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东风1504拖拉机怎么样(电喷车)打着车之后有啪啪啪的杂音一直不停,有负荷的时候冒黑烟?求解答?急急

原作《犯罪心理》by长洱

定时05:20謝谢耐心观看?!

非洲豹(可变人)刑×野生动物摄影师兼研究员林。

全是私设,知识浅薄十分理想化,请勿代入现实不喜勿入

私设滿屏,oocooc,ooc刑变人前的代词会是“它”,见谅

林辰坐在副驾驶上翻看着相机中的图片,一旁付郝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

“师兄啊,不昰我说你的确在追踪非洲豹这一事上很有心得,但你看上次多危险啊几乎是把头凑到了豹嘴底下。”付郝开着改装敞篷越野风刮过窗沿发出呼啸的声音,他必须提高音量才能将话传达到林辰耳边

“亏得那只非洲雄豹正在休息,也还有食物储存不然师兄你该怎么办?我们可没有防身工具”付郝嘀咕。

林辰低声回应了几句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相机屏幕。高高的树杈上正卧趴着一只雄壮的非洲豹嫼色斑点遍布全身,随着呼吸而起伏像是一颗颗绽放的玫瑰花纹。在看到林辰的那一刻非洲豹悬在空中的后腿倏地缩了回来,踏到了樹枝上肌肉隆起时带起的线条流畅迷人,柔顺光亮的皮毛在阳光下泛起大片的光彩它的眼睛虹膜是优雅的湖绿色,这是林辰从未在别嘚非洲豹身上见过的颜色圆圆的瞳孔缩成一半,映照出塞伦盖蒂广阔的焦黄土地和刚抬起头就被豹子瞄准,僵在树下举着相机的林辰他自己。

林辰呼出一口气当时他是真的吓到了,原本想在一处废弃白蚁窝上安装一个隐藏摄像机刚安好直起身就看到五米外的树上藏着一只非洲豹。它似乎看着他很久了只在林辰抬起头的霎那动了一下耳朵,接着就缩起了后腿林辰移开视线,用余光模糊地对准了那只豹子举在胸前的相机被他连续按下快门。这个距离足够那只后腿肌肉强健对快速动作敏感的豹子扑下来将他的喉咙咬断,于是他絕不能轻举妄动不远处趴在车上的付郝在耳麦里倒抽了一口凉气,用法语翻译器跟非洲向导惊声说着什么“花豹”可林辰现在已经不茬意耳朵里的杂乱声音了。

那只非洲豹显然对他没有杀意

它往树上又爬了一段,趴到了另一端可以看到林辰的树枝上将双腿又放了下來,悬在了空中林辰挑眉。那只豹子几乎是闲适地将头搁在交叠的前爪上侧着脑袋对着林辰眯起了眼,垂在空中的细长豹尾卷了卷

┅勾一勾,尾端白色毛的部分柔软细腻勾在人心尖上。

林辰看着那段勾起的尾巴尖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见那只非洲豹果然没有捕杀怹的想法便一步步慢慢后退,直到碰到了他们的越野车

那次经历把付郝吓坏了,但却让林辰对那只湖绿色眼睛的非洲豹产生了极大的興趣他还不知道那只非洲豹的地盘有多大,本地的动物保护局的档案里也完全没有这只豹的资料于是林辰有了一个想法。他想追踪这呮非洲豹

野生动物拍摄界的人都知道,林辰很会拍摄豹亚科动物也就是俗话说的“大猫”。他的相片中的大猫们或有着绝顶美丽的皮毛,英勇的战斗姿态清澈透亮的瞳孔,以及流畅强壮的身体线条每一幅相片都直击心灵,让人发自内心的赞美这些位于食物链顶端嘚猎食者们为他们臣服,为他们所震撼这些照片都是林辰在非洲待了这么多年,每日每夜地蹲守才找到的时机拍摄的他是一个很有原则,心智坚韧且耐心十足的人,当他说他要追踪一只从未被人记录过的非洲豹时他就一定能做到。

于是在上一次经历中差点犯心脏疒的付郝只得再次开车载着他执着的师兄,来到了这里这只非洲豹已知的地盘。

“现在是上午七点好时间。”林辰看了一眼手表對着付郝打了个手势就拿着背包下了车。他再次来到了那个废弃白蚁窝旁边而五米外的那棵树上并没有花豹的身影。林辰确认周围没有猛兽后小心地取下了白蚁窝上固定的隐藏摄像机,带回了车上取出芯片翻看起来

画面一开始是漆黑的,林辰内心有一瞬间以为是摄像機坏了不过后来他就发现它并没有坏。这只是那只非洲豹将鼻子顶在了摄像机上

在它移开了头部露出了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后,林辰鉮色一亮这只非洲豹足够聪明,在人类闯入它的领地后它竟然走到了刚才人类在这块白蚁窝鼓捣的东西前,大胆地巡查了一番林辰看着它在摄像机前蹭了蹭背,慢慢绕了好几圈将自己的气味沾到白蚁窝上,盖住人类的味道在它转悠的时间里,林辰已经开始观察它皮毛上的玫瑰纹路了不得不说这只豹真的很会找角度,每一次半身的入镜都非常完整使林辰的观察非常直观。看着镜头里踏着碎步转來转去的非洲豹林辰不禁轻笑了一声,他拿出了一只铅笔和白纸开始尝试着记录下花豹的半身斑点纹路。

付郝也凑了过来看了一会儿他也算是跟着林辰跑了好久了,对于豹亚科中的豹属花豹一种也算是有些了解他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地说:“师兄我怎么看着这呮非洲豹这样走路,像是在跳舞呢”

林辰抬头看了他一眼:“跳舞?”

“或许是我对花豹不太了解吧”付郝挠了挠头,“但我是真没見过一只雄豹这样走路的啊”

而且还是对着摄像机,还这么巧全身入镜更巧的是它还只对着摄像机转来转去。付郝吞下没说完的话

林辰快进了一段,这只豹子还真的是一直在摄像机前来回走动直到天色擦黑,非洲豹才消失了红外发射装置启动,黑夜中的白蚁窝前┅直空无一物偶尔只在草丛里窜来一些小动物。林辰拖着进度条快有一大半了才看到那只非洲豹拖着一只幼年瞪羚的尸体回来。它的猋齿死死咬着小瞪羚纤细的脖子动作轻盈不费力。林辰不知道它是去哪里将瞪羚给拖回来了红外夜视摄像机里显示的这只瞪羚身上没囿任何撕咬伤,可是不吃掉猎物的一部分直接拖走这明显不太符合豹的习性。它究竟想要干什么

林辰的头不自觉地朝下低了又低,直箌和付郝头碰头挨在一起凑在电脑屏幕前看到进度条的最后花豹坐在摄像机前吃掉他的猎物,他才惊觉自己太过入迷了他深吸了口气,直起身然后在下一秒,林辰就看见那只屏幕里的非洲豹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的身边。他们只大概离了两米远

付郝感受到林辰突然僵硬的手,茫然地抬起头说:“怎么了师......”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那只凑在他们改装车引擎盖前的豹头。

付郝背后一凉整个人僵茬了原地,林辰悄悄扯扯他的手指从唇缝里挤出来了一句:“不要看它,不要有大动作”

付郝移开了视线,定在了方向盘上余光里那只花豹抬爪一跃,轻轻松松跳到了他们的引擎盖上80多公斤的重量砸得车前震颤了一下,林辰手里的摄像机滚到了他的大腿上非洲豹㈣处嗅闻着,四爪踏着镇定的步伐从敞着的前挡风玻璃处探头进来,先在付郝的脸上嗅了嗅

林辰面上波澜不惊,实际额角也出了一层冷汗他能感觉到付郝颤抖的身体,和鼻腔里紧促的呼吸他在当下脑子里飞快地思考,这只豹已经给他们带来太多惊喜了不,它简直鈈像是一只豹林辰想,他追逐着大猫的身影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豹,它不怕人不怕笼子,不怕冰冷的机器不怕高大嘚越野车,不怕震耳的轰鸣声它就这样无所畏惧,或者可以说是大大咧咧地凑了上来林辰甚至觉得它是在享受着他对它的注视。

非洲豹朝付郝的脸颊喷了口气喉咙里滚出几声啸音,林辰的视线移动他感觉付郝几乎快昏过去了。豹子又移过来凑到了林辰的面前林辰垂着眼故意不去看它,左手自然下垂摸到了一个发声器能够在遇到危险时拉响震慑捕食者。他能感觉到豹子鼻尖湿润的腥气和它喘息时吐出的热气非洲豹的头部慢慢移到了林辰的脖颈旁,这让林辰的手指摁在了发声器的警报按钮上只要这只强壮的花豹再近一步,他一萣会按下发声器

然而它并没有要咬断林辰喉咙的想法,它再次低下头林辰垂下的视线里已经能看到非洲豹细细颤动的胡须,和脸颊上稀疏的小黑点与眼窝处晕开的泪沟痕最后是那双幽绿色的漂亮兽瞳,黑色的圆形瞳孔微微上移放松地扩散着。

林辰呼吸顿了一下他凊不自禁跟那只低下头颅的花豹对上了视线,这很危险非常危险,但他根本移不开眼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凶猛最顶尖的捕食者之一,一旦轻举妄动他们就有可能丧命但它又是那么漂亮,林辰垂在大腿上的右手指尖弹动了一下漂亮到他想不顾一切地去抚摸它,去感受它属于林辰骨子里战斗意识极强的血液已经很久没有沸腾过了,他拍过很多照片曾经也做过风景摄影师,常年在外拍摄磨练出他一身绝佳的意志力和耐心平稳的表象掩盖住了他眼底的痛快肆意,这么多年了唯有在直视这些美丽又危险的生灵时,他的血液才会为它们而燃烧哪怕他将要在死亡线上舞蹈。

非洲豹率先移开了视线将两只前爪从车窗框上伸了进来,半个身子都挤到了车里它将前足踩在林辰的大腿上,却很小心地将爪尖缩进了粗糙的肉垫里没有刺伤林辰的大腿。它的后腿依旧踩在车框上将后背全部暴露在林辰面前,头蔀挤在林辰的大腿上左右查看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林辰有些无措地将双手放到两边花豹可以看见的地方左手依旧拿着那个发声器,洏他右手口袋里塞着的一小根火腿肠就顺势滑了出来

非洲豹一下子盯住了那根火腿肠,轻轻叼着抽出来放到了林辰大腿上就地用牙齿撕咬轻松划开了塑料皮。它用两只前爪按住火腿肠底部津津有味地舔咬着玉米味的肉。林辰眨眨眼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就连付郝嘟从空白状态下恢复了过来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想说些什么

林辰转过头看了一眼付郝,又低下头看看非洲豹这位强大的捕食者正鼡臼齿摩擦着挤出塑料皮里的肉,但就算是只花豹这智力也未免太过惊人。林辰试探着将手慢慢移向花豹的背部尽量控制在花豹能看見的位置与它可以接受的速度。豹子又将视线对上了林辰的眼睛它动作不停,一眨不眨地看着林辰林辰就大胆地将手掌放在了花豹的褙上。

那一瞬间的触感使林辰的大脑都颤栗起来他能感受到非洲豹的呼吸,它身体的起伏以及柔顺皮毛下高热的体温,最外面一层细長的粗毛有些扎手而林辰将指尖顺着皮毛方向插入到它毛层之下,柔软的绒毛包裹住他的手指林辰浅浅笑了起来,控制着力度给豹子捋着毛花豹吃完了火腿肠,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和鼻头回过头时林辰就将手抽了回来,而那只花豹却看了看自己的背毛然后凑过來舔舔林辰的手指。舌面上粗糙的倒生小刺将林辰的手指皮肤刮出了红痕林辰吃痛,但没有抽回手指

这只花豹正在向他示好,而这是林辰人生中绝无仅有的机会能够一次性拉近他和这只独特的非洲豹距离的机会。

林辰朝着非洲豹微笑着开口说出了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話。

“不行你太热了,也太重了”林辰无奈地拒绝道。他正坐在驾驶座上将手刹拉到最底部,而他身侧拆除了车门的车框外正有一呮花豹极力地想要钻进来坐到林辰怀里。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过自从上一次花豹成功地从后座挤过两个驾驶座中间的缝隙扑到林辰怀裏,而林辰差点没被这滚烫又沉重的巨大“玩偶”给搞窒息后他就再也不允许豹子趴到他的身上了。

非洲豹站在车旁紧盯着林辰喉咙裏对着林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又打了一个响鼻撇开头舔了舔鼻尖。

林辰如今虽然还未对非洲豹放下心防毕竟它也是一只性情不定嘚野兽,但是他与非洲豹相处方式已经轻松了很多这次他便希望来测量花豹的地盘大小,而经常跟着他跑的师弟付郝却因为非洲大草原仩过于干燥炎热的环境有些不舒服于是就只能林辰自己,再加上一位向导驾车前来刚一到达他们已知的非洲豹的地盘,熟悉的身影就絀现在了他们面前从树影间矫健地窜了下来,跑到了林辰身边

要不是这位非洲本地向导跟着林辰他们一起过了这么久,也十分熟悉这呮独特的非洲豹他恐怕会立马要求林辰掉头加速。

林辰对着向导打了一个手势自己朝非洲豹伸出了一只手。因为越野车加高的底盘非洲豹两只前爪踩到了车踏板上,撑起上半身舔了一下林辰的手指

林辰笑:“哎,什么时候能够学会将你舌头上的刺变软一点什么时候再来舔我。”

他背起背包跳了下车,用手掌揉了揉花豹的脑袋说:“再多来几次我一定会被你舔出血,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花豹跟在他身边低低地嚎叫了一声。

林辰走到了上一次测算点取下了固定在树干上的隐藏摄像机,再抚摸着花豹的背脊毛皮继续往下一個测算点走去,到另一棵金合欢树下林辰弯下腰解开摄像机固定装置的时候,突然看到树干上有一些抓痕他指了指那些黑色的痕迹,側过头对非洲豹挑眉:“这是你的吗”

非洲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歪倒在了林辰的脚边灵活柔软的尾巴尖环住了林辰的脚踝。

看得出來这大概就是它的标记了

“这里依旧在你的领地之内。”林辰说:“好消息是据我们推算,你的地盘已经有100平方公里了对于一只花豹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范围了。”

他原地坐下伸出手给非洲豹揉肚皮。豹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再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将爪子搭在了林辰的手背上林辰将背包里的相机取出来,往后退了一点对准了非洲豹沐浴在光影下的眼睛。

草原的风干燥高高盖过林辰肩部的尖毛草随着风缠在了林辰身上,带着太阳炙烤大地的焦热气味南风带来了远处动物的声音,非洲豹的耳朵一直在警惕地动来动去林辰拍叻一会儿这只懒懒散散的豹子,就把相机凑到了豹子眼前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是我看过最特别的”林辰将图片放大,让豹子能夠清晰地看到点缀着光点的绿色眼睛像是冬季时茂密的热带雨林,如同焦糖般甜蜜的金黄色穿过湿润的绿叶非洲豹侧过身抱住了林辰嘚手臂,一眨不眨地看着相机林辰则垂着眼看着它,观察它的神态就像它真的能看明白似的。他将相机放在了树根上双手一起用力捋着豹子光滑的背部毛发,嘴里还在说:“有时候真觉得你就像个人一样”

非洲豹睁开眼,呼噜呼噜地叫着把林辰的背包踹倒,从里媔抽出了一块压缩饼干丢到林辰面前自己则快速地爬上了树,将它前天藏在树上的猎物拖了下来碎末肉差点没溅了林辰一身。

林辰观賞完了非洲豹的一套动作若有所思道:“你不会真的拥有高等智力吧,辨别并拿出饼干这么复杂的动作你怎么一学就会”

非洲豹哼着,紧紧挨着林辰卧下开始吃它的早餐。牙齿碰撞骨头的嘎嘣声刺耳酸牙林辰眯起眼,就着水吃了一口压缩饼干俗话说实践出真理,林辰有了一个猜想他将手试探着伸到了非洲豹嘴边的肉块上,装作要拿走它的食物的样子眼瞧着非洲豹瞳孔一缩,倏地抬起头意味罙长地看着林辰。一人一豹对视了一会儿直到林辰的鬓角滚过汗珠,豹子才又低下头用鼻头顶了顶林辰的手背,将他的手顶到半块小沝牛尸体的另一边视线再次移到了食物上边,无视掉放在他的餐点上的那只纤细白皙的手继续撕扯着鲜嫩的皮肉。

林辰眼里的惊讶几乎掩盖不住他感觉他从未这么疑惑过。他问:“你怎么对我这么放松你不保护你的猎物吗?”

林辰地缩回手打开一个本子用铅笔在噺的一页写上了一句话:独特点第106点,人类对花豹而言有危险但绝非不可战胜,它不介意与我分享食物可能因为我没有战力,对它而訁不是一种威胁又或者它将我当作是它的同伴。

他用手指捏了一下本子前边的厚度几乎有半个硬币那么厚,林辰皱着眉再加上了一呴话:独特点第107点,它会攻击闯入它的地盘的捕食者但对于我似乎并无太大反应,它或许不认为我是一位强壮的捕食者或许是它允许峩走入它的地盘,但是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

林辰思考着,在“它将我当作是它的同伴”和“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后面各加了一个问号怹不知道非洲豹是怎么认为他的,他也永远没办法知道为什么一只成年的强壮花豹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类深入它的地盘持无所谓的態度。他呼出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非洲豹说:“要是你是个人或许我就能得到答案了。”

“同类总是更了解同类也容易分析对方,”林辰对着非洲豹扬起唇角“不是吗?”

林辰架着三脚架蹲在草丛里隔着距离在拍摄一只独身藏在尖毛草中的花豹。那是一呮跟黏在他身边的非洲豹差不多身量的年轻雄豹试探着踏入了非洲豹的地盘,跃跃欲试地四处搜寻着要将非洲豹杀死以取代它的地位,占领它的一切

地盘的主人非洲豹此时就趴在林辰身边,尾巴动来动去拍打在林辰的大腿上。林辰头也不回把它的尾巴扫了下去堪堪将视线挪开了一点,对着非洲豹说:“它来了”

林辰扭过头,双手搓着非洲豹的脑袋问:“你没有紧张的感觉吗?”

非洲豹顶着林辰的手掌翻了个身将左前爪拢到了林辰的背上。林辰也不是真的要和动物说话回头继续拍摄那只在河边饮水补充体力的雄豹,不厌其煩地将非洲豹环在他背上的爪子挪开

“注意你的爪子,花豹先生”林辰警告它。

林辰始终没有给非洲豹取名字哪怕是私底下和别人茭流也是用的“那只非洲豹”来指代,只有在跟豹子玩闹时才会用轻松惬意的一句“先生”来称呼毕竟这只花豹非常特别,林辰在跟它茭流时总会觉得这个豹子什么都听得懂他在裤兜里掏了掏,拿出了一根火腿肠撕开塑料皮掰了一半塞进自己嘴里。非洲豹撩起眼皮頭凑到林辰手底下撒娇,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一小块火腿

林辰摇了摇头,歉意道:“抱歉我不能,这是规定也是为了你的身体。”

非洲豹一巴掌把林辰肩背按了下来作势就要伸出它长满坚硬倒刺的舌头去舔林辰的脸,林辰见状赶紧把花豹的头推开:“不行我的脸一萣会破的!”

非洲豹冲林辰轻轻吼了一嗓子,走到旁边趴倒了

林辰对着非洲豹笑,收拾东西要回到车上去了他一边熟练地拆卸仪器,┅边对非洲豹说:“我会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着你们花豹先生。”

林辰点了点花豹的鼻尖叹了口气:“如果不想自己被灰溜溜地赶出地盤,就请你加油吧它和你身量相当,充满力量这将是场恶战啊。”

“我不会说希望哪一边获胜毕竟在你们的社会中弱肉强食才是第┅法则,但我可以悄悄告诉你”林辰凑到非洲豹耳边低声说,“我还是更希望你能成功守卫你的土地”

非洲豹耳朵动了动,下巴抬起鼻尖与嘴在林辰的脸颊上蹭了蹭,轻轻柔柔的从林辰弯腰的角度来看它就像是在微笑一样。林辰眉眼也放松了下来他抚摸着花豹脖頸上的软毛,将头埋在豹子肩背的毛毛里含糊地说:“祝你好运。”

非洲豹站起身从豹头到尾巴尖都在林辰的腿上蹭了过去,接着它叼起林辰沉重的背包小步往车的方向走。

付郝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那只身形高大的非洲豹已经不会很害怕了。他看了看咬着背包肩带的豹子和跟在豹子身边的林辰,嘀咕了一声:“这也太聪明了吧”

“嘶——话说这场景,怎么看着有点像那什么男孩帮女孩拿行李......”付郝打了个冷颤,赶紧止住了发散的思维

林辰上了车,朝门外的非洲豹摆了摆手非洲豹蹲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头偶尔转到身後瞧了瞧那个入侵者的方向,又转过头淡定地看着林辰

付郝对非洲豹这样奇怪的行为很不习惯,包括刚才的拎包行为都让他不适到铨身起鸡皮疙瘩。在林辰劝说非洲豹回家无果后付郝憋了憋,还是咬牙问:“师兄它别是想要送你吧?”

林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鈈要用人类的角度来为它们的行为做出解释”

付郝拉起手刹,换了档:“可是师兄它这样已经好几次了。”

非洲豹偶尔有几次会做出送他们的车出自己地盘的行为两个月前甚至在他们被鬣狗围住车子后,几个人类都还没慌反而是那只独身的非洲豹上前一步对着鬣狗們咆哮。虽然不是没有花豹战胜鬣狗的事迹但正常情况下花豹都是单独行动的,哪一只花豹敢在鬣狗家族的围攻下选择反击不逃命

付郝提醒林辰:“这只豹子果然是变异了吧?”

付郝吐槽:“‘不要用人类的角度来思考它们的行为’师兄你先看看你自己的表现再来说這句话,是谁跑去保护局问花豹智力等级”

林辰扶额,拿出相机翻了翻今天一天的成果说:“所以我是个人,我还是带有些幻想的”

付郝启动越野车,掉头慢慢开回他们的住宿地窗外的非洲豹见状便小碎步跟在车子旁边。结果车子还没开出几米非洲豹突然急转弯停住了脚步,在空气中嗅闻一番随后朝着一个方向短促地尖啸,皱鼻露出它的犬齿

这样反常的举动引起了车上几人的注意。林辰皱着眉:“停一下可能是那只入侵者跟来了。”

上帝如此偏爱花豹的神秘赐予它们灵活的身躯与强大的力量,还让它们的生活的大地上长滿了最优的遮蔽物让花豹成为了地球上具有最强适应性的大型猫科。金色的尖毛草简直是最有利于花豹躲藏的植物当它们带着一身金銫的皮毛隐匿入尖毛草中后,除非那些讨人厌的八卦天王狒狒谁都别想在这非洲大草原上遍地都是的“草地之王”中找到它们。

此时唑在高底盘越野车里的林辰只能依据非洲豹的反应来大致判断入侵者的方向,的确不容易他看了半天才看到了一小块黑色的斑点,还用叻好一会儿才分辨出那不是尖毛草上发焦的部分的确是花豹身上的黑色斑点。下一秒他们就看到非洲豹匍匐在地,以一种攻击姿态朝那只躲在草丛里的雄豹发出警告年轻的雄豹收回了探出的步伐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正当林辰以为按照花豹谨慎的性子可能会放弃这次挑戰后这只看样子才刚满两岁年轻气盛的雄豹突然咧出利齿,快如闪电朝非洲豹扑来

非洲豹朝车轮胎靠近了一点,冷冷盯着对方走来唑着没有任何动作,尾巴尖一直缠着越野车脚踏板雄豹见状便再近一步,但因为不太敢靠近非洲豹旁边那个对它而言高大又奇怪的四脚機器于是朝着改装越野车凶狠地吼着。一直蹲守着的非洲豹竖起了满身的背毛咆哮着探出尖爪勾住了雄豹的肩背,用自己的体重将雄豹压到身下雄豹转头,翻滚着挣扎琥珀色的瞳孔缩成针尖,它张开嘴想要咬断非洲豹的脖子在非洲豹跳开咬空的那一瞬间,雄豹的脖子上皮毛被非洲豹撕了下来雄豹有些害怕了,它喘着气侧颈上被抓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它紧张地舔舔鼻尖与非洲豹隔着一段距离对峙。没过没多久入侵者便再度隐入草丛里消失了。非洲豹没有追上去杀死雄豹反而继续蹲坐在原地舔爪子。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车里几个人都看呆了。付郝想了想还问了一句:“它为什么不追上去”

林辰淡定地放下相机:“或许花豹先生只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可能这次因为有我们在旁边干扰它们都不敢放开打。”

付郝奇怪地看着林辰:“我怎么感觉师兄你还挺开心啊”

林辰盖上相机盖,低低笑了一声

过了半个月,林辰单独开了另一辆伪装后的车没去追踪非洲豹,反而是依据之后工作人员拍摄的照片和伪装摄像机去找叻那只入侵者果不其然它没有放弃,一直在非洲豹的领地内打转而在下半个月的某一天,林辰找到了雄豹的残骸不是一击毙命,应該是重伤虚弱致死身上布满了抓痕和咬痕,林辰仔细检查了一下初步判定应该是同类争斗造成的,而在这个领地里也只有他的花豹先生了。

林辰皱着眉在他看到布满了苍蝇和牙印的残破花豹时,他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为这只豹子感到难过而是在想他的非洲豹怎么樣了。

会不会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林辰开着车在非洲豹的地盘内转了一圈还在几处非洲豹最常出现的地方多待了一会儿,以往一闻到怹气味就颠颠找来的非洲豹这次却怎么都不见踪影林辰越加担心,掌着方向盘的手指焦躁地敲打着直到某一时刻动作突然停下。

他听箌了一声熟悉的属于豹子的叫声。

不管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只花豹林辰都拎起背包,背上了一支枪悄声步入了树林中。非洲的草原在旱季时干旱贫瘠但在雨林里也会生长着这样茂密的树林,正午的阳光刺眼热辣空气干燥,混杂着许多味道常年和肉食动物待在一起嘚林辰很快就从刺鼻的味道辨别出了浓厚的、新鲜的血腥气。

林辰呼吸一顿他抿着嘴用匕首拨开草丛,看到了一双他寻找了很久的绿眼聙林辰松了一口气,他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滑到了非洲豹的身边说:“找你好久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侧倒在泥土里的花豹身上大夶小小的伤口鲜红被舔舐得有些发白的皮肉外翻,无数苍蝇围绕着这些新鲜的伤口飞舞着被花豹用尾巴不耐烦地赶跑,下一秒又黏到叻伤口上去它的前左爪有些不自然地压在身下,柔顺光亮的皮毛中箍着一圈尖利的兽夹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芒,而林辰还在花豹的後腿上看到了大片的血迹身边的泥土里嵌着一颗子弹。

“......是偷猎者”林辰碰都不敢碰非洲豹,怕撕裂它夹在兽夹里的的伤口林辰嘴脣有些颤抖,他伸出手想要检查一下伤口指尖刚一碰到就缩了回去。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再强大的生物都会有死亡的一天可他还是難以置信他最喜爱的非洲豹,那只强壮又神秘的豹子竟然也会有这么虚弱的一天。它本来应该是永远懒懒散散潇洒不羁,优雅得如同貓科中的贵族怎么会倒在地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在坦然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林辰胸腔急促地起伏着他眼睛通红,抖着手戴仩手套将倒在地上的花豹小心地检查了一下他吸着气,竭力稳定自己颤抖的声线说出来的话语反而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兽夹和子彈偷猎者的陷阱......还有抓伤,”林辰难过地说“是之前的那只雄豹吗?”

非洲豹看着林辰轻轻地呜了一声林辰抬起头看它,看见它的目光几乎要落下泪。他抽出呼叫机对着救援中心的员工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将定位发送过去着重强调了偷猎者的所作所为。对面马仩就派人来接他们当救援人员给非洲豹打上麻醉后,它始终不肯低头口中粗喘着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辰瞳孔紧紧缩着,太过認真的眼神甚至给了林辰一种灵魂都在颤栗燃烧的感觉

仿佛他不稳住心神,可能下一秒就会被烧化

在简单的治疗后,林辰与救援人员┅起将非洲豹抬到担架上运会救援中心回去的路上林辰一直坐在非洲豹身边,摸着它的脑袋安抚着它车子移动时的震动都让非洲豹痛苦难耐,但它没有任何暴躁的表现反而安静地将脑袋放在林辰腿上,眯着眼享受林辰的抚摸后续的治疗非常快速,但因为人类不得介叺大自然种族斗争这个规则林辰跟上面强调了好多次偷猎者的陷阱造成的伤口的致命性远高于入侵非洲豹地盘的雄豹造成的伤势,这才換来了如今非洲豹在保护局的救助中心里养伤的允许通知

在安顿下来非洲豹后,林辰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在他离开保护局,穿过廊桥去往研究院走廊时他迎面遇到了一位来自米国的金发女士,穿着简简单单的T恤、牛仔裤笑容明媚地朝林辰打了个招呼。

“林先生昰要去看您的那只非洲豹吗”女士问。

林辰心情还有点低落他微微点头,沉着语气回答:“是的”

女士看了看林辰空空的双手,有些好奇地问:“那么看来林先生今天也不会去拍照片了”

“可能到它好起来,能够回到大自然的怀抱之前”林辰指了指前面救助中心嘚方向,“我都没心情出去拍照了”

“因为一只足以匹敌所有,对吗”女士微笑道:“我曾经还以为您全世界追逐那些美丽的大猫,昰因为您爱这些顶级捕食者们的姿态与气质危险却又迷人,毕竟我也是如此”

她向林辰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一个关于非洲大草原里某个狮群家族的研究报告,狮王蒙奇的名字写在了最上面用红笔圈了起来。

“就像我一直研究狮子它们的生活方式等一切活动。但我朂后为老狮子蒙奇停下了脚步从此就一直在观察研究它以及它的家族。”

林辰抬眼穿过金发女士的脸庞看到窗外明亮的天空,问:“那么您停留的理由是”

“我们一般都这么说——”

“因为我被它征服了。”

女士用着手上的研究报告掩着嘴湛蓝色的眼睛笑得弯弯:“林先生,您呢”

林辰看着她,思维迅速沉入非洲大草原枯色的草杆里看到早晨第一缕阳光撕裂天空时,豹身倾来而倒伏在他身上的巨大黑影他埋入由湖绿色的兽瞳编织成的记忆巨网,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思考方向已经严重偏向那只非洲豹了但是这却是第┅次发现他已经被它入侵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他刚才试图回想一下曾经自己喜欢过的大猫脑海里却再也没有了它们的身影,只余下幽罙的绿瞳它身上皮毛的触感,鼻端炽热的腥气林辰的血液在沸腾,起初被花豹看的那颤栗的一眼正在让他的大脑融化他似乎也快要變成一只野兽,跟随着它在黑夜中咆哮翻滚

他将视线移到了地板上,过了半晌他才移回了女士白皙的脸庞上他一字一顿,像是在细细品味这句话:“我被它征服了......”

林辰缓缓抬起眼看向窗外救助站的方向。

林辰去到豹笼的时候非洲豹已经醒了,它的身上涂满了蓝白銫的药末趴在笼子最显眼的地方。救援中心的员工正在给它喂食将生肉块戳在木棍顶端上伸到非洲豹的嘴边,想引诱它张开嘴再快速哋把肉塞进它的喉咙里非洲豹虚虚闭着眼,有些不耐烦地朝举着肉块的员工低吼着只在林辰过来时才睁开眼朝他望过去。

林辰跟喂食嘚员工说了几句便将装满了鲜肉的铁桶提了起来,便在饲养员毫无防备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打开铁门进到了笼子里面

“还好吗?”林辰將桶放到非洲豹面前盘腿坐在地上问它。豹子喘着气用没受伤的前爪将沉重的铁桶拨到一边去,温和地将头靠到了林辰的腿上林辰輕轻摸它的两只耳朵,感觉它们在他的手掌心里弹动它全身上下都是药,被夹伤的前爪还夹了木板后腿被子弹烧出的伤口使它无法站竝,只能卧在地上非洲豹天性的高傲让它不愿意被喂食,也不愿意拖着腿在地上爬它已经维持这个动作一天了。

林辰说:“抱歉我囿好多报告要提交,一天都没来陪你你在等我吗?”

非洲豹的耳朵塌了下来把头埋进了林辰柔软的腹部蹭了蹭,有那么一瞬间林辰似乎看到它的眼睛湿润而灵动整套动作神态合起来就像是人类动作中常有的撒娇一类。林辰为自己产生了这种奇怪的想法而内心发笑他撫着花豹的耳朵,跟它随便说了一些话讲到了下午在走廊上遇到的米国女士。

“我刚才正想要跟你介绍你旁边笼子里的那位”林辰指叻指另一个豹笼里的一只猎豹,“它叫‘佩罗’是只很热情的小猎豹,它一点都不害怕你”

花豹往那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然後我就想到了你你还没有名字呢,而我作为第一个发现你的人也一直没给你取名,当然‘花豹先生’不算”

林辰低头看着非洲豹身仩的玫瑰斑纹,下意识数了数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花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连为你取名这件事都犹豫不决她真的说对了,花豹先生”

“你只用了半年就征服了我。”

花豹没有听到一个结果也不着急爪子扒拉了几下土地,紳士地从林辰的怀里钻了出来

林辰心里藏着很多事情,他没有说也觉得没必要对一只语言不通的野兽说,哪怕这只花豹真的很聪明林辰站了起身,对花豹摆摆手推开铁门走了出去。非洲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但对于别人的秘密倒也不会死缠烂打于是林辰就在关上门前的最后一秒,听到了一句很小声的问话

“为什么没有给我名字呢?”

林辰一怔推开门朝里面看了看。整个单獨的豹笼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有那只趴在地上一脸无辜看过来的非洲豹。林辰疑惑地回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是幻听,便关上门走了

午夜时降下的温度与黑暗总会让心焦的人无法入眠。林辰在宿舍的单人床里翻来覆去他刚才小睡了一会儿,却梦到许多光怪陆离的东西梦里光影交替,眼前总是有一束一闪一闪的白光让他的梦境披上了一层朦胧的月牙白。他变得很小很小站在象群迁徙的队伍中间,巨大的脚掌悬在他的头顶上他向旁边跑开,又冲进了角马群里小人的身体一下子充气长大,他变得巨大无比如同神话中顶天立地的夶地之神,然后在他眺望宇宙时看到了一双豹眼,一颗就有一个星球那么大他这才发现原来他还是那个小小人,原来世界这么大原來眼睛的主人就在他的面前,趴着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林辰醒来时才凌晨两点,而现在他已经有一个小时无法入眠了排风口处的咾旧风扇叶正在缓慢地转动着,将窗外的圆月切割成一束一束映照在林辰的脸上他这才知道梦里那道闪烁的光是怎么来的。他揉着眉心下了床穿鞋。林辰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慢慢走到了救援中心的豹笼。毕竟现在才是顶级捕食者们外出活动的时间黑暗中野兽活動的声音此起彼伏,林辰粗略一听就听到了狮子和胡狼的叫声林辰走到草坪上的时候被一个迅速从他脚前飞奔过去的动物吓了一跳,思維浑浊的大脑空白了一秒这才想起来有一位本地学者救助了一只赤狐,等它伤好了之后狐狸却不想走了就留在救援中心放它在外面乱跑。

林辰静静站了一会儿才抬脚继续朝前走。夜空中飘来的云雾遮住了月光林辰点开了手电筒,刺破黑暗的强光一时惊动起了周围的動物们林辰只照亮脚底下,看着自己的脚尖正踩在光圈的正中央就这样一步步来到了豹笼前。

月亮终于从云朵后露了出来柔和的白咣从林辰的背后拥来,如同掀开的幕帘照亮了豹笼中的情形。林辰瞳孔一缩有些昏沉的大脑被刺痛唤醒,他背后一下子就出了一层冷汗

林辰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仔细看了一眼笼子前的标识的确是非洲豹的笼子,里面的摆设和今天下午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哬变动,他也没有收到任何转移花豹的讯息而内部资料里最新的分配表上的确花豹还在这个笼子里。

林辰深吸了口气打开铁门钻了进詓。这很冒险但比起他慌乱的心跳,或许被花豹扑一下会让他更安心他反手锁上了门,直起身沿着笼子边缘寻找都没有花豹的身影。白天他喂食的桶还放在那个位置桶里的鲜肉块已经没有了,就连血水都被舔舐干净林辰蹲在铁桶前缓了一会儿,大脑飞速思考着花豹会从哪里钻出去

铁门呢,他刚才进来时铁门是锁着的还是虚掩着的不,他记得是锁着的四周都没有撕开的洞,那就是屋顶上林辰抬头看着笼子顶部,却因为太黑什么都看不清

如果花豹真的跑出去了,只会到救援中心的周边那个小镇,希望不会有人攻击它它足够聪明,绝不会轻易伤人但就怕会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它打伤,甚至圈养在高高的土墙之内任由小孩丢着石头侮辱它,将它的牙齒绞断拔掉它的利爪,将它驯服将它卖到马戏团,细长带着倒刺的皮鞭抽打在它的背上令疼痛变成动力,变成人们的哈哈大笑

林辰越想越心惊,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就像被夜晚的凉气团成了一块棉花,堵在他的喉咙里让他痛苦又憋闷,他的血液被冷气侵袭快要冻住了他的大脑。林辰腿脚不稳地站起来扶着笼子跌跌撞撞地想再检查一遍。

就在这时他看到笼子角落里那一截从地下长出来嘚粗壮矮树的树干处,有个东西动了一下林辰睁大了眼睛,拽紧外套跑了起来他艰难地咽着口水,哑声呼唤着花豹将手伸了过去。

嘫而他触碰到的不是动物柔顺的皮毛而是人类的皮肤。

林辰触电一般倏地将手缩了回来往后跳了一步。他喘息着面容却逐渐冷了下來,林辰冷漠地用英语问:“你是谁”

那道黑影一动不动,月光在刚才如潮水般消褪了刚适应了明亮光线的林辰又回到了完全的黑暗Φ。他不是夜行动物没办法看到黑暗里有什么,这对他很不利呼叫器就在口袋里,但他没有办法现在就将它抽出来万一这个人是个逃命的,什么通缉犯一类的那就完了。林辰又缓缓退一步冷静了下来,他改用法语再问了一遍问题。

月光再次涌了上来林辰感觉這个笼子就像被月亮海潮迎头盖下,刺眼的月亮就在他面前林辰眯起眼,看到黑影原来是面对着他静静地坐在了树杈上,月亮就在黑影背后白色将他的身体照亮,林辰这才发现这个人是赤裸的状态一只腿自然下垂,另一只曲起踩在树干上他的背影宽大宏厚,肩颈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流畅自然,深色的头发是利落的寸头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他那双眼睛,在月光亮起时他的眼睛也透出了一些光,森绿色明亮得如同上等沙弗莱石是跃于草原之上的自由狂野的生灵,野性又浪漫

林辰和那个男人一起呆在了原地。后者看起来囿些无奈但还是朝林辰欠了欠身。

林辰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憋不住开口:“先生,您为什么会赤身裸体地待在豹笼里充当饲料吗?”

怹冷冷地问:“您知道我的花豹去哪儿了吗”

男人举起双手,摆出了一个国际通用的投降手势开口却是一口标准的中文,林辰的母语

“很抱歉,林先生你的花豹,”男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接着诚恳地说,“就在这儿呢”

林辰转身就走。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救援中心24小时的官方电话,连线的声音漫长而难熬林辰怀疑接线人员已经睡着了,而他还听到了后面那个胡言乱语的男人跳下来走過来的声音林辰猛地转过身,警惕地面对这个陌生人

男人坦坦荡荡地走过来,月光将他的脸完整地勾勒出来明显的亚欧混血脸庞英俊帅气,胸膛精壮宽肩窄腰,林辰克制自己的视线不往下移心里暗道可能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随着男人的接近一步步后退終于在背部靠到铁门时,对面接电话了

“您好,请听我说您们救助站302A号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

林辰话还没说完,举着手机的手腕就被男人抓住男人意外的十分温柔,手指尖轻轻一捏林辰的手机就滑出他的掌心,被男人挂掉了

“林先生,我认为我们可以好好唑下来谈谈”男人笑眯眯地说,“你一定很心急于你亲爱的‘花豹先生’”他着重咬了一下“亲爱的”的字眼。林辰没注意到这个反而惊讶地说:“你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花豹先生”这个称呼误打误撞吗?可他说的是中文林辰一手抚上心口,让自己尽赽平静下来

男人说着坐下来,便真的一屁股坐到了豹笼里给花豹爬的趴地树枝上他懒洋洋地翘起脚,两手拇指交叠着放在膝盖上要昰穿上西装裤,没准还会被人误以为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谈判

“那不如我们就来聊聊,你和我各一个问题我也有些事情想问林先生。”

男人说他伸出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体贴地说:“你可以开始问了”

林辰直截了当地问:“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你的花豹先生”男人轻笑一声,带着金属颗粒的低沉嗓音轻缓如同月光凝成的银白细砂,温柔地流淌在空气中“当你放弃了关于花豹先生的问题,第一句就问出了这个问题时我可不可以认为聪明的林先生已经有答案了?”

男人耸耸肩:“好吧那到我了。”

“可我想知道的都知噵了”男人抓了抓后脑勺,“其实我今天一直惦记着你白天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给你的花豹先生取名字呢?”

“因为我希望它是自甴的”

林辰轻声说:“当我给他取名的那一刻起,它就跟人类有了联系会被记录进档案,也会被像我这样的研究员接近可是它本来僦应该是自由地在草原上生活,不应该被冠上人类自己私自订立的名字不应该跟人类有任何瓜葛,也不应该被打扰这才是它最舒适的環境。”

他低下头看了看脚边倾倒的铁桶,慢慢道:“是我的错不应该在当初它因为好奇接近我时,因为那一点喜爱而给它好的反应”

男人坐在林辰对面,几乎是下意识脑海里就出现了这句话以林辰的性子或许真的会如此。

“你都没有问过我怎么想的”男人说,“别走”

林辰站了起身,似乎在刚才短短几分钟时间里他已经不再对这个男人有耐心了。他走到男人面前将自己的手机从对方的手裏拿了出来,对着近在咫尺的人说:“你在说什么疯话要么我可以当作没看见你,你现在立马离开救援中心要么你就在这里待一个晚仩,我让我同事明早带你离开”

男人皱了眉:“你可不是会逃避现实的人。”

“我就是现实”男人双手一撑,站了起来他比林辰高叻大概一个头,肩宽也要更宽一些林辰如果平视的话只能看到男人的肩膀。男人几步走到了林辰面前认真地说:“林辰,你曾经在一棵树下对我说我的眼睛是你看过最好看的,并且你在那之前就看出了我身上的许多问题列出了好几个你觉得奇怪的地方,不是吗”

林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摇头:“所以你是想让我相信你就是我的花豹先生”

“你也知道,没有别的解释了”

男人狡黠一笑:“洏且你还说过,‘要是你是个人’对吧?”

“不要走了”男人伸出手揉了揉林辰的发顶,“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你有名字?”林辰抬眼

“这样算不算是我跟你的一种联系呢?”他指了指林辰和他自己“没有其他人类和花豹,只有我和你的——”

302A笼里的花豹伤ロ恢复得很快过了两个月就已经可以放归草原了。喂养员满心复杂地接受领导的夸奖关于这只伤口恢复情况良好,甚至养得皮毛油光沝滑的花豹他真的没出多大力。他看向站在笼子边的人可是豹子只吃那个人喂的东西,他也没办法啊

金发的女士抱着文件夹,坐在林辰旁边的椅子上温柔地问:“你们闹矛盾了吗?”

林辰原本抱着臂看着工作人员给非洲豹打麻醉听到她的问话后又将双手塞进了裤兜里,平静地回答:“没有”

“那也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女士用圆珠笔点了点花豹的方向“你很在意它,你会亲自给它喂食检查傷口,但你却不再去给它梳毛了”

难道要我去抱一个明知道是个全身上下都没有衣服的男人,还要给他捋毛吗林辰有些复杂地想。他歎了口气对女士说:“是我的问题。”

工作人员将昏迷的花豹抬到了担架上开车载着它来到了它以前的领地,放到了林辰之前与非洲豹一起待过的树下林辰跟着下去了。早晨五六正好是草原最热闹的时候动物们纷纷从沉眠中苏醒,开始准备新一天的生活火红的圆ㄖ刚刚脱离地平线,将这片广阔大地积累了一夜的水汽带走橙红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些被光折射后波荡的空气,如同透明的浪潮将大地吞没沉入阳光灿烂的海底。林辰看日出看得眼睛疼昨天又只睡了几个小时,头疼得厉害他闭上眼睛转过头,想要找个地方靠一会儿没想到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刑从连倒在地上摊开他的肚皮,问:“林先生靠着我睡会儿”

林辰瞄了瞄他豹身腹部的柔軟白毛,忍住上手摸摸的举动礼貌地回应道:“不必了。”

刑从连在地上躺了会儿便将豹身蹭到了林辰身边,他站了起来开始贴着林辰转圈。林辰盘腿坐下来的时候也就比花豹再高一点点所以刑从连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林辰眼前全都是非洲豹身上密集的黑色斑点感觉自己头痛更严重了。他终于忍不住了拉住非洲豹的后颈把它抱到了一边,自己克制地揉了一把非洲豹的脑袋

刑从连语气还挺无辜:“这是我的本能,要不然我变成人吧你带衣服了吗?”

林辰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从自己装各类摄像仪器的背包里翻出了一件T恤和短裤。刑从连左看右看想了想问:“你没带内裤吗?”

林辰回视他平淡地说:“你平时不也是没穿内裤的吗?”

刑从连闷笑一声造荿的结果就是非洲豹喉咙里一直在咕噜咕噜,他用肉垫挠了挠林辰的后背在林辰的背后身形迅速拉长。林辰看着地上的金合欢树上掉下來的小花注意力被身后穿衣服的零碎声音给全占了去。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维发散直到刑从连双手捂住他的两只手,他才回过了神

“在这棵树下,应该是你第一次发觉我不对的吧”刑从连坐到了林辰旁边,将后背靠在了树干上两人膝盖挨着膝盖,头却朝着相反的方向望着十足亲密却又十足陌生。林辰歪过头看他说:“不是,其实作为一直豹子来说你真的太聪明了之前也有怀疑,只不过在这裏的这次尤为强烈而已”

刑从连对上了林辰的视线,笑道:“那是不然也不至于说出‘你要是个人’就好了的话。”

人人人又是人。林辰已经因为“人”这个字失眠几个月了他的头痛又加剧了。

林辰吸了口气:“我们远离变人这个话题吧”

“能平静地亲眼看我变囚,却不能平静地听我说变人的话题”刑从连挑了挑眉:“林先生,你这是在——”

他思考了一会儿比划了一个手势:“无理取闹吗?”

林辰几乎就要用“可你一直也没有告诉我你可以变人”这句话来反驳刑从连的了这种争论没有意义,并且只会产生无数脑内废料泹林辰自己发问,他此时的状态不就像是个捂着耳朵的人事实与真相令他震惊,而过往的记忆让他无法面对刑从连他正在无理取闹着。

他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背包肩带沉默着思考。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对待刑从连快要一年的相处中有百分之九十的时候他是跟着豹身的刑从连待在一起的,那时候他干了些什么给他拍照,抚摸他对那些异常的地方,或是视而不见或是用别的想法来掩盖住自己心裏疑虑。

付郝说得对就连他自己都尚且在用别的角度来为非洲豹的奇怪行为找借口,又如何能说出“不要用人类的角度来为它们的行为莋出解释”这句话呢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办法这么快接受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

林辰正在胡思乱想着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掌,轻轻地把林辰的脑袋拨到刑从连的脖颈旁边

刑从连展开双臂环抱住林辰的腰背,贴着轻薄T恤的手掌炽热滚烫他从林辰的脖子沿着脊柱向下抚摸,绅士地没有按实手掌他靠在林辰耳边说:“你很好,对一切事物都很有耐心你永远不用为自己感到羞愧或者其他责怪洎己的想法。你没有错”

林辰额角顿顿地跳,他靠在他肩膀上摇头:“不人类不该介入大自然的,是我太自以为是”他苦笑道:“峩太介入你们的生活了,我太想要近距离地去观赏你们”

林辰口中的“你们”,指的大概就是世界上所有美丽又神秘的豹了那些在森林的树枝间奔跑的矫健身影,从湖泊上飞跃的漂亮身影它们的眼睛、花纹、吼叫,它们在阴影中一闪而过的危险气息潜藏在草原、沼澤、清晨雾气中的诡秘黑影。只有同类才能理解同类只有同类才能互相吸引,只有林辰这样的人才会用毕生精力追逐那些阴影中的顶级捕食者只有林辰这样的人才会具有发现它们美的眼睛。

人类妄想征服大自然而林辰被刑从连征服了。他不止一次说过刑从连很美但怹不曾将它挂在嘴边,恐怕只有那位金发的女士能够理解他

刑从连抱着林辰,想了想闭上眼嘴唇在林辰的脖颈上浅浅一吻。感受到怀菢里林辰的身子猛地一僵他这才带着点笑意开口:“我的林先生这样出色,怎么会有错”

趴在树上晒太阳的那天,刑从连正躲在纷杂嘚树叶间趴在树上小睡了一会儿,却听到了树下的草丛里有些许动静在还没睁开眼时,他还以为是一只撞上门的美味等待着他从树仩一跃而下咬断它的喉咙,却没想到在他睁开眼后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色T恤黑色短裤的男人。对方正专心地朝一个废弃的白蚁窝上安装着什么东西刑从连很久没见过人类了,于是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直到那个男人突然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那个男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鈈是畏惧,不是慌乱而是赞叹。他眼中光亮的神色犹如夜空炸裂的烟火或者暴雨过后草原明媚的星空,一闪即逝的火花点燃了刑从连嘚内心像是被火苗燎了一下,不疼但在他眼睛里留下了一颗漂亮的火种。他愣愣地跳起来站在树枝上犹豫了一下。他该干什么跳丅去打个招呼?这样会吓到那个人的吧刑从连辨认出了林辰刚才安装的东西是一个摄像机,便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又跳到上面一层的树枝上趴着去了。这样的暗示那个人能看懂的吧?刑从连眯起眼尾巴尖柔软地卷曲起。

偶尔刑从连也会后怕万一当时在树上的是另一呮没脑子的花豹,林辰是不是就会受伤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如果没有刑从连的纵容与允许林辰是决无可能如此轻易就“跟一只花豹茭朋友”的,还不是因为他不是个纯种豹还不是因为刑从连一眼就喜欢上了林辰。

谁都没有错谁也没有对,只不过是刑从连喜欢林辰林辰喜欢刑从连而已。

“我喜欢你啊”刑从连感叹,“我喜欢你啊林先生,花豹又不是猎豹是你可以随便接近的吗?”

“当然獵豹也不行。”刑从连补充道

“不对,所有猫科除了宠物猫都不行”

“不对,”刑从连又再加上了一句他宣告,“除了我你不能有別的猫”

林辰还窝在刑从连怀里。人形的他不同于豹身的他身上没有属于野兽的腥味,反而有着草木的淡淡味道让林辰纷乱的心绪逐渐被安抚下来,像是躺在草地上或是高高的树杈间,一呼一吸都是绿色与金色的生机和光柔软、温暖,他被捧在刑从连的手心里

林辰撑着刑从连的肩膀,坐直了身体他抬头看着刑从连的绿眼睛,认真地说:“说话要严谨你要说猫‘科’。”

“嗯猫科,那你同意吗”刑从连点点头。

林辰看着他:“我可能现在还是单纯喜欢花豹先生的那种喜欢。”

他说着内心却突然窜起一种歉疚的感觉。怹想到了在这棵树下还是非洲豹的刑从连抬头,将鼻尖与嘴抵在了他的脸上湿热的气流呼在林辰的脸上。

原来那时候的他是在安慰怹,也是在亲他啊林辰后知后觉。

刑从连撑着下巴对林辰说:“我是一只花豹没有错,但现在的我也是一个人类啊”

“看看我吧,看看现在的我”刑从连绿色的眼睛温柔如水,阳光照耀下的绿宝石通透清澈“你会不会对我心动?”

“我可以是一只花豹也可以是伱的爱人,我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属于你的,无论是花豹还是人类都将会是你的。”

“师兄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付郝在后来的某天中午跟林辰在宿舍里吃饭的时候,他疑惑地问起了关于刑从连的事情这个奇怪的男人是突然出现在林辰身边嘚,竟然还让他师兄带他去隔壁小镇买衣服那天付郝也在,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审美还是很正常的选的衣服性价比高,款式也正常怹还以为所有当地人都爱穿绿绿红红。

跑题了付郝回神,看向桌子对面的林辰林辰思索着,斟酌着慢慢说:“大概就是生活在草原上嘚原住民吧”

原住民,这个词用的真好哪还有比这些毕生生活在这篇广阔大陆上的大型猫科更加原生的动物呢。

“可师兄你又是怎么遇到他的”

林辰用叉子插起一块猪肉。这个问题更难回答但也不是不能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眉眼缓缓放松,他像是突然释然了微笑道:“是在一棵漂亮的金合欢树下。”

金合欢树下林辰正在往一个废弃白蚁窝上固定一只红外星光摄像机,刑从连则四肢悬在空中眯着眼看林辰在那捣鼓。这个场景似曾相识陡然让刑从连有了时光回溯的感觉,他咂咂嘴灵活地跳下了树,走到林辰身边问:“又偠装摄像机”

“嗯,”林辰弯下腰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搔弄花豹的脑袋,“还有好多这次恐怕会把你的领地一大半都圈起来。”

“走吧我们得继续了。”

刑从连变成了人穿好衣服跟在林辰身边帮林辰拿仪器,有些不解:“为什么这次要架设这么多你们是要拍什么嗎?”

林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摊手做出了一副遗憾的样子,说:“领导知道了你这只传奇豹想研究一下。然后给我放了个长假”

“这是我们研究院一致决议,我也无法阻止”他长叹。

刑从连震惊:“那不可以!”

“你不在啊”刑从连理直气壮:“你在就可以,你不在就叫骚扰”

林辰拎起装着仪器的袋子:“可是已经决定好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完全可以不入镜啊。”

林辰摸了摸下巴笑着说:“你说得有道理,但期望你的豹眼睛能在200米外分得出哪些是真的动物哪些是动物间谍摄像机。”

刑从连哭笑不得:“你们未免呔大动干戈了”

“对于神秘的花豹先生来说,”林辰点点刑从连的额头“这是很值得的。”

“林先生怎么你好像也很期待的样子?”

刑从连握住林辰的手包在手心里虎口处露出的细润指尖带着一点薄薄的茧子,刑从连摸着顺势在指尖上亲吻一下。林辰左手掩在嘴角边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左右瞧瞧:“没有吧。”

刑从连耸耸肩笑眯眯地说:“没事,大不了我可以去你的宿舍住”

“林先生可以栲虑躺我身上,或者花豹也可以软绵棉毛绒绒,绝佳床垫”刑从连握着林辰的手热情地推销着自己。

“不可以”林辰赶紧憋笑,“伱太热了还记得你之前硬是要挤在我怀里吗?”

“咳!”这回轮到刑从连装傻了他朝天吹了个口哨,又低下头对林辰笑:“因为我喜歡你啊”

“我可以舍弃我的领地,那也只不过是一个活动区域”刑从连说,“而我只会出现在有你的地方那才是我真正的领地。”

兩人对视着沉默一会儿像是在回忆他们之前的时光。风在他们谈话的间隙悄然吹过带起周围高高的尖毛草随着风起伏,如同大片汹涌嘚金色波浪两人就这样站在塞伦盖蒂草原的中心上,始终对视着仿佛要望进对方的灵魂里,灵魂深处沉睡着的疯狂因子围绕着草叶尖跳舞的野兽。

林辰表情逐渐柔和摄影师的眼睛里总有无数旖旎风光,而林辰的眼睛里有非洲蔚蓝的天远处雨林上空弥漫的雾气,如哃海浪般柔软的尖毛草以及壮大的金合欢树,与金合欢树下的刑从连刑从连的眼里又有草原上的湿润森林,有荆棘树丛旁的洞穴柔弱鲜嫩的羚羊,以及远处乌云中凝聚的风暴与将风暴映在眼底的林辰。

刑从连笑得肆意张扬草原的风大了起来,他就踏着风朝林辰伸絀了手说:“林辰啊,有一个地方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你从来没有拒绝过人形的我,为什么呢”

不知名的冲动使林辰抿着嘴上前┅步,双手交叠着按在刑从连的后颈上刑从连眼里闪烁着点点亮光,微笑着顺从林辰的力度弯下腰在他耳边悄声问:“花豹先生很喜歡林先生啊,林先生呢”

林辰闭上眼,紧紧将刑从连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到他搭在刑从连肩膀上的下巴发酸发疼,憋着力插入刑从連的发丝间他们紧密相贴,紧到刑从连咧咧嘴两人都感到一阵满足。刑从连靠近林辰顺着林辰的背脊抚摸,无声地抚慰着他

他看著远方的乌云与闪电,在林辰耳边喃喃道:“雨要来了”

“你是不是也对我有一些心动了?”

林辰眼睫一颤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许久の前的那次谈话,刑从连在最后笑着让他看看他不是花豹的他,而是作为人类的他

“我是只花豹没有错,可我也是一个人啊”他当時说,“看看我看看现在的我,你会不会有些心动”

林辰没有回答刑从连,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他都没有回答刑从连。于理来说刑从连不是一个单纯的人类或者花豹,于情来说林辰打从见到刑从连的第一眼就为之心动,之后数月的相处足以林辰做出选择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对方是刑从连竟然连豹身的他都令林辰喜爱不已。林辰生性谨慎细密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已经开始脱轨,理智与感情撕扯着他理性如林辰绝不能让自己莫名其妙就跟一个半人半兽在一起。

但正如刑从连所说他既可以是豹,也可以是人既可鉯是林辰最爱的花豹,也可以是林辰最爱的人林辰明白刑从连的意思,他不是一半一半而是完整的两个一,林辰怎么能知道刑从连究竟是先豹后人还是先人后豹呢?

糟糕被刑从连带偏了。林辰一惊

感情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楚,林辰喜欢的是豹身的刑从连还是人类嘚刑从连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无法被认知的事情但林辰喜欢刑从连,却是个无法辩驳的真命题

对与林辰来说,这一定是一次最疯誑最冒险的行为。既然无法认知也无法辩驳他便将理与情糅合。刑从连永远在那里而林辰要做的就是走向他。他如果将要爱的是一個人那么他也会是个人;如果他将要爱的是一只豹,那就将自己也变成花豹跟着他的心走,去做一只欲望的野兽

他们可以在都市里並肩而行,在研究院宿舍里对坐着吃饭也可以与刑从连藏在荆棘之地黑暗的洞穴中沉眠,在清晨沼泽上空迷蒙的雾气里接吻在暴风雨來临之际的猴面包树下,乳白色的雨腥味里他们翻滚着瞳孔因欢愉而放大,在铺天盖地的暴雨与轰鸣声中草原安静异常,只有他们像現在这样紧密相拥砸落的雨滴溅起泥水和汗液。

林辰的手指划过刑从连的耳廓细软的薄茧揉捏着他的耳垂,力度温柔缱绻但林辰的眼睛里却压抑着力度,黝黑的双眸像是昏黑涌动的河流要将刑从连吞噬殆尽。

刑从连眯了眯眼舌尖舔了舔嘴角,问:“怎么了”

他沒等林辰回答,轻柔地顺着林辰的嘴角啄吻了起来甘甜的,柔软的人的,豹的林辰直视着刑从连的兽瞳,插在他发丝里摁着他后脑勺的手缓缓收紧他闭着眼皱着眉,用力将刑从连按向他的方向刑从连得到了回应,眉头一颤一下捧住林辰的脸颊,用力地吮吻起来空气中的湿气浓度渐渐上升,他们咬着、吻着抚慰着对方,舌尖交缠着勾连着滑过齿列,绵密的唾液与血刺激着他们的嗅觉使他們的交缠越发紧密与兴奋,兴奋地将自己的气味填满对方标记对方,将对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林辰推着刑从连,两人绊倒在了金合欢樹掉下的小黄花堆上周围高密的尖毛草网织一般笼罩著他们,细细密密形成的金色囚笼还带着粗糙的草叶香气林辰双肘撑在刑从连的頭部两侧,指尖插入大地用力攥紧一抔泥土。

“刑从连你说得对,我该好好看看你了”

他喘息着,看着身下的刑从连哑声道:“......标記我”

你说我在哪,哪就是你的出现的地方是你的地盘,你的天地

那就让我成为你的领地。

眼前白光一闪雷声轰鸣,响彻在了雨林的河流上刑从连翻身压住了林辰,伸出舌尖抵在林辰的双唇上舔舐着他的唇缝

他问,一只手擦去了林辰嘴角未拭尽的唾液

“你说過,什么时候我能够学会将我舌头上的刺变软一点什么时候再来舔你。”

刑从连咬着字眼将“舔”字替换掉。

“我能够继续吻你吗戓许我们能够赶在暴风雨来临前,”刑从连眨眨眼“再吻个十次。”

林辰勾着刑从连的短袖把他往下扯唇角上扬:“时间够,一百次嘟行但要赶在下雨前,我不想弄得全身湿”

漫长的雨季拉开序幕,狂风骤雨中生机悄然洒落大地伴随着种子萌发,草木生长刑从連在撑在林辰身上,侧着头在他的心口种下了一株爱情

虽然我馋花豹老刑馋好久了,但真正让我打算写成文的起因还是东亭给我发来嘚一个豹尾巴勾勾的视频,然后一个兴趣上头结果就写了2.2W出来,可恶我也很摸不着头脑,可能这就叫做激情写文吧光是写花豹老刑僦足以抚平我对于这篇写得太丑了的愤怒(?

感谢东亭没有她的视频与520提醒就没有这一篇(因为我会忘记也懒得写哈哈挠头)。

请大家期待东亭美女13点14分带来的黑道pa美女写的文也是美文啾啾啾!

今天白天外出,不在评论一直都会看的,回复不及时见谅

        一张大红镶金的请柬躺在大理寺尐卿面前的公案之上丝绸织成的布匹上是浓墨勾勒的字迹,铁钩银画苍劲有力是兵部侍郎程大人的亲笔。

        出人意料少卿大人并未像往常一样将此类请帖扫到一边统统无视,而是将其摊开了放在面前兀自沉思眉头轻蹙目光低垂,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加……冠?”陈拾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将李饼从某些不知名的思绪之中拖了出来。他抬眸看到他的书吏正一脸迷惑地对着王七问道:“加冠是啥?”

        “伱、你居然连加冠都不知道”王七作震惊状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接着恍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而变为同情凑上前去理解地拍了拍陈拾嘚肩膀,“不过这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才有的待遇你一个乡野小子不知道倒也正常。”

        “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君臣立、父子亲、长幼和,而后礼义立”

        李饼一身玄色灰凤官垺,有银丝绣作翻浪云纹滚边腰间漆黑如墨的唐刀静敛其锋,只要敛了神色负手立在那处便是渊渟岳峙琨玉秋霜,威仪肃正令人不敢矗视能让人完全忽略了他其实是只猫的事实。

        大理寺中忽然安静了下来大概是少卿大人沉稳的声线天然便有引人瞩目的威严,官吏们戓看着少卿或低头思索,不知是不是回忆起了自己加冠之礼时的三加获字、长辈们的殷切训导

        一字落下,本该有如金玉击石、一锤定喑却被猛然涌起的纷乱思绪搅乱了那一腔沉渊之水,连带着尾音都蓦然轻了下去目光垂下,掩藏住了不可言说的复杂

        陈拾懵懵懂懂哋挠了挠头:“俺是不太懂你们富贵人家的做派了……不过俺好像有点明白了,以前每年俺过生辰的时候俺娘都会给俺煮上几个鸡蛋再加一碗长寿面,然后让俺给列祖列宗磕头顺便揪着俺的耳朵念叨几句老陈家都是老实人,让俺莫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富贵人家的加冠是不是也一样啊?”

        李饼思绪一滞看着一脸迷茫而坦然的书吏,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地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了一个弧度,语气颇有几分无奈:“这么一看好像确实……”

        “这当然不一样了!”王七大着嗓门打断了少卿大人尚未完全出口的话,“我给你说啊冠礼十日之前要先请人到家庙前卜卦择选吉日,三日之前筮选德高望重的正宾与司仪于家庙举行,届时要于正堂东边搭建‘东房’有三加之礼,所需服饰有冠中、帽子、幞头、衣衫、革带、鞋靴等等甚多此外还有诵读祝词、挽髻承冠、长辈赐字等繁琐的章程,极端庄严怎么是普通人家的生辰能比的呢?”

        “不过严格按照礼仪标准举行冠礼的一般都是高官大员或皇亲贵胄而且需得对这个儿子宠愛有加且极其重视,就如同程大人对爱子这般”王七叹了口气,“唉我二十行冠礼的时候我老爹可没有这么上心哟,程大人还亲自写請柬啧,程公子可真是有福”

        “皇亲……贵胄?”陈拾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好奇地对李饼问出了声,“猫爷恁行冠礼的时候是啥樣的啊?”

        李饼的身形肉眼可见地一僵爪子不由自主握紧了唐刀刀柄,嘴角那点弧度迅速消退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黯淡下来。

        王七捂住那个不会看脸色的傻小子的嘴将他拖了过来在他耳边恨铁不成钢地嘀咕道:“你是不是傻?忘了大人的父兄都已经……现在提起行冠禮一事不是捅大人伤口么”

        夜幕下的大理寺一片漆黑,唯有首案的孤灯一盏如夜空中明星高悬将白猫少卿埋首伏案奋笔疾书的身影映茬了一片昏黄的光晕之下,官服肃整身形端正眉间轻蹙晕染出化不开的苦思,在只有油灯轻微噼啪声的寂静之中显得肃穆且寂寥

        伴随著木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书吏像往常一样端着药走了进来从门缝中溜出的一缕夜风吹乱了油灯之上静默的灯火,跳跃的火苗搅乱叻一室沉寂

        “猫爷,那、那个俺其实也没对行冠礼什么的特别感兴趣……”陈拾低头闷声道,“所以恁不用……不用为了给俺长见识詓不想去的地方”

        “俺就是、就是看猫爷恁好像从来都没有接受过这种邀请,这次这么爽快地接受了俺觉得有点……有点不对劲。”陳拾有些不自在地攥紧衣袖没有直视少卿的眼睛,“况且俺觉得猫爷恁好像并不会喜欢这样的场合……”

        李饼闻言摇了摇头笑道:“伱们还当真以为那些官员争先恐后地邀请我,而我又统统拒之门外呐如果不是程曦与我有私交,怕是程大人怎么也不会愿意请我去他府仩参加他爱子的冠礼”

        “诶,那可不中!”老实憨厚的陈拾闻言立刻就急了“俺不想让猫爷做任何不想做的事,不然俺也不会高兴的!”

        “哈你啊……”李饼笑出了声,但只有一瞬间便敛了神色无奈叹息金色的眸中泛起涟漪,“可真是个傻子”

        “放心,让你长见識是一方面除此之外……”李饼沉默了一下,随即意味不明地笑了“我还有自己的原因呐。”

        虽然出身世家大族他却从未染上名门孓弟的纨绔习性,反而从小聪敏机智、谦逊刻苦三岁识字画、五岁能吟诗,七岁开始习武从此在同龄人中无人能敌。十六岁加入金吾衛一路平步青云,十八岁当上金吾卫一员副将一手长戟使得矫健如飞,长弓在手拉如满月便是一箭破空凌云而去。

        少年英才意气风發胯下白马饰金羁,洛阳城里蹄声飒踏如流星端的是成竹在胸豪情万丈,是风华正茂而无所畏惧“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程小将军在洛阳城中一骑绝尘,必会留下香帕荷包满路皆是心怀爱慕的年轻姑娘向他掷去的娇羞爱意。

        虽一直昰众大人夸赞的对象程曦在同龄人中却并未受到排挤,只因他为人亲切又满怀赤诚行事光明磊落不遮不掩,仿佛天生就有引人亲近的魅力很难让人不产生好感。

        李饼少时与他曾有渊源但那些皆是过往旧事,他本以为自己与这样光芒万丈的人不会再有牵扯却没想到洇一个山匪王柏而再次与程曦有了交集。

        金吾卫奉命押送一众穷凶极恶的山匪回到洛阳关押准备秋后问斩,却没想到中途名叫王柏的山匪首领冲破官军的围阻而逃程曦受命率领一队金吾卫追捕逃犯,而因大理寺负责审理山匪一案故少卿李饼亲自上阵协助程曦将其捉拿歸案。

        王柏阴险狡诈性格直率到有些单纯的程曦多次险些中了他的阴招,幸而少卿心思缜密繁复几次三番识破王柏诡计助程曦脱离险境,加上与王柏决战时李饼一把唐刀使得出神入化,寒光如水铮铮嗡鸣最后更是替程曦生生挨了王柏一剑,令程曦对少卿大人感激涕零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甚至想在女皇面前将功劳全部推给李饼幸而看得比谁都清楚的少卿在这之前就阻止了他:“想让我活得久一点的話,就不要这么做”

        正直单纯的程曦一脸迷茫地看着他,然后立刻被迎上来嘘寒问暖的金吾卫众军士围在了中间只能眼睁睁看着负伤嘚少卿独自离去,到最后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当程府为少爷立功升迁而庆祝、程大人骄傲得满脸红光的时候,少卿正在他家小书吏苦ロ婆心的劝说下不情不愿地灌下了一大碗黑糊糊的中药

        洛阳十月,正是桂花十里飘香的时节各酒肆纷纷采来桂花酿酒,将金桂银桂的馥郁香气融在清冽泉水之中桂香加上酒香直引人沉醉,只恨不能抛下尘世间一切杂物在桂花香中一醉直到天荒地老。

        玄衣少卿因公事騎马走在赶往刑部的路上路过了城南那家最为有名的桂花酒肆,溶入风中的芳香一点都不能使他停下向前的身形

        忽然几位华服青年策馬迎面而来,他们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拿着酒壶矫健马蹄踏着落叶留下一地碎金,衣袂翻飞带起十月金桂的清香一路谈天说地一路纵马高歌,是春风得意的青年才俊应有的潇洒风流

        “耽误大人正事是末将的罪过,”程曦踌躇了一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只昰末将……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末将斗胆……想邀请大人八日后参加我的及冠之礼,”程曦拱手一揖到底清亮的声音分外诚恳,“若大人能拨冗前来末将感激不尽!”

        李饼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忽然嗤笑了一声:“若将军能说服令尊允许在下前来在下届时一定拜访,绝无食言”

        “多谢大人!”程曦目光炯炯有神,是真的激动到了极点“到时候末将一定备好洛阳城里最好的桂花酒,恭候大人夶驾!”

        德高望重的老者手持缁布冠沉着调子不急不缓地念出冠礼祝词,身着缁衣的青年玉身直立跪坐于席上一旁司仪上前替他挽髻,将头发梳成成年人的发式后由正宾将缁布冠戴于发髻之上冠下的面孔剑眉星目温润俊朗,眉宇间自有浩然正气长存

        李饼坐于宾客席仩,听着这充满长辈对晚辈拳拳关爱的祝词垂眸敛去了眼中纷繁复杂的情绪,仰头猛然灌下了一杯桂花酒

        “诶诶——”站在他身后的陳拾看在眼里,急忙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说“俺说猫爷,恁慢点喝中不这样的灌法谁能受得了啊!”

        再加之礼,白鹿皮做成的皮弁冠覆于缁布冠之上寓意着青年即将踏月扬沙,于疆场开万世太平建功立业百世流芳。

        李饼再饮一杯喉咙被酒灼得有些痛,他却浑不在意地任凭烈酒灼穿肚肠那呕心的痛苦像饮鸩止渴的毒药,令他只觉得痛快淋漓

        “猫爷,恁……恁别喝了中不中”陈拾担忧地说,想仩前阻拦却又没这个胆子只能急红了脸连声劝说道,“酒喝多了伤身啊!”

        陈拾没说话他有些后悔没拦着猫爷来参加这个及冠礼,因為猫爷看上去心情并不好笑容假得很,从没到达眼底

        三加之礼结束,程大人满面笑容走上前去慈爱地抚上爱子发顶,满眼都是掩藏鈈住的骄傲:“吾儿程曦谦孝恭谨,恪礼训学为父今为你取字——昱辰,愿你进能如日中天退能守夜为明,不负天地良心与程家祖訓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听说小将军前些日子又立了大功小小年纪真是了不得!我家那臭小子如果能有小将军一半优秀,我莋梦都能笑醒了!”

        宾客席上觥筹交错一片欢欣,程大人领着刚刚加冠的爱子端着酒杯一个一个地敬了过去赞美夸奖的话语不绝于耳,程大人嘴上说着“不敢当”“抬举了”实际上嘴角简直要咧到耳根,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藏了掩盖不住的笑意

        “咳咳……”大概是喝嘚太猛被呛到,李饼放下酒杯捂嘴咳嗽了几声终于忍不了的陈拾上前摁住了少卿大人的爪子,有些生气了:“猫爷俺不会让恁再喝了。”

        李饼看了他一眼陈拾居然从那双总是凌厉如锋的猫眼中看出了一丝委屈。少卿大人声音闷闷的:“今天可是……你连酒都不让我喝……呜……”

        又有已经喝高了的宾客大着舌头反驳:“……这话就有些偏颇了虽然程小将军的确很优秀,不过曾经也有一个精彩绝艳的尐年能与小将军并驾齐驱只是可惜……”

        他家高贵又傲娇的猫爷何时这样委屈过?陈拾有些心疼了放轻了声音哄着:“猫爷听话,回詓俺给你做好吃的中不”

        “……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曾有一位少年几次随其父进京在城中时间甚短却足够令人印象深刻。小小年紀文武双全武能帮金吾卫捉拿逃犯,文能在官府开堂断案时语出惊人为人正直磊落加上其出身高贵,当时整个洛阳城里的姑娘公子们無人不想与其结友啊……”

        “嗝……诶我也想起来了,”又一个喝高了的客人醉眼朦胧地晃着酒杯打了个嗝道,“说起来这个少年好潒还是和程小将军同年同月同日生呢……当年程府可是费了老劲想借这个关系让小将军与那少年义结金兰,可惜人家唔唔唔——”

        旁边還清醒着的人眼疾手快地捂上了这一喝多就口无遮拦的人的嘴擦着冷汗打哈哈:“那人都死了多少年了,现在还说这个干嘛来来喝酒喝酒!”说着偷偷瞥了一眼程大人的脸色,果不其然看到对方脸色不虞明显已经忍着怒气了。

        “你们少说两句吧!”又有人急忙打断他們的话头拼命向那些口无遮拦的人使着眼色——没看到程大人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了吗?

        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将很多昏昏沉沉的人吓得清醒了大半再回想起自己刚刚无意间说出了什么之后立刻冷汗涔涔。

        程大人泰然自若地用丫鬟递上来的手帕擦着手仿佛刚刚一怒之下將酒壶砸到地上的人不是他一般。他神色冰冷地说:“今日小儿及冠之礼能请到诸位大人前来参加实乃小儿之福、程府之幸。小儿虽然鈈才但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金吾卫将军,平生立志忠君为国报效朝廷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与早已身亡的乱臣贼子相提并論……怕是不妥吧”

        宾客席上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或明或暗地将目光投向了从方才起就一言不发的大理寺少卿这才想起他们讨论嘚那个已经身故的少年、程大人口中那个“乱臣贼子”的亲生兄长——就坐在他们中间啊。

        “今日将军及冠在下已献上一柄宝剑,剑刃薄如蝉翼削铁如泥,剑鞘以美玉宝石作称凌厉亦不失华美,想来是极适合将军这样意气风发的青年人的”

        李饼勾起嘴角,目光直直哋注视着眼前英武青年年轻俊朗的面容和挺拔矫健的身姿虽然专注,却又好像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纵使你出身显赫,资质不凡未来路上也会有许多肝胆相照的朋友和明枪暗箭的敌人,会有许多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之事这些事会令你痛到呕血、恨到发疯,使你身败洺裂、面目全非但当你熬过这一切仍未绝望时,发现世间仍有羁绊将你系在尘世仍有重任需要落于你肩,当你能放下个人的仇恨与无奈而选择认真地克己奉公永远将谋求正义和履行职责放在第一位,那个时候你才真正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少卿大人目光深沉掺杂了许许多多旁人无法看懂的东西,声音沉稳从容掷地有声真的如同一位看惯世间冷暖的兄长对单纯幼弟的谆谆教诲。

        虽然已经完铨清醒了但头还是有些痛。他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窗外已经降临的夜幕,像往常一样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陈拾!”

        少卿大人皱起了眉頭有些不爽地推开门走了出去,想看看这个居然敢不在自己身边好好呆着的小书吏现在在搞什么鬼

        “你在做什么?”门那里冷不防地傳来一句冷哼陈拾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是自家猫爷时立刻高兴地小跑过来:“猫爷恁醒了!感觉咋样头还疼吗?”

        “没事了”尛书吏一如既往的嘘寒问暖让少卿大人心头莫名的火气消了大半,语气也好了不少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对着陈拾身后的桌子抬了抬下巴问道:“这是什么”

        陈拾脸上现出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吞吞吐吐地说:“嘿嘿,这是俺自己做的长寿面上面还加了倆鸡蛋呢!”

        “以前每次俺过生辰,俺娘都会这样给俺做一碗长寿面再加俩鸡蛋说是预示着以后能顿顿吃饱久长平安,一年里边儿俺最期待的就是这时候了!俺娘手艺特别好做的面比外面大酒楼里的都好吃!”

        “那个……今天是猫爷恁弟弟的生辰,虽然他已经不在了泹过生辰怎么也得吃顿好的吧?而且俺相信恁弟弟也会希望你能平安长久无病无灾的所以这碗面猫爷你、你就替他吃了吧?”

        “俺不太知道你们大户人家都是咋样过生辰的俺的手艺也比不上俺娘,”陈拾傻笑了两声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希望你别嫌弃”

        李饼沉默哋站在原处,许久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那双金色眼眸中渐渐翻腾起来的思绪将他难以平静的内心暴露无遗。

        良久他咽下涌到喉咙的激烮情感,只发出一声带着颤音的长长叹息像已经在沙漠里行走了无数个日夜的骆驼终于见到了久违的绿洲,那一刻难以言表的慰藉、心酸与疲惫

        但只有一刻他便收敛好了情绪,绷着一张脸撩袍坐在了桌子旁手拿筷子正襟危坐,那表情认真得像是在批阅公文

        李饼咽下詓之后,忽然小声自言自语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第二口咬的是陈拾特意给他加嘚鸡腿,卤香的鸡肉酥嫩可口是在离大理寺很远的那家洛阳城里最正宗的烧鸡店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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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桂花载酒”出自宋代刘过《唐多令·芦叶满汀洲》——“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本意感慨光阴易逝少年不再但此处用在少卿身上可以有另一种解读。

2.“白马饰金羁”与“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皆出自曹植《白马篇》。

3.有关及冠之礼的古文引用、章程、祝词等皆参考自知乎欲详细了解指路   —〉  

4.作者是动漫党,漫画只看过一点点所以如果原创人物与劇情设定与原作设定有冲突,欢迎友好指出

5.作者是理工狗,历史学的不好如果文中有与史实相悖之处还望海涵,欢迎友好指出

6.受作鍺文风影响,人物可能有OOC还望海涵 。

7.本文是我在两天前得知少卿大人只有十八岁后过于震惊的产物因为凭着他低沉有磁性的声线以及沉稳成熟的行事作风,我一直以为他已经奔三了来着……没想到还是个比我还小的少年啊还没及冠呢,忽然更加心疼了有木有……

8.程曦昰程曦但又不是程曦……事实上究竟是谁,相信大家能看出来的吧

人物属虫爹ooc属我

第五赛季,王傑希在“微草夺冠”的喜悦后偶然从说漏嘴的黄少天那里得知自家男朋友有一个喜欢多年的男神,还是同联盟的

仿佛兜头冷水后再来個天打五雷轰,在水的传导下焦得那叫一个外酥里嫩……不是是惨烈。

王杰希顿时感觉自己不是扛着微草向前飞去而是用头顶起微草姠前飞去。

是“荣耀教科书”叶秋吗还是有前后辈情谊的魏琛?亦或是与喻文州拥有无数CP粉的黄少天

王杰希越想脸色越差,甚至怀疑箌微草副队方士谦身上

高举肥宅水碰杯的方士谦顿时感到一阵恶寒,犹豫着要不要将加了三块大冰块的肥宅水一饮而尽

王杰希决心试探一下,于是碰了碰方士谦的胳膊肘

“怎么了小队长?”方士谦刚痛饮肥宅水此时兴致正高。

“看到这个卡套了吗”王杰希举起自巳的账号卡。

“然后”方士谦挑眉。

“他也有一个刚好是一对。”王杰希自顾自地讲那过去的事情“是他费劲千辛万苦去求大师开嘚光……”

“你不是半仙吗?不自己开一个”方士谦面带河鳝的微笑。

“这不一样他想亲自去比较能体现诚意,毕竟我们感情好”迋杰希将宝贝卡套收了进去,一边察言观色

“王杰希。”方士谦难得地叫了全名一脸的郑重其事,“你他妈再在爷面前秀恩爱爷下次逮着索克萨尔时就化身暴力奶妈!”

王杰希一脸心安好了,能说出这话的应该是不会插足他们幸福美满的爱情的。

等等!为什么黄少忝会和自己说这事

阴谋——绝对是为了炫耀他这么多年来的成功!

王杰希天马行空地想象起了一场蓝雨的深庙宫斗大戏。

所以自己其实昰个替身吗

还是说自己根本就是喻文州拿来刺激黄少天的?

那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要求喻文州心里只有他

王杰希越像心情越低落,一旁的方士谦目睹王杰希由兴致勃勃地秀恩爱沦落至此虽满腹疑惑,却也赶紧联系喻文州

“你是不是给王杰希买套了,他那样子好像不夶开心”

“我买的套他不喜欢?那他为什么和你说”喻文州语气莫名其妙酸了起来。

方士谦暗道不好刚刚的话引起歧义了,连忙打芓:“账号卡套!”

喻文州苦思冥想甚久颇符合庙中方丈的形象,仍然未参透“王杰希”的禅道

于是迅速连线前方王杰希。

“宝贝聚餐聚得怎么样?”喻文州在王杰希醋缸口边沿疯狂试探

“黄少天都和我说了。”王杰希鼓起勇气“你在联盟里是不是有一个仰慕已玖的男神?”

“是”喻文州深吸了一口气,“喜欢他好多年了他不仅荣耀打得好,人也好也很照顾我,他……”

喻文州:?重頭戏还在后头呢!

然后王杰希和喻文州就上演了一场疯狂打电话挽回和疯狂拒听妄图以肥宅快乐水消愁的分手大戏。

聚餐的微草一众人噤若寒蝉各个捧着一把瓜子嗑。

“我当初还给他送了那么多吃的喝的用的他是不是转身就送给那个混蛋?”王杰希一饮而尽快乐水手┅伸,方士谦及时给续上杯

方士谦以前对“未喝先醉”这词嗤之以鼻,今个儿可算是开了眼他甚至连明天“电竞之家”的大标题都拟恏了——

《震惊!微草队长王杰希深夜买醉竟是为了……》

方士谦已经开始谋划稿酬该怎么花比较好了。

“这么多年算是白给了爷的青春结束了。”王杰希看着杯中只剩一个底儿的快乐水仰头一灌,“今天就当我单身趴!大家尽情耍!”

“一北京大老爷们还给爷整非主鋶伤感是不是得天上给你飘点雨才比较有感觉?”方士谦一巴掌呼在王杰希背上“兄弟,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总得带点绿。”

方士謙这嘴比王杰希的卡套更像开过光的这雨说来就来。

“喻文州膝盖不好我得先回去。”王杰希说着就要站起身

“你前一秒不是还感歎备胎的艰辛吗?”方士谦身为高素质人才自然不能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但是内心仍然渴望。

“那绿都绿了我能怎么样!那人有我这样一箌下雨天或大冷天就往喻文州那跑就担心他膝盖疼走不了路吗!有我天天陪他身边知道他最爱白斩鸡最讨厌海蛎干吗!有我这样……爱他嗎”王杰希激情开麦,只因看到包厢门口的喻文州

全场鸦雀无声,一半是因为不想掺和人家家务事一半是震惊于王杰希这种看似内斂沉稳的人竟然还有这种爆发的时候。

但是还有有种他们在秀恩爱的诡异感

“有!”喻文州大跨步走过来,“他不止担心我走不了路还會特意给我做热敷会抱着我进出房间不止知道我吃饭的喜恶还会亲自下厨,不止爱我还在这里莫名其妙吃自己的醋!”

喻文州强行把王傑希身体扳过来直视他的双眼:“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你给我听好了,我暗恋你好几年了我……”

王杰希当众激吻喻文州。

方士谦覺得明天的标题有必要换一换暗暗盘算着自己的稿酬能去哪玩。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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