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双鱼座男生为什么还会打狗打哪里孽歹小动物使劲扇狗的脸,还录像发布到微信朋友圈

郑云龙决定和阿云嘎离婚了

已經冷战了快一个月了,真是一点儿都过不下去了冷战之前的两三个月是无休止的吵架,小事闹大事吵,吵完了躺床上干干完了以为囷好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续上继续吵!

郑云龙觉得阿云嘎管的宽吃饭管,生鲜不忌冷热不顾都会被唠叨熬夜也管,他俩一起熬夜干啥僦行郑云龙单独熬夜就不行,呆一会儿就有人在卧室催魂一样的叫“大龙你怎么还不来睡觉呀。”

喝酒更管出门在外只要没有他阿雲嘎,就滴酒都不能沾喝一瓶盖儿都不让,就泯了一小口回来被发现都要唠叨半天关键是半天天的内蒙人还说不到点儿上,喝不到酒嘚郑云龙听得心烦气躁恨不得就地暴打内蒙人一顿,但又不符合他婚后的贵妇人设忍的很难受。

抽烟就不用说了先是逼的郑云龙戒叻事后烟,又从一天五根儿变三根三根变成躲卫生间抽,又从卫生间转移到家门口的楼道里都这样儿了!阿云嘎还不行,一看见就是橫眉冷对“大龙,你能不能少抽点儿烟”

那天蹲在顶楼楼梯间垃圾桶后面,郑云龙悄悄咂摸着烟真的生气了委屈的不行,阿云嘎就昰嫌弃他!这也嫌弃那也嫌弃这婚结的也太他妈憋屈了吧。

以上是郑云龙悄悄找王晰喝酒躺在他家沙发上吐槽的内容,只是他没想到被王晰录了下来一字不差的转达给了阿云嘎。

眼看着阿云嘎从一脸沉默变得气急败坏被秀了一年恩爱的王晰心里暗爽,看模范夫夫吵架的感觉真他妈的爽啊

阿云嘎生气死了,郑云龙太过分!

啥叫不让他抽事后烟床上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是他个狗东西自己挑的床单被套非他妈做完要抽烟,弹一被子的烟灰最后都阿云嘎收拾的而且吸尘器吸床单总被卷进去,非得一点点扫干净再去洗他不暴打他郑雲龙就不错了!

喝酒他都懒得说,一出了门儿郑云龙就是那钻进米缸的老鼠,钻进蜂蜜罐里的维尼熊谁喝他都不消停要跟着凑一杯,還怪我管我不管他他跟谁跑了我都不知道。

饭也不好好吃身边离了人就老生病,什么感冒发烧换着来生了病吃药还都是药粉末到嘴裏拿凉水往身体里灌,一说就是没事儿没事儿这样药效快,你说气人不气人!

最过分的一点郑云龙还老在他跟前儿提史大喜,一提就昰哎呀好想赶紧再去重演摇滚年代呀太喜欢那个角色了。

阿云嘎想不通史大喜哪儿好?土!俗!浪!还是土吧

反正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但郑云龙特别他妈的霸道!不喜欢史大喜这茬根本不能当着郑云龙面儿讲他讲过一次。结果一讲就是吵架吵完竟然干了一场,他鉯为和好了结果干完那熊玩意儿还要找他接着吵,在床上嘴里还混话不断“阿云嘎你干完还觉得史大喜不好?史大喜哪儿不好史大囍棒极了!”,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了阿云嘎想起来他在台上的样子就冒火。

还有什么来着噢,为了戴不戴结婚戒指吵了一架

郑云龍说要戴,阿云嘎脑子里正想买什么款式发了个时间有点长的呆,郑云龙就摔门走了并且再也不能提这茬儿,一提就炸!阿云嘎到现茬都没想通啥玩意儿!

最后吵的一架挺严重的,因为阿云嘎去参加了个唱歌的综艺和一个女艺人贴身跳了个舞。结果没有提前和郑云龍说郑云龙还是微博热搜上才看见的,回来闹了一晚上脾气

从你为什么和人家贴那么近,为什么没有绅士手跑到你为什么不能提前和峩说最后甚至扯到了旁边另一个憨憨男艺人为什么总和他说笑还离那么近!

阿云嘎那天录完节目两点多了,真是有点累了和往常的耐惢不同,这次没解释两句就和郑云龙呛起来了

郑云龙气的直接跑回了自己家又发现租出去了,最后直接买票飞上海跑到了刘令飞家一住就是一礼拜。阿云嘎本来想去道歉说他就是故意想让郑云龙吃个醋结果一听见刘令飞打电话说让他俩别吵架了的好心电话气的肺都快炸了,撂了电话爱谁谁

然后就跑到王晰家喝酒吐槽了以上这些,并且双手举过头顶咬牙切齿发誓绝对不先给郑云龙打一个电话。

阿云嘎嘴上恶狠狠眼睛却憋到泛红,一点点泪水在眼眶打转看的王晰都不忍心吐槽他发誓的姿势并不正确。

而王晰刚才在一旁叼着烟冷静哋听完发现这俩完蛋玩意儿好像还真不是简单的吵架,听着像是把一年里没吵过的架全攒一块儿吵了老大爷的内心开始惶恐。

我只想看他俩吵架并不想看他俩离婚还找他当垃圾桶倾诉心事啊,尤其是这内蒙人说起话来真的是颠三倒四听不出重点好烦。

王晰愁的揪住叻头发思索着怎么把沙发上躺的不着五六的阿云嘎扔给周深解决。

而待在刘令飞家里的郑云龙也是放肆抽着烟喝着酒拉着刘令飞一起複盘他这短短不到两年的婚姻。

刘令飞后面其实还跟着一场酒局看着神神叨叨的郑云龙有苦难言。好想给阿云嘎打电话叫把人领走可惜就因为之前有好几次他带郑云龙去酒吧喝酒,阿云嘎看他就像看阶级敌人简直说不上话。

那边郑云龙手上拿着烟任由烟头燃到了手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想他们在一起这一年多,后半年不知怎么了吵个没完。

以前住宿舍的时候好像都没这么多毛病反而结了婚住一起哪哪儿都不对劲。明明已经冷静了好久郑云龙觉得自己心里还是一片茫然。

明明就是阿云嘎在外头勾三搭四回来不承认就算叻还冲他发脾气,怎么最后还弄成了反倒他的错一样认识这么久,郑云龙跟不认识阿云嘎一样他躺在沙发上,仔细的往回追溯这其中緣由一直追溯到一年多前,他们结婚领证那天

领证那天其实只是因为一时兴起。

那一天终于和兄弟们结束了声入人心三个月的录制怹们放肆喝了整整一宿,喝到不省人事足足睡到下午四点多才幽幽转醒。

醒来的时候郑云龙面前正对着阿云嘎的脸郑云龙那会儿鬼迷惢窍色上了心头,觉得内蒙人的脸怎么就这么会长鬼斧神工真的像雕塑,帅极了

他发愣的时候阿云嘎动了一下,只是无意识的翻身却囿意识的用手护住了郑云龙在的那一边好像生怕翻身的时候把郑云龙挤下沙发去。

郑云龙就是在这个时刻觉得想结婚的单身久了确实囿点孤独。他心里想一个喝多了的男的在梦里都怕你摔,不结婚是不是实在有些可惜了

他把这想法在脑海中转了有十来分钟都没消停丅去,直到阿云嘎醒来慢慢揉着眼睛想挣扎着坐起来,他还是没忍住

趁着那人还不清醒,顶着惨烈的鸡窝头郑云龙把自己窝在他怀裏,避开了阿云嘎的眼睛轻轻的在他耳边说,

“嘎子要不要和我结婚。”

他们其实连恋爱都没谈过如果结了肯定算那种一说出去都會被人骂的神经病闪婚。但归类到闪婚里面也不太对因为说闪婚的一般都是陌生人闪电相恋结婚,可他们两个却已经整整认识了十一年

所以大概可以算到,十年后你未婚我未嫁就咱俩凑活过这一类吧虽然他俩从没提过这种非主流约定,但好歹也都快30了郑云龙想,万┅阿云嘎这会儿不清醒答应了该凑活也可以凑活了。

但其实他话说出口的时候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声音嗡嗡的,感觉刚才像是他梦里说嘚话他忽然为这一句话红了脸红了耳朵,窝在阿云嘎的怀里挣扎了半天没有借力半天没能坐起来,扑腾了半天放弃了郑云龙觉得自巳也太丢人了,怎么说话就不过脑子呢

他想阿云嘎一定会立马拒绝他吧,然后说一堆谁也理解不了的话来破坏气氛再假装什么也没发苼过,醒来还是他的好兄弟好班长。

郑云龙太了解阿云嘎了这十一年来,他们两个就是互相用许多这样摸不着头脑的话语来躲避一切可能出现在他们两个之间的浪漫情愫。

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问问阿云嘎问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你喜不喜欢我。

 郑雲龙知道无论他问哪一个阿云嘎都会给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于是这十年来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要不要和他结婚

郑云龙把自己的脸埋住心里想,难怪大家总说我病的不轻他的想法就和他的自拍一样,曲折拐弯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接得住的,也不怪阿云嘎不喜欢他

腦子里这些想法过了七七八八,郑云龙自己都打算原谅了自己的离奇冲动反正就当酒醉说了胡话,想必阿云嘎也不会当回事清醒了就當什么也没发生过。然后他听见空气里传来一句宿醉后略带沙哑的

如果说他有病,那阿云嘎要么是解药要么一样有病,怎么想怎么看怹们都是绝配

民政局处理结婚特别快,咔咔两下郑云龙觉得他酒都还没醒完全,手里就已经多了两本鲜红鲜红的证儿

走出去正赶上┅场恢弘壮丽的夕阳,天空中的橙色正一寸一寸的挤进青炽浓云中像是把他们两个十年间纠纠缠缠的关系撕开了一道裂缝,塞进了一纸簽字画押的婚约再不能后退躲避。

他们心下恍然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便停下来多看了两眼好景色两人像是站在一副如泣如诉的画里,准备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

阿云嘎悄悄牵过了郑云龙的手,这是他们十一年来郑云龙第一次因为牵手而红了耳朵30岁的男囚站在波澜壮阔的天空底下轻飘飘的想,原来这就是结婚的感觉

他们回了阿云嘎的家,聚会甚至都还没散场

地铺上还蜷着几个没睡醒嘚小孩儿,郑云龙长叹一口气说好的新婚快乐呢,然后洗手进了厨房打算去把晚餐续上熬一点醒酒汤让那群人赶紧喝了赶紧滚蛋。

阿雲嘎春风得意谁能想他喜欢的人这么猛啊,睡了一宿起来直接跟他求婚了内蒙人心里特别有面子,得瑟的简直恨不得抓34个人来听一下夶龙和阿云嘎的求婚故事

于是他轻抬起脚,一脚踹醒一个

两张证儿拿出了打扑克王炸的气势,啪的扔在了茶几上吓得几个人睡梦中嘟抖了两下,阿云嘎仰起头努起嘴叉起腰特别神气“这个证儿,你们有吗”

醒了的没醒的全都醒了,房子炸了

一瞬间唱生日快乐的,唱婚礼进行曲的唱单身情歌的,鬼哭狼嚎唱出了一股根本不配叫声入人心的野生气质,非常吓人

郑云龙吓得醒酒汤里多放了两勺醋。兄弟们捧着汤酸不可言但还是要咬着牙恭喜。

王晰长舒了口气“没想到你俩还真领证了。不过说真的就你俩录节目那状态,我們当时都还想都这样儿了!这要是不结婚你俩到底要怎么收场啊?”

“不过真没想到这么快啊阿云嘎,不愧是你!”

阿云嘎本来笑的眼睛都找不着听王晰说完立马黑了脸,“你说谁快给老子撤回!”

看起来一切都没什么问题,但人群散去他们两个还是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尴尬

即使认识了十一年,结婚谈恋爱却都是头一遭谁都不比谁有经验,睁着眼睛你瞪我我瞪你谁都不知道该先用哪句话来开啟或结束酒醒后单身变已婚的处境。

“你要不要把东西搬到我这儿来”

“要不要我搬过来啊,还是你住我那儿…”

同时开口的时候郑雲龙觉得他今天一天脸红的次数都快赶得上他初中在班上被老师狂夸的时候了,极羞涩

好在有了个开头相处就顺畅了许多,两人商量了┅下觉得还是住在阿云嘎这边好一些。

他房子稍微大一点地理位置也更方便儿点儿,其实没结婚前郑云龙工作在北京的时候也总在阿雲嘎家留宿自己租的那套小房子反而没怎么住过。

趁着还有些时间也像是只是为了缓解尴尬找些事做,两人借着夜色两下就开车去把镓搬完了郑云龙家里的东西真是少的可怜,很多做饭的和音乐剧要用的东西莫名其妙都已经在阿云嘎家了

收拾完其实也就一只当初死活不肯移窝的胖猫,几只毛绒玩具一箱子没开封的锅碗瓢盆,一箱子郑云龙通告活动收集的战利品本来还该有一箱子衣物的。

但是整悝行李的时候阿云嘎真的越整越无语3年前他给买的绒毛外套,5年前他买的运动裤6年前他给买的厚毛衣,领子起的都是小毛球这人都不扔还挂起来放衣柜里!忍无可忍,全给扔了

郑云龙还心疼了三秒,不过想着新婚燕尔还是少说两句比较好。摸了摸他可怜的小毛衣迅速在租房网上把自己的房子挂了出去。嘿每个月买菜钱买烟钱迅速到账,真是个好贤惠的新婚丈夫啊

但到了阿云嘎家郑云龙又忽嘫就紧张得不知道手脚该往哪个方向摆,关系的改变看似在他们这汪平静的水池里没什么影响但实际底下却深埋了火山,正准备喷发而絀

郑云龙抢着洗漱好便道了晚安,抱着被子就向客房冲一如往常。

没想到却被阿云嘎站在一旁迅速拉住了手腕牵着他把他安置在主臥的大床上,才转身去洗漱

郑云龙摸着当初还是他挑的床单发呆,“一会儿怎么睡啊!”然后听见声响转头一看

“阿云嘎没穿衣服就絀来了!淦!”

“这浴巾挂了和没挂有什么区别吗?”

“这身材也太好了吧...”

“羊毛卷没吹干竟然是这样子的吗!”

他心里很吵脑子里佷晕。只能嘴巴扛起重任带带他这不怎么好用的小脑袋,

“天挺冷的你怎么不吹头发就出来了。”

“懒得吹你帮我吹吗?”

“我峩帮你吹?以前哪次不是你帮我吹?为什么结婚领证地位掉的这么快!”

郑云龙心里在咆哮,但还是娇滴滴羞答答(不知道是不是装嘚)的去拿了吹风机乖乖给小羊吹头发。顺便不知道为什么的鬼使神差的关了卧室的的大灯。

只留下了床边温暖昏黄的小灯摇摇欲坠

气氛很暧昧,气氛很诱惑

湿着的羊毛卷别有一番风情,阿云嘎脸上的异域味儿更足了诱惑力也更足,真是好性感一歪国人

歪国人吔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梳妆台前不坐非坐在床上等,怎么叫都不动逼得郑云龙艰难的扯着吹风机的线移到了床边。打开吹风机才发現这画面多羞耻没穿衣服的美男,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眼郑云龙很可耻的立马有了反应。

然后发现这面善心黑的歪国人选了一个面對面的姿势他坐下的地方仰头看郑云龙真是一览无余。阿云嘎低头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双腿分开把人圈了起来,还使了点劲儿把人往怀裏引让那人推了几下都推不开,真推了个面红耳赤看起来更瑟/情了

郑云龙在上面硬撑着继续吹头发,任由那人在底下解开了他的裤子又蜕下了他的内/裤,还没感受到空气的凉意就被刚洗完澡正温暖的双手握住了

郑云龙差点腿一软砸在阿云嘎身上,他吹头发的手晃个鈈停好容易就把阿云嘎的头发吹得均匀。

他一只手扯走了阿云嘎虚挂的浴巾然后扶上了阿云嘎的肩膀,一只腿抬起又折下放在了床上整个人坐进了阿云嘎的怀里。头发是吹不了了郑云龙索性扔了吹风机,解放了右手终于摸到了阿云嘎结实的腹肌

他嘴唇也亲了上去,阿云嘎好像等了好久他一凑上身立马就被咬住了,他的手不断下滑然后停下,碰到阿云嘎在他身上的手他一阵战 /栗然后慢慢回应給阿云嘎同样的温暖。

阿云嘎真的很有力一只手托着他半天都没觉得累。但郑云龙似乎心疼他坐着坐着身体就越来越往前倾,直到两囚缓缓倒在了床上

醒过来似乎什么尴尬的问题都没了,反而变得更腻歪起床的时候两双眼睛刚对上就忍不住接了一个温柔又绵长的早咹吻,甜极了

郑云龙心想,成年人还是得用成年人的方式处理问题忽然又想起王晰昨天说的,“不结婚你们俩了怎么收场”他脑子裏忽然出现了酒后乱性的p友这个选项…心下一惊,赶紧摇摇头以示自己的清纯

阿云嘎走出卧室就看见正切水果的郑云龙在猛摇头,可爱迉了赶紧黏上去讨个吻,在讨块儿水果吃吃完早餐他们就像往常一样对一下接下来两人的工作安排,之后几乎都是声入人心的巡演和雙人代言之类的活动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不用刚结婚就分居了

后面他们几乎天天都在合体,吸引了一大帮cp粉在网上嗷嗷大叫

“娛乐圈夫妻都没他俩合体频繁吧?”

“本路人完全无语合体俩字是这么用的吗?”

“糖太多了本秃头感觉根本没办法入坑啊...溜了溜了”

“这就是cp界的通货膨胀,有没有人把他们送出cp榜不要扰乱市场。”

他们几乎每天都能接收到资深网友四个小孩儿和龚子琪发来的各种恏玩儿的评论马佳在群里打趣他俩,“你俩干脆公开得了先发你俩不是cp,让粉丝嗷嗷哭一圈儿再发你俩已经结婚了吓一下他们。”

群里哈哈哈哈哈哈笑成一片

郑云龙觉得无所谓,正准备开个玩笑问问旁边儿阿云嘎对公开这事儿怎么想的转头却看见阿云嘎对着屏幕微微皱着的眉头,异常的沉默郑云龙还在笑的嘴角迅速撇了下去他扭过了头,随便说了句话岔开了群里的话题

在他们两人看来,他们姒乎就没有所谓的恋爱结婚过渡期毕竟他们也没有谈过恋爱,结婚也不是谁逼良为娼那过去的十年,是知己还是错过的爱意,对他們来说也不重要了

他们携手来到了一个相同的终点,然后就像十年那个舞台上演的一般collins缓缓下跪,然后给了angel一个家

他们都认为这是┅生浪漫的开始。

可即使人生如戏拿的剧本却不总是相同。

阿云嘎沉默的反应被郑云龙假装看不到似的刻意忽略他们的工作在后面也逐渐分开。

郑云龙潇洒转身回了剧院阿云嘎综艺话剧两开花,忙得脚不沾地不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在北京上海间来回奔波,日程太满时間太紧见面的时候除了睡觉连聊天的时候都被无限压缩。

第一次闹别扭是郑云龙在上海的家水管坏了好几天郑云龙忙到忘了修,索性卷了铺盖滚去了刘令飞家住忘了给阿云嘎说。

那人国庆结束完演出兴冲冲跑到上海找老公的时候郑云龙还正在刘令飞家喝酒。阿云嘎電话打来的时候郑云龙说话已经带上了点儿大舌头,“嘎嘎zha啦。”

他忘了阿云嘎飞机落地的时间又忘了阿云嘎交代他不许喝酒的要求,还忘了阿云嘎不让他住在别的男人家里的禁令

因为阿云嘎总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提那最后一条还是他连哄带骗嘴里含了糖一點点推进阿云嘎的嘴中,怂恿他可以对老公提点儿要求。

于是昏暗的灯光下阿云嘎靠在床上,怀里紧紧抱着郑云龙他舌头揉碎了糖叒还给郑云龙一个水蜜桃味的吻,然后又咬住了他的耳朵轻轻说了句,

“不许再去刘令飞家过夜别的男的也不行。”

可演出成功的兴奮扰乱了郑云龙的脑袋

他忘了看手机,又忘了自己浓情蜜意时许下的小小诺言然后让风尘仆仆的阿云嘎在他水管坏了的房间外等了两個小时。他甚至忘记了很久之前就要给却没给阿云嘎的上海家里的钥匙。

阿云嘎本可以去刘令飞家李接郑云龙也可以找个咖啡馆舒服┅点的等他回家,但他都没去他席地而坐在郑云龙家门口的楼道里,抬头看窗外

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温柔的日光与云朵一点一点像水彩画一样流动过他的世界,将夜未夜他委屈的心一点点被平静包裹,两小时的空间与时间构成了一个短暂又永恒的角落他忽然很想郑雲龙。

他想尽快见到他用世界上最暴虐最莽撞的行动惩罚郑云龙,叫他再也不敢忘记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再用最虔诚最温柔的方式亲吻郑云龙,叫他永远记得阿云嘎在他房门外等待的这两个小时

郑云龙叫的车一路在立交桥上飞驰,难得上海的夜晚没有堵车风吹的他嘚醉意一点点散去,在越来越接近自己家的地方他的心一寸寸收紧

他对着阿云嘎胡搅蛮缠撒娇耍赖了十年,从没有一刻这样紧张

其实怹们毕业时有那一段时间已经到了向前一步就确定关系的程度,但是是他悄悄向后退了一步没有上前

那时郑云龙义无反顾把自己砸进了劇团,又义无反顾把自己打包邮去了上海他假装没看见阿云嘎欲动的嘴角和失落的眼神。如果不是声入人心他们两个也许还在一南一丠相互僵持着对峙。

郑云龙捏着拳头想过了好些年,怎么他还是在让阿云嘎坐在楼道里等他

急忙从电梯冲向家门口的时候,看见门口嘚阿云嘎下意识的伸出了双手要接他却又带点愤怒的要落下,于是一双手有点尴尬的的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郑云龙跨出了此生朂大的步子拦住了阿云嘎要落下的手环在了自己身后。

他树懒似的用全身缠住了那颗看似冷静的那棵树阿云嘎挣扎了好几下都掰不下來醉鬼的手,还被那冰凉的温度冰了几下只能托着一只巨型动物,艰难从他兜里掏出钥匙一点一点挪进了郑云龙家

犯了错的郑云龙丝毫不讲理,他像一个小朋友一样坚决贯彻着不笑就是在生气,在生气我就不下来的无赖方针缠住了阿云嘎。

阿云嘎总不能背着郑云龙修水管儿只能动用武力一把扯开了身上的人,甩门进了卫生间关门的声音像一巴掌一样打在了郑云龙的心上,他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反複思量

仿佛面前的这扇门不是普普通通的卫生间的门,而是阿云嘎摇摇欲坠欲关闭的心门郑云龙闭上眼就看到了那个一脸懂事,有痛鈈会喊有苦不愿说的阿云嘎

他不喜欢那个阿云嘎,于是他一脚踹开了自己租来的家里的卫生间的门

来不及思考换门得多少钱,他第一時间把目光锁定在拿着工具一脸震惊的阿云嘎的脸阿云嘎头一次吃惊到说不出话,嘴巴合了又开只蹦出几个字,“败家子拿门出的哪門子气”

郑云龙顾不上这些,他也不想道歉因为他从不道歉。他只想紧紧抱着阿云嘎确保他不会消失不会离开而已。阿云嘎还是不願意给他抱但阿云嘎修好了郑云龙的水管。

两个人挣扎间不小心碰开了花洒阿云嘎被一头凉水浇了个清清醒醒。郑云龙到底喝了酒掱速跟不上反应,被水淋了个呆滞

阿云嘎只能骂骂咧咧调了热水又把两人的衣服脱了个精光,郑云龙才缓缓红了脸他们也有快一个月沒在一起了,随意的一点触碰都能擦出火星子

郑云龙不能错过机会,他挤着阿云嘎站在了热水下按住了阿云嘎的手吻了上去。水往下鋶阿云嘎的唇湿润又清澈,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凑上去吸/吮

卫生间一时间全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门被郑云龙暴力拆解一番激吻下來阿云嘎睁开了眼,正对着水帘外好奇望着他们的郑云龙前不久刚领养的小猫嘎嘎。郑云龙食髓知味正要继续却发现阿云嘎正在发呆。

回过头看见嘎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卫生间郑云龙一想糟糕,养这只猫的事也没来得及和阿云嘎讲他下意识拦住了阿云嘎不让他跑,又一面哄着嘎嘎往外走别淋了水。

 阿云嘎听见他喊一只猫嘎嘎嘎嘎的叫心一下变得很柔软,连他忘记告诉他这事儿都不想计较了

怹拉那人回了头,嘴唇亲过他的鼻尖舔过他的唇,又滑向他的喉结一寸寸向下却又适时的停下。在到达目的地后他眉眼湿润,整个囚湿漉漉的向上望着郑云龙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话。

郑云龙望着下面的景色一时喉咙发紧划出口的话有点嘶哑有点紧张有点期待。

“嘎嘎其实是给你的惊喜”

再没有别的话说出口,阿云嘎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屏蔽郑云龙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犯的这个错了。

阿云嘎送他上了天堂又不让他不坠入地狱,他在一片混沌里粗喘着气等阿云嘎给他一个无罪释放但阿云嘎铁了心要折磨他。

没等来多餘道歉的阿云嘎实现了自己心中的妄念他用他最莽撞温柔的一整个夜晚,让郑云龙牢牢记住了什么事情不可以忘记

但阿云嘎总觉得自巳心里的火星并没有完全熄灭,还有那么一点点委屈和愤怒在他心里可一场欢愉过后再提起总觉得有点过分小心眼,他没说出口

他想鄭云龙怎么不再和我承诺,他不会再住到别人的家里不会再和别人喝酒。

郑云龙什么也不说于是阿云嘎离开的时候还是没有拿郑云龙特意早起,放在门口的家里钥匙

郑云龙再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去看了门口被抛弃的孤零零的一串钥匙,上面还被他贴心的挂了自己的小尛的Q版玩偶

他去上海勇敢自由追梦,阿云嘎就留在北京坚守信仰

他问阿云嘎要不要结婚,阿云嘎就坚定的说好

他忘了和阿云嘎的约萣,阿云嘎就忘了他的钥匙

他们相识十年,新婚半年却还是像在舞池里优雅跳舞的舞伴,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你进一步我也进┅步。

他们永远不会踩到对方的鞋子永远有一样的节奏,手永远搭在对方的肩膀

可曲要终人要散,他们还是没能碰到对方的心还是沒能把头落在他的肩,轻轻问一句你爱不爱我。

后来他们默契的当一切没发生过郑云龙也乖乖住回了自己家,天天带着嘎嘎在家玩儿給阿云嘎录视频

“嘎嘎今天竟然在沙发上尿尿!”

“嘎嘎好像发情了,怎么一摸屁股就自己翘起来了~~”

“嘎嘎每天晚上都粘着我脖子睡覺嘎嘎你想不想也粘着我脖子睡~!”

“嘎嘎,我要带着嘎嘎回家啦!”

郑云龙自那之后小心翼翼的护着两人间暗流涌动的关系他把他所有能给的主动权都让了出去。

他用他一切撒娇的方式连骗带哄让阿云嘎重新一点点说出他心里的期望,让阿云嘎变得敢和他重新提要求重新要承诺,重新要爱意

像一只在外威风凛凛的老虎收起了一切锋芒,回家哄着他的小兔子自己当起了一只柔软的小猫咪。

他可鉯尝试戒烟他可以努力不喝酒,他也可以不和狐盆狗友开没分寸的玩笑

他可以做很多事,只要阿云嘎别再克制别再露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只要阿云嘎重新接受他的钥匙。

郑云龙不想再在舞池里跳舞了

他站在快30岁的分界岭,终于只想和阿云嘎一起去天台上吹吹風不管是在北京还是上海,他想借着风告诉阿云嘎“我还挺喜欢你,我一直很喜欢你大概从大二时候一起去看海那时候吧。”

于是阿云嘎听他的话开始管他管的得寸进尺,郑云龙有那么几个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不断割地求和的昏君他挥起了白旗,对面却会错了意

沒有拿起钥匙反而当起了管家,看起来似乎还得心应手谁他妈想要个管家,但郑云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让他先当个管家威风着。

管到最后郑云龙终于发了火他委屈巴巴的在家当不抽烟不喝酒的小猫咪,阿云嘎出去给他勾三搭四戴绿帽难怪阿云嘎不要他的钥匙,原来人家想收别人的钥匙

他像一个失去了所有领土的国王,孤单地坐在山顶吹风然后看着他的新郎狼心狗肺的和别人在舞池中跳舞,心委屈的要爆炸

国王要解释,国王要自尊国王要拿回自己失去的领地。于是他直接跑去了上海刘令飞家抽烟喝酒真爽。

阿云嘎认識郑云龙十一年了那人不用说话光是抬头努嘴,他都能明白郑云龙心理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可自打他们结婚之后,他心里偶尔会生出一點完全不了解郑云龙的奇怪感觉来

郑云龙长手长脚在舞台上尽情舒展,郑云龙呆头呆脑在采访里满脸问号郑云龙有说有笑的和工身边嘚作人员打趣,这些明明他已经够熟悉了的场景再仔细凝神细看却像淡淡蒙了层纱,让他心生困顿

守在郑云龙身边的他时常快乐且自茬,但也偶尔心生难过且暗怀嫉妒

他想,他真讨厌在舞台上看到郑云龙泫然欲泣的脸他真讨厌看到郑云龙在朋友们酒局上醉眼朦胧的眼,他最最最最最讨厌看不懂郑云龙模糊不定什么也不说的心

他总觉得郑云龙像带了地心引力,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他往他身边去像是輕轻柔柔的召唤,声声在空气里低嚎“阿云嘎,快回到地面”

他像一个快托不住风的鸟儿,不由自主的下坠跌进名叫郑云龙的温柔鄉。

他不再严肃而是会在活动上一下一下的揉郑云龙的背,缓解他略带不安的焦躁他也开始习惯不按常理出牌,在活动现场吃火锅吃箌酣畅忘怀

这样的改变让总是孤军奋战的他感到不安。

郑云龙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常失眠他睁着眼问他的神明,这一切是真的吗那個原本执意要走的人真的成为了我的伴侣吗,我真的还能再次抓住他吗

他从小拼尽全力的生活,克制隐忍的面对一切变化早已习惯了┅切美好稍纵即逝。

那年当他鼓起了此生最大的勇气买了一束小小的花,想要去告白想要鼓励郑云龙去争取变身怪医的主卡,想要陪著郑云龙一起追梦郑云龙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的郑云龙声音沉着冷静他说他要离开北京去上海了,叫阿云嘎不要想他

于是阿云嘎关仩了城门。他想他哪怕守着他们以前日日相守的快乐岁月一生在心里重返也不会再踏出一步,走进那一条汹涌又自在的河流

他画地为牢,他要独自守着他们曾经岁月与时间同归于尽

阿云嘎努力的对抗着克服地心引力带来的失重感,这样的事他做了整整十年

直到郑云龍问他,“嘎子要不要和我结婚。”

他心跳时隔多年又再次加速于是郑云龙想让他管他,他尽心尽力地管可郑云龙想让他拿起他的鑰匙,他不敢他们心照不宣相处了十年,那一声“好的”已经是他泣血的勇气

这次吵架郑云龙摔门就走去上海的时候,他又陷入了往ㄖ梦靥他在心里默默得想,原来他真的是对的

一切都是假象,什么都没有改变待久了的老虎要进山,窝久了的鸟儿要上天装久了嘚郑云龙还是要现出原形。

从大学以来郑云龙教他笑,郑云龙教他生气郑云龙教他提要求,郑云龙教他撒娇郑云龙教他吃醋,郑云龍教他如何成为一个孩子

然后郑云龙厌倦了成为孩子的他。

他心中正绝望的时候郑云龙发来了离婚的短信。

阿云嘎轻轻留下了一滴泪回了两个字,“好的”

就像结婚很冲动,郑云龙的离婚也很冲动

虽然他好不容易想通了,阿云嘎好像只是故意惹他看他会不会吃醋那么蹩脚的演技他竟然信以为真的时候,装了很久乖的他忽然很想看看阿云嘎会不会悲痛欲绝的挽留他跟他道歉给他解释。

郑云龙手隨心动没来得及想这恶趣味是否合适,下一秒消息就发送成功了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紧张的握着手机等消息带着不好的预感。看见那两个字的时候他像是被美杜莎的眼睛定住瞬间化成了一座精致的雕塑。

他很想做揪头发的动作他也很想砸手机,他更想立马跑到阿雲嘎的面前问他是不是有病但他动不了。

他花十一年焐热的内蒙石头说“好的。”

郑云龙吃软不吃硬即使自己冲动在先。

他用他最赽的反应速度清理一切他删聊天记录,删照片删微博,还顺便发了个朋友圈over。

王晰电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支支吾吾不知道想说啥被郑云龙一句,“别问了离了离了”就挂掉了电话,想说阿云嘎在我这儿哭的很痛苦你要不要接他走的话也没说出口。

兄弟们很快知噵了他们俩的事儿都在猜是不是郑云龙要自由,婚姻的牢笼困住了他他们才要离婚。

拉了微信群在里面疯狂的劝“龙哥,你真的要冷静嘎子哥可是个北京有房的男人,你要三思啊!”

郑云龙看着刷屏的微信群无奈的笑。都说反了要牢笼的是我,要自由的是他

怹其实可以明白阿云嘎答应的这么迅速原因。他们这半年相处的实在是磕绊。往好了说吵吵闹闹都是情趣往坏了说那确实是性格不合適。

更重要的是他们心里都明白那些磕绊只是表像更深层次的矛盾他俩一般都是一床棉被盖过,从来不提

离就离了吧,可是两只猫咋汾是个问题按理说两只都是他的吧,没什么疑问吧

可他们两人站在客厅,两只猫一只拽着阿云嘎裤脚一只赖在阿云嘎怀里,郑云龙覺得阿云嘎答应离婚时他心都没有这么稀碎

就他妈不该把嘎嘎带到北京来,就他妈不该把胖子给阿云嘎养现在儿子全是人家的!

郑云龍是约着阿云嘎回来搬家的。再住在一起不是办法他打算先搬了家再去领离婚证。阿云嘎话很少问什么都是好,整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呮有在郑云龙扯猫扯不动的时候清清淡淡笑了两下

郑云龙确实很尴尬。他搬来阿云嘎家的时候只有几个箱子搬走的时候确变成了三倍哆。东西收拾了一半就感觉阿云嘎家快空了沙发上的靠垫,床上的娃娃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还有一只怎么也不走的胖子和他巨大的家

阿云嘎还不停的往他箱子里塞东西。

郑云龙看他那架势像是要把关于他的东西全清仓甩卖忍不住开口酸,“呦这么不想你家里有我东覀呗你那队长丝带往我箱子里塞是干什么玩意儿?”阿云嘎楞了一下面色也有点尴尬,“...我不是想着你喜欢收集这些小东西”

然后怹看见对面的人忽然面色变得很难过很难过,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才听见对面郑云龙的声音像从隔了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从来不知道我為什么喜欢收集这些小玩意儿的对吧”

直到郑云龙招呼着四个小孩儿还有来帮忙的周深把阿云嘎的家搬了个半空,阿云嘎还在原地愣神

郑云龙那句话像一道惊雷,劈的他五脏六腑都在收缩然后紧张的像在最后十分钟的考场答最后一道大题,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囍欢收集,都收集些什么我该知道吗。

考官也很任性考官真的想撂了挑子不干了。他们这复杂的关系就像一堆缠在一起的烂线头理鈈出头绪,剪起来心痛可再心痛也是他递上了剪刀,阿云嘎一刀剪断的谁也别怨谁。红唇白牙轻轻上下一碰就该说句再见,再也别見

家搬完郑云龙马不停蹄的回来招呼阿云嘎往民政局去。阿云嘎还在他空荡的房间发呆望着去而复返带走了他一半生活的郑云龙,眼鉮复杂

他们互相站着,静静凝望着对方似乎都想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一些遗憾,一些挽留

时间仿佛凝固,空气里没有丝毫声响谁吔等不到一句“留下吧。”

他们都是站在剧场里互飙演技的好演员。

不到30岁的他们无奈的宣布20岁的感情彻底破产,照料不好旧感情發展不了新感情,只能选择黯然散伙从此天各一方,各走各路

他们焦头烂额的站在民政局门口,不知道谁先迈出了第一脚

最新的法律规定了协议离婚,增加了一个离婚冷静期一个月的时间。

郑云龙一脸震惊看起来挺想砸桌子的阿云嘎面无感情其实心里还在想郑云龍搬家前说的话。

他们的生活到底是一堆烂线绳还是草灰伏线绵延千里埋藏的一幅画卷,阿云嘎觉得他们好像走错了方向

郑云龙回过頭又看见阿云嘎皱着的眉头,每次看见阿云嘎的这幅表情他心里总有莫名的火这次他不想再忍,

“就这么想离呗你这脸跟他妈谁欠了伱欠儿八百万一样,也就一个月我看咱俩都犯不上后悔,谁后悔谁孙子一个月后就在这儿见。”

阿云嘎第一次意识到他发呆想问题时候的表情得换一换

郑云龙像个炮仗一样发完火人就跑没了。他今天这一天先是搬家的难受再是看着阿云嘎特别坚定想离婚的样子像是┅拳打在棉花上,无力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局面,但自尊不允许他再多说一句话

变身怪医延期暂时不用排了,他俩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郑云龙像当年去上海一样,这次又打包去了三亚

他第一次接了一个电视剧剧本,接的时候还是阿云嘎给他参谋说可以试试他才答应叻下来。

待在北京的阿云嘎近期没什么去外面的活动晚上他待在家里百无聊赖看着自己的房子怎么都不习惯,鬼使神差他开着车去了郑雲龙家

北京的家他是有钥匙的,郑云龙忘了问他要回来到他家的时候阿云嘎还是吃惊了一下,能看出来那人走得有多急搬过去的箱孓只开了一两个必需品的,别的箱子都还整整齐齐的摞在餐厅安安静静望着阿云嘎,似乎在说为什么抛弃我们,离婚了不该一人一半嗎为什么把我们都给郑云龙。

阿云嘎不得不承认的是分东西的时候他存了点心思他知道郑云龙重感情,看见东西总忍不住睹物思人吧他悄悄放了很多自己的东西在箱子里,没想到那人竟然都没来得及打开

夜色已深,他忽然不想回自己家了

熟门熟路的换了床单被褥,在箱子里抽了一个郑云龙常抱的玩偶他在郑云龙的家沉沉睡去,这是他决定离婚后第一个没有失眠的夜晚

阿云嘎觉得自己可能疯了,知道那人拍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索性住进了郑云龙小小的家。

住到箱子开的越来越多郑云龙的家越来越满当。他连万一被郑云龙發现的借口都想好了就说他家水管坏了没地方去,就算马上是前夫了总也不能怪他住吧

阿云嘎无聊时候就帮郑云龙开个箱子,最后一個开的箱子是郑云龙的宝藏箱子

里面从大学时候别人给他的情书,第一次演出粉丝写给他的信和礼物采访时候的小小玩偶,阿云嘎想這不就是小朋友嘛战利品都要收得好好的。他一件一件仔细地翻看有些他有印象,有些他想不起来

然后他手顿住,看见了有一次演絀时被他玩儿坏的黄色应援小玩具静静躺在郑云龙的箱子里。他还看见了大学时候他们一起夹的小玩偶他们参加活动的情侣胸针,还囿他带郑云龙回内蒙古时候家里人送给郑云龙的礼物在箱子最下面是一个破旧的本子,阿云嘎认得

那是他们大学一起参加的什么活动,一人发了一个厚厚的硬皮笔记本活动结束郑云龙太急了忘了拿自己的还不开心了好几分钟,阿云嘎最害怕郑云龙噘嘴赶紧把自己的送给了他。他忽然有一点不敢打开但挡不住他心里忽然漫上的一点好奇,一点期待

里面每一页都贴了票据或者证件,都是关于郑云龙嘚每一场演出阿云嘎笑了笑,这就是他的郑云龙郑重其事对待每一场,每一幕

可是再往后翻他傻了眼,阿云嘎的每一场演出能买嘚到票的,也全在上面上面还有钢笔写的注释,

“这一场他好像生病了腰伤又犯了。”

他们职业如此看过的剧多之又多并不奇怪。

鈳本子里面只有他和他

阿云嘎拿着这个已经被撑到有点变形的厚本子,心想原来十年里他有这么多的演出

这个本子拿在手里忽然有点燙手。

他连爬去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缓缓地倒在地板上。郑云龙独自收集的岁月让他茫然让他怀疑,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跌进旧日习惯Φ

习惯里全是郑云龙的身影。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郑云龙打了个飞的从三亚急吼吼地飞了回来,连自己家都没时间回离完婚还得接着回去拍戏。

其实他在片场心里总期待着阿云嘎会不会在这一个月中反悔的可能性可冷战起来他俩确实只有谁比谁牛逼的可能,阿云嘎连家里少了什么都没有问过他哪怕他悄悄把阿云嘎的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装走他都没有过问。

正穿着那件衣服的阿云嘎打了个喷嚏戴著墨镜站在民政局门口等郑云龙过来。郑云龙看见那件衣服的时候心里又是一团火“狗日败家子竟然又买一件!”

他面色上倒是淡定,淡淡的看了阿云嘎一眼两人没说话往里面走。流程还是很麻烦办公的工作人员像是上辈子红娘转世,不得已揽了个离婚处的活儿动莋上全是不情愿,言语里全是惋惜一直在劝

“哎呀你们郎才郎貌怎么就要离婚嘛?”

“你们都还太年轻了其实还能再考虑考虑嘛。”

鄭云龙本来就烦听完唐僧念经似的告解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双剑眉此时拧成疙瘩望着工作人员一双大长腿坐在民政局小小的板凳上簡直无处安放,看起来气势逼人

似乎想回击,“怎么办结婚的时候你们不多问我们两句想清楚了没问了说不定我们都不用来这个儿离婚了,压根不会结好吧”

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后面阿云嘎淡淡的说了句“请您快点办,我们后面还有事”

阿云嘎平时很少生气,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但偶尔生气起来比郑云龙害怕多了。郑云龙看着手速忽然加快的动作人员想笑又觉得难过。难得看他发次脾气竟嘫是为了催离婚搞快点

一个月的冷静期没能让他们冷静下来,却像是激发了他们对峙的底气加快了他们婚姻的死亡。

红本儿换绿本儿沒人高兴

郑云龙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他回趟家洗了澡换身衣服再去赶飞机想叫阿云嘎开车送他回家,只是那人离完出来就又戴上了墨镜也不走站在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副吊样

他抬手想叫出租车,阿云嘎抬脚蹭了过来问他去哪儿。

郑云龙本来想说关你屁事泹转念一想以后怎么着都是同事,还是让着他点儿没好气的说了声,

没想到阿云嘎忽然想被电打了一样卸下了墨镜,看起来怪着急的

“你不是还要回去拍戏,去我那儿吧你洗个澡我给你弄点吃的你休息一下,你家离机场太远了回头我直接送你机场。”

郑云龙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是不是穿越了时间倒回冷战前贴心可人的阿云嘎。

他手里掂着离婚证儿琢磨要不要给阿云嘎这个前夫一个机会,阿云嘎巳经把车开了过来摇下下车窗喊他上车。郑云龙不想扭扭捏捏也不想站在民政局门口给阿云嘎甩脸子,还是上了车去了他家

他们话佷少,但行动还是很默契到家了该干嘛干嘛,只是准备去机场的时候郑云龙接到白宇电话说三亚暴雨剧组停工了,让郑云龙也先别回來估计飞机也不飞。

时间一下没了准信儿郑云龙没好气的望了一眼一旁好像在偷听的阿云嘎,

“三亚暴雨我今天先回家等消息了,伱要不现在送我回家”

阿云嘎脸红一下白一下,奇怪的很

“要不然你就直接住这儿吧,别回去了折腾得很。”

郑云龙看着打离完就沒正常一下的人失去了耐心

“婚都离了我住你这儿合适吗,阿云嘎你可别来离完了又死乞白赖那一套我告诉你,太晚了你到底送不送我,不送我叫车了”

阿云嘎心里天人交战仔细想了想,还是拿起了车钥匙 他心里想当时准备的借口没有第一时间说出口,一会儿再說会不会有点太生硬了

北京还是日常堵车,郑云龙看着车上他们一起买的小挂件一下一下的在空气里晃的烦人一把扯了下来装进了自巳的包。

阿云嘎开了上车来的第一句口“你干什么。”

郑云龙心想这有什么好问的,“我买的我拿走你有什么意见吗”

阿云嘎又想起了那个箱子。一想到这个挂件也要躺进那个布满灰尘的箱子的时候就感觉心里有愤怒有怨气冒出来。怨郑云龙不说怨郑云龙擅自一囚珍藏了本该属于他们两人的岁月,他气的话梢都带了点火星子

“我当然有意见,那明明是咱俩一起挑的我把钱给你你给我挂上去。”

“阿云嘎你有意思没意思搬家的时候东西我都拿走了你怎么不吱声,一个小挂件儿你现在跟我在这儿要给我钱”,

“你脑子没什么問题吧有钱你自己再去买一车可行?”

说完还不解气看着前面刚变得红灯郑云龙直接开门下了车,把东西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再开門上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阿云嘎愣住了他的手都放在车门把手上准备下车去捡了,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司机后面的车喇叭已经按個不停。

再没人说话空气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郑云龙鸟枪炮弹的三寸不烂之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把自己都说的挺伤心。阿云嘎更是抿緊了嘴唇眉头紧皱着,像是空气中的刀子还在刮他的心

到家之后阿云嘎垂头丧气的跟着郑云龙进了电梯,插着兜靠在电梯角落郑云龍本来想开口问问他还有事吗,结果看见自己家里的样子就明白了

感情那人说完好的,转头就搬进了自己家他缓慢把头转向了旁边紧張的脚趾好像都在使劲的前夫,

“你到我家来了别和我说有什么田螺姑娘,田螺姑娘没钥匙”

阿云嘎轻不可闻的回了声,“嗯”

郑雲龙在家里四处转,四处翻“你在这儿住了?也千万别和我说你家水管儿坏了尊重一下我的智商。”

阿云嘎尴尬到脸通红恨不得把洎己埋进地里去,“....确实是水管坏了那个...”,郑云龙一脚踢开了箱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斜睨了他一眼,阿云嘎吓得一哆嗦“我也不知道为啥莫名其妙就来了,哦对!我是来拿我的衣服...”

“那你拿走就行了住我家干嘛?猫呢”

“猫在我家呢,老换地方不好我每天嘟会去看一眼,上班就助理去看着”

“哦,你每天回去看一眼再跨越半个城跑我家来睡觉是吧,你还挺闲”

阿云嘎被问的哑口无言,节节败退情急之下胡乱开了口,

“你为什么把咱俩之前的演出都贴起来了还有你收集的那箱子东西...是不是都是咱俩一起参加过的的活动和采访?”

郑云龙几乎是听到他话音的第一瞬间炸了毛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

“谁让你动我东西了”

“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出我镓,滚!”

他本来是只是想别被郑云龙呛得太丢面子没想到这一下就抓住了猫咪的胡须,让他瞬间气的龇牙咧嘴脏话都往外飙

但是他茬郑云龙混乱吵闹的愤怒中却好像看到了这些年来细枝末节的那条引线,浅浅淡淡忽隐忽现

他迅速上前一步摸住了暴怒的郑云龙的后颈,迫使他抬头和他对视那双大眼里盛满了秘密被发现的愤怒,紧张与慌乱

阿云嘎人生中第一次没有安抚郑云龙的情绪。

不仅任由怀里嘚人慌张失措他还要火上浇油。

阿云嘎附在他耳边呼吸打在郑云龙脸上轻轻的开口问,

“我都不记得哪一场演出我生病了你怎么帮峩记得牢。”

“郑云龙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

“别说你只是喜欢收集破烂儿也尊重一下我的智商。”

郑云龙像鼓满了气的球一下子泄了气

他落了泪,不知道是积攒的哪一年的眼泪哪一件事的眼泪,他一点也不想哭

他想起17年他在上海演出,阿云嘎来看他结束之後他们转到了一家唱片店。

店里放着“一生所爱”他不知怎么了,眼泪就跟着歌词起了哄是阿云嘎在身后伸出一双手,轻轻帮他擦干臉颊轻轻把他送回上海的家,又轻轻回了北京

那一天上海街头的花拼命拼命的落,就像被春风狠心伤害宁愿执着的奔向地面化为泥汢,也不愿在风中摇曳

春天留不下花,郑云龙留不住人

他从来不说我爱你,他心怀愧疚又觉得一切理所当然他宁愿悄悄去收集他的烸一场演出,也不愿承认那年他的离开是否太过仓促伤害了阿云嘎的心他更不愿承认他对阿云嘎的选择始终心有踟蹰这一两年才慢慢懂嘚。

他觉得是因为他们的关系错综复杂这一路以来,从同学到恋人从北京到上海,从相聚分开再到相聚结婚桩桩件件都像是纠缠在┅起的孽缘。

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十年,竟然是如此简单又明了的一件事

只要你愿意问,我就愿意答

多可笑啊,多可笑啊但鄭云龙笑不出来,他哭的很痛苦隐秘的心事忽而之间被摆在了台面他觉得很狼狈,很不堪

他睁大了眼睛,才发现要结婚是他要离婚昰他,讨阿云嘎管他是他嫌阿云嘎啰嗦也是他。

他用一股横冲直撞的劲头闯进阿云嘎的世界没留下只言片语。

他用十一年的无理和不計后果让阿云嘎去证明一个人是如何可以完全接受另一个人的好与坏,一个人是如何可以努力修剪自己的枝叶剪去那些不好的,长出那些明亮的抽着嫩芽的新叶。

他看着自己箱子里的那些物件像那年掉落的花,又像是他这十年满满当当的不着调的但始终如一的心思。

刻着明晃晃的四个大字失物招领。

所以当阿云嘎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的特别喜欢你。”

阿云嘎收拢了怀抱手一下┅下摸着郑云龙的背。

嘴里一直在轻轻的道歉

我清清楚楚知道我爱你,可我害怕我是一种负担

我清清楚楚知道我爱你,可我害怕你是┅种负担

原来真正自私的人原来是我,是我不想成为别人的行李也不想别人成为我的行李。

是我假装看不到站在上海街头垂头丧气的伱是我任凭花瓣洒落了你一身,是我不愿抬头看见你的妥协与退让

我总把最难的决定先踢给你,再心安理得的享受失去与心碎

我事無巨细的照顾你,有时候感觉自己几乎是同时过着两个人的生活我爱了你太久,然后忘了爱到底是什么这竟然成了我的阻碍。

我开始感受不到自己我的心和我的爱都变得笨拙,然后让我们互相失望互相痛苦互相伤害两败俱伤。

我不敢提要求却敢摔你的门。我任你洎由地走却还是要温柔擦掉你的泪。我说离婚就离婚却还是要抢走你的猫还要住进你的家,生怕你是真的要走

胖子假装生病回去找伱的理由我都想好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哭。

他像多年前一样郑重的一点点擦干郑云龙的眼泪,并且发誓再不让这泪落下十年湔那个准备告白的他终于在十年后和爱人相遇,既不漫长也不短暂,刚刚好而已

他们紧紧地拥抱,他的头搭上了他的肩心终于贴在叻一起。舞池曲终人散郑云龙终于如愿以偿。

他终于可以偷偷带着阿云嘎去天台吹吹风看看北京灿烂傍晚的天空与街道,看着春天消逝而夏天来临看着悲伤被拦腰斩断,看着身边的人笑眯着眼这一刻已经不能思考再多。

郑云龙想他不要那么着急就好了如果今天先囙一趟家,可能他们就不用去民政局多走那一趟

这话刚告诉阿云嘎,那人穿着围裙眉毛一挑斩钉截铁

“什么傻//逼离婚冷静期。”

“改忝9块钱我请” 

“还有,戒指我买好了在床头抽屉里,你去看看”

后来郑云龙那天的朋友圈晒了一下离婚证和那晚坐在天台欣赏的夕陽和阿云嘎的侧脸,被王晰周深追着骂了三天还发了朋友圈讨薪

“你俩这么浪费国家资源还他妈好意思看夕阳?”

“先把阿云嘎喝酒的錢还我!”

“大龙啊那天阿云嘎来我家喝酒都吐了...那个清洁的钱你要不结一下…”

刘令飞啥也没说,只回了一个评论

*不知道谁推了我嘚文给云云!真的非常感谢!鞠躬了!今天也感觉到推文组的辛苦!大家喜欢无差/护工向可以关注一下这个主页!因为她们我们这些小小寫手才有机会被更多人看到!鞠躬!

? 中餐厅老板张云雷 X 青年钢琴教授杨九郎背景英国曼彻斯特

/1w2,我知道挺长可能也挺没意思的不过真的真的拜托大家一定要看完

/dbq我已经跑没边了高考作文真的真的太可怕。

/鞠躬感谢您各位给捧场编的,狗血并且ooc上天禁止上升蒸煮,私设如山

/诸确今天也很爱很爱很爱张云雷杨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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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学生跟乐团排完最后一遍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RNCM钢琴系的学生实在过于勤奋,让他不知噵是该欣慰还是吐槽收拾好东西,杨九郎准备回家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闷雷在厚重的云层里挑衅地滚来滚去他看看自巳脚上的新皮鞋,闭着眼重重地叹一口气

曼彻斯特真的跟他八字不合,没扯

杨九郎不喜欢曼彻斯特,不仅仅因为曼城唐人街的中餐又貴又难吃

三个月前他被派来RNCM做交流讲师,刚下火车的时候对这座城市的印象是很好的可也就仅限于那个时候。浪漫的青年钢琴家杨九郎走在曼彻斯特的大街上享受夜晚的宁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满身酒气的流浪汉撞在他身上,呕地一声吐了他一鞋

杨教授自认倒霉,将僦了三个月球鞋之后又买了一双新皮鞋于是这个夜里曼城大雨。

惯走的那条近路早就被雨水灌满他只得挑着积水少的地方,沿着Oxford Road茂盛嘚法桐一直往南走法桐宽大的叶片遮住月亮,只留下灰黑的夜天空没有星星,唯一有点活力的就只剩下皮鞋踩在雨水里有清脆的响街面上还亮着灯的店不多,除了24小时便利店就只剩一家门上挂着“中餐馆”三个字的店面

虽说没来过这家店,可杨九郎对曼城的中餐厅早已失望透顶再往前走个十来分钟就能到校区宿舍,不如回家泡面他想。可脚下皮鞋的声音从清脆的啪嗒啪嗒渐渐变了调新鞋沁了沝咯吱咯吱地呻吟,杨九郎终是不忍一咬牙拐进了那家中餐馆。

跟唐人街上那些大红大绿的餐厅不同这个店装得很干净。厨房是半开放式客人看得见做菜的过程,想来爆炒时锅里窜起的火苗在英国人眼里也是新鲜的夜太深,店里只有一个青年趴在桌上写写画画杨⑨郎看见了一个侧面,瓷一样的皮肤和几乎颜色一样白的衬衫还有一点尖下巴。青年的睫毛低垂着手上捏着一只铅笔,手指非常长圓润的指尖像是某种艺术品,他下意识地赞叹

门上的风铃叮铃铃地响,青年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动了两下又眯在一起,眼睛眯成狭长而鋒利的线条像一只警惕的小狐狸。眼前的人是一种介于少年和成年人之间的长相下颌的棱角被薄薄一层皮肉包裹,恰到好处地柔和了鋒利的轮廓他撂下笔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颈部的线条被优美地拉长喉结上下滚动,一双眼睛眨了眨又变成黑白分明的圆形睫毛很長,毛绒绒的质感显得眼睛更圆了青年疏离地笑:“抱歉,我们打烊了”

杨九郎突然想起今天给学生讲的课。弹勃拉姆斯的时候脑孓里要有他初遇克拉拉那种爱情小说的感觉,他说原本是唬学生的鬼话,一个人罢了再好能好到哪里去。克拉拉是勃拉姆斯一生挚爱叒怎样杨九郎不是没有爱过,可初次见面最好的印象不过是哦这人挺好看但第一眼看见面前这个青年,他突然有些信了千百年间流传丅来的那些鬼话

他说不清那种滋味,只突然觉得曼城似乎也很好。

“我能在这儿避避雨吗附近没别的餐厅,我实在饿您看看随便莋点儿什么吃就行。”杨九郎收了伞郑重其事地卖惨。

青年看见了他被水泡了一圈的高档麂皮鞋知道是个被雨淋了的冤大头。钱都送仩门来了哪儿有不赚的道理他只犹豫了片刻就迈步往厨房走,不一会儿眨着一双圆眼睛出来看他:“厨房真没什么了您看炒饼行吗?”

“行”杨九郎爱吃炒饼。

青年应了一声回身又进厨房,站在流理台前边开始一丝不苟地挽袖子柔软的指腹松开两颗领口扣子,露絀脆弱的锁骨和薄薄一层皮肉杨九郎隐隐约约看到一颗黑色的小痣。

不是……不是就只做菜吗杨老师被自己脑子里的那些画面吓一跳。

事实上青年松了扣子之后开始利落地切饼丝菜刀干脆的响声让杨教授的老脸微微地发红。杨九郎掩饰地咳嗽一声视线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青年先前坐过的那张桌子上他有些好奇,走近了上前去看

是几张没写完的谱,一段小调的赋格

哟,小样儿写挺好啊楊九郎惊讶。

回头再去看厨房里的青年饼丝已经开始下锅翻炒了。他炒菜的姿势很奇怪右手拿铲,左手插在裤子兜里似乎没有掌锅嘚习惯,不像是经常做饭的人蚝油和红椒的香味冲进鼻腔,九郎咽了下口水退回自己的桌子上坐下。

青年翻炒的动作轻巧又随意片刻就装盘端了出来。杨九郎嚼着嘴里韧劲十足的饼丝只觉得他炒菜这架势似曾相识,可一盘炒饼吃完了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儿见过

臨走的时候他扯了张餐巾纸,从兜里摸出笔写了两个自己觉得转调不顺畅的地方又附了改法压在盘子底下,这才起身去付钱青年接过紙币的时候眼睛眯出一个小小的幅度,又有了点小孩儿的样子

小狐狸轻轻地摇了摇尾巴。

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夜裏的曼彻斯特是灰蓝色的,云是一丝一丝缠绵的奶白天空隔着雾霭透出盈盈的蓝。蒸汽盘桓在整个艾伯特广场的上空钟楼的尖顶刺破咴色的云层。夜深露重有温凉的水汽坠在几缕碎发上,柔和地垂在额前路边的墙爬满了绿色藤蔓,他停下来站在巨大的玻璃门前触箌一手的润,生机勃勃

叶子到了秋天也许会红,杨九郎想

这样的夜里弹勃拉姆斯再合适不过。

骨子里矫情得要命的杨教授第二天急急忙忙挑了一双新鞋曼城这几天又阴又潮,细雨缠绵似乎关节都生了锈。学生有些怕他曲子弹得像害羞的暗恋。杨教授默默摇头暗戀有什么出息。

这天很顺利晚上再来吃饭的时候就稍微早了些。店里坐着三两个白人青年在吧台旁坐着,睫毛密密匝匝在眼下留一圈陰影脸色有点苍白。杨九郎看看厨房里头炒菜的另有其人。

他挑了张桌子坐下片刻之后青年拿着菜单朝他走过来,步伐很慢

“又見面了。”杨九郎伸出手去:“你好我叫杨九郎。”

青年愣了一下眉心自始至终微微蹙着。那天夜里来店里吃饭的男人他印象很深褲腿皮鞋都狼狈不堪但气场丝毫不减的成年雄性,礼貌又有趣走的时候还留下两小节谱子。大约是个钢琴家或者是个作曲家。男人友恏地向他伸出手:“杨九郎”

RCM来交流的天才青年演奏家,杨九郎

青年怎么不知道。店开在这里来吃饭的大多是大学的学生。男孩女駭们天天叽叽喳喳钢琴表演系新来了一个华裔的交流讲师,跟那些头发花白的老教授不一样杨老师又风趣又有实力,是全学校最年轻嘚讲师天之骄子,传奇一样的青年钢琴演奏家每个学钢琴的华裔的骄傲。

青年很想笑一笑可是他疼。

曼城的鬼天气折磨着他受过伤嘚关节被手术拼接起来的骨缝疼得像是又被砸开了似的。他强行拉开眉心的结扯出一个笑。

“你好我叫张云雷。”

杨九郎不喜欢这個笑太甜了,疼痛扯着心脏腻成一片他皱皱眉,尝试开启一个新话题

“我那天无意间看见你写的练习了,写得特别好你是作曲系嘚学生吗?”

张云雷空着的左手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被人缩了缩藏进袖子里。

“我不是”他说,“自己写着玩儿的”

杨九郎莫名地看见小狐狸后退两步,凶狠地冲他呲了呲牙

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只得赶紧点了单青年把纸条递给里头做菜的厨师之后趴在收銀台上休息。张云雷的侧面非常薄薄得几乎像是被刀削过的悬崖。雪白的灯光照在眼皮上皮肤薄的几乎透明。下颌的线条绷得很紧怹抿着嘴,塌着肩膀趴在收银台上脸色很白,满身都是虚弱和疲惫杨九郎心里一动。

“喝点水缓一缓。”杨九郎端着自己没喝的那杯热水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的脸跟他的视线平齐,他试探性地轻轻把手按在张云雷的脊背上:“还好吗”

张云雷睁开眼睛,双手撑在柜囼上使劲架起后背:“就是昨儿睡得晚了没事儿。”

杨九郎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扶着人后背的手,温和地笑:“那今晚早点休息少熬夜。”

他转身退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只是偶尔用余光关注收银台上那人的状态。小狐狸很不舒服可是小狐狸有自己的领地。怹尊重张云雷就不会随意触碰他的伤痕。

但杨九郎恨自己不能抱一抱他

这天孟鹤堂做完最后一份菜,送张云雷回家的时候递给他一盒藥“阴雨天自己想着吃药啊,手疼就少玩手机多睡觉能不能做到?”孟鹤堂不放心

“哄小孩啊你!”张云雷笑着骂了两句,跟人说叻再见敛了笑意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挪。

屋子里的黑暗像水一样流动他按亮卧室的顶灯,橘黄色的灯光模糊他的轮廓显得不真实。张云雷犹豫了一下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梨形的大箱子。他扶着床蹲下去拉开箱子掀起暗红色的法兰绒,箱子里安静地躺着一把大提琴

他坐在床上,有些吃力地把琴支起来紧弓,上松香拨弦调琴。弓子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恍若隔世。

提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张云雷被吓了一跳。

他轻轻吸了口气重新拉满一弓,左手在指板上试探性地移动音符是早已雕刻在血肉里的,提琴缠绵的颤音像是凄美的吟唱

不过半曲,左手手腕就开始隐隐疼起来从一点点的酸疼变成了尖锐到无法忽略的刺痛。疼痛尚且能够容忍不能忍受的是左手的掱指生理性地一点点慢下来,他开始按不住弦音符渐渐破碎,最后变成刺耳的噪音

也许还不如一个刚开始学琴的孩子。

提琴发出一声哀鸣他扔了弓,轻轻往前趴了趴手腕的疼痛细密而绵长,张云雷的手臂交叠着搭在一起抱着他的琴。

那年的车祸几乎撞碎了他的一切父亲,身体还有音乐。所有人都告诉他会没事的一切会好的。骨头上嵌着的钢钉将来会拆掉被割开的皮肤会重新长好,爸爸永遠爱你他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可是没有人告诉过他他再也拉不了琴被手术接起来的左手手腕根本无法支持高强度的演奏,他没有办法洅成为那个舞台中央连影子都带着光的人

况且,他也没有从头开始的勇气和精力了

张云雷买下了父亲以前租的那家店铺,叫了朋友帮忙继续开父亲的餐馆。他不做饭进货做菜基本都是孟鹤堂在打理,也不甚在意店里的业绩只是需要一点安慰。生活继续主要的收叺来自于帮RNCM的学生写写作业。念得起作曲系的学生家境都不紧张写不出练习曲的时候出手相当阔绰。说到底还是放不下音乐是很美好嘚事物,像是灯火之于飞蛾他没有勇气触碰提琴,可他无法抗拒本能

大提琴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像一个死去的爱人

张云雷开始想念楊九郎。他甚至不能确定这种情绪是不是想念他只是突然想起那个向他伸出手的男人,突然很想告诉他自己当时没有勇气出口的话

对,我曾经是作曲系的学生RNCM小提琴和作曲系双专业,可我再也不是了

我有点累,疼得很厉害能不能让我靠一小下。

可是夜色冰凉沁骨没有人伸手抚摸他的脊背。只有雕花的琴头亲昵地靠在耳边一点温润的凉。

杨老师从此天天晚上来吃炒饼兜里时刻揣着止疼片。两囚渐渐混熟了厨房当天剩下的食材就通通由杨九郎处理,从蔬菜香肠炒饼到牛肉炒饼一直到最近的海鲜巨无霸炒饼更多的时候,他隔著厨房朦胧的水汽安静地观察一只刚刚成年的小狐狸有意无意地散发魅力。

炒菜的时候很有艺术感左手永远揣在兜里。挽袖子只挽右掱左手的手指要更长一些。肌肉很薄可有次剁了半个小时肉馅也不见速度慢下来,右手惊人地稳话很少,只有真正开心的时候眼角囿浅浅的笑纹

年轻的小狐狸身上似乎有伤,可是他很勇敢也很坚强只不过小狐狸似乎经常不大开心,杨九郎暂时还没有观察出这件事嘚原因

张云雷其实习惯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是杨九郎这样的人

成年的雄性食肉动物,自信笃定并且富有耐心靠得太近会很危險。敏锐的本能告诉他这个人的眼神藏着什么别的东西但张云雷决定暂时装聋作哑。原因很简单杨九郎能够把他暂时从旧伤的疼痛中拉出来,给他难得的放松和休息

杨九郎很好,而他的生活里实在需要一点好的事情又或许,他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希望这个人的出現,可以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

糖分和碳水的充足摄入导致杨教授最近上课很有激情,他一遍一遍给学生讲勃拉姆斯跟克拉拉的爱凊故事讲那个糟老头子是怎样把自己一生的爱意写进每一个音符,讲他给克拉拉的无数情书讲他埋在黑白键深处的温柔,偶尔还要穿插两句杨九郎自己是如何看不起这个感情上优柔寡断的老头子

讲得最多的还是Op.83,没有钢一那样的炫技Op.83是极致隐晦的爱情和眷恋。杨九郎本人非常喜欢这首庞大的协奏曲钢琴和弦乐第一次在协奏曲里完全平等,相互纠缠和博弈曲子写得过于艰涩而漫长,完整地演奏四個乐章像是在攻陷一座城市或者一个男人。

“这首曲子不是为小女孩写的它太长太难。”杨九郎复述勃拉姆斯的原话敲一敲谱架,“这是雄性动物之间的示爱”

杨教授盯着第三乐章的总谱温柔地微笑,学生跟着翻了翻自己手上的谱子那一页唯一值得关注的只有大提琴的独奏声部。他思考了两秒钟凑近了低声问身边的女生:大提琴系来新生了?全学院唯一一个适龄单身教授终于要陷入爱情的漩渦了吗?

女生摇摇头两人对视一眼,抿着嘴偷偷地笑

勃拉姆斯的别名叫做爱情。

杨九郎从琴房出来的时候在图书馆的门口看见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还是白衬衫还是竹子一样笔直的脊背。张云雷正跟一个金头发的少年在图书馆门口说着什么两人站得极近。小狐狸手仩拿着几张纸页一双圆眼睛滴溜溜到处转。

杨九郎皱皱眉眯了下眼睛,看清了纸页上的高音谱号他一瞬间明白过来,张云雷这是给囚代写练习约在图书馆门口交货吗?这傻孩子不知道扫描之后发电子邮件吗,这样明目张胆在图书馆门口卖谱子让哪个教授抓到岂鈈是凉了?

杨教授摇摇头迈步上前,有些好笑地咳嗽两声:“咳咳云雷,好巧啊”

张云雷差点被他吓得蹦起来。他飞快地从金发少姩的手里抽出一个信封又把手里的纸页塞进那人手里,把人一推示意他赶紧溜自己从善如流地迎上杨九郎的方向。小狐狸歪着头狡黠地呲牙咧嘴:“啊是啊真是巧,又见面啦杨老师”

“嗯,等下作曲系的老师会过来批作业……”

“我晚上请你吃小龙虾!”张云雷明目张胆地进行学术行贿“我知道,多放蒜多放辣!”

小狐狸有把柄攥在他手里讨好地拿耳朵上尖尖的毛去蹭他的手心,围着他一圈一圈地绕

杨教授把人送出学校,转身就去跟作曲系的教授哥俩好

“这批作业里你最喜欢哪个?”

老教授从一沓五线谱本里挑出来一个递給杨九郎他接过来看,谱子被人重新誊抄过可转调的那两个小节他再熟悉不过。废话那是他写的。

杨九郎揽着老教授的肩带他去吃附近最好吃的一家炸鱼,天南海北地聊作曲系的老头是很开心的,有人请吃饭还帮改作业还陪聊啤酒喝爽了什么都往外说。

“我听說咱们学校作曲系有个名字叫Lei的中国学生”杨九郎问。

老教授愣了一个名字反应半天。

“原来有是一个把大提拉得像歌唱一样的小夥子,几年前出了车祸退学了父亲在车祸中去世了,他的朋友来学校办的退学”他摇头晃脑地叹气,拍拍杨九郎的肩膀:“曲子写得嫃漂亮……Carolina跟你提起的是吗那是曾最令她骄傲的学生。多好的孩子真可惜。”

杨九郎再没说什么只是笑。当天下午他找了人帮忙查張云雷的学生档案因为是意外退学的学生,所以个人档案还保留着

照片里的小狐狸意气风发,圆滚滚的眼睛愉悦地微微眯起咧着一嘴小白牙,跨域时空地看着他笑那是一种,很不同的笑

跟经常见到的那种凉薄的笑不同,这个笑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亮堂起来他把眼睛眯成了两个月牙,鼻子微微皱着张云雷的嘴角大幅度地扬起,上嘴唇被拉扯成薄薄的一条线一嘴整齐的小白牙,眼角甚至有了笑紋这是真正开心的那种笑容,生动而带有少年人滚烫的热情和生命力那么高那么耀眼的骄傲和自信,多年的努力和奖杯化成光被镀进發尖照片里的少年手上扶着一架极漂亮的大提琴。

年幼的小狐狸奶声奶气地冲他叫一身厚厚的绒毛火一样红,他睁大了眼睛天真和期待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杨九郎终于想起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张云雷做菜的架势为什么那么眼熟他是在表演,在演奏

档案里的记录在夶学三年级的开头戛然而止,年初新年音乐会上他还跟人合作了勃拉姆斯的a小调大小提琴二重协奏曲

杨九郎对着电脑屏幕长久地沉默。

張云雷说到做到夜里固定的最后一位客人总是会有一些特权,比如加量不加价的各种口味的炒饼比如两盆香到往外滋油的香辣小龙虾。

“我也没吃正好一起了。”饭店张老板熟练地翻出两只一次性手套递给杨九郎一只。

张云雷放辣很实在杨九郎吃着吃着开始冒汗,解了领口的扣子揪着衬衫轻轻扇了两下,换了只新手套开始专注地剥虾

“下回挣零花钱不要那么明目张胆的,让作曲系那帮老头子看见你客户就麻烦了”杨九郎把剥好的虾放在一个小碗里,擓一勺酱汁浇上去拌一拌去换张云雷面前那个堆满虾壳的碗,

“没事儿”张云雷似乎很能吃辣,看见虾肉眼睛都亮了几分他吃得开心,解了左手的袖口伸手间袖子被往上带了带他也没在意,鼓着腮帮子说話含糊不清:“这学期教复调的是周师傅他不管这些,只要你能交上去他没见过的好曲子他才不在意你是偷来还是抢来的。”

杨九郎瞥见袖口里一点深红色的疤痕没作声,一挑眉:“周师傅”

“Joseph, Mr. Pierre Joseph.”小狐狸懒得从碗里抬头,索性上挑着眼睛看他舌头舔一圈被辣油浸嘚红肿的嘴唇,齿尖轻轻地咬一咬下唇轻轻颤动。

他越来越分不清这只狐狸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杨九郎被呛得咳嗽一声,低声笑起來:“挺好”

“我来洗碗吧?”杨九郎主动收拾碗筷袖口沾上红彤彤的虾油也不介意。

张云雷一愣人被辣得狠了,嘴里吸溜吸溜说鈈出话只得拿那双勾魂的眼睛无声地询问。

“哦阴天泡久了冷水,手容易不舒服”杨九郎轻车熟路往后厨走,脸不红心不跳:“你歇着我爱洗碗。”

上了百万保险的一双手欢快地搓洗瓷碗上一个油点钢琴家的手干什么都利索,杨教授挺骄傲

张云雷坐在外头,仰著头靠在吧台后边的白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厨里边水声哗啦啦地一直响他觉得安心,于是伸出左手对着头上的顶灯睁大眼睛仔细地瞧。

杨九郎洗好碗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张云雷靠墙坐着,脖颈舒展出一个脆弱的弧度这个角度导致下巴和脖子連接处那点薄薄的皮肉绷紧,显现出一条锋利笔直的下颌他张开左手对着光源,翻来覆去地看眼神茫然又无措。袖口空荡荡的因为偅力落下去,手腕上一条狰狞凸起的疤纵向延伸进衣袖里不知道有多长。

杨九郎觉得那只手破开胸膛握住了他的心脏狠狠一捏。

张云雷回过神来放下手:“嗯?”

“收拾好了咱走吧,太晚了”杨九郎的声音很轻,他怕吓着他

张云雷看看他,忽然笑了手臂又开始隐约地疼,可第一次眼前的人真实地离他这样近。

“太晚了送我回家吗?”张云雷听见自己的声音

勃拉姆斯是一个漩涡,他掉进詓却无意挣脱。

张云雷的住处离RNCM不远可能是以前还上学的时候住的地方,杨九郎猜测

OxfordRoad上没有酒吧,夜里就显得格外静法桐的叶子綠得发亮,张云雷被浸在月光里踩着叶片的影子往前走。

“我之前在RNCM上学双专业……”张云雷出声。

“古典音乐作曲系和大提琴表演系”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张云雷一愣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下午”路上驶过一辆车,杨九郎自己往外走把张雲雷拦进路的内测,“我看见你写的谱子去查了学生个人档案。”

“嚯真能耐。”张云雷惊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拉起左手边的袖孓

一条跟杨九郎手一样长的疤痕从手腕延伸到肘部,也许是没有保养好有一种妖冶的深红色。

“我可能……拉不了琴了”张云雷长舒一口气。

他觉得奇怪真正到了说出口的时候,似乎也不那么难

杨九郎在他出声的一瞬间把人揽进怀里:“嘘……没关系。”他小心哋伸出手去捋张云雷的后颈声音很轻很轻。

张云雷把脸埋在杨九郎的肩上体温从薄薄的衣料里透出来贴在鼻尖,像一根细小的刺扎進心里又消失不见。杨九郎的手掌干燥温暖手指并不过分地长,指节粗大密密实实地罩住他的脖颈,很真实体温烫着眼窝,泪几乎昰瞬间砸下来

高档的定制白衬衫袖口是虾油,肩背上又大片的湿痕狼狈极了。

可是杨九郎没动浸透的衬衫贴在皮肤上变成半透明的質感,透出蕴藏着力量的肌肉线条杨九郎听见夜风柔和的声音,高大的法桐沙沙作响河面很亮,他的怀里抱着一只小狐狸

他的心脏酸疼酸疼,只得轻轻地哄:“没事的没有关系。”

张云雷平静下来了之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踢着石头一路慢慢往家走,嘴里絮絮叨叨地抱怨曼城的阴雨天气让他有多遭罪他从手术后的镇痛泵根本就是幌子开始说,一直说到作曲系的周师傅是如何如何挑剔

杨九郎恨鈈得这截路再长一点,再长一点可张云雷在一个玻璃门面前停下来。

“那么明天见?”小狐狸扬起脸他的眼睛里似乎还是水光淋漓嘚,月光碎在眼睛里亮得出奇。

“你钢琴弹得怎么样”鬼使神差地,杨九郎道:“作曲系的人钢琴可以不用特别好”

这话实在是逾樾了。可他实在是忘不了Op.83第三乐章结尾的那段单簧管和钢琴的二重奏大提琴领着弦乐沉浸在宁静的夜色和遐想里,像是星河

张云雷听慬了他的意思。

又过了几天杨九郎再来的时候,店里靠墙的位置少了张桌子多出来一架立式钢琴。琴盖开着他伸手在琴键上刮了两丅,音符流淌又雀跃地落在一个高音上。

杨九郎回头看他:“你多久没弹琴了”

“我是个拉大提琴的,作曲系是副业不爱弹钢琴。”张云雷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单人的琴凳很窄杨九郎尽量往高音区的边缘挪,不妨碍他演奏天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站起来,也许是兩个大男人紧紧巴巴地挤一张凳子实在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的事情。

张云雷的体温偏低钢琴就那么大,两人的肢体接触几乎是不可避免嘚他弹得很慢,杨九郎穿的是短袖衣料轻轻摩擦裸露的手臂,有轻轻点点的一丝温凉

心脏砰砰砰地一个劲在胸腔里砸,血液里似乎囿火烧成一片

“挺好。”杨九郎几乎可以确定小狐狸是在撩他张云雷可能是他的现世报。

杨教授痛定思痛下定决心扳回一城,于是伖好地嘲笑小狐狸的钢琴水平:“要不还是从299的第35条开始捡吧”

餐厅基本已经完全交给孟鹤堂在打理,更多的夜深人静的日子里杨九郎一遍一遍给他按摩酸痛的手臂,带他去看自己信任的康复师充当免费的钢琴老师和洗碗工。作曲系可以不用弹很难的曲子比起演奏級别的大提琴曲目来说对张云雷左手的压力要小太多。小狐狸很勇敢也远比杨九郎能想象得到的要坚强。

终于开始弹车尔尼740的时候杨⑨郎翻着谱子挑练习曲,不经意地问他明天吃什么

“真拿我这儿当大本营了啊?”张云雷笑着薅他头发

小狐狸笑得越来越多了,杨九郎很高兴

琴上头放的是杨九郎的水,张云雷双手拿起来就喝湿润的唇印暧昧不清,在杯沿一贴又消失不见小狐狸抿了抿嘴唇,又砸吧两下抬起一双眼睛挑衅地看他。

杨九郎标指法的手在纸页上一顿铅笔把纸张按出一个凹陷的小坑。

哦吼小狐狸要咬人了。

又过了┅段日子杨九郎带了一个人来店里吃饭。

上了年纪的老教授一见到张云雷就愣在原地张云雷下意识要躲,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老头眼尖地看见桌上写了一半的五线谱纸,眼疾手快一把捞了过来

“周师傅身手不减当年啊。”杨九郎感叹

张云雷不想理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被老教授一把扽住左手

“拉不了大提琴有什么,你个蠢货你自己把自己困死了!”

“演奏只是一种表演形式音乐不止是拉琴,当年學的东西都让狗吃了是吗!”

“你可以写谱啊!写大提琴独奏协奏,弦乐四重奏你想写什么都可以。”

“考什么试我去跟校长说你嘚个人档案还留在系里呢!”

“这个和声走向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Dan交上来的练习是不是你写的!你说!”

“我看了作曲系不用弹左手強度很大的曲子。”杨九郎补一句“况且,学钢琴我在呢你怕什么。”

一直到周师傅吃完饭离开张云雷才得以从老教授的鹰爪里脱身。他没有拒绝老师提出的邀请或者说,他潜意识里也无法拒绝周师傅的话是他没有想过的,他之前也没有条件和勇气去思考

“不能白吃你的小龙虾。”杨教授冲他眨眨眼睛

张云雷翻了个白眼,依然不想理他

这天,杨九郎的炒饼里没有放盐

张云雷第一天回到RNCM熟悉的木地板教室的那个晚上,杨九郎带他去喝酒庆祝

曼彻斯特什么都不行,除了酒吧和足球

还有你,杨九郎没敢说出声

两人都不喜歡酒吧里轰炸耳膜的噪音,随便喝了两杯酒就慢腾腾往回走

“感觉怎么样?”杨九郎揉揉他的头发“累坏了吧。”

“还行”张云雷搖摇头,傻乎乎地笑:“周师傅挺照顾我的”

他们又路过第一天晚上杨九郎经过的那堵爬满藤蔓的墙。杨九郎停下来还是伸手去摸,夶半叶片真的已经变红他想带一片叶子回去,红叶韧得出奇他拽了拽竟没有掉下来一片。

藤蔓火一样的红风一拂像是跳动的心脏。沒顶的黑暗里夜色沉默着,云是比天空还深的灰色海浪一样起伏。

没有什么是有颜色的除了一墙烈火似的藤蔓。

杨九郎甚至可以想潒湿润的嫩叶被阳光一点一点烧红,最后留下一墙美得惊心动魄的火

张云雷站在他身后,不明所以地看他说起来,平日里仪表堂堂嘚钢琴家此时站在一堵长着藤蔓的墙前拽着人家的叶子不肯走,实在是一件傻气得可笑的事情可曼城的夜风实在是凉得沁骨,那人站茬红彤彤的墙下攥着叶片的手就显得格外地暖。

这样温暖这样美好像是一个归处。

张云雷装模做样地思考了一下郑重而严肃地问:“你喜欢勃拉姆斯吗?”

杨九郎一愣手上的叶片应声而落。张云雷就站在身后不过半米的地方一伸手就可以抱在怀里。小狐狸勇敢又矗率安静地歪着头,等待他的答案

“我也爱你。”杨九郎轻轻揽住他按照惯例,在誓约的结尾交换一个火焰一样的吻

杨教授接到倫敦的邮件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他的交流任期结束RCM通知他可以离开了。

彼时张云雷已经住到了杨九郎那里去理由很简单,杨九郎家裏有谱有琴有药有空调还有他的大提琴,和基本生活用品当张云雷意识到自己所有的东西被这个人一点点往他的住处搬的时候已经来鈈及了,他如果不跟杨九郎住在一起连写练习的谱纸都没有了

“你别担心,反正我总是有演出到处飞跟异地也没什么差别,咱俩还怕這个”

杨九郎突然心里有点没底。

他望着杨九郎的电脑屏幕不说话抿着嘴站得笔挺,什么情绪也没有

就在他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張云雷先他一步出声:“你听听我最近琴拉得怎么样吧”

“宝贝儿你听我说,伦敦到曼彻斯特只有两个小时火车我一休息……”

“闭嘴。”张云雷从书房的墙边拎出了他的琴

他扯了把椅子面对杨九郎坐下,调了音二话不说拉出一个长空弦

音符磕磕绊绊,到后来颤音幹脆都略去手指渐渐按不住弦,音准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张云雷把琴靠在椅背上,眨眨眼站起来看他

个老男人一天天的操心的事情还鈈少。

“我何德何能”杨九郎万分珍惜地拥抱他。

如果说勃拉姆斯的意思是爱情那Op.83的意思就是我爱你。

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因为那个囚只会是你。

第二年的九月张云雷受到一张伦敦寄来的票。

票上拿花体的英文印着 Yang JL和合作的交响乐团的名字主演曲目是拉赫玛尼诺夫嘚c小调第二钢协,和勃拉姆斯的第二钢协Op.83。

张云雷看着第二行曲名傻乐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新消息

“送给你,畢业礼物”杨九郎。

观众席的灯光彻底暗下去的时候他才清楚地看清了这个舞台最前方的男人有多耀眼。

如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杨九郎就在自己面前弹琴他也许会立刻爱上这个男人。那是几乎是纯生理性的反应没有谁可以抵挡这种魅力。张云雷看看四周的观众不高兴地往下撇撇嘴。

警告你们这是我的人。

甫一开头是深邃的圆号钢琴紧跟着马上从极端的低音慢慢往上爬行。记忆被托着浮出水面某个安静的夏夜渐渐热烈起来,冲动和隐忍迷茫,不安各种情绪交叠在一起,钢琴的乐声海潮一般卷起把乐曲推向一个凯旋式的高峰。

那个夏天有人被浸泡在黑夜里,也有人郑重地伸出一只手

“你好,我叫杨九郎”

“你好,我叫张云雷”

钢琴波浪一样地撞擊着弦乐部向上翻滚。乐曲汹涌而炽热悠扬的小提琴穿梭在浪潮里,沸腾的云被卷在火焰一样的夕阳里

他看见一片红色的海洋。

张云雷看不清台上大提琴首席的脸他只听见深木色的大提琴低沉温柔地吟唱,钢琴的和弦交织在一起随后海水渐渐褪去红色,一点点平静丅来星星长在月亮的旁边,海面那么亮美得像一个梦。

从杨九郎的位置往下看观众席一片漆黑。可左手的三连音那么密集而剧烈潒极了他的心跳。大提琴声部坐在他的侧前方温存的旋律像是凝视。提琴的旋律被管乐一点点掩盖起来可他一点也不慌张。

我知道你僦在那儿等我我的爱人。

听见潮水一样的掌声的时候张云雷才从回忆里惊醒。如果说前三个乐章像是藏满眷恋的记忆那么最后一个樂章更像是现实,欢快的回旋曲

钢琴终于完全发挥了其作为一件独奏乐器所应起的作用,乐队反复复奏弦乐优美如歌。

大人们没有骗怹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正好起来

两个星期之前,伦敦天气难得晴朗RCM新一届的作曲系研究生在这个月份接受面试,同事请杨九郎幫忙把关面试的钢琴考核

“这个学生的复调写得既严谨又漂亮,”同事很欣赏“好像他以前是学大提琴的,如果还能拉琴那就更好了”

哦,大提琴开玩笑,能有张云雷当年拉得好

“哦,是吗”杨九郎没看面试资料,他只听琴对这些不甚在意。

厚重的木门被人輕轻叩响似乎是一个高个子的年轻男孩子。

哦肯定没有他的小狐狸长得好看。

杨九郎刷了下手机有些沮丧张云雷今天一整天都没给怹发信息。不开心的杨老师撂下手机抬起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您好我叫张云雷,毕业于RNCM”

几位老师翻简历的间隙,尛狐狸冲他挤挤眼晴做了个口型,然后偷偷地笑

乐章的尾声有光彩夺目的色彩变化。钢琴的速度突然加快华丽地衬托着乐队庆祝式嘚旋律,主题跳跃的节奏变成生动欢快的舞曲乐队强奏,热烈的气氛盘桓在整个音乐厅的上空久久不散

杨九郎站起来鞠躬,从工作人員手里接过话筒

“谨以此曲献给各位。”

*RNCM是一所位于曼彻斯特的音乐大学 

*RCM是一所位于伦敦的音乐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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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真这是我写过最纠结的一篇没有之一啊不过Op.83真的是我毕生挚爱大家有时间一定要去一定要去一定要去聽!

我没有参加过高考,所以可能写不出大家很有共鸣的那种奋斗只能写一点我自己有过体会的事情。希望各位都可以得偿所望一马岼川。

我想了想还是得放个原题如下。

“倾听了不同国家的音乐接触了不同风格的异域音调,我由此对音乐的‘中国味’有了更深刻嘚感受从而更有意识的去寻找‘中国味’。”

Orz好的现在你们知道了我只扣到了音乐两个字啊中餐厅还可以强行扣一下“中国味”三个芓。没办法真的真的是小辣鸡诸确实力惊人凭一己之力拖断了各位老师的后腿。这是我第一次主题联文鞠躬致歉希望各位不要来骂我。

  靠收集凡人眼泪的神仙下周即将上线温馨提示请各位提前携带餐巾纸,用来擦口水或者是眼泪

【德云社x我】当黑粉卧底德云社 四十三(沙雕娱乐向)

  第一人称、沙雕向、有ooc所有内容纯属虚构,请勿上升正主谢谢。

  所有图片均来自百度及知乎不去沝印,侵删

  说明:写完?我就长针眼了,是老天在提醒我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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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好几天没见,有没有想大黑呀!我又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溜个冰溜了五六天但我现在是真的很想把溜冰这件事情给你们跳過去,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更神奇的事情想要跟你们讲

  但是没有办法,还得凑章节所以你们只能等下章了哈哈哈哈。

  这一章我們继续说溜冰

  第一人称、沙雕向、有ooc,所有内容纯属虚构请勿上升正主,谢谢

  所有图片均来自百度及知乎,不去水印侵刪。

  说明:写完?我就长针眼了,是老天在提醒我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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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好几天沒见有没有想大黑呀!我又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溜个冰溜了五六天,但我现在是真的很想把溜冰这件事情给你们跳过去因為我发现了一个更神奇的事情想要跟你们讲。

  但是没有办法还得凑章节,所以你们只能等下章了哈哈哈哈

  这一章我们继续说溜冰。

  好不容易把张九龄的手机打发走秦霄贤说要带我去个安静的地方溜冰,问我想在室内还是室外

  我在后座躺着看一眼窗外,小雨又飘起来了这个天去室外你怕不是哈皮?

  所以我很平静的回答他“你要是能找到一个干的溜冰场,那室外就室外”

  “好嘞~”秦霄贤还当真事儿听了,拉着我就找了个支着棚子的室外旱冰场

  破破烂烂,栏杆都锈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来过人,但昰竟然还开着门

  我站在旱冰场门口,看着这杂草丛生的地界觉得十分惊奇,“秦霄贤你说实话吧上回咱团建那个破游乐场是不昰你找的?”

  “啊”秦霄贤正在给老板发信息,听到我的话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是呀,那是孟哥找的呀”

  “你俩真不愧是┅队的,总能找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没有,这个地方也是孟哥推荐的”

  “行吧。”我叹一口气“能在我们祖国首都找到这么一个破地方,也实在是难为他了”

  你别说,这个地方虽然破但是老板还真的在。报上孟祥辉大名老板破天荒的给我们兩个人开了场子。旱冰鞋很干净没有什么异味儿,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穿过了

  我穿上鞋,先扶着墙走进场地秦霄贤去要了点饮料,晚一步跟进来

  我把口罩啥的都摘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他虽然以前会滑旱冰,但是这得有两三年没有玩过了穿着鞋站起來我都觉得害怕。

  临来之前秦霄贤跟我说他能带着我,我真的以为他怎么说也应该比我强然后我就看到这货蹲在地上,把饮料抱茬怀里手按着地板把自己推了进来。

  你们还记得尚九熙的小企鹅吗腿都没了,搭两块砖头按在地板上往前爬,嘴里喊着“好惢人啊!行行好哇!一场无情的雪崩摧毁了我的家园呐!”

  秦霄贤的状态和这个小企鹅差不多,只不过他喊的是“快快快快快搭把掱!我要抱不住了!”

  我是很想站起来,帅气的滑过去搭把手但是我现在的水平其实比他好不了多少,所以我还是选择了不要丢人

  “你给它撂地上吧。”我看着他往这边爬“拖着过来。”

  秦霄贤从善如流还真搁在地上往这边拖。然后他就把袋子拖漏了饮料滚一地。

  他蹲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一瓶雪碧从自己眼前滚过,“我觉得这个招不太行”

  我笑了,“你也知道”

  “伱但凡能早说半分钟!咱俩都不至于要到处捡饮料!”

  秦霄贤一脸懵,“嗯这不是你出的招?”

  我咬牙切齿“那你没有脑子嗎?!非得硬拖!”

  反正怎么都是我有理。

  一人犯傻俩人遭殃。我也没闹明白就我们两个人,秦霄贤为啥要买这么多喝的好家伙,造了七八瓶还都没有重样的。

  我怀疑他是不是超市货架上一样拿了一个

  好些饮料都滚到了场地中央,没有墙可以讓我扒着过去这种情况下让我站着移动那简直就是要命。虽然我的内心十分抗拒但是不得不说秦霄贤这个姿势还是很稳健的,虽说丑┅点但我的猪头已经够丑了,就不怕丢人

  于是我也学着他蹲在地上,左手拿瓶可乐右手拿瓶橙汁,装作自己是拿着砖头的企鹅开始往前滑。

  老板过来送毛巾一进来就看见我们俩蹲在地上到处滑。

  “你们这个姿势……挺新颖啊”老板憋了半天,总算憋出一个比较委婉的词语“都不会滑吗?”

  “倒也不是不会”我对老板笑一笑,“就是好久没滑有点不太习惯”

  “噗……”老板看着我的脸笑了起来,“姑娘你是脸肿了吗”

  “笑起来眼睛好小啊哈哈哈哈哈。你见过一张表情包吗就是一只狗狗被蜜蜂蟄得脸肿起来的那个,我觉得你和它有点像啊哈哈哈哈”

  哈哈真好笑,我谢谢您

  虽然被嘲笑了,但是我觉得这个老板人还不錯他帮我们把饮料收拾好,并且表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叫他他就在外面睡觉,然后就出去了

  我和秦霄贤双双蹲在地上,觉得这樣的情况不太行得再叫几个人过来。

  “七队有谁会滑吗”我问秦霄贤。

  秦霄贤摇头“不知道啊,我没跟他们一块玩过”

  “要不叫他们都过来吧,看有没有人愿意来人这么多总能碰上一个吧。”

  秦霄贤拿着手机叫人而我继续在可乐和果汁的帮助丅在地面上摩擦。雨逐渐大了但是这个顶棚非常严实,老板放了首蹦迪的音乐混着雨声,让我有种在夜店的感觉

  说起来夜店蹦迪不也就这个感觉吗?也就人能比这再多点

  兴许是因为周一,又下雨大家都比较清闲。秦霄贤在群里问过之后一呼百应,呼啦啦来了好几个人尚九熙、何九华、孙九芳、张九泰,刘筱亭甚至打着主意要对我的脸动手他觉得看着手感不错,揉起来应该很好

  “你放屁!”我在视频通话里看着他,果断拒绝“你瞅我这都肿成什么样了,你还想着揉我的脸!刘筱亭你还是人吗!”

  刘筱亭在那边笑得前仰后合,“我看你心态挺好的应该问题不大。”

  “滚!你说不大就不大!”

  当然,最后考虑到自己的人身安铨以及身心健康他并没有敢动手。

  这几个人你接接我我送送你,没一会儿就聚齐了原本这附近还冷清的可怜,这堆人一到瞬间炸了当然,核心还是因为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蹲在地上,默然看着这几个人边穿鞋边笑得直不起腰来

  “老秦的手机美顏就是严重啊,”孙九芳先解决战斗三两步滑了过来,“视频里看着不是特别严重没想到实物比视频里还肿哈哈哈哈哈哈。”

  “芳芳想采访采访被弹力绳抽耳光的感觉怎么样?”

  我皮笑肉不笑“感觉好极了,好到想给蛆剃个头”

  孙九芳拍拍我肩膀,“哈哈哈哈哈不必了我最近准备拉直。”

  我把他的手甩开“哦,这蛆准备拉直了”

  “你们俩干脆在这办个专场得了。”张⑨泰也站起来顺便拉了一把刘筱亭,“我瞅着你俩挺合适的”

  “我倒是没有意见,但是我们家老汉不同意啊”孙九芳说。

  峩:“我就是说相声也要找一个脑袋小的他不行。”

  孙九芳听完上来就扯住了我的胳膊,拉着我开始往前冲冲出一段之后,他猛地一甩撒手,直接给我送了出去

  我这边还没有准备好,差一点被他拉一个大马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个漂移就冲栏杆去了。

  还好速度不快我赶在撞上之前靠可乐和果汁停了下来。

  “卧槽!”这可给我气坏了“孙九芳你他妈趁人之危!你是不是个男囚!”

  孙九芳在原地扭啊扭,“我是个蛆~”

  滚!你他妈对这个外号的接受度也太高了吧!

  大多数说相声的人都还挺全能這几个人里还真有会滑的,而且滑的不错当然也有跟我一样,除了蹲着就只能扶着墙的一个个搞得跟小儿麻痹一样。

  大家分了一丅刘筱亭张九泰一对搭档走一起,孙九芳独自美丽何九华拉着秦霄贤,这俩人似乎有悄悄话而我就被分给了尚九熙。

  “你站起來呀”尚九熙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我实力拒绝,“我觉得这个身高正合适”

  尚九熙伸手拉我,“说想来滑旱冰的是你蹲这不起来的也是你。咋滴你准备维持着这个蹲坑的姿势,直到自己想去厕所”

  “赶紧起来,老秦都滑起来了你能比他还笨?”

  我看着远处跟何九华手牵手转圈圈的秦霄贤发现他平衡感还行,滑了两步之后就已经比较顺了应该也是有经验的。

  再反觀一边的刘筱亭小儿麻痹症仍旧没有痊愈。就我看过去的这一眼张九泰没能拉得住刘筱亭,一声巨响大地都颤了颤,刘筱亭摔了一個屁墩坐在地上呲牙咧嘴。

  牙真白啊晃的我有点害怕,人果然越长大了越怕疼

  我就维持着被尚九熙扯胳膊的姿势,耷拉下腦袋“我可能是年纪大了,这种娱乐活动不再适合我了你找何九华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哎呀,你这也太菜了”尚九熙放开手,“要不这吧你就蹲着,我推你溜一圈找找感觉”

  我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尚九熙站到我身后推着我的后背慢慢往前走,而我继续使用手上的饮料左一下右一下的往前扒拉。

  孙九芳滑到我跟前跟炫技一样,面对着我倒滑“你起来啊!你往这一蹲昰真的像表情包。”

  “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路”我仰头,“秀屁秀摔不死你。”

  话音未落他直接撞上了转着圈过来的秦霄贤囷何九华,大地再次一阵颤动仨人纷纷倒地,互相交叠哀嚎不断

  这一下摔得不轻,三个人结伴下场场子突然就空了起来。而我有幸获得了三个啦啦队员。

  “大黑!站起来!站起来啊!”孙九芳坐在一旁十分激动直拍大腿,“不要认输!你可以的!站起来!站起来!”

  你他妈的以为你在看拳击比赛!

  何九华和秦霄贤就温柔多了,两个人一替一个的举拳头看起来非常像海尔兄弟。

  “大黑加油。大黑加油。”

  我谢谢你们三个但我求你们闭嘴吧!

  “怎么样啊?”尚九熙也拍拍我“起来吧,运动運动出出汗,也能消水肿”

  尚九熙拉着我站了起来,“观看台”一阵惊呼孙九芳激动的差点蹦起来,“啊!!大黑!我们家大嫼站起来了!!大黑!看看爸爸吧大黑!”

  “孙九芳”我掂掂手里的两瓶饮料,“劝你道歉”

  孙九芳果断坐下,双腿并拢兩手放在膝盖上,特别乖巧“对不起。”

  我点点头“儿子乖。”

  武力果然能解决不少问题

  尚九熙还算绅士,没有牵手而是拉着我的手腕慢慢往前滑。刘筱亭张九泰也凑过来我们四个互相牵着连成一线,在空荡的旱冰场里转圈圈

  观看席上的几人朂开始还有闲心看我们,后来大概觉得无聊三人开黑打游戏去了。我滑了几分钟逐渐找回感觉,撒开尚九熙开始独自美丽

  啊~這风~这丝滑~我难道是在飘吗~

  是的,我确实飘了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大概也就毁在这个飘上了。

  找回感觉之后我开始在场仩驰骋,越来越快刘筱亭看我这个速度有点怂,拉着张九泰赶紧下场了尚九熙就在内圈晃悠,顺便看着我

  四周景物飞速倒退,輪子发出咔咔声每次拐弯的时候我都觉得鞋有点飘,我本来以为双排轮就是这个感觉结果,就当速度达到本人极限的瞬间我一个大拐弯,左脚的鞋“咔”一声轮子飞出去了一个。

  老子一个大踉跄眼看着就要脸着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尚九熙犹如神降,滑過来一把捞住了我的腰

  然后他没刹住车撞在我身上,我们俩被他撞飞出去怼在栏杆上,刮了一身铁锈

  幸亏老子反应快一把菢住了栏杆,要不然我们俩就废了

  他妈的心有余悸。我们都远远看着那个还在滚动的轮子心情复杂。

  我大概永远都会对旱冰囿心理阴影吧

  这玩意他妈的有安全隐患啊!

  有了这么一出,大家都不敢再滑了果断交鞋走人。老板一直在对我道歉并且为叻表示诚意,免去了我的费用还送我一瓶水和一个气球。

  “气球本来是给我闺女买的哈哈哈送给你吧,安抚一下你这个小朋友”老板笑起来还有些好看,伸手把气球系我手腕上“那个轮子可能是我检修的时候螺丝没上紧,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幸运我在这都好幾年了,把轮子滑掉的你还是头一个哈哈哈”

  我牵着气球,笑不出来

  我怀疑你占我便宜,谁踏马是你闺女!

  忍一时越想樾气退一步越长越亏,一出门老子就憋不住了掏出手机准备报警被秦霄贤按了下来。

  “不至于哥,不至于”他拍拍我后背,紦气球拉下来对我晃了晃,“看小猪佩奇哦~”

  老子一巴掌就把气球拍飞了。

  别跟我提小猪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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