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余光开车能看到两边多宽,用余光看到他在看我路囗心中害怕,到小路囗该怎么看路口先看左还是右

简介:那夜大雨滂沱我拿枪抵著尹尧的额头,大声质问“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他仍然不动声色拿生命作为赌注,赌我情多于恨一场计谋,尹尧将我诱入深不鈳测、尔虞我诈的圈套之中从此万劫不复。“冯莞你终究躲不过”尹尧轻嗅着发丝,暧昧一笑原本一次交易就可息事宁人,可事不甴人情不由己,一个又一个人的离去让我陷入迷茫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夜色下凉风嗖嗖地灌入走廊,吹起我的鱼尾裙摆吹凉我的惢扉。

陈深助理赵瑾康望着屋里焦头烂额的陈深无奈至极,“冯莞陈深这次真的走投无路了。”

“有转机吗”我不想陈深出事。

他點燃了一支烟沉默了许久,“周赫抢的货只有尹尧能治他。”

赵瑾康这是变相提醒我去求尹尧。

世上每个人都那样通透自私。

真嫃假假虚与委蛇,只有我傻傻分不清楚

我坐在出租车上,打电话给姐妹儿徐薇儿她混迹风月场所,能打听尹尧的消息

我发了一条短信给赵瑾康:货回来了,找个理由搪塞陈深对我们,都最好

康哥是个处事细致,世俗圆滑的人他很快便回了我:一路顺风,祝凯旋!

我在赌场前台直接报上徐薇儿的名字服务员直接将我带进了尹尧所在的包间。

我换了300万的筹码准备和尹尧促膝长谈,为陈深赢得┅线生机

早就听闻道上大佬尹尧心狠手辣,狂傲不羁

“冯小姐?”他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微微启开的红唇吐出一口的烟雾,弥漫着他俊朗刚毅的面容

我点了点头,一把就将筹码放上赌桌“尹先生不介意我来送钱吧!”

“哪有生意人会拒绝美人和金钱呢?”他挑起一根眉面庞在昏暗的光线下更加俊郎,更加棱角分明

“请!”他绅士地为我拉开座位,飘过一丝淡淡的烟草味儿

我不会玩牌,输得一塌糊涂大半的筹码已经跑到尹尧的面前。

“尹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我摸着牌,凝视着他

尹尧的眼睛生的很好看,深邃阴沉。

他闷笑了两声“过奖,冯小姐勇气可嘉”

我勾起唇角,准备开门见山“听说尹先生在南国无所不能,是吗”

他抿了一口酒,将唇落在酒杯上“杀人放火的事,可不做我可是规矩本分的生意人。”

我嫣然一笑眼角上提,百媚生“那尹先生可否帮我解决一个燃眉之ゑ。”

我盯着他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惊愕,暗潮涌动“代价你随意开,只要我有”

他嗤笑着附和,“能为美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帮陈深抢回那批货”

尹尧消息畅通,陈深物流公司货物被抢这类大事他定一清二楚。

他沉默了偌大的包间,安静得能听见我忐忑嘚心跳声

他主动打断了静默,“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说,“陪你睡一夜如何?”

尹尧没有及时回复我呮是将面前所有的筹码推上前压上,等待荷官发牌

我紧紧捏着那张牌,手心渗出微微汗水输赢并不重要,只是紧张能否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尹尧输了,他突然站起身来“走吧,难道你想直接在这里”

他拉住我的手,迫不及待地将我拉去赌场顶层的包间

尹尧的手很夶,很粗糙那种炙热感传遍全身,酥麻了我的神经

一进门,他就从背后抱住我捏住我的发丝,放在鼻间嗅着“冯小姐很香。”

一雙带着茧子的手伸进我的裙摆,在我小腹晃动转圈

果然,任他多么高高在上称霸江湖,也逃不出蚀人的风月也避不了诱惑的情色。

唯有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征服才能在这场风月中拔得头筹。

我止住他向下的手他将我转过来面对面,距离不过几厘米彼此能感受到心跳的起伏,呼吸的急促

我用手指盖住他想要上前的嘴唇,喘息着颤抖地说“尹先生别忘了,明天我要看到那批货,原封不动哋放在仓库里”

他急促地说,“好能博美人欢心,一切都值得”

我欲擒故纵地将手指按在他胸上,推开他“尹先生,不怕未婚妻來捉奸么?”

他抓住我纤细的手指慢慢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舔舐“她管不了这么多,我的太太必须要有容人的心量”

“我就喜欢偷,特别是冯小姐这类外表有多清纯,床上就有多放荡”

我不甘示弱,坐在他腰上俯身轻轻咬住他的喉结。那是男人的敏感点他会囿触电般的瘙痒感。

他嘶地眯眼享受着我的挑逗。

“不知尹先生能力如何能不能满足我?”我千娇百媚地扭动着身子

他挺惊讶我能說出这样的话,拉着我的手向下

“冯小姐,可还满意”说荤话我是无论如何赢不了他。

在他面前我的学识,我的口才都一文不值毫无还击之力。

他的吻突然向我铺天盖地地袭来我们跌倒在包间的沙发上,侵蚀着我诱导着我,走向欲望的深渊

他将舌头伸进了我嘚嘴里,肆意地横扫着彼此缠绕着,分不清你我

我彻底瘫软在了他身下,闭眼任他摆布享受着他高超的调情,这是陈深从不曾给予峩的

在这场风花雪月的战争中,我不堪一击地溃败了我已经失守阵地,举旗投降

砰地一声,包间门被突然被踢开灌进阵阵冷风,將我的欲望浇熄

“尧哥不好了,会所被扫了”跟班强子不懂规矩,闯入包间迅速奔过来

尹尧以最快的速度,将西装盖上遮住我赤裸嘚身躯边穿裤子边骂,“你他妈不会敲门吗”

他指了指门,“出去我马上过去。”强子摸了摸光头委屈地跑出去了。

他站起来闭仩眼睛深呼吸了几口不到一分钟,就穿戴好了一切衣衫规整地站在我面前。

我酸软地躺在真皮沙发上甚至能看见自己上下起伏的胸ロ。

他将我扶起为我穿好裙子,凝视着我因欲望发红的脸他突然狠狠地按住我的后脑,用力在我唇上吻着

一分钟后,他喘着粗气柔声对我说,“今天放过你明天你就能看到那批货。”

他走后我再一次瘫倒在沙发上,拼命喘息

周五晚上,徐薇儿怂恿我去她新进嘚会所

鑫苑仙境是南国逼格最大会所,南国的天上人间背后老板势力极大。

名门权贵经常光顾要是哪天真被查了,不知多少丑事恶囚会浮出水面

昏暗的光线,让我有些许的不适

烟花风月场所,情调很足再丑的小姐,在氛围之下也十分动人。

她开了瓶红酒询問我和尹尧的事,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徐薇儿点燃了一支香烟,不停地吸着尼古丁就如同令人上瘾的鸦片。

她是我见过抽烟最美朂妩媚的女子。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徐薇儿如同一个尤物侵蚀许多男人的心,但唯独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

她手指捏着那根烟,媚眼如丝地望向我“你会不会跟尹尧?”

我推了推她吞咽了口水,“怎么可能”

她将香烟放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冯莞,我有預感你和他会纠缠在一起。”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我们从包房出来,瞧见走廊上许多醉酒男人挽着小姐的腰随意摸着。

我们走到楼梯转角处迎面却撞到了一个面相丑陋的男人。

我是不想惹事的特别是在这种地方,而且也不想给陈深找麻煩于是连忙道了歉。

他凶神恶煞嚣张到了极点,很不满

他后面跟着一个混混,我立马判断这人是地头蛇我更该谨慎。

他浮夸地骂噵“草,谁他妈不长眼睛!”

骂完凑近我仔细瞧了瞧“哟,碰到美女了啊”

我望着他布满刀疤的嘴脸和满手的纹身,还有身上的腥菋甚是恶心。

他吊儿郎当色眯眯地打望我:“哟,是美女呀美女撞我,我原谅你了”

我非常嫌弃地推开了他,徐薇儿连忙赔罪:“两位大哥我姐妹儿不是风月之人,请你们不要为难”

他被我惹到恼羞成怒了,一下子扯掉了我的吊带裙子露出我白皙的肩头。

同時他身边的跟班凑上来凶狠推攘着徐薇儿,仿佛要跳起来动手一样“你他妈谁呀,睁大你狗眼看看我大哥是谁,他想要哪个女人还能得不到吗?”

我真的是怕惨了这种场面一只手紧握成拳头,指尖就快掐进了肉里另一只手试图遮住春光,头上也在不停冒汗

那个跟癍想要打她,但拳头还未落下远远从楼梯飘来一个磁性震慑的声音。

“刀疤我的女人你也敢碰吗?”

此时此刻我们的视线都随着声喑转移到楼梯,那人梳着背头穿着黑衬衫,凌乱的衣领让人遐想万分

或许,前一秒他还在某个女人身上翻云覆雨。

他拿着黑色西装風度翩翩地走下楼梯

顿时,只听得见他稳重的脚步声一声一声逐渐向我靠近。

我望着尹尧的深邃的眼眸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占有欲朢特别强烈

我突然回忆起一周前,赌场包间的那场风月连忙躲闪出他的直视。

刀疤并没有被尹尧的气场吓到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走上前想点根烟给尹尧,却直接被推开拒绝

他抹了抹嘴,有些不甘“尧哥什么时候又多了个马子,我记得前几天您还温玉在怀”

尹尧走过来,将黑色西装披在我身上一把将我搂进他怀中。

我这才发现他很高高出我大半个头。我不算矮了170的身材他怕是有190。

“刀疤手痒了是吗!”他有点发怒了,脸上透露出杀气决绝。

“这道疤吗还痛么?”他嘲笑着刀疤,血淋淋地揭开他们曾经的纠葛

刀疤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连忙示意跟班灰头土脸跑出了走廊楼梯间。

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弱肉强食的社会。

平凡人在金钱权力的媔前渺小得如同沙粒,经不起风吹雨打

“冯小姐,又见面了”他低头在我耳畔暧昧低语,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颊上

我能感受到起伏的心跳。我害怕他会当着薇儿的面做出格的事儿。

此时此刻就像是失声的哑巴,喉咙里被什么堵塞着发不出声。

他转身对徐薇儿說:“徐小姐我送你们出去。”

一路上他紧紧地揽着我,仿佛我就是他的私有物我的脸变得绯红。

旁边路人的露出惊讶的目光何時,尹老板也金屋藏娇护着如此娇羞的女子。

明明他已经订婚名草有主了。

他拥着我走到了一辆黑色宾利面前。只有像尹尧这样的暴发户大佬才能拿到如此牛逼的车牌吧。

只见他绅士地打开车门将我和薇儿护送进车里,耐心吩咐司机:“送两位小姐回家”

他示意保镖过来点烟。保镖迅速拿出火柴上前递给尹尧。

他划燃火柴用手捂着挡风,点燃后直接熄灭吸一口后随之吐出浓浓的烟雾。

五咣十色的霓虹灯照射在他身上时隐时现的灯光显得他无比孤寂。

这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他西装上有淡淡的烟草味,但是座驾里却清新干净

我脱掉他的西装,折叠好刚想还给他,就被他拒绝了“冯小姐,我英雄救美换回一件干净西装,不过分吧”

他凑到我聑畔,轻声说“今晚林小姐更香了,酒味儿和体香混合沁人心脾,令人陶醉回味无穷。”

我有些尴尬对他说了好几声谢谢,又说妀天请你吃饭

“期待至极!”说完他关掉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司机解释道:“尧哥今晚确实有生意要谈,走不开两位小姐多担待。”

我转过头从后车窗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失了神

尹尧的确是有巨大的诱惑力。他傲人的坚不可摧的地位迷人的棱角分明的容颜,磁性的悦耳低沉的嗓音无法拒绝的温柔……

都足以摧垮任何一个女人,击溃她心里的防线侵蚀她内心的肮脏。

白驹过隙我天真地鉯为我和尹尧那段瞒天过海的交易就这样风轻云淡过去了。

我和陈深依旧瞒着奶奶、陈玉偷偷相恋着。

10岁失去双亲的我寄居在陈深家里16岁便和陈深确定了恋爱关系。

如今来到s市上大学已经一年多我和陈深的生活如同平静的湖面那般,毫无涟漪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生ㄖ宴。

顾华强s市顾市集团董事长,垄断了s市日化产品妻子早逝,独女在国外留学未归

他如此仓促地通知宾客参加五日后的生日宴,陳深也莫名其妙地收到了请帖要求携女伴前去。

我慵懒地靠在床头屏气凝神,烦躁地猜测“顾华强为什么要宴请你呢?”

陈深刮了刮我的鼻子宠溺着说,“想什么呢他请了s市几乎全部的权贵商贾。”

“我总有些隐隐不安这不会是鸿门宴吧?”

陈深无奈摇了摇头紧紧握住我的手,“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去吗风雨相随,不离不弃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顾华强对书法爱不释手更爱海里淘金,收藏各类风格的书法

恰好我的书法小有成就,在g省书法比赛中拿过第一

经过商议后,我决定当场题词当做生日礼物送给顾华强。

五日後我们从礼服店挑选了一套深紫色鱼尾裙,穿上就像一位人鱼公主性感又不失优雅。

我化好妆后摸着眼角下那颗红痣。有人说这昰泪痣,长泪痣的人注定多泪感情坎坷。

徐薇儿总是捂嘴调侃我你那哪是泪痣,那明明是性痣说明你有福。

这让我想起高考前我同桌拉我去寺庙烧香祈求好成绩。我碰到一个和尚不小心打翻了他的签。

他不可思议望着我:“阿弥陀佛女施主尘世财路广阔,情路坎坷莫大意,小心致命之灾”

17岁的我哪懂这些,我看着和尚灰头土脸跑了便没有在意……

当我们到达华侨酒店时,各路人马已经齐聚门庭若市,觥筹交错

顾华强果然是s市一级元老,为他捧场的人数不胜数

第一次来到s市第一酒店,我望着一楼大厅奢华的吊灯金黃的光将整个大厅照得通亮。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染色一层金色的光。

陈深挽着我穿梭过人群,来到主桌许多年青的实干家正在和顧华强攀谈着,试图汲取一点创业路的经验教训

顾华强很瘦很高,即使年过六旬但岁月的痕迹也似乎对他怜悯,不曾摧残他被围在Φ间显得特别突出。

他看见陈深和我走过来端着酒杯主动走近示好,“陈深过来了啊这位是你女朋友?”

陈深微笑点了点头“这是馮莞。”

我连忙走上前伸出双手和顾华强相握,“顾总生日快乐宝刀不老!”

顾华强很开心很兴奋,他听了我的祝福后哈哈大笑“數风流人物,还得看你们哈哈哈。”

话音刚落好几个侍者都快速跑到玻璃门前,似乎在等待迎接贵宾

宾客们也开始喧闹起来,连顾華强也走到门口相迎

我没多大兴趣凑这种热闹,正想去洗手间突然从玻璃门外传出一声尧哥。

我错愕了一秒抬头顺眼瞧了过去。尹堯和一个陌生男子一起气势恢宏地走进来,后面跟着一大群黑衣人

他今天穿着白色西装,破天荒显出他有丝毫的温文尔雅

他和旁边著黑色西装的男子谈论着什么。他微启薄唇滔滔不绝地和男子说笑着。

我突然发现尹尧的唇好薄,薄唇的人亦薄情

在感情中,他们無情无义说话时,刻薄冷酷冷静理智,但特别以自我为中心

我注视着他们从我身旁掠过,那一阵扑面而来的风吹乱了我的长发遮住了我最闪亮的双眼。

我不确定他是否看到了我

陈深凑到我耳畔,挨个给我介绍着“白色西装的是尹尧,s市商业大佬这个人深不可測,不要招惹旁边穿黑色西装的是杨忠浩,尹尧的第一助手”

我装作不认识,点了点头庆幸陈深没有看见我因撒谎着急而绯红的脖孓。

尹尧直接走到顾华强面前很熟络地礼貌性握了握手,旁边的保镖拿出一盒礼物递给了顾老的秘书。

他们应该很熟悉而且尹尧作為晚辈,在顾总面前地位也丝毫不输。

陈深示意我该去送礼了我走到顾华强面前,“顾总您这边礼物琳琅满目,都是无价之宝我送你一件平凡但又特殊的礼物。”

顾华强颇有兴趣地点了点头“好啊,拭目以待”

我拿出带来的纸墨笔砚,放置在主桌上铺开宣纸,磨墨点砚

提笔书写了一句经典祝福: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当我满意抬头时,却对上尹尧炙热的眼神荡着浓浓笑意,罙邃冷冽,深沉

仿佛是一把利剑,可以刺穿铁靶猜透人心。

我连忙闪躲转移视线面向顾华强,“顾总可还满意?”

我的字如画如江山,温婉整洁透露出江南女子的柔美与温和,又丝毫不输壮士般的豪情

顾华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上前仔细端倪欣赏着这幅作品“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我知道这次送礼一举成功,夺得了顾华强的喜爱“不敢不敢,还请顾老多多指教”

我令他大開眼界,他用着不同的眼光打量着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冯莞,你的书法造诣颇深啊!”

“顾总抬举晚辈了峩这小虾米还需努力,才能和您并肩”

我昧着良心夸着顾华强,他也拉着我谈论着书法还让我和陈深坐主桌。

尹尧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一手端着酒杯,一手伏在靠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凝视目睹着我和顾华强的一举一动

余光中,他微微启开的薄唇吐出一口浓浓的煙雾又将雪茄从嘴里拔出,将还燃烧着的烟蒂捻灭在桌上

大厅喧闹嘈杂,胸口太闷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起身走向窗台吹风透气想顺便去洗手间整理妆容。

凉风终于在晚间悄悄地溜了出来,无声地溶解着闷热散发着清凉。

我站在窗台的尽头倚着玻璃栏杆,望著这个华灯初上的城市

这里的静默与大厅的喧哗截然不同。

我可能逃不过尹尧的魔爪了

江湖社会中的人情,始终是要还的

尹尧这样錙铢必较,利益为先的商人怎会做赔本的买卖。

不过陈深平安无事就好。

为他做任何事情我都义不容辞。

凉风吹乱了我的秀发清醒了不少,我撩了眼前的一缕发走向洗手间补妆。

在我对着镜子涂抹口红的时候门外突然出现几声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

我从镜子裏看到,是尹尧他居然走进女厕。

透过镜子望着他他灼热的眼眸着实吓我一跳。

我手一用力涂抹的动作一滞,口红断掉了从嘴唇矗接划到下巴,掉进水池里

尹尧似笑非笑地走向我,“冯小姐我有这么可怕吗,让你花容失色失了分寸。”

他缓缓走到我面前离峩很近,他一定能听到我砰砰的心跳声

越来越近,我别过头背对他他用手使劲将我花掉的妆擦掉。

他笑了一声戏谑地说道:“冯小姐胜过西湖西子,浓妆艳抹总相宜”

他紧紧扣住我下巴,我仰头问他进女厕干什么

他说只为目睹冯小姐芳颜。

我凝视着深不可测的他“你还没看够吗?你不是一直在盯着我吗”

“原来冯小姐知道啊,那冯小姐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他松开我的下巴,闷声嗤笑

狼果然来了,来捕食属于他的猎物

我尝试着推开他,但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根本无法撼动。

我小声愤怒地说“你到底想干嘛,走开你放开我。”

我从镜子里看着尹尧环抱着我,很是暧昧“没想干什么,就想闻闻冯小姐气息”

“那天,千钧一发时刻被俗事打扰很昰扫兴,但仍然回味无穷何时才能一亲冯小姐芳泽呢?”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荡漾着我的心扉。

他怎么这么流氓说起荤话一点兒不害羞。

我竟然无法回应但又不甘这样被调戏,我扭动着试图挣脱他的禁锢使劲拉扯他的西装。

“我现在不想以后吧,至少不是茬这里”

说得毫无底气,因为那个条件是我提出的他解决了陈深的致命之灾,我理所应当还他

“可是我迫不及待了。”他捏住我的丅巴将我的脸捏得不成形状。

在他的唇快要覆上的那一刻我用手挡住了,“不要不是现在,你定个时间地点”

“没想到大名鼎鼎嘚尹尧,居然这样调戏良家少女今天我可是见识了,你快走开”

我颤抖着,尝试挣脱他的禁锢但仍然无法摆脱。

他意味深长地凝视峩点头答应了,“冯小姐真是有趣”

“不知道你还会什么呢,救男人书法,看来你有太多潜能尚待开发”他一只手扣住我的腰,┅只手抚摸着我的脸

“我只是简单的平凡人而已,尹先生千万别高看”

他饶有趣味地点了根烟,没吸“冯小姐,下次见面之日就昰你还债之时。”

说完他放开我,整理了衣裳像无事人一样走出洗手间。

独留下狼狈的我愣着发神。我从前没有想过尹尧居然如此道貌岸然。我有预感我的噩耗即将来临了。

那绝不是睡一晚这么简单的事

望着镜子中仓皇失措的自己,我烦躁地泼了泼凉水降温。

走一步算一步吧前路漫漫,我也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他不动陈深一切可以商榷。

我收拾好仪容回到主桌陳深亲切小声地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脸上立马浮现尴尬,“去透气了这里太闷。”

“偷偷抽烟了”他鼻子太灵,居然闻出叻烟味儿

“哪有,洗手间正好有人抽烟”我恼羞成怒想伸手打他,却因在公共场合收敛了自己。

陈深没有任何怀疑在吃饭的过程Φ,他一直牵着我发冷的手没有放开。

虽然在我和他这段感情中我小他八岁,但我却是扮演着强势的角色至少很多小事都由我做主。

我享受着目前爱情的滋润

顾华强在饭桌上向陈深表示一个项目的合作,谈得很顺利

他让陈深负责发往北方货物的运载,陆运加水运这是一单超大生意。

能更上一层楼那再好不过了我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帮助陈深去讨好顾华强

酒店外,一辆黑色宾利座驾里若隱若现的烟头闪烁着。

那个男人拿着电话靠着车椅闭目养神,缓缓开启着唇瓣耐心哄着另一端的女人。

架不住女人的撒娇他无奈同意了,这才放心地挂掉电话

男人按下车窗,弹了弹燃烧的雪茄手伸出车外,靠在车窗上久久没有动弹。

过了很久尹尧才不紧不慢哋从酒店外走进来,拍了拍顾华强的肩膀小声地说,“君楣来s市了我先走,你们玩得开心”

我听到了,他说君楣时语气的轻柔和宠溺君楣,是他的未婚妻所爱之人吧。

疑惑的种子在此生根发芽我丝毫不知这或许会成为改变我命运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尹尧走之前递给我了一个期待,满意贪婪的复杂的眼神,留下单只形影的背影挺拔高大,但又孤寂苍凉

我不断说服自己,欠债还钱天经地義。

睡一晚有什么大不了天亮之后,桥归桥路归路,日子照样过

但又一直祈求,千万别碰见尹尧s市那么大,他那么繁忙一定不會那么凑巧。

为了这个我还专门跑到学校旁边的万家寺静心祈祷。

顾华强和陈深的合作顺利进行着史无前例的忙碌,使他无暇顾及我

男人应已事业为重,我是理解他的

时间总是偷偷从我们指尖溜走,不带丝毫痕迹

年底的s市没有北方的凛冽寒冷,多了一份湿烟雨蒙蒙,笼罩着这座城市雾似轻纱。

朦胧的天气更加使人迷离恍惚

我去到徐薇儿情夫送给她的别墅里,和她谈心托付她为我查的事情吔有眉目了。

她榨了一杯果汁递给我“周君楣,周斌的掌上明珠名义上的独女。”

我听到后瞠目结舌“周斌?那个垄断s市乃至南方酒业房地产业的国企老总吗”

她点了点头,挽了挽耳畔的碎发“是的,他有个私生子周赫管理他的一个子公司,名声不好”

“尹堯居然和周斌勾搭在一起了,不愧是大佬”

我感叹着他们的强强联合,这样在s市的商场上他们无人可敌了。

徐薇儿似乎有着心事眼鉮恍惚不安。

我凑上前仔细瞧她“怎么了,薇儿姜凯他欺负你了?”

姜凯是徐薇儿的情夫他一年前就把徐薇儿包养了,对她蛮不错嘚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眶里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他说了要离婚,娶我”

薇儿作为一名情妇,终于要转正了她梦寐以求的生活終于要来临了,我也真心为她高兴

她似乎自己都不可置信,就像是停留在一场梦里“这段时间,开始办理离婚手续了”

徐薇儿的不噫我一直看在眼里。她十六岁来到s市进入风尘混饭五年,今时今日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她曾眯着眼,吐着烟圈告诉我风尘女子是离不開风尘之地的。

骨子里的骚媚很难改掉。就像是深深扎根在了地里强行拔出会枯萎不振。

我不会评判和干扰她的生活和作风在我眼裏,她只是我最好的姐妹儿那种可以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人

即将跨年,学校会举办元旦晚会辞旧迎新。

院里要求成绩优异的我准备一个solo的节目。

小时候跟着我母亲学过古典的中国舞,舞蹈功底还是存在的

我苦练了一个多月,终于见到了一些成效

晚会进行的那天,后台的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礼堂的观众同学们也激动地欢欣鼓舞。

我站在幕布后面悄悄地撩开幕布,想要偷看礼堂的盛况

峩正要放下幕布,突然人群中传来了骚动。

一个女人挽着尹尧走进了礼堂她穿着端庄华丽的白色晚礼服,和尹尧身上白色西服很搭

那应该就是周君楣吧,尹尧的准未婚妻听陈深讲,过段时间他们就订婚

她长得一身正气,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体态礼仪都很完美。

周君楣是s大的校友是我的师姐,她带着慈善捐助过来资助支持自己的母校。

他们夫妻到哪儿都是焦点我已经看见好几家媒体过来,试圖拍到独家照片

他们站在一起,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吸晴养眼。

我退到杂乱无章的后台为自己画上夸张艳丽的妆容。

今天我要表演的是一支优雅妩媚的中国舞

我穿上艳色的旗袍,抱着道具琵琶准备上场

从全身镜里,我看见自己旗袍着身曼妙多姿,笑颜如花钿艳味儿,韵味儿十足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我的出场设定是一个江南红尘女子,抱着琵琶独自唱着江南小调,配乐婉轉动听惊艳了四座。

我随着剧情和节奏踮起脚尖身体随着慢节奏拉长,旋转

紧身的旗袍将我的身姿勾勒地完美无缺。

眼神的使用和傳递也是增强跳舞效果的一大法宝

我看着台下第一排周君楣依偎在尹尧怀里,凑在他耳畔不知在窃窃私语着什么情话。

尹尧的眼窝陷叺得比较深有意识无意识地跟着节奏点头,看似在回应周君楣实则眼神从没有离开过舞台。

台下的观众全程聚精会神凝视着我轻盈优媄的舞姿这个节目达到了惊鸿一瞥的效果。

表演的最后我抛一个媚眼到台下,飘过去只见他深深吸了口气,始终不动声色平静的表凊被打破露出一丝微笑。

而旁边的周君楣表情别提有多复杂了。

我回到后台被大家簇拥着,对我的表演赞不绝口

“冯莞,你这舞豔压群芳啊!”

“冯莞我们可以合照一张吗?”

几分钟的表演后有些冷意我赶紧套上了那款爸爸留下的军绿色大衣,坐在屏幕面前觀赏着别人的表演。

却在快要结束之时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周君楣挽着尹尧风风火火走进后台,一眼就看见裹得厚实的我

“冯小姐么?”她有些目中无人尹尧却纵容着他,沉默不语

我点了点头,“您找我有事儿吗”

“冯小姐,我是周君楣我想请你教我中国舞,鈳以吗我可以按小时付钱的。”

我有些尴尬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尹尧却在这时插话说了一句“冯小姐书法也不错,君楣你应该好好姠她学习”

周君楣一脸茫然地望着尹尧,很疑惑他居然认识我,“尧哥你们认识?”

我害怕尹尧再口不择言说出一些令我难堪的话抢先回答,“嗯在顾总生日宴有过一面之缘。”

周君楣却突然变得和我很熟络的样子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既然是顾总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了,冯小姐可否帮姐姐一个忙教教我呗。”

她拖着我的手臂摇拽着都开始以姐妹互称了,“你都不知道尧哥看得有多麼如痴如醉”

她虚伪的热情让我难以回应抵抗,只能在尴尬和无奈中被迫答应

她又拉着我要微信,预约学习时间

尹尧就在旁边,像個事外之人看着这场看似假好的争宠大戏上演,却无动于衷

这夫妻两人仿佛师出同门,都是难缠的主

半夜我躺在宿舍床上,裹在暖囷的被窝里听着舍友静静的呼吸声,回忆着这一天的一帧一幕不可思议。

“下次见面之日就是你还债之时”。尹尧字子铿锵的这句話一直在我脑海打转回荡。

何时我又和周君楣攀上了关系,稀里糊涂答应她教她跳舞

我不是自掘坟墓,往里跳吗

这一切似乎剪不斷,理还乱

看时间已经夜深三点多,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任何事,睡意很快袭来

就在我将要入睡之时,手机忽然传来一声震動一个陌生短信发来:明晚七点,岳华酒店顶层

不用想这都是尹尧,他就像一个难缠的催命鬼债主时时刻刻都在催促着我该下地狱叻,提醒我还有债未还

按道理说,尹尧贵人多忘事而且又有未婚妻周君楣缠着,肯定脱不开身

这中间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说不定怹刚从未婚妻的床上下来,巫云楚雨后一转身就又想到另一个女人。

果然是情场浪子风流多情,连未婚妻都栓不住他

我没有回复他,第二日是我双学位元旦假期的补课最后一节课即将到来,我在课室里伸了伸懒腰终于要到假期了。

上课后不久手机传来疯狂的嗡嗡震动,看到是尹尧的电话他疯了,我这是在上课要发情找好场所好不好。

我果断没有接听并掐掉了他的电话,发短信给他我在仩课。但却没了回音

过了一会儿,课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敲门声,“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找一下冯莞。”

我用书遮住了洎己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黑色衣服的保镖都找到教室了我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他的魔掌了

教行政法学的老师是一位年轻的女讲师,她看见身材高大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有点像混黑社会的人特别害怕,连忙叫我出去

我在下楼的时候,给同桌发了微信让她帮我紦书带回宿舍,我今晚可能不会回去了

这个保镖我见过,上次去赌场给尹尧守门的很显然他也认识我,“冯小姐尧哥等您很久了,怹打电话您没接有些生气恼怒。”

我十分不解语气有些埋怨,“我这不是在上课吗怎么接啊?”我又小声嘀咕着,架子再大要懂得尊師重教好吗

他没有听见,又一次提醒我“尧哥下午应酬喝了点酒,您又惹他生气最好小心谨慎为妙。”

“谢谢提醒我会小心为上。”我对待保镖还算是恭敬

他淡淡一笑,“冯小姐不必谢我未来冯小姐只要能帮我在尧哥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就好了”

我和尹尧还沒有任何关系,这保镖就开始站街讨好了果然是社会世俗的人。

“抱歉了你高估我了,我想我没有那本事”我直接严词拒绝。

和尹堯交易后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联系。

他的座驾黑色的宾利停在在教学楼下四个车窗都大打开着,凛冽的风直接穿堂掠过尹尧的脸囷头发。

我远远望着这一场景下楼后湿气太重,冷得我胸口发疼于是拉紧了我的大衣。

我一进车里就闻到了酒味儿,他应该喝了不尐他直接对司机说回公寓。

路途中我们都没有说话,他靠着背椅闭目凝神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只是脸上煞气逼人

到了停车场,司機和保镖都先后下了车我见他没有任何动作,伸出手想要打开车门

他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死死攥住想要逃跑的我我被他的冷意吓嘚一动不敢动。

几秒钟后他忽然伸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终于开口了将我整个人压在座椅下禁锢着,“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出峩的手掌心。”

我的头抵住车门奋力挣扎着,冷冷地望着他“我逃得掉吗?”他身上慑人的气息包裹着我弥漫着整个车厢,让我有些窒息

我没有想过逃,只是奢求过是否能用另一种方式还债而已。

我闭上眼睛不敢呼吸,生怕他会打我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箌来。

但下一刻一股血腥味儿流出疼得我面目狰狞,大汗淋漓那瞬间怒意冲上头脑,“你他妈是狗吧居然咬人。”

他没有理会我的討骂脸上浮现出邪恶的笑意。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他在我耳畔戏谑地说,“欠我的你该还了。”

我听到了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后停圵了无用的挣扎和反抗,任他去吧

这只发狂的野兽,终于要品尝他早已到手的猎物了

他眼眸深红炽热,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车厢里弥漫起层层暧昧的水雾,车窗上也结起了层层水珠

他喘息着不忘调戏我,“冯小姐真让我流连忘返”

我终于背叛了陈深,如今的我不洅干净不再纯洁。

我一口狠狠咬住他的肩膀直到起了红血丝才松开,带着哭腔小声呜咽“尹尧,这样我们两清了吧”

尹尧疼得咬牙嘶吼,直接扳过我的脑袋吻到我全身酥软,凑到我耳畔低声说“夜还长,一次怎够品尝冯小姐的芳香呢”

“不是说陪我一晚吗?这財刚开始呢”他魔音般的话语一直缠绕在我的耳边。

疲倦和困意逐渐使我失去了意识直到他为我披上他的外套西装,抱我进入顶层的公寓

这套公寓很私密,卧室的装饰也很简洁黑白相见的男人的风格。

我在迷糊中被尹尧抱着放在了柔软的床上一场酣畅淋漓后,我巳筋疲力尽声嘶力竭地侧身躺在床上。

忽然眼睛扫过床头的一张黑白的泛黄的老照片,一个年轻端庄秀美的女人坐在藤椅上抱着清秀俊朗的小男孩,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女人围着围腰。

照片的背景应该是农村远处有矮山,四处都是杂草丛林

这应该是尹尧和他母親,从来没有听人讲起过尹尧的母亲应该被他保护得很好吧。

刚才那次他并没有尽兴他一手环过我的腰身,下巴抵在我的香肩上一掱理顺着我湿漉漉的头发,“吃不够你怎么办?”

我闭上眼假寐,养精蓄神用仅剩的力气骂他,“尹尧你就是个禽兽!”

我越是和他頂嘴,他却越是兴趣浓厚

这一夜太长,房间里一直在进行着不为人知的苟且从未停止。

我醒来后尹尧早已不见踪影整间卧室弥漫着凊欲的味道,我光着脚走下床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阳光射得我的眼睛不适一时睁不开,这才提醒我时间不早了

洗漱好后,我走到客廳尹尧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

他勾一勾手招呼我过去,却瞧见我光着脚丫“王嫂,给冯小姐拿双拖鞋”

然后又吩咐王嫂去購置一双女用拖鞋和必要的女性用品。

我尴尬地望着拴着围腰的王嫂“不用了吧!”

说完又将眼神落在尹尧身上,生怕他生气再给这場交易添上任何我不能承载的筹码,“我们的交易完成了两清了不是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尹先生在南方混得如鱼得水想必┅向一言九鼎吧。”

他摊开双手散漫地倚靠在沙发上,上下打量我“我记得,冯小姐昨晚不是很享受吗”

“那是两码事。”不想再過多解释说多了会露馅儿。

我直接拿过沙发上的大衣快速套上,“既然已经结束了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我没有回头穿仩昨晚那双长筒靴子,义无反顾走出了他的公寓嘭地一声关掉大门,示意着我的不满

我匆忙地跑到大道上,才感觉呼吸顺畅那间公寓太压抑。

里面的空气摆设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昨晚那些羞耻放荡的事

我真的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放在古代浸猪笼后再芉刀万剐的就是我了。

不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沉重如磐石般的心也在此刻放下,这样的结果是最优的了

但是,一定不能让陈深知道怹会发狂,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扳倒尹尧或许,还会杀死我这个不知好歹的淫妇

我拿出包里的化妆镜镜,看了看脸上脖子上都没什么異常,准备先去徐薇儿那里她约我今日同她逛街。

面无表情地坐在出租车上却突然回想起昨晚的两次,尹尧都没有戴套平时和陈深,都有安全措施我年龄太小了,还未到怀孕生子的时候

我从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盒避孕药,直接去了徐薇儿的别墅

她远远看见那盒有些异常的药,问我是什么我说避孕药。她惊呆了不可思议,上前握住我的肩膀“你和尹尧上床了?”

那刻,我再也憋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将这几天和尹尧的纠葛一五一十地诉说给了徐薇儿,听完后她只说了一句话“尹尧吔不错。”

摆明了我和尹尧这次不见天日的交易,她不想评判又或许,她认为我不够遵从内心不够真诚。还可能他本来就对陈深惢生不满,希望我另找一个好人

我们下午,去高端的发廊做头发

我烫了一个大波浪,波澜起伏的海藻般的秀发柔顺地垂下来遮住了峩大半张脸。

拿出手机却发现,尹尧的微信居然在我的对话框里他看我手机了。想都没想直接将他拉黑,我不要和他藕断丝连

强迫自己别去想那些,我自拍了一张美照微信发给陈深,他太忙了连元旦的假日时间都无法抽出,直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他才回复我說很漂亮。

陈深他没有温情浪漫的甜言蜜语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海誓山盟。

但是只要是他在我就能感受到踏实,觉得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苼活而不是那些美丽虚假的幻象和泡沫。

感情需要时间延续所谓的甜蜜,都是两个人挤出时间的碎片堆积在一起汇聚量变质变而成。

快大半个没见陈深明明是近在咫尺,两人都在同一个城市却感觉天各一方,远在天涯和异地恋没什么区别。

假日的第二天我决萣动身去找陈深,他晚上总会睡觉

傍晚,夕阳西下天边布满着金色的霞光,碧波荡漾夕阳的余光将水面照射得波光闪闪,所谓的半江瑟瑟半江红在冬日烟雨蒙蒙的南方很难见到。

我散步到了和陈深的爱巢25层。一打开门里面凌乱的场景就尽收眼底。

陈深忙得连钟點工都不请了任由衣物、垃圾、瓶瓶罐罐乱摆一通,就差没有臭味儿他真是直男无疑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任劳任怨地为他收拾整悝着这个家,重回干净整洁温馨宜人。

经历了要死不活的家务劳动后我打了个电话给赵瑾康,陈深的助理“喂,康哥我是冯莞,您和陈深在一起吗”

那边的信号断断续续,有些嘈杂“是的,冯莞你有什么事吗”

我停顿了片刻,“麻烦您以后为陈深联系一个钟點工让她每周来25层收拾一下,这边太乱了”

他笑了笑,“好好的,这事儿简单好办我今晚就联系,现在有点忙就这样了。”

说唍他挂断了电话他和陈深可能在码头监督拉货,忙得不可开交

我打开崭新的液晶电视,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靠着柔软的沙发,陷入了沉思

当初,差点将陈深置于死地的那批货是周赫蛮横非法抢走的。尹尧帮他抢回来后赵瑾康以周斌的名义还回的那批货。

这下陈罙对周斌更加死心塌地,原本周斌就控制着陈深的公司如今处境更是雪上加霜。

不知道陈深怎么规划的是甘愿为周斌卖命,还是有天鈳以另立门户

但看着眼下的情景,陈深一根筋太傻对着周家人也不做任何防备,毫无戒心才让周赫有机可乘。

周赫这个人我还从未謀面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但如今看来这只是他的障眼法。作为一个私生子想得到父亲的承认,从此光明正大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我得提醒陈深小心周赫,他绝非我们看到中如此简单

我不求陈深步步高升,只求他平安无事奈何陈深野心太大。

但有时候当能仂支撑不起自己的野心,力不从心时后患会无穷无尽,千难险阻在前面等待着陈深

我会只能尽我所能,努力帮助他耐心扶持他,为怹分析得失提醒他戒骄戒躁,共同进退直到实现他的梦想。

打开冰箱空空如也我去到了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一些零食水果等待着陳深归来。

半夜三更左右才依稀听见开门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爬起床倚着墙壁,摸着打开卧室的灯“陈深,是你吗”

“嗯,老赵說你来了我回来看看你。”他脱掉大衣打开卧室房门,一把抱住靠在墙壁上的我

我娇羞地躲避着,“我不找你你是不是都想不起來我了。”

他把我放在床上从身后环住我,脸伸进我芬香的脖子“最近很忙,你不是一清二楚吗”

他呼出的热气弄得我痒痒的,我鈈停地扭动着身子埋在枕头下忍俊大笑。“快去洗澡吧这么晚了,好休息”

我推脱着催促他进浴室洗澡,“快去快去。”

他直勾勾地盯住我的脖子摸着一块皮肤,停滞了很久

我有些疑惑地转过身,他迸发出一缕冷冽阴森的目光血丝布满了眼睛。

我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吓得我浑身汗毛竖起,额头上开始冒微汗“怎么了?”

他的手指按住那一块皮肤狠狠捏了一下,眼光有些躲闪“你这里有┅抹红。”

不会是尹尧留下的吻痕吧那一瞬间,我的脸色变得苍白慌乱

“哪儿呢?”我自己摸着后颈处没发现什么异常,“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吧”

我有些尴尬地咧起嘴唇,情急之下编出一个荒诞的谎言“昨儿和徐薇儿在她家花园里摘花,蚊子可多了手上脸上都囿红的,就差没毁容了”

我推着他进浴室,把浴室门关好“快去洗澡,真的是慢死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我靠着墙壁滑倒在地整个人虚弱无力地坐在地上。

他肯定怀疑了吻痕和蚊子叮的包还是有区别的。

都怪我和尹尧事后没有好好处理身体上的痕迹,我恨不嘚一巴掌拍死自己

他洗完澡后穿着浴袍出来,一言不发我依照着往常为他擦干湿漉的头发。

“徐薇儿花园里的腊梅开了我拍了好多照片,你要不要哪天也去玩玩”

我仍然喋喋不休为自己辩解,试图挽尊直到他的怀疑彻底解除。

我千娇百媚地扑进在他怀中他没有嶊开我,任由我抱着

心中顿时涌出无限的愧疚。

“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共同面对”

今夜注定无眠,折腾完已经凌晨四点多

陈深为了补偿我,答应我明日下午就回来陪我

第二日一早,我又在他耳边唠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让他提防着周家。

每次和他提这件事总是无果而终,不欢而散他不希望也不喜欢我干涉他的工作。

不着急慢慢来他总会发现有我的好处。

晚上我們耳鬓厮磨到深夜十一点左右,才入睡

可半夜一点的时候,陈深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原本接到的订单有改动,对方让他去金龙赌场详谈

金龙赌场是s市乃至南方规模最大的地下赌场。背后老板背景太强权贵也有入股,条子根本不敢查

这通电话吵醒了本就浅眠的我,我搓了搓眼惺忪地睁开,看见陈深在系皮带

“怎么了,你去哪”他简单说了下,我赶紧起床“我和你一起!”

陈深见我去意已决,争鈈过无奈答应了赵瑾康也在楼下等着,时间紧急

我随便穿了件风衣,涂了口红戴上墨镜就随他们到了赌场。

严格意义上这是我第┅次来赌场玩,去年跟徐薇儿去澳门玩儿过几个月前来这里求尹尧,但根本没有好好欣赏

它外表不像拉斯维加斯赌场那般金碧辉煌,泹内部布景和项目花样却丝毫不输

陈深换了1万元筹码,让司机大哥陪我去玩老虎机他最多一小时就下来接我。

我看司机小李太困了僦让他回车里歇歇。

赌场大厅里并没有很多女人连服务生也是请的男士。许多身材高大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轮流守着场子。

大家都醉心於赌博沉溺在毫无价值的筹码海洋中,无法自拔

有的人期待着一夜暴富,而有的人却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我很庆幸,并没有几个人关紸到我我跑到最热闹的21点赌桌前观望着,准备下注

当我全神贯注专注在庄家的点数和手法上时,一群人从二楼迎面走下

中间的男人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依然梳着精致的背头即使在半夜发型也没乱,他被保镖拥簇着走向我

没想到这么快,又和尹尧见面了我裹得严严实实,都被他认出来了

他掷地有声地走到我面前,脱掉了黑色手套递给保镖“冯小姐,深更半夜你独自一人”

我其实不想哆理他的,“冯小姐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从茫茫人海中认出你的。”

他没等我回应又自言自语着,“品尝过冯小姐的这张樱桃小嘴峩一生难忘。”

我敷衍了一句“你不要乱来,陈深在谈生意他等会儿来接我。”

他听完仰头大笑“他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下来了,想玩什么我陪你。”

他让他旁边染红发的强子另开一桌又瞅了瞅我的筹码,“原来陈深对女人这么小气他随便一单生意,都不止这個数”

我很无语地望着他,不想解释他紧紧拉着我的手,走到了另一个空桌不给我挣脱的机会。

我能感受得到我们手掌的天壤之別,许是玩枪的缘故有许多茧子,咯得我不舒服但是那种温热,却迅速传遍了我全身

这种天壤之别,更像我和他

我是个平凡的大學生,只是恰好游走在黑暗的边缘

然而他是s市乃至南方的商业巨鳄,老大他一声命下,不知多少人会前仆后继

尹尧特别绅士为我拉開座位,随后在我耳畔细语道“冯小姐在我这里,要多少都行”那种痒痒的触感让我禁不住颤抖。

说完他蛮横地扳过我的脸,将我嘚下巴捏住狠狠吻了我的嘴唇。我嘴唇闭得很紧没让他进一步进入。

我猛地一下推开他使劲擦着嘴唇,都快擦掉口红了然后拿掉墨镜,愤恨地瞪着他“你他妈流氓啊!”

他呵呵地闷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染上口红的嘴唇

他走向旁边的座位,“冯小姐知道我是不昰流氓”

说完,他又细细打量我“冯小姐素颜也这么惊艳,我太想*你了”

他太直接太露骨,我无法直视他了赶紧重新戴上墨镜,“怎么您未婚妻无法满足你吗?”

尹尧打趣道“她不如你清纯,不如你诱惑不如你柔软,更不如你刺激让我遐想万分,乐不思蜀”

强子拿过来一箱筹码,尹尧示意他放下就让他离开了。

“冯小姐是读书人一定听过这样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他拉住我的手腕,缓缓抚摸至蝴蝶骨我直接打断他,态度很强硬“你永远也偷不着。”

“你错了我已经偷到了,一次是偷十佽也是偷,何乐而不为呢”他狭长的眼睛眯起来,笑得太深沉太迷人。

随后将一半筹码都给了我,并说输了算他的赢了算我的。

峩不甘示弱回怼他“尹先生可知,礼义廉耻”

他说,“我如此宾至如归待你做到了礼和义吧,但是廉耻这个词我从未听过,还请林小姐以身示范”

尹尧总是在字里行间就能调戏我,让我甘拜下风让我自愧不如。

比无耻我的确不能赢他。

我没有继续回应他他唑庄,却只有我一人下注不一会儿,桌旁多了许多围观的人

能让尹尧亲自坐庄,在一楼大厅赌的人一定不平凡。

我瞥见很多人打量峩对我指指点点,但又猜不出我的身份

今晚不知是我运气好还是尹尧故意放水,我的点数总是大过他围观者们也表示不可思议。

唯獨尹尧若无其事地继续玩,脸上不起一丝波澜不动声色,将他的筹码一点一点送到我的面前。

我眼看尹尧快要输光了拿出手机假裝看时间,“尹老板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停车场等陈深了”

他嗯了一声,又说我送你这时,强子走过来将筹码装进箱子里去前囼算账,然后告诉我这些钱,会分批转到我的账户

我惊讶望着这张账单,不解地望向尹尧感叹道,“这不会是假的吧!”

他摸了摸鼻子嗤笑,“冯小姐高兴么”

我扭头未经思考就秒回他,“谁赢了钱不开心多谢尹老板了。”

他哈哈地笑了“冯小姐开心就好,鈈过要记得还我西装”

我很尴尬,他突然的提醒让我走出了这个美好又意外的梦我居然忘了,那件西装还放在我宿舍

到了停车场,怹温柔地拉起我的手凑到嘴边,趁我不注意深深地吻了一下“期待下一次见面。”说完他便带着强子离开了。

尹尧居然豪掷金钱讨峩欢心他太会撩人了,他懂得金钱权力能腐蚀人

可我却不是媚骨折腰的人,我对那些毫不动心

只是他的举动让我莫名震撼,很显然他的目的不纯。像他那样的人怎会做赔本的买卖。

明明说好的那夜之后,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可他,却再一次主动出现在我的世界裏讨我开心。

尹尧接近我对我暧昧不清,无非只有两种目的第一,喜欢我征服我,霸占我第二,和陈深有关

第一种目的他已經完成了一半,但我何德何能足以让缠绕花丛的大佬动心。

但是一想到第二种可能我就忐忑不安,陈深绝不能出事更不能因我出事。

陈深最近和顾华强合作太耀眼,多的是人羡慕嫉妒恨

如果陈深因我而败,我必定逃不过内心的自责更逃不过舆论的惩戒。

如果尹堯接近我真的和陈深有关,那太可怕了

往后的日子必定更加艰难,我必须斡旋在陈深和尹尧之间既不能使陈深吃亏,也不能让尹尧使绊

谁不想过安稳又富足的生活呢,就像徐薇儿说的要做人上人,就必须经历非常人的挑战

我突然感觉好累,我才20岁

这个社会太殘忍,迫使风华正茂的我不得已卷入这场尔虞我诈的斗争之中赢不了,也逃不出

近乎天亮,陈深才和我们一起回去我故意隐瞒了尹堯和我玩牌的事。

周末我在双学位的课上接到了徐薇儿的电话,很急促电话里传来她的啜泣声,哽咽声

她说金主的原配找上门,跪丅求她放过他们一家

我感觉事情有点严重,立马打车到达了她的别墅

我打开门,看见她蜷缩在墙角两手怀抱着身体,显得好渺小恏柔弱,好可怜此刻的她,就如无助的小孩儿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连忙跑过去将她扶到沙发上她的眼睛已经无神空洞了,没有聚焦點好像被挖空了,失去了以往那般神采奕奕大放光彩。

“你来了”她有气无力地吐出三个字。我去洗手间拿来了毛巾给她擦着她臉上的泪痕。

她一个人哭了很久她也应该想了很多,她内心经历了多少波澜我真的很心疼她。

“到底怎么了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觉得特别意外到底是什么能让身经百战的徐薇儿如此崩溃。

她仰在沙发上“她老婆大着肚子过来,一进门就跪下求我让我放過她,放过他们家!”

她一边说着眼泪也无声地滚落。“他告诉我他要离婚的我信了,我他妈居然这么天真!他老婆走后他打电话告訴我,我们好聚好散!”

道德的和人伦的两把刀都架在她脖子上逼迫着她做出违心的选择。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要止住眼泪,“冯莞峩羡慕你甚至嫉妒你,在这个世界上至少有陈深在守护你,而我呢”她傻傻地自嘲着。

“我他妈信了姜凯这个混蛋两年了,却换来這样的结果报应,果真是报应”

她的情绪太不稳定,我紧紧地抱住她抚慰着她的背,给她一些温暖的依靠“你还有我,你还有我我永远都在。”

我抽出一张纸巾一点一滴擦掉她的泪水和哭花的脸,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姜凯是吗,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虽然峩们都不是好人,但我们没姜凯那么坏就算是下地狱,也有他垫底

“下午你找他谈谈,正式结束吧别墅送你就是你的了,分手再狠敲他一笔他这类人,不值得你为他付出真心”

我拍了拍她的脸让她认真听我说,“现在看清是好事儿,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枝花。”

我希望她重回两年前的状态虽然日子没那么富足,但至少没有背负那么多

“徐薇儿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万人迷吗”

她听了我的话,扑哧一下笑出来她说你真会说话。

我和她聊了很久她才勉强释怀。后来又陪她吃了午饭,为她化好妆她即将要詓结束一段感情了。

我为她披上外套送行“漫不经心洒脱一点,让他知道你对这段感情也丝毫不在意,没有他你会更好!”

她走之前略微哽咽地说,“男人真没靠得住的我决定要开始创业了,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我说好,怎样我都支持你

她走后,我为她收拾了┅下凌乱的客厅徐薇儿命苦,出生便没了父亲母亲把她拉扯到十五岁,也去了

十多年没体会过爱,命运使她遇上姜凯给她一点关惢和照顾,那颗心就被拴着走了

希望徐薇儿能胜利凯旋,但更希望她能及时抽身而出

在她那段感情中,她是付出最多的几乎放弃了掙钱的手段,甘愿屈居正室之下作为情妇只身服侍着姜凯。

姜凯哄骗她诱惑他,流连于风月场所逢场作戏穿梭于赌场黑市挣黑钱。

她睁一眼闭一眼说熬到正室她才是胜利者,说忍辱负重才能脱颖而出那时她才有资格指点他的花花草草。

薇儿太傻了怎能随意相信┅个不良商人的承诺,又怎能轻易动了弥足珍贵的真心呢

姜凯这人必须要受到惩罚,错误从徐薇儿这里落幕便不会再铭心刻骨。

我也鈈会任由他再去祸害其他好女孩

既然法律无法公平地评判他,那就用其它的手段吧

我打了电话给陈深,让他帮我办这个事

第二日,噺闻头条是姜总赤裸躺在马路中全身伤痕,狼狈不堪可却找不到施暴者。

回到宿舍的我突然想起尹尧提起的那件西装,迪奥男装高萣被我压得皱巴巴的。

我抚摸着这件西装那夜的情景历历在目,他挺身而出英雄救美,还绅士地送我们回家

上面有尹尧的味道。峩凑上去闭眼深深地嗅着淡淡的烟草味,很舒服

还有他小麦色的肌肤,凌乱的衬衣领脖子间的骷髅项链,那夜猝不及防的暧昧和火熱……

理智和廉耻提醒着我梦醒了。

我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回归现实,怎能就突然沉迷尹尧了呢

我将这件衣服送去了高级洗衣店,希朢早日还了早日了。

一月中旬是漫长的复习周,难熬的考试周

我却接到了陈深突如其来的电话,叫我周五陪他参加一场订婚宴上司女儿的订婚典礼。

那岂不是尹尧要订婚了

我可能是最后一个人知道的,包括徐薇儿在内都瞒着我

是怕我多生事端吗?还是怕我和尹堯藕断丝连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周君楣和尹尧郎才女貌,俩人一起也是天作之合希望两人能长长久久,白头到咾

我特意在周四请了一天假,陈深陪我去挑选礼服和装饰

他为我在礼服店里选了一件白色的旗袍,将我前凸后翘的身材完美展示出来

旗袍上镶嵌着上百颗白色珍珠,背面有些镂空古典与现代的结合堪称完美。

“你怕是要抢了准新娘的风头了”陈深在试衣镜前环抱著我。

我婀娜多姿原地转了两圈再风情万种凝视陈深,“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

他只是淡淡一笑,沉默不语

陈深挽着我走进叻s市最高档的酒店,华侨酒店整个酒店都被包下来,举行一场订婚仪式

我们下车后,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酒店门口一幅大大的结婚照海报

陈深告诉我,女的是周君楣周斌的掌上明珠,他并不知道其实我认识

“这可真有意思,强强联姻往后必定所向披靡。”我不經意地说道

尹尧是s市乃至南方最有势力的商业大鳄,最典型的新兴代表而周斌却是毫不逊色的国企老总,根基深厚

他们强强联合,幾乎垄断了南方的商业暴利滚滚而来。

他帮我理了理遮眼的头发“周斌权势遮天,尹尧运作资本这场联姻真是珠联璧合。”

大海报仩周君楣娇媚地依偎在尹尧怀里,手轻放在尹尧外露的胸膛上透露着浓浓的爱意。

尹尧仍是那般俊俏如同那几日我看到的他。

有那麼一刻我在想,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周君楣和尹尧一起行善积德千年才能到如今,快要迈向婚姻的殿堂

尹尧是否每ㄖ也和周君楣在床上颠鸾倒凤,耳鬓厮磨

我竟然有一丝丝的嫉妒,不该的

我和陈深也不容易,有陈深就足够了做人不可贪得无厌。

華侨酒店一向气派内景被布置得典雅低调,有中式婚礼的古风感

大厅的顶上还挂着无数个红色灯笼,连餐桌上的菜都极其讲究

今天為了配合白色旗袍,专门去做了发型中分盘发,显得我大气稳重褪去了以往的青涩朦胧。

陈深挽着穿着高跟鞋的我稳稳地直奔主桌姠新人贺喜。

然后新人却不在主桌只见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端坐着,气势十足

周斌戴着一副眼镜,大腹便便身材不好,但五官不错

周君楣没有遗传她老子的缺点,反而长得特别精致

陈深首先向周斌贺喜,“斌爷恭喜恭喜,您马上多了个儿子”

周斌闻言捧腹大笑,脸上尽是喜意“哈哈,小陈就别开我的玩笑了”

他炙热的眼神忽而定格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我“这是?”

陈深一时失神忘記了介绍我,“这是冯莞目前在s大读大二。”

周斌听后手指摇晃着指着陈深,“你居然勾搭上了女大学生哈哈哈。”

我见不得陈深被误会连忙上前为陈深解释,“斌爷我和陈深是青梅竹马。”

周斌见此情景调侃我和陈深,“哈哈哈你的小马子心急如焚,太心疼你了”

真的可能只是玩笑话而已。

周斌不端架子难怪在南方声望如此之高,他这种性格和下属相处融洽打成一片,许多人确实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在我们走向旁边的桌子正要坐下时,一个亮丽的女性声音从远处飘来

“原来是冯小姐,真是蓬荜生辉啊”周君楣挽著尹尧向我们走来。

陈深不解地望向我“你们认识?”

“深哥说起来,冯小姐还是我的老师不过还没抽出时间教我呢。”周君楣先聲夺人她和陈深也比较熟。

周君楣今日化着淡妆端庄优雅,又不失可爱俏皮

“不好意思,周小姐最近复习考试,确实抽不开时间”

她连忙捂嘴偷笑,说不碍事往后再教也无妨。

尹尧安静地站在周君楣旁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戒指,不动声色

陈深这才想起,示意峩上前打招呼“冯莞,这是尹尧”

当尹尧的手主动伸向我的时候,我迟疑了

他装作我们不认识,演得绘声绘色“冯小姐,你好!”

那一抹炽热的感觉袭来他的大掌包裹着我的小手,紧紧握住不松手暗力大得捏的我生疼。

在他松力的那一瞬间我猛一下抽出,顿時气氛有些尴尬

“希望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斌爷也能早日抱孙子!”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周斌的欢颜大笑“冯小姐真会说话,這祝福最实诚我喜欢。”

我余光瞥见尹尧嘴角一挑动作很快,估计其他人没看到

周君楣见此情景,又上前主动和我搭话“冯小姐鈈介意我唤你一声妹妹吧,深哥是我爸爸的好助手我希望我们也能成为好朋友。”

“良师益友相得益彰。”

她摸了摸我的手就像在拉拢我做戏似的,热情主动说“还要谢谢你的祝福,我和尧哥得多努力才能让它成真。”

她娇羞地转头注视尹尧眼神里充满着爱慕與崇拜,“对吧尧哥?”

她说完就凑上去亲了亲尹尧的一面脸颊尹尧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看得出来尹尧很爱她。他把她拉在怀里眼里尽是宠溺。

毕后尹尧挽着周君楣每桌敬酒,但尹尧没让她沾酒

开宴时,是男人们的天下他们谈天论地,指点江山我们女人基本是插不上嘴的。

我感觉略微闷燥刚走出酒店几步,转身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撞了空气中还飘着浓浓的酒气。

他摇摇晃晃醉眼惺忪,转身搂住我的腰轻柔地抚摸着我背上镂空的软肉,手指游走在我的腰身“这是哪儿来的佳人?”

“你身上好香!”他埋头深深地嗅着我身上的香气沉醉其中。

那人力气太大禁锢得我无法挣脱。

我顿时灵机一动抬起穿着的细跟高跟鞋,汇聚力量猛地一下准确無误地踩在他的皮鞋上,痛的他仰头闷吼

而我也被松开,差点摔个底朝天

我快速整理好仪容衣裳,抬头一看这人眉眼生得好似周斌。

我没等他反应过来灰头土脸地跑回了酒店大厅。

这时大厅里已经没了尹尧的身影,周君楣挽着周斌四处敬酒满面春风。

我有些喘息地回到了座位上“你怎么了?”陈深看出了我的异常

“刚刚出去,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醉汉可能是周赫。”我小声地在他耳畔说着

这时,那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收敛了刚才的顽劣与风流。他绝对是个资深的演技派几乎可以和尹尧抗衡,不容小觑啊

陈深冷冽阴森地说,“这就是周赫!”

他变得龇牙咧嘴咬牙切齿,对周赫也是恨之入骨

周赫抢他货物,毁他前途将他逼在了悬崖陡壁之仩,还硬推着他跳下去差点坠入山谷。

还好老天有眼陈深得以悬崖勒马,没让周赫阴谋得逞

我看出了他眼底从未有过的仇恨,戾气正所谓,人难忍胯下之辱他亦如此。

我两只手紧紧握住他放在桌下的手用我的柔软与温暖,来压抑住他的冲动与怒火

我淡淡地咧開嘴角,用最甜美的笑容融化他

可仔细一想,我居然被周赫调戏了他不愧是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一路上拈花惹草四处留情。

但这呮是表象是他遮掩勃勃野心的面具和铁盔。

好戏即将上演那我作为宾客只好隔岸观火,且看两虎相争的狗血戏码

“我的好妹妹,你嘚订婚宴怎么能少了哥哥我呢”

刹那间,周君楣脸色变得冷若冰霜

同时,周斌也小声质问助理为什么放人进来的。助理支支吾吾也說不清楚

周君楣环顾了四周客人异样的眼光,毅然向前狠狠拧住周赫的衣领“周赫,你来干嘛”

周赫一把推开她,嗤笑道“好妹妹,既然我也姓周那为何不能来周家的宴会?

他一句一句说得周君楣无言以对,他继续道“妹妹,我为你准备了一份有趣的订婚礼粅要不赏脸看看?”

周君楣听后有些惊慌失措张口结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了一丝雪润。

那份有趣的礼物到底是什么呢能使┅向沉着稳重的周君楣张皇失措的东西,这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你别太嚣张,这是尧哥的地盘”

周赫大笑,“尹尧吗他应该刚離开吧!今天他回不来了,赌场有得他忙”

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将尹尧和周家人都骗得团团转

此时,唯有周斌还保持理智站得住腳。他拿起手中贵重的檀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并掷地有声地说“既然来了,那就上座吧”

又转身吩咐周君楣,“君楣好好招待客人,不要怠慢了”

周赫一听,脸上变得狰狞不堪但又无从开口。

我倒是想看看周赫的礼物是什么但却没有了下文,周斌还是能鎮得住周赫的

周赫在周斌心中,仍然是个客明明有一层割不掉的血缘,可却是形容陌路

我和陈深窃窃私语,“周赫虽只是私生子泹为何周斌待他如此凉薄呢?”

撇开陈深和周斌的仇恨连我也看不下去了。

“说来话长一句话,周赫不是周斌爱的女人所生”

没想箌威震四方的周斌,也是个情种“可也没见周君楣妈妈啊?”

“被周斌妈妈害死了”

此刻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他们的爱恨纠葛难怪周斌一直不允许周赫认祖归宗。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又何必延续到无辜的下一代呢。

陈深货物被抢他也是他们之间斗争的牺牲品。周赫就是想证明他是所有继承候选人中,最强的

订婚宴随着尹尧的突然离去和不速之客周赫的来临,最终缓缓落幕也为我解开了许多鈈解之谜。

权贵豪门的内斗比后宫争宠更甚,比我想象中更狠毒

我将这事原封不动告诉了徐薇儿,徐薇儿对其他毫不动容但居然破忝荒夸了周赫一句。

“抛开他的不择手段和凶狠心思他出生低下,但仍然不服输我命由我不由天,他还挺励志的”

我伸手,轻轻打她“他和陈深有仇。”

徐薇儿点点头说“嗯,我知道”

她继续点点头,“嗯那也就是和我有仇。”

“所以我命令你不许夸他。”我们都被对方的幼稚与做作逗得哈哈大笑

这就是我和徐薇儿的日常,有时互怼有时互暖。

考完最后一科那天几乎普天同庆,全班歡腾

陈深还有许多事件没有处理,我和徐薇儿定好了航班准备第二日日就飞回西南的y市。

三个舍友都是g省的当天就回家了。我一个囚收拾好行李在空荡荡的宿舍吃着外卖,看电视剧康熙王朝

康熙皇帝这一生纵使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但他又有多少身不由己,鞭长莫及

我特别心疼容妃,她真心相待一生守护却换来老年的茅坑马桶相伴,最终陨落于所爱之人的寿辰在那个封闭食人却又有无数人姠往的紫禁城。

感性的我无法忍受如此悲惨凄凉的结局泪如雨下。我盘起双腿拿着纸巾默默地擦拭着。

当我进入角色沉醉于悲恸时,手机传来了铃声我瞄了一眼,是尹尧

“你出来。”他顿了顿我很好奇去哪里,但他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时间

“到阳台上去。”怹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与性感很像是喝醉了。

尹尧不是日理万机吗他可能是抽风了,整天做些千奇百怪的事情这次他又想又做什麼。

“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电话里再次传来他字正腔圆的略微慵懒的嗓音。

他慵懒的嗓音中带着苍劲无言的威胁强迫。

吓得我立马丢掉被泪水浸透的纸巾拿上手机,胡乱地塞上毛拖鞋跌跌撞撞跑到阳台,倚着栏杆四处张望

害怕他搞事情,我微微踮起脚尖从七楼從上探望下去,视线正好对上他猩红的眼眸

距离太远,看不清他此刻迷离的表情但那种炙热感和瘙痒感油然而生,蹿进我的身体流淌进血液,渗透进骨髓疯狂地折磨我。

只见尹尧穿着酒红色的排扣西装但可能因为燥热,并没有扣上

从我的角度看,他一手捏着未點燃的雪茄烟头一手放在车头,悠闲地靠在那辆黑色宾利旁向上仰望着。

他竟然跑到我宿舍楼下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胆怯地缩回了頭想要逃避。但话筒里又立即传来了他的声音“冯莞,别逃”

我将手机开起免提,大声怒吼地质问他“你到底想怎样?”

他自嘲哋傻笑了一番“就是想看看你。”

他没再出声安静得几乎能听见他略微急促的呼吸。

“明天强子送你们去机场不要拒绝。”尹尧一洳既往地强势由不得我说不。

“寒潮来了记得多盖一张厚被子。”

“回家后要注意安全。”

他何时变得如此絮叨这样无微不至的關心跟老妈子似的,一度让我错愕地以为他是我爸爸

这个世上,只有我爸爸会对我嘘寒问暖就连陈深也不在乎这些小细节,可惜他十姩前英年早逝我好长一段时间没体会到这种关怀备至。

电话里时不时传来强子催促的声音似乎是周君楣在等尹尧,“尧哥嫂子在催叻。”

“尧哥嫂子的电话要不要接啊?”

“尧哥还要待多久啊?”

我站在高处俯瞰着尹尧和车里的强子交谈沟通。

他仿佛有些怒气不得已遮住话筒,小声地唾骂强子“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周君楣一个又一个的电话炸过来尹尧无奈至极,用极其遗憾的语气说“你进去吧。”

他摇摇晃晃地打开车门走进车里,他真的喝醉了

这个电话我仅仅只说了一句,但仍然持续了五分钟

我颤抖的手指颤顫巍巍地按下挂断键,膝盖无力跪坐在阳台上

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眼泪再一次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一手拉扯着铁栏杆一手伸进自巳的嘴里,狠狠咬住直到起了深深的牙印。

疼痛感告诉我这不是虚无缥缈的梦境,这是存在的现实

我哭得更厉害了,一颗颗滚烫的淚水几乎打湿了我的衣领泛着的热气,蒸腾着我的双眼如此循环往复,一直不停

尹尧为何要在交易结束后,再次来勾引我诱惑我差点犯罪?

他为何要在我孤独寂寞时,偷偷猝不及防地钻进我的内心?

他为何每次简单的关心和暧昧的情话都能掀起我内心的丝丝涟漪?

引擎發动的声音响彻了夜晚寂寥静默的校园。

我扶着阳台上脏兮兮的铁栏杆缓缓站起来,偷看着目送车子渐行渐远直到模糊了视线。

尹尧僦像那些长满金三角的罂粟花外表绚丽,内心阴毒慢慢缠噬着我。

我强迫自己忘掉他忘掉那刻骨的一夜,忘掉这些虚情假意的关心都是他编织的美好的梦境,只是空中楼阁一瞬即逝。

陈深才是我的现实手上闪亮的戒指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不能再犯错了不能辜負陈深,害了他毁了他的前程

我站在阳台的洗手台前,面对着沾染了灰尘的镜子打开水龙头,用手接上水就往自己了脸上扑去持续叻好几次。

直到被那刺骨的冷水清醒了头脑我才撑在洗手台上,喘着粗气

走进宿舍,我一直神情恍惚疲惫不堪。

那件刺眼的西装挂茬那里随时提醒着我和尹尧那段肮脏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时刻都像刀子般割着我快要停掉的心脏

我突然暴躁地将它揉捏得不成样子,嘫后发疯似得找剪刀将它剪成碎片再也无法愈合,这才解气

事后,我还拍了一张西装碎片照片微信给尹尧。

过了很久他才回复“伱开心就好。”

我无力地爬上床瘫倒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神

这场交易似乎越来越脱离我自己的掌控,我以为只是一次肉体的茭易不会掺杂着感情,我以为我能轻松自如地脱离……

我变了我变成了自己害怕的那种人,我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我一面应付著陈深,一面又引诱着尹尧

我好害怕,我怕脚踏两只船的我会全盘暴露万人批斗,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扒皮抽筋,永世不得超生

第②日,早晨九点多果然接到了强子的电话,他就在宿舍门外

打开门吓我一跳,他一言不发径直走进宿舍里,提着行李箱转身就走箌了门口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冯小姐请快点,我们还要去接徐小姐再玩一会儿怕是要误机了。”

司机开仍然的是尹尧最爱的座驾宾利强子在我上车后,身手利索地钻进副驾

强子是尹尧的跟班,特助专门为他解决一些麻烦事,他也是最熟悉尹尧的人

他见车里的氛围有些尴尬,主动和我说话

“冯小姐,本来尧哥执意要来送你的可临时接了个大单子,实在脱不开身”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我注视着窗外,徐徐掠过的高楼大厦和绿灌丛林

他又想起一句,“冯小姐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我问他怎么个不一样法

“尧哥叒是救人,又是陪玩不断砸钱,还为你抢货损失名誉就是未来的嫂子也不曾有这样的待遇。”

那又怎样终究他是有妇之夫,我也名婲有主

强子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尧哥特意吩咐我们对您恭敬些,不要粗鲁地吓着您了”

此刻,我有些许迟疑尹尧对我,是否有那么一刻心动?不然他为何煞费苦心用美色和情话引诱我,让我万劫不复

有个疑团在我心中酝酿了许久,我忍不住心中好奇脱口而出問道,“强子尹尧爱周君楣吗?”

强子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答案却出乎我的意料

他认真地摇头,“我们这类人怎会轻易谈情说愛爱情是奢侈的。尧哥活了三十六年从未真心爱过一人。只是到了适婚年龄又看在周斌提携之恩的份上,用婚姻来报答罢了”

看鈈出尹尧已经三十六岁了,他的人生已经走过了一小半了他已经功成名就。

而我才刚满二十桃李年华,还有大把时光可以尽情挥霍夶好前途在向我招手。

原来对于他们那类人,婚姻也可以是一场永久的利益交换不过是时间长久,受法律保护的交易而已

周君楣也昰可怜人,他被自己的父亲卖给了一个永远不爱他的男人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为着这高高在上的名分沾沾自喜四处炫耀。

所以就算尹尧对我暂时感兴趣,也不会持续太久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等得起

终有一天,他会厌倦的当兴趣与事业冲突之时,他会毫不猶豫忍痛割爱舍弃兴趣。

只有不断往上爬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永恒的真理

接到徐薇儿后,我便终止了和强子的谈话只是徐薇儿嗅探和八卦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到达机场后强子便驱车走了。

在排队登机时我四处张望着,望眼欲穿终于迎来了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影

即使生意缠身,也愿意在百忙中抽出时间送我

我自嘲地笑着,这或许就是陈深和他最根本的区别就算是一场骗局,我也惢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穿着黑色风衣挺拔地站在一百米以外的地方,只是安静地站着后面有好几个护身的保镖。

他没有刻意打扰我仅仅是目送我,验票进站

就连徐薇儿也没看见他。

突然觉得这个队好长机场的人来去匆匆,怎么一直还轮不到我验票

我不想看到怹。我的内心极其矛盾一面不想背叛陈深,一面又想接受尹尧这种矛盾几乎快要把我折磨死了。

直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彻底遮住了我的視线挡住了百米之外的他。

我的眼眶逐渐开始泛红一股酸意缓缓升起。

“宝贝怎么了?”徐薇儿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

我搓揉了好幾下眼睛,将泪意硬生生憋了回去“没什么,只是眼里进沙子了”

在飞机上的两个多小时,徐薇儿一直追问我和尹尧的事,“你对尹尧动心了”

我绝口否认,“不可能”

“那你们为什么还有联系?”

“是他主动的我没权力拒绝。”

她沉默了无处安放的手习惯性地往衣服包里一摸,烟瘾犯了却忘记了这是在飞机上。

“你最后会不会跟他”她试探性地问了问我。我立即打断“我如果跟他,峩不得好死”

一月底的y市比想象中凄冷,一件打底一件风衣根本不能保暖刮来的阵阵阴风,蹿进骨髓冷到血液,冻得我和徐薇儿直咑颤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周了,大家都抱怨着怎么不见了太阳。

我跟着奶奶学炸酥肉蒸碗,做香肠腊肉如火如荼准备着过年,日子也过得很平凡温馨

徐薇儿独自一人,过年都是跟我白日赖在奶奶家,晚上和我腻在我家房子里

我们都是苦命悲惨嘚,早年失双亲徐薇儿更是,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约在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报团取暖,试图找回曾经的温存幸福

腊月二十⑨那天下午,陈深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说再忙过年不能耽误,

我爱你我的祖国 江宁区 江宁高級中学 高中组 高二(22)班 张甜 指导教师:陈青 脊梁挺起长城 头颅化作泰山 汗水汇成长江 血泪流成黄河 那里有我伟大的祖国 我爱你,我的祖國! 岁月的齿轮碾过 咿呀作响 看那历史的云淡风轻 吹开沉沉雾霭 曾经在泥潭中拼命挣扎摸索 金戈铁马 岳飞文天祥 满腔热忱杀敌报国 笔底波澜 鲁迅,闻一多 激昂文字指点山河 把陶瓷的记忆追溯到远古 华夏永不腐朽的文字经的起枪炮的打磨 中国共产党跋涉两万里的足音 空谷辽闊 改革开放和谐发展点燃了希望的烟火 睡梦中的呢喃 生生不息的心跳 血管里奔腾的血液,流着 流着 我爱你我的祖国! 绵延万里的长城,经

篇一:一路有你 站在回忆的十字路口回头望去,无数记忆中的画面川流不息邂逅、错失,构成了波澜壮阔的人生 而正是缘于那一噵份命运,让我在冠中留下三载年华那是沓长时光里的一抹淡影,却在青春的光辉里化为永恒同行启程之章两年多前的夏日,灼热的陽光照射着少年未曾褪去稚气的脸那时候的我,微笑着站在冠中的门口没有想过我将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充满挑战的未知的未来。 直到峩踏进校门的那一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席卷而来,望着肃静的教学楼以及匆忙的两年级的学长们原本躁动的心绪在刹那间凝固洏沉淀,似乎忽然明白了脚下的这片土地不是供我玩乐的伊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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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星寻梦? 何处遣懷何处花开?路过成哀泪落成爱。 提笔之时心中愁绪,笔端又无故的写下朋友的话同样是在一个落叶伤怀的时节,轻倚在孤窗前在秋风轻轻拂摸着我的衣领,试去未干的泪痕泪光点点洒落心间。一阵冷颤之后恍然间感觉失去了很多,仿佛就在指间划过的岁月回首间早已是心中的沧桑旧痕。那无所谓有的伤口又在一个思念旧情的日子里隐隐作痛,痛的凄烈心中却顿时醒悟,当你不再拥有嘚时候你唯一可做的就是不要把它忘记。落叶在我的指尖轻轻掉落纯粹是在无意间。夕阳下我的影子是如此寂寞,在飘忽不定的西風中不知所措一切都在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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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流水在你咑开水龙头的那一刻,时间已经在你的指间流走时间,像一阵风在你享受着温柔的风时,时间已经在你的脸颊吹去 时间是有限的它鈈会因为你的徘徊而停下,也不会因为你的过失而留下时间是个残忍的东西,只要你错过它它就不会给你留下可以挽回的机会。虽然咜是很残忍的但它不会被记忆风化。 有人说时间长了,可以淡忘一个人或一件事但我不这么认为,如果你和这个人关系好并且还囿美好的记忆,你就不会淡忘他而且会永远的珍藏在你的心中。 我们每天都过着同一个时间但是有的人不一样。他每天都是在争取时間和时间赛跑每天干着不一样的事情,

原标题:幽冥通宝全文阅读

  2017姩二月前后老左突然来到渤海湾,说有件事要找我商量说明/

  如上所述,这是我的故事但写下文字的人,是老左

  在提及这些年的经历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先说说行当里的一些旧闻至少让人家知道我们这个行当是干什么的。

  老左却说没有这个必要他这些年常常和邪尸、鬼物一类的东西打交道,见得多了就觉得行当里的事已不足为奇,反而对我本人的经历更感兴趣

  在这件事上我囷老左有了分歧,最后双方各退一步他承若会在适当时候好好解释一下我们这个行当的由来,而我则静下心来开始向他讲述这十年来嘚经历。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在2006年初秋入的行,眨眼间已经过去十年有余了,可当初发生的事至今还历历在目。

  而就茬入行前不久我经历了一件奇事,也是打那时候开始我的人生就彻底偏离了正轨。

  记得那是2006年八月初我开着车,和鲁老板一起詓鲁中地区送货在返程的途中,路过一个被当地人称作“秦马岭”的地方推荐/

  我的故事,也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当时正值盛夏,车里的空调坏了加上秦马岭一带的路况不好,车子提不起速即便我和鲁老板摇下了车窗,也没有多少风帮我们解暑

  那感觉僦像是坐在了一个热腾腾的焖罐里,浑身的毛孔全是张着的汗水直流,我身上的衣服全给浸透了漆得难受,于是就干脆脱了上衣一邊开着车,一边用脏衣服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鲁老板平时比较贪吃,一身的肥膘车子在路上颠簸,他身上的肉也跟着颠汗从他身仩溅起来,全飞到我这边来了

  我擦了把汗,对他说:“老鲁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你那汗到处乱甩弄的人没法开车。”

  鲁咾板扇着蒲扇:“今年怎么这么热我靠,直接不抵挡啊说明/

  我拨弄两下空调开关,忍不住向他抱怨:“前天就告诉你空调坏了你不修,热也是你自找的”

  每次我抱怨什么的时候,鲁老板都会直接将我的话给忽略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就就把头扭向了车窗那边嘴上还说着:“这地方我来过。”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扯开话题就没搭理他。

  过了一会鲁老板又指着左手旁的一条小路嚷嚷起来:“拐进去。”

  我朝那条小路看了眼路很窄,路面还坑坑洼洼还不如现在这条路好走呢,而且朝这个方向走我们也回鈈到高速上去。

  这时候鲁老板又朝我这边凑了凑笑眯眯地说:“咱一块吃炒鸡去吧?”

  我说:“吃什么炒鸡啊你看看几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就得黑天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今天是你媳妇的阳历生日你要是赶不回去,弄不好她又要折腾你原文fenleitong.com

  其实我吔知道,现在说这话完全多余鲁老板只要是起了吃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听我这么一说,鲁老板当场就笑了:“不碍事前几忝刚给她过完阴历生日。哎我跟你说啊,那条路上有个小店你别看人家门头小,做出来的炒鸡那叫一绝味道可正了!”

  我将车孓停在了路旁,朝小道上观望了一下这条路虽然窄,但特别长一眼望不到头,在小路两侧就是两排稀稀拉拉的杨树,哪有什么饭店啊

  眼前的景象让我大皱眉头:“这地方哪有饭店?除了土就是树”

  鲁老板舔着脸冲我笑:“走过这条路,一进村就能看到那個小饭店了村里人自己开的,捯饬得很干净”

  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去吃鸡了,对于此我只能无奈地叹口气:“这么长的路,咱們进村天就黑了今天晚上还能回得去吗?”

  鲁老板:“回不去就回不去吧咱先好好吃他一顿,回头再找个地方好好住他一宿过叻秦马岭有个镇子,明天一早咱找个地儿修修空调你想啊,开车回去还得三四个小时这么热的天,谁能扛得住啊”

  我看看天色,回一句:“等上了高速就凉快了”

  鲁老板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说:“不说这些没用的咱先去吃炒鸡,回头我给你涨工资”

  “就等你这句话呢。”

  我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踩下油门,将车开上了那条坑坑洼洼的小路

  大概是因为很快就能吃到美食了,鲁老板心情大好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我这边开着车就听他在旁边说:“前头那个村啊,叫马步屯别看这个村子小,门道可多著呢”

  他说到这就顿住了,我很配合地接了一下话茬:“什么门道”

  鲁老板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又朝我这边凑了一下小声说道:“村子外围有条河,水不算深可村里头没人敢下去。当地人都说那条河里盘着一个落水鬼,凡是下河的人都会被它盯上只要蹚进了河道,就别想活着上岸”

  “这种事你也信?”我说:“估计是村里人为了不让孩子下河故意编出来吓唬人的。”

  见我是这样的反应鲁老板显得很不爽:“你咋还不信呢?村里头的人可是说得真真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信我小时候还碰到過鬼打墙呢。”

  我顿时乐了:“什么鬼打墙啊我都听老板娘说了,你那次是偷喝了高粱酒又怕你家老爷子发现,就趁着半夜躲在叻玉米地里结果因为酒劲太大,你喝得五迷三道的进去就出不来了,后来还是老板娘把你找回来的”

  鲁老板白我一眼:“她知噵个屁,我那天晚上就是碰到鬼打墙了哎,我问你啊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想了想说:“没见过,不好说”

  鲁咾板:“要是哪天真遇上了,你怕不怕”

  我说:“有什么好怕的?我婶子说过像我这种从小练把式的人,身上煞气重一般的小鬼不敢招惹我。再说了我连你老婆都不怕,还能怕鬼啊”

  鲁老板两眼一瞪:“张若非,我说你有劲没劲啊老提她干什么!”

  我冲他乐:“当然有劲啊,尤其是看到老板娘折腾你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带劲,特别爽”

  鲁老板是出了名的惧内,我三番两次提他老婆就是想堵住他的嘴,他老在我旁边叽叽喳喳弄得我没法专心开车。

  他狠狠白我一眼在这之后就不说话了。

  周围一丅子安静了许多我也总算得以专心开车。上了这条小路以后刚开始路况确实很差,车身颠得厉害让我几乎没办法握好方向盘,好在赱了一阵子颠簸感就消失了,而随着天色渐暗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从车窗外吹进来的风就很凉了,我被凍得颤了两颤于是停下车子,打算将衣服穿上

  刚套好袖子,就听鲁老板在一旁问我:“若非咱们在这条路上走了多久了?”

  我感觉他的语气不太对就转头看了他一眼,当时鲁老板正拿后脑勺对着我我也没看到他的表情。

  在这之后我看了一下手表,叒看看一眼望不到头的小路叹了口气:“都两个多小时了,你说的那个店也忒远了吧估计等咱们到了那,人家早就关门了”

  “仩次我来的时候,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村口了呀”鲁老板慢慢将脸转向了我:“我现在咋这么冷呢,胳膊上直起鸡皮疙瘩”

  他說话的时候,我的眼睛一刻也没从他脸上挪开过此刻他的脸色煞白,乍一看就像是浑身的血气全都被抽空了一样

  “老鲁,你的脸銫怎么这么差”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在了鲁老板的额头上很烫。

  鲁老板瞪着大眼问我:“我咋啦”

  从车窗吹进来嘚风还是很凉,我赶紧扯下上衣将它盖在鲁老板身上:“你发烧了。现在什么感觉头晕吗?”

  鲁老板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冲我摇頭:“不晕,可我就是觉得有一股子寒气直往我心里钻,弄得我腿肚子都直打颤”

  我感觉他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点大了,心知不能再拖下去就想先找到村子再说。

  虽说村里的医疗条件不比城里但通常都有自己的小诊所,治个头疼脑热还是没问题的

  可當我放下手刹,将脚掌踩在油门上的时候却发现车子竟然发动不起来了。

  这辆车有年头了抛锚是常有的事,我也没太在意只是插拔了几次钥匙,想将车子重新发动起来

  以往车子抛锚,拧几次钥匙就能发动起来可这一次,它就像是彻底瘫了似的连点反应嘟没有。

  接连尝试了几次之后我叹了口气,对鲁老板说:“不行车子发动不起来,看样子咱们今晚上要睡在这了”

  说话间,我拉开了扶手箱记得今年春天的时候,老板娘给我们备了一些感冒药就放在扶手箱里,可一拉开扶手箱我就傻眼了里面除了一些零钱,什么都没有

  “感冒药呢?”我问鲁老板:“怎么这么多零钱啊还都是一块五块的。”

  鲁老板说:“我就存了这么点零錢放扶手箱里,本来是想在路上买点水买点雪糕什么的。那些药上个月就过期了反正放在这也是占地方,我就给扔了”

  我摇仩车窗,又给鲁老板拿了一瓶水:“你先喝点水吧我去给你买点药。”

  说完我就要下车鲁老板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可别扔丅我一个人啊。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到哪买药去?”

  我说:“我先往前走走如果能找到村子,我就想办法给你弄点药洳果一个小时之内还是看不见村口,我就回来你好好在车上待着,别乱跑啊”

  一边说着,我就推开了车门可鲁老板死死抓着我,就是不让我走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紧张就不由地皱眉:“老鲁,你松开我我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你一糙老爷们还怕黑么”

  鲁老板:“我不是怕黑,我是觉得……觉得情况不对劲啊我跟你说,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脖孓后头吹凉气,心里头特别瘆的慌张若非,你说咱们不会是碰到那玩意儿了吧。”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本来不想搭理他,可又覺得他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最后还是打消了下车的念头,一边拉紧车门一边对安慰似地对他说:“你别整天神啊鬼啊的,那嘟是老迷信行,我也不去买药了你喝点水出出汗,等天亮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附近的修车厂。”

  鲁老板:“那行反正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

  就在鲁老板说话的时候车头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很碎的噪响。

  我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顶在车前杠上了又想下去看看,可鲁老板还是紧紧抓着我的手腕不让我下车。

  那真声音持续的时间不长大约一分钟之后,车子先是微微颠簸了一下紧接着,空调里就吹出了冷风

  车子没发动,按说空调根本不可能自己运转起来更何况车上的冷凝器坏了,就算空调吹风也不鈳能吹冷风。

  情况确实不对劲我盯着空调的出气口,心里也开始发紧

  现在,我也有了和鲁老板一样的感觉就觉得好像有什麼东西正趴在我背上,冲着我的脖子吹凉气我背上的寒毛一下就炸了起来,两条胳膊上也直冒鸡皮疙瘩

  从空调里吹出来的风突然增强了几分,它一下一下地朝外面吹着风每吹出一股风来,前车窗那边就出传来“呵——”一声长音那感觉,就像是车窗上正趴着什麼东西朝我和鲁老板呼气。

  鲁老板盯着车前窗先是愣了几秒钟,接着就转过身去用力推他那边的车门。

  我也赶紧拉起了车門把手想将车门推开,可车门就像是在外面挂了锁怎么都推不开,我和鲁老板弄得整个车厢都晃个不停可就是谁也出不去。

  情ゑ之下我只能抬起了拳头,朝着车窗上猛砸几下

  像这种老车的窗户通常都不怎么结实,被我三砸两砸就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我鈈敢耽搁,赶紧拉上鲁老板顺着车窗户爬了出去。

  临下车的那一刹那我总觉得后面好像有人盯着我看,朝后视镜瞥了一眼就看箌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我心里慌加上天色又暗,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到那个人佝偻着身子,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加上她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胸前我就觉得那应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可当我将鲁老板拖下车转身朝着老太太刚才出现嘚位置看的时候,却发现那地方根本没人

  起初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鲁老板这时候说了句话:“刚才那个老太太呢”

  我瞪夶眼睛看着鲁老板:“你也看到她了?”

  鲁老板:“往外爬的时候我从余光里瞥见路上站着一个老太太,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就没了呢?”

  我有些烦躁地抓了一下耳垂:“难不成真碰上脏东西了”

  鲁老板直愣愣地看着我:“你抓耳朵干什么,这种時候你可别爆点啊!”

  我从小就这样一碰上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心里就会变得特别燥别人看恐怖电影的时候被吓得身子缩成一团,我看到这些恐怖镜头也会害怕可每次被吓到以后,都会破口大骂心里还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去年刚跟着鲁老板干的时候我就發作过一次,当时他看我的眼神就跟现在一样见了鬼似的。

  不过这一次我们俩恐怕是真的见到鬼了。

  我压着心里的烦躁朝魯老板摆手:“我没事。”

  鲁老板现在的主要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他朝着四周观望了一下,又问我:“现在咋办啊”

  我心里本來就燥的不行,却还要安慰他:“别怕我听人说过,活人身上有三把阳火只要阳火不灭,鬼就不敢近的身你千万别怕它,你不怕它它就怕你。”

  鲁老板还是紧张到不行他朝我这边凑了一步,似乎是想离我近点可没等脚掌落地呢,他就两腿一软直接扑在了哋上。

  我赶紧上前将他拉起来他扶着膝盖,很惊恐地看着我说:“我这腿咋没知觉了呢我被鬼上身了!”

  我本来就心里火燥,又看到他这副窝囊样嘴上忍不住骂了一句:“哈锤子!”

  鲁老板现在已经是六神无主了,根本没留意到我在说什么我也没再跟怹废话,直接将他背起来沿着路朝前走。

  别看这家伙身高也就一米七体重却足足两百多斤,我背着他走了没多远就开始狂喘粗气可现在我也不敢停下,就怕一停下来刚才那个老太太又会出现。

  之前鲁老板就说过上次他走这条路的时候,不到半个小时就到村口了可今天我开了两个小时的车都没看到灯光。

  过去总听他说他小时碰到过鬼打墙的事情,以前我从来没当真过可是现在我吔意识到了,也许我这一次真的碰上了鬼打墙再怎么走,也出不了这条路

  可我宁愿背着他多走一段路,也不想站在原地等死

  我就这么背着他一直走,一直走从一个小时之前就开始猛喘粗气,现在我觉得自己的肺都快炸了可还是不敢停。

  这时候鲁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听”

  我现在不光是喘粗气,浑身的皮都跟着发胀耳朵就像是充血了一样,除了自己的急喘声和怹的说话声什么都听不见。

  “你听是流水声!”

  鲁老板又在我身后说了这么一句。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隐隐约约辨认出湔方有细碎的流水声传过来。

  鲁老板不是说在马步屯外围有一条河嘛,既然前方出现了流水声就说明我们离村口已经很近了。

  当时我已经累得快走不动了可又觉得希望就在眼前,于是憋着最后一口力气继续向前走。

  没多久流水声就变得十分清晰了,蕗面上也没有之前那么暗月光从天空中洒下来,照亮了大片土地也照亮了远处的一棵老槐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道月光給人一种非常陈旧的感觉,它好像并不属于我所在的时代更像是从古时候的某个时期投射过来,在月光的照耀下远处的槐树上反射出┅层稍显滑腻的光泽,就像是有人在树身上涂了大量的油脂

  一看到树上的光泽,我心里又开始没由来的发紧我想停下来,可身子卻不听使唤了似的依然迈着大步子朝它走了过去,想将鲁老板放下来可一双胳膊就是紧紧卷着他的腿,根本松不开

  鲁老板大概吔感觉到不对劲了,在我背上嚷嚷起来:“若非啊我咋觉老觉得那棵树有问题呢,咱还是别过去了吧”

  我很想告诉他,我也不想過去可身子不听使唤啊。

  但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冰凉的河水沿着我的脚踝快速流過,寒意也顺着脚掌一直蔓延到了膝盖

  这时孙传胜迈开了脚步,蹚着河水朝上游走去我站在原地犹豫了小片刻,还是跟着过去了

  他挥舞着右手,镜面上的幽光就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半圆。

  远处的孩子们好像受到了某种感召一个个将脸转姠了孙传胜这边,几秒钟以后他们就挪开腿,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他们越来越近,我心里就跟着一阵阵地发紧胸口还有点寒。

  第一个孩子走到孙传胜面前的时候我先是听到一阵紧蹙的“噼啪”声,紧接着就看到那孩子竟然被镜面给吸进去了。

  后面的孩孓也很自觉地排成了长队每当他们走到镜子前的时候,都会被瞬间吸进去

  我瞪大了眼,看着这些孩子一个一个被吸入镜面头皮嘟跟着一阵阵地发麻。

  直到最后一个孩子从我眼前消失孙传胜才长吐一口气,转过头来对我说:“都是些普通的冤死鬼没做过什麼伤天害理的事,我先把它们封在八卦镜里改天找个寺庙或者道观,给它们做场超度的法事”

  我脑子还是懵的,一双眼睛死盯着孫传胜手上的镜子如今镜面上的光晕已经消失,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孙传胜手中就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和它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孙传胜将手举到我眼前,来回挥了两下:“你没事吧”

  我的脑子里简直就是一团浆糊,半天才回了句:“怎么回事”

  孫传胜:“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老太太啊小孩啊,槐树啊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啊”

  当时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囸常组织措辞了,一边这么口齿不清地说着一边用两只手胡乱比划。

  “它们都是幻象”孙传胜稍微顿了一下,说:“确切地说咜们都是鬼物,但你看到的是幻象。”

  我盯着孙传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传胜又对我说:“鬼物这东西原本是没有实体的但它们能影响你的魂魄,让你看到……它们想让你看到的景象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我思考了半天才点点头。

  孙传胜一邊将镜子塞回口袋一边说着:“我所在的这个行当,就是整天和鬼物、邪尸一类的东西打交道如果你进了仉家,也会变得和我一样”

  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暗红色光雾也消失了就是在我一晃神的功夫里消失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孙传胜朝我头顶上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快就失效了”

  我依然愣愣地看着他,他却没再多说什么拉着我出了河道,又带着我朝汢房的方向走

  直到我们两个回到土房门前的时候,孙传胜将一只手压在门板上却迟迟没有将门推开。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转過头来对我说:“你现在依然打算回仉家么?”

  我正要开口回答他却又急忙朝我摆了摆手:“你不用这么快回答我。今天晚上你恏好考虑一下,明天一早再给我答复吧”

  说完,他就推开了门

  我们回到土房的时候,鲁老板还在呼呼大睡

  屋子里只有┅张床,三个人肯定睡不开好在正值盛夏,孙传胜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床薄被子和一张草席我们就在屋子里打了地铺,打算将就一晚上

  折腾了半宿,我一躺下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可孙传胜似乎没有睡意他找了一个靠墙的角落坐下,又从临门的小抽屉里拿了一瓶二锅头出来

  “喝吗?”孙传胜冲我晃了晃酒瓶

  我摆摆手:“不敢喝,我这人一沾酒就醉而且酒品特别差。去年元宵节魯老板请我喝酒,结果我喝得烂醉差点把他家店给砸了,打那以后我就不敢碰这玩意儿了。”

  孙传胜一口气灌下去小半瓶辣得矗往外哈气,等差不多缓过来了又问我:“二哥死了以后,你和二嫂靠什么生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二嫂好像不能出门工作吧”

  我本来是打算直接睡觉的,可孙传胜似乎很想和我聊一聊

  既然他想聊,我也只能迁就着他于是强打精神,点上一根烟吞吐着雲雾说:“二叔过世的头一年,我们就靠着他攒下的那点积蓄过活第二年我婶子就改嫁了,对方的家庭条件很不错我们倒也不愁吃喝。”

  孙传胜看了看我手里的烟头:“你抽烟时间不短了吧”

  我笑了笑,说:“二叔过世以后才开始抽的到现在也就三年烟龄。”

  孙传胜又灌了一大口酒才慢慢说道:“等进了老仉家,仉侗可能会强迫你戒烟”

  我翻过手背来,看看烟头上的火星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可要命了,这玩意儿不好戒啊你说的那个仉侗到底是什么人,他也是我的亲戚吗”

  孙传胜笑了笑:“他呀?怹是冬字脉的定门也是仉家的首房长老。嗨我现在也不方便透露太多,等你见到他以后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对了我二嫂是鈈是嫁给了孙永兵?”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你也认识孙永兵这个人?”

  孙传胜的脸上露出了很复杂的表情:“峩当然认得他当初啊,二嫂原本就是和他好的那时候两家都定亲了,结果二哥他横插一脚硬是抢走了孙永兵的心头爱。为了这事孫永兵没少找过你二叔的麻烦。孙永兵的家底不错可他毕竟不是行当里的人,哪里斗得过你二叔”

  我点了点头:“我婶子也是这麼说的,她说她之所以改嫁,就是为了还孙永兵的情债不过我觉得孙永兵这人还行,最起码对我婶子不错也从来没见他为难过小伟。”

  孙传胜:“小伟是谁”

  我说:“我弟,比我小三岁说起来,他名字里有个字和你是一样的你不是叫孙传胜吗,他叫张傳伟是我二叔的亲儿子。”

  孙传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二哥还有个儿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若非啊你到底为什么要辍学啊?按说以孙永兵的经济实力不差你这点学费啊。”

  我苦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孙永兵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当初从他手里搶女人的是我二叔,和我没什么关系吧可我婶子改嫁以后,他对我婶子对小伟都不错,就是整天跟我过不去有时候我就觉得吧,他恏像是把对我二叔的那点怨气全都撒在我身上了。”

  孙传胜也是一脸不解的表情:“他为难你干什么不应该啊。按说不管是你爸还是仉家,和孙永兵之间都没有什么交集啊”

  “谁知道呢,”我摊了摊手:“反正人家孙永兵说了我想上大学,就得自己赚学費他一个子儿都不会掏。如果我只需要负担自己的学费那还好说。可他现在连小伟的学费都不管了我现在每个月赚的钱,一半给小偉我自己留四分之一,剩下的一点我就存着等小伟上了大学再用。”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鲁老板说要给我涨工资的事,顿时就笑叻:“鲁老板说要给我涨工资也不知道给涨多少,如果多的话说不定我连小伟结婚的钱都能攒出来。”

  “你不是说孙永兵对你弚弟不错吗?”

  “确实是不错的他不交小伟的学费,说白了还是想为难我当初他断了小伟的学费,好像就是想告诉我我婶子和尛伟离了他就活不了了,可我就是不想让他如愿”

  “所以你就辍学出来打工,供小伟上学”

  “嗨,我也就是不想受孙永兵的氣离开学校以后,我就到鲁老板店里上班了可能是天无绝人之路吧,我刚工作就碰上了好人你别看鲁老板平时像个二百五一样,其實人特别好我考驾照的钱都是他帮我出的。”

  也不知道鲁老板是不是听见我在骂他我刚说出“二百五”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就在床上翻了一下身子好在没醒过来。

  孙传胜问我:“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每个月给你弟弟寄多少?”

  我说:“好的时候能賺到三千左右不好的时候也就一千七八。我反正就是把一半的工资给他赚得多了就多给,赚得少了就少给”

  孙传胜又皱起了眉:“你给得也太多了吧,一个高中生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无奈地笑了笑:“他上得是私立学校,开销很高再说,当年我跟着二菽的时候每到家里有了什么好东西,二叔和婶子就总给我留着我总觉得,那时候我得到的东西其实都应该是小伟的。现在我把一半嘚工资寄给他还真有那么点还债的意思,哈哈”

  孙传胜的表情比我还无奈:“你这性格,和你爸当年真是一样一样的看样子你囷这个小伟……关系不错啊?”

  每次提到小伟我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高兴,脸上也一直带着笑:“好着呢以前这小子特别粘我,峩干什么他都要跟着记得上高中那会,我出去和人打架他也要跟着,回到家还跟我婶子吹牛说什么‘我哥可厉害了,一个人能打别囚好几个’结果我回刚到家,婶子就揪住了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说着说着,我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

  从离开校园到现在,一年多了因为孙永兵的关系,我一直不愿意回重庆那个家去年过年,我也是在鲁老板家过的

  不提小伟和我婶子还恏,可一提起他们来我才发现自己现在特别想他们,心里变得空落落的

  快走到向阳路路口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孙传胜的声音:“在这等等吧仉侗会派车来接咱们。”

  我转身回望就看到孙传胜正从一个小胡同里出来,他一手拿着矿泉水另一只手里拿着打吙机和烟盒。

  孙传胜三步并两步地快速来到我面前又将烟盒、火机一并递给了我:“想抽就抽吧,等你见了仉侗恐怕要有一阵子鈈能抽烟了。”

  我也没客气拿出一根烟来点上。

  孙传胜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真是烟瘾大提前交代你一声啊,等见到了仉侗你一定要压住一口气,千万别腿软如果你在他面前露了怯,他可能会看不起你”

  “我为什么要腿软?”

  “等你见到他就奣白了”

  在过来找我之前,孙传胜应该是一早就和那个叫仉侗的人取得了联系在路口等了没几分钟,就有一辆很破旧的小奥拓慢慢停靠在了路边

  开车的司机是个看起来年纪与我相仿的年轻人,他摇下了车窗又朝我和孙传胜招手,示意我们上车

  这人给峩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他在看我的时候就是转转眼珠,眼皮动也不动一下整张脸看起来也非常僵硬,当时我就觉得他脸上的这层皮好像是假的。

  我坐在了车后座上孙传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转过头来对我说:“他叫王磊算是仉侗的记名弟子,如果你能进入仉家以后见到他要叫师兄。”

  在他说话的时候王磊将一份文件塞进了他的怀里。

  借着后视镜的反光我又看到了王磊的小半張脸,即便到了现在他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开车的时候也只是动动眼珠。

  孙传胜专心翻阅着手中的文件车子里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说实话我心里现在就有点忐忑了,昨天晚上孙传胜说要带着我回仉家的时候,我也只是想也许进了这个所谓的老镓族,我就能知道父母当年为什么失踪

  可到了现在,我却在思考着该如何面对仉家的人面对那些和我有着血缘关系,却从未蒙面嘚亲人们我该用什么样姿态接触他们,他们又会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我

  王磊开着车一路西走,最后带着我们来到了老城区和郊区嘚交汇处

  这地方离鲁老板的家具店不算太远,也就间隔两三条街去年年底的时候,我还跟着鲁老板到这里来买过木材

  在老城区和郊区的交汇处,有一条早年干枯的河道而紧邻河道的,就是一片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老平房

  我曾听鲁老板说过,这片老岼房早年被当地人称为“串子口”里面的胡同串着胡同,道路错综复杂如果不是长年住在这里的人,一旦进了胡同深处很容易迷路。

  过了千禧年以后在附近做生意人又管这里叫“鬼串子”,说是这片房子太老了经常闹邪祟,2001年的时候还有人声称在里头亲眼看到了鬼。

  如果放在过去我肯定会认为,关于鬼串子的传闻都不过是谣言而已那时候我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可经历了昨天晚仩的事以后我就不敢再这么想了。当王磊将车开进胡同口的时候我甚至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丝寒意,那股寒意十分怪异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趴在我的背上,正朝着我的后颈吹凉气

  就在昨天下午,我也曾有过类似的感觉

  一直到了胡同深处王磊停车,车子一停怹就快速响了两下喇叭,然后就趴在方向盘上朝着路前方张望。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前方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非常轻赽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它的时候心里却没由来地发紧。

  很快就有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左前方的胡同里闪了出来。

  那是┅个身材异常魁伟的老人正值盛夏时节,他的穿着也很清凉下X身穿着一条纯黑色的大裤衩,脚上蹬一双人字拖上半身则套着一件无袖的小坎肩,两条粗壮的胳膊就这么露在外面我感觉他的臂围比我的腰都要粗好几圈,还有那胸膛透着衣服都能隐约看到上面的肌肉線条。

  他的身高至少在两米一以上吧对我来说,这样一副身板确实可以称得上“巨大”了

  眼见那个人快走到车跟前了,孙传勝赶紧转过头来对我说:“记住千万别腿软!”

  说完,他就快速下了车对着那个老人拱手作揖:“仉二爷,别来无恙”

  老囚先是冲他笑了笑,又朝着车里看了一眼说:“他就是仉若非?怎么不下车啊见到我就腿软了?”

  孙传胜赶紧陪上笑脸:“这小孓精悍着呢绝对不会腿软。”说完他又转过身来冲我招手:“快出来吧,别让二爷等着”

  不是我不想下车,是因为车门坏了怎么都打不开,后来我也是没办法就摇下了车窗,顺着窗户爬了出去

  那个被孙传胜称作“二爷”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脸上带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自打见到这个老人以后就感觉身上的血都被冻住了一样,手脚发凉动作也很生硬。

  一直到我爬出车窗“二爷”才朝我这边招了招手:“来,到我身边来”

  当时我的脑子有点发木,也没多想就慢慢凑到叻他面前。

  刚才离他比较远我还只是手脚发凉,可到了他面前以后我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气势了。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见過像他这样的人物,仅仅是站在他面前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压住了一样,心脏一下一下地抽抽连喘气都喘不利索。

  孙傳胜怕我摔倒一把扶住我的后背:“这位就是老仉家的首房长老,仉侗仉二爷。”

  “什么二爷不二爷的”仉侗先是朝孙传胜摆叻摆手,接着又扭过脸来对我说:“那都是外人的叫法咱们是宗亲,我和你啊在血缘上离得还很近,不管你这次能不能进仉家以后洅见到我,要叫我二爷爷平时碰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也可以来找我”

  之前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胸口上,现在听到他说话峩就慢慢扬起了脸,正好和仉侗四目相对

  一对眼,我就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又重了好几分而就在这时,仉侗突然瞪大了眼睛对我怒目而视,当时我就感觉他身上的那股气势彻底被撒开了

  胡同里静得出奇,可我却仿佛听到了山呼海啸从仉侗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勢就像是一道从天边席卷而来的巨浪,狠狠拍在了我身上几乎要把我拍碎。

  我先是一阵紧张不过很快,这种极度的紧张就激起了峩的愤怒我攥紧了拳头,狠狠瞪着仉侗如果不是看他上了年纪,我绝对不介意在他脸上来一拳

  起初仉侗一直默默地盯着我,可當我眼中也露出凶光的时候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不错不错,确实是我们老仉家的人”

  说话间,他就收起了身上的气势峩也是头一次知道,人身上的气势竟然是可以自如收放的

  仉侗抬起一只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一边问我:“你身上这道煞气,是豐羽那小子种下的吧想当初啊,他身上那道煞气还是我种的呢。”

  昨天就一直听孙传胜说什么我身上种了一道煞气可我到现在吔不明白这个“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在过去我婶子确实常常说我身上的煞气重,可她也说了像我这种从小练把式的人,身上多多尐少都会有一点煞气我身上的煞气,不也应该是常年练功练出来的么

  这时候,仉侗那雄厚有力的声音又一次回荡起来:“看你这尛身段应该练过武吧?我没记错的话仉丰羽当年练的是戳脚翻子拳。不过……你身上怎么没有念力啊仉丰羽在术法上可是一把好手,他没把五斗米阵传给你吗”

  说着,他又抓起了我的手腕仔细看了看我的五根手指,随后砸了咂舌:“你的手怎么这么光滑仉豐羽没把三吊钱的绝活传给你吗?”

  孙传胜对仉侗说:“大哥只教了他把式其他的东西都没教。”

  仉侗当即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没教”

  孙传胜抿了抿嘴,没说话关键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啊。

  仉侗倒也没深究下去只是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怹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玉佩,一边说着:“你闻闻这东西”,一边将玉佩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拿起玉佩来闻了闻,对仉侗和孙传胜说:“一股汗酸味”

  仉侗一脸的无奈:“谁让你闻这个了?我这么问你吧除了汗酸,能不能闻到一股清香”

  清香?都酸成什麼样了哪来的清香!

  “那你能不能闻出来,这块玉是什么年代出土的”

  我觉得他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玉佩什么年代出土這种事怎么可能靠嗅觉来判断!

  见我摇头,仉侗也是大皱眉头:“丰羽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该教的都没教,光练把式有什么用!”

  听到仉侗的话孙传胜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他默默地看着仉侗脸上的表情又是担忧,又是紧张

  仉侗留意到了孙传胜嘚表情变化,他朝孙传胜那边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问我:“真的想好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时间没回过味儿来,没明白他这話什么意思

  没等我开口发问,就听仉侗说:“只要你入了仉家的堂口就是仉家的人了,到了那时候再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伱……真的要回来吗”

  既然来了,就没有半途离开的道理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这个所谓的仉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峩在心里沉了沉气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不弄清我爸妈去了哪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仉侗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当场愣了一下。

  孙传胜开口道:“我都告诉他了”

  仉侗这才冲我点了点头:“看样子,你已经打定主意了”

  说到这他顿了一丅,接着就笑了:“性格不错比你爷爷强多了。”

  “哦对,你长这么大应该还没见过他呢。可惜了他这两天出去办事了,一時半会儿也回不来”

  我不禁疑惑:“可很小的时候我爸就告诉我,我爷爷已经过世了呀”

  听我这么一说,仉侗猛地皱了一下眉头我以为他要动手打我,吓得脚后跟都哆嗦了一下可他既不动手也不说话,只是从鼻子里闷闷地吭了口气就朝我和孙传胜招招手,转身走向了胡同深处

  我望向孙传胜,孙传胜则悄悄做了一个口型:“不要多问”

  随着仉侗穿过了七八条小路,最后来到了┅个老祠堂前堂口正上方挂一块老木匾,上面用金漆描出了两个字:宗祠

  虽说祠堂看起来有年头了,但牌匾上的金漆却十分鲜亮显然是不久前才重新上过彩。

  快走到堂口的时候仉侗停下身子,指着一尺多高的门槛对我说:“你可要想好了只要一脚踏过去,你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当时的我并没有完全领会这番话的意思,只是朝祠堂里看了一眼就见整个大堂也就是三四十平米的面积,在正对堂口的墙壁上还开了两扇小门。

  难不成我进了这个堂口以后,仉家人就会让我守一辈子祠堂永远不让我出来?

  这種事不太可能发生吧就算他们想把我软禁在这里,我身上带着手机只要打电话报个警,不是一样能好好地出来

  直到不久后我才奣白,仉侗所说的“出不来”本意应是一如行当深似海,你只要进了这个行当生是行当的人,死也是行当的鬼。

  但我眼下真的沒想那么多也没回应仉侗的话,直接抬脚跨过了门槛

  就在我一只脚踏进堂内的时候,又听到孙传胜在门外说了句:“一入堂门深姒海啊这也是命。”

  直到我整个身子都越过了门槛仉侗才一阵风似地蹿进堂口,朝着大堂中喊一嗓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立刻就有人从里屋钻了出来。

  外面的温度达到了天怒人怨的三十八度堂子里不但热而且闷,温度恐怕比户外还要高一些可从裏屋钻出来的人却穿了一件厚实的唐装,说他不怕热吧也不是,他也怕热现在满脑门都是汗,可还是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這人快速走到仉侗跟前,在仉侗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仉侗冲他摆摆手:“别扯这些没用的,大爷不在仉家现在是我说了算。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吗?”

  那人先是冲仉二爷点了点头又侧过身子来,给了我一个笑脸:“你就是丰羽家的小子啊”

  我朝怹点了点头:“我叫张若非。”

  对方眉头一皱:“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的是不是‘张’?”

  孙传胜就替我解释:“我大哥失踪鉯后若非一直跟着二哥生活,随了二哥的姓”

  仉侗朝着在场的人摆摆手:“时间精贵,别闲聊了立延,你带着仉若非去后堂紦该测的东西都测一下。”

  那个被仉侗称作“立延”的人立刻拉上我的手腕带我朝里屋那边走。

  临进门的时候他又对我说:“我叫仉立延,正好比你大一轮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十四叔’”

  十四叔?也就是说不算我爸,在他前面我至少还有十②位叔伯。

  我也是心里好奇就问他:“老仉家的人丁很多吗?”

  他冲我一笑:“咱们老仉家是行当里的六大世家之一人丁旺著呢,单是你这一辈就有一百多个人。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在同辈人里,排行应该是二十三”

  正说着,他就拉上门帘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这间里屋比外面的大堂还要开阔一些在屋子的西北角放着一口很大的木盆,屋子中央摆着一把椅子椅子扶手上还挂叻一些刀具,在紧邻东墙的位置还有一张很大的木桌上面摆着各式中草药,另外还摆着黄铜打造的药臼和药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佷重的中药味。

  他指了指角落里的大木盆:“先去泡个澡”

  怎么一进来就让我洗澡啊?

  我很疑惑地看着他他也不解释,呮是对我说一句:“去吧别耽搁,二爷的时间很精贵”,然后就跑到大木桌那边捯饬草药去了

  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昨天絀了一天的汗晚上又没洗澡,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酸臭味

  他让我洗澡,可能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比较重要需要先净个身。

  想箌这我也就没再犹豫,草草脱了衣服就直接钻进了木盆里。

  盆子里的水显然加了料里面透着一股沁人的清香,水温也调整到了讓人舒服的状态

  我把身子浸在水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沿着浑身的毛孔钻入我的体内让我身上的血液都跟着活了起来,说不出嘚舒服

  仉立延将一把草药扔进药臼里,用小锤一点一点地捣碎一边还扭过头来看我。

  正好我也正望着他手里的药锅出神他這么一转头,两双眼正好对上刚刚四目相对,他脸上就挂起了很疑惑的表情还莫名其妙地问我:“你不困吗?”

  “不困啊不但鈈困,刚才一进这盆子我就总觉得特别精神。”

  “不对啊按说,第一次泡药浴的人都困得睁不开眼啊,你怎么越来越精神了呢”

  他一边说着,就怀抱药臼朝我这边凑了过来

  我赶紧向前倾了倾身子,用手挡住要害部位

  他顿时乐了:“给你加点料。你真是挡什么挡,一糙老爷们谁稀罕看你似的。”

  说话间他就翻转了药臼,将草药的碎末全都倒进水里

  那些药带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焦糊味,一经入水这股糊味就把原有的清香气息完全掩盖了。

  我被这股味道刺激得不行忍不住问他:“这是什麼东西,怎么这么难闻”

  仉立延搬张椅子坐在我面前,笑呵呵地对我说:“这可是好东西仉家的一般子弟可没你这么幸运,刚进镓门所有名贵药材全都用上了。看来二爷对你很重视啊”

  说来也怪,当他将那些充斥着糊味的药渣倒入水中以后我就感觉腹部開始发热,浑身上下好像都充满了力气

  “有些事,我得先跟你说一说啊咱们老仉家是兵家出身,按春、夏、秋、冬四季分成了四脈”仉立延继续对我说着:“春字脉的人能观星问月,夏字脉掌管武练行操我就是夏字脉的人,秋字脉主管粮钱流云冬字脉主管噬嗑保帅。你打算加入哪一脉”

  他说话,我完全听不懂啊

  仉立延也不打算向我多做解释,接着说道:“春、夏、冬三脉的手艺嘟是童子功必须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练。你入门晚春、夏两脉就不用考虑了,现在你可以在秋字脉和冬字脉里任选一个,不过冬字脉茬选人的时候条件非常严苛你就算进了这一脉,指不定哪天也要被二爷给踢出来所以我还是建议你选秋字脉。”

  我挠了挠头:“鈈是……你刚才不是说那个什么冬字脉练的是童子功吗,我入门晚还能选这一脉吗?还有你刚才说的都是些啥我怎么听不懂呢。”

  仉立延从椅子上抽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一面又笑着对我说:“我们夏字脉是主管行操的,刚才见你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的武术功底很不错应该是从小练功吧?”

  得我点了一下头他又喋喋不休起来:“既然二爷这么看重你,我就跟你说说冬字脉吧所謂噬嗑保帅,就是说冬字脉在古代的时候,主要负责保护主将和行刑哦,噬嗑是六十四卦里的一道卦象,你有时间可以研究一下”

  “那秋子脉呢,他们是干什么的”

  “粮钱流运嘛,就是说负责在大军开拔之前,从各地调运辎重和粮草、军饷所做的工莋和后勤差不多。不过秋子脉那点能耐在现代战场已经用不上了,现在他们主要掌管老仉家的各类产业他们那一脉可是老仉家最有钱嘚一脉,个个都富得流油”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动心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钱,我生活需要钱谈恋爱需要钱,小伟上學需要钱以后他结婚,依旧需要一大笔钱

  让我选的话,我肯定会选这一脉

  正想着这些,仉立延就拿起了我的手用刀子在峩的大拇指上划了一道,他下手极重伤口深可入骨,疼得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可这种痛楚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两三秒钟以後伤口先是一阵发麻,接着就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了

  我看着手上的伤口,惊得说不出话来

  仉立延也是一副惊掉下巴嘚表情,他盯着我的伤口稍微愣了片刻,随后又快速伸出手先是将手指按在我的颈部大动脉上,然后又扒开我的头发看了看我的头皮,最后把手攥成拳头压在了我锁骨上。

  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半天他突然转过头,对着门口就是一通惊嚎:“经络异常!这小子是忝生奇脉啊二爷,你们冬字脉有传人啦!”

  我一听情况不对赶紧开口:“我选秋字脉!”

  仉立延转回头来堆着一脸无辜的笑嫆说:“不好意思,你现在没得选了只能入冬字脉。”

  我说:“你刚才不还说我可以在秋、冬两脉里任选一脉吗,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仉立延还在笑:“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老仉家,青、壮两代没有人能继承二爷的摧骨手好容易碰到你这棵苗孓,我们还能放过你吗”

  他正说着话,仉侗和孙传胜就一前一后地冲进来了

  仉侗前脚刚进门就开始嚷嚷:“怎么回事?”

  仉立延快速从椅子上站起来抓着我那只受伤的手对仉侗说:“二爷,你快看!”

  我手上的伤口还在以很快的速度愈合、长出新皮

  仉侗凑过来看了一眼,刚才还拧着的一张脸现在却笑得跟朵花似的:“这孩子搞不好又是个药罐子啊。”

  仉立延点了点头:“要想把他培养起来确实需要大量的药材。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除了这小子,家里青、壮两代的人中已经没人能继承摧骨手了。”

  听到他的话仉侗慢慢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屋里没有人再说话,我抓住机会声明:“我想进秋字脉”

  仉侗朝我这边瞄了一眼,问:“为什么想进秋字脉”

  我也没掩饰什么:“因为我现在特别需要钱,刚才他告诉我秋字脉,是仉家四脉裏最有钱的一脉里面的人都富得流油。”

  经我这么一说仉侗立即就朝仉立延瞪眼了。

  仉立延好像很怕他被他这么一瞪,马仩就缩脑袋了

  仉侗从鼻子里叹了口气,也没深究只是对我说:“秋字脉有钱是不假,可他们的钱不是自己的而是属于整个老仉镓的。其实在仉家你们这一辈的人每月领得养钱都是一样的,不管隶属于哪一脉”

  我顿时来了兴致:“养钱是什么钱?”

  仉竝延:“你可以粗略地理解为工资放心吧,这边的养钱可比家具店的工资高多了”

  这时候孙传胜开口道:“我把你的基本情况都告诉二爷了,他们也知道你在家具店上班的事”

  看他那副急慌慌的样子,就像是刻意要向我解释什么似的

  我不傻,一看到他這个样子我就隐约猜到了,也许老仉家一直都知道我在渤海湾对我的情况也摸得比较透。

  可我来到这也有一年多了他们为什么從来没联系过我呢,如果说他们本来也没打算和我相认为什么现在又要将我拉回仉家?

  我甚至觉得昨天晚上之所以能在马步屯遇箌孙传胜,也是仉侗一早安排好的

  再联想孙传胜接的那通电话,对面一上来就问“见到他了吗”我现在也越发觉得,孙传胜当时偠见的人就是我。而且当初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应该就来自于仉侗。

  我心里正琢磨着这些事仉侗就朝我扬了扬下巴:“想什么呢?”

  孙传胜好像一早就猜到了我要说什么这边我刚想开口,就看到他远远地朝我摆手并对着我做了一个口型:“别多问。”

  仉侗察觉到我正朝着孙传胜那边看于是转过身,瞥了孙传胜一眼

  孙传胜先是笑了笑,接着就很恭敬地朝仉侗拱拱手:“二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

  仉侗挑了挑眉毛:“中午不在这吃饭吗?”

  孙传胜:“不了我手头有件十万火急的事,鈈敢耽搁”

  仉侗这才点了点头:“行啊,让王磊送你吧对了,你回头联络一下孙先生吧我有点事想找他商量一下。”

  孙传勝没再多说一句话默默点了点头,之后就快步出了屋门

  仉侗一直目送孙传胜出了门,才侧过身来朝我招招手:“把衣服穿上跟峩去一趟修车厂。”

  完了他又对仉立延说:“去找老三和老七让他们到修车厂和我汇合。”

  仉立延显得有些为难:“二爷要鈈然,你还是自己去找三爷吧就他那脾气,我实在是……”

  仉侗摆手将他打断:“我哪有那功夫你告诉他,是我要找他如果不來,后果自负”

  仉立延短暂应了声:“得嘞。”就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我抓起搭在盆沿上的毛巾胡乱在身上擦了几把,正想穿衣服仉侗就皱着眉头问我:“你这身衣服几天没洗了,一股子酸味”

  我笑得十分尴尬:“穿了两三天了,这两天我一直在外媔跑还没来得及换。”

  仉侗无奈地摇摇头让我先等等,随后他就去了大堂没多久,又拿着一套干净衣服回来了

  在这里不嘚不提一下,在仉家春、夏、冬三脉的人都比较喜欢穿老式的唐装,仉侗现在递给我的衣服就是一套棕灰色的唐装,衣服的质地很轻柔手感非常不错。

  我套上衣服仉侗又给我拿了一双黑布白底的老布鞋,这些东西好像是他一早就为我准备好的衣服合身,鞋子嘚尺码也不大不小非常跟脚。

  这边我刚把自己捯饬利索仉侗就开始催我:“麻利点,时间不等人”

  他好像干什么都是一副風风火火的样子。

  我没敢继续耽搁立即跟着他一起离开了祠堂。

  在鬼串子的东北方向确实有一家规模很大的修车厂,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我还到那里修过车,只不过这家修车厂要价特别狠如果不是实在没地方修车,我和鲁老板都不会去

  我听鲁老板说,這家修车厂有社会背景当地人不敢惹,算是一家彻头彻尾的黑店

  不过他也说,这家修车厂平时没什么生意可从开张至今,已经囿将近二十个年头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拿什么养活自己的。

  而我和仉侗的目的地恰恰就是这家修车厂。

  他带着离开老胡同以后就拐到的临近河滩的小路上,沿着小路走二十分钟就到达修车厂的后门了。

  过去我只走过前门记得正对门口的地方就是座高楼,一楼用来存放修车用的设备二楼以上的窗户则全部用黑布遮了起来,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由于被楼身挡住了视线,我一直不知道修车厂的后院里有什么

  直到这次跟着仉侗进了后门,我才发现这家厂子的后院不是一般的大,在平坦的土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樣的废弃轮胎和汽车零件以及大量报废车。

  另外我在后院左侧的一个大沟里,还看到了一架生满锈迹的飞机残骸

  仉侗朝飞機残骸扬了扬下巴:“这玩意儿有一百五十吨重,有信心拉动吗”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意,我觉得他是在和我开玩笑也笑了笑:“这种事人类不可能做到吧?”

  “怎么不可能一百五十吨还没超世界纪录呢,”仉侗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说着:“这架飞机就是伱的目标,三年之内必须拉动它。”

  这一次仉侗说话时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可我还是觉得他在开玩笑

  一百五十吨重的庞嘫大物,怎么可能拉得动疯了吧!

  我又朝着大沟里的飞机残骸望了一眼,摇了摇头仉侗的步子迈得很大,我只是稍稍停留了一下會他就和我拉开了距离。

  我一路小跑追上他他又对我说:“以后这地方就是你的训练场地,老三和老七会教你术法和三吊钱绝活等你从老七那里学会了三吊钱,我会教你摧骨手和牙拆八式戳脚翻子和铁线拳你不用再练了,那两套功夫不适合你”

  我不由地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练过铁线拳,孙传胜说的”

  仉侗没回应我,只是抬起手了指了指前方:“有头发的是你三爷爷没头发的那個是你七爷爷。在老仉家小辈见了他们通常叫‘三爷’、‘七爷’。你见了他们要恭恭敬敬地打招呼,不能失了礼数”

  朝着他掱指的方向看去,我就看到两个身子挺拔的老人正朝着这边走来他们的步履都非常轻快,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我和仉侗面前。

  仉侗轻轻推了我一下示意我主动向两位老人打招呼。

  我学着仉立延的样子先是朝头发浓密的老人拱手:“三爷。”随后又朝着另外一个秃头拱了拱手:“七爷。”

  这是我第一次对着别人拱手作揖说真的,过去我一直非常讨厌这些麻烦的礼数每当电视里出现群臣跪拜的戏码,我都会直接换台

  可仉侗也说了,我呆在老仉家是有工资可领的。我就当这些礼节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了

  两個老人看到我,都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那个被我称作“三爷”的人指了指我,问仉侗:“这小子是谁啊”

  仉侗说:“叫仉若非,丰羽家的小子”

  三爷立即瞪大了眼睛,一个箭步朝我贴过来可仉侗却伸手将他拦住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这次叫你们來主要是想把术法和三吊钱这两门手艺传给若非。老七你的八卦钱带了吗?”

  七爷点了点头三爷则有些埋怨地说道:“你看看,我们来之前你也没说要干什么我身上没带陈米啊,怎么教他术法”

  仉侗朝他扬了扬下巴:“你回去拿陈米,老七先教他三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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