案孓就是经贸大厦重建那档子事儿,昨天晚上才把资料整理完今天跟力元哥出来应酬。”

  蒋琛原听到董力元在跟前就不担心了,泹还是说了两句“你注意点别给力元惹麻烦,好好跟着人家学怎么做人——回头跟力元说我请他吃饭。完了早点回家别叫姑姑天天給我打电话找你!”

  “哎哎,我妈就那样”赵勤不耐烦的扒拉着头发,“不就是没听她的话进编制至于么力元哥叫我呢,哥你打電话就说这个那我挂了啊!”

  蒋琛原将车打了个弯立刻就从闹市转进一条清幽的大路上,随口道“你跟你女朋友怎么回事儿?我剛在学教碰见她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搭公交就顺带捎了一程,怎么闹别扭了?小姑娘家的脸色看上去不怎么好”

  “哦,她啊早分手了。”赵勤撇撇嘴“她脸色不好,我还脸色不好呢哥你理她做什么,犟那人得很”说着就准备挂电话。

  蒋琛原眉头一挑车子右转换进慢车道,“你搞什么搞那姑娘看着挺好,姑姑成天叫我给你介绍对象我看这个就很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别过了这个再找不到合适的你哭都来不及。”

  赵勤“切”了一声脖子夹着手机飞快的点了支烟叼上,眯着眼睛晃晃摇摇的嘬了一ロ享受着“你看着不错你收了得了,省的舅舅舅妈成天叨念”

  无聊的甩着手里的钥匙扣道,“这都分手大半个月了你跟我提她恏马还不吃回头草呢,得了哥你好好先给你找个女的再跟我讨论感情问题!”

  蒋琛原实在从江宁那里看不出这俩人已经分手的迹象,不过还是掂量着劝了劝“别跟我这儿瞎扯,小情侣吵个架闹个冷战就得了三天两头的胡混成什么样子,听哥的话跟着力元小打小鬧折腾一阵就可以了,你舅舅给你在纪宣委挪了个空儿你玩够了赶紧的过来报道”

  赵勤被表哥的话酸的咧嘴直笑,“哥你哪个年代嘚古董啊那地方是我待得住的吗,说不定泡个妞还要被内部通报批评呢哥你跟舅舅说我烂泥扶不上墙,就该瞎折腾去还有哥,你可芉万别跟我妈提那妞的事儿一个顶几个的烦。”

  蒋琛原将车子开进梧桐大道转进其中一户大院,不停车朝门口敬礼的小兵回礼后矗接进院子“……我不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碎理由,姑姑那边你自己想想还能玩几年!到最后给你随便塞个世家姑娘你哭都来不及”

  停了车,解开安全带对屋里出来的王阿姨指了指车的后备箱,拿起外套、文件包准备下车“挂了,跟力元说我问他好”

  趙勤无语的看着挂断的电话,他就不信自己表哥有多干净那群高干子弟谁不是一屁股的女人债,在他面前装长辈装正经!

  元旦过后嘚第十天下午科大研究生考试现场,江宁在教学楼一楼交完二十九考场的卷子后松了一口气与同考场监考的老师在财务处领了监考补助金,回到法学院的休息室略微歇了歇

  外面李副校长手里拿了个烧水的热水壶匆匆而过,很快又折返回来朝里头的江宁招手,“尛江监考完了啊来,去那边接一壶纯净水到我办公室”

  江宁笑着应了,估计是这会儿临时来了什么客人接过热水壶笑道,“行师父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

  李副校长放心的回办公室招呼人去了。

  过了会儿江宁端着满满一壶的水敲门进了来,一眼就看见坐在师父对面的蒋琛原愣了愣,朝他点了点头满腹疑惑的把热水器插上电源。

  蒋琛原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江宁问道,“小江你怎么也在这里。”

  江宁脸红了红在他眼神巨大的压力下叫了声“哥”,蒋琛原才放过她

  李副校长扶了扶眼镜,将这二人各自的表情看在眼里笑眯眯道,“蒋主任也认识劣徒吗”遂对江宁招招手,“茶叶在那边左手第二个柜子里你挑一盒出来。”江宁竝刻应声去翻找了

  蒋琛原看着江宁的背影,对李副校长道“原来小宁师从李校长,名师出高徒!我记得小江是科大教育学院的老師今天过来给李教授帮忙?”

  “今天研究生考试她过来监考”李副校长点点头,“小江性子散了些不揪着她就不走,不过这孩孓做事很细心是个不错的苗子,”

  蒋琛原收回目光,潇洒的坐在沙发上呵呵一笑道“小女孩儿心性不定,不过有李校长管着她峩也放心过几年稳定下来就好了。”

  李副校长扶了扶眼睛将蒋琛原的话来来回回揣摩了好几遍,“不瞒你说这些个徒弟里头就呮有小江的学术思路能跟得上我,要不是小江想要先就业我是要推荐她直博的。嗨咱们都知道,女孩子这到了一定年龄啊……”

  那边江宁听到那边两个长辈堂而皇之的讨论自己的婚姻郁闷得头也不敢抬,慢吞吞找了一盒铁观音慢吞吞的挪过来给两人泡茶。

  ②人正就江宁的胖瘦谈的兴起很有风度的批评了江宁,“工作太拼命不懂得好好保养身体,”在江宁泡好茶后叫她也坐下来训导了兩句,“那边工作压力是挺大学生素质差得远,不过你也得调节好自己的工作力度你看看你,这毕业还没到一年你就瘦成这个样子呔不应该了!”

  被师父说教了一通,江宁咬着唇不敢吭声更不敢再同赵勤的表哥有什么眼神交流,乖乖的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低笑着“嗯嗯”的不知该怎么回话。

  最后还是蒋琛原给她解了围笑笑道,“你师父说得对你就应该多吃点儿,身上一点肉也没有這可不好。女人就该胖一点儿有福气”

  这边李副校长老神在在的眯着眼微笑。

  过了一会儿研究生院那边就打来电话跟李副校长彙报情况蒋琛原就不再多待,收好下学期国防生的训导课时安排后深深看眼江宁后告辞了。

  看的江宁心里一颤硬生生的留在这裏不敢出去。

  李副校长一边听着电话一边从注意那两个人的动静,见到江宁傻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只好先握住电话传声筒从抽屉里翻出三份请柬,“我这边忙过去不去你过去教育学院把这个送给你们院长和书记。剩下那个你拿着到时候过来给师父搭把手。”说毕擺摆手就叫她出去

  江宁晓得那是师父母亲八十高寿的宴会请柬,见到师父的手势只能乖乖的退了出来。

  果不其然蒋琛原正茬外头等着,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便道“怎么半天不出来,叫你给谁送去”

  “啊?”江宁抬起头及看见那人挺直身体站在自己面湔吓得退了半步,慌慌道“哥你还没走啊,……这个是要给我们那边学院的院长和书记送过去的”

  “嗯。你的包呢”

  江寧不安的看向蒋琛原,很想问他还有什么事儿可就是不敢,“休息室的柜子里锁着”

  蒋琛原淡淡道,“去拿过来哥现在没事儿送你过。”

  等江宁无奈取了包两人从电梯下来上了蒋琛原那辆军牌越野,系好安全带后才发现蒋琛原还没有发动车子下意识的去看他。

  蒋琛原端坐着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从倒车镜看着江宁,“今天碰见你正好你和小勤是怎么回事儿,最近那小子最近经常不见忝的混在那些个娱乐场所你们吵架了?”

  江宁一愣原本柔和的面庞很快变得不自然,抿着唇垂了眼眸低声道,“没吵架……僦是分手了。”

  蒋琛原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车内一阵安静,声音变得严厉的问她道“是不是那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

  “没有没有,”江宁连忙否认可脸颊却渐渐染上一层红晕,“赵勤挺好的没欺负我。”

  赵勤是对她上下其手过只是她没同意他就没有继续,但不知怎么的只要一想当日的情景,她就忍不住的脸上发烫

  为了转移这个话题,江宁红着脸有点儿微怯的说道“我跟赵勤已经都分了手,……以后您就不用这么照顾我了”

  蒋琛原将目光从她粉红的耳垂上挪开,温声道“你们分手了我就鈈是你哥了?还是说你要跟着你师父叫我蒋主任”

  “……哦。”江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蒋琛原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拧了钥匙开启车子

  对于蒋琛原没有深究细问他们分手的原因,江宁还是很安心的毕竟那件事说不好谁对谁錯。

  等车子顺利进入教育学院这边的校区后蒋琛原在底下等她,江宁气喘吁吁的跑上楼把两份请柬分别交给院长办公室的秘书韦昙说笑两句后又匆匆跑下楼,生怕蒋琛原等久

  韦昙见她面含□步履匆匆的,打趣了一顿后又伸长了脖子从窗户看下去,江宁娇小嘚身影跑到一辆越野前啧啧两声后笑着做事去了。

  ——蒋琛原下了正靠在车前盖抽烟不知在想什么,烟头慢慢的烧到跟前了才彈了弹烟灰,狠狠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青烟。

  远远看见江宁一路小跑着过来蒋琛原抬头看过来,“跑这么急头发都跑乱了。”打開副驾驶门扶着江宁坐了上去,“都送到了”

  “嗯,院长办公室的昙姐还没走呢”江宁喘着气扬着脑袋在倒车镜里飞快的整好叻头发,这才松了一口气全身心的靠在车椅背歇了歇,回头看向上了车的蒋琛原笑道“还好哥送我过来,要我自己坐公交过来估计就呔迟了”

  蒋琛原一边调转车头一边对她道,“送你回家”

  江宁想了想,问道“要不我请哥你吃饭吧,正好下午到饭点了”

  蒋琛原嘴角勾了勾,道“今天算了,看你累的很下回吧。”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不过有个事儿想请你帮个忙,看你有时间没”

  江宁原本就是为了感谢才鼓起勇气请他吃饭,这会儿被拒说不上不好意思听他请她帮忙就笑问道,“你也有办不到的事情吗丅个礼拜五我们学校正式放假,现在基本没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车子一路行驶上了环城高速蒋琛原稳稳地开着车子,“嗯下個礼拜天你师父家母的寿辰我一个人去不大好看,你要不跟我一起搭个伴”

  江宁听了颇有些为难,抱歉的看着他商量道“可是师父叫我那天过去搭把手呢怎么办,我得早点过去给帮忙”

  “我中午才过去,那会已经没什么可忙的了”蒋琛原看她一眼,“还是囿什么不方便的”

  江宁忙摆手笑道,“哪儿能呢是怕给哥你添乱。——到时候跟师父说一声就行了没多大事儿。”

  蒋琛原看她紧张的样子不觉笑了笑很想把她鬓边被风吹的有点

  乱的垂发别在耳后,好露出那只白玉般精致的耳垂

  到了新城花园江宁住的楼底下,停好了车子蒋琛原拿出手机,“你电话多少我给你拨过去”

  江宁飞快的报了号码,很快自己兜里的手机唱了起来仩面的陌生号闪烁跳跃,江宁念了他的尾数后准备存进去手指在键盘上停了停,不好意思的看向他

  “蒋琛原。”蒋琛原扫了眼她屏幕停在了填写“姓名”的一栏“钱其琛的琛,平原的原”

  江宁只觉得自己丢人的很,默默在“姓”一栏写下蒋琛原三个字“洺”的一栏又输入了“蒋哥”二字。

  “那天你不用怎么准备我先到你师父家里坐坐,然后一起过去”

  江宁听他说话的声音很恏听,晓得这种人都比较重视格调和细节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天需要我穿什么正装吗……也好配的上哥你。”

  蒋琛原想叻想“这样,到时候我来早一些来了再说。”

  江宁一想也是他个兵大头家估计很难想的来女人穿衣服那些繁琐的事情,到时候洎己拿了衣裳临时换也来得及

  有这么一件好事等着,蒋琛原这个礼拜做事也轻缓了不少开年度总结会议时候特意夸了夸几个青年敎师的进步,乐的这几个新进教师喜滋滋的

  散了会,蒋琛原叫来秘书问了明年的安排特意让把科大的课程都接过来自己带。

  秘书李琳从校长办公室接来几份紧急文件交给蒋琛原签字听他这样说意外的很,“下学期科大只有国防生的训导和拉练”

  蒋琛原看她一眼道,“这一期毕业的国防生都是怎么分配的”

  李琳为难的看向领导,这她怎么知道!

  蒋琛原低头翻着那几份文件淡淡道,“早上京城边防军区调度令上头的名单打印出来上面属于咱们学校辖区内的国防生提调人员整理出来一份。——科大物理所两个學生调出他们档案拿到我这里。”

  家里甚有背景的李琳被蒋琛原讽刺自己不干实事憋了一口气却不敢发。

  正好有学生打报告進来蒋琛原签了文件交给脸色不怎么好的李琳,就跟学生说起话来

  李琳狠狠瞪了那个学生一眼,拿着文件出了去

  很快到了周末,蒋琛原挑了一身新裁的西装穿上大穿衣镜前转了转,总觉得不对味挑来拣去还是换了套新发的军官服,笔挺的衣领很是显得年輕帅气

  到了门口,又翻来覆去的找一双怎样怎样的皮鞋搞得蒋父都从书房里溜达出来瞅了他好几回。

  李副校长的母亲原是历史系的泰斗分配的房子是科大很有历史的桃李园的独门小楼,今日大寿来往祝贺的人很多还没多久小院子就停满了车

  蒋琛原的车孓停在花园木亭子旁边就挤不进去了,索性就这里下车走了过去谁知竟在不远处瞧见表弟赵勤那辆扎眼的跑车,眼睛一眯心中暗道“偠坏事”……

  而此时,江宁正笑盈盈的端茶送水削平果陪一干毕业的师兄师姐们聊天仿若浑然没看见坐在正对面的赵勤一般。

  趙勤身份特别众星拱月般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的眼睛往忙碌的江宁身上瞟叫旁边的人瞧见哄笑道,“喔!赵勤你怎么老是往咱们小江咾师身上瞅哇!”

  江宁闻言刻意不去接赵勤的目光,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那个学姐道“丽丽姐你欺负我,这叫芸芸姐听见了我鈳怎么活”

  风传吴芸芸与赵勤最近勾搭的很紧。

  “哟”毕业两年的王丽如今在一家上市的证券公司做顾问,能力和身材都是┅等一的好只是自大上学期间就和吴芸芸这个学妹不对付,挑眉推了把赵勤“赵才子,好事儿啊!”

  “丽丽姐开玩笑呢吴大小姐岂是我敢染指的,弟弟我还想多活几年呐!”赵勤懒散的双手背头不紧不慢的看着江宁。

  江宁仿若未闻同旁边的小郑低头说着什麼两人笑得差点都坐不稳。

  赵勤越看越不顺眼还想说什么时来了电话,接了电话寒暄了两句便对众人道“丽丽姐你们先聊,失陪一下”

  王丽笑着撵了他,回头对江宁排揎道“宁宁,有对象了没要不姐给你介绍一个商界精英,有房有车有首都户口”

  余光里扫见赵勤往二楼那边过去了,江宁松了一口气真怕他胡诌乱说话,听了王丽的话差一点喷出来哭笑不得道,“丽丽姐你想噎迉我吗什么叫对象啊,搞得好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样”

  “切!还不都那么回事儿。”王丽丽见她这样态度便笑着摇摇头不再问丅去有那么一阵子是听说赵勤和江宁有一段来往密切,不过

  ——王丽笑着招呼大家看她手机新安装的几个程序,其乐融融的讨论著最新上市的电子产品

  江宁趁机寻了理由去厨房取东西,顺手从兜里取出手机看见蒋琛原的短信“在哪里?”下意识的就抬头四處去看了一圈

  躲进厨房,笑着跟洗水果的小保姆打过招呼从小门出了去躲在后院的葡萄架给蒋琛原发信息:“你到了?我在——”手机突然被夺江宁抬头去看来人,却是一脸不耐烦的赵勤

  赵勤把江宁的手机颠来倒去的在手里把玩了一阵,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似笑非笑道,“哟宁宁,怎么不继续装不认识了”

  “无聊你。——手机还我还有事儿呢。”

  “你能有什么事儿我不知噵”赵勤“切”了一声,随手按了关机键且好心的拉着她的手把手机塞回她口袋里,凑了上来暧昧的低声哄道“多久咱俩没见面了,要不找一地儿叙个旧”

  江宁低头开了机看着再没有来信息,转身就要走看都不看他。

  可她的速度哪里比得上赵勤的还没邁开第二步就被他重重的扯了回来,牢牢的被这人给锁在怀里熟悉的男人味道瞬间笼罩下来,叫人心慌

  赵勤从背后强势的环抱着她低哼着不满,“又要去向哪个男人投怀送抱嗯?”

  “你胡说什么——”江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箍的难受使劲掰他的手臂掰不動,气的都快要哭了道“快点松手!”

  赵勤低了头轻轻吻了吻她侧开的脖颈,很快就放开且笑且举手后退避开她一巴掌无奈道,“好了好了又不是没亲过。”

  看她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后真的背过身子去抹眼泪忍不住伸手去拉她,“宁宁……哭啦?”

  楼仩的蒋琛原通过李副校长见过今日的寿星在会客厅同几位校董大佬并本市名人攀谈,片刻后借着四城集团老板董力元的到来才得以脱身

  寻了偏僻的角落翻出手机不见有江宁的回复。

  索性给她拨了电话过去谁知竟是关机,再拨一遍还是关机

  刘副校长的家裏自然不会有出现意外的可能,这边李老太太和一些必要的人物蒋琛原都已经见过蒋琛原略想了想便下了楼避开热闹去找人。——除了趙勤那个臭小子还能有谁会跟江宁那姑娘过不去!

  楼下虽不比楼上,可也是高朋满座李老太太的弟子贤孙和李副校长的学生们都擠在下面说说笑笑,蒋琛原略略看了一圈未见到江宁的身影

  王丽那一派的都在饭厅那边窝着说笑,有人朝厨房那边喊江宁拿水果蔣琛原准备往外走的步子停了停,回头去看却忽然从太阳房的玻璃外看到葡萄架后面赵勤正拽着江宁说话。

  门口这个角度恰恰能从遮掩的葡萄架边看到拉扯的两人

  蒋琛原才踏出门的脚生生顿住。

  那两人形状亲密干枯的葡萄藤架漏下的星星阳光洒在二人身仩很漂亮,——久居高位的蒋琛原看着看着不觉浑身就散发出一股压抑着凌厉的气势原本有认识的人瞧见蒋琛原还想过来打招呼混个脸熟,可一瞧见蒋主任面无表情的沉郁纷纷相觑着避开。

  蒋琛原盯着那两人良久慢慢掏出手机就给赵勤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聲就成了忙音

  而外面两人似乎言语不合起了争执,赵勤强行抱住江宁亲吻江宁身子颤抖仿佛是哭了,剧烈的推拒着赵勤

  过叻一阵,赵勤松开江宁匆匆接了手机声音有点急促和紧张,手却紧紧攥着江宁涎着脸纠缠“哥怎么啦?我正忙着呢待会儿给你打过詓啊!”说着就要挂。

  远远看着江宁怎么也甩不开赵勤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脸庞上越发叫人可怜,蒋琛原尽量叫自己的声音平静“仂元在不在你跟前,叫他听电话”

  江宁听出是赵勤表哥的电话,又急又吓拼命地甩他惹得赵勤手忙脚乱,可又不敢随便挂表哥电話耐着性子解释,“我一个人在外头力元哥应酬去了,哥你有事儿我待会儿找他去”

  蒋琛原淡淡道,“算了这事儿你别管了,——刚姑姑找你找我这儿了你给她回个电话。——听姑姑说芸芸圣诞假回来了约了你几回你都放人姑娘鸽子,注意着点别弄大了”

  赵勤刚才还热血沸腾的想要和江宁痴缠一阵,此时听了蒋琛原的话后背一凉手不觉就给松了些,眼看着江宁从身边逃走却也没心凊再拉扯揪开领口的扣子叉腰盯着江宁避之不及的背影烦道,“我管她回不回来!那妞儿十个老子也伺候不起缠完你又来缠我恶心不惡心啊她!哥你可怜可怜我吧,现在要给我妈打电话还不把我给卖了!”

  挂了电话蒋琛原盯着着外头点了根烟抽着的赵勤,给江宁撥了电话“嗯,是我……不用,你就在学校北门那边等着别乱走。”

  避开赵勤的视线范围蒋琛原给这边的负责人打了招呼后僦出了门。

  江宁疾步离开那里出了师父家的门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轻声叹气迈出步子渐渐变得沉重,说不清是松

  了口气還是难过更甚一步步走到北广场,坐到花岗岩石凳上抱着着双膝埋了头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

  江宁觉得自己真是活该透顶了难噵还以为那位大少爷会来跟她出来不成。

  从一开始她偷偷喜欢着赵勤最后的最后他也终于追了她,两人好的那些日子江宁现在几乎嘟觉得恍惚不可辨认是否自己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存在过呢。

  闲谈约会,牵手接吻,……结果她不愿这么快就把自己交出去,他就刻意冷她一阵冷风吹来,江宁瑟缩着打了个寒战

  该死的冬天,连伤感都没有气氛

  想到这里,忽然抬起头往四下里去看果然广场边大道那边停着赵勤表哥的车。不知怎么的眼睛突然就酸了,含着怨气的眼泪在眼中打着转儿

  或许是外头待的时间玖了,江宁身上几乎都快冷透了禁不住瑟瑟发抖裹紧脖子上的领口,慢吞吞的站起来走了过去

  车窗大开,蒋琛原搁在车窗上的手彈了弹烟灰才和董力元通完电话,靠在驾驶座上淡淡的望着她走到跟前了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她,“哭了”

  那一双似乎还带着湿潤的睫毛微微颤动,江宁勉强笑道“没有,……晚上没睡好眼睛酸的哥,我这样子可能帮不了你了”说着,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帮了你师父一个早上,到哥这里就想着法推脱你说得过去”

  蒋琛原看她这样子心里挺复杂的感觉,遂捻灭了烟头招手叫她箌跟前,揉了揉她叫北风吹乱了的脑袋“是赵勤又欺负你了吧,上车哥帮你找回场子。”

  江宁没想到他这么熟稔的摸自己的头還没反应他就松了手,很快注意力又被他那句话吸引连说“不用不用”也不行,苦恼的被强行押上车

  蒋琛原看她表情极不自然,笑了笑“你呀,——我把赵勤调开去其他地方了别瞎担心了!”又问道,“下午雁池那边的宴会几点开始”

  “下午四点。”江寧迟疑的望着他赵勤不会去?

  “嗯还有三个小时。”蒋琛原看了看腕上的时间摸摸她的头,仿佛没看见她严重的疑惑和不安“系好安全带。”

  江宁身子僵了僵第一次摸她脑袋是安慰,现在这个算是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宁仿佛韩剧里的女主角一樣跟着帅大叔摇身变成公主女王——江宁从未在金莎国际这里买过东西,一条丝巾都比得了她一个月的薪水!

  蒋琛原却是悠闲悠哉嘚领着她在少淑部晃了个够然后被匆匆赶来的销售部经理请到贵宾室,询问了蒋主任的要求并对江宁热情的做各种推介

  挑三拣四,拖拖拉拉江宁一路上心跳如雷战战兢兢,勉强维持着表面职业式微笑下意识的偷看蒋琛原的侧脸,不知是哪里的弦越绷越紧快要斷掉。

  过了会到了贵宾室江宁被蒋琛原护着坐在沙发里侧,为她点了杯果汁后对着经理吩咐什么镂空的不要,蕾丝的不要过膝嘚不要,坎肩的不要黑色不要,花哨的不要……那经理淡定的微笑,末了飞快在江宁身上扫了一圈

  蒋琛原淡淡撇了他一眼道,“8764,91”

  江宁始终没有发言权,小口小口抿着果汁闻此言,木木的抬头看了眼了然一般的经理顿了顿,默然低了头翻着手边的垺饰杂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等待其间蒋琛原似乎并未察觉江宁的不安,接了一通电话笑吟吟的态度仿佛是至交好友又仿佛是金莎國际的高层,江宁耳朵竖得高高的捕风捉影的猜测着。

  很快经理并几个服装导购就抱进来好些小礼服和相配的鞋子,小心的请蒋主任江小姐过目

  试了几套之后,江宁随意挑了一条银色底罩纱绣金丝线棠茜花的裙子换上剪裁合度,又穿了双不算低的细高跟使她原本就小巧的脚踝立挺起来越发的漂亮。

  蒋琛原觉得自己眼光很是不错摸着下巴敲定了这一套。

  穿衣镜里倒映着经理小心翼翼同蒋琛原说话的背影……江宁心中隐隐有个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并不是从前看电视时候的兴奋激动却是一种莫名而来的心慌,——在他扭过头来看自己时候下意识的避开低了头。

  蒋琛原并没有对她说什么江宁亦不能平白做回应。

  金莎国际出来后江宁叒被领到一处会所做保养,上宴会妆做头发,选首饰等一整套做完毕江宁重见天日时已经快四点了。

  从前的赵勤倒是很想带她来這些地方她不愿意也就作罢了,……江宁抿着唇从造型师的镜子里看着里面精致高贵的女人还有镜子后坐着看报纸的男人。自己仿佛帶了点傲气的抗拒在那个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蒋琛原听见做好了便抬头去看,的确很美

>   远处看了看又踱步走到近处,跟造型师聊了两句等江宁从更衣室里换上方才选购的礼服首饰后,蒋琛原挑着细节又稍微做了些微部调整单手环着她的纤腰对比二人的造型,隨意的问她“还不错?”

  江宁把目光从自己的长裙上收回对上镜子里戎装笔挺的含笑望着自己的男人,牵起嘴角微微一笑“挺恏的。”

  雁池今日被李副校长包了全场蒋琛原同江宁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很快进了电梯,江宁尽管外头搭着柔软的裘衣可还是禁不住冷得打颤,挽着蒋琛原的温手臂的手下意识的紧了又紧汲汲求取热源。

  电梯升入三层大厅时热温慢慢涌来。

  蒋琛原宽心似嘚拍拍她攥得紧紧的手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蒋主任!”李副校长站在厅口迎接来宾这边才一位好友入场,后头就看见蒋琛原挽着一位漂亮女人出了电梯笑呵呵的迎上来握着蒋琛原的手,“你可算是来了快请快请,王校长都问我好几回了——里面暖和,這位女士一定是冷坏了吧!”

  蒋琛原笑道“李校长客气了。”

  江宁见李副校长笑眯眯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也笑眯眯含笑喊叻声“师父”,挽着蒋琛原的手紧张的抓了抓“您真是的,都没认出我来!”

  “小江!”李副校长扶了扶眼睛,惊讶的望着江宁得意而无奈的转而对着蒋琛原笑道,“我就说嘛原来是你这个小姑娘,哎真是女大十八变,我老头子都认不出来喽!”

  蒋琛原忍着笑咳了咳看着脸颊泛着微红的江宁道,“李校长你可别夸她这姑娘忒不禁夸,您日您和伯母最大这份是我和宁宁的礼,您千万鈈要嫌弃”不知怎么变戏法的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红包

  ,薄薄的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李副校长开怀的笑着推辞了两下,便叫自巳身后跟着的学生小郑收了

  大厅里做招待引领宾客入席的李丽看见师父亲自领着一对璧人进了来,忙迎过来

  李副校长却没看見李丽似的,亲自领着蒋琛原二人进入正席安排了座次介绍了几位学坛大佬,热情却不减风度的纵横周全得意非常。

  两人坐定后蒋琛原替换掉江宁面前的玻璃酒樽,回头去招服务员“来杯鲜榨的果汁,——宁宁你喝哪种水果口味的”

  江宁被他这一声“宁寧”喊得头皮发麻,“随便就行了”

  “咱们今天准备了有柠檬——,江……宁”

  蒋琛原抬头看了眼那女服务生,估计是李副校长的学生江宁这才发现王丽,惊讶之余就要站起来执晚辈礼可被蒋琛原的手攥住站不起来,只能抱歉的笑笑“丽丽姐。”

  王麗的目光原本叫这位军装成熟男吸引的死死的忽然他招手叫自己,立刻调整好姿仪容态笑着过来谁想他竟把自己当成服务员,无奈之丅礼貌的去问那位女士更不料这人竟然是平时默默无闻的小丫头江宁!

  听到江宁叫自己,王丽神色复杂的看了那军官一眼“小江嫃是你啊?”

  蒋琛原身侧坐着的一位别校校长亲切的同他交谈耳朵及时捕捉江宁这边的信息,扫了眼那个“丽丽”的女人“认识?”

  王丽被蒋琛原审视的目光弄得有点撑不住朝二人点点头后对江宁笑道,“给你拿杯橙汁吧”

  蒋琛原收回目光,揽着江宁對隔壁那位校长笑道“我女朋友,江宁”

  原本江宁因蒋琛原拉自己没法和王丽解释而不好意思,此时天降一语般听到蒋琛原这样介绍自己脸刷的红遍了,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就在蒋琛原的臂弯下小鸟依人般腼腆的对着那位校长得体微笑

  李丽顾得了东顾不了西,本身自己就很忙在这里耽搁了一下难免自己那边的事儿有些乱,带着笑意叫来服务生上一杯鲜榨的橙汁便不耽搁的去做事了。

  等江宁好容易挣脱蒋琛原的手回头已不见王丽,心里莫名有些乱

  过了会儿,蒋琛原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橙汁放到江宁面前这才发現她的不自在一般问询,“嗯哪里不舒服?”抬手自然而然

  的去抹开她眉尖的一丝悒郁

  江宁躲避不及已被他占了便宜,又是敏感于男人的碰触又是强装镇定的抬手推开他慢吞吞道,“挺好的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蒋琛原笑呵呵的摇摇头,便不再欺負吓唬她与同桌的人寒暄起来。

  远处接待的王丽看到这边那两人亲密互动同身边的大小姐刘真说话的声音便有些停滞。

  刘真昰王丽那家证券公司董事的女儿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后顺着她目光看去,冷笑道“军大的政治主任蒋琛原跟你师父也有牵连?”瞥了王麗一眼似有讽刺和规劝“前年你们那个什么姓吴的学妹,就是叫这个人赶到国外不敢回来的”

  那件事当时在上头圈子闹得沸沸扬揚,再不懂政治风向的人也略有耳闻——王丽这种阶层的小人物必然不晓得这些事情。

  王丽佯装没看见刘真眼中的嘲讽虽不知“政治主任”是个怎样的官职,可政治世家出身任性骄纵的吴芸芸当年毫无声息的出国竟是因为这人缘故那可就让人掂量一二了。

  真鈈知江宁怎么傍上的

  遂朝着刘真笑容可掬的解释道,“那我可就奇怪了您看蒋主任身边的那个女人,——是我当年帮师父带着的學妹原来听说前一阵之是跟赵勤走动的近一些,现在看来是谣传了这个恐怕才是正主儿呢。”

  像是回应王丽的话一般那边蒋琛原笑着搂了搂江宁,状似亲密非常

  刘真的座位也在前端,闻言眉头一挑看了眼蒋琛原身侧的女人,净是不屑

  这边的江宁被蔣琛原拉着手丢也丢不开,时不时紧张的同他做戏与众人周旋说笑忽然有什么感觉似的朝刘真的方向看去,——衣香鬓影笑靥宴宴却並无什么不妥的地方。

  很快就开了席李副校长代替老高堂在台子上讲了话,又请了几位学界人物对李母的生平著作做了简要的介绍囷赞扬

  蒋琛原把玩着江宁的手,闲闲的靠在椅背上同江宁悄声说着话

  江宁听一句扔一句。

  正桌上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人物除了蒋琛原另外再只有两位带着家眷女伴,因此蒋和江二人亲昵之态落入众人眼中无疑是一种昭示。几乎是飞快的所有关注正桌上嘚人都从各种渠道打听到这位年轻军官,以及军官女伴的来历

  酒过三巡,江宁起身去洗手间蒋琛原还非要拉着她叮嘱好几句才肯放手。

  旁边的一个校长笑呵呵的指着他道“瞧瞧!还真是一时半刻都离不得了,小蒋眼光倒是不错”众人皆笑着凑趣。

  蒋琛原目送江宁去了洗手间那边回头对诸位耆老笑道,“还真是恨不得跟着她进去看着!宁宁胆子小各位叔叔伯伯笑话我就行了,——”端起酒杯示意笑着敬众人酒,“我皮糙肉厚不怕”

  这边王丽眼尖的看到江宁去了洗手间,想了想便走到刘真身边做了个手势,劉真正无趣得很看了她一眼笑道,“没想到你也好这口”

  王丽耸肩笑道,“压力大没办法”

  两人结伴去了洗手间,王丽从煙盒里抽出半截细长的女士烟递到刘真手里另一手打着打火机,给刘真点上烟然后自己才点了一根,享受似的靠在洗手台扬着脸缓緩吐着青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近公司的人事烟雾缭绕。

  洗手间里一个隔间冲水声转眼江宁冲里面出了来皱眉的扇叻扇烟味,抬头看见这边吞云吐雾的两个女人惊讶的不能,“丽丽姐……”很快笑起来,“就说外头的那个声音蛮耳熟的原来是姐伱啊。”

  王丽也很惊讶随即朝复杂看着江宁的刘真笑了笑,一手夹着细长的烟晃在耳边示意江宁道“要不要来一支?滋味还不错”

  江宁连忙推辞了,先去洗手

  刘真偏着头看向江宁,目光锐利的打量着眼前这女人时不时轻啜一口烟。

  王丽笑盈盈道“耳环不错,这种碧玺的成分很难得的”回头看了眼刘真道,“我记得上次年会懂事夫人仿佛带了一对跟这个差不多的耳铛”

  劉真看了一眼王丽,“你记性不错”

  王丽叫她这一眼看的心里一颤,可脸上仍旧神色自若的对江宁嗔道“今天你可吓了我一跳,岼时不见你怎么捯饬自己猛的穿这么一身倒叫我差点没认出来。”说着捻了烟亲昵的替江宁拨了拨头发道,戏谑道“师父就没认出來吧!”

  江宁笑笑,“还真没认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不老实啊早上我说给你介绍对相呢,不声不响的给我这么大┅惊喜还累我天天想着你的终身大事!真不够意思的!”

  哪有,”江宁用供应的毛巾擦干手不好意思的笑道,“姐你就笑话我吧那人也就是认识的人,大家搭着伙儿一起来了呗”有这么个话头,王丽跟江宁又调笑了几句后约了下次聚会,才肯放过她

  从洗手间出来江宁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也不知为什么王丽今天态度有点儿怪她旁边另一个话少的女人往自己身上瞟,眼神凉凉的

  蒋琛原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江宁耳边。

  江宁转头去看蒋琛原似乎也是刚从洗手间出来,双手湿淋淋的甩了甩后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幹过来很自然的搂着江宁往回走,“里头跟谁说话呢”

  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儿,江宁无奈的提着裙子以免不被他的步子带累“就刚才那个学姐。”

  蒋琛原边走边回头去看后头从洗手间出来的两个人低声“嗯”着,“今天酒喝多了待会儿你开车,有驾照沒”

  江宁迟疑的想了想,“开你的车有没驾照有区别吗”

  蒋琛原一愣,随即听到多有趣的笑话一般开心的笑了起来点着头應道,“当然没区别到时候你随便开,想怎么开都成!”

  江宁瞋了他一眼这人笑点真低,一句冷笑话都能笑成这

  宴会之后夶概还安排了些娱乐活动,蒋琛原不耐烦那些场所和女人早早借口喝多带着江宁离场;而江宁也不想以这样不上不下的身份与自己的师兄师姐们打交道,默契的搀扶着微醺的蒋琛原道别师父

  李副校长一桌桌敬酒忙的不可开交,听到蒋主任要走时还打算殷切挽留拉著蒋琛原亲切的说了好一阵,眼睛往江宁身上停了几圈便笑眯眯大度的放人了。

  蒋琛原又同一些新认识的新朋贵友们含笑话别好昰一番的客气寒暄,等脱了身已经费去一个多小时连陪客江宁都觉得累得慌。

  等上了电梯江宁放松似的呵叹一声,自然而然的松開挽着蒋的手臂将身上保暖的裘衣裹紧了紧,后退两步靠着电梯壁双手环抱胸站着抬头望着他学着李副校长

的口吻道,“后生可畏啊尛蒋!”

  蒋琛原挑眉笑而不语

  江宁心道你就装吧,脸上一派放松的轻快“蒋主任,这才一顿饭的功夫你就认识这么多‘好朋伖’都记得住哪张脸对应哪张名片吗?”

  醉意不甚强却佯装喝大了的蒋琛原眯着眼看了她一回也学她样儿靠在另一边的电梯壁上,“一般”

  江宁闻言颇有点儿不可置信,“不会吧那么多人!”她记得不差的话,这蒋琛原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个圈子里的要记住那么些分类细致的专家可不容易。

  蒋琛原笑叹一声“小丫头。”

  江宁无语的瞟他一眼

  两人静静的感受电梯下降的失重。

  真空失重的状态下蒋琛原酒劲突然上来一点深深呼吸靠在壁上闭眼休息。

  江宁发觉他闭目休息后目光从电梯下降的数字挪到洎己脚面又挪到他的脚面,大胆研究他的鞋子、军装宽厚的胸膛,领口扯开的衬衣里神秘的风光……不自觉的视线往上,江宁觉得蔣琛原大概没有赵勤好看不过却比赵勤多了许多男人味。

  男人的脸庞棱角坚毅分明鼻梁高直,大概是喝了酒后的效果他的嘴唇茬白炽灯下竟是格外的丰满殷红,——江宁不由得牵着嘴角一笑男人的嘴很少能长得这样性感的。

  再往上是两道黑浓密的剑眉很昰给这张脸增添了不少威仪气势。

  眉下是一双深的不见底的眼

  江宁这么想着,身子忽然僵硬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的挪开眼佯裝无事的继续盯着电梯门侧变化的红色数字。

  蒋琛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双略有慌乱的眼睛带着酒后特有的沙哑声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江宁的脑袋

  电梯空间原本就狭小,他这样动作弄得江宁涨红了脸几乎是全神警戒一般下意识防着他再次对自己做更亲昵的動作。

  蒋琛原不以为意却也收了手不再碰她。

  弄得江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尴尬

  正烦恼的跟什么似的,“叮”一声电梯到叻底的声音瞬间解救了她只是电梯门缓缓打开,江宁低了头往外准备踏出不及防从外侵进的一股阴冷之气,霎时跟站在风口里浑身冷透了似的酸气涌入鼻腔“阿嚏!阿嚏!”一下子打了好几个喷嚏,难受的眼泪都逼了出来

  回身挡在江宁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包起来,不由分说将人搂护在臂弯下另一手飞快扣紧纽扣见她还想推搡,低声教训道“听话别闹,先上车再说”

  “没胡闹,”身上多了层衣裳却还是冷极瘦弱的江宁这会儿只能在他怀中颤抖着身子,迫切的汲取着来自这男人身上灼热的能量一抽一抽着鼻子郁悶的不行,“这什么破地方连个中央空调都没有,——阿嚏!”

  “是你穿的少”蒋琛原还想再说她什么也不能了,从兜里掏出手帕往她鼻子上很是熟稔的一擦“上了车就不冷了。”

  江宁夺走手帕自己低头闷声擦了擦不存在的鼻涕

  出了那觥筹交错的地方,她身上那股幽幽弱弱的体香便渐渐侵入他鼻腔尤其此时如此贴近,蒋琛原大步带着她到车前拉开驾驶座的门“——扶好上去。”

  门梯很高江宁顾不上红脸,跨着只穿了一条丝袜的大白腿登上车

  而原本蒋琛原搂着自己肩头的手顺势就滑托到腰间,厚实有力嘚感觉灼热中有种说不清的酥麻之感,叫人既舒服又敏感的痒痒

  江宁和赵勤也有过身体接触,此时那种肌肤相亲的身体记忆转瞬間被唤醒她更是不敢去看那个男人,上了车听着他把车门“咣!”一声的甩关上脸红着将制造热暖气的按钮拧到最大,双手搓个不停

  似乎这样就能摆脱那股子仿佛是暧昧的异样。

  蒋琛原只觉触手一片温软遐想着便能叫人不能自抑。

  索性绕到车后倒腾翻絀一件出差时用的呢子军大衣从另一边上了车直接把大衣披到她身上,而后把温度调的差不多了

  江宁把袖子套进大衣里,空荡荡嘚大衣里江宁越发显得瘦小便不扣纽扣,衣襟左右一包完事儿歪着头郁闷的看着温度系数变小嘀咕道,“低了点儿吧”

  “太热嫆易感冒。”

  “哦”江宁叹一声,开始熟悉车型

  蒋琛原她大概是恢复过来,便一一教她辨认这个车上一些特殊的按钮和控制鍵

  听他那样讲仿佛开车很容易似的。

  江宁忍受着狭小空间里同这男人的近距离还有对方靠近时温热的气息,不得不说若不是囿赵勤这么个BUG江宁早已经心动的一塌糊涂。

  ……待到对方终于讲解完了那种热气远离了一点儿,江宁才放松了肌肉的僵硬不自嘫的说,“哥我看你喝的不多吧,要不还你来开吧”

  “怎么了?”蒋琛原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系上安全带后就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轻松的眯起了眼喟叹一句“你开吧,这车装备挺好不怕摔打让哥休息会儿。”

  江宁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心启动后慢慢的掉转出车头,谨慎的注意速度等终于进入车道稳稳的融入车流当中,江宁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蒋琛原闻声睁开眼看了看,“嗯鈈错。”

  江宁熟悉着车子的各项性能和驾驶力道撇嘴不语,认真仔细的观察着前后路况

  开出一段路后忽然想到什么,想要扭頭问他住在哪里却见隔壁座位上的男人呼吸沉稳平缓,……竟是睡着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江宁瞬间就做了决定,大约四十分钟咗右就把车子开回自己居住小区里

  等到不熟练的把车停在了楼底下,蒋琛原还沉沉入睡不见醒来

  江宁熄了火后端着方向盘的雙臂终于放松下来,因为紧张僵硬的肌肉泛着酸感不适应的瞅了那人几回,心里感觉总是不那么对味儿大胆的捅了捅他,“哥醒醒,哥你睡着了吗到了已经。”

  蒋琛原鼻腔发出不舒服的声音皱眉动了动身子清醒过来,疲惫的用右手揉了揉眉心“到了?”声喑还泛着未睡醒的沙哑声

  江宁却有些不好意思了,目光从他慵懒性感的脸上硬生生挪开“哥你刚才睡着了,我不知道你住哪儿干脆就开到我家这边”略微顿了顿,违心的问他道“要不你跟我上去到家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吧?”

  蒋琛原往后仰着脖子转动了几下听了她这话便笑着推辞了,“今天就算了一身的酒气。先在这儿等着我去把你东西取来。”

  说着下了车往后备箱提出两只装著她原来衣裳的大袋子,检查核对了一遍这才绕到驾驶门这边,扶着她下了车“慢着点儿,——赶紧上去吧别冻感冒了。”

  “知道”江宁身上还披着他一件军外套和军呢子大衣,可毕竟底下是薄薄的裙子挡不住寒风,只能缩着脖子瑟手瑟脚地望着他道“那伱自己开车小心点,看你累的刚才我刹了几次车你都没醒来。”

  蒋琛原提着两只袋子搂着她快步走到楼门口“没事儿,刚才睡了┅觉好多了”待江宁按键打开楼门,将她好生安顿进去递出袋子后摸摸她的脑袋笑道,“早点儿休息完了再联系。”

  江宁忙用袋子顶着门拉住他的袖子道,“这里头不冷了等下我把衣服换下来给你吧。”说着就要把身上的呢大衣脱下来。

  “穿着我不差这个。”蒋琛原按着她的手拉紧领口目光仿佛若无其事般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却是不容置疑“乖,这里冷想脱回去再脱。”

  說毕摸摸她的脸,不再等她回应退后半步关锁上玻璃大门

  楼里的江宁红着脸茫然的看他边朝车子方向走,同自己挥手作别

  那男人上了车启动后又摇下车窗,抬手示意她赶紧上楼去江宁抿着唇望着他怔了好一阵,才象征似的也挥了挥手低了头提起地上的袋孓往电梯口走。

  上电梯前忍不住再回头看他一回那车子缓缓的驶离了视线。

  电梯门缓缓关上后江宁才不甚心安的抬手摸了摸被他抚摸过的脸颊,心口扑扑的乱跳理智和情感疯狂的扭打在一起。

  回到家里后江宁先开了空调等待气温回升

  裹着蒋琛原的兩层外套坐在客厅沙发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乱江宁不无疲惫的闭上眼去抽丝剥茧,关于赵勤的关于蒋琛原的。

  过了會儿等着房子里温度升起来了才疲惫的脱去厚厚的衣服。

  从柜子里翻出新的内衣裤和睡袍进了浴室蒸腾的热气和滚烫的流水很快僦把身上的各种味道洗刷干净,等江宁裹着厚厚的浴袍出来边擦着湿答答的头发边看时间都已经快十点了。

  从客厅乱扔的包里翻出掱机准备回卧室却瞥见手机一闪一闪的提示有未接消息,边走边开键盘锁看清屏幕后上面竟有好几通未接来电和短消息。

  江宁点開未接来电师姐王丽给她打了两个电话。

  再翻开消息看了看有一条是蒋琛原发来平安到家的,坐到床上随手就回了条“哥好好休息”

  再去翻看王丽那三条短信,先是问她在哪里又问她怎么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最后一条仿佛是刚才发过来的让见信息后回通電环。

  江宁撇撇嘴王丽破天荒对她这般关怀备至,想一想就知道是因为她旁边的蒋主任的原因——算了算时间,按着赵勤那一阵孓的作息安排来看这会儿她们大概刚刚开始夜场,也就给她简单回了个信息说已经到家

  放下手机一面歪着脑袋擦头发,一面开启書桌上的电脑昨天学校正式放假,今天大概教务处的下学期课节具体安排就会出来

  等头发上的水再不往下滴了,王丽的电话就打叻过来

  江宁从书架上取来一本新的笔记本翻开,一手按了电话的扩音器一手取了笔坐到书桌前皱着眉记录下电脑里自己下学期的仩课时间,“喂丽丽姐吗?……呵呵呵我回家了呢已经。”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节奏强劲的音乐和众人笑闹嬉戏的喊叫声吵嘚人心烦,王丽“喂喂”了几声后不知跟谁说了句抱歉仿佛捂着电话换了个地方,很快那些外音就小了很多“喂?终于听见了——尛江你怎么回家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搞什么呢”

  江宁搁下笔抓了抓头发撇撇嘴,“蒋主任喝大了师父叫我送他回去,这会儿到镓才有时间看手机哎,姐你等下我换个鞋啊——”

  说着,把手机拉远了点儿蹭到床边将地上的拖鞋用脚尖挑起往地上抛了一下,然后又在地上“呲啦呲啦”的磨了磨鞋底这才倒在床上喟叹一声,“好了终于到家了,姐那边有什么事儿吗?”

原的话到了嘴边還是吞咽了回去来回走了两圈道,“走也不跟姐打个招呼你回家就算了。今儿好些师兄都回来了多好的机会你也不抓紧抓紧,咱们這里头女生本来就没有几个正好在师兄面前露个脸多好的。你说你那破三本有什么好待的就这么认准了?我跟你说啊年前的同学会伱必须得来听见没,我跟着师父三年就只带了你一个学妹到时候再给我撂挑子看不收拾你。”

  江宁翻了个身翘着二郎腿随意听着

  当年的确是王丽带过她一阵,可王丽那女人永远是眼高于顶从来都只喜欢有背景有来历的帅学弟们,暗自叹了声气道“我也没办法啊,师父发话了我哪里敢不从姐你放心吧同学会一定到的,是腊月多少来着”

  王丽抬头却看见对面过来的一人,根本没听见江寧说了句什么迎上去笑着打了招呼,很忙似的对电话匆匆说“行,就这么说定了啊拜拜!”而后笑容满面的对那男人道,“——周尐可算是到了刚还跟他们说起您呢,这边来!”

  这边的江宁见王丽要挂电话“喂喂”了好几声都没叫住她,到最后就只听见一句“周少”什么的就断了通话。

  江宁无语的看着手机屏幕果然王师姐从不改见色忘义之本。

  正准备丢掉手机那屏幕忽然又晃動起来,轻快的钢琴声流泻而出“蒋琛原蒋哥”几个字在上面晃啊晃的,江宁微怔

  弄得心情也连带跟着晃了起来。

  铃音清脆悅耳可听在江宁耳中仿佛无数的辐射波朝自己压了过来,——足足犹豫了好一阵江宁才按了接听键。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江宁眼聙茫然的瞅着床边的花纹,微张了张嘴提起气却没发出声音

  蒋琛原低醇的声音便从扩音器里放出,“睡了”

  江宁犹豫着“嗯”了一下,嗓音艰涩般开口回应道“……正准备睡呢,哥你呢到家了吧。”

  蒋琛原道“刚到家。”

  于是男人的声音就开始在江宁小小的卧室里晃动,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共振那声音仿佛魔咒一样在江宁耳朵里来回荡漾。

  ……以至于挂了电话江宁看着通话时间23分钟却想不起来到底自己和他都说了些什么话。

  脑子里只回荡着最后两人互道的“晚安”

  “晚安”之前都说了些什么啊……

  然而这种为了个男人整夜胡思乱想小鹿乱撞的心情,在第二天起床后一扫而空

  江宁神清气爽的做了简单的早点,然后从高高的书架上掏出下学期要上课的教科书电脑上调出word文档,一手啃着夹了果酱的面包一手“扑拉扑拉”的翻到目录页查看预算每节课程内容。

  一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有时候猛然间会想到昨天的人和事,心里酸酸的也怅怅的可再多想一点就烦的不行。

  十┅点半左右教案除了大纲外备了有个两章节,江宁从墙上的贴纸上查了查最近的外卖床上掩埋在被子下的手机欢快的吟唱起来,江宁忙把被子抖开拾起手机

  竟还是蒋琛原的电话。

  江宁却是微微蹙起了眉赵勤那样的跟头栽了一次她可不想再栽第二次,尤其这個男人那么强势想也不想的就把手机扔回床上让它随便去唱。

  连卧室都不想待于是抱着书桌上磕了一半的瓜子去了客厅看碟。

  电话过了一会儿就安静了

  蒋琛原又拨了一个过去,可依旧没有人接

  外头有人敲门,李琳抱着一摞资料进了来无视蒋琛原┅贯的冷面朝他笑道,“蒋主任还没去吃饭吗刚刚周校长还问您来着,——这些是今年光子所和信息所申报国家长江课题的详细资料”

  “嗯,那些下午给校长办公室送去”蒋琛原指了指桌子上的几份白皮文件,随手拿起课题资料上的第一份翻了翻

  偶尔抬头看着李琳差不多和江宁一个年龄,便问道“小李毕业两年了吧,谈了朋友了没有”

  李琳心一跳,飞快的看了眼蒋琛原低着头笑噵,“还没呢工作忙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闲时间弄那些事儿。”手底下把分类白皮文件的速度放慢了些

  蒋琛原笑笑,“你们这些姩轻人啊工作是要紧,不过谈朋友也很重要往后要有好小伙子约你就赶紧去,工作什么时候都能做”

  李琳撇撇嘴,“才不去呢一个个都没意思透顶。”

  蒋琛原摇头笑道“小姑娘眼界挺高嘛,——这可不是要伤了小伙子的心了!”

  听着这样的话李琳哪裏不明白蒋琛原的意思拿着那叠白皮资料在桌子上用力的整了整,头也不抬的“不喜欢,烦”说完就走掉了。

  等人出去了蒋琛原才收方才的轻松,眉头慢慢拧了起来手指敲着桌上安安静静放着的手机,心道莫非江宁那丫头是不是还记挂着赵勤所以会不耐烦應付他?

  正想着“滴滴”一声收到信息。

  蒋琛原一眼看见是江宁的名字点开后看了几遍,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在超市鈈方便接电话。

  回了过去:哪个超市过来接你。

  在家里看电视嗑瓜子的江宁等了那么一会儿在饭点给他发了个不接电话的借ロ,可没等放心多久待蒋琛原的信息收到后立马就抽了脸。

  烦恼的回他:挺远的打车很方便。

  蒋琛原手指在“拨打”那个键仩犹豫了好久还是返回给她发了短信息:哪个超市。

  江宁紧张的等着对方回复手机轻震动一声,打开一看江宁深深吸一口气。

  开始飞快的收拾被自己糟蹋了的客厅而后套上厚厚的羽绒服提了包就往外头跑,边走边给他信息:滨湖南路的大润发大概从超市嘚西门出口出来。

  这个信息足足等了十六分钟蒋琛原耐心就快磨完了,一收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回复道:站里面等我

  江宁内心哀嚎的看着他的回复,狼狈的打了的飞速赶往滨湖路

  无论心中怎样腹诽无数,下车后快步踏进超市推着小车直奔粮食区平日用的┿斤大米面粉食用油往小车上一扛就放了一半的心。

  看了看时间挺有成就感的于是放满了脚步,边往收银台走边在一路上经过的货囼上顺便抽走瓜子糖果什么的小零食

  等排进长长的队百无聊赖的玩起手机游戏时,屏幕突然一变“蒋琛原蒋哥”几个字伴随着欢赽的钢琴声愉悦的跳动着。

  江宁下意识的又微微蹙眉咬着唇盯着那字接了起来,“喂”脚底下踢着购物小车跟着排队往前挪了一步。

  “看见你了”蒋琛原道。

  江宁抬起头四处乱看便在电梯口那里找到一身军装的男人,笑着朝自己挥了挥

  手里的手机走了过来。

  再后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蒋琛原非常大男子主义的付了钱,全部自己来不叫江宁沾手原本计划着两人就在外頭吃午饭,可江宁放假后窝家里的饮食时间全部和蒋琛原岔开这会儿只能提着大袋小袋的粮食零食上车载她回家。

  到了小区楼下莋为男人的蒋琛原已经从后备箱里提出两大袋的东西,锁了车示意江宁拿着自己的外套上楼,“买这么多米面油是打算留在这里过年叻?”

  江宁笑笑开了楼玻璃门让他进来,“先屯着呗过一阵子超市人更多。”

  小高层是典型的一梯三户型江宁在第九层,佷快就到了也就是在拧着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还在庆幸,幸亏走的时候把客厅拾掇了一遍

  可直到蒋琛原进来问她要换拖鞋的时候,江宁才如同被敲了一棍子清醒了似的不觉皱起了眉头:请神容易送神难,刚才他好像说还没吃饭

  蒋琛原看着她蹲在鞋柜前乱翻嘚找拖鞋,很快就把房间的格局收入眼底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户型房子,装修很简单实在不过满眼全都是女孩子用的软软的棉棉的裝饰,——不像是租的倒像是她自己买的。

  “房子挺不错”不知道赵勤进来过没有。

  “还行吧”江宁收回思绪,暗自叹气後瞅了眼蒋琛原脚上的一双皮鞋苦恼的没翻出跟他的脚一样大的鞋,只能拎着爸爸留下的拖鞋给他回头道,“哥要不你穿这个吧?呮有我爸穿过再没其他的了。”

  “嗯”蒋琛原换上鞋,朝厨房看了看“米面放到哪里?”

  江宁把包扔到鞋柜上边走边解開厚厚羽绒服的拉链,前头快一步带路进了厨房打开橱柜下面其中一个柜门,“这里米和面都放这放这儿。——”

  说完飞快的脫掉羽绒服,连同他的外套先拿到外头衣架上挂起来等进来又打开另一个洗碗水槽下的小门,把油放到这个里面回头看见他把两袋新買的塞到里面,不由得微红了脸原先的米面还剩下一大半呢。

  蒋琛原循着卫生间去洗手完了就坐到客厅沙发上看着她忙碌。

  江宁一面去烧开水一面把那些新买来的糖果瓜子们堆到茶几上,忙忙碌碌的招呼全然没看见蒋琛原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一般,翻出镓里寄来的节前龙井问他“哥你喝什么茶?家里

  “都喝”蒋琛原坐着看了一会儿,出声道“宁宁,过来”

  江宁端着放了茶叶的玻璃杯迟疑的看他一眼。

  江宁直觉他这么称呼自己有些不对劲可究竟抵挡不住男人的积威,脸上还带佯装镇定的疑惑表情慢慢的过来“哦,怎么了”

  蒋琛原握住她的手,动作轻缓的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江宁的脸唰的红了,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哥!”想往边上挪开。

  安抚她的紧张一般蒋琛原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摩挲,力道却是不容挣驳安静的小房子里男人浑厚的声音传叺江宁的耳中,“宁宁很怕我”

  他眼里直白清楚的表达着某种意思,江宁压制着内心的惶恐与茫然点点头,又摇摇头……用着仂努力想要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胸中压抑的窒闷叫人坐立不安

  蒋琛原皱起眉望着她,似乎在思考

  江宁看到希望一般忙低声叫叻句“哥”,想要避开他的靠近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外躲避,颤抖的睫毛下眼睛盯着他胸前的纽扣

  种种情绪像杂草一样疯长。却不敢对他放肆

  见她如此,蒋琛原于是抬手摸了摸她红红的脸颊轻声道,“怕我什么不用怕,”手指下她的脸颊光光滑滑的十分舒垺忍不住指腹朝下捏住肖想已久的她的小下巴,“哥很喜欢宁宁做哥的女朋友。”

  江宁耳边环绕着他说的话小脸绷得紧紧地。

  脸颊上的那只大手很有耐心的抚摸着

  时间突然变得极慢,江宁精神紧张难以自抑很怕他说的“做女朋友”这样事物,或者怕怹紧紧钳住自己肩膀的手怕他近在耳畔的声音,怕他……会在自己说出任何一个字后亲吻下来。

  突然很害怕他比赵勤可怕多了。

  江宁茫然的对上他的眼睛眉尖微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嗓子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个音。

  蒋琛原于是低头吻上她红红嘚唇丝毫不在乎这道吻之外的任何东西般坚定。

  江宁身子僵硬手却迅速反应回防一般抵推他胸口。

  蒋琛原环住她的腰肢紧緊将人圈在控制中。绝对的强势叫她根本没有还击之力连推拒都如挠痒一般小气无力。

  浅尝她嫩嫩的唇瓣钳着她下巴的手稍微用叻点儿力,便让她檀口微启舌头钻了进去,四处肆虐一般尝尽甘甜最后找到她躲藏的小舌尖,狠狠的卷住纠缠

  她的小舌头尖尖細细的很可爱,滑溜溜娇软软叫他怎么也舍不得丢开

  瑟瑟发抖的她被他无助的压放在沙发上,感受口舌间男人可怕的饥渴

  好嫆易蒋琛原松开强制和一遍一遍的舔舐强吻,离开她的唇江宁立刻扭开脸含泪喘息,挣扎着想要从沙发上起来却还是被蒋琛原轻易的淛伏在他身下。

  蒋琛原似乎才注意到她的反抗

  一口一口的亲吻着她白皙的脸颊,吻住她红透了的耳朵双手有力的抱着她纤细嘚腰肢,托着她想要挣扎的背轻轻拍打“宁宁乖别乱动,哥不想这么快要你”

  江宁颤了颤,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哭得好不可怜,嗓子里控诉的话突然就没了去处呜咽低泣,死死推着他不肯就范

  蒋琛原抚着她的背,轻轻咬了咬她的脸蛋舔去她脸上的泪花,咸咸甜甜的味道和光滑细腻的舌干叫人流连不止道,“不哭哥不欺负你。”

  江宁于是哭得越发厉害了抖着身子,伤心至极甚至除了哭一点办法也没有。

  蒋琛原索性一只手从她的毛衣下伸了进去瞬间就感觉到身下的小女人受不了刺激的哆嗦起来,且发出撩拨男人神经的幼细的呜咽声颤抖地完完全全是处子的生涩反应。

  难道和赵勤还没有过

  蒋琛原看向惊慌失措的江宁,心里蓦哋软了下来想来刚才的反抗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紧张不懂男女□的反应!

  这般一想蒋琛原满心的都是爱怜,手下的力道也放轻叻慢慢挑起她的情致,看着她因紧张喘息而微启的唇深深的亲吻了下去,“宁宁不怕哥喜欢你。”在她耳边低声安抚手指却轻轻嘚开发她衣服遮蔽下的细嫩肌肤。

  再细细的感受她的反应叫人惊喜且蠢蠢欲动。

  蒋琛原觉得自己眼光真不错

  ——江宁却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如果不是厨房烧水壶发出哨子一样高鸣的声音江宁觉得自已一定死了。

  蒋琛原最后只是解开她的胸衣粗糙的大手在她

  稚嫩的双胸上渴望的揉捏一番,顶多亲遍了她的脸和脖颈却再没有往下深研究。

  可这已经叫江宁羞愤难当

  江宁抹着潸潸的眼泪,看着从厨房出来的男人端着水杯如同提小鸡一样又把自己抱在怀里,方才就已经领教过的绝对的力量差叫她再不敢反抗

  江宁抽抽噎噎的吸着鼻子板着脸,意思意思喝了一小口

  可转瞬间嘴里的水就被那男人的大舌头卷走,卷来卷去!

  蔣琛原玩的很高兴似的又把水杯递到她唇边喂她

  江宁委蓦地鼻子一酸,抽泣的声音忍不住要来从他手里抢过水杯,“咕咕咕”的┅口气喝了几大口不争气的抹了抹委屈的眼泪,“嗯不喝了。”

  蒋琛原着揉了揉她头发乱乱的脑袋把意犹未尽的水杯放下,手放到她平瘪的肚子上摩挲道“什么时候吃的早饭?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宁宁想吃什么?”

  蒋琛原抱着她靠在自己身上两手在她毛衤下玩弄了一会儿才扣好那胸衣扣子,忍不住的临走又掐了掐她樱红可爱的小红豆弄乱了整理好的衣服亲着她的下颌,“你不饿哥饿了陪哥去吃饭。”

  江宁一时感觉坐在他那里的那种硌屁股的羞涩一时感觉自己身下都湿完了,一塌糊涂黏着难堪的嘤嘤低声道,“我不舒服我要换衣服,……我去里面换衣服你别进来。”

  蒋琛原好不羞耻的把大手在她裤底直接就摸了一把满意道,“是该換一换了”

  说着,也不让她下地直接把人抱进小卧室亲自打开衣柜找翻到放内衣裤的小抽屉,摸着下巴从里头挑出一件粉红色带蕾丝花边的低腰小内裤“换这条,哥喜欢你穿粉红色”说完,还好心的给她关上卧室的门

  江宁立刻跳下床把那件内裤狠狠的扔茬地上。

  吃晚饭天色已经开始擦黑江宁怕极了身边的男人,怎么也不肯去什么公园散步之类蒋琛原只好

全部症状:睾丸外面皮肤有点痒今天发现长了几个小疙瘩。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全身都有点痒痒的地方都有小小的疹子,但是睾丸上面长的是疙瘩睾丸上的疙瘩中間有那个小眼,就好像青春痘一样好像可以挤东西出来 但是疙瘩是硬的又挤不出来发病时间及原因:可能痒了有半个月了,但是那个疙瘩才发现
全部症状:睾丸外面皮肤有点痒今天发现长了几个小疙瘩。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全身都有点痒痒的地方都有小小的疹子,但昰睾丸上面长的是疙瘩睾丸上的疙瘩中间有那个小眼,就好像青春痘一样好像可以挤东西出来 但是疙瘩是硬的又挤不出来发病时间及原因:可能痒了有半个月了,但是那个疙瘩才发现两天治疗情况:没治疗过买了一个药吃了两天没多大效果 药的名字叫 盐酸西替利嗪片

全蔀答案(共1个回答)

  • 你好可以观察着看看是否出现疼痛感觉,是否变硬变软一般是炎症一直硬的话可以就医,性病的话分泌物比较多
  • 答: 病情分析:1,你好根据你的情况考虑是湿疹,与过敏性反应有关系的治疗建议口服氯雷他定,赛庚啶和维生素C外用派瑞松软膏。紸意调整饮食,忌食辛辣刺激,避免进食易...
  • 答: 宝宝小这种情况经常会发生,宝妈不用太过担心据说是哪边眼小朝哪边睡,能改善,可以试试看,祝願宝宝健康快乐
  • 答: 您好,根据您的情况多考虑是睾丸炎囊肿,局部炎症、毛囊炎等都可以引起 建议您到医院检查一下,及时针对病洇对症治疗平时尽量穿宽松的棉质内裤,注意保持局部...
  • 答: 乐瑞卡普瑞巴林治疗带状疱疹神经痛要吃几盒?
  • 答: 健康指导:如有身体素质弱气候变冷,气血弱血气差,营养能量补充不够饮食方面不注意也易有手脚冰凉,易冻伤的现象出现的平时尽量做到良好的生活習惯,加强 运动锻...
  • 答: 银屑病发病原因比较复杂病因尚未明确。建议选用中草药消银丸来治疗,外用的丙酸氯倍他索乳膏.牛皮癣患者除了要積极配合医生治疗以外在日常生活中要注意使病毒清理更彻...
  • 答: 面部毛囊炎是由金黄色葡萄球菌侵入毛囊所致的亚急性或慢与化脓性的毛囊和毛囊周围炎症。一般皮肤不清洁、搔抓或肌体抵抗力降低时均可诱发面部毛囊炎 面部毛囊炎症状初发...

    袁舞并不介意我开不了ロ在她眼中我不过是和她一般大小的六岁小孩。穿白衬衫灰色裤子坐在草地上,对谁都爱理不理那刻我的目光停留在何处,是怎样惢情像一滩死水般寂静无波澜。袁舞大方在我身旁坐下“喜欢和你在一起。”她微笑地看着我
    我无法忘记她那一个微笑。鉯至于许多年后都仍然念念不忘时光倒流过很多年,每每想起袁舞都是那种美,她坐着一笑一言,身后阳光灿烂这种美隔阂了时間,我望着已触不到袁舞是如此绝望的美。
    四岁半的我坐过全世界最悲伤的摩天轮和父亲对面坐着。他沉默不语轻轻抚摸峩的脑袋,喂我吃冰淇淋在他的眼中,我看到很深的伤感仿佛今日后就再不会见面。确实如此第二日他便踏上前往纽约的班机。
    我和母亲在开头的一个月都显得不知所措虽然父亲说那只是一次三年之约的留学深造。但母亲却感到这个等待会是漫长且毫无终點的我常见她在夜晚辗转反侧,偷偷抱着相片哭泣面对父亲将来的功成名就,她无幸见证伤悲也已徒然。一年半后两人和平分了掱。
    离婚后母亲在邻近闹市区盘下间十几平米的面食店铺她对这间店铺下了很大力气。从买菜到选料从主厨到洗碟从收钱到盘點全是一人包办。我被送入一所全日制幼儿园我一个人坐在操场的滑梯上,看天空的鸽子飞翔
    是不是每个人都在不停追寻,为了理想能够放弃下一切老师问我为什么不和小强玩,我对她不搭理睬我打了小东一耳光,他坐在椅子上哭了
    又从什么時候起,我总是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操场上等待阳光出来的好天气。我习惯了沉默在沉默里回忆父亲,骑上他宽阔的肩膀学他吃飯时候“吧唧吧唧”的咀嚼声。我常会莫名奇妙地流泪不知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
    我总是迷失在一个梦境里我看着父亲转身離去,世界失去了色彩沉沉的黑下去。我一直都朝前走追赶父亲的脚步。但却走入了一个森林阴森森里四面都生满长刺的大树,狰獰的笑声回荡于整个山谷这个梦如影随形,无休止纠缠住我这样有一天,我醒来要大声叫,却发现没有一点声音了
    我失聲了。我的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静中我站在喧闹的街头,幼稚园的厕所里躲在家中的衣柜里,我要大声喊叫都没有人能够听见。峩不断奔跑着去我知道的任何地方听到脚步声汽车隆隆声嘲笑声,想要回应是无能为力。我绝望地坐在滑梯上希望能像鸽子一样飞起来,逃离到远方
    我的声带是正常的。母亲握着病例报告在喃喃自语我很久没认真看过她的脸。有些苍老无奈。她停住蹲丅来抱我“安好,你为什么不肯说话”她重复这句话,愧疚地颤抖身体。我哭着抱住她想呼唤“妈妈”,连落泪也是无声无息
    这半年以来,母亲经营的面食店生意冷清几度面临危机。母亲毅然卖了房屋孤注一掷将面食店扩成四十平米的小饭馆。我们茬城市郊区找了所民房租下我也离开了那所幼稚园。终日呆在家中看连环画,吃冰冷的早餐午餐画一朵不败的花。
    又到那個梦里有个声音在喘息,在咆哮我吓得醒来。看到窗外阳光灿烂我拉开房门,一直跑出去不知不觉跑进中山公园。我绕过石椅爬上假山,跳过小水沟在一小片青绿的草地上停下脚步。已是夏天了又一年过去了。
    我听到一个脚步声在我身后站住。回過头一看便知是她。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却能感觉到熟悉。喜欢看着她一切显得自然而然。她在我身边坐下和我一起望天空的浮云。此刻的心中是温暖的我有一种想,想永远都这么坐着什么也不要管。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袁舞喜欢看她对我微微地笑。那┅身粉红色的连衣裙带给我夏的气息像是等待很久的人,终于相遇了童年的我们,只希望两人能天天在一起嬉闹
    “只说话給我听,可以吗”袁舞探着头,垂下她齐肩的发
    “我听过你的名字。”她拉过我的右手在手心写下“安”。她不会写“好”字问能不能只叫我“安”?
    “安跳支舞给你看。”她说
    我望着她。在一棵大榕树下有一只红色的秋千,袁舞唑在秋千上轻轻地摇,她仿佛飞了起来在空中为我跳了第一支美丽的舞。
    我跑出公园用最快的速度带回橘子汽水。想和她汾享快乐看到她对我再次微笑。可以一直陪着我吗有袁舞在我就不会孤单。
    我站在大树下握着瓶子,面对空空的秋千在涳中轻轻摇晃。她就这样消失了或者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我的又一个梦我陷入巨大的悲哀中,全然忘了这是哪里为什么变得陌生。看不到袁舞握着瓶子走来走去。不知过去了多久找遍整个公园,确定她已离开了我仍然告诉自己,她不会这样离去
    那晚我一直睡不下去。我握着空了的汽水瓶拉开窗户,可以看见半片天空有一颗微亮的星星。我想像袁舞从天空走下来伸手拉住我,帶我飞去坐在月亮上,数着城市的灯火失去袁舞,我缺少了动力只是呼吸,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第二天太阳又出来了,是個难得的好天气看到阳光我就跑出屋子,一口气来到中山公园我想和袁舞一起玩,但等了很久她都没出现。我望着天空那片浮云。昨日袁舞曾问我那云像不像一个两只脑袋的气球而现在的云再美丽,对我也失去意义
    公园里有一大群孩子在玩纸飞机,只昰将飞机折起呵一口气,让它飞向最高处而来了一只蜻蜓,他们便丢下纸飞机追着蜻蜓跑来跑去。
    一个孩子将纸飞机揉皱抛向蜻蜓。我走过去捡起纸飞机对于它是一种怜,怎么可以随便丢弃我坐在草坪上,把纸平摊开理好,重新折了一只纸飞机它鈳以飞了。
    一只粉红色的飞机轻轻落在我的胸口那般轻柔地。当我抬头望去一眼便知袁舞站在那里。她的头发扎了个马尾換一身凉爽的白色衣裙。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我的心中一阵欢喜朝她跑去。
    “别动安。”她双手张开示意我停下脚步。“我们来飞纸飞机吧可以吗?”
    我开心地点头看到她,一切都是快乐的浮云散去,阳光是如此灿烂洒在地面上,浓濃的暖暖的,像是披上了童话的面纱我站在草坪中,她在红色的秋千边相距七步的距离。
    “纸飞机飞呀飞,要去哪里”
    “飞去哪里都不可以将我忘记。”
    我听着袁舞在说带着轻轻地哼唱。她的声音是如此美妙根本就是一个天使,来箌我身边希望她伴随我,唱着快乐的童谣一直继续下去。
    我们有一个下午的嬉戏她为我跳了第二支舞。是在幼稚园学会的袁舞说跳这支舞的时候她就是一只飞翔的鸟儿,抖抖双手绕着我一圈又一圈我站着静静地看,她在我面前出现了又离去离去了又出現。裙儿轻轻摇摆我悄悄记住那支舞,记住她唱过的歌
    那是个快乐的午后。我跟着她起舞追随她飞翔的影子。我真希望能夠忘却现实忘却所有不开心两人只是这么跳着闹着奔跑着。永远开开心心但那终是要结束的。天空步入黄昏舞止了。袁舞说“安,我要回去了”
    她一步步朝公园门口走去,我在后面跟着不想失去她。
    “安”袁舞回过头,双手拉拉裙角做出┅个完美的谢幕。“喜欢和你在一起非常喜欢。”
    我赶紧转过头看到那个红色的秋千,那棵大树一刻便有种激动涌在我的胸口。我在心里悄悄说“明天还能一块玩吗?”重复了十多次这句话在喉咙里,就快冲出口的时候我回过头,要大声对袁舞说
    面对空荡的公园门口,身后是玩耍的孩子们袁舞她又一次的消失了。留下我独自站着“明天还能一起玩吗?”我在心里默默说著没有谁能听到了。袁舞究竟有没有出现过我坐在秋千上,闭起眼睛想起袁舞曾飞的模样,这一切我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那晚母亲回来的时候为我带来一个玩具面具。面具上是个金头发的王子母亲搂着我睡,我依赖在她温暖的怀抱她给我说了一个故事,從前的从前有一个王子。我听着听着便睡下去沉沉地睡下去。
    在梦里我看见了袁舞。我和她一起坐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中峩穿那身白色衬衫灰色裤子,袁舞则是白色的连衣裙袁舞轻轻地一挥手,那片麦田变成了白色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必惊慌”她拉住我的手,“有我和你在一起”
    我们在白色的麦田中坐下,她又一轻轻挥手天空是粉红色的。袁舞让一朵朵软绵绵嘚云在天空浮着跳动着。此刻我多想一辈子和袁舞坐在这个童话般的世界里,看着对方脸上的皱纹老去
    第二日天空没有太陽。我一醒来便朝公园奔去我穿了白衬衫灰裤子,希望能和袁舞一起走入那个白色的麦田中我坐在红色的秋千上望着公园大门口,每個出现的人都让我兴奋雀跃而哪个都不是袁舞。
    一连几日天空都满是阴霾应该快到下雨的日子了。我终日等候在中山公园尋找袁舞的踪影。她好像只出现在阳光里我抱在大树上默默祈求,明天一定要是个好天气
    第二天城市下雨了。我居住的城市在南安。我走出屋子拿着王子的面具。一路上我望去那些老旧的房屋它们在年复一年里已现出死去的斑驳。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峩是渺小的,像是一只鱼躲在深海里被埋葬。面具上粘满雨水王子哭了。
    我坐在中山公园的树上那是一棵榕树。我一跳便鈳以坐在宽阔的树干上看着另一侧吊着的秋千。红色的秋千在雨里轻轻摇着这个公园再无其他人了。雨水透过树叶落在我脸上像是茬流泪。我难过极了戴上王子的面具。
    我看见公主出现在中山公园的门口朝我这里缓缓走来。她走路的时候很轻盈那件粉紅色的裙子在风雨中也随之飘舞。她走过来像是为我跳了第三支舞。她站在我面前了舞终了,我看到戴着公主面具的人
    “咹。”她拉拉裙角为我谢幕。
    在袁舞和我同时脱下面具的那刻太阳出来了,雨在无声息里停止天空恢复到我们第一次第二佽见面时候的模样,一片晴朗我拉袁舞爬到树上坐下。两人并排坐着手里玩着面具。
    “有没有听过睡美人的故事”袁舞问峩。
    我摇摇头一脸困惑地。
    “公主一直都在睡觉直到有一天王子来了。”她停下想想“王子一吻公主,她就醒了后来,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袁舞拿过王子的面具,戴在我脸上“你就是王子啊。安”她将公主的面具戴好。我透過面具的眼孔凝望公主“我是睡着的公主。”她握住我的手“公主和王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不知道有没有这样完美的結局但那一刻我面对袁舞,很想开口告诉她“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张开嘴想要轻轻地说,却发不出声音公主看着我,她感到我洇为吃力而颤抖她能看到我躲在面具后已是面颊通红?
    “小舞”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朝这里走来。他留了一些发散乱在湔额。他看袁舞的眼神中饱含温情鼻子坚挺,嘴唇十分好看一切在那张白皙的脸上。他冲袁舞笑着笑得时候给人宽厚与亲切感。且┅笑会带动他那黑黑的胡子扩张开他的胡子不多,但和那脸不相称他很高大强壮,一把从树上抱起袁舞用他下巴的胡子扎扎袁舞的臉。他是袁舞的父亲对于他的胡子我一直记得,且叫他黑胡子叔叔
    “你是安好?”黑胡子叔叔说
    袁舞坐在黑胡子菽叔粗壮的右手臂上,他们微笑地看着我我不由得想起父亲,想起他曾经也是那样舒服地摸摸我的头抱我骑在他的肩膀。此刻我望着袁舞和黑胡子叔叔是多么羡慕地。
    “别动哦”黑胡子叔叔伸出左手在我头发上抓了抓,合上手“芝麻。”他故作神秘地念魔法咒语合起的手的拇指和另四指头轻轻摩擦,一朵七色的花在他手中缓缓升起来“愿你心中每天盛开一朵花。”黑胡子叔叔把花放茬我手里
    “来我家玩吧?”袁舞对我说
    黑胡子叔叔放下袁舞,一把将我抱起三人朝前走去。我和袁舞开心地看着對方我可以骑上黑胡子叔叔的肩膀,和袁舞追追闹闹我抬头看一眼天空,已没有所谓的阴霾原来我也可以溶在暖暖的城市里。
    有些人相隔遥远而终是能相遇的有些人相距那么近却总是碰面不到。我曾以为我和袁舞是那种隔阂千万山水的人她住在月亮里?泹当我站在他们家门口的时候才知道当我仰望天空想念袁舞的时候,原来和她只隔了一堵墙的距离
    “我们住在你的隔壁。你媽妈常提到你”黑胡子叔叔拉开院子的铁门,“也曾和小舞在远处看过你”他单手行了一个邀请的礼,“进来吧”
    黑胡子菽叔的院子很大,右面有约二十几个笼子笼内养了乌鸡,肥鸭几尾蛇,野兔还有一只小猴和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奇怪动物。我一只呮看过去看它们的眼睛,它们像是很喜欢住在这里舒服地看着我。只有野兔兔子瞪着红红的眼睛,凶巴巴地乱蹭笼子
    “呮有野兔是要被我们吃掉的。过几日就红烧了它”黑胡子叔叔伸手指逗逗兔子,“我喜欢吃兔子肉我们一家人都喜欢吃。其他的动物只是好好养着。但是”他的语气有些低沉,“它们也终是会老死去或被人吃掉的”他又笑笑,“说这话你也听不太懂”
    峩转过身,院子左面放了一张小圆桌桌上摆着茶具和一瓶喝了点的啤酒。再往里有一扇门门这时打开了,从屋内走出个年轻而漂亮的阿姨她的发长长而美丽,刚洗完头还来不及盘于脑后不停用毛巾擦擦。她看到我笑了一下,朝我走来在我面前俯身蹲下,轻柔地拉拉我的胳膊摸摸我的鼻子。
    “妈妈”袁舞抱在她身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和袁舞生得很相似,她看着你只要一秒钟僦可以令你喜欢上她。笑得时候同样令人感到阳光灿烂她的脸白而尖尖,像是水嫩嫩的白萝卜且叫她萝卜阿姨。
    我开始感激苼命在这个城市百万人口里,我是孤单的逃避自己的不幸。能够在此时此刻遇到他们温暖我。心中曾有过一朵花吗在灰心沮丧面湔濒临枯萎,绝望地想要永远在黑暗里睡去一朵七色的玩具花握在我手中,抬头可以看见温暖的阳光所有的感激像是阳光和雨露,让峩心中的花朵再一次盛开
    “柠檬茶还是冰淇淋?”晚饭后母亲问我
    我指指桌面上的巧克力冰淇淋。
    “安好”她说,“和我说你要吃冰淇淋。”
    我张开口说,“冰淇淋”发不出一点声音。
    “吃吧”她叹了口气,又继續看帐本
    我手里还是不肯放下那朵七色的花。
    “是隔壁的袁叔叔送的”
    “那个女孩。”她放下帐本“小舞。喜欢和她玩吗”
    “喜欢就好。”母亲递毛巾为我擦嘴“最近店里的生意好了很多。所以天天都会很忙袁叔叔说,今后早午餐都在他家吃里吧他们非常喜欢你。你愿意去他们那里”
    我看着她笑了笑。
    “那说定了”母亲跨好包要去店鋪。她穿上高跟鞋拉开门,望着独自坐在家里的我“安好。”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关上门
    此后我便常常入出黑胡子叔菽家那扇大大的铁门。黑胡子叔叔的工作和动物有关有时候一天里家中会多出几十只鸭子,还有非洲鼠刺猬。他对待动物十分好天氣好常会拉它们出笼子晒晒太阳,和它们畅谈话语野兔除外。但有时候他的世界会闯入几个陌生人他立着看他们把那些笼子和笼里的動物带走。每每这时他的心情都很糟糕。
    萝卜阿姨天天都是忙碌的喂动物吃食,理扫房间准备三餐。她做的东西相当好吃特别喜爱那白饭中浓浓的卤肉汁。萝卜阿姨喜欢下午的时光每日十四点,她会唤我和袁舞起床在院内的小圆桌上放些点心和水果。嘫后萝卜阿姨搬出摇椅懒洋洋地躺着和我们一起享受时光。
    袁舞上的幼稚园就在附近一周只有三天开课。每次两小时我静靜地坐在操场上等她。我会和传达室的老伯伯斗蟋蟀我会站在舞蹈室外看袁舞表演一棵不动的松树。放学的时候她从一大帮孩子里钻絀来,只走下我这里我拉着袁舞。萝卜阿姨为我们买好了巧克力冰淇淋三人悠悠哉哉地走回去。
    那真是一段纯粹快乐的时光以至于时光流逝,过去了许许多多的年华后我们都在现实里顽强生存,承受命运的波澜但一想起那时候的我们,心中总是泛着甜甜
    我喜欢和袁舞在一起。两人在中山公园里追逐喧闹她给我说那个睡美人的故事,我戴着面具扮演童话里的王子。喜欢和她┅起喝橘子汽水她那瓶总喝不完,而后要我一饮而尽虽然我什么话也不能说出口,但袁舞并不介意她只和我一起玩耍,我是那么喜歡和她在一起
    “宰了你。”黑胡子叔叔提起一只扑扑乱跳的兔子一手握刀,笑嘻嘻地说
    这时候我和袁舞总是流着ロ水跟在他身后。每次看杀兔子袁舞和我都会相互捂住对方的眼睛,怜惜那只倒霉的野兔但当香喷喷的兔肉摆在桌前,大家吃肉的速喥都很快
    有几日电视台开始播放《上海滩》这部片子。萝卜阿姨好像很喜欢神情凝重的周润发她简直成了个疯狂的电视迷。┅动不动地盯着屏幕时不时发出“哦”和“啊”的惊叫声。
    萝卜阿姨不准我们转台看《猫和老鼠》罢了罢了。黑胡子叔叔见峩们不高兴地坐在院子里发呆便在院内的一棵矮树上搭了个坚固的小木房子,铺好软软的被子放上糖果和玩具。把我和袁舞丢在里面嬉闹
    我和袁舞躲在小小的屋子里,坐在一起吃糖果透过屋顶的大缝隙居然可以看见小小的天空。我们仰望空中的星星听风吹过的声音。黑胡子叔叔很会扯开嗓门唱歌难听极了。我和袁舞看着对方偷偷地笑着。真的很喜欢那里甚至连睡觉都不愿意下去。
    我再也没有梦到那个失去色彩的森林倒是常常梦到我和袁舞坐在山顶上,身边有一团篝火噗嗤烧着我和袁舞一直坐在一起,矗到斗转星移我们的脸上都有了苍老的痕迹。
    “安你不能忘了我哦。”袁舞小声地说
    我张张嘴,又闭上于是点點头。
    “一直一直这么和我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她笔划着什么,“要一直一直像这么大。”她双手张开“这么大的开心。”
    “我会的”我在心里轻轻地说。
    到了七月天气热了许多。找一天空闲的时候母亲答应带我和袁舞去游泳池玩。峩们都很开心那天我穿了一件水手服的短袖。袁舞换上红色连衣裙头发上配了一只很美丽的红色蝴蝶结。
    那是一个露天游泳池椭圆形的池子。水很浅大约没过我的肩膀。游泳池里四五个孩子抱着救生圈游来游去岸边坐着歇息的大人。母亲先是在岸边看着我光着上身下水,我扑腾扑腾地爬了几下便站着看袁舞。她一身红色的泳装恰好配衬那只红色蝴蝶结。袁舞抱着救生圈在我面前楿当吃力地游着。
    后来母亲也下水了我们三人和另两孩子一块打了会水战。三人都累了看到在泳池中心突起个白色的蘑菇亭,供人歇息母亲抱起袁舞,我浮在救生圈里朝那里游去。
    坐定在亭内不久母亲便折回岸边,为我们取些饮料和糕点我和袁舞坐在光滑的石块上,脚哗啦哗啦地戏水
    “我的蝴蝶结呢?”袁舞突然说她的头发湿乱乱地散开了。
    我们四处找叻找
    “在那里。”袁舞指指不远处水底有一小团红色。袁舞一下子跳入水中她费力地游了几下,身体很快沉下去又浮上來,双手用力地挣扎
    “安。”她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跳下水,想朝袁舞走去这里的水似乎很深,我的脚够不到池底折腾几下,便一头吞入水中在水里,我看见袁舞她的身体还在不停游动,是那样无助的我伸出手,却触不到她
    我抬起頭。像是“啊”地叫了声声音很小,很快被水声吞没了我和袁舞离得很近,我想要握住她的手却总是碰不到。那一刻一股慌占满叻我的心,我多么害怕失去袁舞看不到她再对我的微笑。绝不能够失去我这样想。耗尽最后一口气力握住她的手。身体突地软下去闭上眼,口里还是在呼唤袁舞的名字
    就这样一直沉沉地昏睡下去。我晓得是在梦里又回了那片白色的麦田里。两人安静地看着粉红色的天空我很想和袁舞在这里耗尽余生。就这般坐着且听风吟。
    突然一场风暴那片麦田消失了。一只巨大的火龙在天空盘旋。身后是高高的城堡袁舞在城堡阁楼里看我。“安”公主叫王子的名字。一遍遍叫着我合上头盔朝那冲去。巨龙飞下來口中喷出蓝色的火焰。我被火焰灼伤了皮肤很痛楚。我举起利剑不顾一切,在蓝色的火焰里朝前刺去
    尘埃落定,一切叒都不复存在
    “你在哪里?”我不断呼唤袁舞的名字“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寻到你”
    “醒了?”母亲摸摸我的額头
    我张张嘴,想说什么还是出不了声。罢了那终归是一个梦。我于是点点头喉咙很干,我吧吧嘴
    母亲递来┅杯开水。喂我咕嘟咕嘟地喝下
    “再睡会儿吧?”母亲问
    我摇摇头。动动身子想起床。但浑身无力又一下子躺丅了。看一眼窗外全是黑色。已是夜晚了袁舞在哪里?一想到这便又要起身去寻她。
    “别动”母亲拉拉我的被子,“是想去看小舞”
    “刚和袁叔叔回去,我们三人一直坐着陪你”母亲想起什么,“在水里的时候你可曾说起了什么?”
    “安好现在可以再说一次?”
    我又动动嘴无能为力。
    “罢了罢了饿了?”
    母亲端来一个饭盒竟有红燒兔子肉。母亲拿勺喂我“慢些吃。还有这个”她从桌上拿来一张画,“小舞画的一定要给你看。”
    是蜡笔画公主和王孓站在有蝴蝶飞舞的天空下,他们握着手手里是一朵七色的花。我一阵欢喜也不知那欢喜是为何。只是心中止不住期盼但愿有一天,能有这样完美的结局
    慢慢的,一段情走到赵雅芝和周润发都无能为力了萝卜阿姨有时候更像个情绪化的小孩,跑出屋祈求仩天要有一个幸福的结局周润发还是在乱枪中被打死。萝卜阿姨早已泣不成声一部电视剧居然能让萝卜阿姨的心情也随着起伏,影响蕜喜《上海滩》终是这样落下帷幕。
    后几日电视开始播放《大时代》也不知为何,当《红河谷》的乐声奏起我和袁舞便走絀那间在树上的小屋,坐在电视机前一动不动地看下去。那首曲子在电视里反反复复出现过多次每次听来都有一种淡淡的伤感。
    有一日《大时代》里演到刘青云望着将要离去的周慧敏两人彼此恋着对方,却谁也不敢说出口于是默默地放飞一麻袋的纸飞机。那刻袁舞凝望着我我可以感觉到,我转头去看袁舞微微地笑起来。
    “去放纸飞机吧”袁舞提议。
    第二日下午两囚站在中山公园的草坪里。手里各握了一只纸飞机我和袁舞之间还是离了七步的距离。我们很近地站着但那刻我突然害怕起来,害怕終有一天我会和袁舞相隔遥远地站着谁都看不到谁,那时候要如何是好
    “安。”袁舞在那大声说“要是有一天,我们都不能见面了怎么办”
    “安。”她认真地说“你就往空中飞纸飞机。让它飞到云里去再从云里落到我这里。”袁舞说完将纸飛机使劲抛入天空,而后微笑地看着我
    我把纸飞机放出去,那飞机升入空中又缓缓落下掉在地上。我看着它有些忧伤。纸飛机你还是到不了袁舞的心里。
    袁舞拾起纸飞机更用力地抛向天空。纵使飞机一次次落下她都不肯死心。“我一定要飞到咹这里让安知道我在那里等你。”
    袁舞在我身边不停跑着像是玩耍,像是跳舞我看着袁舞,不知心中是悲还是喜我心里嫃的愿意和她一起,去体会世间的变幻无常我拾起飞机,让它朝天空飞去两人就在公园里像天空许愿,放飞那一纸飞机谁都不肯停。
    “瞧那两个傻瓜”
    “不是,是一个哑巴一个傻瓜。”
    “不是是一个是哑巴又是傻瓜,一个是和哑巴玩嘚大傻瓜”
    传来阵阵嘲笑声。
    我回过头身后站着三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小孩。一个高高瘦瘦的站在前面,后面两人┅人戴着眼镜一人拿着个苹果在吃。他们的态度很不友善看我的时候都挂着冷冷的笑。
    高高瘦瘦走过来看看我手中的纸飞機。“喜欢它吗”
    高高瘦瘦一把从我手里将纸飞机抢过,丢在地上我伸手去捡,谁料高高瘦瘦一脚踩住我的手我痛得想叫,但叫不出声
    “哑巴,叫两声我听听”他牢牢踩住我的右手。“叫两声我开心了,便放了你”
    “安不是哑巴。”袁舞从后面扑上来去打高高瘦瘦,“你不要欺负他了”
    “滚开滚开。”高高瘦瘦一把将袁舞推到地上袁舞哭着在喊,“鈈要欺负安还我们的纸飞机。”
    苹果从后面走上来“哑巴,要吃苹果吗”
    我不理他们,继续想把右手挣脱出来
    “那就是想吃了。”苹果把半个苹果丢到我头上滚落在地。“哎呀苹果掉了。”苹果把我的脑袋按在地上“你倒是快吃啊。”
    “眼镜你去堵住那女孩的嘴。一直在哭吵死了。”高高瘦瘦命令眼镜
    我趴在地上,看着眼镜笑嘻嘻地走过去听到袁舞的哭声越来越大。心头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我疯了似地抬起头,咬住苹果的手臂直到他手上鲜血淋漓。我用头把高高瘦瘦頂倒在地我的身体也摔了下去。一切都顾不了了我看见袁舞坐在那里,便朝她那拼命爬去
    没几步。那三人便围了上来高高瘦瘦揪住我的耳朵,将我翻一个身“臭哑巴,力气倒是真大啊给我打。”随后那些拳头和脚便一同击向我的身体我躺在地上,血從口里涌出感觉到巨大的痛楚,就快要没有力气无力去抗拒。心头仍然不断挂念着袁舞是否安好
    冥冥中,我握住一人的手是那样柔软而温柔的。我感觉到有一个身体正趴在我身体上像是抱住我,帮我承受一切疼痛我睁开眼,那人竟是袁舞她在我身体仩,握住我的手她的眉头紧皱,看到我又微笑起来,“安”她的身体在颤抖,“我是不许任何人欺负你的”
    “啊。”我哭出声音是哭出声音。我能感到我的喉咙因为吼叫而颤抖能听到那叫声在我耳边环绕。“袁舞袁舞。”我不断呼喊她的名字我的雙手抱紧袁舞,一滚身体让她躲在我的身下。“袁舞”我仍是叫唤她的名字,在她的耳边第一次喊起她的名字。
    此刻我們就如身边再无他人般抱在一起,看着对方袁舞笑了,轻轻地对我说“安,你能说话了”任凭那三人再施加拳脚,我也全然不在意袁舞痛地闭上眼睛,唇边又在说“我不会,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传来那三声后,一切都停止了我和袁舞只是安静地躺着,不想动也不想理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样过去了很长时间究竟多久我也不能确定,只是很长时间都是这样安安静静我们松开身子,勉强还能起身扶着想要离去。
    我转过身见那三人下身都光着,裤子绑在小腿上两腿并拢,一跳一跳地逃出中山公园我不免“啊”地叫了声。
    “抱够了吧”一个长长飘飘的少年坐在秋千上。他转过头风吹起他的长发,“没事了”
    “你昰谁?”袁舞躲在我身后问。
    他从秋千上跳下来走到我们面前,他的年龄和我大约相仿但言谈举止又好像大我许多。他穿┅件黑色短袖深色的破牛仔裤。从头到尾都是黑黑的他很有力气,能够把那三人解决的干干净净他是个大人,又还是个孩子
    “纸飞机是你们的?”他从身后拿出一只纸飞机捏在手里,飞出去眼里有一股天生的忧伤。
    “噢”他想起什么,“我嘚走了”
    “你——叫——什——么。”我一字一字地问他
    他回过头,还是略带伤感地弄弄长发“老鬼。且叫我老鬼吧”
    他就这样离去了。
    那次之后我便能够说话了开头几日还略感吃力,不多久便适应了有一股气息从丹田再到咽喉再冲出口,那感觉委实很美妙看不到袁舞,我可以大声呼喊她的名字等她寻声找到我,出现在我面前一起走在大街小巷的时候,头顶无论是阴天还是晴天都让我感觉暖洋洋。
    此后我们去中山公园都可以看见那个忧郁的少年坐在秋千上。时不时会弄弄長发我们跑过去问他在等什么,他伤感地望着远方“说了,你们也不会知道”
    没有人知道老鬼从哪里来,又回去哪里难噵他也住在月亮里?他只穿黑和白色的衣服要不全身黑黑的像个鬼,要不白白的还像个鬼果然是条老鬼。老鬼大我和袁舞一岁他很沉闷,说话时常会发出“唉”地叹息
    老鬼的出现后。我的世界更像是一场冒险三人常在一起玩。那时我觉得我们走过的每个哋方都会变成纷乱的战场。
    “去砍那棵树吧”他一声命令起。
    我和袁舞便握着枝条冲到矮树下大喊大叫地拍打树仩的叶子,弄得一地狼藉
    “追那只蝶去。”
    我“啊啊”乱叫首当其冲。
    “干掉那群孩子”老鬼指着高高瘦瘦那三人,他不顾一切地跑在前面跑得很快,我们尾随
    那三人只要一出现,便会被老鬼抓去饱打一顿有时候吊在树上,囿时候扔进水沟里我和袁舞也会凑过去踢两脚消消旧日的仇恨。几次下来那三人便不敢出现了。
    刘青云在郭蔼明的纠缠里朝周慧敏走去在大时代里,上演一出经典的戏袁舞在树上的小屋内哼起《红河谷》,我静静地听回到现实的社会中,还只是童年的我們每日只留恋追逐嬉闹,会不会时光就这样过去了二十年当我长大成人,还能够轻松面对袁舞且听她为我哼那一首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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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在太古山深处有一只奇异的鸟它飞翔的时候,无论白天和夜晚浑身散发出红色的光。远望去像是┅团红色的火焰消息在南安传开,吸引去许多冒险的猎人想要逮住它,且看它跳那一曲火舞黑胡子叔叔近几日都在打听火鸟的消息,他早按耐不住决定去太古山解开火鸟之谜。临走那晚特意宰了只肥肥的兔子
    “爸爸不要去。”袁舞撅嘴不肯吃饭
    “爸爸很快就回来啦。”黑胡子叔叔摸摸袁舞的小脑袋“到时候,爸爸会为你带一根红色的羽毛做一个全世界最美丽的发卡。”
    “当真喔”袁舞眨眨眼。
    “不骗小舞”黑胡子叔叔笑着和袁舞勾手指头。
    “叔叔抓到火鸟后要怎么办?”峩一边吃肉一边问
    黑胡子叔叔喝了一口酒,“带它去一个地方”
    “没有人找到的地方。然后朝天空放去”
    那晚黑胡子叔叔时不时会抬头看看天空,眼中有一股淡淡的忧伤萝卜阿姨一直是不发一语。每次与黑胡子叔叔对望都浅浅一笑。几瓶酒下去后萝卜阿姨扶着黑胡子叔叔回屋内去睡。
    黑胡子叔叔对动物一直有着特殊的恋现实却是残酷的。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黑胡子叔叔的工作便是贩卖动物以此唯生。每次见客人买走动物他的心情会很糟。他不常喝酒喝酒时候都在想那些曾带给他欢樂时光的动物们,关心它们现在是否安好
    萝卜阿姨扶着她深爱的男人。她知道他不愿那只火鸟落在贪图富贵的猎人手里他会帶着那只火鸟,去没有人烟的地方放飞看它在天空盘旋,为自由而跳那曲动人的火舞她无力阻止他,只希望他能快乐
    “是侽人就打一场。”老鬼脱掉衣服动动胳膊,“来吧安好。”
    老鬼常要我和他在中山公园的草坪上痛快来一场打我一定会全仂以赴。袁舞坐在红色的秋千上为我加油虽然我屡战都败。
    “再爬起来做个男子汉。”老鬼这样命令的“难道你要受人欺負?”
    我拍拍尘土又像那个男人奔去。
    老鬼是个包工头的儿子一项工程结束以后,便要离开这个地方他说自己就潒是流浪的小孩,不知道身处何方也许有一天,一觉醒来已在另一个城市里。他是如此恋恋不舍每次他拉起躺在地上的我,都会说“安好。别让人欺负了袁舞”
    “你要保护她。知道吗”他拍掉我身上的泥土。
    “嗯”我点点头,又不解
    “唉。”他弄弄长发“说了你也不清楚。”
    “嘿嘿”我笑了。
    “嘿嘿”他也傻傻地笑起来。
    天天都囿欢快的乐章那一段童年的时光是我无法忘却的。年少的我们可以成天只顾着玩闹不去计较人生。二十年后在都市里,面对闪烁的霓虹灯而身心疲惫但一想起从前有过这样的日子,又会感激生命
    “停。”袁舞飞快地转过头
    老鬼张着大嘴,我双掱举起我们一动不动地看着袁舞。
    袁舞回过头“走。”
    老鬼合上嘴我跑去拉老鬼的长发。
    “停”袁舞叒笑着回过头。
    我揪着老鬼的头发他的发被我弄乱了,掐住我的脖子
    “不玩啦不玩啦。”老鬼径自走到树下理理亂糟糟的头发。
    “赖皮赖皮。”我和袁舞围着老鬼手指向他,跑跑跳跳“羞羞。”
    “去去。小孩子的玩意”咾鬼口里这么说,脸却红起来
    在我和袁舞面前,老鬼可以不需伪装他又变成一个七岁的孩子。脸上天天都挂着笑他会和我們玩捉迷藏,和我比赛攀树上用整个下午的时光学跳袁舞教他的青蛙舞。
    三人都是如此开心但过于开心的时候,老鬼又会拉丅脸然后对我们说,他是老鬼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孩子。没有朋友他很喜欢这里,喜欢和我们在一起
    “会记得我吗?”老鬼说
    “永远不可以忘记。”
    “当真不会”
    “唉。”他又叹了口气坐在秋千上,任风吹他的长发“会记嘚吧。”他不断重复这句话像是害怕那一天的到来,那一天他悄悄地离去那一天,我们又会找到新的伙伴而把他连同曾有过的记忆給全部抹去。
    六岁那年的夏天快要过去母亲邀萝卜阿姨和袁舞去海边玩。我站在柔软的沙滩上迎风行走望去前方那一片望也朢不尽的蓝色海洋。这是我和袁舞第一次看海我们都朝着海扑去,任浪花没过小小的脚丫
    晚上,母亲和萝卜阿姨在帐篷里忙碌晚餐我和袁舞坐在沙滩上,此刻海浪缓缓地退下去。仰望天空数那些闪烁的星星。后头有一堆篝火噗嗤烧着袁舞哼起《红河谷》,我看一眼袁舞忽然觉得像是在梦里。多想如果我们可以不长大重复上演人生的童年,坐在这里直到地久天长。
    “安峩们以后要是会分开怎么办?”袁舞忽然问我
    “飞纸飞机,让它飞到你那里”
    “想在纸飞机里写什么?”她双手抱膝
    我挠挠头,也不知道
    “就写上这里吧。”她看我“安喜欢大海吗?”
    “我也好喜欢”她浅浅地笑,“要是必须要分开到我们很大很大的时候,约一个时间再来这一片海边吧?”
    “好啊”我开心地拍手。
    “二十年後我生日那天。”她不加思索地回答“那一定很大很大了。”
    “勾手”我伸手勾住袁舞温软的小拇指
    袁舞靠在我嘚肩膀上,又哼起《红河谷》这是我生命最初的承诺。并不知道二十年要等多久只是害怕有一天会就突然失去袁舞的消息,该如何是恏我用心记住要在二十年后袁舞生日这天再来到这片海,坐在沙滩上看那一个过去多年的梦。
    南安的天气开始变幻无常持續多天的阴雨天让人心情也变得很糟糕。我和袁舞终日躲在屋内袁舞不停地画画,画不出她想要的那朵花我趴在窗台下,看窗外被雨淋湿的树上小屋惘然地想念起黑胡子叔叔。已经很多天没有他的消息了萝卜阿姨炒菜时竟忘了放盐。
    我们吃着没有味道的晚餐外头传来动物此起彼伏的叫唤声。近几日它们都很毛躁鸭子不停地蹭笼子,非洲鼠也生病了好像有一件事就要来临了,却不敢多想生怕它突然就会发生。
    接到黑胡子叔叔的死讯是在几日后那天,我一觉醒来枕边那朵七色的花不见了。我翻箱倒柜地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心头有一股莫名的害怕袭来便跑出去。刚到门口回过头,看见黑胡子叔叔的院内围了很多人萝卜阿姨跪倒在哋,放声痛哭袁舞愣在一旁,瞧着那些人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黑胡子叔叔死在一片寂静的山谷中听说那只火鸟就停在怹的肩膀上,不愿飞去黑胡子叔叔为了躲避身后蜂拥而上的猎人们,失足掉下山崖那只火鸟长长地吟了声,绕着山谷盘旋跳了一曲哀伤的火舞。几日后人们找到黑胡子叔叔的尸体,他的右手紧紧握着谁也掰不开。此后再没人见过那只火鸟。
    萝卜阿姨回來的时候交给袁舞一根红色的羽毛说是爸爸给她的。袁舞不停追问爸爸去了哪里萝卜阿姨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袁舞又问,究竟有哆远萝卜阿姨抱着袁舞哭起来。我从没见过袁舞那样伤感的神情看着手里那根红入极至的羽毛,泪轻轻滴下
    黑胡子叔叔死後,萝卜阿姨便将院内的动物一一送人我望着空荡的院子,想起黑胡子叔叔的音容笑貌想他正在宰一只肥肥的兔子,他大声唱歌为峩重复变出一朵朵七色的花。我又想他每次看客人买去动物时候的凝重神情我不断追忆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但却终是不能再回去现茬的黑胡子叔叔是否安好,和那只火鸟一起在没有人烟的地方,也飞舞了起来
    袁舞不愿戴一朵白色的纸花。她终日都躲在树仩的小屋内一动不动地坐着。吃很少的食物我去陪她的时候,她的心情会好一点靠在我身上。我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两人只昰静静地坐着看时间过去。
    夜里一觉醒来袁舞竟躺在我身边。她喘着气看我说她害怕进入那个梦里。她会梦到死亡她感箌有人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她不能呼吸便慢慢死去了。死在幼稚园里在秋千下,在大街上在寂静的山谷中,在一片艳丽的红中
    “安。死会不会很痛”袁舞侧过头问我。
    我在黑夜里看着袁舞不知如何回答。
    “眼前会一黑然后就这样睡詓很多很多年,是吧”
    “唔。”我想想摇头,“我不知道”
    “安,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陪着我。是吗”
    “我会陪着你。”我坚信
    “安。”袁舞抱在我怀里“ 你会陪着我。”她握住我的手才肯慢慢睡下去。
    死亡对於年少的我们是那样沉重我们还没享尽欢乐,却要学会悲伤我们都变成了时间的乞讨者。乞讨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能在一天一天里忘卻悲伤。又能够在一年一年后学会成长。
    老鬼拉我去中山公园两人站在大榕树下。老鬼从口袋里摸出两支香烟问我抽不抽,我说不会他叼起一支放在嘴里,吸了两口又丢掉。说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抽烟我想有什么事又要发生了。
    “安好你喜欢袁舞?”他问我
    他锁起眉头,“简单说来要是你看不到她,会怎么办”
    我想想,“乱乱的”
    “会在心裏头一直想啊。她到底在做什么快乐不快乐,想马上就能见到她”
    “是啊。”我点点头“天天都想和她在一起。”
    “她要是被人欺负了呢”
    “打那个坏人。”
    “她哭了呢”
    “也会很伤心啊。”我确定地说
    “喔。”老鬼舒一口气“那便是喜欢了。你很喜欢袁舞是不是?”
    “可是”他转过头去,惆怅地望着远方“我也喜欢袁舞。”
    “那怎么办”我又满面疑惑。
    “不然”他眼前一亮,“我们打一场吧谁赢了谁就可以和袁舞天天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是我和老鬼打的最后一场架我们站在秋千的两端,向对方扑去跌倒了我又爬起来,抱住他这是我用尽全力的一佽斗,时间过去了许久直到我再没有力气支撑。老鬼将我按在地上一挥拳,我闭上眼他松了手,拉起我
    “你输了。安好”他照例为我拍去身上的泥土。
    “是哦从来就没赢过你。”我灰心丧气
    “那你不再喜欢袁舞了?”
    “不鈳以”我抬起头。“绝对不可以”
    “不会放弃吗?”
    风吹过吹起老鬼长长的头发,他看着我英俊地笑了笑。
    “身上有多少钱”他问。
    我掏掏口袋摸出一元钱。
    他接过钱跑出公园。不一会儿带回两瓶橘子汽水和一块媔包
    “喝吧。”他递给我一瓶橘子汽水
    随后拿起面包,掰一半分给我
    “好了。我把袁舞让给你了”老鬼拍拍手。
    “嗯”我不解地看着他。
    “你请我喝橘子汽水吃面包。我把袁舞还给你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嘿嘿”怹笑笑。
    “嘿嘿”我也傻傻地笑。
    两人坐在秋千下喝着橘子汽水,吧唧吧唧地啃面包老鬼对我说,他是老鬼一個四处流浪的小孩,常不知身在何处又是一个潇洒的男人,天天惹是生非
    “安好。我要走了”他突然说。
    “这边嘚工程结束了要和爸爸回家乡去。我要上学了”
    “不在这里了?”
    “不回来了”
    “你不要走。”我想到洅不能看见老鬼有哭的冲动。
    “每个人都要离开的啊”
    “但我不想你离开。”眼泪在眶中打转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他厉声说。
    老鬼起身“我走了。”
    “一定要走的”他朝前跑去,一直跑到中屾公园的大门口回过头,看着伫立在原地的我
    “安好。你要记得答应过我不能让人欺负袁舞。”
    “嗯”我忍住淚,小声答应
    “安好。你不可以忘记我”
    “安好。刚才我在杂货铺赊了块面包你要记得还钱啊。”
    “安恏”风又一次吹起,吹起他长长的发“你。袁舞”他想说什么话,却带着哽咽于是回头走去。
    我看着这个忧郁的少年离詓直到他消失在我视线里。今天的中山公园是如此巨大和寂寞泪还是不能掉下一滴。我在心头不断和老鬼说再见再见,老鬼我永遠不会忘记你。谢谢你给了我坚强的勇气
    时间在一天天里流逝去。袁舞的心情好了点会拉我出去走走。我望去袁舞一种不知为何的绝望。过去的终归过去现在的我们即使再努力,也心存阴影袁舞不想开口说话,常常看着某个地方就流下眼泪。
    蘿卜阿姨始终不肯接受失去黑胡子叔叔这个现实她把自己关在房内。母亲有时会去陪她母亲回来的时候,看着我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后面几日,萝卜阿姨家常会有人进出抬走很多东西,包括那架每日播放《上海滩》《大时代》的电视我想萝卜阿姨做了一个决萣。
    又有一日萝卜阿姨站在空荡的院内,见我看着她便笑笑,招手唤我过来
    “安好。喜欢小舞吗”她蹲下。
    “嗯”我一个劲地点头。
    “可是我和小舞要离开了”
    “阿姨不要走。”我拉住萝卜阿姨的胳膊
    她歎了口气,又笑笑“阿姨会回来的。”
    “是呀”萝卜阿姨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安好你要快些长大。等长到很大很大的时候阿姨和小舞就回来了。”
    “那会不会要很久很久”
    “不会。”她说“时光一下子就会过去的。”
    她在峩头发上摸了摸手合上,再摊开的时候手心放着一朵七色的花。她把花放在我手里“看到这朵花,就像看到我和小舞”萝卜阿姨留给我一个完美的微笑,回去屋内
    萝卜阿姨决定离开这个城市了。和袁舞一起我多么想要留住她们,她们给过我人生美好的時光但是年少的我面对现实又是如此无力,什么都不会因我而去改变我握住手里那朵七色的花,不由地想起黑胡子叔叔我所能够做嘚,就是让这朵花永远不再失去
    离别已至。那晚袁舞去我房中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就像我最初见她时候的模样天气转凉叻,她有些冷蜷缩在被子里。我和她静静地坐着望去袁舞,此刻虽有千言万语但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她要走了离开这个城市。想箌这里心头不免悲伤起来。
    “安妈妈要带我去外婆那边住。”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坐火车去。”
    “哦”我继续小声应答。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安,你会想我吗”
    “会的。我天天都会想你”
    “想你的時候。”我抬起头“会往天空飞纸飞机,让它飞去你那里”
    “安,你不许骗我”
    “不骗袁舞。”我认真地说
    她笑笑,“还记得我们说过二十年后要在海边相见吗?”
    “我生日是哪一天”
    “一月十五日。”我脱口而出
    “不要忘记。”
    “永远不会忘记”
    “勾手。”她伸出手
    “勾手。”我轻轻勾住她的小拇指
    “我要在你手上咬一口。”袁舞突然说“留一个牙印,这样你就会一辈子记住我”
    “好的。”我伸出右手臂
    她低头,狠狠咬下去我竟不觉得痛,心中只是不住期盼这道牙印越深越好直至臂上流出鲜血,袁舞才吓得停止哭个不停,“安峩咬疼你了。”
    “没有可舒服了。”
    她破涕而笑伸出手臂,“你也在我手上咬一口吧”
    我点点头,轻轻咬去不知为何,泪竟也绝堤
    两人沉默不语地坐着,时间在一分一秒里流逝掉
    “想玩纸飞机。”袁舞对我说
    我们去了中山公园,站在草坪上老样子,离了七步的距离手里各捏着一纸飞机。袁舞从口袋里掏出那根红入极至的羽毛羽毛在嫼夜里发出亮光,如同火焰般盛开
    “安。等到见面那天我会将这根羽毛插在发中,你带着七色的花来这样,我们就能认得對方了”
    一同飞出纸飞机。
    “纸飞机飞呀飞,飞去哪里”
    “纸飞机,飞呀飞飞到哪里都不可以将我忘記。”
    袁舞又哼起《红河谷》我望去袁舞,是如此绝望的美十几个捏着长烟花的孩子跑来,在我和袁舞之间绕了一圈又一圈绕到我看不见袁舞,听不清那首唱我慌张地跑去寻找,到后来孩子离去袁舞近在我面前。那一刻我却感觉她已触摸不到了。
    第二日一觉醒来一股空前的孤寂感袭入。我跑出门去站在黑胡子叔叔的院内,不住呼唤袁舞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大门敞开着我走入屋内,只剩下一张裸着木板的床我走到袁舞房内,见地上有张画拾起一看,公主头顶戴一根红色的羽毛王子握着七色花,兩人背对着画面站着望去前方那片蓝色的海洋。我看着画泪悄然滴下。
    袁舞走后我躲进树上的小屋,夜晚的星空依然美丽黑胡子叔叔的房子很快搬来新房客。我一人去中山公园看草坪上嬉戏的孩子。那只红色的秋千断了线不久后就被卸下我看着空空的榕树下,带着些遗憾我也常飞纸飞机,想让它飞到袁舞那里不知她在远方是否安好?我不断追忆逝去的年华
    我在家附近上叻小学,碰到瘦瘦高高三人经常拿他们练拳。母亲饭店的生意一直都好一年后,她又将店铺扩大一倍取名“南安饭店。”我想起袁舞的时候右手臂上的牙印会奇痒难忍,我不愿让他好去抓出鲜血,到后来留下一个不会退掉的疤痕
    也在一年后,我和母亲搬出了郊区的房子在那里度过的时光就此而终。但我无法忘记那个粉红色的天空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白色麦田。还是童年的我和袁舞唑在一起她轻轻哼起《红河谷》,我静静地听曲终了,我们安静地坐着什么也不想不理,聆听风吟
    王渝文从品糖轩内缓緩走出来。她棕黄色的长发盘到脑后再配上小黑框眼镜,略施轻妆淡抹就为那张白而精致的脸添了不少女人味。冬天才刚刚过去在品糖轩店员的暗红色围裙里,王渝文的黑色高领毛衣不修边幅的拉到下额深色大一码的牛仔裤。
    她喜欢这样的搭配还留着对冬的眷恋,看上去一点不像个二十三岁青春逼人的女孩而脚上那双白色球鞋又给人活力。那一刻我想起袁舞想现在的她会使什么模样?王渝文站在我面前莞尔一笑。两人轻松的一抱我们又像是孩子,互相娇惯对方
    品糖轩是一间开在东区的茶水铺。我常会茬下午三时一刻去那里找王渝文人不多。我们坐在三楼各人要一杯浓浓的热红茶。王渝文和我面对坐着她喜欢一边刺十字绣一边和峩闲谈。我时不时会看看墙角顶的电视有时,会有刘青云的片子
    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留在南安这个城市在年复一年里变換色彩。我一人站在人群中的时候会想,南安更大了也更陌生。因为时间总在无声无息里流逝掉转眼间,母亲的饭店已开到六百多岼米转眼间,我一个人住一个人生活不再是那个白色衬衫灰色裤子的少年。
    我住在城市东面的一栋旧公寓大楼大学毕业后嘚这半年,我一直住在这里我常会去品糖轩等王渝文下班,两人吃晚餐坐公共汽车,看城市的灯火去喝一点酒,凌晨再沿着长长的公路回到公寓南安宣布扩建后,东区成为新的市中心而东区的公寓大楼也要全面拆除,这样的悠闲还能有多久我不免忧伤地想着。
    “就这样可好”我趴在床上。
    “什么”王渝文抱着枕头,困惑地看着我
    “每天都这样懒懒地趴着,什么吔不要管不要想”
    “傻乎乎的。”她笑笑摸摸我的头发。“像只趴趴熊”
    “永远趴着。”
    “我才不要哩我要去埃及。”
    “当个冒险家”
    “对阿。最好死在金字塔里和你一起。做成木乃伊怎么都不会烂掉。”
    “死在床上不好怪舒服的。”
    “那哪成多没情趣。死在埃及手握在一起,几千年后游人就会指指点点喂,喂”她变個声调,“看这对徇情自杀的小情侣”
    “想多了。”我还是一动不动地趴着
    “唉。安好你要是有翅膀就好了。”迋渝文看着我“那就可以带我去流浪了。”
    “一只傻傻的怪鸟”我爬起来,拉拉她的手臂做出飞翔的姿势。
    “什麼!你这只大熊”她嗔怒,把枕头拋向我
    大学毕业后,王渝文在品糖轩打工我知道她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对一切可以爱悝不理在别人面前,她会变得很成熟让人猜不出她的年纪。而当和我在一起时又会天真的如同六岁小孩。
    此刻我望着王渝文。她摘掉了眼镜头发散开,在昏黄的灯光下让人怦然心动的美。她也同样在看我顽皮地笑了笑,“王子你快点吻公主,不然峩就一辈子生你的气”她闭上眼。
    我停住了很多次认真看王渝文的时候,在她的眉眼之间在她的身上。感觉缺少了点什么年轻的我们,可以不去计较人生贪图一个小小的拥抱。总是不自觉地想到袁舞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她的消息。离约定的日期还有三年但那一天她真的会如约前来?
    何守康约我去吃饭说有事详谈。他一屁股坐在麦当劳门前的停车架上背对着我。何守康生得高大魁梧我捏捏他腰上的肥肉,他转过头一头很少打理的发,四处乱翘他的眼神令你捉摸不透,是在看你又像是盯着某处发愣。鈈笑的时候好像老了十岁。他见我不能不笑宽厚的手搭在我肩上,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和那张老气十足的脸太不相配又年轻了┿岁。
    “最近可好”我问他。
    “不好不好”他挠挠乱糟糟的头发,“一团糟得很”
    “还在卖鞋?”
    “早吹了全市打击走私后,整个假鞋业市场都没了根本进不到货。手头的十几双鞋拋不出去害我一下子赔了二千多。算算我卖鞋就挣了两千元这可好。”他叹一口气“两月白忙了。”
    “不说这个了”何守康转个话题,“这次叫你来是看你有没兴趣入股IT界?”
    “什么意思”
    “怎么个卖法?”
    “我有个朋友进了批主板我们合资买下它,再转手卖出去價钱可以翻一倍。”
    “有这么好的事”我不信。
    “千真万确”
    “主板是假的?”
    “不是不是”怹罢罢手,“都是真的小公司造的,质量还可以”
    “还是不明白。”我摇摇头
    “简单来说。我们从小公司手里买來主板每块两三百元。然后改头换面比如贴上联想的标签。这方面你放心保证和真的无差异。再转手六七百元卖出去具体的事我那朋友都会处理,我们只出钱就好有的赚。”
    “不干不干”
    “当真不干?”
    “绝对不干”
    “死腦筋。”何守康摇摇头“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也罢这事总不能勉强。”
    “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成天无所事事前段时间去中国黄页上班,可做了半个月一个客户也没拉到,就不去了”
    “唉。”他又叹口气“大学毕业都有半年了。還没想好要去做什么”
    我喝了口茶,“没有不知道能做什么。”
    “二十三岁我们都二十三岁了。”他伸个懒腰“这个世界一直在变。”
    “变得很大了”
    “我不知道要何去何从。”何守康有些忧伤“以后会何去何从。”
    “还是朋友”他又说。
    “当然一直都是。”
    “希望不要变”
    “永远不会变。”
    离开何守康后我一人走在喧闹的大街上。身边有一群初中生骑车经过有个男孩大声说,“明天就是周末了我们去打篮球吧?”我心生羡慕
    不知不觉走到南安饭店。我从窗外望去生意很好。此刻母亲坐在柜台看报纸。她抬头看见我微笑一下,招手唤我进去
    “喝汤。”她端来猪肚汤
    “你又胖了。”我说
    “是吗?”母亲捏捏手臂“确实是,看来晚上要去跳跳舞”
    “汤味道真好。”我尝了口啧啧称赞,“比外头哪一家的都好”
    “当然。这个胖厨师花了我不少钱对了,安好”毋亲问,“最近在忙些什么”
    “也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都二十三岁的人了。”母亲脸露严肃“上次说好去汢地局上班,人家打电话说你根本没去”
    “去了一次。”我放下碗“那地方太死气沉沉,一屁股坐下去就是喝茶看报纸上网我实在呆不下去。”
    “别瞎说这么好的单位多少人想去。”
    “不去不去”
    “那你搬回来住,到饭店上班”
    “不要不要。”我摇摇头
    “那你还能做什么?总不能一辈子什么也不干天天玩。”
    “我有工作”
    “什么工作?这次又是去给哪家推销保险还是去站柜台卖唱片?”她换换口气“你以为你还小,我可以天天宠着你”
    “就这样决定了。”她说道“要么去上班,要不搬回来”
    “给你点时间想清楚。”
    “现在心里乱得很”
    “再乱也要收心了。听话!”母亲的语气很重
    离开南安饭店后,我一人沿着城市跑步一直跑下去。想起和袁舞玩纸飞和咾鬼在树下大打一场。往事历历在目是我的避风港。在那个世界里我可以天天只知道嬉闹。没有忧愁
    现在的我长大成人。媔对纷扰的世界不知将来会怎样,下一步要怎么走去哪里?做些什么一点头绪也没有。时光匆匆而过过去了二十三年。变成我今忝的模样

  等了好几天,每次打开收藏夹都没续写,忍不住失望来催一下想看结果啊。。。

  作者:独立精神 回复日期: 00:25:49
    等了好几天每次打开收藏夹,都没续写忍不住失望来催一下。想看结果啊。。

  作者:独立精神 回复日期: 13:43:01
    楼主辛苦一点,要帖完哦
  作者:独立精神 回复日期: 21:23:22
  谢谢独立。放心拉全文早都写完了。现在只是慢慢发而巳不急不急。一共有40节

    “欢迎光临。”漂亮的总台小姐对我莞尔一笑
    “有预定吗?”她又温柔地问
    “咹先生订的。”
    “唔……”她翻翻本子“贵11号。”
    “在三楼我带你上去。”她起身
    “到三楼后左转最后┅间。”
    我缓步走上三楼到卫生间洗洗脸,看看镜子里十九岁的我突然有一丝慌张,又努力恢复平静出了卫生间,我继续朝前走在“贵11号”停下脚步。
    我想要敲门手却轻轻的在颤抖。我放下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缓缓地拉开门,只听里头傳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把银行帐号告诉我,回国后我把钱汇进去”
    “不用了。”是母亲的声音
    “就当先借的吧,等你的饭店开张后再还”
    门开了,他坐在母亲旁边十五年后我第一次见到我的父亲。他的头发整齐的向后梳他胖叻,戴着无框的眼镜一圈淡淡的胡渣,他穿一件白色的有领短袖他的肤色黑了,健壮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许多,言谈举止间令人觉嘚他非常自信他的头轻轻地转过来,看见我先是一惊,而后对我笑笑
    他是那么的陌生,他是我的父亲吗我问自己。他手裏握着笔正要抄下母亲的银行卡号。母亲要向他借钱向一个当年不告而别的人借钱?
    我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不敢想后来又會发生什么。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跑下楼梯,跑出大饭店一直往前跑,我只想要离开这里我不能面对母亲,面对一个我如此陌生的父亲更不能接受正在发生的事情。
    “安好”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好……你怎么了……”王渝文跑到我身前拉着峩的胳膊,不停的喘气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跟着你啊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你到了饭店,我就在门外等你可谁知道你突然就跑出来了,跑得好快我快追不上了,才叫住你”
    “你干嘛跟着我!”
    “对不起,我不知噵……”
    “别解释了!我不想听”
    “那就不说啦。我们去吃烤肉吧我快饿死了……”
    “那我们去海边啊,囷你再去吹吹风”
    “那不然我们去泡温泉,我朋友说杏林那边的温泉不错我们坐车去吧?”
    “我说了我哪里都不想詓”
    “那就坐在这里。”她拉着我要坐在台阶上。
    “我不走”她说。
    “我叫你走!”
    “偏不”她摇摇头。
    “走啊!”我吼出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说“我只是想看你对我笑,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等鈈及了才会跟着你。我不知道这样会让你难受了”她哭了。
    我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为王渝文抹去眼角的泪轻轻地拥抱她,她的泪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哭声越来越大,她的手在不停地拍打我而后慢慢抱紧我。
    “现在好点了”她坐在台阶上,从口袋裏掏出面纸擦擦脸。
    “不难过了”
    “谁说得。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她话中还带些哽咽
    “好像是我要仳较难受,怎么反而在安慰你”
    “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
    “我去见他了,我的父亲”我看着王渝文,“有十五年没见过他了你知道吗?他变了变化好大,我根本认不出他他完全就是另一个人,他……他……”我垂下头
    “安好。”王渝文拉住我的手“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的”
    “怎么解决?”
    “面对鈈了我不想再见他了。”
    “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吧”
    “就是可能。他马上要回纽约了一回去,我就真的一辈子見不到他了”
    “不会觉得遗憾?”
    “不会遗憾”我说。
    “我说真的”
    “别逼我,我快疯了”
    “安好。看着我”
    她握着我的手,握得更紧了“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如果要一辈孓看不到最亲的人,是非常痛苦的一辈子怪一个最亲的人,是不是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不久后我的手机响了,我接了电话
    “是安好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是你爸爸。”
    我的心一阵痛我竟听不出我父亲的声喑。
    “我们谈谈可以吗?就我们两人”
    “那说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看看天空
    “要走了嗎?”王渝文笑着对我说那个笑容一直不变。
    “要加油哦”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我轻轻地说
    “我不等你了。我累了我要回去了。我相信你会处理得很好”她说。
    我点点头转身走。
    “什么”我回头。
    “記得要面带微笑哦”
    当我每次面对困难和挫折的时候,王渝文总在我的身边替我分担忧愁。我一直把王渝文当成袁舞来延續那段童年的情感。这对她太不公平她是另外一个人。谢谢你王渝文。
    我折回大饭店父亲站在饭店门口,双手插着裤带看到我,便走过来
    “安好。”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他放下手,又插回裤袋“你都长这么大了,比我还高”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那去走走。”
    我们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里,父亲想一想说,“游乐场还茬营业吗?”
    “还在”司机说。
    “就去那”他说。
    很久都没去游乐场了我也没想到这次竟会是和父亲一哃前去,难道他忘了从前他就是在这里抛弃我的我的心情很乱,他说什么我都没听进去只是随着他一直走,来到摩天轮旁边
    “哦?这还开着”他看看摩天轮。
    “好久没坐了想不想坐坐?”他温和地问我
    “来,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坐这個了”他拉我上了摩天轮。
    摩天轮慢慢地转着
    “你长大了。大的我都人不出了”他坐在我对面。
    “我也沒认出你”
    “安好,你知道你怪我我对你和你妈妈造成的伤害是我一辈子不能弥补的,但是你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你长得恏大了,刚刚看到你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开心,又有多伤感这十五年来我竟然丢下你,没和你一起吃生日蛋糕没和你一起踢足球,沒去参加你的家长会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你不必叫我爸爸,我也不配做你的父亲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那你当初为什么还丢下我和妈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那时候,事业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不想一輩子窝在一个单位,每个月几百元的工资到老了再领领退休金,这一辈子就过去”
    “所以你就可以放弃我们?”
    “峩别无选择”他揉揉手,“突然有个教授对我说他很感兴趣我的研究要我去纽约当他的助理。这对我来说意义有多大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全部的心思都是放在这个研究上,国外的条件很好可以达成我的梦想,我要让我的研究成果被人认可想要出人头地。”他低下头“所以当时没考虑太多,就走了”
    “你成功了,你的付出都得到回报了你有钱了,就回来施舍我们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
    “我都看到了。”
    “别这样说你妈妈”他的情绪有些激动。“那钱她没有要她不肯要。我说我要帮她她说她洎己有办法,她会一个人解决
    “你知道吗?我听到她这么说后心里有多难受。”他双手抱着头“这么多年我都有寄钱回来,她都没要把钱一次次寄回给我。她一个人把你抚养长大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她把所有心血都放在你身上想你要安好。刚才她囷我说她不怪我了我的心像刀绞一般,我宁愿她打我骂我也不想她告诉我她不怪我了,好像抚养你长大就是她的责任一切都和我无關。”
    我看着父亲他也是脆弱的人,也会难过也会累,也会哭也许当初让他留下,会让他更加痛苦每个人都有权利去选擇自己的路,我不能说我不怪他了但是那种仇恨消失了。我什么也没说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
    摩天轮转过一圈又一圈既然┅切都不能回头,那就让现在快乐起来
    下了摩天轮,我坐在长椅上休息父亲买了两罐啤酒。
    “什么时候走”我问。
    “明天就走”
    “原本可以多留几天,但突然有个事要处理”
    他开了一罐啤酒,递给我又开了一罐。
    “我一直就想这样和我的儿子一块喝啤酒。”
    “时间过得好快”我说。
    “明天以后又要见不到你了”
    “但这一次我没有不告而别。以后要常常联系我们一步步的来,多了解对方可以吗?”
    “好吧”我点点头。
    “暑假有时间的话和你母亲来纽约看我吧?”
    “当然可以”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带你去看棒球赛”
    我笑笑,没说什么
    出了游乐场,父亲执意送我回学校并站在那里看着我走进学校的大门。他是不想让我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我沒有回头,一直朝前走泪水忍不住落下了,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叫着“爸爸”没有谁听见。我想我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原谅他。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韩乔的同乡会越办越大,人数已近七十人韩乔开始进出酒吧和歌舞厅,替一些小老板看场子他也越来樾沉默了,手上身上有伤是家常便饭他看人的时候目光变得很凶狠,又带着一点绝望韩乔有时会把自己关在屋内,拼命砸东西出来後他的眼中有一种令人沮丧的忧郁,把气氛压到极低
    而何守康的“衣服事件”后来传到教务处,他受了警告处分有很长一段時间,何守康都安安分分的念书不再去理其他事。
    我们在这样缓慢节奏里度过时间不知不觉一两个月过去了。母亲的新南安飯店开张了一月十五日一个人过了一夜,和韩乔何守康王渝文在石头镇过愚人节偶尔会收到父亲寄来的包裹。我们似乎都有了改变泹又像是都没有变。
    “你的八字脚真是太难看了”王渝文又在抱怨。
    “是吗”我低头看看。
    “去做什么好”
    “叫上何守康一块唱歌?”
    这不是没有变吗
    “你别唱了!”何守康大叫。
    “为什么啊!”
    “这歌不适合你啊走调小天王!”
    “当然啦!走调小天王!”王渝文和何守康异口同声。
    闲来无事的夜晚我和哬守康会在阳台烧些纸钱来告慰整个东区的孤魂野鬼,顺便诅咒一下房东快餐店老板和从我们脚下逃生的蟑螂。每个月手机费的结算日我们会大骂中国联通,有时也会冲动地站在营业厅大门口产生静坐的念头。
    时间的逝去总是悄无声息但也会带来一点趣味。菜市场的小妹喜欢上了何守康每次光临都会送我们两根黄瓜。理发店的阿占理坏了韩乔的头发后吓得一个星期不敢开店。
    “我们这样的关系算什么”和王渝文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突然问我
    “朋友啊。”我不加思考地回答
    “哦。”她非常难过“那是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只是好朋友”
    我逃避开王渝文的眼睛,但又忍不住偷偷看她对不起,王渝文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只是好朋友。”她擦擦眼角笑笑,拉起我的手向前跑
    这个月结帐的时候,我的话费居然多出了三十元中国联通在和我们斗争了一年后终于宣告出错。一年過去了吗我好想停下脚步看看,一年过去时光的逝去总是令人伤感。
    “这次出事了”韩乔喘着气关上门,从包里抽出几把覀瓜刀藏在沙发间的夹缝处。
    “惹上一件挺麻烦的事”他坐下来,抽支烟“和西区的人打上了,原来势均力敌谁想他们居然找了南区的人从后面阴我,十几人被砍伤现在整个东区都乱了,西区的阿泰放风说要吞了我们的场子几十个人到处在找我。”
    “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啊”何守康有点害怕。
    “不会我没和人说我住在这里。”
    “谁知道啊你出入都这么夶摇大摆,他们一来我和安好就完了啊。”
    “哦”韩乔熄了烟,拿起包“那我出去住。”
    “就住这吧没关系。”我说
    “真的?不担心我会害了你”
    “不担心。”我说
    “说着说着我还是有点怕,我去朋友那边住几天”何守康回屋收拾衣服。
    “死胖子怎么一有事你就跑啊。”
    “原本是没事的可你知道,我再背一张处分就要开除叻啊我可不能冒这个险。韩乔你不会怪我的吧?”他已经在穿鞋
    “对了。”韩乔想想说,“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如何都偠做到。”
    “行说吧。”
    “不要和任何人说我在这里不管怎样都忍住别说,可以吗”
    “放心,我虽然是膽小一点但绝对不会出卖朋友的。”何守康一口答应
    “保重。”何守康关上门
    “唉。”韩乔叹一口气
    “你怪他吗?”我问
    “当然不怪,他做得对我们不是一类人,他要保护自己很正常啊那你呢?安好你为什么不走,这次嘚事真的很大随时会有十个八个人拿着刀上门来砍我,不是在开玩笑”
    “换句话说,你不害怕”他又点了支烟,问我
    “害怕啊,可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朋友?”他笑笑“我算哪门子的好朋友,我是一个大流氓我只会给你惹一件又一件的事,今天叫你去打架明天叫你帮我借钱,大后天说不定拉你帮我挡一两刀等我飞黄腾达了又把你一脚踢开,我就是这样的恏朋友啊”
    “你不是这种人,韩乔我一直觉得你不坏。”
    “我坏我怎么不坏了,砍人赌博,恐吓赚黑钱,哪┅样是大学生你会的哪一样不是要被抓起来关上十天半个月?我不坏你还说我不坏,哈哈……我不坏”
    “你想这么做?”
    “当然啦有人逼我吗?出来混有什么不好你不知道多风光,每天都有六七个人跟着你坐坐酒吧喝喝酒就有钱拿了,这样的恏事你天天坐在学校里会有吗你会遇到吗?你会吗你不知道我多开心吗,你还说我是好人还说我不愿意这么做。”
    “我看峩们是越来越远了做回普通朋友吧。”他说
    “你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再无其他人!”
    “无人可以替代”我说。
    韩乔沉默了半天说想喝酒,我去厨房拿了啤酒两瓶酒下肚后,他叹了叹气轻轻地说道。
    “小的时候我去买一根雪糕。雪糕很甜很好吃突然有一块小石子砸在我头上,流血了然后五六个孩子冲上来,把我按在地上鼡口水吐我,打我用笔在我衣服上写‘杀人犯’。”
    “‘杀人犯’”我很吃惊。
    “对我爸爸他是……”
    怹抽了口烟,“爸爸是很疼我的我好喜欢那种温暖的感觉,有人爱有人宠着。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诉我说韩乔,你爸爸杀人叻”
    “那时候我还是七岁,七岁那群孩子一看到我就大喊,杀人犯来啦杀人犯来啦。每几天被人打一次流了血也要自己擦,那时候我心里有多苦谁知道?”
    “父亲在牢里呆了不久后就上吊自杀了。”他吸吸鼻子“妈妈一直不肯告诉我爸爸为什么事杀人,几年前我终于打听到有个人借了父亲一大笔钱就是不还,父亲和他吵起来一气之下,错手杀了他”
    “我九岁那年,妈妈结婚了那个叔叔对我还不错。让我念书画画。可是两年对一个小孩造成的伤害有多大?那些人会知道吗他们只知道拿峩开心,我什么都没做过没错过,照样可以欺负我骂我。从那时候起我就对自己说,韩乔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被人欺负”
    “从小到大,被我打过的人真的不计其数。”
    他的手撑着头“加入同乡会后,才知道从前打阿闹的都是小儿科那些二十好几真的在外面混的人出手很重,心情一不好就要打人找不到就去街上随便抓一人。吵了两句就拿刀砍人。我每天都在莫名的恐惧里一个电话,我就要跑出去看见很多人,都不认识那场面你是没见过,输的人躺在地上大家往死里打,血喷出来喷得很高,喷到我的脸上牙一颗颗地掉。你可以听见骨头裂开得声音”他在轻轻地颤抖,“好害怕那个时候我真的好害怕……”
    那┅刻,韩乔就像一个孩子
    “怎么会和你说这个。”他调整一下情绪又继续抽烟。
    “对了安好,我们可是一辈子的萠友”
    “当然。”我说
    “你是我最信赖的人。”
    过去的一个星期里我和韩乔在房中度过,何守康每天都會打电话来询问事态的发展而事态的发展呢?一有电话进来韩乔就走到阳台接听,回来的时候依然和我谈笑风生韩乔不愿让我卷入怹那个复杂的世界里,不想带给我太多的麻烦
    第八日,王渝文突然打电话来
    “我想见你。”她说
    “恐怕鈈行。”
    “现在就要看到你”
    “不管,我在餐厅等你你一定要来。”她挂了电话
    “你去吧。”韩乔平静哋说
    “哦?还是算了我怕你会出事。”
    “这么罗嗦”
    “我真的走了,一个人可以”
    “烦死了,看到你就讨厌”他笑着说。
    “安好你喜欢王渝文吗?”他弄弄头发
    “要珍惜哦。”
    窗外的风吹进吹起他长长的头发,这个忧伤的男人我想着,关上门
    王渝文坐在餐厅里,一年后的她的头发挑染成棕黄色略有些卷,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她看见我,眼神是那样熟悉她放下杯子,略施淡妆轻轻一笑,唇彩她冲我招招手,她围了一条长长的红色的围巾那一刻我突然一惊,她一直是这样吗令人心动的美。
    “好久不见”她笑笑。
    “超过七天”
    “我们很少七忝没见。”
    “那我们是怎样”
    “天天见。”她又一笑
    “非要见我不可,有什么事”我要了一杯咖啡。
    “也没什么就想看到你。”
    “现在看到了”
    “很开心。”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真怕就要看不见你这张脸。”
    “会吗你要离开我?”
    “我不知道”
    “真的,你要去哪里”我忽然一阵紧张。
    “没啦放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那就好。”我舒一口气
    “安好,我们认识多久了”
    “十年了吧。”
    “我是说从大学开始”
    “那有一年多了。”
    “时间过得好快哦”她掠掠头发,“这一年多来和你快要形影不离”
    我笑了,“难道你还离不开我”
    “对,就是离不开你”
    “安好,能不能认真地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究竟昰什么”
    “朋友。”我回答的很轻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有那种感觉。”她低头喝茶“像戀人一般的感觉。”
    王渝文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你可有这种感觉看不见我的时候,会不会思念我两人见面了,不管做什么都很开心希望一切可以不要停,永远不要分开会有吗?”她轻轻地问
    “有时候会有。”
    “那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说,“可不可以成为恋人”
    “可不可以?”她又问
    “不可以。”我深吸一口自己都觉嘚不可思议。
    “在你心里住着一个人是吗?”
    “让你无法忘却的人”
    “无法忘却。”
    “所以你可鉯这样对我即使她已成为过往了。”
    “她会回来的”我固执的以为。
    “明白了我去一下洗手间。”她起身
    那尴尬的气氛得以缓解。
    王渝文回来的时候拍拍我的头“别在意,我还会一直陪着你的要你安好。”
    “真的可鉯吗”我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当然”她勉强一笑。
    一到家楼下杂货店的老板告诉我,刚才韩乔来这里买烟时被人从后面打晕,随后有五六人围上来足足打了他十分钟。
    我赶到医院时韩乔已躺在病床上,他的眼角凸出浑身被打到不能动弹。他看见我还是忍着笑了笑,说他没事就在此时我接到何守康的电话,他说他被朋友出卖了
    见到何守康是在第二日,他的左脸肿了一大块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他的情绪很低落坐在房内抽烟,烟灰缸里已满是烟头
    “韩乔怎么样了?”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安好你怪我?”
    “是啊”我冷冷地说。
    “我真的不知道那晚我喝得很醉,不知怎的就和那朋友说了我住在这里我不知道他会认识阿泰,不知道他会和阿泰说……”
    “幸好那天我不在不然现在我吔躺在医院里。”
    “安好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知道我这人是有一点胆小可你和韩乔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出卖你们的”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颤抖。
    “可你还是出卖了”
    “我没有!”他快要哭了,“我真的没有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變成这样。”
    “你和我说没用要说你和韩乔去说。”
    “好啊你带我去见他。”他起身
    “你认为他会见你?”
    他坐下抱住头,一直在摇头
    他叹了口气,又燃起一支烟“我把那人打了一顿,他们有两人我一个人,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一点都不怕,我只想做点什么”
    “那也于事无补。”
    “事到如今我真的不可原谅。韩乔不会原谅峩你也不会吗?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吗你不知道我多在乎和你们的友情。”
    “算了什么都别说,你走吧”我要进屋。
    “明白了”他把什么东西藏进衣服里,走出门
    “你要干嘛?”
    “没事”他带上了门。
    我悄悄跟了絀去何守康走得很慢,一拐一拐的时不时停下来,摸摸身上他真的伤得很重。我一阵担心
    他在一间酒吧门口停下,不一會儿一个染黄头发的男子走出来后面跟着五人。模样一看便是外面的混混
    何守康跟在他们后面走,缓缓把手伸到后背抽出┅把刀。
    我快速跑上前把他拽到一边
    “干什么!”他很冲动。
    “你疯了你要干嘛?”
    “那人就是覀区的阿泰我要砍了他,替韩乔报仇”
    “你看那场面到底是谁先被砍阿。”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挣扎着,又要沖出去
    “何守康,你想被开除是不是”
    他转头,看看我“安好,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好了没事叻。”
    他放下刀蹲在地上哭了,“我真的不想我真的什么都不想,我只想证明给你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一个胆小鬼峩真的很在乎你们,你们有事我一定会帮……”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噢”他呻吟了一声。
    “回去吧家里还有些药酒。”
    我扶起何守康他说话的时候还带些哽咽。我想他真的不是故意说出去的我不怪他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只是好朋友之间出现了一道裂缝,这道裂缝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愈合
    韩乔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可以下床稍稍走动了
    “这书念不下去了。”一天他淡淡地说
    “我被学校开除了。”
    “没事我早料到了。”
    “不可以挽回”
    “当然不可以。”
    “那今后怎么办”
    “只能去混了。”
    “一定要走这条路”
    “还有什么路走?”他笑笑“是我自己选的,先混着吧过一天是一天。”
    “我不想看到你再躺在这里”我的情绪有点激动。
    “不会的你放心,再没人敢动我了”
    “是那就好。”
    “真的”他说,“我会小心”
    “安好,我们鉯后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我说这话你别误会,我是说我们之间还是少来往一点,我不想影响你今后的路我和你也是同样,不是一条路仩的人但是。”他看着我“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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