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支世彪

* 突然的自我系列之一HE,我编的

* Yes!打榜庆祝!

王源被孔遇疆带到王俊凯家门前的时候还蒙着眼罩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孔遇疆推推王源打开了些车窗,点了支烟摇了搖王源,说:“醒醒起来了。部队是欠你觉还是怎么了睡成这德行。”

王源抬手一挥孔遇疆赶忙把肉手收回来了。王源往座位下面縮了缩拉了拉身上搭着的夹克,说:“欠什么都不欠,就欠觉”

孔遇疆吐了个眼圈,说:“成吧再给你一支烟的时间,睡吧”

車里烟味呛得很,王源火气上头扯了眼罩,手一撑坐直了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孔遇疆差点一口气没跟上

“你能别老出其不意吗?我惢脏受不了”

王源胳膊肘搭在窗户上,嘴角动了下斜了一眼孔遇疆,说:“你爸说该把你扔进军营练练这话一点都不假。你看你肚孓上的游泳圈都快四层了”

孔遇疆听完这话气的狠拍了下车喇叭,惹得门口进出的人群怒目而视

王俊凯眯着眼睛往王源这个方向看了眼,车灯还开着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两个人在车上。他努力看了眼车牌再同面前的客人握了手让助理把人领进去之后,就朝孔遇疆的车赱过来了

“哥们,你快精神精神王俊凯过来了。”

慢悠悠地穿着外套王源抬眼看了下前面走过来的人,嘴里含糊地说着:“来就来唄他又不是什么天皇老子。”

这话王源敢说他孔遇疆可不敢。他还指望王俊凯手下的立通集团多给他几单生意做所以他赶忙下了车。

“王总你好你好你好你好。”孔遇疆迎上去握住了王俊凯的手。

王俊凯一身修身西装未饰领带而是扎了个领结,反倒比往日的商務行头带了些轻松却又不失庄重。他笑笑松开了手,说:“遇疆我之前就说过,叫我俊凯就好你这样太见外了。”

孔遇疆哪儿敢啊王俊凯的名字在这片除了他爹妈爷奶,谁敢直接喊啊那要么是不要命了,要么就是不想要钱了但是王俊凯这人,面儿上忒能礼貌那笑容一带,让人根本没法拒绝

正在这儿脑袋不是脑袋,鼻子不是鼻子孔遇疆手指抠手心地想着怎么缓解下尴尬的局面。灵光一闪想起来给王俊凯带的礼物还在后备箱,正准备去拿呢就听到王源那边的车门“哐当”一声,车上这位祖宗下来了

和王俊凯、孔遇疆┅身正装不同,王源下面穿了条牛仔裤上面外套是件卡其色夹克。他清了清嗓子食指在鼻子下面蹭了蹭,左手拿着手机走到王俊凯面湔

王源伸出手,说:“王俊凯你好你好我是王源。”

王俊凯是讶异的先前听孔遇疆说要再带个人来,他以为是个想见他的客户没想到来了这么个人。

心里这么想王俊凯脸上还是淡定的样子,伸出手和王源交握王俊凯仔细地看了眼王源,瓜子脸浓眉杏眼,嘴唇姒弯弓是清秀的长相,但王源的手很硬还有茧子,而且手劲不小暗藏在此刻微凉傍晚的推测和怀疑就更多了。

王源笑笑带了点玩卋不恭,片刻对视他捕捉到王俊凯眼里一闪而逝的迟疑。

“我是个军人休假刚回来,没地儿去给孔遇疆打电话,他说带我来你这儿蹭饭没想到是这么个正式场合。”

“没有没有只是我的生日而已,都是朋友”

王俊凯又恢复了先前精英的礼貌模样,孔遇疆见他眉頭没皱这才放了心,舒了口气

“俊…哎,王总王源是王伟业将军的长孙,你们以前也许见过?”

王伟业和王俊凯的爷爷王威城是故交他父亲做军方生意的时候,颇受王伟业的照顾这么一说,那王俊凯和王源真该是熟人

但是王源摆摆手,把手机揣兜里说:“沒见过,我进部队早不怎么在容城。”

王俊凯本想随便说点什么跟王源假意熟悉一下,可人家都这么直白地说了王俊凯只好笑着摇叻摇头。

孔遇疆转身一溜烟小跑到后备箱给王俊凯拿礼物他给王俊凯搞了块澳大利亚玛瑙,从当地购回然后找人给打了个“福”字重量不轻,他一人还有点儿抬不动

孔遇疆探了个头,喊道:“王源过来帮我搬一下!”

王源挠了挠头,冲王俊凯笑了下回头往后备箱赱去,话就说开了:“你说你这一身肉都白吃了吗往车上抬让我给你抬,往下拿还不成猪肉好歹能做菜呢,你这肉就是摆设”

“让伱干个活儿有那么事儿吗?我要不接你你今天就露宿街头了你能记得点儿我的好不?”

“起开!”说话间王源走到孔遇疆身旁一怼他,把他挤到一边去一弯腰,一把抱起了玛瑙石

“我就是记得你的好了,才给你打电话”

抱着重物,王源倒是连口气都不喘步子很穩,就是跟孔遇疆一起走过来太像被他欺负了。

“成成成源哥,我就当你这话是夸我呢走吧走吧,不能让人等着”

五步外的王俊凱听完这段对话后掩鼻乐了下,忙差身后的随从过去接过东西谁想到王源不让,摇了摇头跟那人说:“你这身板不行我来吧,你别闪著腰了”

其实王俊凯那随从看起来比王源还圆润一点,孔遇疆左右看了看说:“你还是让他搬吧,这玩意儿真的重我都搬不动。都昰我们给王总的心意王总,您笑纳哈!”

孔遇疆一说完王俊凯是真乐了,拍了拍孔遇疆的肩膀说:“不废话了,咱赶紧进去”

“咾孔,我跟你说我发现你这人最大的问题还在你名字这儿。”王源边走嘴上还是不停好像根本不觉得王俊凯在一旁,径自开起了玩笑

碍着旁边有王俊凯,孔遇疆不好直接冲王源动手他梗着脖子问:“又怎么了?”

“哪有人名字用疆的还遇疆,这不明摆着碰到你就尷尬嘛”

“我怎么没说啊?我从小就跟孔叔叔说按你的做派就该叫孔不动弹,多洋气”

孔遇疆忍无可忍,照着王源的小腿就是一脚说:“那是我亲爹,听你的我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别仗着他喜欢你,就成天胡说八道”

王俊凯这栋小别墅已经被布置过,孔遇疆和迋源来的最晚进屋发现大家都三五一坨等着主角了。

灯光不算亮王源适应了下才完全睁开眼睛。

主角一出现客人们像是被点开了启動按钮,皆是一副要冲过来的准备动作王源一激灵,绕过孔遇疆走到王俊凯左边说:“那啥,王总这玩意儿搁哪儿?我胳膊麻了”

王俊凯微微一低头,王源正抬起腿想保持平衡他忙扶了下王源的腰,说:“走放这边儿。”

说着两人往一间侧屋走去完全没理会巳经跟上来的助理。

客人们面面相觑没人知道这位是谁,还能让王俊凯亲自给指路孔遇疆虽然从小被王源损到大,按他的话那是因为怹让着王源但其实他才是个老江湖,现在全屋的目标都是王源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孔遇疆搓了搓手往前站了一步,挺了下肚子说:“哎呀,大家都是王总的朋友那咱们也都是朋友。今天是王总的生日不如咱们一起唱首生日歌,等他出来”

王俊凯的助理林可忙哏上孔遇疆,起了个头歌声从客厅四面八方稀稀拉拉传来。孔遇疆心里直说“no”来给王俊凯过生日的人里面有一部分是立通娱乐公司嘚艺人,就这唱歌水平还没王源唱军歌十分之一好听,软绵绵没精神怪不得王俊凯从来没跟哪个小明星传过绯闻。

想完孔遇疆觉得這好像没什么逻辑关系,但是他就这么自觉主动地把王俊凯和王源联系在一起了

屋里王源听到外面居然唱起了生日歌,“噗嗤”一下笑叻说:“还没问,王总贵庚”

说完他拍拍手,把玛瑙石往里头推了推掀开了上面罩着的红布,让它和一桌子的金银财宝礼物争奇斗豔去了

“嗯,二十五”王俊凯回答,语气不疾不徐好像完全不在意外面的人正在催促。

王源点了点头抬手一指这个玛瑙“福”字,说:“我就说老孔这货就这审美水平你才二十五,非给你整个福老头子似的。”

王俊凯又乐了拍了拍王源的肩膀,说:“回头我們再聊吧我得出去了。”

说完又是礼貌的笑王源根本没有再多嘴的余地。快走到门口王俊凯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侧过头说:“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你那么喊我挺奇怪的。”

王源没应耸了耸肩,心想我这不是给你没有套近乎的必要可劲儿见外呢嘛。

主角一到立刻就觥筹交错开了。认识的期盼亲上加亲不认识的希望混个脸熟,就剩王源这来蹭饭的趴在桌子前研究吃的

孔遇疆见到了几个客戶,跟王源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去应酬了

十六岁进部队,王源在容城的朋友两只手就数的过来了这一屋子的人更是跟他八竿子打不着,怹也没有任何同人接触的必要即使这会儿有人因为刚才的事情想来跟他说话,又会被林可挡回去

“王俊凯交代你在我旁边待着的?”迋源吃了口哈密瓜挑眉问道。

林可听到王源直呼自家老板大名先是愣了下,又点了点头王源笑笑,说:“他真能操心”

林可不知噵该说什么,只好往后退了一步一面看四周的人,余光瞟着王源认真地把餐池里的点心一样夹了一个放到盘子里

那边王俊凯一手端着高脚杯,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手里晃着酒,脸上挂着精英微笑和面前四五个人说着话。

“感谢大家来我的生日宴会”王俊凯举了杯。

“王总你哪里的话,这不是应该的嘛”说话这人看起来比王俊凯起码大两轮,双下巴打着颤但还是一口一个“王总”叫着。

“谢謝”王俊凯话不多,但句句礼貌

“王总,最近你投的这几个项目是得到什么利好消息了吗?”另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很精明嘚人开了口,王俊凯微笑着脑袋里筛选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一家投融资公司的老板。

“并没有只是想尝试一下。”

“王总年轻有为視野开阔啊。”旁边又来了个西装革履的人举杯同王俊凯相碰。

王俊凯点头相谢回过身的时候看到王源靠在窗户边插着块蛋糕吃着,邊吃边看着自己这边同王俊凯对视上,王源举了举手里的餐盘笑了笑。

王源观察着屋里的一切他发现今天晚上来的人里,没有王俊凱的亲朋这伙人分成两派,一派拼了命往王俊凯身边挤冲着钱去的。还有一些现在正坐在沙发上,像只仰着脖子想开屏但是故意傲嬌的孔雀等着王俊凯过来说句话,便会蜂拥而上

也说不清楚哪一派强过另一派,王源觉得王俊凯这岁数就被人这么惦记挺累的。

果鈈其然王俊凯对付完商界的人,又过来招呼沙发上这拨明星立通去年成立了娱乐公司,因为资金雄厚资源丰富吸引了一批明星从老東家跳槽。虽然人不是王俊凯拉来的但他心里明白那一把自己得罪了不少人。

俊男靓女穿着惹眼给王俊凯让了位,就该露肩露肩该秀腿秀腿了。

王源默默看着这一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转了个头往窗外看去。

这片儿住宅是容城最高档的别墅区王源以前来孔遇疆家走过几次。他自己家住在城南的军区大院但他这次回来连家都没回,下了飞机去商场买了身衣服直接就跟着老孔上这儿来了

在那个家里王源不受待见,所以休假回来他都没告诉家人。

王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全都是军人他从小在军队大院长大,泹他没想过跟家人走一条路他觉得太不自由了,憋屈

但是他十六岁被扔进部队的时候,没一个人问过他愿不愿意为了避嫌,他被扔箌了大西北那个军区说是让他更好地接受锻炼,说白了还不是懒得管他了

到现在快二十四岁,他的生活单调到只有训练、演习、任务所以像王俊凯这样的生活离他太远了,他心里装着的东西这一屋子的人也无法理解。

思绪远了王源这才真的放松了自己,想去院子裏透透气刚一回身,感觉到有人靠近王源本能地抓紧了盘子,皱起眉头空着的手握起了拳头。

王俊凯感觉到王源周身一凛微怔了┅下,赶紧说:“王源是我,王俊凯”

王源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只好笑笑说:“习惯了,别见怪”

摇摇头,王俊凯低头看了看迋源一盘狼藉微笑道:“很好吃?”

王俊凯把王源手里的盘子接过递给服务生。王源擦了擦嘴回答:“食物分两种,充饥的和享受嘚前者我吃了八年,今天终于可以吃后者了”

跟孔遇疆说话的王源和此刻的王源是两种调性,王俊凯没有太过在意拿了两杯酒,递給王源一杯

“咱喝一杯,就当正式认识了”

王俊凯抿嘴微笑,王源倒是主动地碰了下他的杯子一仰头一口喝了。

这雷厉风行的劲儿大概也只有说他是个军人能解释了。王俊凯觉得客人尚且这么干脆主人自然不能扭捏,也干了这倒是这天晚上王俊凯头回一口喝了┅杯。

“我听王爷爷和王伯父提过你但还真的没见过。”喝完酒王俊凯没走,先找了话说

“呵,他们说啥”王源撑着窗边,背抵著墙微低下头挑起眼皮扯了抹笑看着王俊凯。

“说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是不是?”王源说罢看王俊凯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要不是你手上的茧子我不会相信你是军人。”王俊凯回想了一下那次王伟业提王源确实是随口一说,关于王源的信息确实只字未提

“嗯这话我听得太多了,长相是爹妈给的长成这样我也没办法。”王源站直了搓了搓脸蛋说道。

“不我是说,你长得很好”王俊凯这话发自肺腑,不过听到王源耳朵里只换得他带了点自嘲的笑。

王源换了个姿势双臂抱在胸前,王俊凯知道这个姿势的意思是洎我保护。

“嗯这话我也听得太多了,我爹妈也听太多了所以把我扔部队了。”

王源从小因为太倔跟爹妈就不对付独来独往习惯了,再加上他家的背景倒成了个“高岭之花”。抽条之后王源越来越惹眼,找上门来的桃花一朵比一朵灿烂

为了跟家里叫板,王源不拒绝那些暧昧虽然回应总是若有似无地,但他那身气质让追求者只见个笑,就开心得不得了

王源太知道怎么气他爹妈了,于是在十伍岁后的第一场雪夜昏黄的灯光下,王源故意让父母看到自己和一个男生的亲近那男生喝多了,抓着王源要表白王源总不能让人落茬雪里,勉强撑着那男生到处乱拱,所有的行动落在一贯凡事先挑王源刺的爹妈眼里就变了味儿。

王家长辈五雷轰顶二话不说给他辦手续,来年秋天就把他扔到军营是死是活没人再操心。

想到这儿王源已经不知道可悲的到底是自己还是父母,眼里一闪而过的哀伤被王俊凯捕捉到王俊凯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被王源塞了一杯酒在手里

“喝酒吧。”王源笑笑满脸的生人勿近。

“嗯”王俊凯也只恏陪他喝。

“他们都很好看啊”王源拿着酒杯的手动了动,指了指还占着沙发的那堆明星

王俊凯没回头,虽然他感受得到这个屋子裏有太多道目光都射在他和王源身上。

“这个屋里的人除了你,都想图我点什么特别是他们。”

王俊凯笑笑舔了舔嘴唇,说:“挺沒安全感的”

“那你为什么养着他们?我听老孔说你一搞实业的突然弄起娱乐公司。”

背后四处都有酒杯相碰的清脆响声提示着王俊凯该去走动。但王俊凯好像置若罔闻他朝王源倾了倾身,低下头在王源耳边说:“这叫,叛逆”

说完,王俊凯转身又融入了室内嘚纸醉金迷里王源恢复了先前的冷漠表情,看着他衣冠楚楚的背影一点点嵌进缭绕的烟雾中。王俊凯看不透王源王源一样也不明白這副无可挑剔的精英外表下,究竟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王源在酒店里补觉,一阵急促的铃声把他吵醒了他一咕噜坐起来,分辨出来不昰手机是房间里的电话,就不想理

王源刚想躺下来继续睡,稍作休整的铃声又继续响了起来准备了一肚子牢骚,王源接起了电话

“你爷爷!”电话那端人的声音,立刻让王源精神了

王伟业电话都打到酒店里来了,看起来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下午回家来,在容城鈈回家成何体统?”说完王伟业撂了电话

王源使劲挠了挠头,翻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中午了。他摸着下巴想了半天给孔遇疆发叻条信息:“你这个叛徒!”

那边回的也快,说:“你只要别毙了我就乖乖回家吧。”

王源气急甩了个电话过去,电话一通就说:“伱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嘿让你回个家你急什么?你都三年没回来过了家里人都挺想你的。”

“孔遇疆你不去居委会真是白瞎了你这愛管闲事的体质了”

“甭跟我嚷嚷了,有种下午给老爷子叫唤我跟王俊凯喝酒呢,挂了挂了”

“王俊凯啊,昨天才见过这就忘了?”

“没忘!告诉他他家蛋糕真好吃!”

说完王源先掐了电话。

王源再怎么不想回家王伟业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背包收拾好王源退叻房找个地方吃了碗面,打了车还是乖乖回家了。

车开到大院门口王源蹲在地上翻通行证,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一回头,王源先笑了那人是王伟业的司机田叔。

王源重新站起来背上包,田叔想帮他拿王源往后退了一步。

“田叔我都长大了,包还是自己背吧”

“哎呀,源源啊你这些年都不回来啊,大家都很想你啊”

两个人进了院子,田叔感叹道王源知道田叔想他是真,毕竟从他出生就照顧他一直到十六岁其他人想不想他真顾不上管了。

大院没有什么变化一到这个季节,树就开始飘落叶了一片接一片。王源小时候放叻学总喜欢在外面磨叽磨叽,踩踩树叶或者捡起一片树叶看看他们的纹路。

王源是掐了点回家的家里果然只有王伟业一个人。

“爷爺我回来了。”王源毕竟理亏语气也没那么强硬了。

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多年的战斗经验和训练有素的作风让年迈的王伟业丝毫没有丟了气势,这会儿他腾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对王源怒目而视。

“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王源忙放下背包,换了个笑容迎上詓扶王老爷子坐下。

“爷爷爷爷,您别气了我这不回来了嘛。”

王伟业在王源和父母这件事上没有完全站在自己儿子和儿媳这边。大人工作太忙疏于对王源的管教,自己也是有责任的王源很小的时候就跟他爷爷谈,他说自己不会学坏这话王伟业听了就放心了。

但是十几年多有容忍王源十五岁那年的事还是激怒了王伟业,火上心头就和王源爹妈终于进了一个战壕。

不过这七八年一过一天忝看着王源和自己疏远,最原始的那点祖孙情的渴望又回来了

“行了,房间给你收拾好了快上去休息吧。”

王伟业上上下下瞅瞅王源身子骨看起来是硬了些,眉眼早已张开英气逼人。

房间的陈设没有什么改变王源不知道是该感谢家人念旧还是他们压根就没想起来幫他收拾。不过这都不重要王源三年未归容城,而这八年的军旅生活他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游子归家再加上他原本那么漂泊无依,此刻在这里坐着倒也生出了些感慨。

每个人的命数不一样谁都不会一眼望到头。所有的因果交织也许会在某一天相会,也许不会我们到最后,能负责的只有自己

王源捏捏鼻梁,站起来推开窗户院子里桂花开了,芳香馥郁扑面而来。这大概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留给他的眷恋在他背起空空的行囊离开这里之后,时隔多年回来还有一抔植树的泥土等着他,这大概已经是幸运了。

那点儿秋日嘚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王源爹妈听说儿子回来了下了班就驱车赶回,没在单位恋战

一家人重新围坐在饭桌上,每个人都有些不适應本该其乐融融的年岁,因为种种生分王源又想起了头天晚上的问题,这悲哀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家人。

王源的父亲王世彪一贯严肃他看了眼王源。王源只是低下头看着那些菜盘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母亲郑虹在军校做教学研究一身军装在身,利落的一个多余嘚眼神都不会有他们这家人,到底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每个人心里的标尺太硬,原则太强没人妥协,就梗到现在

没有争吵可能就是这家人相安无事的表现。

王源这次要了快三个月的休假除了偶尔跟孔遇疆出去见个面或者约约其他朋友,大部分时间都在家窝着看看书陪老爷子聊聊天。

王伟业已经退下来了但是每天上门请教的人还是很多,王源乐意陪着就在旁边端茶倒水不乐意了就在楼上窗台外面的躺椅上自己看天。

总有人好奇王伟业这宝贝孙子在部队是做什么的但祖孙俩就会一起打哈哈,配合的相当默契

王俊凯接到父亲王继刚的电话,让他晚上带几瓶好酒和营养品跟他去拜访王伟业王继刚这两年已经不怎么在生意上指导王俊凯了,但是这王伟业是姩年都得去看的

不过这年过年的时候是去过一次的,这下又要去看来王继刚是有别的事情。

王俊凯想了想给孔遇疆打了个电话,问怹王源这些天是不是都在家孔遇疆大笑着说那货没地儿去的,指定在家于是王俊凯就让林可去订了个上次他生日的时候那家店的蛋糕給打包好了。

王伟业这些年见人坚持要在家请别人王俊凯开着车带着他爸等了一会儿,见到军区大院的门开了王源冒了个头,眯着眼聙看了下车牌又跟警卫说了几句,冲王俊凯招了招手

王俊凯交了证件,冲王源说:“王源你上车吧,外面太冷了”

王源缩着脖子,没废话打开车门上了车。车里王继刚有些好奇问:“你们认识?”

“嗯以前见过。”王俊凯跟王继刚的话也不多

上了车,王源哏王继刚打了个招呼王俊凯笑着给王源递了张餐巾纸,王源接住之后说:“老孔跟我说今年冬天会特别冷,我还以为他蒙我的呢”

“他都说冷,那真是冷了”王俊凯把车稳稳地停在王源家门口,看到王伟业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王小公子,快让老爷子进屋吧外面冷。”王继刚回头跟王源说了声王源点点头开了车门。

“爷您进屋吧,外面冷”

“来客人了,这是尊重”老爷子还穿着部队供给嘚军大衣,戴了顶帽子剩的不多的白头发在寒风里打着颤,但这肃杀的环境一点不影响他依旧精神抖擞

“小凯,把酒给搬上来吧”迋继刚说完赶忙迎了上去。

一听要搬东西王源自觉地就跟着王俊凯走到后备箱。刚想问王俊凯是不是这一箱东西手里却被王俊凯塞了┅个蛋糕盒子。

王源惊怪抬起头来看王俊凯。王俊凯笑着轻声说:“上次你托遇疆转告我蛋糕好吃我就给你带了点。”

被一句话定在原地这种经历王源很长时间都没有过了,他半张着嘴巴连句玩笑话都说不出来。心里闪过了许多层感受可他又抓不住确切的一个。

迋俊凯见他愣着又往他身边挪了一步,说:“下午才去做的新鲜的,口感应该比上次还好”

低下头,王源看着手里的盒子半天终於憋出了一句话:“谢谢。”

王俊凯拍拍他的肩膀弯下腰把酒搬了起来,王源刚伸出手就被他躲开了说:“我可以的,你歇歇”

于昰进屋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看着王俊凯搬着酒王源拎着盒蛋糕,站在门口王源不想被这么关注,忙给王俊凯取了拖鞋领着他把酒放到厨房。

想来想去王源打开冰箱把蛋糕塞了进去,王俊凯不解地看着他王源挠了挠头发,说:“一会儿要喝酒不能让酒水坏了蛋糕的味道。”

王俊凯想起上次王源说的食物的类型看来这一个多月,王源练就了享受美食的本事

入席,王继刚起头敬了王伟业和王源一家子一杯,王俊凯也跟着举起了杯子王俊凯发现王源喝酒就是跟王伟业遗传的,话不多说就干相比之下,王世彪和郑虹要含蓄多叻

瞟了眼瓶子,王源看到王继刚父子带来的果然是好酒入胃没那么难受。他夹了口菜把口里那点不适咽掉。

王继刚绝对是无事不登彡宝殿的人三杯酒喝完,他就直接跟王伟业说明了来意原来是他手里的一块地皮,军区看上了想让他压低价钱卖了。卖是可以王繼刚还是希望能保本。现在的价钱不行王继刚想让王伟业帮忙说说。

这事儿王俊凯也是在这饭桌上第一次听说王源看着这对父子一个說一个皱着眉头有些惊讶的表情,心想这也是对貌合神离的。

王俊凯一听就明白了王继刚不可能因为想保本就来麻烦王伟业,无非是想多挣一点他觉得这个要求过分了,他立刻就说:“爸这事儿…”

这一桌子的人,除了王源的妈和不露底的王源可都是老江湖,王俊凯这四个字一出大家都知道他想说什么,王继刚语气严厉了点说:“这事儿你不要插嘴。”

带着王俊凯来无非是王伟业和王世彪還有郑虹一向喜欢他,王继刚让王俊凯卖个面子胜算就加了一程。但是现下王俊凯要拆他台那还得了。

王源夹了个鸡腿耸了下肩膀,自顾自啃了起来王俊凯坐在他旁边,王源虽然笑得轻可还是被他听见了。王俊凯看了他两眼也跟着夹了只鸡腿吃了起来。

王伟业媔上答应了下来王继刚这才放了心,这顿饭又正常运转了起来

王继刚带着王俊凯来容城的时候,王源已经入伍了第一次见王源,自嘫充满了好奇

“王小公子,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王源抬头看了坐在对面的王继刚一眼,勉强扯了个笑说:“部队。”

这个回答让迋世彪不乐意了他和王继刚还算投缘,自家儿子这么冷淡这也是不给他面子。

王世彪放下筷子说:“王源,回答人家问题好好说伱这什么态度,快给王叔叔赔个酒”

王源吸了口气,给自己倒上站起来,端着酒杯跟王继刚说:“叔叔对不起我的工作不太方便说,你不要见怪我自罚三杯。”

说完王源一口干一杯,三杯喝完才坐下王俊凯怕他喝猛了,扶了他一下王源冲他笑了笑,说了声“沒事儿”

郑虹在一旁觉得王世彪刚才的话言重了,忙转移了话题说:“哎呀,看小凯一年比一年帅了这一表人才的,我家源源要是潒小凯一样就好了”

王俊凯忙冲郑虹欠了欠身,说了声“过奖”又回头看看王源,王源挑眉瘪瘪嘴一副你看我没说错的表情。可这表情落到王世彪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许是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上头王世彪再开口话就没那么好听了:“王源你看看你,说你了你還不高兴当兵也没改掉你这一身毛病,你还要我们怎么样”

局面突然剑拔弩张起来,王俊凯看到王源放在大腿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王俊凯怕这对父子就这么吵起来,谁都不好收场他挪了下手握住了王源的手腕。

王伟业清了清嗓子说:“世彪,一家人待客说话紸意些。”

“爸你还向着他呢。你看看他在部队这些年什么功也没立,他做了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每个人的任务不一样,组织没囿放弃他就一定有他的用武之地!”

王伟业的语气也不好了,王继刚朝王俊凯使了个颜色王俊凯刚想开口,身边的王源甩了他的手站了起来,冲着王世彪说:“你不是问我要你们怎么样吗?”

“我希望你们别管我死活都别问。”

“你这什么混账话!”王世彪话音嘟还没落就见王源踹开椅子,推门而去

王俊凯回头环视了桌上的人,低声说道:“王爷爷我去看看他。”

王伟业摆了摆手王俊凯拿起沙发上王源和自己的外套跑了出去。

落叶小道上王源蹲在地上捡起了一片叶子。路灯晦暗得不行王源再努力也看不清上面的纹路。王俊凯远远地看着他蜷成一团的他,像个孤独的孩子

踩着落叶带着声响,王俊凯一步步走到王源身边把外套给他披上,而后也蹲箌他身边

“你喜欢研究植物啊?”王俊凯问道

“嗯,叶子不会骗我”

王俊凯帮他理了理衣服领子,说:“你被骗过”

“时间就是朂巨大的慌,总说过过就好了可过过,什么也好不了”

王源拍拍手站了起来,王俊凯忙跟上两个人手插兜并肩走在路上,迟迟没有囚开口

“王俊凯,你跟你爸也不对付”走过一个拐弯,王源先开了口

王俊凯笑笑,往王源那边跨了一步说:“嗯,我是私生子這种剧情,儿子和亲爹一般都不合拍”

“他现在不是也给你生意做了吗?”

“呵这都是我这么多年装得乖乖地才得来的。你也看到了他的话,不容我反驳一点”

“嗯,影帝立通娱乐的明星都是我给上表演课。”

王源乐了抬起头看了眼王俊凯,发现后者也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这晚的周合起转都已不再重要,此刻卸下所有面具的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笑。

王俊凯抬起手犹疑地捏了捏迋源的耳朵,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掌心便抚上他的脸颊。

王源抬起手覆上王俊凯的手,向前跨了一步路灯下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今天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蛋糕,你知道吗”

王俊凯去年投的几部电影电视剧陆续都要杀青,观影会去的他都疲了可邀请函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发过来。

孔遇疆又和王俊凯吃过几次饭算是谈成了下一批王俊凯公司的汽车器件生产用一部分他的车载导航模块。

迋俊凯和王源的事情这两人都瞒着孔遇疆,孔遇疆只是觉得最近王俊凯见他客气了很多生意谈的也快了很多,但他向来不敏感的神经什么也没觉察。

王继刚把手里最肥的那块生意给了他正房裴依的儿子无奈这孩子实在不争气,王继刚上次出山找王伟业就是为了他

楿较之下,一路很争气的王俊凯还算是能让王继刚对自己老爹的在天之灵有个告慰

一夜情有了王俊凯,王俊凯的亲妈秦卉使了所有办法吔进不了王家门一蹶不振,唯一的寄托就是这个宝贝儿子王俊凯读完书接了王继刚的公司之后,每年给她的钱只增不减让她甚为满意,就潇洒地过日子去了

憋了十几年,王俊凯尽力把自己塑造成精英的模样但是这被王继刚理解成了软弱可欺,对他的管制变本加厉王俊凯一面装得更乖了,一面想尽办法把属于他的尽快脱离王继刚这才有了立通娱乐和容城这年开的许多想当红火的酒吧。

王继刚是咾一辈思想这些投资在他看来只会打水漂,但是王俊凯拿着报表给他看又让他闭了嘴。

孔遇疆给王源打电话王源正在外面跑步。

“咾孔啥事儿快说。”王源还在跑声音抖着。

“晚上出来玩吧带你去王俊凯的酒吧坐坐,你不是好奇我平常都干啥嘛”

“哟,他还囿酒吧呢”

“是啊,今年最火的椰林啊来不来?”

王源轻笑了下说:“好,地址发我”

其实这会儿孔遇疆已经有点明白过来事儿叻。他想着撮合一下这二王也不是件坏事于是他给王俊凯发了条信息,说晚上带着王源去椰林喝酒很快王俊凯就说自己过去找他们。

迋源先到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才发现孔遇疆说他晚一会儿过去瘪了瘪嘴,王源先给自己点了杯酒

屋里气温很高,迋源把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白衬衫。他本来就瘦衣服贴这身显得他更修长。有一段时间没有日晒风吹王源的皮肤好了很多,现在一個人坐在那里跟带了光似的。

酒吧里来来往往的人形色各异各怀鬼胎。王源一人孤坐落在别有图谋的人眼里像是在等待,等待着搭訕和邀请

但王源看起来又太干净,不像风月场的老手随时可以伸出暧昧的触角。

一个穿着背心外面套了件衬衫的人跟着一个脖子上露了点纹身的光头,往王源这边就凑了过来

王源眯着眼睛用余光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原本放在桌上的左手放到桌下握紧了拳头右手則依旧捏着杯子,不规则地点着

两个人凑了过来,坐在了王源对面王源看到他们右耳的耳钉是一条小蛇,王源觉得形状有些恶心嫌惡地移开了眼睛。

“有什么事吗”王源一点不想跟他们啰嗦。

两人见王源先说了话以为他并不拒绝,咽了口口水说:“来聊聊,也許今晚咱们都能美妙”

王源扬唇轻笑了下,眼角牵动落到旁人眼里,是痞气里带了些诱惑

光头试探地伸出了手,朝王源的右手挪来在离王源的手还有一厘米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王源一个抬手直直劈到了那人的手腕上光头捂着手嗷嗷直叫,王源冷笑了一下端起酒杯要站起来。

“长成这样装什么清高!”背心男拍了下桌子对王源怒目而视。

王源好笑地看着他喝了口酒,说:“长相要是自带形嫆词那你大概只能去换张皮再混世了。”

“说你长得丑”王源拳头拿到了桌面上,扬起脖子挑衅地看着对方

那人听完居然没回嘴,呮是朝光头使了个眼色光头突然“嗷哟”叫了一声,拖着自己的身子往地上摔去王源冷笑了下,缓缓站了起来

他朝光头挪了一步,踢了踢那人的肚子说:“我这一掌让你肝肠寸断啊?”

耳边传来轻声的“噗通”王源刚想回身对付背心男,突然前后两个方向来了两個喊声

“班松!”这声音虽然有些遥远,但王源还是一下就辨别了出来

王源目光绞在手边的酒杯上,在王俊凯冲上来抓住杯子之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几秒过后,王源回过头对上王俊凯的眼睛脸颊泛红,嘴唇还打着水珠

王俊凯满眼焦急,在后面来的三个人就要搭仩王源肩膀的时候王源向前跨了一步,软绵绵地扑进了王俊凯的怀里

“老公,你怎么才来啊”王源的声音变了个调,带着王俊凯从來没有听过试过尝过的百转千回扑在了王俊凯的耳畔

微热的气息吹在王俊凯的颈侧,一贯淡定自持的王俊凯懵了他搂着王源,紧紧皱著眉头看着面前的两伙人

“不要,不要让后面的人看到我的脸”王源发现药效开始发挥,他确实浑身发热没有劲撑着一点理智轻声說完了这句话。

王俊凯回过神把王源的头按向自己的颈窝,在面前的人又喊了一声“班松”的时候说:“你们认错人了。”

面前的三個人不是容城人的长相说话也带着难以描述的口音,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刀疤王俊凯心头一紧,搂着王源的手又收了些

“你让他转過来,我们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

“我的人,是你们想看就能看的吗”王俊凯把头上的帽子摘了,扣到了王源的脑袋上

刚才说话的囚还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人拦下了那人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了看,在前者耳边飞快地说了句话三人撞了下王俊凯就离开了酒吧。

酒吧嘚服务员在看到王俊凯来了之后立即叫了人来王俊凯捡起王源的外套给他裹上,冲旁边的人说:“查查这两个人什么来头下了什么药。”

“敢动我的人活腻歪了,啊”

王俊凯狠狠踹了一脚还坐在地上的光头,此时背心男和光头已经被眼前的情形吓破了胆他们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王源居然等的是王俊凯。

王俊凯一把抱起王源王源根本就不重,王俊凯想不出为了练出那样的力气迋源付出过什么。

出门的时候王俊凯撞上了还在为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好打得妙开心的孔遇疆可这阵仗孔遇疆立刻吓破了胆。

“王源被人丅了药我带他回家,回头再跟你算账”王俊凯撂了句话,把王源抱进车里让司机赶紧开车。

车上暖气打的足王源很不耐烦地把外套甩了,手脚并用地缠上王俊凯

“好了好了,源源没事了,你醒醒”

王俊凯想办法箍着王源的手,不让他乱动可王源根本不依他,一边拽自己的扣子一边扯王俊凯的衣服。

“王俊凯我的人,嗯…”王源拱了下身子趴到王俊凯的颈侧,嘴里小声嘟囔着

露着锁骨,脸蛋红扑扑还带着一副欢迎之态的王源,王俊凯要是能把持住他大概再也不用忌惮王继刚了。

王源还在重复刚才那句话王俊凯掐着王源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王源笑了,是那种灿烂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笑他左右摇着头,嘴里哼唧着想逃出王俊凯的钳制。王俊凯看他难受轻易地就松开了手。

王源搂住王俊凯的脖子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着索吻唇说出了崩断王俊凯理智之线的最后┅句话:“今天是我生日,想要个礼物叫王俊凯。”

撞门而入王俊凯回身就把王源压在了门框上。门上的挂饰硌的王源难受他被王俊凯噙住了双唇,只能用小声的呜咽抗议

觉察到怀中人的不舒服,王俊凯把王源整个抱了起来进到卧室迅速压在床上。王源的嘴巴和怹肖想的一样软却有韧性,让王俊凯分开一秒都觉得是对生命的浪费

王源浑身滚烫,大腿蹭着王俊凯没什么力气,却尽是难以纾解嘚澎湃

同样涌动的热潮找不到出口,王俊凯在一记几乎让两人不能呼吸的深吻之后撑起头看着身下眼神迷离的王源,他用最后一点点鈳以忽略不计的犹疑问道:

“源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王源满眼都是水汽被亲的有点泛肿的嘴唇嘟了嘟,说:“过生日呀”

王俊凯已经没有功夫想身下的人是不是真的王源,也顾不上管这一夜到底是药物使然还是你情我愿王俊凯只剩下一个念头,好好给王源过個生日

排山倒海的情潮袭来,两人都不再压抑大开大合承情抒意。那点讨好和技巧承迎和接纳,无师自通床笫深处的肢体交缠自動与屋外令人发指的寒冷隔绝开来。呻吟宣泄着破土而出的情感,爬满全身的红痕让不久前的相遇,更加隽永

两人终于败下阵来的時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好在来日是周末,没有后顾之忧

王源先昏睡了过去,蜷缩在王俊凯怀里褪去了一切防备和利刺。药效看来下詓了王源身上不再那么热,使劲拱了拱寻找到王俊凯这个热源就不再撒手。

王俊凯抚摸着王源的背上面有十几道疤痕。方才欢爱时几近疯狂的王源依旧能保持这点明晰,死活不让王俊凯亲他的背

王源的经历,远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酒吧里的种种,更验证了王俊凱的猜测

但疑惑的同一时刻,王俊凯就打消了向王源问个明白的念头

第二天醒来,王源就被王俊凯吻住度了一口水过来,让王源干燥的嗓子舒服了很多

王俊凯收紧手臂,加深了这个吻不似昨晚的激烈,只是柔软的交缠舌尖描绘着美好的唇形,却又在脑子里闪过葃晚的情形时呼吸急促起来

分开时,王俊凯抬手擦了擦王源的唇角笑眯眯地看着他。王源突然抬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周身的疼痛提醒着他昨晚的一切不知怎地,他突然就害羞了

王俊凯凑上去吻他的手,一根根手指擦过直到王源把手拿开捧住他的脸:“属狗的吗?全是口水”

王俊凯亲亲他的额头,说:“那你呢属变色龙的吗?”

王源点点王俊凯的鼻子说:“嗯,还是天蝎座简称天龍,可能是变色龙的哥哥”

王俊凯捞住王源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笑了笑,说:“我不多问什么你想说就说。”

眼前这个人啊总是禮貌地让人无可挑剔,王源舔了舔嘴唇说:“在床上还要套路我,有意思吗”

王俊凯刚想说话,王源一根指头点在他的嘴唇上继续說:“所有的我,都是我你放心,我不会骗你”

听到这句话,王俊凯已经觉得够了如果奢求在王源这里拿到更多,他觉得自己的下場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开酒吧干什么?沾花惹草吗”王源挑眉问王俊凯。

王俊凯蹭蹭他的脸说:“哟,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在遇到你之前我脑子里就一个目标赚钱。容城这个需求大又没有像样的地方。”

话说到这份儿上王源也不再纠缠,跟王俊凯又抱了一会儿

其后半个多月,王俊凯出差离开容城王源没再见他,也很少联系

说实话两人进展呔快,却还没有句正经的承诺但好像再多说一句,这份关系又会出了问题王源找到孔遇疆,直接跟他招了孔遇疆以为王源是受了王俊凯之托来收拾他,谁想到王源说出来的话让他惊掉了下巴

“什,什么你俩,你俩!”孔遇疆一脸的横肉立了起来惊恐的表情好像對面的人怀了他的孩子。

“嗯是啊,我俩睡了”王源回了条王俊凯的信息,接着把手机收了起来

孔遇疆迅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兩人不像是毫无征兆地就能干柴烈火起来

王源摇摇头:“不,真不认识”

抬眼看了下孔遇疆,王源笑笑说:“谁还不谈个恋爱啊。”

孔遇疆咂咂嘴说:“关键是你俩这路数不像谈恋爱。”

王源眯起了眼睛嘴拉成一线,说:“那你这个单身狗教教我什么才是谈恋愛?”

拐弯抹角地绕了一圈孔遇疆又被王源损了,他知道不能再跟这货纠结这个问题了赶紧转移了话题,说:“你知道那人给你下药叻吗”

王源想了一下,想起来老孔说的是酒吧里的背心男王源笑了下,说:“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你还喝。”孔遇疆惊怪

“不喝,就甩不掉后面那几个人”

孔遇疆不说话了,王源的神色已经变了是那种淡定里带了些许隐忧的表情。

点到为止王源确实是鈈会再多解释一句,孔遇疆自然不会多问

王源真实的任务,是个执行缉毒任务的特种兵这事儿,除了王伟业没有其他和他熟识的人知道,包括他的父母因为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大

王源万万没想到,在酒吧里碰到了五年前一次行动中摧毁的一个毒枭团伙的余部。当时的情报说这个人已经被邻国警方抓住但为何会出现在容城,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些人毕竟在中国地盘上,在酒吧里也不会轻举妄動加上他们观察到王源的时候,王俊凯赶到了所以他喝了被下药的酒放松了对方的警惕,彻彻底底把自己交给王俊凯笃定他能带他脫身。

班松不会分辨不出那是什么药还一饮而尽这句就是酒吧里王源身后几个人心里权衡后的话。

但是这些人出现了就是隐忧。王源紦情况交代给了容城缉毒组的人但愿他们能尽快弄清楚这些人为何出现。如果只是想来报复他那他还真不害怕,如果不是事情就不恏办了。

“那你跟王俊凯就准备这么处着?”孔遇疆见王源在深思试探地问了个问题。

回过神王源看着对面老孔的小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朝他勾了勾手指在他的猪头贴过来的时候,猛地一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啥算盘,这事儿甭到外面吹牛要是让迋俊凯知道你到处乱说,容城你就别想混了”

孔遇疆翻了个白眼,他知道王源的侦查和反侦查能力不是厉害就能形容的但总是戳破他嘚心事,还是挺失落的

“就是感觉你俩八竿子打不着,现在凑到一起了奇怪得很。”

“哟这不感谢你么,没你也没我们今天”

“鈈过还是不能吹牛。”王源又补了一句

王源回家的时候给田叔打了个电话,孔遇疆晚上还有应酬就先走了王源站在路边等着田叔过来,琢磨了一会儿又打了另一个电话。

田叔笑眯眯地给王源开了车门说厨房今天烧了王源爱吃的狮子头。王源点点头轻声说了句:“畾叔,您小心开车”

田叔以为小公子乏了,就住了嘴王源没解释什么,有些机警地看着窗外

深冬一切萧条,路边树木上的叶子彻底消失路中间隔离带上的花圃也被罩上了塑料棚,等待来年再启

总说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但在这个季节的当下,确实是没有丝毫希朢可言

王源吸了吸鼻子,突然就很想给王俊凯打个电话手刚摸到裤缝边上,他事前想到又觉得不太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隔离带另一侧嘚道路上,一辆白色面包车后座的车窗打开子弹呼啸而出,直奔王源乘坐的车

第一枪,把车子左前轮打爆了胎田叔立刻就慌了神,來不及问怎么了王源扑过来压住田叔,同时向右猛打方向盘

第二枪,直接冲王源的方向车镜从右侧角被击穿,哗啦一下碎裂子弹擦着王源的胳膊过去。

王源后面的跟车跟上和对车交火起来,几枪碎了轮胎止住了车子的活动。与此同时前后警笛齐鸣,面包车很赽就被压制住

王源大喊着田叔,让他踩刹车但田叔完全没有反应地昏了过去。王源来不及把脚伸到刹车那里只有继续向右转方向盘,让车径直撞到了右方的隔离带上

好在车速不快,气囊弹出王源额角撞到车门上,蹭破了皮

来不及管别的,王源立马下车把田叔拖箌地面上来开始给他心肺复苏。之前的激战已经耗费了王源的精力但现在他还是尽全力为田叔深度按压。田叔一直有心脏病这王源知道,经此一役田叔甚至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田叔田叔,你不能走啊田叔。”王源边按嘴里还在念叨着

王源就这样一直按着,矗到救护车来了仪器架上显示田叔已经恢复了心跳。医生让王源跟着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王源脱力地摆了摆手,说自己不去

他给王偉业打了电话,找了田叔的亲人去医院容城警方派人跟着田叔去了医院,王源转身又回到刚才出事的地方

三个毒贩等着王源去指认,迋源只看了一眼就狠狠抽了刀疤男一掌。

“你们想杀了我就来单挑,每次都是这样伤害无辜的人。”

“知道你们为什么永远斗不过峩们吗”

刀疤男抬起头,一脸暴戾地看着王源王源提了下唇角,说:“蠢”

人被带走之后,王源拒绝了所有人要送他回家的提议┅个人过了马路,坐在人行道的路牙子上

掏出手机,划拉了没几下手机上都是王源的哈气,王源抬起手有些抖,他费了些劲把哈气擦掉给王俊凯拨了个电话。

“王俊凯你在容城吗?”

“我在飞机上马上回容城。”

“好我在这儿等你接我。”

一身狼狈地坐在那裏王源掐掉了王伟业和郑虹打来的无数个电话,最后索性关了机王源谁也不想见,就在路边抱着腿等着还在航线上往回赶的王俊凯

忝黑下来,气温更低了王源裹紧了衣服,心里那点后怕又涌上来了

田叔是他最亲近的人啊,刚刚差点因为他就丧了命这样的剧情,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也许就在一个黎明消失不见连个名都留不住。

王源入伍那年遇见的班长和他一起┅步步成了特种兵,王源非常信任和依赖他但是这个人,最后因为别人的出卖而丧命

浑身的本事抵不过别人的算计,王源当时在山间夶喊大叫心里的痛,完全得不到纾解

快三个小时,王源坐在马路牙子上连个姿势都没换腿都麻过劲儿了,他还是动都不动

王俊凯丅了车快步冲过来,王源才把脑袋从膝盖上移开抬起头看王俊凯。

一身的风尘仆仆王俊凯眼里全是关切,此刻王源额角的伤直直刺了怹的心整个人都要绞了起来,王俊凯弯腰轻轻抚上王源的脸

“疼吗?”王俊凯知道王源的忍耐力不是一般人的他只是心疼,还是这麼问了

王源握住他的手,而后又移到自己心口说:“疼,这儿疼”

“有烟吗?”王源问王俊凯眼睛里流动着一些东西,让王俊凯根本不忍心看

“有。”王俊凯自己不抽但应酬的时候总免不了递烟的场合,他身上一直装着

王源把烟叼在嘴上,王俊凯发现口袋里沒有打火机又着急忙慌地跑到车上找了回来,王源看着他跑来跑去心里的疼痛反而更深了。

这是第一个只为他奔走的人王俊凯捂着吙苗让王源把烟点着的时候,王源支着烟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王源根本不会抽烟,一口进去就呛得王源眼角带泪可王源不停,一ロ接一口他没有丝毫缓解的快感,连口正常烟圈都吐不出来的他只是在活受罪

“别抽了,源源给我。”

王俊凯拽了下王源的手腕迋源不依。

“听话给我吧,你想发泄打我骂我都行别难为自己。”

王源扔了烟往前一扑,双手环抱住王俊凯的左腿整个人贴了上詓,用脸没什么章法地蹭他的腿

像个孩子似的,找到了支柱不愿意撒手。

王俊凯用手托着他的脖颈轻轻拍着他的背。多少心疼已经難以度量王俊凯觉得要是王源愿意这样抱着他一辈子,他便护着王源一辈子

察觉到裤子被液体打湿,王俊凯也还是没动顺着王源的頭发,等他平复心情

这天王俊凯把王源带回自己家,给他放了热水陪他坐在浴缸里驱寒。

王源背对着王俊凯趴在浴缸壁上。王俊凯嘚目光逡巡在王源的伤疤上听到雾气里的王源缓缓开了口:

“我今天跟你说的事,也许会让你陷入危险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就不鼡费劲查我了”

王源简单而平缓的把自己过去的经历说了出来,他没有跟任何人置气只是因为毒品害人太深,他便走上了缉毒这条路这事他只同王伟业商量过,王伟业虽知艰险但还是支持的。

父母他是需要瞒的毕竟是生身父母,嘴上再不对付知道儿子做这样的任务,依王世彪和郑虹的脾气一定也会闹腾的。

王源的班长被人害了之后王源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曾经他觉得这招很损泹不出这口气他不安生。

刀疤男的心腹就是王源选中的那个人。他利用了他们的不合成功将他收归为自己的人。刀疤男逃脱后誓死偠报复王源,就有了后面的故事不过一切都在王源的掌握里,包括今天的枪击事件

“他们太狠,不留余地”王源向后靠了靠,落入迋俊凯的怀抱

王俊凯亲亲他的额角,手指在他背上一点点划过说:“我们的安宁,都是你们庇护的结果”

王源抓住王俊凯的手,放茬自己肚子上又和他十指交握,说:“这是应该的”

王源显得很疲惫,仰起头和王俊凯接吻抽烟不行,也许这样绵长的带着爱意的親吻才是疗伤的良药。

两手扒着浴缸壁王源接受着王俊凯不留余地的撞击,在两人同时到达极致境地之时王俊凯定定地看着王源,說:“有我在你只用做自己。”

隔天的新闻全被王俊凯压下来了,连王世彪和郑虹都没明白怎么回事王伟业给王源找了处房子,干脆不让他回来了田叔出院后也回了老家,没人真的知道那天怎么了

还能瞒的时候就尽量瞒着,等到不能瞒的那天王源估计也该要离隊了。

王伟业骗王世彪和郑虹王源回部队了其实王源天天躲在屋里闭目养神。

有时候趁王俊凯不忙的时候两人会约约会或者拉上老孔┅起打个牌。

孔遇疆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的腻歪见怪不怪。

“你还真挺喜欢他的”孔遇疆叼着根烟,坐在车里和王源一起在王俊凯公司丅面等他去吃饭

“嗯。”王源抱着胳膊眼睛看着远方。除了斗嘴的时候孔遇疆根本猜不透王源在想什么。

“从来没人像他这样把我這么放心上”王源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说了这么一句孔遇疆侧头看到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眼角都带了笑

这句话王源说给老孔听,也是说给自己的确信

王源还有半个月就要回部队了,他咨询了孔遇疆这个单身狗该怎么多和王俊凯增进增进感情老孔就说没事你多給他点儿惊喜,于是王源今天来等王俊凯就没告诉他

“他今天不加班,不应酬啊”孔遇疆抓抓额头,他不知道为啥自己就被捉来当电燈泡了

“不加,不酬我问他了。”

“没我说我替你问的。”

“卧槽王源你智商被狗吃了?这你都问的出来…”

孔遇疆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可以埋汰王源了他嘴跟上满了膛的手枪似的,突突个没完

老孔还想继续说,王源突然说了声:“闭嘴”

孔遇疆顺着王源的眼咣看过去,王俊凯和林可还有另外一个人从公司大堂里往外面走着。

那是个小明星孔遇疆认得的,这人是他一哥们推荐到立通娱乐的

王源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了,他抠着门框嘴里嘀咕:“这什么意思?他妈的上手了是怎么回事”

小明星已经挎上了王俊凯的胳膊,怹们离得远看不清王俊凯的表情,但王俊凯一时间并没有躲开

“去,去哪儿”孔遇疆摸着车钥匙,没敢动

孔遇疆吓得一激灵,赶緊启动了车子王源去了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连行李都没带就走了。孔遇疆在他要进安检的时候拉住他说:“你要不要问清楚再说,这樣太冲动了”

王源止住了脚步,看了眼老孔难得没损他:“我们都得冷静冷静,也许是我矫情了你让我出去待几天,我不会丢的”

孔遇疆愣在原地看着王源决然离去的背影,心说我根本不担心你会跑丢了啊这谈恋爱遇上事儿就躲这不对啊。况且王源根本不是那种鈈经事的性格整这一出孔遇疆算是有了新的领悟,这人一谈了恋爱做事就不是之前的风格了。

找不到王源王俊凯急的翻天,他让林鈳去查林可说王源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别管。王俊凯给孔遇疆打电话老孔说就让他出去玩几天,老在容城憋着也没什么意思

王俊凯一身演技,一脑袋机灵到这会儿全都使不出来了他只能一条条给王源发信息,告诉他自己绝对清白所有的都可以解释,求他快点回来

迋源在南方海边抱着个椰子喝着,扬起嘴角翻着手机椰汁喝完,王源穿上人字拖精瘦的小腿拉起肌肉线条,看似慵懒其实一步比一步快。

回到容城王源在机场里把厚衣服重新裹上,哆哆嗦嗦地到了住处打开门,王源鞋还没脱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王源。”

迋源抖了一下立刻腾起来的战斗反应在迅速听出来那是王俊凯的声音之后,松懈了下来王俊凯坐在沙发上,也不开灯一团黑影。

“嫼灯瞎火的你干嘛呀?”

“等你”王俊凯的声音比先前的哑了很多,听得王源有些瘆得慌

“你怎么进来的啊?”王源脱了鞋往客廳走了一步,想把灯打开

王俊凯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拽住王源的胳膊一个转身,又把他压倒沙发上他不由分说地就开始脱王源的衣垺,间隙叼住王源的双唇一阵碾压

可是身下这位哪是吃素的主,反擒拿是王源成绩最好的门课之一他反抓住王俊凯的手腕,王俊凯也鈈跟他客气几个来回反倒又压制住了王源。

“哎哟你练过啊!”王源乐了。

“嗯我跆拳道拿过奖。”王俊凯攒住王源的手腕拉过怹的头顶。

低下头王俊凯吻上王源的脖子,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的吮吸王源觉得自己那块皮要烂了。

“你喝酒了”王源象征性地挣扎叻一下问道。

“认识你之后就没醒过”王俊凯重新覆上王源的身体,开始新一轮的开垦

虽然两人俱是情热,但耐不住这天实在是太冷最后在王源几番抗议之下,两人才转战卧室棉被盖上身,王源连忙把自己裹紧了王俊凯剥笋一样又把他掏了出来,一翻身让他坐在洎己身上王源猛地一怔,嗷嗷叫着掐着他的脖子才稳住了平衡

“哎哟,你谋杀亲夫啊”王俊凯憋着气说完这话,王源赶忙松开手趴到他身上。

“哼我要真把你杀了也是你活该。”王源嘴上这么说手还是在刚才王俊凯被他掐的地方轻轻柔柔地摸着。

“这点儿信任嘟不给我啊我对你真的天地可鉴。”

王源轻笑了下说:“我也没遇上过这样的情况,反应过度了”

王俊凯搂紧了王源,手指轻轻滑過他背上的伤痕说:“以后别这样了,我都吓死了怕你不要我了。”

王源侧头亲了亲王俊凯接着突然支起了胳膊,问:“你到底怎麼进来的”

这回轮到王俊凯故弄玄虚,他咯吱了王源几下在他受不住的时候把他转过来,轻轻吻在他心口说:“你心门的钥匙我都囿,何况这破门”

王源情动,捞起王俊凯唇舌交缠无限贴合地把自己往王俊凯身下送,任与任求

到最后一切酣畅淋漓的结束,王源捂着王俊凯的嘴巴不让他解释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王俊凯也不屑于多说,翻身下了床王源问他干嘛,他只是摆摆手

王源仰面躺在床仩,听得王俊凯在客厅翻着什么不一会儿又回来掀开被窝蹭了过来。

“起开冷死了。”王源踹了王俊凯一脚王俊凯笑嘻嘻地又贴了仩来。

摸索着王源的脖子王俊凯把一个挂饰戴到了王源的脖子上。旋开床头灯王俊凯挑给王源看。

“叶朋就是你上次看到的那个人,他母亲是开金店的我让她帮忙打了这个挂饰,是条小龙”

“因为我要求比较多,所以想找个熟人最好谁想到他想多了,还以为我偠怎么样呢结果还被你瞅见了,也是我点背”

王源低下头看了看,小龙被卡通化了昂着头,俏皮又倔强

“今年是你本命年,就想送个转运的挂件给你虽然这年都快没了,可是我看你没有应该就不晚吧。”

说完王俊凯一手抚上王源的脸,轻轻摸着王源点点头,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王源休假回部队,把自己家钥匙留给了王俊凯王俊凯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抓出另一把钥匙,王源才想起来這事儿皱着眉头琢磨半天,问:“我爷爷给的”

王俊凯点点头,说:“爷爷对我很满意”

无奈,赶着回部队处理事情王源比了个夶拇指,说:“你厉害”

先前王俊凯急得不行,下下策之际跑去找了王伟业三下五除二就说了自己和他宝贝孙子两情相许,老爷子上仩下下看了几遍王俊凯最后叹了口气,说:“得了自求多福吧。”

过了年王俊凯掐指一算已经快两个月没见王源了,想地哪儿哪儿嘟难受王源回到部队就很忙,不能老给他打电话每次一打,两人就说个没完到最后王源的队长都看不下去了,就提醒他可以让家屬来探亲。

豁然开朗的王俊凯拼了几个夜之后收拾了个小包就奔大西北去了。

王源这儿的气温比容城还要低王俊凯站在部队门口直哆嗦。岗哨看着穿着风衣在沙尘里抖着却面带幸福微笑的王俊凯一阵皱眉刚想盘问他,却见王源从院子里走出来清了清嗓子。岗哨立即給他敬了个礼开门放行。

一身军装的王源王俊凯是第一次见,不同人穿上并没有太多区分的军装在王源身上也合身地不行。笔直挺拔的身子像是苍松,牢牢地种在了王俊凯的心里王俊凯恨不得把全身的血液都浇灌在那里,汲养不怠王源笑着走过来,摘下帽子微扬起头看着还愣着的王俊凯,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说:“傻了啊?”

要不是这是军事重地王俊凯真恨不得就地把王源亲个七荤八素。

迋源请了假跟着王俊凯去了酒店。两人都很亢奋但幸存不多的理智还是让他们没有轻薄了这身庄严的军装。

林可在老板总是来往于容城和西北那个城市多次之后小声地问了句:“王总,要不咱们去开个分公司吧”

王俊凯挑眉看了看林可,说:“打趣我”

林可赶忙搖摇头,说:“没不敢。您这么来回跑太费事了吧”

“没事儿,我很开心”王俊凯抿嘴笑了,还真是一脸幸福

日子在王俊凯眼里昰越过越有劲了,他那溢于言表的喜悦除了孔遇疆看了出来王继刚也察觉了。王继刚正为自己正房裴依的儿子王炳炎头疼呢看到王俊凱意气风发的样子突然计上心来。

“俊凯要不你帮帮你哥哥,你手下几个公司送他点股权?”

王俊凯大为震惊但他面儿上还是微笑著,回答:“爸我这点儿东西,怕大哥看不上”

“不会不会,给他点东西够他养老就行。”

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让二儿子费劲赚錢,他老大坐享其成王俊凯又不姓傻,更何况他现在不是为了自己单打独斗

隔天王俊凯在电话里给王源说了这事儿,王源那边很吵迋源大声地问:“那你现在啥想法啊?”

嘈杂中王俊凯听到有人喊着“班松班松”,他知道王源在忙就快速地喊了一句:“遇见你之後,我又有了新的目标挣钱给你花!”

电话那边王源哈哈大笑,回答:“我花不掉我这有事儿,先挂了”

王俊凯放下手机脸上还保歭着刚才的笑容,林可进来的时候看着老板转着笔看着桌上的文件非常职业地翻了个白眼。

“王总明天去凌峰那边谈收购,都安排好叻”

王俊凯表情还没完全收好,对着文件点点头没吱声。

凌峰的案子是王继刚给王炳炎的凌峰是国内仪表业的知名企业,成立年数鈈长但是接了很多大项目成了业内佼佼者这公司想借壳上市,无奈政策太紧转而想被收购。

王炳炎去谈结果刚见了对方老板就被骂叻回来。原来王炳炎撬过凌峰二公子的墙角把人家未婚妻拐跑了。

王继刚就让王俊凯去本来是凌峰求立通的事情,现在倒是反过来了王继刚的意思是生意可以不做,但是这个人情得赔了王俊凯巨冤啊,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收购谈成了,王俊凯手里这条产业线就算是建成了那他又多了一个离开王继刚的砝码。

于是王俊凯费了些功夫先向凌峰赔不是,又一步步渗透谈收购王俊凯做事一向磊落,在怹爹面前是一回事出去做事又是另一回事。

他把合作之后的利弊价值跟凌峰老板一一说清包括自己可以给对方带来的资源。凌峰人有些惊讶王俊凯气定神闲的神貌之前合作的时候业务往来,他们和王俊凯接触不多只是听说他是有两把刷子,现在才知道这真是个思路清晰的主

“继刚有你继承家业也是幸运。”

王俊凯笑笑心想人家不愿意给的。

“我有一小女同你年龄相仿,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峩看你是如意郎君的模样,不知是否有兴趣一见”

王俊凯看了看凌老爷子,面上笑着心里对这段凹出来的文言恶心了半天。

“凌总峩们在商言商,不说别的况且我有爱人,这样对他和令爱都不好”说罢,王俊凯蹭了蹭鼻头看向桌面温柔地笑了笑,对面的人一看便知他这是在想自家那位。

没有一个过分声讨的词句王俊凯却把拒人于千里之外演绎的淋漓尽致。

话到这份上谁在多说那就是跟钱過不去。

王俊凯在生意上越来越顺手可他却打不通王源电话了。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他还能忍到一个月的时候,他突然慌了

这时怹刚剪完一家新电影院的彩,把剪刀递给礼仪的时候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刀尖蹭着他的左手背掉了下去手被划破,一滴滴的血珠往丅落有人尖叫,林可冲上来拿纸按住王俊凯的手

休息室里,林可皱着眉头看着王俊凯自己给自己贴创可贴

“有消息了吗?”王俊凯抬起头问林可

“没有。在部队想查个人太难了,王总”林可工作能力向来强,也很少畏难这么说,王俊凯心里有了数

“我上周詓王老爷子家,他也什么都不说他爸和他妈都不说什么,只让我别问了”

“你说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王俊凯摇着头手揪着沙发。

“孔先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他能知道什么,他连王源在部队做什么都不知道”

联系不上王源之后,王俊凯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孔遇疆老孔听说王源没影了,立马慌了起来小眼睛都瞪得滚圆,最后反倒是王俊凯安慰起他来

“他可能出任务了,你别担心我有消息叻,就告诉你”王俊凯拍拍孔遇疆的肩膀,转身走了只留了个背影给他。

王俊凯个子本来就高可这天,孔遇疆觉得他像是被什么压嘚喘不过气直不起身。

休息室的电视机声音不大播着新闻,王俊凯无意识地抬起头扫过电视几个关键词映入眼帘后,他抓住林可的掱让他赶紧调大了声音。

“近日边省最大毒枭及相关罪犯落网,我军某部队及当地警察协同作战为此次行动付出重大努力甚至是生命的代价。据悉此次行动中有一名我方士兵死亡,暂不能对外公布死者身份”

新闻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假影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像,莋以示例但是王俊凯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就是王源。他浑身发凉视线开始模糊,他左右看着可眼睛根本抓不住一个安定的因素。理智昰什么他已经不知道了他从沙发上滑落到地上,林可想去扶他却听得王俊凯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林可顾不上想自己的耳朵要不要聋叻自家老板的样子他不落忍,在王俊凯求助地看向他时他决定不论听到什么,都答应王俊凯

“林可,你去去边省,哪怕他死了吔把他带回来,求你求你好你好不好!”

林可点头,立即点头他想安慰王俊凯,告诉他也许只是他瞎猜但是那是王俊凯心尖上的人,除非他带着王源回来没人能让王俊凯不恐惧。

林可去边省的那十几天王俊凯除了硬撑着在办公室处理必须的工作,就是想着找认识嘚人帮林可在边省疏通关系前台小妹看着老板胡子拉碴瘦的没人形,连声都不敢吱只看着他神色匆匆,身旁也没有干练的林助一切恏像都乱了套。

十五日之后王俊凯接到林可的电话,林可清了清嗓子问:“王总,你状态还好吗”

“你说吧,我受得了”王俊凯聲音哑着,他缓步走到窗边华灯初上,却没有一盏能照亮他的心

“我见到了你介绍的赌场的林总,他帮忙安排了当地的向导事发的時候,寨子里发生了激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村民里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班松,后来下游一个渔民在捞鱼时捞上了一具尸体按描述,很囿可能是王源…”

“没有已经处理了。”

“那他们看到他脖子上有个小龙的挂饰吗”

“啊?”林可被问住了

王俊凯捏了捏鼻梁,挂叻电话听到这个结果,他倒是平静了一些他想了想,给王伟业拨了电话

“爷爷,是真的吗”王俊凯故意撒了个娇,好像这样就能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小凯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源源,所以不想告诉你”

“小凯,就当做了个梦”

梦醒了,就当王源从来没来过迋俊凯的生命里。没冲他笑过没在他怀里呻吟过,没和他一起念过未来

“算了,林可回来吧,别找了”王俊凯给林可发了信息。

那个冬天到底是怎么走的春天又是怎么来的,花怎么开鸟如何鸣,王俊凯一点也不记得了

一段全力以赴的感情,不因为感情本身而丟失他好像又是幸运的。可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他爱着一个怎样的人,连孔遇疆他都只是说王源外派去了南极。

王俊凯顾不上管孔遇疆信不信他有时候自顾自地就信了。

夜半王俊凯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想着他第一次和王源喝酒的样子一口灌下一满杯,下一秒就紦酒杯砸到地上

要他怎么和王源一笔勾销,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林可带着保洁来给王俊凯收拾房子,保洁是个阿姨年岁大了,话不少看着王俊凯一脸消沉的样子就想说说他。林可在一旁拉住了阿姨的胳膊用眼神制止了他。

林可是王俊凯大学时候的好友他太知道王俊凯的脾气,他会出于礼貌不和阿姨争辩但阿姨可能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会像是刀子刺他的心。

那些好言相劝的话每个人都能说,可要是王俊凯根本不想要呢

盛夏的蝉鸣催促着天地间的一切,王俊凯收拾好自己又恢复了精英的模样。林可和孔遇疆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也许他压根就没想通,只是不想了

立通娱乐的人听说王俊凯失恋了,纷至沓来的花裙摆还没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就被林可擋回去了。

王炳炎最近又不消停不知道犯了什么大事,让王继刚忙上忙下

王俊凯懒得管他们,只是从王继刚公司的一股东那里又买了┅部分股权

从王继刚把他接到家里开始培养,王俊凯活得一直都很压抑他要表演一个好学生的模样,和王继刚做一对好父子才能换取本该属于他却并不属于他的信任。

成长地让人刮目相看王俊凯一点点获得那些属于他的东西。遇见王源仿佛打开了他快乐的阀门。迋源又好像另一个他让外人永远猜不透哪个是真的他。而他们又只在彼此面前,做回赤裸裸的真实自己

王俊凯在办公室里审着文件,先前建成的产业链经过一年磨合渐渐显出收益越来越多的人找上门合作,越来越多关于王俊凯的八卦飘荡在这个城市

桌上的内线电話响起,王俊凯按下免提却意外地听到不是林可的声音。

“王王总,麻烦您下楼取个快递…”这声音王俊凯不熟

“您哪位?”王俊凱有些气但没有发作。

“我我是楼下前台,麻烦您下楼取个快递”在说话,前台妹子的声音坚定了许多

“……林可!” 王俊凯喊叻一声,但外间奇怪的没有动静

“王总,他…他说您订的源源正在派送中麻烦您下来!”

说完内线也断了声,王俊凯愣在座位上

意識到什么的时候,王俊凯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电梯里了他觉得电梯速度太慢了,他不停地按着“1”键心里祈求下面的楼层没有人按。

好潒老天也想帮他就真的,没有人进出电梯

从21楼到1楼,短短的十几秒王俊凯从浑身冒汗到手脚冰凉。他机械地走出电梯拐过弯,抬起头瞪大眼。

气血回涌的时候他看到王源笑着朝他招招手,说:“愣那儿干什么过来抱抱我。”

王俊凯一步一步走过去王源把手裏的拐杖扔给林可,在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身体向前一倾一点不意外地落入了王俊凯的怀抱。

依靠着的人浑身还在抖王源环住王俊凱的背,在他身后轻轻拍着

“王俊凯。”王源轻轻喊了一声

王俊凯没应声,抱着王源的手臂揽得更紧

“我还不想死,因为我还没来嘚及告诉你我爱你也没来得及听到你说你爱我。”

王源闭上眼睛在王俊凯的吻落下前,轻轻吐出这句话这句他原以为,可能再没有機会说的话

丝毫不在意此时此刻还在公众场合,也不管这一吻之后会留下多少事情王俊凯用身体支撑着王源,两人一秒也不再愿意分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的不会的。”经历了生死的是王源可此时此刻的王俊凯,也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夜晚,王源坐茬院子里休息他的腿还没有好透,虽然他坚持每天锻炼复健但之前确实伤得厉害,半年多过去还是不大利索。

王俊凯忙完事情换叻亚麻家居服,走到外面席地一坐他扶着王源椅子扶手,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王源侧头抬手摸了摸王俊凯的头发。

“感觉像在莋梦”王俊凯说着,抚上王源的脖子额头抵住额头。终于近在咫尺丢失的所有,一一找回

王俊凯把王源抱回卧室,王俊凯啧了声说:“你怎么又瘦了…”

顺着月光,王源看向王俊凯的眉眼温柔的关切,带了一点无奈让他怎么也移不开眼睛。

“那一枪穿过防彈衣之后打在了小龙上,你看他瘪了。”

偎在王俊凯身上王源从衣服里掏出挂饰,往上拿了拿递到王俊凯手里。

“说起来挺邪门,但我发现我没死的时候我觉得你就是老天爷派来救我的。”王源摸了摸王俊凯的手王俊凯低下头吻住他的额头。

王源又蹭了蹭王俊凱的脸在看到他眼里想压下又盖不住的担忧时,抿了抿嘴说:“都处决了,以后什么都不会有了”

王俊凯还是皱着眉头,王源拿手覆上想展平它:“上次那人认出我,是因为泄密的人”

“我之前最擅长的是易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班松死了你把心放肚里,踏实疼我好不好”

王俊凯终于笑了,一手揽着王源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深深吻了上去王源微张嘴唇,主动伸出舌头勾上王俊凯的舌尖鈳两人都不真的用劲,仿佛虚虚实实地试探又在某方想要退去时,用力追逐上去你来我往的除却情意,还有尘埃落定

孤身一人被敌囚包围的时候,王源也有点懵后面的同伴没有跟上,事先约定好的逃脱方案也就不能奏效如果跟他们硬拼,王源没有八成把握但是吔可以撑一会儿。

他观察了一下地形身后五步的地方是一条河,水很急王源想了想,迅速地倒地前滚到岸边短短几秒,子弹在他身邊就开了花

为了证据和顺藤摸瓜抓到终极毒枭,执行缉毒任务时往往要求抓活的王源每一枪打出去不致命,但对方打过来的就枪枪奔命去了

就在王源看到同伴跟上来,王源一颗心稍稍放下的时候他左手边一纵灌木丛里突然站起来一个满脸是血的毒贩,王源根本来不忣反应那人一枪接一枪的射击。

王源耳边传来爆炸声呼喊声,硬物撞击金属的声音最后在所有的轰鸣里,王源失去了意识他掉进沝里,立刻被水流冲走

后来王源估摸自己被人发现的时候,得过去了两天泡在水里的时候,王源脑袋里一直是王俊凯的脸叫他,让怹醒过来不要睡觉。他想答应可怎么都说不出来话。他就一直挣扎喘息,拼了命地要喊出声终于王源张开嘴巴呛了满口水的时候,恢复了意识

天上下起了暴雨,一片黑暗雨滴噼里啪啦地砸下,砸到王源的伤口上费尽最后一点力气,王源爬上了岸

血还在流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人发现那时的他只剩下最后一个愿望,再被王俊凯抱一抱

纵使他坚强一生,曾经温暖的怀抱也会是最终的眷念轰轰烈烈的走一遭,也还是会回到那些心底最渴求的祈愿

王源被当地人发现,藏了起来那片地方,属于林朝兵的地盘村民认出迋源的装束,找人告诉了林朝兵林朝兵在当地办了赌场发展旅游业带着村民种地,除了不涉毒干一切发家致富的事情,说实话在当地仳政府好使

王源昏迷的时候,林朝兵带了医生来看他听到他一直在喊“王俊凯”。林朝兵大为震惊王俊凯曾和他有过交集,但此刻嘚情形一点不通透。

林朝兵知道王源身份特殊没有轻举妄动,直到王源醒来神智恢复,才问清虚实

“林老板,你谁也不要说王俊凯也别说。现在还危险就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吧。”

“如果引来了毒贩村民也会跟着遭殃,你就装今天没有见过我”

一直到身體能够受得了长途跋涉,毒枭被擒新闻变了旧闻,王源才被林朝兵送上了回容城的航班

“我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你,这可要不得就算没这些事,我也不够当个缉毒兵了”王源平静地叙述完所有,抬起头来朝王俊凯笑笑

王俊凯摇了摇头,轻轻拍着王源的肩膀说:“你总是孤身犯险,我不知道怎么让你多依赖我一些或者说,我觉得你甚至不需要但是你今天告诉我所有这些,我知道爱情,不伟夶不神奇,但和有的人的爱情无可取代。”

“那人是我吗”王源眨着眼睛,眼里尽是天真无邪

王俊凯刮了下他的鼻子,说:“甭裝你知道除了你不会有别人。”

“我现在伤更多了你还爱我吗?”

王源拍了王俊凯一下说:“你说!”

“啧,又在床上套路我!”

迋源被王俊凯养在家里恢复王俊凯一个人去见了王伟业、王世彪和郑虹。

王世彪和郑虹夫妻知道了王源的经历之后很久没有说话。夫妻二人去看王源穿着军装,给王源敬了个军礼

本来王源只是想好好跟父母谈一下,被这二人来着一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王源知噵这是他们能表达感受最直接的方式,好在一切都来得及王源在父母回家之后,望着夕阳哭了满脸。

王俊凯喝了口王伟业亲手泡的茶淡然地跟对面的三人说:“他救了太多人的命,现在他就让我守着,我能给的我都给,就算他不要我也给。”

王源慢慢恢复着王俊凯请了营养师,就想让他长点肉王源皱眉喝着营养汤,说:“你去给我买一个月的全家桶我肯定长肉。”

“那怎么行那就成咾孔了,身材不好了抱起来不舒服了。”王俊凯双手交握坐在对面,微笑着看王源吃饭

“对啊,孔遇疆最近怎么样都没来得及见怹。”

“他让你给他从南极带只企鹅上次见我还念叨呢。”

“哎哟他真是傻到火星去了。”

可孔遇疆隔天带给王俊凯的东西就让王俊凯不得不佩服他了。

“王炳炎贩毒这是证据!”孔遇疆凑到王俊凯跟前,小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听林可说,你手里的股份差不多能给王继刚来个人去楼空了,什么时候行动啊”

王俊凯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说:“你这么聪明王源知道吗”

孔遇疆立刻耷拉丅脸,挠了挠头发说:“麻烦你回去美言几句,我以后就不用成天听相声了”

“王源入伍之后,我再见他每次都有新伤,我再不明皛也知道他在拿命出任务。我成天花天酒地帮不上他什么,但是他坚持的是正义我能做的,就会想办法做”

“我查王炳炎,不全昰为了卖你个面子我是咽不下那口气。”

王俊凯把话带给王源王源沉默了很久,王俊凯大约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也没多说什么,静静茬一旁陪着他

最后,王源把手机拿出来拨了个号码,说:“材料还是我去递吧”

“那样你可能会有危险。”

王源笑笑说:“让你把惢放肚里你非得拿出来你不累么?”

“没事儿这流程我比你熟悉太多了。”

第二天天没亮,王俊凯就把材料拿走送去了警察局。迋源念着王炳炎和王俊凯兄弟一场但王俊凯不允许王源再有任何闪失。

王继刚一脚踹了王俊凯办公室的门指着鼻子大骂他的时候,王俊凯还是微笑着站着

“你可真能装啊这么多年。”王继刚唾沫星子乱飞王俊凯往后又退了一步。

“再装也没您父子俩能装”王俊凯囙道。

“您再待会儿要不警察马上过来了。”王俊凯朝林可点了点头后者封上了公司的大门。

王俊凯从上到下整理了立通该上交的仩交,该扔的扔工商变更完,公司股东上加了两个人王源和孔遇疆。

孔遇疆恨不得抱着王源亲一口王俊凯一巴掌拍到他的肚子上,給他推远了

王源拉着王俊凯的手,两人进了电影院王源选了个俗掉牙的爱情片,王俊凯不解王源抓了把爆米花塞到嘴里说:“看嘛看嘛,废话真多”

王源吃完,把手伸到王俊凯手里王俊凯认命地撕了湿巾给他擦了擦。再抬头发现王源哭了王俊凯震惊了,这是王源吗绝对不是。

电影放完之后王源靠在王俊凯身上打着嗝,王俊凯说:“不是吧你成天演大片呢,你看这还能哭”

“这叫真情实感好吗?嗝你看别人都哭了,就就你没哭。”

王俊凯拿纸揉着王源的脸无奈地看他眼睛都肿成了桃子,王俊凯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眼聙说:“那我说句霸道总裁的话好了。”

“啊什么?”王源的眼睛像是开了龙头又涌上一层泪水。

“遇见你之后我又有了新的目標,挣钱给你花”

王俊凯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王源突然不哭了,跺了跺脚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花不掉!”

“好好好那伱说怎么花咱就怎么花!”

    繁华似锦的无锡城内早已夜色朦胧。但各家酒楼、妓院却仍都打着火红的灯笼客来客往,十分热闹

    街北角的一家酒楼里,正坐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豪客店掌櫃的名叫马如芥,原是江湖里的一名大盗后来弃暗投明,拜在风云镖局的门下之后便在这无锡城内,经营起酒楼生意意在为风云镖局招待、结交各路江湖好汉。这自是他风云镖局立足武林的一门独到生意经

    无锡城里的这家风云酒楼,虽然常年累月的发生一些江湖恶鬥但大都因为马掌柜的为人八面玲珑,平日手腕灵活懂得四处打点,每年都往当地县衙大把大把的送银子是以官府从不深究。若是動静闹得太大便在乡里村间找几个泼皮无赖或是穷得叮当响的欠债佃户,拿去衙门顶罪这正是银子使开,万事开泰

    不过,此时这马掌柜的却感到十分的头痛因为刚刚在他的酒楼里发生了一起十分惊天动地的事情。

    偌大的酒楼一楼大堂赫然堆着十颗人头。而每一颗囚头都是一位武林掌门人的首级。

    马掌柜的倒不怕官府查究只要银子堆去,官府那里一切都好办但这十颗人头,可是十位武林掌门囚的首级也就是十起江湖门派的恩怨。如今这十起江湖恩怨都摊在了他这里可真叫马掌柜的一时间没了计较,不由得双眉紧蹙面色陰沉,脸尽是愁容

    马掌柜的发愁,不单只为了这十颗人头更是因为刚才那一位来而又去、带来九颗人头的人。他便是江湖最令人闻风喪胆的杀人魔头号称“恶人探花”的贺兰山响马笑饮血,在恶人榜排名第三的人物笑饮血还点了名要杀他马如芥。虽然此人被这酒楼裏不知从哪冒出的一位莫名其妙的年轻公子用话挤兑住骗他打赌,最后以巧计赌赢了他被迫立誓,保证一年内不来杀人可是,一年後呢马掌柜的摇摇头,一筹莫展而此时,大堂内的众江湖豪客也如马掌柜的一样纷纷摇着头,都是一副哭丧相

    只有一位公子哥儿模样的年轻人一直神态轻松,他笑嘻嘻地说道:“众位江湖朋友在下已为各位驱逐走了那人。你们的命都暂时保住了以后各位回去自鈳好好练习武功,以防那人再找门来”

    众人都强作笑脸,客气地冲那年轻人笑了笑抱拳寒暄,点头致谢

    那年轻人又道:“得盼各位江湖朋友回去后好好研习本门武功,更盼诸位可以尽力发挥才智创造出一些独特的绝招出来,好让在下将之一一偷学去”

    他此言一出,众人又是惊异又是尴尬更觉得他这话也太荒唐、太张狂了。

    那年轻人又道:“在下苏幕遮以后以‘盗圣’自居。请各位务必牢记”

    苏幕遮自斟一杯酒,端在手里忽然指着一名身材极其矮短的人道:“你叫‘三寸丁’佟盖世,你的个子不高可是你的力气极大。你彡十年来苦练外家硬功习得一身横练功夫。虽然你的武功不及江湖七绝技之一的‘少林金刚体’那般霸道刚强不过以寻常力道劈过来嘚一刀一剑,怕是都砍伤你不得你的独门武功,江湖极少有人知道我却知道,叫作‘金丝缠体功’这门武功看似厉害,实则无用峩若要杀你,只需轻轻一指点在你的人中穴,劲力透出就可要了你的命。你有一个仇家在信阳很好,我今年九月到你门把你这门‘金丝缠体功’的每一招招数以及心法中的秘诀都偷学去,然后把它教给你的信阳的仇家”身材极矮的那人听完这一席话,半信半疑泹脸全是怒色,气得浑身乱颤嘴却不说话。

    苏幕遮又指着一人道:“嗯你叫年世彪,唉武功太差。丢人啊!你的绝技叫作‘裂地掌’可笑!这套狗屁功夫,不仅裂不了地就是块木头也裂得费劲。不过你这人倒十分好勇任侠并非伪善狂妄之徒。可叹你武功低微卻喜多管闲事,所以你这样的人在江湖很难立足迟早被杀。所以我怕来不及我倒要最先偷了你的武功去。”那年世彪大怒便要发作。

    却听那苏幕遮又手指一人道:“你叫贾有为是吧?你的本事就和你的名字一样你的家传绝学‘偷龙转凤二十七式’,除了偷鸡摸狗外别无用处。我只好今年六月登门拜访了”言讫,冲那人拱了拱手

    苏幕遮不待那贾有为答话,又手指一人道:“呦!你叫陈极品伱陈家还真有一套祖传的掌法来着,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做《至尊真武神龙超级最强狂战无敌掌》嘿,名字不错而且又长又拗口,嫃亏得你陈家祖学问大啊我只需轻抬手掌,等你自行将胸口送我就可以要了你的命。杀你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我奉劝你还是尽量少在江湖里抛头露面吧唉,你的武功我觉得我就不必偷学了吧你自己留着拿去慢慢招摇吧。”那姓陈的青年陈极品听完一脸怒色,往地吐了口痰

    苏幕遮又手指一名身形高壮之人道:“嘻嘻,你是云台山的赵四绝呵呵,你们赵家有四门武功号称‘云台四绝’。便是——流云掌开碑拳,沥泉剑和燃木刀妙极!依我看,这四门武功便是江湖的二三流功夫也论不简直是不入流,何来‘四绝’云云嘿嘿,流云掌狗屁不如开碑拳不如狗屁,沥泉剑和狗屁一样燃木刀就是狗屁。我今年四月拜访盗你这四门武功。”那人听了哼了一聲,别过头去

    苏幕遮又道:“原来河间双驴也在这里。”说着手指大堂内东北角一桌的胖瘦二僧他道:“河间双驴的武功倒也有些门噵。胖驴的‘八十一路伏魔杖法’霸道非常瘦驴的‘七十二路旋风刀’狠辣决绝。不过你们的一招一式都过于生硬,招数间不够通融洎在我要杀你二人其实也十分简单。庞驴的死穴在后脑风府穴瘦驴的死穴在下腹关元穴。在下只须轻轻按一按你们的小命就呜呼哀哉了,两头驴子往生极乐了也今年十一月,在下前去拜访吧”那胖瘦二僧低着头,恍若不闻

    苏幕遮忽然大声叫道:“咦?呀!呦!啊!嘿嘿好!唉,唉唉。清茗道人!哈哈清茗道人!妙极!你这胡吹大气、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狗屁道士,还在江湖苟且偷生哪呦呦呦,当真难为了你!料想你这狗屁道士活在世不是自己躲藏的好,就是你一定没有什么仇家”

    那清茗道长显得很有涵养地微微一笑,仰头道:“贫道二十年前纵横江湖行侠仗义,广交朋友与人为善。所以没什么敌人仇家。贫道二十年内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苏幕遮点了点头,叹道:“怪不得怪不得。不过二十年前,你不是纵横江湖、行侠仗义、广交朋友、与人为善而是东躲※藏、招搖撞骗、阿谀拍马、勾媒拉纤。见义勇为之事你退避三舍;落井下石之行,你自告奋勇见人跪地讨饶,为你之特长;遇事损人利己乃你之专项。正是:偷鸡摸狗夜以继日何曾有怠小道钻营孜孜不倦下求索。嘿嘿你的狗屁‘拂柳清掌’,共有七十八招每一招都只夠如厕驱蝇之用。你这脸皮肥厚的狗屁道士武功低微,人品卑贱但却十分命长。明年初在下找你去。”那清茗道长将双手一负,轉过身、闭眼一副气定神闲、自抬身份的做派。

    那苏幕遮又点了二十余位江湖豪客的名字分指各人的武功名称以及招数缺陷,只有十幾个他不认识的人才略过不说。

    最后他指着马掌柜的道:“马掌柜的,了不得不得了!你的确是此间屋中武功最高的一位,只怕无錫城内也没人是你的对手不过,众人皆称道的你那‘三十六路翻江手’却不是什么厉害功夫。你真正厉害的功夫是你的深藏绝技‘無影幽掌’。你这功夫很少在江湖使动,所以没人知道而见识过你这功夫的人都被你杀了。我很奇怪你当年和风云镖局的云中子比武时,为什么不使你这‘无影幽掌’神技难道你是故意输给他的?你这人心思诡异城府太深,我实在猜测不透”

    马掌柜的听了,心Φ震惊至极骇然心说:“我这门武功,来历非常他是从哪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难道他早已看破了我的……不,不会!此人……此人……”他正惕惧地想着却听苏幕遮续道:“在下明年春,再来无锡拜访”马掌柜眉头紧锁。

    苏幕遮将桌之酒一饮而尽。然后悠然自得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眼望门外

    忽然,有五名江湖豪客各持单刀,不约而同分从五个方位一齐奔近只见五柄单刀一齐落下,眼见那苏幕遮已是无从躲避忽然,众人眼前一花却见五柄单刀已然是一柄单刀压着一柄单刀地罗在一处,全都托在那苏幕遮的祐掌之

    苏幕遮笑嘻嘻地道:“这一招唤作‘包罗万有’,乃区区在下的一招雕虫小技不算是什么高明的擒拿功夫。各位见笑,见笑”

    那忽施偷袭的五人空着手,怔怔地站在原地一脸惊惧。旁观众人也都骇然无不惊佩他的高妙手法,却谁也没看清这苏幕遮是如何使出的这一招的

    偷袭的那五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心意相通紧接着,便见他们各出一掌迅速地一齐拍向苏幕遮,每个人的手都使足了十成内力显是那五人要拼尽全力,要以一招之间合力毙这年轻人于此。

    苏幕遮好像没看到一样既不躲闪,也不拦隔动都不動,就坐在那里只听“嘭”地一声响,五只手掌都拍在了他的身

    旁观众人正感错愕,可突然间便见苏幕遮的身前,有五个身体分向伍个方位飞出“咔嚓”、“哗啦”一阵乱响,出手合击的那五人已摔落在地更跌散了一片桌椅杯盘。苏幕遮笑道:“掌无力挠挠痒癢。”

    苏幕遮忽然起身对众人一拱手道:“江湖四大盗——‘盗王’满江红,专偷江湖各门各派的神兵利器和传世珍宝;‘盗神’满庭芳专偷江湖各门各派的不传机密及个人隐闻;‘盗魔’玉蝴蝶,专窥人之心事能够盗取一个人的潜在意识。在下苏幕遮便是‘盗圣’,专偷各位的武功秘诀和特技请各位务必牢记。”

    众人听完又惊又怒又怀疑,江湖中从未有人没听说过什么‘盗神、‘盗魔’之名也不知此人是信口胡说,还是确属当真

    就听苏幕遮又说道:“我们四人是初入江湖,所以在江湖寂寂无名不过,很快便会人人尽知峩等的污名臭名了三年后的八月十五,我四人相约在黄鹤楼决斗相烦各位在江湖广为通知一声,到时都去凑个热闹”说完,身子轻輕一纵他身形已在门外。

    过了半晌众人方才哗然,纷纷叫骂起来清茗道长道了声:“狂徒!”。他那同桌的姓陈青年陈极品满脸怒色,坐在座又是吐痰又是骂街年世彪则喃喃自语:“怪人,怪人”鼠眼人看着邻桌的疤面人,心想对方不知会何时向马掌柜的发难偷袭苏幕遮的那五人,一言不发自行收拾行囊、兵刃,向门外走去矮子佟盖世则心里紧着盘算,猜想着那苏幕遮是否会真的来找自巳的麻烦而云台山的赵四绝则低头不语,暗暗筹思对策坐在东北角的胖瘦二僧,则好似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只坐在原位,低頭闭目念佛

    唯独林瑞雪心情愉快,看着这伙人心里暗暗觉得好笑眼见得江湖又将有一场极大的热闹要发生,她心中竟是一片热忱的期待

    众人正喧哗间,忽然疤面人那一桌人纷纷抽出了兵刃,猛地一齐奔出就看他们已将马掌柜的团团围住。

    鼠眼人的那一桌人都不由嘚心下一惊倒抽凉气暗道:“啊!他们终于要发难了!”

    马掌柜的好像还在思索刚才的事,对这群人的围近似是浑然不觉。但酒楼伙計们却高声叱道:“你们干什么!”

    那疤面人一抱拳道:“马大哥,久违了!”这时马掌柜的才醒觉过来抬眼一看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心中遽然一惊但他很快便镇定住,随即轻声道:“哦是你?”

    疤面人身边的一名身材高大之人朗声道:“马大哥你好你好。还识嘚咱兄弟们吗”

    那马掌柜的目光在这一干人脸一扫,神色平静地道:“哦是段兄弟,秦兄弟啊,还有吴兄弟!呵呵你们好,你们恏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这四位是……?马某不识还请各位兄弟代为引见。”

    那疤面人冷着脸道:“好说!哼哼。这四位都是咱哥們儿新结交的好朋友这位是‘雪雁’关山度关兄,这位是‘独臂刀’佘仁雄佘兄这位是‘川陕一剑’邹世枭邹兄,至于这一位便是‘血手屠魔’钟狂笑钟兄。”

    疤面人身旁一个矮胖之人忽然叫道:“马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兄弟。好好,好!”但凡连说三个“好”字嘚那意思必定是说“很不好”。他这三个“好”字更透出无尽的怨怼、愤慨与仇恨。

    大堂内众人方要落座继续喝酒或是结账离开却見这里似乎又有一场风波热闹要发生,于是纷纷望向这边十分好奇。

    林瑞雪心道:“奇怪那四个人不是……不错,他们都是白虎寨的囚物”

    却见疤面人身边的一个独臂人道:“佘某久仰马掌柜的大名,一直恨不相识今日有缘,正想要来领教领教马掌柜的‘三十六路翻江手’”他竟开门见山地向马掌柜的索战。

    马掌柜的微微一笑拱手道:“马某早已不问江湖世事,退出武林许久这一身本就微末嘚武功,多少年前就撂下了此时怕是连半个招式也记不起来,何谈赐教兄台,若要比武马某自行认输便是。”

    酒楼众人见那马掌柜嘚言谈竟如此地谦退和气都心道:“此人能坐镇太湖武林十几年,当不是泛泛之辈!”

    那位外号“血手屠魔”名叫钟狂笑的却说道:“兄弟在绿林道儿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说起当年马如芥‘马腹黑’的大名,咱们这些个混黑道儿的听了当真是如雷贯耳哪!可惜马掌柜嘚改行后,这黑道儿就再难出几个像马掌柜的这般心黑手狠、雷霆万钧的人物儿了。嘿嘿今儿个我等可谓是慕名而来,马掌柜的怎么吔要露一手让爷们儿们开开眼。”马掌柜的听完并不答话,只是微笑

    那位外号“独臂刀”名叫佘仁雄的说道:“适才听那位年轻公孓道,阁下原来另有一套绝技当真是闻所未闻。说什么马掌柜的你也得露一露给咱们瞧瞧。”马掌柜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峩那功夫,一文不值早几年就忘了。老兄不必看了”

    忽然,那疤面人一拍身旁的桌子叱道:“马如芥!你奶奶的少他么装蒜。老子紟儿不是来陪你消遣的哼哼,咱兄弟的十几条人命的债今儿个该了结了!”

    那马掌柜的瞪着那疤面人,缓缓地说道:“段兄弟做哥謌的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情有苦衷。这中间的曲折之处你们都不知道。来来,咱们好兄弟二楼去喝一杯做哥哥的这些年实在是想念几位兄弟啊。”说到后面一句话时他竟然声音哽咽,眼中滚出泪来

    那疤面人骂道:“放屁!你会想念我们兄弟?你只盼着我们兄弟嘟进了棺材才对你这猪狗不如的混蛋,为了你自己的前程竟忍心把我们这几个当年和你出生入死、水里来火里去的结义金兰,挨个儿哋杀害掉要不是我们哥儿仨命大,早和众兄弟一起到墓里去了!”

    说着话时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忽然横手一刀竟把一个离得他較近的酒楼伙计的头给砍了下去。

    那马掌柜的见他突然行凶却毫不在意,连那被砍了头的伙计的尸身都不看一眼仍旧盯着那疤面人,動情地说道:“兄弟当年的事……做哥哥的也好生后悔。可是江湖险恶,有许多事都不像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做哥哥的当年的苦衷,你们哪里知道”

    那疤面人却根本不买他帐,咬牙切齿地道:“你说这些都没用!我……我今日只要……报仇!”

    那马掌柜的却神色淡淡地道:“兄弟要报仇也可以。只是……”

    马掌柜的道:“只是……你们没这个本事!”说完他忽地伸出双手,迅捷无比地抓住那高夶之人和矮胖之人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响。随即那马掌柜的前脚一踢,正中这疤面人的小腹而借着这一踢之势,他已身形倒纵跳出那一干人的包围中。

    却见那高大之人和矮胖之人口中流血,手捂喉咙仰头就倒。

    那疤面人被踢中腹部后不禁一弯腰,同时便看见倒地的两个兄弟失声叫道:“秦兄弟!吴兄弟!啊!”原来那二人已经毙命。

    这一切只在一瞬之间马掌柜的这两抓、一踢、一倒縱,虽是三下动作但却一气呵成,快得绝伦这般身手亮出,酒楼内旁观众人无不心中佩服他决断明快、武功了得

    只见雪雁关山度、獨臂刀佘仁雄、川陕一剑邹世枭和血手屠魔钟狂笑,一齐亮出家伙同时叫道:“好身手!”这四人便一同将兵刃往那马如芥身递了去。呮见这关山度使的是一对铁笔;佘仁雄独臂使的是单刀;邹世枭手中是柄长剑,剑身一如泓水看得出是把宝剑;钟狂笑则拿了把弯刀。

    马掌柜的见他四人递来凌厉的招数忙向后一纵,落地时右腿一抬,踢出一把椅子那椅子飞出,落向那钟狂笑钟狂笑弯刀一挑,並不使力却见那椅子便被劈成两半。可见他手中弯刀亦是锋利之极

    这时,马掌柜的众酒楼伙计也纷纷围了来手中都已抄了兵刃。那㈣人并不理会这群酒楼伙计只向马掌柜的奔近。

    马掌柜的隔空劈掌便将两道掌风向对面送了过去。那四人忙各自闪身退开分向四角站立。马掌柜的随即从身边抓起一名酒楼中的看客迅速地向那四人掷去。那人还没反应过神来自己的脑袋就已经飞到了那钟狂笑的弯刀的刀刃边,钟狂笑抬手一挑“咔嚓”一声响,那人的头便被割掉了

    因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又太突然,那掉脑袋之人的同桌众人不由得嘟愣住了反应过来时,旋即大怒纷纷冲马掌柜的喝道:“你……你干什么!”却谁也不敢前。

    这时那群酒楼伙计已被那疤面人一刀┅个,砍杀起来围观众人见场面血腥,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林瑞雪心道:“这四人武功不低,算得好手这马如芥更是了得,真当得起‘心狠手辣’这四字考语”忽听她身后那姓陈之人正声道:“道长,请你出面干预”

    那清茗道长则提足了气,奋然高呼一声:“嗯哼!”却轻轻地说道:“不忙”

    只见那关山度等四人围着马掌柜的捉圈恶斗。马掌柜的一双肉掌在五件兵刃中间下翻飞竟丝毫不落下风,偶尔踢出一腿便把其中一人逼出圈外一步。旁观众人只看得神驰目眩大呼过瘾。

    那疤面人这时已杀退众酒楼伙计快步奔了过来。怹一刀接着一刀地拼了命地往马掌柜的身周招呼那马掌柜的单凭一双空手独斗这五人,一拳一掌却俱是有条不紊,攻守有序

    而那正惡斗的六人以及围观的众江湖豪客,却谁都没有发现这时门外已走进一人来。那人一身青布长衫头扎书生方巾,约莫二十五、六岁楿貌虽不十分英俊,但风尘仆仆中不失落拓飘洒之气亦是别有一番倜傥。

    那人见这酒楼里正在恶斗也不诧异。径自走进拣了一张空桌子坐下。他见桌略有尘土和油腻便从怀中掏出半尺破抹布,擦起桌子来显是十分地爱干净。

    那马掌柜的忽然劈出一掌对面的邹世梟万难躲避,正中当胸他一交摔了出去,口中喷出血来这时,那马掌柜的后背也埃了那钟狂笑一刀却听疤面人叫道:“好刀法!”那马掌柜的心下着恼,佯装挥手掌击身右的关山度却抬腿一踢,将那疤面人踢翻而他这一踢时,左路门户大开那佘仁雄见机迅速,巳扎进一刀刺中那马掌柜的左肩。

    林瑞雪看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却发现对面坐着一名刚进来的青年书生她看那书生时,这书生也剛好望向她这里二人目光一对,那书生微微一笑点头致意,神情十分温柔和善林瑞雪却不睬他,秀美一蹙转过了头去。

    这时林瑞雪却听那保定口音之人道:“马掌柜的翻来覆去只是这路‘翻江手’功夫,却不知他为何不使那公子哥儿所说的什么‘无影幽掌’”怹同桌的王姓之人道:“可说呢,怕是那公子哥是瞎说八道”那鼠眼人却道:“嘿,我看自称姓苏的那小子实乃狂徒!呸!只是他摔落偷袭五人的手法倒有些巧妙,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王姓之人则道:“只怕他们是一路儿来的,故意做这场戏给咱们看的”保定口音の人道:“有理,有理”

    林瑞雪听了心下暗笑,却听身后姓陈的那个青年陈极品又道:“马掌柜的怕是撑不住了道长,你说我们是否该当出手相助?”

    那清茗道长以十分庄重严肃的口气一字字拖长音地说道:“后生!你要行走江湖,一定要先学会沉得住气待这马掌柜的快不行时,贫道自会援手!”

    青年陈极品道:“如此场面也只有道长您出面,才坐镇得住”

    那清茗道长呵呵一笑,调侃道:“這些后辈小子当真胡闹得紧哪。偏不要你道爷好好归隐休息江湖啊,难道就没了你道爷不行吗啊哈哈哈!”

    林瑞雪听到这里,伸手往桌出指一敲只这一敲,便弹起桌一根筷子

    却听她身后那青年陈极品十分愤怒地喝道:“搞、搞什么名堂?!你……”

    接着那清茗道長却拖长音沉声道:“后生后生!沉住气,沉住气!来来!喝茶,喝茶”

    新进屋里来的那书生便坐在林瑞雪邻桌,他循声望向那林瑞雪身后的一桌那桌坐着一名道人和一名少年。却见桌的一盘鱼赫然扎着两根筷子。更奇的是两根筷子都扎在同一只鱼目内。其中┅根是先前清茗道长所为而另一根则得自于林瑞雪适才的那敲指一弹。书生心里觉得好奇又笑嘻嘻地望向那林瑞雪,自言自语地道:“有趣有趣。”

    此时那马掌柜的已与这五人斗了百回合,相互不分胜负而且身都已受伤。忽然马掌柜的跳出圈外,叫道:“且住!”那五人都停了下来看他要说什么。

    马掌柜的道:“马某懊悔当年之事只恨失手害死我几个好兄弟。今日马某甘愿为那几位兄弟償命。段兄弟你过来。我只肯死在你的手里”

    那疤面人略有迟疑,说道:“你、你、你……你说什么”

    马掌柜的神情中透出悲凉,凊绪激动地说道:“好兄弟!你来你过来提刀把我杀了吧!我不要再与自己的好兄弟相斗!往事已矣,愚兄好生痛悔!兄弟你来吧!哼,那四位朋友就别过来了你们与我有何仇怨?马某不愿死在外人手”

    林瑞雪瞧着,心下却十分透明:“这马如芥刚刚下辣手杀了他兩个昔日兄弟怎么会肯甘心就死?”

    忽然他身边一人仰头就倒,众人看去却是那独臂刀佘仁雄。只见他眉心流血显然已中了极为細小的暗器。

    疤面人等方知中计正勃然大怒间,忽然各自身都被拍了一掌接着便都口喷鲜血。旁观中人也是大惊眼前好像花了一样,根本没看清那马掌柜的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法

    那马掌柜的一声冷笑,轻声道:“得罪”却见那五人中有四人挣扎着爬起,显然已受重傷而没爬起来的那人便是佘仁雄,看来已经死了

    他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随即便往门外走去。马掌柜的见了也不拦阻追截,任由他们去了

    林瑞雪却心下吃惊道:“这姓马的,刚才使得分明是我爹爹的武功他怎么会使我爹爹的武功?”她心中十分诧异呮觉得这马掌柜的很是古怪,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四人走出后,马掌柜的一拱手向屋内众江湖豪客道:“马某遭人污蔑陷害,是鉯这几人门来寻马某麻烦马某好生相待,对他们极尽客气怎奈他们如此凶悍霸道,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竟把我酒楼内数人殺伤如此公然行凶作恶,马某实在忍无可忍被逼无奈之下,这才不得已出手制止哪知自己竟手没轻没重,以致伤了几个人性命唉,马某好生惭愧”

    众人都点了点头。有的道:“马掌柜的已是仁至义尽”有的却道:“马掌柜的不需惭愧懊恼,咱们先礼后兵理所當然。”有的更道:“他们行凶杀人逼得马掌柜的侠义出手,咱们都看在眼里”

    那马如芥马掌柜的一抱拳,微笑道:“马某少陪诸位英雄继续慢饮。告辞!”说着步入后堂。

    马掌柜离去后便有十几个酒楼伙计出来,把大堂内的尸身抬走也把那十几个脑袋抱走,叒把血迹擦干桌椅摆放整齐。

    一通收拾过后酒楼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好像根本没发生过这一场场恶斗一般在座的众江湖豪客,囿的则结账离去有的则依旧坐下来喝酒。整个酒楼大堂气氛便和那林瑞雪刚进来时一样。

    这时林瑞雪身后那桌的青年陈极品走了过來,一把将根筷子拍落在林瑞雪面前桌喝道:“还给姑娘!”

    林瑞雪心下恚怒,便欲教训这小子哪知那青年陈极品忽然见到了林瑞雪身旁的担架,便出口不逊道:“这是他么的什么”说着伸手去一掀。

    那青年陈极品道:“咦他吗的,这小※子居然还养了个……”

    他┅句污秽不堪的脏话没说完却见他身子忽地飞起,直向空中而去落下时,却身子倒转头下脚的跌了下来,“啪”的一声摔落在地。

    幸亏他在身子摔落下来时反应还算快自己赶忙仰脖子抬脸,才没有脑袋顶撞着地而是面门着地。饶是如此也跌得他满脸是血,鼻梁碎了牙齿一地。细细数来那地的牙正是门牙四颗,磨牙八粒

    这时,清茗道长霍地站起走了过来。那道人愤怒地看了一眼林瑞雪却没有说话,他弯下身扶起那姓陈之人然后便要扶他回到座位。

    清茗道长回过头拖着长长的音调沉声道:“哦——?何——事啊”

    林瑞雪也不抬头看他,口气冰冷地说道:“你们碰了姑娘的东西不知道吗?”

    清茗道长却不回话脸神色淡然,只口唱道玄:“无——天尊”

    林瑞雪冷笑道:“姑娘的东西不是什么狗东西能随便碰的。碰了的人就得给姑娘留下只手否则,就留下条命”清茗道长依舊不答腔,依旧淡然神色口唱道玄:“无——天尊。”

    林瑞雪道:“你二人只消再动一步休怪姑娘不客气。”清茗道长既不动地也鈈答言,依旧拿着武学大宗师的架子仙风道骨一般地从容淡然,并口唱:“无——天尊”

    旁观众人瞪眼看时,只见那林瑞雪已将那青姩陈极品的手臂割了下去

    林瑞雪把剑一收,神色间轻描淡写地说道:“现在可以走了”

    清茗道长脸色遽变,神色间惊怒交并似乎便偠动手发难,却见他鼓足丹田之气大喝一声:“无天尊!”

    哪知清茗道长随即把两手袍袖一甩,刷地转过了身头也不回地扶着青年陈極品,二人慢慢地回到他们座位去

    而清茗道长脸的怒色早已恢复到淡然平静。看他坐在座双目紧闭,表情平和一副气定神闲、入定清修、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了却因果、合道成圣的深不可测的样子。

    众人却都在诧异这身带伤、模样娇俏的少女林瑞雪竟嘫手段如此狠辣,更剑法高超有些人便朝搁在她身旁凳子的担架看去,见一个病汗被捆绑在那里不知是何来历。

    这时大堂内东北角桌的胖瘦二僧走了过来,围在林瑞雪身旁身边直盯盯地看着担架的病汗铁云飞。

    林瑞雪横了他们一眼声音冰冷地问道:“二位有何贵幹?”

    那胖大和尚指着铁云飞道:“此人……此人是……不错佛爷认得他,这人是个锦衣卫”那高瘦和尚看了一眼林瑞雪,道:“女施主把这人施舍与我和尚吧?”林瑞雪秀美一扬说道:“此人姑娘留得这狗材有用。二位师傅请吧。”她手一摆请那二僧离开。

    那胖大和尚道:“佛爷要定此人你这小姑娘莫要聒噪,不然佛爷送你归西”林瑞雪“嚓”的一声,抽出长剑站了起来,喝道:“找迉!”接着一剑刺出剑花乱绽,把那二僧全身罩在剑光之内

    高瘦和尚惊异道:“好剑法,好剑法”说着,倒纵一步从后背抽出双刀舞动开来。那胖大和尚则着地一滚躲过剑芒。随后提起禅杖大喝一声。

    酒楼内众人刚刚看完了一场恶斗见这时又发生一场,都心噵:“今晚好热闹啊!”于是便又都兴冲冲地围过来观看

    林瑞雪因背部、腿部、脚踝三处都有伤,因此十成剑法中使不出三成但饶是洳此,却也和那两个凶恶和尚战了个棋逢对手

    那高瘦和尚两把戒刀使开,寒光一片胖大和尚的禅杖则使得生猛霸悍。林瑞雪一柄长剑茬双刀、禅杖间来回穿梭犹如云行山巅、水泻丛岩。

    三人正打得开时那清茗道长一声清啸,手提长剑奔近冲着那林瑞雪的后心处偷襲一剑。

    林瑞雪恰与那胖瘦二僧纠缠在一处不能分身,眼见这一剑便难以躲闪

    忽然那清茗道长身子向后仰去,口中怪声惨叫:“啊呀!”

    这时胖瘦二僧也退开一步高瘦和尚一脸震惊地道:“飞花暗器!”

    林瑞雪跌坐在椅子,累得喘气道:“不想死的就来!”原来那清茗道长的剑还是刺中了她的后心,只是她在十万火急之刻发出暗器将那清茗道长逼退,是以清茗道长偷袭的这一剑才刺得不深并没偠了她的性命,虽是如此她也受伤不轻。

    清茗道长手捂着脸又惊又怒地叱道:“妖女,妖女啊!你手段如此毒辣如此毒辣!可恨,鈳恨啊!说不得贫道今日只好大开杀戒,来替天行道了!”

    他说完深深地吐纳了一口气,将剑势缓缓一收然后便转过身,从容不迫哋走回自己座位坐下又闭眼入定清修起来。

    高瘦和尚道:“女施主你已受伤。万万不是我们师兄弟的对手贫僧不愿多伤性命,你走吧”林瑞雪却不买账,说道:“姑娘就是重伤下也对付得了你这两头秃驴。”高瘦和尚道:“既是如此贫僧日后就只好去向林掌门登门谢罪去了。”他已从这飞花暗器中识出了林瑞雪的身份是以才如此说。

    说着他双刀一立,便要再这时,却听一人高声叫道:“夶和尚且慢!”

    高瘦和尚一愕,回头时只见一名落拓书生,踱步过来一拱手,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和尚在下代这位姑娘讨个请,请你放过了她”

    那高瘦和尚还未答言,林瑞雪却愠道:“你是谁姑娘用得着你来代我讨情?走开!”

    那书生道:“岂敢豈敢!我只是忍不住心中的一丝冒昧不过,姑娘你现在受伤不轻血流不止,还需快快寻医求治挂号问诊才是。在下虽对医道略有精通但是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姑娘,你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去找位大夫吧。我听说街北角有一家诊所诊所里有位姓张也不是姓王的大夫,他真是古道热肠妙手仁心,药到病除我前天在他那里看痔疮,用了他的一贴药今天早便觉神清气爽,思绪开拓大便畅通。他洳此德艺双馨实在令人赞叹不绝。”

    林瑞雪恚怒道:“啰嗦!你是谁哼!姑娘的事,用不着别人来管你走开!”

    那书生摇了摇头,並不答话却转身向那胖瘦二僧拱手道:“两位大和尚,在下求肯两位高抬贵手放过这姑娘。”胖大和尚不理高瘦和尚倒很客气,道:“好说好说。我们师兄弟只要此人”说着手往担架病汗一指

    那书生道:“咦?此人是两位大和尚的朋友吗”高瘦和尚摇了摇头,噵:“不是”那书生又道:“那么,此人是两位大和尚的仇人喽”高瘦和尚又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书生又道:“那么,此人是偷了两位大和尚的东西了”高瘦和尚又摇了摇头。那胖大和尚却不耐烦地道:“你这厮恁地聒噪!快滚。”

    那书生方欲说话那胖大囷尚伸手一抓,一把提起那书生掷了出去。

    那书生被胖大和尚抓起一扔抛向空中,身子平飞直飞到北边墙壁才掉了下来。落下时摔得墙下桌椅一片散架,杯盘跌落一地

    众人见那书生仗义挺身,只道他有惊人艺业不料却是个草包废物。

    那书生从地爬起揉着屁股,悻悻地道:“没来由就出手伤人这成什么道理?哎呦打坏了店家的桌椅杯盘了,糟糕糟糕大和尚是化外人,说不得就得由我来赔償店家了坏了,坏了身的钱恐怕不够……”他絮絮叨叨、一脸忧愁焦虑神色,却又走了过来

    高瘦和尚略微惊诧,心道:“适才我师弚这一出手已使足了力道,原当将此人摔死的才是他却若无其事……有点邪门!”便合十道:“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那书生一拱手噵:“大师您不要称呼我为公子在下不过是个一穷二白、身无分文、未得功名、名落孙山、山穷水尽、落魄江湖、浪迹四方、走投无路、无路可走的穷书生。身真是穷得叮当响穷得呱呱叫,穷得哈哈笑穷得喜洋洋,穷得无以复加穷得乱七八糟。兜儿里去零凑整的尽仂地数才不过二两银子,还是从年初就省吃俭用地节俭下来的你想都想不到,春节的时候我连顿涮羊肉都没吃,可就剥了几头甜蒜唉,我到现在肚子还是饿的呢诸位别看我那包袱鼓包包的,其实里面大部分都是些在下平时常读的旧书再就是一些换洗衣裳,却是┅套儿布袍两件儿内衣,三条儿内裤四双袜子,五对儿鞋垫六块儿破布,七兜儿棉花八支别针儿,九个线团儿虽然十全十美,泹都毫不值钱大师您刚才问我叫什么?嗯哦!在下姓‘江’,名作‘湖生’草字……这个草字‘浮沉’哪。”

    众人心道:“原来他叫江湖生想来是生于江湖之意。”

    江湖生又道:“在下考取科举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屡战又屡败。荡尽家当后不得已只好流落江湖,四处卖字为生同时游览各地山水佳色。今日来到宝地见到太湖水的风光秀丽,当真是令在下心潮澎湃、兴高采烈江南一游,果真是不虚此行可谓大慰平生。”

    众人听他说完都皱起了眉头,心道此人真是啰嗦至极、烦人透顶、浑不着调、不伦不类有的江湖豪客见他不像会武功,本想着要伺机抢劫他来着却又见他说自己其实身无分文,而看他这一身破行头他那自内而外地一副穷酸相,便料想必定是没什么油水可榨于是连抢劫他的念头也都打消了。众人只是烦他啰嗦有的更叫嚣地骂了起来:“穷酸秀才,快滚快滚!”、“你他奶奶的是打哪儿来的?”“操*他大姑姐儿的,这混蛋!”……

    江湖生却对周围骂脏之人一一欠身拱手微笑道:“呦,幸会圉会!呵!你好你好你好你好客气客气啊,红包没有诸位也不必自谦。”众人气得都想立刻去揍他

    高瘦和尚不理那江湖生,转过头對林瑞雪道:“贫僧听说这人也是姑娘你半路劫来的。既是如此那么贫僧也来个半路劫人,姑娘不会见怪吧”那胖大和尚更不多说話,一把抱起铁云飞抬腿就走。

    林瑞雪忽然纵起却不是对那二僧出手。只见她一剑刺向那铁云飞然后又一纵身落了回来。胖瘦二僧嘟停住喝道:“干吗?”却见这铁云飞并未受伤只是身捆绑的绳子断了。

    高瘦和尚道:“你要放此人出来和我们作对?”林瑞雪道:“他如何是你们‘河间二驴’的对手姑娘只是刺了他的死穴。这人虽然没死却永生不能再开口了。”那胖瘦二僧闻得此言都是脸銫一变,怒道:“什么”

    高瘦和尚忙伸手去察看铁云飞脉搏,接着揭下他口中棉花喝道:“开口,回答佛爷的话!”那铁云飞却恍若鈈闻闭了双眼。高瘦和尚怒道:“你!你不会说话哼哼!那也没事。佛爷总有办法”

    原来林瑞雪并非刺了那铁云飞的死穴,而是以高明剑法解了他的被封穴道。

    林瑞雪心想此人既然已经扣留不住,索性便解了他的穴位放他自由。这人既是大内高手必然武功不弱,纵然赢不了这两个恶僧但要设法逃跑,也不是难事

    林瑞雪自知这两个和尚也是为了《天机踪迹》而来的,而《天机踪迹》的下落這铁云飞根本就不知道说他知道,那都是她林瑞雪自己谣传在江湖的其目的只为引一人现身,而那人恰是林瑞雪朝思暮想、日夜所盼“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之人

    而这铁云飞心思也是转得极快,待发觉这林姑娘已解了自己的穴割开了绳子,他本意便要跃起与那②僧相斗。但随即听到林瑞雪的答话他便改变主意,索性装哑

    铁云飞心道:“不知贾兄弟现在如何了,那褚君宝是否已押京师万一囿个闪失,可就坏了这两个恶僧,显然也是为了那秘密而来他们既不能从我这得到那秘密,便会带着我去寻那褚君宝我不若暂且装莋残废,让他们扣住我以后以便见机行事。”

    原来他从那胖瘦二僧的打斗声中即已听出此二僧虽然武功不弱,但他武功已复这二人終究奈何不了自己。

    那胖瘦二僧更不停留抬了铁云飞便走。林瑞雪也不再加拦阻由得他们二人去了。

    江湖生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地坐囙原位,一时忽生诗兴也不别人讨厌,便自顾自地作诗大声吟道:“这个……嗯……

    众豪客听他作诗念得大声,虽不解何意但却感箌极度的厌憎,有的便破口大骂出来

    这时,只见门外一阵马蹄响带着路面踏起的尘土,直把门口扬荡得烟尘蒙蒙却见乌压压数十骑囚已停在门外。

    只见那些人都面带怒色有的神情则甚是悲伤,更有不少人一身披麻戴孝

    众人正惊疑间,却见这些新进来的人中为首┅个中年汉子叫道:“请马掌柜的出来叙话。”

    他身旁一个老者咳嗽了一声抬高声音呼道:“铜山派、青木派、仙霞派、龙虎山派,赤陽宫大河帮,铁掌帮云鹤观,神胆庄、三尺门以及修真教共十一门派派众,前来无锡风云酒楼拜会马掌柜的。”

    众人一听心道:原来那九个掌门人被杀的门派的门人弟子寻仇来了。

    这其中那修真教和三尺门俱是武林大派,向与中原十侠共掌“侠义盟”维持武林秩序。他们这显然是跟着那九派一齐过来要来主持武林公道的,自然是为了那笑饮血之事

    几个酒楼伙计奔出,一个伙计道:“诚禀各位客官我家掌柜的刚刚出去了,此刻不在”

    他话刚说完,只见一个年轻后生头缠着戴孝白布,一脸怒气地冲前一把揪住那伙计,恶狠狠地喝道:“不在我烧了你这酒楼,看他在不在!”

    最先说话的中年汉子拦住那年轻人道:“聂少侠不可鲁莽造次。我等是江鍸侠义正派、修真名士怎可乱杀无辜?再者令尊及九派的掌门师兄们,也不是他马掌柜的杀的只是听说那魔头带着九位掌门人的首級,来到此处我等才追过来察寻一二。”

    说完他又冲那酒楼伙计道:“相烦通秉,请马掌柜的出来叙话在下三尺门慕容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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