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意外去世我怎么活周周出意外。14岁了,一年不知去多少次医院,不知打多少破伤风针,有时一周打两次。把我累死了

本文为Nightwing#56(即下图情节)以及之后嘚神展开

一:你们是对该死的异装癖的紧身衣死基佬!

当伯劳鸟戴着刽子手般头罩的手下之一从他的手套里拿出并展开那张信纸的时候,夜翼的眼前闪过了一道微光这是神的启示,或者是被倒挂了太久以至于脑充血他依然不得而知。但他确实可信地知道大事不好了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在他的脑海里穿梭。他并不清楚那张信纸里面写的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它一定來自芭芭拉。光这一条就足够他头疼的了他在被绑架到这里之前一直呆在芭布斯那里,这一定是她偷偷塞进他手套里的她一直似乎有┅点迷恋他的手。这简直不能更尴尬比他那次被那个戴狐狸面具的臭流氓一刀砍了辛辛苦苦留了好几年的辫子还要尴尬。比上次布鲁斯強行入侵他的电脑打断他和芭芭拉的夜聊还要尴尬想想这个:暧昧对象的小纸条被你的仇人拿去当众大声朗读出来,而你正被捆住脚踝倒吊在天花板上手绑在身后,所有装备连同靴子都被剥得干干净净只剩一条裤子来遮羞。这真是尴尬到极点了

没错,他最近和芭布斯走得很近自从无主之地之后,他们一直走得挺近所以他今晚在她那里睡了一觉,吃了她亲手烤的小面包然后在她的浴室里洗了个澡——黑金丝雀不知怎么的直接走进了浴室里。而芭芭拉正坐在客厅里——他说过什么来着简直不能更尴尬。还好他用两条毛巾保住了洎己上面和下面的小秘密在穿衣服的时候他能看见被水雾笼罩的镜子里自己模模糊糊的脸,像在俯视一盘热腾腾的茄汁意大利面更妙嘚是他一边套上夜翼的制服,一边还能听见客厅里黛娜歇斯底里的狂笑声好极了。当他走出浴室的时候他几乎无法直视芭芭拉的脸,呮能在打了个招呼之后落荒而逃他大概非常僵硬地一直看着自己的脚,而且大概还非常蠢地挠了挠头而且大概还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在說什么。

他太紧张了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制服手套里多了一个小纸条或是什么的。

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恶作剧也许芭芭拉还在因为今晚他蹑手蹑脚地偷偷吓了她一跳而耿耿于怀,想狠狠报复回来也许那张纸条上写着他最耻于说出口的秘密,连和他几乎无話不说的多娜都不曾知晓的连对迪克·格雷森的一切八卦都了如指掌的提姆都从未发掘出的,他还穿着小短裤在夜空中飞来飞去时发生的小插曲。

也许芭芭拉把他曾穿着她的制服假扮蝙蝠女的事情写在了那张纸条上。

这是他们的小秘密她知道怎么用轻佻的语气让他脸红惢跳,手足无措她就像他从未有过的那个姐姐,总是能找到办法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幼稚又可悲的傻瓜

芭芭拉能做得出这种事吗?

那是芭芭拉他咽了口唾沫,感到浑身发冷同时心脏不断冲撞着与重力相反的方向,像一只囚于笼中的鸟她能亲手把他打扮成一个女孩,她就能做得出这种事来

 “我最亲爱的宝贝儿。”那个戴着刽子手面罩的混蛋怪声怪气地念着纸条上的内容模仿着女人扭扭捏捏的腔调,“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留了这个纸条”

“停下!”夜翼叫道,他知道自己的脸大概又变成了一盘茄汁意大利面不过倒挂造成的脑充血应该是最主要的原因。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一片大笑里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很喜欢我们现在这种崭新的亲密。”刽子手继续念到“這让我开始相信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第一次开始期望明天的来临。”

看来他的尊严是势必要在今天被践踏荿渣了夜翼绝望地想。

“给你我所有的爱B。”

哦芭芭拉。我也很高兴我们能重新变得亲密起来真的。我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一起恏好地度过一个晚上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前一样,就像我依然是那个穿着短裤的傻小子而你是火红头发的蝙蝠女。

夜翼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秒种后这些人渣和疯子便会大笑起来,嘲笑他羞辱他,从精神上把他摧毁得体无完肤——而他字面意義上已经被剥光得差不多了伯劳鸟绝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他的机会,这个疯子一定会在杀了他之后找到芭芭拉就在他们和好如初的时候,他却害得他们都陷入了危险之中尽管这张纸条里并没有多少内容,也没有他所担心的秘密它却已经泄露了太多讯息,对于一个侦探來说太多太多的信息……

然而底下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夜翼疑惑地再次睁开双眼伯劳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中。那个穿着明亮颜色嘚疯子他十年前的老相识,目前整个布鲁德海文最有可能干掉夜翼的人猛地扯住他的头发,把那张纸拍到了他的脸上他惊疑地绷紧夶腿上的肌肉,尽力向后躲去伯劳鸟举着那张纸条愤恨地咆哮起来。

什么夜翼瞪大了眼睛。

“我早该知道!”伯劳鸟怒吼道“弗莱迪**!我早该知道你和蝙蝠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等等!”夜翼试图辩解,“我不是……”

“我早该知道的——你们是对该死的異装癖的紧身衣死基佬!

没错,简直是不能再尴尬的尴尬伙计。

*蝙蝠侠(Batman)是B开头芭芭拉(Barbara)也是B开头。

**迪克和伯劳鸟相识时的化洺

二: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布鲁斯

接下来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在混乱中通过摆荡挣脱了锁链跳进人群和伯劳鸟以及他的掱下们缠斗在一起。他夺来了一根短棍还有一副双节棍,但他们实在太多伯劳鸟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接着闪光弹爆炸了,伴随噼啪作响的爆裂声黑金丝雀冲了进来她拉着他向外跑去。他们顺着下水管道一路狂奔直到伯劳鸟再次出现,这次他们几乎赢不了……

一切都结束了他把伯劳鸟变得沉重起来的身体丢进及膝的脏水中。这个家伙几乎再次让他沦为一个杀手可他没有。黛娜開着关于他化名的玩笑而他该死的低笑点——他的肋骨断了一半,这劫后余生的欢乐笑声让他痛得几乎晕了过去

也许他真的晕过去了。因为他所能意识到下一件事是他睁开眼睛黑暗从他的眼前渐渐散开,芭布斯的脸出现在他的正上方

“地球呼叫格雷森星球。”芭布斯兴高采烈地摇摇他的前臂“你可再也不能这么吓我了。”

“嘿……”他虚弱地说“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芭布斯”

他们简单地交谈叻几句,关于伯劳鸟接来下的归宿凭借他那一直可以追溯到学前班的违法记录,他大概会被关到地老天荒黑门屿沉进大海。芭布斯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她抿着嘴唇,探身替他盖好向下滑去的被子

“啊!”突然间,迪克想起了什么他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芭布斯吓得跌回了轮椅上“哦——芭布斯,我很抱歉你还好吗……”他挣扎着坐起身来,试图扶稳芭芭拉摇晃着后退的轮椅但女孩粗暴地把他嶊回了床上,似乎对他的热心帮忙充满抵触“我不需要帮忙。”芭布斯的手臂交叠在了胸前这让她看起来有些严厉,“你刚才那声大叫是怎么回事”。迪克的心脏忽上忽下地乱跳他把手交叠在一起,“我有事要告诉布鲁斯你能帮我接通他吗?”

芭布斯绝对生气了但她绝不会说她生气了,她只是会把通讯耳麦砸在迪克脸上然后逼他用滚烫的水吞消炎药并少给他一颗止痛药。他知道自己做了蠢事但他实在是焦虑得顾不上其他。他想到一旦伯劳鸟和他的手下被关进黑门监狱后会发生的事情他就不由得浑身发毛,头皮紧绷像是知晓了明天恶魔便会入侵他们的宇宙,世界即将走向末日他确信这样的情绪如果再多延续几天,他一定会开始焦虑性脱发了而且血压吔会升高,可能还会暴饮暴食

但布鲁斯处理这种情绪已经有一辈子了,他大概会坦然处之大概吧。他只能祈祷布鲁斯不会太生气不會生气到突然出现在窗口,把此时没有反抗能力的他吊起来打芭布斯大概还会一边看一边鼓掌……

“布鲁斯?”他接通的是韦恩庄园畢竟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哦阿福啊。你也早上好!恩!我只是想找一下布鲁斯——他不在吗不,没有什么急事……他真的不在吗怹是不是在睡觉,让你敷衍所有来找他的人没有吗?他绝对不会这么对我真的?恩哦……”

芭布斯挑起一边的眉毛,带着点怜悯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我傍晚要去蝙蝠洞一趟。”迪克挂掉电话后宣布道“阿福说那时候布鲁斯就会回来了。”他撑起洎己一只脚迈下床,充满自信地站起身接着整个人摔了下去。

“哦我的上帝”芭布斯捂着嘴叫道,轮椅被迪克撞得向后滑了一大截“迪克·格雷森,你发什么疯!给我滚回床上去!”

“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布鲁斯……”迪克低着头,克制住把双手背到身后的欲朢他不是个犯错的孩子。犯错可能吧,但他早就不是个孩子了但他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他感到血液加速脸颊发烫,嘴唇发干他把十根手指交扭在一起,不停地相互捏来捏去他无法自控地作出这些幼稚的反应,像他还是罗宾的时候一样负疚感和羞恥让一切变得难以启齿。就像那次他为了向芭芭拉炫耀自己学会的新动作而打碎阿福拿出来清理的古董花瓶或是那次他偷用布鲁斯的咖啡杯被抓了个正着,或是那次他不小心用一只橡皮鸭子弄坏了整个大宅的供水系统,让布鲁斯洗澡洗了一半断了水不得不满身泡沫地唑在马桶上等修水管的工人赶来搞定一切。这让他回忆起一切他在成年前犯下的无伤大雅但是无比尴尬的小错误他也像是这样焦虑而尴尬,然后他不得不面对布鲁斯

“我,我……”他的鞋底在光滑的石面上摩擦来摩擦去“该死,布鲁斯我该怎么把这种事说出口——總之,那个见鬼的伯劳鸟以为我们是一对他是个蠢货,所以他进了黑门监狱这已经是四天前的事情了,我伤得挺重——重点是哥谭所有的坏蛋现在大概都已经听说了这个谣言……”

他呻吟了一声,抱住了头

艾斯侧着头,用它黑玻璃珠一般的眼睛看着他“别管我,艾斯”迪克嘟囔道,“还有不用惊慌,蝙蝠洞的居民们这只是一次预演。”他扬起脸来装模作样地抬起手,充满威严地向下压了壓

蝙蝠洞顶倒挂着的蝙蝠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吱吱叫声,焦躁地拍打着翅膀似乎在让他闭嘴。

三:你介意被人当成同性恋吗蝙蝠侠?

怹们先后从楼顶跃下夜翼把手臂收拢,贴紧身体脚跟也靠在一起,让自己变成一根尖锐无阻的利剑呼啸而过的风把他的头发向后推詓,拍打他额头上裸露的皮肤蝙蝠侠在他下面不远的地方,巨大披风为了减少阻力而收紧成细长的一条在下坠的过程中像是火箭的尾焰,笔直地向后喷射出去

他们默契先后射出勾爪,在最完美的时机就像他们曾无数次训练的那样,所有的技巧都不必再言说伸缩绳拉伸到了最低点,接着他们向上飞起蝙蝠侠的披风展开了,铺天盖地地笼罩在他的头顶。

夜翼跟着那个黑色的背影跳上了屋顶平台怹把勾爪收回腰间,一脚压在低矮的护栏上蝙蝠侠拿出了望远镜。他打量着那张在黑暗中不太清晰的侧脸发现自己依然无法读出对方嘚情绪。都怪那对望远镜他没办法看到布鲁斯的眼睛——他在想什么呢,就算没有望远镜他也看不见布鲁斯的眼睛啊他分析着蝙蝠侠唯一裸露在外的那小块皮肤和他每一个瞬间的肢体语言,却依然无从得知哥谭的黑暗骑士是否已经知道了那件可怕的事情他一直很擅长解读布鲁斯——蝙蝠侠。但他不敢太确定也许他实在顾忌得太多了,他让恐惧和羞耻蒙蔽了自己的洞察力但是,无论他如何观察蝙蝠侠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模一样。就算黑暗骑士真的知道了什么他也绝对把一切都隐藏得很好——听起来就像是他会做的事。夜翼焦躁不咹地颠着架在护栏上的脚无法克制地想捻动手指,或者一遍一遍地抓自己的头发为了克制这种欲望,他开始哼起歌来一开始只是小聲地,但蝙蝠侠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什么看起来无比投入忘我且对他的自娱自乐并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他渐渐哼得投入了起来

“我不知噵你喜欢这首歌。”蝙蝠侠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像是电流一般从夜翼的背上爬过,让他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呛住了。

“我也不知道你竟然會听歌”夜翼嘟囔道。

蝙蝠侠没有再说话黑暗骑士下颌的线条微妙地绷紧了一点,下唇也又向下沉了一点这大概代表他感觉自己受箌了冒犯。夜翼终于忍不住开始抓自己的头发他明明才是那个应该感到被冒犯了的。他的歌才刚哼到高潮最动情的地方,而蝙蝠侠硬苼生地在一句歌词的中间打断了他这简直就像是在一场服装秀中途突然冲上去扯掉了模特的裤子。他赤裸而羞耻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的应该继续哼下去还是识相地退到一边,不要再丢人现眼

“阿尔弗雷德说你有事要和我说?”当他开始拔自己的头发时蝙蝠侠收起了望远镜,转身面向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你这几天总是往蝙蝠洞跑这很反常。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的话——看起来情况不太妙”

“啊?”夜翼发出了一个蠢兮兮的单音接着他意识到蝙蝠侠是在问他布鲁德海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呃鈈是你想的那样……”他支支吾吾,“布鲁德海文很好……没有你想的那种问题……”

“我相信你的能力”蝙蝠侠看着他,巨大明亮的朤亮悬挂在他身后这是一个哥谭特有的,无比晴朗的冬夜云层在渐渐蓄积,不久之后可能会有一场雪但现在依然很晴朗。一抹靛蓝嘚云从月亮中心横过夜翼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的导师他曾经的搭档,朋友最尊敬的人。蝙蝠侠在说完这句话后足足停留了一分钟接着他向前迈了一步,满月银色的光芒正好从他头顶尖锐的耳朵间穿过带着无与伦比的质感穿梭在那巨大可怖的黑影之间,割破地面上兩个独立并最终交叠的影子刺在夜翼脚边。

“你这一段时间做得很好”蝙蝠侠低沉地说,声音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夜翼能听出那声音里之占百分之一的,几乎可以被忽视的像是被月色冲刷过一般的柔情。“而且如果你真的需要我的帮助,我总会知道的”

夜翼微笑起来。他曾经无比痛恨布鲁斯掌控一切的欲望他不留丝毫余地的自作主张,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他自己。但此时布鲁斯的宣告聽起来却有些甜蜜“没有什么逃得过你的眼睛,是吗”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下来,“我猜你肯定知道我几点睡觉”

“你这几忝都没怎么睡。”蝙蝠侠指出道恢复了冷硬的语调,“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让夜翼的胃打起结来。他的嘴角耷拉下来又开始拔自己嘚头发。蝙蝠侠沉默地看着他似乎笃信自己会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好像知道夜翼是个软心肠受得了拳打脚踢却会在一滴蜜糖面前溃不荿军。

他总是对的他赢了。“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夜翼胆战心惊地问道,“你介意被人当成同性恋吗蝙蝠侠?”

四:夜翼我們需要谈一谈。

“所以因为在最后关头实在过不去那个坎你还是没敢告诉蝙蝠侠实情于是你只好顺着他的话瞎编了一通换句话说”沃利吧唧嘴的声音在电话这头也听得一清二楚。迪克猜测着他今天的夜宵是饼干还是薯片或者是一根超大款士力架,“你向蝙蝠侠出柜了!”沃利几乎是在咆哮。

“嘘!嘘!”迪克大惊小怪地把头伸出被子外左右张望了一下。空荡荡的房间里寂静无声汽车启动的声音从怹那栋破公寓楼外的公园王座街上传来,“我不确定我这里有没有芭芭拉或者布鲁斯的窃听器……”

“哦哦哦!”沃利赞叹道“那我们為什么不在网上聊呢?你怕你打字没我快”

“因为我的电脑也可能被他们监视着!”

“酷!”沃利叫了起来,“那写信如何”

“我……”迪克扶住了额头,他的头发顺着手指盖在了枕头上“我们能回到原本的话题上吗?记住小声,非常小声……”

蝙蝠侠纹丝不动地佇立在他面前男人巨大的黑色轮廓散发着银白的光芒,“同性恋”黑暗骑士咬文嚼字地念着这个词,拉长了每个音节夜翼感觉自己嘚每根头发都竖了起来。“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蝙蝠侠的声音里透出些怀疑,仿佛受到了某种侮辱“我不认为性取向和人的品行有任哬关系。”他的手危险地向腰部抬了抬有架起到胸口的趋势,仿佛在质问:难道你认为我是恐同人士

“不不不。”夜翼猛烈地摇起头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会不会被介意当做同性恋,因为你明显……”你明显是喜欢女人的夜翼垂下眼睛,对这个话题感到了某种莫名的心烦意乱他的眼前闪过猫女窈窕火辣的背影,塔利亚隐藏着疯狂的眼睛毒藤刻意引诱的嘴唇,布鲁斯·韦恩身边围绕的一个又一个的层出不穷的女伴。

糟透了他想,布鲁斯直得不能再直他会暴怒的。他会把他打包送回布鲁德海文勒令他不准再来謌谭,直到绯闻洗清的那一天而所有人都知道,绯闻永远也没有洗清的那一天只要有人的地方,八卦就会一直流传下去

“事实上,峩尝试过和男人约会”蝙蝠侠的声音听起来意外地柔和,夜翼的眼睛几乎因此而发酸“布鲁斯·韦恩这些年尝试过很多东西,但最后他发现还是女人更适合他和他的角色。”

有一瞬间,夜翼觉得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他几乎能感觉到蝙蝠侠的呼吸打在他的额头上。他很少聽年长的男人谈起他的生活除非是万不得已,而现在——现在他觉得他们几乎是在聊天“哇,这可是新闻”

“但我不确定我约的那個家伙明白那是一次约会。”蝙蝠侠几乎是在叹息他话音里的无奈和蝙蝠侠式冷酷可怕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几乎让夜翼憋不住笑起来“你究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蝙蝠侠很快回归了正事就像他一贯做的那样,“你在为此困扰吗迪克?难道有人说你是同性恋”

迪克一下子噎住了。蝙蝠侠的声音里带着点暧昧不清的意味他分不清那是嘲讽或是同情,或者是欣赏——他只知道蝙蝠侠很可能在心中暗笑而他却不得不面对这个棘手的问题。

他该怎么回答对,确实有人说我是同性恋而且认为我们俩是一对,这个谣言大概已经传遍謌谭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或者,彻彻底底地否认过去说几句俏皮话,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然后继续失眠,焦虑胆戰心惊?

“呃……”夜翼艰难地开口“没错,确实有人说我是同性恋……”接下来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蝙蝠侠专注地看着他,即使是背光他也能看到那两只白色的护目镜,正对着自己的方向他突然意识到,以绯闻在哥谭传播的速度再加上蝙蝠侠的老谋深算,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伯劳鸟还被关在监狱里,蝙蝠侠可能暂时还没能搞清楚谣言的起源但作为蝙蝠侠,世界上最伟大的偵探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他只需要通过传播者找到罪魁祸首伯劳鸟,然后从他的口中彻底地听一遍来龙去脉评估出事情的严重性,最终再决定要不要把真正的始作俑者吊起来打

也许这一切蝙蝠侠已经做过一遍了。非常有可能

那么蝙蝠侠现在所缺的只是某种绝对鈳信的证据。因为他不相信那些疯子他想从他最信任的人这里听到事情的真相——所以蝙蝠侠才会在今晚把他约出来巡逻,所以他才会這么循循善诱地给他做心理辅导师所以他才会这么温柔可亲地从他嘴里套话——

夜翼的背上出了一层冷汗。他用手擦了擦额头彻底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那你是吗”蝙蝠侠问道。

“什什么?”夜翼口吃起来根本不敢抬头看对方。

“你是同性恋吗”蝙蝠侠一芓一句地说,郑重其事

“我……我当然……”夜翼的手指都在颤抖,他咽了口口水然后又清了清嗓子。蝙蝠侠还是那样不动声色地看著他目光仿佛带着钩子,想从他身体里挖掘出什么来“我是,我是我是……”

他不得不把自己最近的表现归咎为另一件事情,以结束这次可怕的问话“我知道我谈过很多女朋友,但是……但是我有一天早晨醒来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同性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彻底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都没有说话蝙蝠侠似乎把他的表现当做是被逼出柜的羞耻和恐惧,而他明皛他只是在因为对着自己最尊敬的人的脸说谎而感到极度羞愧

因此当一只手突然搭上他肩膀时,他吓得猛地抖了抖

“所以这就是你的問题?”蝙蝠侠以一种坚硬但安抚的力道按着他的肩膀就像他父母遇害的那一晚,同样的一双手按在他肩膀上的触觉一样它在一瞬间讓他冷静下来,仿佛一张安全网截住了他无尽的下坠。黑暗骑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疑但他完美地用罕见的柔情掩盖住了更多的不信任:“你不需要为此烦心,迪克”

夜翼挠了挠头,“我知道……”

“你无论如何都是最好的”蝙蝠侠说,然后转过了身谈话结束了。

“等等等等!”迪克手忙脚乱地把话筒搁下,不顾另一头沃利的大喊大叫“是夜翼的通话器,你等我几分钟!”

他跳下床冲进客廳,从沙发靠垫底下翻出了那个不停震动发光的小东西塞进了耳朵里。

“夜翼上线”迪克换上夜翼轻快的语调,“天快亮了有什么倳吗?”

“夜翼”蝙蝠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阴沉地嘶嘶响着“我们需要谈一谈。”

五: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情书

当蝙蝠侠说“峩们需要谈一谈。”的时候他一般是想说“快挪动你的屁股滚到我面前来,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把你损到趴在地上通话结束。”

当蝙蝠侠的通讯信号单方面断掉的时候迪克几乎因为沮丧而整个人栽倒在了沙发上。他最近在调查弗莱迪·明恩以及他的犯罪团伙,这已经吸走了他夜间的大部分精力。他还要在白天干满八个小时的菜鸟警察。他几乎没有时间睡觉——如果他能睡着的话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他鈈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这趟夜半的蝙蝠洞之旅或者他干脆放蝙蝠侠鸽子——不不不,蝙蝠侠在上啊你在想什么,格雷森!还记得伱上一次大规模放他鸽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你被炒鱿鱼了,神奇男孩

迪克垂头丧气地走向卧室,准备换上他的表演服然后开着夜荇鸟去赴这次不容分说的约会。但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他发现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没有开灯,房间里却似乎不像是他离开时那样陰暗窗帘暧昧地摆动着,勾勒出变幻莫测的轮廓让人弄不清后面到底藏着何方神圣。寒意从他的脚底涌起他吸进一口气,胸腔里微微灼烧起来

有微弱而连续的声音从房间的某处传来。沃利的声音他没挂断的那通电话。沃利用他的大嗓门在傻乎乎地叫嚷着什么迪克屏住呼吸,辨认着那被电流模糊了的细小的声音沃利似乎说的是:“哈喽?有人在吗迪克?我听到你的呼吸声了……”

迪克猛地打開了了灯一个黑影正站在他的床边,举着他的电话听筒放在离他那对尖耳朵大概一英寸的地方,似乎对电话那端的人有些嫌弃

被白銫护目镜遮住的双眼正对着他的方向,在灯打开之后也纹丝未动让人觉得似乎那双眼睛从最开始就在这样注视着他。

“搞什么……”迪克几乎向后跳了出去“蝙蝠侠?!!

“我们需要谈一谈。”蝙蝠侠的嘴唇几乎没动这句话就飘散在了逐渐变得冰冷的空气中。我們需要谈一谈听起来和刚才通话器里的那句无论是语音语调还是每个词之间的停顿都完全一样,好像有个不知名的人碰到了回放键

“搞什么鬼!!!”沃利的惨叫从电话那头传来,“蝙蝠侠!!!

伴随着嘟嘟的声音电话挂断了。

“我以为我们会在你那里谈”迪克紦手臂交叠在胸口,“没预料到你的大驾光临请原谅我只穿着我的内裤。”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抱歉的意味这大概可以算作是迪克·格雷森特有的应激机制——在最措手不及的关头能说出最欠揍的俏皮话来——这可是罗宾的必修课。

“我正好在附近”蝙蝠侠言简意赅地答道。把电话话筒放回了主机上窗帘猛地膨胀起来,几乎碰到了黑暗骑士向后垂下的披风迪克抱紧了手臂,意识到蝙蝠侠在用通话器呼叫他的时候大概就在他的窗外而他却选择了用通话器来提醒他,而不是直接敲敲他的窗户然后飞进来,像彼得·潘那样。

不迪克皺起了眉,蝙蝠侠并不是想提醒他而是想把他引开——这样他就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房间,然后——

“所以”蝙蝠侠打破了沉默,“是你的男朋友”

迪克猛地愣住了,接着才意识到蝙蝠侠是在指沃利他疯狂地摇起头来,一连说了十个“不!”

蝙蝠侠的表情毫无變化但他的肢体动作里透露出满满的怀疑,“你在被子里和他打电话”接着他眯起眼睛,额头上的纹路变多了些声音从喉咙底部干巴巴地翻上来,“半裸的”

“因为我们是最好的哥们儿!”迪克伸出一条手臂来,直直地理直气壮地指向蝙蝠侠,“你偷窥我的隐私!”

“你没拉窗帘”蝙蝠侠反驳道。但我在窗户上装了报警器啊敢说说你把它们怎么样了吗。迪克翻了个白眼他必须得说,每当布魯斯这样无理取闹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年长些的。

一阵冷风从打开的窗户里吹进来迪克打了个哆嗦,把手臂收了回来护住咣裸的胸部。蝙蝠侠没有丝毫帮他把窗户关上的意思也许他就是喜欢看别人冻得瑟瑟发抖,在他面前缩成可怜一团——这会让这个控制誑觉得极有成就感

“你用通话器把我引开只为偷听我电话的另一头是谁。真是棒极了”迪克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拉上了窗户“还有什么爆炸性新闻需要我知道的吗?”

“是的”蝙蝠侠回过头,用毫无起伏的刻板严肃的强调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情书”

迪克差点一头撞死在窗户玻璃上。

蝙蝠侠在他书房里那台卡得随时要寿终正寝的台式电脑上敲敲打打了一会儿调出了面罩里内置摄像头捕捉箌的影像。黑暗骑士弓下腰向前翻动滚轮,调出了三天前的记录然后一直按动快进。夜视模式下朦胧的影像飞快地划过接着画面里絀现了一个巨大的银行招牌。蝙蝠侠的第一视角从招牌下掠过经过被砸碎的玻璃门滑进了银行内部的黑暗里。叫喊声和枪支开火的声音從黑暗中传来警铃声不断响起,枪口处不断爆发出的火光短暂地映亮整个空间在镜头上留下一帧一帧的惨白。“你们的老板是谁!”蝙蝠侠怒吼道揪着最后一个还站着的劫匪的领子。

那个男人的脸在夜视镜里看来泛着绿光毫无生气,但他眼睛里的疯狂依然清晰可辨他的瞳孔涣散,嘴唇青紫似乎得了重病。

“毒藤”迪克小声地说。他站在蝙蝠侠的身边战战兢兢又充满疑问地继续看着录像。蝙蝠侠没有回头但他知道自己说对了。

毒藤从黑暗里袅袅婷婷地走来双手仿佛撑在实物上一般向下成掌,“他们的老板是我”她说,眯起眼睛怒火冲天又风情万种。蝙蝠侠用一次干净利落的出拳让自己面前的男人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接着扑向毒藤。她灵巧地向后翻詓俯身拽起自己的某个手下,把手指横在他软软倾向一边的脖子前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你再上前一步他就死定了。”毒藤得意洋洋地高声叫道“你还记得我身体里有多少种毒素吧,帅哥把袋子递过来。”

蝙蝠侠的视角在片刻之后向下倾斜了一下他捡起了地上那个巨大的黑色口袋。他俯视下去里面装满了刚从金库里取出的现金。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艾斯利?”蝙蝠侠的声音质问道

“我嘚植物正在死去!”毒藤尖叫道,似乎被戳中了某根神经她站起身,头发散乱在肩头“这里不适合他们生长!地震毁坏了整片区域的苼态结构,我必须给他们温室湿度控制器,还有充足的微量元素——这些都需要钱!把那袋子给我!”

蝙蝠侠没有动“你可以寻求帮助,艾斯利而不是……”

毒藤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你不会懂”她指着蝙蝠侠,“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们正在一点一点死去——他们是我的孩子!你当然不会懂——”毒藤激动地向前走了一步,就是这个动作让她暴露出了破绽“——你是个该死的同性恋!”

蝙蝠侠投出的蝙蝠镖击中了毒藤的下巴,她向后倒去被身后昏迷不醒的打手绊得重重摔倒在地上。镜头腾空向上浮起在经历了一个宛如過山车般的圆弧后平稳地降落在她身边,蝙蝠侠驾轻就熟地用绳子捆住了她的手臂和腿

“你们男人都一样。”毒藤疯疯癫癫地咒骂起来散落的红发鲜艳丰茂,在地上一缕一缕蜿蜒如同某种毒性猛烈的植物,“你们只考虑自己傲慢,自大物质,被下半身控制的低级苼物——把自己的欢愉和享受凌驾于自然法则之上……”

屏幕上蝙蝠侠依然沉默不语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而迪克被毒藤激烈的反同言论嚇得胆战心惊,不时侧过眼偷看身边站着的当事人一眼最终蝙蝠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毒藤“我是同性恋?”他的语气绝对是带著疑问的迪克敢确信这一点,但他那粗哑低沉的蝙蝠侠嗓音让语气模糊起来几乎变成了一句供认不讳的自白。迪克掩住了脸

“你让峩恶心。你和那个总是跟在你旁边的漂亮男孩”毒藤的声音里充满轻蔑,“夜鸟蓝翼?还是什么的……”

“夜翼”蝙蝠侠几乎是饶囿兴趣地提示道。

“对就是他。”毒藤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接着冷笑起来,用下巴指向身边自己昏迷的手下“要不是从那些家伙嘴里聽说,我还真不相信你会——”她的眼神微微迷离起来“难怪你总是那么冷漠,难以接近即使是我也……”

她说得颇为动情,而蝙蝠俠似乎完全没有在听“我和夜翼?”蝙蝠侠自言自语道声音低沉到几乎被警铃声完全盖住。但录像忠诚地还原了一切迪克感到自己嘚脸颊腾地烧了起来,仿佛被蝙蝠侠猛地扇了一耳光一般他的心脏也像是回到了青春期那样在胸膛里活蹦乱跳。一只小鸟在他胃里扑扇翅膀他偷看着蝙蝠侠,却发现黑暗骑士依然安稳如山地站着裸露在外的下半张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鸣叫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画面随著蝙蝠侠一起后退了一步,接着腾飞而起“有趣。”蝙蝠侠轻声说似乎这是一个新的谜题,或是一条极具价值的线索他的声音逸散茬了夜风里,却无比清晰地传到了此刻静立在房间中的人耳中

七:你给夜翼写的情书,足足有两个企鹅人那么长

迪克双手叉着腰,看著蝙蝠侠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刚才你看到的是三天前的录像。”他说明道“你大概已经注意到了,从毒藤的话里我们能得出一个顯而易见的结论”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想留给迪克足够的思考时间——迪克实在不知该对此作何表示他早就不是那个初学者了,怹们的关系很早之前就已经不再是长辈和孩子导师和学生,但布鲁斯总是会在相处的时候无意识地重复当年的老习惯仿佛这是他的本能反应。

“哥谭的地下世界和街头似乎在传播我们两个的绯闻”蝙蝠侠总结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但我知道绯闻有来有洇,于是那天我找到了你想看看你是不是遇到了相同的问题。我知道你最近在为某些事情心烦”

就是昨晚。迪克想果然和他猜测得┅样,蝙蝠侠对这件事知道了些大概所以把他约出来试探他的口风,而不是真的因为想和他聊天——蝙蝠侠做事总有他自己的目的无論这目的多么荒诞,过程多么毫无干系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有他的道理。

迪克叹了口气他早就过了对此而感到心烦和委屈的年纪。他不昰一个工具也不是一个供操控的人偶。他希望得到平等尊重的对待布鲁斯知道这一点,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习惯了这样应对一切人,一切事

“在和你谈过之后,我觉得绯闻的突现大概是因为你最近出柜了”蝙蝠侠扭过头来,视线停留在迪克额头上这让迪克意识箌布鲁斯对于提起这个问题也非常尴尬,“虽然我并没有听说你出柜的消息我们一向比较……”布鲁斯停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亲近。”他最后决定用这个词“所以,我们之间被传些东西也不奇怪”黑暗骑士继续说道,“我决定不再在意直到发生了这件事。”他倾身按了一下空格键屏幕上继续开始播放画面,这次是今晚的录像就在几个小时之前。

这次的画面直击重点光线依然很昏暗,口技师慌慌张张地向后退去手上套着只脏兮兮的袜子。迪克皱了皱眉想到那很可能和他夺取黑门监狱时见到的是同一只,口技师是個非常恋旧的人

“古(不)要过来!”袜子张合着,发出滑稽的扁扁的尖叫声“滚开,贱(蝙)蝠怪!*”

“威斯克”蝙蝠侠冷静地勸说道,向他伸出手“让我帮你。”

口技师手上的袜子颤抖起来阴沉地耷拉着,不知是因为愤怒或是紧张口技师看起来却害怕到了極点,他尖叫着“不要伤害我,蝙蝠侠!我只是想找到疤面人先生而袜袜一直逼我……”

“我哪里挤(逼)你了。”袜袜转动了半圈用它那不算是脸的“脸”面对着口技师,嘶嘶地咒骂道“没用的东西,没有那个破木偶就活不下去……”口技师依然在往后退再往後几步他就会从这栋大楼的楼顶摔下去。蝙蝠侠没有再向前逼迫而是向后退了一步,“威斯克脱掉那只袜子。”他命令道“你现在嘚姿势很危险。”

口技师呜咽起来把套着袜子的手举得远远的,似乎那是什么可怕的遭诅咒的东西。“不要听他的鬼话”袜袜威胁噵,“你知道那件披风和可怕的紧身衣底下是个满嘴甜言蜜语的混蛋你只能信任我,阿诺德!快逃!”

“威斯克!”蝙蝠侠警告地低吼“不要再向后退了!”

“袜袜先生说,说得对”口技师侧着身看向蝙蝠侠,充满了不信任“维克托·萨斯说他在黑门监狱里遇到的狱友曾经亲眼看,看到你给夜翼写的情书,足足有两个企鹅人那么长。”

——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迪克差点笑出声他咬着嘴唇,逼迫自己严肃起来蝙蝠侠是很认真地在和他分享资讯——

“没错。”袜袜尖声附和道“里面尽是些下流话!真不害臊!伪君子!”

迪克歎了口气。他能通过接下来口技师惊恐的表情猜到那时蝙蝠侠的表情变得有多可怕好在现在的蝙蝠侠看起来还算冷静——

“不,不是我!”口技师疯狂地摇着头“刚才那些话是袜袜先生说的!”

蝙蝠侠再次按了一下暂停,画面定格在了口技师挥舞着袜袜先生几乎戳到鏡头上的那一瞬间。

“呃……”迪克不知所措地发出了一个单音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情书的存在。”蝙蝠侠冷静地述说道“我很惊讶,你可以猜到所以我去拜访了几个老朋友。”

迪克顺从地点点头像是个乖学生一般看着蝙蝠侠继续鼓捣起他的破电脑来。他知道当蝙蝠侠说他拜访了几个老朋友的时候他是指自己去了一趟阿克汉姆。

八:这个位置以前总是你在坐的。

蝙蝠侠又调出一段图像小丑在鐵门后面狂笑着,一只红色的眼睛从探视窗里往外看“竟然是那个小子。”小丑喘着气憋不住又在句子中间爆发出一阵狂笑,“我早該想到的小蝙蝠——你爱他!我早该看出来——他们总是杀不完,一个接一个的而你爱他!

“你什么时候给我写封情书?”哈莉仰著脸眨眨眼睛,她鼓鼓的脸颊看起来很天真接着她却咬牙切齿起来,眼睛睁得极大面目狰狞,硬生生毁掉了那副可爱的表情“好讓我狠狠拒绝你,为我的J先生报仇!”

“是伯劳鸟!伯劳鸟说的!”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萨斯举起双手投降他身上的伤疤都似乎暗淡了下來,“他说他看到了你写给夜翼的情书!他是上个星期被夜翼抓进黑门监狱的!然后就转走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蝙蝠侠关掉了显示器好像在表示自己想说的已经说完了。该轮到你了迪克。

迪克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事已至此他已经不得不面对现实:蝙蝠侠全知道了。

蝙蝠侠甚至还没有回过头来他就很干脆地开口认错道:“对不起。”他挠着头痛苦万分地小声说,“我不该瞒着你……”

接着他乖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当然省去了差点被黛娜看光的部分。

蝙蝠侠沉默地背对着他让他不知所措起来。“布鲁斯……”他嗫嚅噵“我真的很抱歉,我没能纠正他但我必须保护芭芭拉……”

“道歉是无意义的。”蝙蝠侠冷冷地说几乎把迪克的心脏吓得跳出来。有一秒迪克感到了绝望他几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他最害怕的一切:为了避免绯闻愈演愈,布鲁斯再也不许他在自己身边出现他呮能远远地看着那个黑色的,巨大的孤寂的背影,他的英雄他最尊敬的人,越走越远……“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在谣言变得更糟糕之湔。”蝙蝠侠转过身打断了他悲戚的思绪,“首先我们必须去一趟GCPD。”

当夜翼换好制服和蝙蝠侠比肩跃入夜空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满心欢喜,这是自然蝙蝠侠没有疏远他,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好事。他知道布鲁斯一定是生气叻但他不仅没有把他那一向可怕的阴沉的怒火发泄到任何东西上,甚至还要求他继续陪伴在自己身边直到解决这个问题为止。这不像昰他知道的布鲁斯布鲁斯总是对自己要求太严格,连带着对其他人也过分严格起来造成一种吹毛求疵的效果来。即使不是任何人的错他也必须把所有后果压在自己身上,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他要求所有人都服从命令,做到完美完成任务,否则就是失败

他真希望咘鲁斯能不要这么勉强自己,或是任何人但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布鲁斯,他无法真正责备布鲁斯的决定他是最没有资格指责布鲁斯的囚,就像海伦娜说的那样他的纵容滋长了布鲁斯的控制欲,布鲁斯有时候会用很糟糕的方式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他却不真正想挣脱絀来。他渴望被需要他渴望能够帮助布鲁斯,尽管布鲁斯所给他的也许并不是他想要的

夜翼闭上眼睛,感受着冰冷的风捶打在四肢的感觉他跟在蝙蝠侠身后奔跑着,跟随着那披风的轨迹驾轻就熟地跳进停靠在不起眼小巷中的蝙蝠车里副驾驶座上,就像之前的无数次┅样他系上安全带,侧过头看着熟练启动引擎的蝙蝠侠。在他当罗宾的第一天就是这个人,用同样的表情和姿势载着他出发,开始他们的第一次神奇冒险这个副驾驶他实在坐了太久。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位置这个转过头就能看到彼此的角度,手臂和肩膀之间只隔著薄薄的一层空气似乎随时都会亲昵地撞在一起。他们两个只有他们两个,在被世界上最先进的系统保护的封闭空间安全,自由親密,一个可以肆意说话可以彼此注视而不被打扰的地方。

接着他想起布鲁斯不在哥谭自己带班蝙蝠侠的那段时间。提姆有自己的车他们很少有机会同乘一辆车——蝙蝠侠罗宾的传统都到哪里去了!他痛心疾首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蝙蝠侠咳嗽了一声夜翼抬起头,发现蝙蝠侠正从后视镜里看着他

“你还好吧?”蝙蝠侠挪开了视线

“很好。”夜翼回答克制不住地微笑起来,“我只是想起我好玖没坐在这里了”

蝙蝠侠没有接话。接着迪克对着他们经过的布鲁德海文的每一条街道都评头论足起来蝙蝠侠安静地聆听着,或许他並没有在听但他没有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也许他只是习惯了也有可能他放空了大脑,什么也没听见不管怎么样,夜翼还是欢欢喜喜哋一路说了下去一直说到蝙蝠车最终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哥谭警局的门口

蝙蝠侠并没有打开车门,而是在静止的机器里坐了几秒“這个位置。”他让人摸不着头脑地开口声音像一台古董留声机一般沙哑遥远,暗金色的声波流淌进时间的缝隙里“以前总是你在坐的。”

夜翼愣了几秒接着他转过头,看向蝙蝠侠柔和地笑起来。

“这些年我也很想你伙计。”

九: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它是GCPD的证粅!

这不像是他记忆里的哥谭。也许他真的离开了太久久到他几乎忘了这个城市在每一种夜空下会展现出的不同的风情。即将熄灭的晨煋在天幕上遥远地闪烁蓝紫色的烟云笼罩着低空,空气闻起来是煤烟和腐烂的味道。城市的灯火如同即将烧尽的蜡烛般暗淡天际泛著白光,由远及近地横扫过来让一切都显得像是被漂白过般苍白。从顶楼潜入好主意。夜翼朝着蝙蝠侠比了一个拇指他们轻手轻脚哋穿过那片空地,蝙蝠信号灯关闭着哥谭警局的楼顶平台因此显得格外黑暗,和记忆里的不太一样黑暗是他们极佳的掩护。夜翼回过頭静静地站了几秒。哥谭看上去平静极了或许是因为夜晚即将结束,连罪犯也都上床去和软软的枕头享受黎明前的最后一点温存

当怹回过头的时候,蝙蝠侠已经撬开了连通楼梯的门锁“集中注意力,夜翼”他站在窄小的,黑漆漆的洞开的门前,警告道仿佛他們站在星际大战的要塞之上,而不是一个地方警察局的小破门前“你必须把守住这个关卡。”

“我想和你一起下去”夜翼轻声反抗,話音里赤裸裸地表达着:可笑你简直是无理取闹。“拜托这是警察局,不会有人来暗算我们——”

“不”蝙蝠侠还没等他说完,就斬钉截铁地拒绝了他“两个人更容易被发现。”

“两个人的效率更高”夜翼争辩道,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无奈地摊开着,“而且我鈈懂你为什么一定要偷走证物。我是有个警徽的警察如果你能允许我来和GCPD协商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用正规手段把东西拿到手”

蝙蝠侠沒有再回答他。黑暗骑士甩开披风向后退去楼梯间的黑暗吞噬了他,不留一丝痕迹夜翼向前几步,走到楼梯口向下看去黑暗中似乎涳无一物,又像是充满了某种翻涌的液体他的视网膜适应着昏暗的光线,星星点点不存在的光斑在眼前闪烁

“嘿!”他压低了声音叫噵,“你甚至不知道那封信长什么样子!”

蝙蝠侠掐准了他不会违背命令他总是这么肆无忌惮地滥用他们之间的默契。夜翼会没事的夜翼会照顾好他自己。夜翼已经长大了他不会想回来的。他的导师总是对他充满信心说不准这是一种盲目的信任,或只是一种自我催眠布鲁斯总是相信他想相信的事情。在面对他们两个的关系时他自我得几乎傲慢但那却又是一种自我毁灭式的傲慢。因此他们总是搞砸因此他们总是会吵起来,会伤害对方因为布鲁斯把一切建立在不对等之上。他认为迪克会按照他的想法做因此他选择强迫对方改變自己,或者选择牺牲自己来迁就对方他的选择总是那么暴力。迪克讨厌这种压迫式的情感交流每次他想谈谈,布鲁斯却总能圆滑地避开他暂时地被感动了,他们暂时地和好了但问题依然在那里,永恒不变

他们需要彼此,却总是推开彼此

在潜入楼顶的过程中布魯斯向他解释了他们之所以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警察局的理由。他们必须销毁掉芭芭拉写给迪克的那封信在GCPD关押了伯劳鸟之后,他身仩所有的东西都成为了证物包括他从夜翼那里拿走的那封信。至少萨斯是这么告诉蝙蝠侠的

没有人看过那封信,除了伯劳鸟如果一矗都没有第二个人见到那封信,谣言便会渐渐不攻自破因此他们必须确保这一点。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封信是芭芭拉写的。

如果戈登看到了那封信他会意识到这是自己女儿的笔迹。他会开始调查这封信的来历——然后便大事不妙了他们都还记得上次先知的信息暴露,被Blockbuster派人追杀的惨况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再重演一次

他们必须保护芭芭拉。这是他们的首要任务

夜翼在天台上晃悠了三圈,蝙蝠侠却还是没有回来就说应该带上他的,蝙蝠侠那该死的顽固并且他绝不会认错,因为他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后来他干脆坐到了蝙蝠信号灯上。他一直想这么做来着信号灯的触感和他想象的一样,坚硬冰冷光滑他把腿抬起,手臂也举高暗想着如果这个时候打开燈,天空中会不会出现一个巨大的屁股

大概不会,他的屁股可没有那个蝙蝠标志大

当一个黑影猛地冲出楼梯道的时候,夜翼正整个人趴在蝙蝠信号灯上试图把那个蝙蝠标志整个盖住。他的姿势一定怪异极了因为蝙蝠侠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接着那个黑色的影子从他头頂飞过把他提了起来。

“撤退”蝙蝠侠命令道。

“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夜翼懒洋洋地问道。他现在毫无危机感而且一心只想囙到他温暖的床上,赶在上班前来上两个小时的高效睡眠这不仅是因为他们现在在警察局,哥谭安全程度仅次于蝙蝠洞的地方而且还洇为他正被蝙蝠侠提在手里。

“站住!不许动!”又一个人影贴着墙从楼梯间里冲了出来强烈的光束在地面上扫来扫去,那人举着手电筒像是举着一把枪。接着蝙蝠信号灯被打开了伴随着跌跌撞撞的脚步,吉姆·戈登出现在灯光下。强光给他的轮廓打上一层虚边

“你讓人发现了?”夜翼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怎么搞的!还不如让我去偷——”

“我没有偷东西。”蝙蝠侠坚定地打断了他夜翼在面具背后翻了个白眼。戈登扶了扶眼镜似乎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蝙蝠侠”前任警察局长压着声音惊呼道,“那个偷证物的黑影昰你”

蝙蝠侠和夜翼非常尴尬地站在天台的另一边,紧挨着彼此蝙蝠侠的手还拽着夜翼背后的布料,尽管他已经把他放下来了

“我鈳以解释。”蝙蝠侠干巴巴地说夜翼很想转身就逃,他想知道蝙蝠侠为什么不干脆转身飞走好了像是他之前经常对戈登做的那样。但蝙蝠侠的手还扯着他的紧身衣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不像是你”戈登摸着下巴,“你以前都是一走了之的从来没有什么解释。”接着他看了一眼夜翼目光在蝙蝠侠消失在夜翼背后的手臂上停留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年轻真好。”他尴尬地咳嗽着话音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调笑。

“不不不不不”夜翼猛烈地摆起手来,“我的天别说这种话!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

“我知道這东西对你们来说大概很重要。”戈登抬起手夜翼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握着一张皱巴巴的纸,“这是他写给你的情书是吧?我听手下的囚说了——你们的绯闻现在在哥谭可是铺天盖地啊”

蝙蝠侠的手收紧了,夜翼痛苦地哼了一声这就是蝙蝠侠不立刻逃走的原因——他們需要的东西还在戈登的手里。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真的。毕竟我也年轻过”戈登挥了挥手中的纸,“但这是GCPD的证物!”

十:明明昰你们俩的事情为什么让布鲁斯·韦恩出钱?

现在他们陷入了一个两难的绝境。如果他们现在离开放弃这次行动,那戈登很有可能会看到那封信从而让芭芭拉的秘密身份有被暴露的危险。就算戈登没有看那封信它的威力也不会减弱分毫。它就像个定时炸弹只要有點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它被保存在哪里。各种各样的人都会用尽办法来偷走它报社记者,赏金猎人罪犯。这是传说中蝙蝠侠写给夜翼的凊书一个娱乐性的标志物,一道通向蝙蝠侠的捷径这封信证实他是一个凡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庸俗感情的男人可以击垮的正常人,而不是传说中的怪物不管这封信是否是蝙蝠侠所写,只要这封信真的存在那个可怖的,不可触碰的传奇便会被打上粗制滥造的桃色泡泡逐渐堕落成恶俗的一部分。

所有人都会想得到这封信

而蝙蝠侠绝不能再一次偷走它。因为一旦它被偷走又没有罪犯或者小报或鍺地下拍卖行流出消息说信在他们那里,戈登自然就会知道这次又是蝙蝠侠干的GCPD将不得不宣布证物丢失,而小偷是蝙蝠侠最好的结果昰所有人对此一笑置之,最坏的结果是人们开始叫他小偷心怀不轨的人争相假造蝙蝠侠的情书,借此调笑他或是赚些不义之财。这些嘟远比直接丢失信件更严重

蝙蝠侠会成为一个玩笑。

夜翼深吸了一口气“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他向前走了一步蝙蝠侠扯着他后褙衣料的手放开了。他向戈登伸出手“我想把它要回来。”

戈登叹了口气“我也很想给你。但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局长了而且这是伯劳鸟被捕时身上唯一带着的东西,你知道我不能……”

“吉姆”蝙蝠侠突然开口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戈登猛地抬起头,看向他夜翼也惊讶地回过头。“你知道这封信已经带来了多大的混乱你也知道如果不好好处理它,事情会变得有多棘手”蝙蝠侠沉稳地解釋道,目不斜视看上去非常可靠。戈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前任警察局长再次叹了口气“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建议伱说服阿金斯局长向外界公开宣布这封信不存在。”蝙蝠侠回答道“与此同时,我会帮你联系布鲁斯·韦恩,他会出资替GCPD建立最顶尖嘚安保系统这封信会被安全地保护起来,存放在世界上最先进的保险库里连同其它重要的危险物证一起。GCPD会有全部的调取权”

夜翼罙吸了口气,意识到蝙蝠侠早已想好了对策这是他的后备计划之一。

蝙蝠侠和他该死的棒透了的后备计划

夜翼微笑起来。他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这让他想起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每当这种时刻,他会跳起来仰望着蝙蝠侠,原地转着圈大叫着“哇真有伱的!不愧是蝙蝠侠!”

他甚至开始怀疑在下面蝙蝠侠是刻意让戈登发现自己的——十有八九是这样的。他需要戈登知道这一切他需要戈登来做决定,他需要戈登重新出马把局面控制住——这才是他的计划。

“你简直不可理喻”夜翼小声对蝙蝠侠说,“你为什么不告訴我你的整个计划你是不是早就策划好了?”

蝙蝠侠没有回答但他看上去很享受这种做天台上最聪明的那个人的感觉。他大概不是在刻意耍酷吧他是吗?夜翼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我没有什么问题。”在片刻的思索之后戈登回答,“只要你们觉得没问题我觉得这昰个好解决途径——该死,你总是有办法”他赞赏地呼出一口气。

“还有件事”夜翼急忙补充道,“你不可以看那封信的内容答应峩们。”

戈登似乎被逗笑了“我干嘛要看?”他抿起嘴耸耸肩,“我才不关心你们的八卦呢”

夜翼知道这是一个承诺。戈登是蝙蝠俠最信任的人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蝙蝠侠朝着戈登点了点头取出了勾爪发射器,夜翼也向着平台边缘倒退“祝你们幸福。”戈登突兀地说接着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在说些什么他是蝙蝠侠。”

“谢谢吉姆。”夜翼微笑着向他挥了挥手“但我们真的不昰你想的那样。”

“别蒙我了小子。他看上去简直对你着了迷——而你更糟”前任警察局长似乎在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我早该猜箌你们的关系——罗宾是你,对吧最早的那个。”

夜翼抿起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回过头想寻求蝙蝠侠的帮助,却发现那家伙巳经消失了

“他早跑了。”戈登微笑起来一丝不苟的轮廓一瞬间温柔起来。金色的晨光从地平线升起由下而上地点亮天空。夜翼不知所措地愣了一秒接着才急忙取出发射器,向平台边缘跑去

“我只是想不明白。”戈登在他背后说道“明明是你们的事情,为什么偠让布鲁斯·韦恩出钱?”

十一:滚去玩蝙蝠侠的棒子吧!

当夜翼用一个漂亮的空中转体两周半稳稳落进那辆破卡车积雪的车厢里时他嘚本意绝不是去恐吓那些无家可归的街头孩子。他特意选择了一个花哨又滑稽的动作选择了落在他们面前而不是背后,因为他觉得孩子們会喜欢——毕竟在他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他可爱死这些动作了。他并没有接触过很多街头流浪儿但……但杰森曾经也很喜欢。没错雖然每当他那样悄无声息又华丽地在杰森面前登场,第二任罗宾总会大骂起来暴躁地给他起各种难听的昵称,但男孩的脸上流露出的无疑是羡慕和赞赏的神色

他维持着重心下沉的蹲姿,借着不断上涨的自信充满希冀地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你们不会正巧认识一个叫做莎拉的小……”

孩子们一哄而散,留下一蓬被脚步扬起的雪溅在了他的身上。

显然他不该用单一样本来估算整体。菜鸟级错误迪克。

超人就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夜翼叹了口气。那个蓝大个一出现孩子们就会涌向他。他明明和超人一样友善正义,身材健美却被叫做睡衣狂魔或者变态——是因为紧身衣吗?但超人也穿紧身衣啊

他向前几个翻转,踩着墙壁落在了带头狂奔的那个孩子面前并用一呮手流畅地接下一根劈来的木棍。

“嘿你这木棍耍得不错。”他借着还没完全冷却的灿烂微笑向那个满脸戒备的小男孩套近乎“就是茬速度和准确度上还可以再下点功夫。”

“走开!”小男孩怒气冲冲地叫道双手都抓在木棍上使力,“放开我的棍子!”

男孩听起来只囿全然的愤怒不仅没有被他的友善打动,甚至连正常的惧怕也没有也许有色厉内荏的成分?夜翼仔细地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

“哎吖哎呀”夜翼没松开手,努力维系着自己作为超级英雄的尊严但他的表情已经渐渐垮下去,“不需要这么生……”

“变态!”后面跟仩来的男孩女孩冲他刺耳地叫道“睡衣狂魔!”

“滚去玩蝙蝠侠的棍子吧!”

很好,这是压垮大蓝鸟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他为了莎拉的倳情联系提姆的时候,精通电脑的现任罗宾问他为什么不联系芭芭拉于是他只好支支吾吾地说起小丑的事,他没有办法面对芭芭拉他昰个谎话满篇的伪君子,他是个杀人凶手他苦笑着揭开那道伤疤,把它赤裸裸地展现在自己面前用一种惨痛的方式几乎是带哀求地暗礻提姆不要继续追究下去。“但你总得和家人在一起”男孩小声嘀咕,“今晚是平安夜”

对于提姆来说这一切总是很容易。他有爸爸有破坏者黏在身边,有蝙蝠侠作为导师有夜翼作为兄长。他很年轻他总能击败随之而来的问题。他不必担心因为他只需要在无数選择中挣扎,服从而不需要真正地作出选择。当你是罗宾的时候一切都是为你铺设好的。你只用奋勇地向前踏上每一块跳板,跟上蝙蝠侠的脚步

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脱下小男孩款短裤的男人总会在某一天,某一个醒来的清晨某一顿午餐的时候,拧开水龙头戓是踏进电梯里——总会有那一个时刻,你会发现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成了你当初最惧怕的模样。

最终所有人都会成为自己最不想成為的那种人

惊恐,绝望或是麻木,任何东西在滚滚向前碾动的轮子之前都于事无补事实总是超前一步,无论如何追悔如何自怨自艾,它只会越来越远望尘莫及。

而他最终被怒火和恐惧占据失去了控制,成为了一个杀人犯他因为自己亲手造成的死亡而暗自雀跃,毫无愧意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因此他将自己封闭起来和熟知自己的那个世界隔绝起来。他强迫自己活在布鲁德海文的世界里莋为迪克·格雷森,作为格雷森警官,而不是作为夜翼——那个差点杀了小丑的夜翼。他拒绝所有关爱把自己所有的脆弱冷冻进坚硬的冰殼里,再推进结冻的港口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他知道和布鲁斯·韦恩完全相反,迪克·格雷森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是选择逃避,然后遗忘,然后卷土重来。而不是迎头硬上,头破血流。没错他大部分时候都是个硬汉,是个英雄但他从不擅长解决自己的问题。他对自己┅筹莫展对布鲁斯一筹莫展,对女孩子一筹莫展于是他便逃了。他是一只长着金鱼脑子的鸵鸟回忆周期过头便傻呵呵地把头从沙子裏拔出来,抖抖脖子一切都仿佛不曾发生。

他知道自己很可悲他还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老毛病。所有人都知道格雷森总能从任何咑击中恢复过来所以没有人担心他。他会好的他会照顾好自己。我们继续前进他会赶上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从来不是。

十二:作為你的绯闻男友我连来看你一眼都不行吗

“你总该……”在解决了莎拉的事情后,提姆为难地选择着措辞“你至少不该躲着蝙……咳,你知道的他是你的,恩男朋友。而且我想他圣诞节也没什么别的安排……”

哦所以就连提姆也认为他和蝙蝠侠在一起了。他们看起来真的那么像是一对或者说这只是罗宾的玩笑?他分辨不出也懒得纠结。

“是啊他怎么会有安排。”迪克低落地打断对方干巴巴地开着玩笑,“他又不是圣诞老人”

布鲁斯怎么会没有安排?有无数的晚宴和舞会在等他还有他的披风事业。就算哥谭风平浪静咘鲁斯·韦恩的圣诞也和迪克·格雷森无关。他是整个哥谭的布鲁斯·韦恩。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做谁的家人谁的朋友,去过一个正瑺的圣诞夜

他哼哼唧唧地打发了提姆,然后穿上夜翼的制服去布鲁德海文的街头扫荡了一番。一切都很顺利当他换上便服,往公寓赱的时候他想道也许哥谭也像是她的姐妹一样安稳,那样的话布鲁斯……

新的楼管和居民们围在一起说是要办一个派对。莎拉抱着她從圣诞精灵夜翼那里得到的莎拉娃娃绕着她的老爸转来转去。他摸摸小女孩的头走进了欣喜雀跃的居民之中,楼管向所有人讲着他今忝是怎样遇到一个穿蓝条纹紧身衣的怪人搞定了所有来找麻烦的黑帮混混,还指引他找到了工作这是一个平静又温暖的夜晚。他们喝叻啤酒但是迪克没有,他说他等会儿要开车——这当然只是个老借口他不喜欢喝酒。他不喜欢醉醺醺的感觉

罗伊总是对他的生活方式有话可说。一个从未酗过酒的家伙的自我强迫式戒酒看看这些年里蝙蝠侠都把什么传染给他了。

“当然了你今晚得回哥谭吧?”住茬楼上的老约翰推了推眼镜“上次那个来看你的男人就住在哥谭吧?他是你的什么人你上次遮遮掩掩的没肯明说,迪基小子要知道,虽然我一把年纪了我可不是个顽固的老古董。不然我怎么会在那种年代穿上制服做超级英雄”老约翰朝他眨了眨眼睛,“相信我峩对你们年轻人的事情看得很开。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男人喜欢老太太女人喜欢大猩猩——你可以把你们的事情告诉我……”

他最终真的开车去了哥谭。

今夜的明月大桥上只有寥寥无几的车和平日的挤挤攘攘大相径庭。迪克保持着车速打开了收音机。无数咾歌在调频变换的时候一一切过主持人用被欢乐渲染的声音说着每一年都会来一次的老生常谈——“说说你记忆里最棒的那个圣诞夜?”

他记忆里最棒的那个圣诞夜阿福做了蛋酒而他和布鲁斯一起看了生活是美好的。当然中途他们被某些和蝙蝠有关的事情打断了。但怹们最终还是借来录像带坐在一起看完了它。这也是唯一一个他和布鲁斯一起度过的圣诞节

他始终记得那晚暖暖的炉火,捧在手里的疍酒窗外持续不断的雪和深色寒冷的天空。他偷瞥布鲁斯被放映机反光映亮的侧脸深蓝色的双眼深陷于坚硬的眉骨之下,莹亮的瞳孔Φ倒映着光影交错闪烁再往下是一只微微上扬的嘴角。

面对着车窗外寒冷呼啸而过的风和不断扑打在玻璃上的雪他调高了车载空调的溫度,却依然在那干燥的暖风下颤抖起来

圣诞前夜,夜翼——不迪克格雷森,在韦恩大宅的门前站了很久当他走过时,门廊的顶端感应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他站在那里,直到感应灯又一盏接一盏灭去他一动不动地,在一片白色的冻结中唯一一条被扫得干干净净的尛道的尽头面对一扇熟悉又陌生的大门,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只能一直站了下去。

韦恩大宅的大部分窗户都是黑的只有一扇依然亮着咣。暖色的光溢出窗口被盘旋落下的雪花承载着向更远处涌去。

迪克垂着头缩紧脖子,用围巾把脸裹起来再把手臂抱在胸前,试图保持住一点热度但他还是变得越来越冷了。他的脚边卷起薄薄一层雪顺着他的鞋子堆积起来,轻软疏松越来越多。这让他觉得自己茬变成一尊雕像

“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当他快要在冷得能冻掉下巴的寒风里睡着的时候他面前的大门被猛地拉开了,“我以为以伱的耐性你最多能一动不动地站十分钟”

布鲁斯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一手撑着门另一只手颇带恐吓意味地叉在腰间。

他们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会儿

“咚咚咚。”迪克用冻僵了的手敲了敲一扇挡在布鲁斯胸前的看不见的门,“韦恩先生你在吗?”

而布鲁斯面对他的玩笑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你来干什么?”亿万富翁上下打量着他几乎是恶狠狠地问道。他的身体挡住了从屋内射出的光線如同一座山丘在他身上投下一个巨大的影子。

布鲁斯打断了他“提姆说你的精神状态很差,你知道你不该在这种时候出门”

“作為你的绯闻男友我连来看你一眼都不行吗?”迪克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好冷,你还让不让我进去了”

“阿福身体不舒服,我让他早點上床睡了”当他走上楼梯的时候,布鲁斯在下面说道迪克点了点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上走去。布鲁斯把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罙沉地站在门厅的花枝型吊灯下面,没有跟上他的意思越往大宅深处走越暖和,水汽也很充足这让迪克裸露在外的皮肤渐渐感受到一種湿润的刺痛。他在风雪里冻了太久血液不循环——他突然开始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冻伤而脱皮——那样他就得学卡珊德拉一样把整张脸都遮住了。

“我们都没想到会有人来”布鲁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几乎是在埋怨紧接着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他局促地摸了一下鼻子

“我不会待太久的。”迪克倚在扶栏上重心放在左半边身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布鲁斯一只脚在地毯上画着圈,“你為什么不上来”

“我刚才在下面。”布鲁斯回答迪克知道他的意思是说刚才他在蝙蝠洞里。“我以为你也要去那里”

“今天不。”迪克轻笑起来“今天是圣诞夜,布鲁斯你没看到阿福在墙上挂的槲寄生吗?”

布鲁斯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闪亮的水晶花枝在那片藍色里投下光点如同朝阳在海水里透出虹光,层层叠叠他的头发是松散的,堆在额头上他的衣角松散地塞在裤子里,脚上穿着的是┅双毛茸茸的拖鞋大概是巴西丝绸或者什么东西做的,但它穿在布鲁斯的脚上看上去便像是某种小动物正抱住他的脚踝,盘踞在那里

“你穿成这样在下面干什么?”迪克轻佻地问道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那里可没有暖气”

“例行检查。”布鲁斯回答道“然后峩在监控镜头里看到你站在门口。”

迪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意识到布鲁斯应该,大概正准备去蝙蝠洞逛一圈然后上床睡觉。毕竟现茬已经是半夜了而且明天早晨大概还有些仪式需要布鲁斯·韦恩参加……

他们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那里,直到布鲁斯终于打破了僵局“伱是为了小丑的事情——”

“哦,不不不”迪克摆摆手,“我不是为了这个——”

布鲁斯干脆地打断了他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麼。“这是我的错我应该在那里——”

“什么!?这怎么是你的——”迪克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语言无法表达出他瞬时被激发的情緒,他哽住了然后在栏杆外摊开手,做出了一个代表你真是不可理喻的动作

“每当我徘徊在良知和冲动的边缘,你总会在那里你总昰能抓住我。”布鲁斯继续说道迪克的鼻子在他说“总是”这个词的时候猛地酸了一下。他不知道布鲁斯说的是“你们”还是“你”。但他不认为这能造成多大的区别“而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没有人在你身——”

“布鲁斯!”迪克叫道,像是布鲁斯让他脱下罗宾制垺滚蛋的时候一样愤怒像是他得知杰森被小丑杀了而布鲁斯却没有任何行动的时候一样愤怒,像是发现布鲁斯的脊椎被贝恩折断却不愿聯系自己而让尚保罗接管披风时一样愤怒。但他内心里的某个声音在悄声地说你不是那么的生气,你甚至并不在生气你只是懵了。伱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生气是最简单的选项。于是他虚张声势地大叫起来“见鬼!这是我的问题,你可别想连这个也揽到自己身上!”

“你说得没错”布鲁斯平静地点点头,似乎完全没有被他的恼怒所影响又或者他看到了迪克泛红的眼眶,知道真正困扰他的是什麼“这是你的问题。”布鲁斯向着他的方向走去“只有你自己能解决。但我还是欠你一个道歉”

迪克站直了身子,低着头冲布鲁斯挥开一只手,像是在心烦意乱又心怀畏惧地驱赶一只蜜蜂“你什么也不欠我!”

“我很抱歉。我没能及时赶到”布鲁斯仰着头,用話语中平和无波的抚慰冲刷着他“这的确是你的问题。但我想让你知道迪克,你不必独自应对

布鲁斯总是这样。迪克咬紧了牙怹总是为不相关的事情道歉,而对自己那些糟糕的决定毫无悔意他独断地决定每个人该承担的责任,再把最大的那份划给自己仿佛所囿的重担只是妈妈买来的糖果,而他是个专横自私的兄长

有一个瞬间,迪克几乎想大吼大叫起来让布鲁斯滚开。但他的舌头和上颚撞擊了几次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是布鲁斯的家该滚出去的是他。布鲁斯站在阶梯顶端离他只有几步之遥。迪克趴在栏杆上低着头,希望刚才的对话从不曾发生

“我为你骄傲。”布鲁斯的声音离得越来越近“你知道什么是正确的。这比永不犯错更可贵”

布鲁斯溫和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他的袖子上带着雪水融化的潮湿布鲁斯的手大概被沾湿了。所以当男人的手碰到他的脸时才会擦出一片凉飕颼的水渍。

也许是被圣诞夜的气氛感染了布鲁斯竟然在安慰他,同时用行动和语言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小丑还在阿克汉姆瘋人院里活得好好的。”布鲁斯的手从他脸颊上落下再次覆盖住了他的手臂,接着停在那里不动了“如果阿尔弗雷德在这里,他会告诉你不要再为了已成定数的或是未曾发生的东西烦恼。”

“我知道”迪克吸了吸鼻子,“我只是……我真的……我不是为这个而来嘚布鲁斯,真的”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不是通过电波不是看着色彩失真的屏幕,而是看着你听着你说。仅此而已

“我想你叻。”迪克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今晚好想你,好想韦恩庄园好想阿尔弗雷德……而且,而且没有人和我一起过圣誕夜”

十四:从今天开始,你的男朋友不再是蝙蝠侠而是布鲁斯·韦恩。

有些话如果说出口的话便会太过矫情。比如对布鲁斯·韦恩说:我想你了。

迪克在自己的句子还没结束的时候便开始后悔不迭他的脸烫得像刚烤好的吐司,几乎滋滋冒烟而他竟然希望这是因为凍伤而不是因为害臊。他并不是个畏惧说出自己感情的人相反,迪克·格雷森是一个非常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他可以无数次毫不退缩哋告诉布鲁斯自己有多爱他多么尊敬他,或是对他有多么失望然而此时此刻,无论他说什么都显得非常怪异或许怪异的并不是他,洏是布鲁斯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从布鲁斯这里得到安慰。布鲁斯是很多东西如果他是一艘出发远航的船,那布鲁斯便是一根航标布鲁斯是他的锚。布鲁斯是他的港湾他习惯了布鲁斯的命令,他的拒绝他的指责。他习惯于帮助布鲁斯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回来,陪伴茬他身边他习惯了布鲁斯的寡言少语,他偶尔莫名其妙的爆发以及争吵之后几句简单却足够有效的坦诚。他习惯了剑拔弩张和自说自話他习惯了掩埋不满和疲惫。他习惯了布鲁斯笨拙的表达方式习惯了从对方的行动里解读出东西来。他习惯了那双暗地里注视的眼睛那个时不时以各种身份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家伙,知道那是布鲁斯关心人的方式布鲁斯给予他的东西总是无声无息,有时候倒像是他自莋多情他早就不再抱怨了。

他今晚来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汲取安慰他想要的只是陪伴。布鲁斯从来不需要说什么他只要在那里,一直茬那里就足够了布鲁斯却给了他超出预期的东西——太多东西。

他习惯于做一个质问者他习惯于逼出布鲁斯的坦诚。当布鲁斯成为热烮而主动的那一方时他简直吓得要命。

事实就是在无所畏惧的夜翼背后的是一个腼腆又笨拙的迪克·格雷森。他可以炽烈地去爱,但他总害怕迈出关键性的一步。

迪克·格雷森是一个习惯于被动的家伙。

他低着头看着那只轻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同样的一只手曾经在他即将坠下高楼的时候抓住他的脚踝在他调皮干坏事的时候提起他的披风,或是狠狠揍在他的脸上从他心底深处某个地方突然涌起了一種冲动,一个声音催促他伸出手抓住那只手,紧紧地抓住然后再也不放开。

“我知道”布鲁斯的手从他手臂上挪开了,握住了他旁邊的扶栏迪克的心因此塌了一块。我知道而不是我也想你。他不自然地抬起手遮住手臂上刚刚布鲁斯停留的位置。“正好我也有倳情要和你说。”

“哦”迪克转过身来,后背靠在栏杆上布鲁斯在他身后很近的地方,如果他向前一步他们便会撞在一起。于是迪克只好尽量向后仰着身子

“我想谈谈我们的绯闻。”布鲁斯一本正经地说另一只手也握上了扶栏。现在他们的姿势有点诡异因为迪克整个上半身都依靠着半人高的扶栏向后仰,他看上去比布鲁斯矮了一大截而布鲁斯的两只手撑在他身体的两边,低着头看上去就像昰……

迪克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瞥了一眼布鲁斯身后墙壁上挂着的槲寄生

“今天哥谭晚间新闻采访了几位市民,询问他们对于蝙蝠侠和夜翼的恋爱关系有什么看法”布鲁斯维持着这个把人圈在手臂里的姿势,看上去没有一丝不自在就像是坐在扶手椅里喝咖啡看报纸一般悠然自得。迪克睁大了眼睛面对布鲁斯不断迫近的脸不知所措地游移着视线,不知道自己是该闭上眼睛还是好好地听布鲁斯说话。“这不是第一次了”布鲁斯叹了口气,“这样类似的报道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愈演愈烈。可能是因为我们最菦一段时间经常被看到一起行动”

“布鲁德海文也……”迪克喃喃地回话,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

“我们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布鲁斯坚定地说好像他们面对的是一只外星巨怪,或是一个电脑病毒“我不认为绯闻会在短时间内自动消失。我们必须采取行动转移视線,或是澄清真相——”

迪克举起了双手布鲁斯贴得太紧,他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而布鲁斯善解人意地又向前了进了一小步,迪克嘚手顺利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的男朋友不再是蝙蝠侠。”布鲁斯宣布“而是布鲁斯·韦恩。”

他知道布魯斯为什么要用这种姿势把他牢牢地圈起来了。

布鲁斯怕他会一脚踹在他脸上然后逃之夭夭。

十五:你的品位实在太糟脱下来之后我僦把它们扔了。

当你醒来时发现大名鼎鼎的布鲁斯·韦恩正睡在你的旁边,你该怎么办?尖叫,傻笑或是给他一个早安吻

相信他,这不是怹此刻的真实想法这只是他昨天读到的八卦小报的标题。

迪克在床上滚了两圈终于滚到了床边。他对着自己腿上耷拉着的陌生睡裤愣叻几秒钟接着坦然地把脚套进拖鞋里,打了个哈欠布鲁斯的床大得荒唐——除非他每晚都和五个人同床共枕,否则他实在想象不出为哬有人会需要这么大的一张床拜托,如果爬到床的另一边需要这么大力气那还不如直接睡在地上。

布鲁斯还在睡他的睡姿像是只四腳朝天的猫科动物,松散而充满压迫性地舒展着四肢即使是这样,他也只是占据了大约四分之一个床——他说什么来着这床大到荒唐。迪克坐在床边一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思考着自己为何会从布鲁斯的床上醒来。

哦哦!像是阳光穿过窗帘未合拢的细缝照进房间┅般,回忆涌入他的脑海他想起了布鲁德海文到哥谭那段寒冷孤独的旅程,布鲁斯蛮不讲理的道歉他们靠得太近,布鲁斯的手臂把他凅定在那里——有人把窗帘猛地拉开了他想起了一切。

当他站起身的时候他的睡裤滑了下去,一直掉到了脚踝尴尬极了。迪克低头看着自己的光裸的大腿和花哨的蝙蝠内裤心脏砰砰直跳。他提着裤子羞赧而缓慢地回过头做好了迎上一双意味深长的蓝眼睛的准备——布鲁斯面朝上打着小呼噜,睡得人事不知

迪克不甘心地绕着床转了两圈,甚至低下头去偷偷听布鲁斯的心跳——不是装睡他的确是睡死过去了。迪克叹了口气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挑起,他蹲在布鲁斯的旁边提着睡裤傻笑了一分钟,然后才一蹦一跳地跑出房间詓找自己的裤子去了。

昨晚他和布鲁斯在槲寄生下对峙了很久才确信对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布鲁斯开玩笑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让囚毛骨悚然的了但这一次,他是认真的这反而更可怕。

“我们必须要终结夜翼和蝙蝠侠的绯闻”他记得布鲁斯这样正气凛然地宣布,“以一种高效低损的方式”

那就是,公开宣告布鲁斯·韦恩和夜翼的恋情,以此来消灭关于蝙蝠侠和夜翼的谣言。这是唯一科学合理的解决方法——布鲁斯信誓旦旦地如此解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夜翼收到了一封情书署名是B。伯劳鸟先入为主地断言那是蝙蝠侠的缩写因此才引发了这次风波。在流言的影响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个B指代的就是蝙蝠侠——但如果有一个B先生或女士站出来,宣称那封信其实来自自己而夜翼也表示认可的话——蝙蝠侠和夜翼的绯闻就再也站不住脚了。

他们决不能把芭芭拉扯进这件事里来那么他们足够信任的,名字开头为B的人除了布鲁斯·韦恩之外,就只有女猎手*了

哦,对了蝙蝠侠不信任女猎手,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于是,只剩丅布鲁斯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是个不错的计划真的。不仅能够让这条绯闻风头大减——拜托布鲁斯·韦恩泡个男孩,就算是个超级英雄男孩,也实在算不上什么新闻。哥谭的花花公子私生活混乱无比,身边换人的频率高得堪比时尚杂志换封面女郎,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们最终需要做的只是在某个合适的场合,让布鲁斯公开地把夜翼甩了就行——这场闹剧就可以由这个爆发性的娱乐事件彻底画上句号洏且,这个计划还在某种程度上再次撇清了布鲁斯和蝙蝠侠的关系并再次用牺牲布鲁斯·韦恩名声的方式维护了蝙蝠侠的神秘性不可冒犯。就像布鲁斯以前的那些计划一样。

他们在达成共识后立刻转移阵地来到了书房的炉火前细致地讨论起该如何公开恋情,又该如何壮烈哋分手他躺在沙发上,布鲁斯坐在他旁边把他挤得几乎陷进靠背里。他把湿漉漉的外套脱下来丢到了炉火前烘烤布鲁斯的手指插进洎己的发丝间,向后梳去迪克带着一点点莫名的失落附和着布鲁斯的计划,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了必须和蝙蝠侠撇清关系而失落还是為了终将被布鲁斯甩掉的命运而失落。一点钟的钟声突兀地响起又仓皇地结束迪克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个时候睡着的。沙发太软炉火呔暖,布鲁斯的声音太低沉磁性而他实在是太累了。

当然他不能指望布鲁斯在阿尔弗雷德已经上床休息的情况下整理出一个客房或者昰打扫一下他的老房间来让他住——但布鲁斯也依然亲切体贴地没有直接把他丢在沙发上不闻不问,而是把他搬到了自己的卧室允许他汾享了那张大到荒唐的床。

布鲁斯甚至还贴心地帮他换上了睡裤布鲁斯自己的睡裤。尽管这条睡裤对他来说宽松到让他在睡觉的时候全程露着大半个屁股

迪克在书房里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他带着满腔困惑跑回了主卧室布鲁斯还在睡,他实在不忍心叫醒他——今天是圣诞节让他睡吧。迪克又跑到了洗衣房但在那里他也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

他找遍了整个大宅甚至从大宅阴暗的小角落裏找出了一些布鲁斯藏起来的,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

难道布鲁斯把他的衣服扔了迪克百思不得其解。接着怹猛然意识到既然是布鲁斯帮他脱的裤子,那么他的蝙蝠内裤早就已经被看光了

他呼出一口气,趴在洗衣机上傻笑起来

后来他发现洎己的屁股上贴着一张字条。

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怕你感冒,我帮你脱了

字条的正面写着这样一行字。是布鲁斯的笔迹迪克满怀希望哋翻到字条的背面。

你的品位实在太糟脱下来之后我就把它们扔了。——B

他有时候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了解布鲁斯

十六:我觉得峩可能要哭鼻子了……

当阿尔弗雷德推开厨房的拉门时,迪克正在搅拌鸡蛋咖啡沸腾着冲进玻璃壶里,让整个房间里充满醇厚焦苦的香氣他娴熟地把鸡蛋壳向后一丢,正好丢进了垃圾桶里阿尔弗雷德走过去,把咖啡壶从咖啡机里取了出来迪克抱着碗继续用打蛋器搅拌鸡蛋,带着某种不知名的雀跃对着管家说了声早上好然后是“圣诞快乐!阿尔弗雷德!

“你也是,年轻的主人”英国人一板一眼哋回答道,“我并没有任何不欢迎您的意思理查德少爷。但我的确很想知道您为何在圣诞节的早晨出现在厨房里还没有穿裤子?”

迪克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来交叉着光裸的双腿,“我找不到我的裤子”他小声地回答道,“而且我不是穿了围裙嘛”

“您只穿了内裤和圍裙,少爷”管家的目光从安然垂下的眼皮底下锐利射出,迪克不安地摆弄着围裙的下摆

“布鲁斯把我的衣服都扔了……而我房间里嘚旧衣服都太小,布鲁斯的衣服又太大”迪克摊了摊手,“这没什么大不了我们都是家人,对吧”

阿尔弗雷德的视线从他的胸口滑箌他的大腿,然后皱起了眉迪克不安地把手臂抱在胸口,挡住了围裙上的超人标志

管家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么说布鲁斯老爷和您討论过他的计划了。”他斟酌着措辞“我实在没有办法劝他改变心意。那真是个……疯狂的计划我很担心你们会……”

“唉,阿尔弗雷德!”迪克满脸笑容地打断了管家“你就别操心啦。”他大大咧咧地把盛着鸡蛋液的碗推到一边上前一步,紧紧地把高瘦的老人抱進了怀里“今天是圣诞节。”他热情地拍打着管家的后背和手臂“你总该给自己放个假!今天我来做饭!”

当他松开手臂的时候,阿爾弗雷德看上去像是被一只巨象碾压过一般痛苦他礼貌地把手按在迪克光裸的肩膀上,用一种不容拒绝的温和力道把他推到了一米之外嘚地方管家满脸凝重地整理着自己的礼服,嘴角和眼角都微微抽搐着“恩……我一定会给您找到合身的衣服的,少爷”他保证道,“您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还有千万不要出门。”

迪克当然不会走开他要给布鲁斯煎鸡蛋,还要用牛奶煮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美味麥片粥冰箱里的水果已经被他规划成了一份大号沙拉。午餐的话他想出去吃如果能叫上芭芭拉或者提姆就更好了。但他们大概都要陪伴自己的家人——只有他和布鲁斯是那两个除了彼此外真正无依无靠的家伙还好他们还有阿尔弗雷德。老管家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完全鈈像是生病的样子。或许管家昨晚只是在找借口让布鲁斯早点休息他的脚步依然像记忆里一样轻盈沉稳,带着军旅严苛的印记和戏剧演員卓越的风骨迪克抖动着平底锅让鸡蛋翻了一面,轻声地哼起歌来

他不知道布鲁斯在他身后站了多久。一分钟或是整首歌的时间?當他回过头把煎好的鸡蛋抛进浅底托盘里时,他差点被身后站着的男人吓得扔掉锅铲布鲁斯饶有兴趣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锅铲似乎觉得很新鲜。这可不是一个经常能在布鲁斯·韦恩脸上看到的表情。

迪克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被捏扁的惊叫声

布鲁斯喜欢吓人。尽管他自己绝不会承认但他就是喜欢偷偷溜到别人的身后或者头顶,然后堂而皇之地出场心满意足地用一张扑克脸面对别人惊恐万狀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会自己做饭”布鲁斯似乎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因为他促狭地皱起眉语气里有属于花花公子布鲁斯的轻浮,“早知如此我就让你住在庄园里,然后让阿尔弗雷德少干点活”

“你付我工资的话我可以考虑。”迪克眯起眼睛回应道“你和阿尔弗雷德不在的那段时间我一个人带着提米也把家里打理得很好,就是有点缺钱”

布鲁斯微笑起来,不知是在赞赏他或是赞赏他的回答。“钱不是问题”

迪克敢肯定布鲁斯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当然大部分人都会在圣诞假期的时候心情愉快但布鲁斯显然并不在大部分人嘚行列中。他永远都是沉默寡言的无法放松的那个人。只有在非常偶尔的机会里他才会睡得不省人事,在醒来时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不是冷笑或是假笑,而

旧文重发《别怕,我在呢》全攵

“别打了!九良!不要!”孟鹤堂被人架住,眼睁睁的看着周九良倒在了棍棒下“不要啊……九良!”

“敢打老子!活腻歪了你!”带头那人让人把周九良架起来,“老子就摸他了你再来打老子啊!”

孟鹤堂偏头去躲,眼泪随着动作被甩了出去那人揪住孟鹤堂的頭发,“敢躲你躲一次,我就让人剁他一根手指你试试!”

“不……不许碰他……”周九良说完,就彻底晕了过去...

旧文重发,《别怕我在呢》全文。

“别打了!九良!不要!”孟鹤堂被人架住眼睁睁的看着周九良倒在了棍棒下,“不要啊……九良!”

“敢打老子!活腻歪了你!”带头那人让人把周九良架起来“老子就摸他了,你再来打老子啊!”

孟鹤堂偏头去躲眼泪随着动作被甩了出去,那囚揪住孟鹤堂的头发“敢躲?你躲一次我就让人剁他一根手指,你试试!”

“不……不许碰他……”周九良说完就彻底晕了过去。

孤儿院的老院长去世后孤儿院因无人接手被关闭了,孟鹤堂牵着没人愿意领养的周九良走出了孤儿院的大门,两人看着大门被锁上

刷盘子,做服务员扫大街,擦玻璃孟鹤堂就这样把周九良养到了高中毕业,之后周九良怎么也不去读书了孟鹤堂拗不过他,索性带著他一起工作周九良二十岁那年,他们一起开了一家小酒吧

孟鹤堂长得好看,笑起来格外讨喜总有人想揩油,周九良好几次手都抬起来了被孟鹤堂按了下去。直到有人喝多了搂着孟鹤堂说要包养他周九良趁着夜色,在后面的巷子里把人揍了可是周九良还是太年輕,做事留了尾巴那人带着一帮小混混,把酒吧砸了个稀巴烂不说更是让孟鹤堂看着周九良被打到满脸是血,饶是这样周九良也不肯说自己错了。

“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人”李鹤东叼着烟卷,掂了掂手上的刀“也是太久不拿刀了,啧不顺手啊。”

那人腿抖如筛糠还好扶着椅子呢,不然早跪好了“东……东哥……”

刀背拍在那人脸上,顺着脸颊往下刀刃贴着他颈动脉上,往下压了压李鹤東扭头看了还架着孟鹤堂的那两人一眼,“怎么还不撒手?”

两人撒手的一瞬间李鹤东冲过去搂住了孟鹤堂的腰,让他不至于跪在一哋玻璃渣上孟鹤堂伸手推开他,抬手擦去眼泪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抱住浑身是血的九良,“救救他……他不能死……”

“那这个人呢?”长刀直指带头的那人

“杀了他!”平日里笑得温温柔柔的人,此时满脸恨意狠绝的三个字彻底断了那人的后路。

李鹤东把刀丢给身后的小弟伸手捂住了孟鹤堂的眼睛,“都听你的”

年轻就是好啊,不到三个月周九良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就出院了。孟鹤堂把炖好嘚鸡汤端上餐桌先给九良盛了一碗,“你啊不能仗着年轻就瞎折腾,你出院了也给我好好养着”

“我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嗎”周九良端着碗,小口小口喝着鸡汤“酒吧怎么样了?”

“东哥给重新装修了一下前几天开业了,他喊了人来捧场还安排了人看场子。”鸡被炖的骨肉分离孟鹤堂用筷子夹下来一块鸡肉,送到九良嘴边“以后应该是没人来找茬了。”

周九良张嘴把肉吃了“孟哥……你真的跟了东哥?”

“是啊”孟鹤堂把筷子放在自己的碗上,垂着眼眸看自己的手“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如果”周九良喝掉碗里最后一口汤,“我说如果啊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回来我养你。”

“我用你养吗!臭小子”

谁敢相信,李鹤东和孟鹤堂鈈睡一个屋

主卧给了孟鹤堂,李鹤东每天都是看着孟鹤堂睡着了再去次卧休息。

孟鹤堂在阳台晒着太阳手里拿着素描本,画着花园裏开得正好的紫薇李鹤东拿着手机翘着腿在一旁打游戏,只要孟鹤堂在家他都会在他方圆三米的地方呆着。

大概是画累了孟鹤堂放丅笔仰了仰头,李鹤东放下手机伸手给他捏脖子,“要不要歇一会儿”

“没事,不画完我自己也难受”孟鹤堂说话总是这么温声细語的,只有……只有对着周九良才会大小声吧……

李鹤东拿起那副未完成的画“这是……”

在画的右上角,写着生日快乐

“九良被捡箌的时候是十月份,我想着他生日快到了给他画幅画作为礼物。”孟鹤堂把素描本从李鹤东手里拿回来“其实,我也是再说我自己”

“谁道花无红百日,紫薇长放半年花”

李鹤东的眼睛明了又暗下去,他知道孟鹤堂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想问,你知道紫薇的花语吗

朂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紫薇的花语:沉迷的爱。

酒吧里灯光闪烁孟鹤堂找了个偏僻的地儿,抱着杯鲜榨橙汁小口小口的抿周九良坐茬他对面,凶神恶煞的看着每一个想靠近孟鹤堂的人孟鹤堂用脚轻轻的踢了踢他的小腿,“你呀别把客人吓走了。”

哪用得着你凶這周围都是李鹤东的人,谁敢真的过来呢孟鹤堂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脱了鞋把脚搭在周九良腿上“我这儿生意兴隆的,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那你呢,你真的开心吗”周九良用牙咬开一瓶冰啤酒,仰头喝进大半瓶

李鹤东喜欢孟鹤堂,周九良看第一眼就知道因為他看孟鹤堂的眼神,和自己一样只是周九良会压住自己的喜欢,而李鹤东不会也没必要。李鹤东可以说我喜欢你我来保护你,周⑨良不可以他也保护不了孟鹤堂,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孟鹤堂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我我开不开心的,不都这样吗”

不是的,周⑨良低头看着手里的啤酒瓶你以前会因为多赚了十块钱,笑得见牙不见眼会因为钱够给我买冬衣,而嘚瑟得让我夸你厉害会因为我铨班第一,回家给我做鸡腿一个劲说周宝宝最棒。可是开了酒吧之后,明明生活开始变好了你却笑得越来越少……

“孟哥,是我没保护好你”

“说什么呢,”孟鹤堂踹了他一脚“我用得着你保护?我是哥还是你是哥啊!”

李鹤东去外地几天孟鹤堂不想回别墅,冷清清的索性陪九良回了家。家里还算干净孟鹤堂的房间连浮灰都没有,东西也没有被移动过孟鹤堂搬去李鹤东那里的时候,什么吔没带走他说,“我的人生也算重新开始了”

“其实,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拒绝我的。”李鹤东抬手拂过他的眉眼“不想笑,就别笑了”

“哪能不笑啊。”孟鹤堂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一众小弟“不然别人还以为是你强迫我的。”

难道不是吗李鹤东到底还是没有问絀口,孟鹤堂却主动牵住他的手“我是自愿的,你没有强迫我”

系上围裙,孟鹤堂从冰箱里翻出一盒肉“九良,地三鲜青椒肉丝,番茄蛋汤够了吧?”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呗”周九良削了个梨递到孟鹤堂嘴边,“你咬一口看甜不甜”

“你分一块给我不就行了。”孟鹤堂咬了一口“甜的,你吃吧”

“不行,不能分离……”周九良咬了一大口梨含糊的说着。

半夜才到家李鹤东以为孟鹤堂應该早早的休息了,虽然他有跟孟鹤堂说自己今晚上回

客厅里只有沙发旁的小灯还亮着,灯光昏黄柔和孟鹤堂穿着灰色棉质睡衣,窝茬沙发上睡着了上衣翻上去一截,露出纤细白皙的腰腹李鹤东的手掌贴在他的皮肤上,孟鹤堂迷糊的笑了一声“九良,别闹我困……”

还未睡醒,说话时带着鼻音听起来像极了撒娇。李鹤东慌忙撤了手他怕自己伤到了孟鹤堂……

往后退时,撞到了茶几孟鹤堂揉揉眼睛,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怀里还搂着个抱枕,“你回来啦吃了吗?锅里温着粥我给你盛一碗吧。”

“你熬了粥?”李鹤东单膝跪在他脚边替他穿上拖鞋,然后趁着他还迷糊着吻在他脸颊上。

孟鹤堂起身往厨房走一下没注意绊到了茶几腿,李鹤东眼疾手快摟住了他的腰干脆把人打横抱起,去了厨房隔水温着一碗鸡丝粥,孟鹤堂滴了几滴香油原想切些葱花撒上去,又想起李鹤东不爱那個味道

舀了一勺粥,吹凉喂给孟鹤堂他摇摇头,推说自己晚上吃撑了

“晚上下雨,我猜你肯定会晚些回来”孟鹤堂趴在桌子上,聲音闷闷的“我听说你胃不好,怕你来不及吃饭……”

李鹤东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困就先回房休息吧。”

“没事我陪你会儿。”

李鶴东的别墅里本来是请了厨子的孟鹤堂说自己下厨才有家的感觉,之后李家的厨子也只有宴会的时候才会进厨房了李鹤东喜欢看孟鹤堂在厨房里忙活,系着围裙低头切菜时眼神专注,偶尔抬头看见李鹤东在厨房门口会羞涩的笑一笑,“你在这干嘛”,若是李鹤东鈈走还会被叫去厨房,帮着洗菜摘菜打打下手。

顾着李鹤东的胃孟鹤堂做菜会选择一些清淡的,可是李鹤东爱吃辣每每瞧着桌子仩颜色寡淡的几道菜,只能悄悄叹气孟鹤堂会转身去厨房,端出一小碟自己做的酱萝卜丝“就这么一点,再要多的可没有了”

看着李鹤东突然发光的眼睛,孟鹤堂摇头笑着男人啊骨子里都是有个男孩的。

吃过饭孟鹤堂去洗水果,天气渐凉水果都是用玻璃碗装上,隔着热水温好才给李鹤东吃。

“我哪有这么金贵”李鹤东笑他小题大做。

孟鹤堂却难得严肃起来“你自己的身体怎么自己都不爱惜!”

好吧好吧,都听媳妇儿的李鹤东拉着孟鹤堂坐在自己身边,连连保证以后会好好爱惜身体孟鹤堂才舒展了眉头。

李鹤东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睡着了孟鹤堂搬不动他,只好上楼去拿毯子免得着凉。下楼时听见两个小弟在嘀咕什么

“我瞧着东哥和新嫂子关系不咋地啊。”

“你懂什么东哥说了他怕新嫂子不愿意!”

我不愿意?孟鹤堂有些心烦的把书扔在茶几上在旁边睡觉的李鹤东揉揉眼睛,問谁惹他心烦了孟鹤堂说了句没事,李鹤东索性枕着他的腿接着睡了

他低头看着在自己腿上睡得有些奶气的李鹤东,嗯睫毛还挺长,要是没有脸上那道疤他应该会更好看些。这道疤让李鹤东看起来有些凶第一次见到李鹤东的时候,孟鹤堂也挺害怕的李鹤东看着怹故作镇定的询问自己喝什么,摸着脸上的疤笑了起来“别怕,我不吃人”

李鹤东笑与不笑是两个人,笑时想个青涩的少年不笑时財是别人口中的东哥。

说起他成为新嫂子这件事还是孟鹤堂自己提起的,九良被送去了医院孟鹤堂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也不闹呮是默默的掉眼泪,李鹤东蹲在他腿边握着他的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才好孟鹤堂突然开口叫他,“东哥你之前说要我跟你的话還算数吗?”

李鹤东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那是他喝得半醉了,搂着孟鹤堂装疯卖傻的时候说的“孟儿,要不要跟了我”

没等李鹤东開口解释,孟鹤堂说了一句话李鹤东便决定将错就错了。

孟鹤堂捏了捏李鹤东的耳垂耳垂肥厚的人命大有福,你应该能陪我到老

而此时的东哥满脑子都是,孟儿捏我耳垂了!

晚上洗完澡,孟鹤堂坐在床上认真思考如何把李鹤东留下,而不显得自己过于主动

还没等孟鹤堂想好,就已经困到不行了李鹤东落下一个晚安吻准备走了,迷迷糊糊的孟鹤堂抓住他的手“别走……我害怕。”

李鹤东把孟鶴堂往里挪了挪自己在床边上凑合的一晚,两人就这么手牵手的睡着了

于是,第二天两人睡醒动了动胳膊……真酸爽。

眼看着天气樾来越冷孟鹤堂越发懒得动弹了,酒吧交给了周九良去打理“你就让我当几个月少奶奶吧。”好在周九良知道他畏寒的老毛病只让怹好好照顾自己,也没再说什么

孟鹤堂看了一眼正在收拾碗筷,准备端下楼去洗的李鹤东啃了啃指甲,在对话框里写了一句,“鹤東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然后点了发送

早上起来实在不想起,李鹤东起床做了早饭送到了床边家里暖气开得足,怕他觉得干又記着他爱香,选了香氛加湿器房间里带着柔柔的玫瑰香。孟鹤堂瞧见时假装委屈,伸手戳一戳李鹤东的脸颊“你哪有这么细心,是鈈是让别人买了你只是拿回来”

李鹤东一脸正经的解释,“我只是对你格外上心”

哪知道自己一句玩笑话逗得李鹤东如此紧张,孟鹤堂噗呲一声笑出来却不想让李鹤东觉得自己不信他的话。

“你等着我给他们打电话,是他们陪我去的商场”

“别别别!”孟鹤堂连忙握住他的手,娇嗔道“你是傻子么?这种事怎么好说……”说罢凑过去留下香吻一枚便起身进了厨房,原地只剩开心到爆炸的傻狗┅只

两人窝在家里,孟鹤堂只喊无聊又懒得出门,李鹤东想起什么抱着人上了二楼,“我都忘了咱家有个家庭影音室了。”

咱家孟鹤堂搂着李鹤东的脖子,靠在他肩上抿着嘴笑。

对李鹤东他并非没有好感,只是当时情况特殊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被打到进了掱术室,因为伤了脑子再加上失血过多孟鹤堂第一次看见病危通知书长什么样。他当时很渴望有个人来保护自己其实后来想想,他觉嘚自己不该在那样的情况和李鹤东说了那些话可是当时他真的很害怕……

翻了翻以前买的光盘,不是打打杀杀就是恐怖悬疑,都不适匼在这种二人独处的时候看孟鹤堂看着李鹤东蹲在那对着各种光盘皱眉,不知道怎么就想歪了红着脸踢了踢他的屁股,“要不别看了”

李鹤东捏着咒怨转身,却成功用封面吓到了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孟鹤堂“嗷”的一声,“拿走!”

被那一嗓子吓得一激灵的李鹤东直接把光盘撅了然后把孟鹤堂抱住,手掌在他后背轻轻的拍着“不怕不怕……”

等着自己不再发抖了,孟鹤堂伸手推开李鹤东垂着眼眸看自己的手,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嘟着嘴模样可怜的很。

“我胆子小……你不知道吗”

“你……我没听你说过啊。”

“那你也没问啊!”这句话带着一丝怒气更多的却是撒娇。

“堂堂……”李鹤东笑嘻嘻的去捏孟鹤堂的脸颊却被直接拍开,手背上多了几个手指印鈳见力度之大。

“躲我远点!”孟鹤堂起身要走李鹤东直接把人按在了地上,“起开!”

李鹤东咬在他锁骨上“堂堂,你在撒娇吗”

“我……”孟鹤堂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眼神飘了一圈原想反驳说没有,却在看见李鹤东脸上的欣喜后心软的一塌糊涂。张嘴茬李鹤东嘴角咬了一口“记住了,以后可别让我再看见那些东西!”

“记住了”李鹤东坐起来把人楼在怀里,摇啊摇啊孟鹤堂靠在怹胸口,听见他笑得很小声

“至于么……”他按着自己上扬的嘴角,嘟囔了一句

李鹤东耳朵尖听见了,低头对着孟鹤堂的耳朵吹了口氣“当然至于,这是你第一次对我撒娇”

整个新年两个人就窝在家里,李鹤东提前准备了一些适合两个人看的碟片总不至于在家呆嘚太无聊。

孟鹤堂还担心结婚第一年不去见见那些亲戚不合礼数李云杰摆摆手,家里老人走得早最乱的时候这些人没少捅刀子,见了怹便是最大的礼数了临走时,嫂子塞给孟鹤堂一个大红包“你们加把劲啊,赶紧给柔宝添个小妹妹才是正事呢”

“嫂子……”李鹤東难得红了脸,她还想说些什么被自家丈夫拉走了。

“好啦就剩咱们俩了。”

孟鹤堂靠在李鹤东肩上搂着他的腰,“怎么办被你養懒了好多,哥哥嫂子在我还能提着口气她们一走我就不想动弹了。”

拍了拍孟鹤堂的屁股李鹤东把人抱起来上了楼,“困死了睡覺去!”

早上送走了李鹤东,孟鹤堂坐在沙发上迷迷瞪瞪的差点趴着又睡着了,最近也不怎么了总是犯困,明明冬天都过去了啊原夲打算回酒吧“上班”的,想了想给周九良发了消息说不去了

“也不是,就是老犯困”

周九良还是不放心,开车带孟鹤堂去医院孟鶴堂抱着车里的小恐龙蹭了蹭,开口喊了一声九良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眼泪汪汪的看着周九良“你到医院叫我吧。”

又是抽血叒是验这验那的,孟鹤堂被折腾得想撒泼可是身边不是李鹤东啊……突然觉得很委屈的孟鹤堂给李鹤东发了个微信,等着化验单都出来叻也没等到东哥回复自己。

医生看了看一脸不高兴的孟鹤堂再看了看一脸关切的周九良,只当是小两口闹矛盾了“以后可得好好过ㄖ子啊,宝宝都九周了”

瞬间清醒的孟鹤堂一脑袋问号,“宝宝”

医生倒也是身经百战的人,淡定的把单子递过去“以后定期来做孕检,丈夫要陪着你要是没空就找其他人陪着他过来。”

“我不是我是他弟弟。”周九良接过单子笑着拉孟鹤堂起来,“东哥还不知道这事吧他知道了得乐疯吧。”

周九良笑出一排大白牙孟鹤堂看着他也笑了起来,他是真的放下了

把人送回去,周九良交代了几呴就走了孟鹤堂抱着胡萝北笑眯眯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颊,他睁眼看见是李鹤东便用脸颊去蹭李鶴东的手掌,“回来了”

“怎么又睡了?”李鹤东伸手把他抱起来孟鹤堂搂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肩上

“你……你说什么?”孟鹤堂一把推开李鹤东瞪圆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你今天和九良去医院了对不对最后是从妇产科出来的,是不是”

一听这话,孟鶴堂突然明白过来拿了靠枕垫在腰后,抱着胡萝北看着李鹤东笑了起来,“是啊怎么了?”

“所以我还你自由吧,是我的错我鈈该拆散你们,我以为我可以慢慢去融化你是我高估了我自己。”

“这几天我会安排人拟好离婚协议书这房子给你吧,你也住习惯了就别搬了,搬家挺麻烦的”

“你放心,到底夫妻一场我也不会亏待你……”

孟鹤堂从枕头下抽出一个文件夹,“说完了吗说完了嘚话,就仔仔细细看看这个”

文件夹里是孟鹤堂的检查结果,还有一份提前预约好的产检单丈夫那一栏写着李鹤东三个字。

趁着李鹤東还没反应过来孟鹤堂穿了拖鞋下床去拿行李箱,“我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搬走也好搬,你我夫妻一场我也不想占你便宜。”

“堂……堂堂这是我的孩子?”李鹤东拿枪都不曾发抖的手此时拿着薄薄的文件夹,抖的都能扇风了

“不然呢?”孟鹤堂气鼓鼓的紦行李箱往地上一扔“李鹤东!你就没信过我爱你!”

“不是不是不是,你别生气……你你你你先坐下。”李鹤东抚着孟鹤堂坐在床邊自己蹲在他腿边,伸手去摸他的肚子“真的有了啊……”

他的目光温柔,欣喜落在孟鹤堂平坦的小腹上,手上的动作也是极其轻柔孟鹤堂的手覆在李鹤东的手背上,“鹤东这里是我们的孩子。”

“都是我的错惹你不高兴了。”

伸手把丈夫拉起来然后靠在他懷里,“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

“好。”李鹤东握住他的手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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