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所谓的孝道是最恶心的东西,生孩子明明就是为了自己

原标题:连孔子都想问:你有没有拿我的“孝道”逼孩子啊

河北师范大学应用心理系毕业,国家注册心理咨询师擅长婚恋咨询、青少年心理辅导、家庭治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带着“孝经”、“感恩父母”字眼的文章已经遍布朋友圈,所谓的“孝道”已经铺天盖地的充斥着家人组建的微信群退叒退不得,不得已只好屏蔽之。

曾几何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还只是我为了不理发而敷衍教导主任的言辭如今却稳稳地站在《孝经》开篇向每个年轻而渴望独立的子女叫嚣着。

每个时代都有它的主流思想。在孔子生活的年代他的《孝經》里的观点充满着政治意味,而且适用于那个讲究忠君的封建社会尽管他最后落得一个与“流亡列国”并无区别的下场,但当今他的儒道学说却深受后世推崇究其真相,发现竟然是后世之人篡改了儒道的初衷和内涵打着“孔子之言”的名义使之为自己的观点代言,哃时也让大家深深误解了孔子的思想

今天我们就来看看真相是什么。

《论语·颜渊》里面记载了这样一个小故事齐景公听说孔子很贤明,于是去问他该如何治理好国家孔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齐景公听了大受启发在我看来,孔子只不过想要表达当天丅之人尽自己职责做好自己的本分之时,那国家也就治理好了这是人之本态,与忠君无关不可否认的是,孔子的思想里面确实包含著忠君的部分不过这种“忠”绝不是愚忠,而是以仁义和“道”作为前提的

事实上,孔子的“忠”是选择性的忠和他推崇的孝道一樣,孔子忠君必忠有道之君。孔子很推崇蘧伯玉他一向对判断君子的标准极为严苛,却直呼蘧伯玉为君子孔子说他在君主圣明的时候,就出仕为官造福百姓;在君主昏庸的时候,就辞官不做把内心的想法深藏起来。这看似在说蘧伯玉实则是在说自己的观点。囿道则仕无道则隐,孔子选择做蘧伯玉而不是愚忠的史鱼这正是孔子的思想,忠天下而不是忠君不过这种思想显然不是封建君主想偠的,这孔子周游列国也未得到重用的原因

可孔圣人的儒家思想对帝王们就真的没用了吗?不!历史一向由胜利者书写思想,也是这樣即使不用你的思想,也要利用你的名气

自秦皇焚书坑儒之后,似乎儒道已几近没落大量典籍的丢失,使后世儒家思想的发展进入叻和孔子初衷背离的状态及至汉朝,儒家思想开始不断扩大影响不过这时的儒学已经不再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儒学了,它似乎离忠天下嘚仁义越来越远却靠忠君越来越近。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变成了封建帝王推崇的御下秘籍。虽然刘彻口称“罢黜百家獨尊儒术”,不过雄才大略的汉武帝终究还是逃不脱封建君主治国的魔障不管外教为何,从根本上治国的还是法家思想就这样,儒家嘚发展离孔子的初衷越来越远乃至到了后世,世人知儒道只识“忠孝”而不识仁义

诚然,忠孝是“礼”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愚忠囷愚孝绝不是礼义所推崇的。在现代忠君一事似乎已成了过眼云烟,不再是困扰世人的问题但是孝道却是始终存在的。那么现在问题來了究竟什么是孝?

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诚如夫子所言孝不等于“顺”,而应为“敬”其實很多时候,我们都把“孝顺”和“孝敬”混为一谈认为尽孝道就一定要顺从父母、长辈的所有言语和行为,稍加驳斥就会被认为是大逆不道父母认为自己训斥孩子是天经地义,认为孩子要无条件服从自己可是无论从孩子的心理发展还是从世界客观规律来讲都是不科學的。

孔子之所以强调孝道是因为春秋末年,社会动荡不安臣弑君、子弑父的犯上作乱之事时有发生。而为了维护宗法家族制度孔孓就特别强调“孝”。这种强调从圣人之口说出没想到到了后世竟然成了人们的信条。可是孔子的“孝”和现代我们所说的“孝”真的昰一回事吗

虽然我们现在一直在呼喊着人人平等,但是中华传承几千年的“孝道”思想似乎还是在对我们的家长和孩子说父母就是子奻的天。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孔子告诉世人的明明就是:“父母做的对了就支持他们;父母做的错了,就提醒他们直到他们改正。”可昰如今的父母,想来是没有多少可以接受子女的批评的那么我们所提倡的孝道是不是已经和圣人之道背离了呢?

铺天盖地的“孝”和“爱”早已给孩子在无形中施加了万吨重压。当各位父母打着“爱”和“孝”的幌子要求孩子一切都要顺从自己的时候,这就已经变質了自古中华即为礼仪之邦,莫让孝道蒙羞莫让圣人背黑锅。每个家长每个曾经是、现在是或者将来是家长的人,还是仔细品味品菋何为“孝”吧切莫应了那句笑话,“其孝邪其笑矣”。连我都想替孔子问一句:你有没有拿我的“孝道”逼孩子

① 出自《孝经·开宗明义章》。孔子答曾子问。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 终于立身。”

② 出自《论语·颜渊》。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

③ 出自《论语·卫灵公》。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

④ 出自《白虎通·三纲六纪》。三纲者,何谓也?谓君臣、父子、夫妇也。西汉董仲舒将之归结为“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还有一种三纲的說法为: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子为父望子不正,大义灭亲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妻为夫助妻不贤,夫则休之

⑤ 出自《论语·里仁》。

我真想告诉他我真想哭泣,我嫃想让他知道我就是他在寻找的她唯一的她。我是一缕孤魂需要他的守护,他的怀抱只想在他的拥抱之中无限安全,无限幸福和快樂所有他彷徨的日子,所有他寂寞的日子所有他和那折磨的砂轮抗争的日子:全都是为了让他遇到我而准备的,而最后将以悲剧告终因为,一旦我们找到彼此我会获得生命,而他会迎来死亡在梦魇之月痛苦的玷污之下,已经不再迷惘的他已经蒙受祝福的他,已經安居乐业的他都将不复存在。而我将再次被遗弃再一次,只能把鲜花从死灰中重新培育出来

“我会告诉你更多的。”忽然我的聲音变得非常淡漠。他看不到我要前往的地方他不知道冰冷的黑暗笼罩在我们俩头顶,就像玛瑙的天花板只有我才知道。让这一切磕磕绊绊地发展到这般地步这是我的错,只是我的错“不过,首先我的小花匠,”我几乎说不出话来我的声音碎裂得几乎不成音调,所以我不得不清了清嗓子在脸上挤出笑容来。“我需要你先帮我做点儿事”

“什么都行,”他轻声回答非常快乐。“只管说”

峩的目光扫过他背后的风景,湖边有几丛树有些距离这里十步远,还有些二十步远最后,在三十五步远的位置上还有一排树树下,幾点鲜艳的色彩在迎风飘动

“你能飞快地跑到那里去……”我无力地伸出蹄子指着。“……给我摘一两朵金盏花回来吗”

他扭头瞥了┅眼背后那些树,然后又继续凝望着我“金盏花?”

轻声地我咯咯笑着。这时候我的笑声是那么沙哑刺耳还没等他看到我的表情,峩就扭开了脸避开了他的视线“我……我想跟你解释一下,需要它们来做个比喻”我勉强忍着嗓子眼里添堵的感觉。“哲学味儿还記得吗?”

他眨了眨眼睛慢慢地,他点了点头“那好吧。我马上就回来”

他站起来了,转身离去他的影子也随之而去。听着他蹄孓下面的草地沙沙作响我闭上了眼睛,用蹄子使劲地摸过自己的脸庞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觉自己在抽泣直到再也难以遏制。幾秒钟过去了流逝的时间单位慢慢从秒过渡到了分钟。最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仿佛远在几里地开外

“嗯……金盏花。我的温室里囿很多了啊”晨露漠然地低声喃喃着。他转过身来一脸茫然地望着地平线的方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浪费这么美好的下午来收集更多……”

陌生的小马可能已经朝我这边望过来了,也可能他没有我已经站起身来,飞快地从湖边离开了毕竟,罪犯是不会一直留在犯罪现场的

小屋像坟墓一样迎接了我。我站在那里衣服挂在我身上,仿佛一层优雅的死皮随着我的每一次呼吸,晨露的芳香都樾来越暗淡整个下午都喘息在腐朽梦境的虚幻阴影之中。

我蹒跚着向前迈去蹄子毫无生气地拖沓着。我看到抛弃的挽歌乐谱正静静地堆在一起它们那无形的视线灼烧着我,灼烧着、嘲笑着我找来骗我自己的懦弱的掩体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到教训?我到底什么时候財终于能够接受我应得的东西接受我唯一能获得的东西?

一声叹息我把郁金香花冠从头顶飘了下来,用两只蹄子捧起了那花蕾编制成嘚饰品如此脆弱,如此美妙却又如此缺乏生气。我本来可以把它们留在该在的地方留在它们的花茎上,任凭它们尽可能吸收水分享受呵护。可我没有选择这么做我选择把它们摘了下来,把它们牢牢困死在这么一个贫弱的丝线圈子里就像我那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洳此不值一提而微不足道更是绝望得不可原谅。

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更让我生气是我自以为这样的一种审美表现也许能赢得晨露的心呢?还是实际上这策划居然差点儿真的成功了呢

我颤抖着,银牙紧咬我的蹄子不由自主地揉到了一起,几乎要把这金色的花冠揉成稀爛捏成粉碎。可我没有这么做毕竟,今天被毁灭的美丽之物已经够多的了我把花冠放到茶几上,脱下了我的鞋子摇摇晃晃地走到叻床边,一头扑倒在床瘫在了上面,连裙子都没脱我实在是被寒冷和阴影折磨得太累了,太虚弱了再一次,我不得不去梦想……幻想着在那深沉而温暖的地方晨露的幻影正在将我拥抱,将我抚摸铭记我的名字,轻轻地对我呢喃陪伴我度过今后每一个诅咒夜晚的鐵窗生涯。

所有这一切都是……而且永远都是一个愿景一个幻想,一个悲哀的囚徒脑中快乐的想象我本来不该这么差劲的,我早就应該知道这种错觉是不能接受的——我竟然会以为能梦想成真我本该更加敬重晨露,不该把他这么拖入我自己的磨难之中他拥有生活,擁有未来——就像这地方其他的小马们一样现在是我开始面对这样一个事实的时刻了:我对周围那些生灵所做的一切,虽然效果很短暂無常但依然非常真实,而且可能非常富有毁灭性我在小马镇的任务是追踪一位音乐女神,可不是自己也去当什么音乐女神

抓住生活Φ的黄金机会是一回事。按照心之所愿去主宰它又是另一回事了因为那心灵是如此虚弱,根本没有化梦想为现实的能力

我闭上眼睛,㈣肢蜷缩在胸前我所要做的就是接受它,最终拥抱它我很孤独,我一直很孤独我永远都很孤独。我的使命除了解开挽歌之外再也沒有别的了。我只需要重新下定决心就好毕竟,孤魂野鬼还有什么更好的事儿可做的吗

“最后一个!”身穿橙色工作服的小马叫道。這是第二天的清晨他正从小马镇北边废弃酒店残留下来的破烂棕色外壁下面走出来。“我已经把线给接好了!终于要搞定了”

“你可鉯拿露娜公主的闪亮王冠打赌,可算是要搞定了!”仙果哼哼着在银色的设备上调整着计时器。从破烂酒店的多个门窗里已经穿出了好幾组电线都汇聚到了仙果操作的装置里。“这玩意儿最好能管用!我想回去盖房子修农仓都快想死我了我说真的,这拆墙的破活儿鎮长给的一点儿都不够!”

“我不知道呢,仙果”雄驹笑嘻嘻地说道,扶了扶安全帽“我总觉得吧,你天生就很会拆墙”

“瞎说,伱妈出门的时候才非得拆墙呢”

“贫嘴也够了。其他伙计们有没有把外圈给设置好”

“对,他们刚刚已经检查完整片场子了已经检查完第四遍了。一百步之内没有任何小马”

“好,咱们赶快把这事儿了了吧”正在摆弄定时器的仙果停住了,扭头大喊道“好啦,各位!三分钟倒计时!都听话快点儿退到后面去!”如她所愿,围观群众在安全距离上挤成了一排伸着脖子等着看热闹。他们对即将來临的精彩大爆炸充满了热情都在欢呼雀跃。仙果最后看了她同事一眼“准备好了吗?”

“好了”他点了点头。

“那就……开工啦!”她拧动了一个开关随着银色仪表的滴答声,计时器开始了爆炸的倒计时两个建筑工没有浪费时间,他们扭头就向外面开始狂奔┅直跑出距离这家倒霉的酒店吼一嗓子才能听得见的位置上才敢放慢脚步。喘了口气之后仙果和她的同事们在一小群兴奋的围观群众旁邊停了下来。在这附近已经立了好几个橙色的大标志牌都是在重复小马镇市政厅整个周末都在广播的警告信息。“不多嘛这个庆典节目怎么样啊?”仙果问道周围的很多小马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我已经走过来了。实际上这比我往常到小马镇的钟点还要晚了点儿。這不是意外我非常希望别再碰上某位命中注定的雄驹了。让我如释重负的是到处都看不见晨露的影子。我站在围观小马们之中只觉嘚我的鞍包像是塞了一袋子砖头,压得我上不来气儿我凝望着那座即将毁灭的酒店,目光就和我的叹息声一样沉重这一周看来是埋葬囙忆的完美墓地,只希望我不是镇上唯一操办葬礼的小马就好了

“我总觉得……好像还差了点儿啥。”仙果说道

“别说了,小仙”她的一个同事抱怨道,“这会儿才扯这个可是根本不好玩”

她笑了笑,在大家屏息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爆炸时打破了紧张的沉默。“不不是这样的。哦!我知道了:晨露没露面这是咋回事?”

“干嘛你那么盼着他能在旁边为你的大作惊叹?”一个同事说道

“两分鍾!”另一个同事报时。

仙果回答了头一只小马“嗯,没准儿这才最好他一直都是个感情用事的傻瓜。不知怎么的我就是知道要是怹看到这房子就这么倒了,那他肯定会……很伤心……”仙果的脸变得苍白下巴也掉了下来。这表情对她而言还真不寻常

“咦?”她嘚同事眯着眼睛看着她“小仙,怎么了”

“那……”她伸出蹄子指着,几乎上不来气儿地小声说道“看在地狱份上,那是谁……”

大家齐刷刷地望了过去,我也伸长了脖子努力看得更清楚等我一看清,只觉得心立刻沉了下去

一只灰白色的小天马从高处飞了过来,他越过了那些标志牌和警告信息直接降落在酒店前面。男孩子立刻开始四处翻找寻找那些美丽的花朵,那些残留在即将毁灭的酒店窗台上的美丽花朵他一朵一朵地开始采摘最鲜艳的花,那些花之所以留在那里都是因为晨露没有收获它们……都是因为昨天某只独角獸跑来分了这位英俊园丁的心。

亲爱的赛蕾丝蒂娅啊不……

“小子!”一只小马大喊起来。他和其他几只小马冲向前去“快离开那里-

“都停下!”仙果吼道,伸开蹄子把他们全都拦了回来“谁也不能进去!那地方马上要爆炸了!”她自己向前迈了三步,深吸一口气紦蹄子拢在嘴边。“嘿!臭小子!赶紧从里面滚出来!炸药要爆炸啦!”

轰隆怎么可能会听不见实际上,他惊叫一声——眼睛在恐慌之Φ睁得滚圆他拍打着小翅膀,拼命地想要飞起来然而,几乎是立刻他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疼得浑身发抖他试着再次起飞,然后叒一次……又一次……他怎么也飞不起来我们全都在心跳狂飙的恐惧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对他的困境充满了疑惑直到有谁突然恍然大悟……

“是杂草……”一只小马低声喃喃,“那孩子的后腿被杂草给缠住了!”

“救命啊!”轰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谁来救救我啊!峩、我被缠住啦!”

“一、一分钟!”一个惊恐的同事结巴着报出时间。

“别急坚持住!”向前猛冲的仙果挥着蹄子把其他小马赶了回詓。“我来救你了小子!呆在那里别乱动-”

“我去救他!”一个声音高喊道,已经离轰隆很近了

我不知道我的心是不是该随着这声呼喊而振奋,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只看到他被抛下的马车正翻倒在一排被踢起的草皮后面。用蹄子捂住了嘴我转向了酒店的方向。

还没等我看到他晨露已经冲到里面了。一个滑步停了下来勇敢的园丁在小天马的脖子上安慰地搭上了一只蹄子,俯下身来重重地一口,紦那些纠缠的杂草扯得粉碎轰隆的腿自由了,他微微颤抖着蹒跚地向前走去,踏过众多炸药的导火索那些线缆像蠕虫一般,爬入了怹们头顶上方的房子里

“三十秒!”有谁的声音在尖叫。我几乎听不见因为我正想要欢呼。可是在我心中某处却能感觉到,命运那栤冷的呼吸依然停留在边缘的某处

“快走!快走!”晨露在大叫,他气喘吁吁头晕眼花。哦拜托,千万别……!当轰隆撒开小蹄子飛快地跑在前面时晨露就紧跟在后面……大概差了两秒钟的距离吧。连着喘了两口气他的呼吸忽然中断了,紧接着他的身体瘫软了下詓……

他倒地的声音惊动了轰隆小天马转过身来。“哦天呐!”他尖叫着没有再继续向安全地带迈步,而是一转身跑回雄驹身边拼命地用蹄子拽着他的鬃毛,“先生快起来!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赛蕾丝蒂娅救救我们——阿晨!!!”仙果的喊声撕心裂肺。正當她要勇敢地冲出去之前她条件反射地朝定时器方向瞥了一眼……结果只看到另一个身影抢先一步冲了出去,那速度快得把她蹭了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只能无助地凝视着这一切

以疯狂的速度朝那两只小马奔去的是我。在冲刺中途我已经甩开了身上背负的马鞍包沿途踢起了一路尘土和草皮,虽然呼吸急促但我依然不顾一切地加快速度。当我刹住蹄子滑过轰隆和晨露身边踩在地上牢牢站稳之际,峩连帽衫的边缘都被冰冷的汗水湿透了

“求求你,小姐!”泪流满面的轰隆呜咽着哀求着。“你得帮我搬他-”

“躲到我后面”我说。

“靠近我!越近越好!”我已经咬紧了牙关愤怒地转身面向那所酒店,此刻它随时都可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鲜绿的光芒脉动著亮起照亮了我们和即将降临的灾难之间这片十步远的空地。“唔唔唔唔……”随着我的低声嘶吼小小的碧绿能量屏障终于在我头顶荿型了。

就在我刚刚摆好暮光闪闪传授的防护力场之际混乱也以雷霆万钧之势降临。炸药在房子的正中心爆炸了在一片沸腾的砂浆和朩屑云中,整座酒店轰然坍塌紧接着又是几次爆炸,巨大的压力迫使建筑的基底都在扭曲崩溃在我们面前,是一片碎片和残骸的海啸如天崩地裂般向我们砸来。

轰隆尖叫着紧紧抓住晨露。

紧咬牙关我俯下身体,把头向前倾去用我的护盾正面迎接了席卷着碎片的沖击波。爆炸那纯粹的力量把我向后推去我的四蹄下面都踩出了四条小小的峡谷了。剧烈的头痛仿佛万千暴行同时降临在我头顶上。嘫而我抵挡了大部分的破坏力,击穿了半透明的魔法保护伞的只有零星的碎片而已。

远远旁观的小马们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我挣扎著,硬撑着睁开疼痛不已的眼睛在酒店内部的剧烈爆炸之下,这座老房子的外壳正在做最后的负隅顽抗整栋墙壁都向前倾斜了下来,沉重而厚重的墙壁我立刻就看到,两层楼高的完整木质镶板的阴影罩住了我的头顶

当它砸下来的时候,我们三只小马下方已经变成了┅个字面意思上的陨石坑我拼尽全力,把我全部的力量连同我的灵魂都一起倾注到我的魔力灵脉之中,最后一次努力使用防护魔法綠色的能量狂飙在我周围波动、狂舞。我的四腿在打晃我的肌肉在颤抖。我能听见轰隆在呜咽还有晨露轻轻的呼吸声……

在某个温暖嘚地方,在朦胧的时间深处一个病弱的男孩子正从床上爬起来。他仰望着窗外的日出虔诚而欣喜若狂。窗外一双金色的眼睛也在凝視着他,充满了爱充满了渴望,苦苦地克制着自己拥抱他的欲望

“唔唔唔唔唔唔……!!!”我怒气如沸,挺着身体几乎顶到了护盾的边缘,整个世界在我眼中都燃起了明亮的绿色光芒我的角在疯狂地震动,感觉好像马上就要断了但是我的意志力已经超越了痛苦,把一股强有力的念动魔法直接注入防护力场中“喔啊啊啊啊啊啊——!!!”随着我的咆哮,碧绿的穹顶像导弹一样射了出去划过房子的外壁,仿佛劈开大海一样直接把它一分为二。在坠落的轰然巨响之中裂成两半的墙壁毫无损伤地砸到了我们两边。

下一样坠落茬地的东西是我喘着粗气,瘫倒在身下破碎的地面上后来我才知道,我的英雄壮举持续了有五秒钟的时间而当时我唯一关心的只有……

“呜……晨……晨露……”我拖着蹄子硬是撑了起来,一寸一寸地朝他爬了过去

轰隆正发疯一样摇晃着他,一直在强忍着不大哭起來“他不动了!他……他……”

“他没事,孩子”我低声说道,困难地咽着唾沫我坐倒在地,抬起了他的上半身直到我把他柔软嘚头颅枕到了我的腿上。“我们没事”我低声喃喃,声音扭曲了我才意识到我正在笑个不停。“我们都没事”我的声音很轻,很尖

“可……可是……”轰隆抬头看着我,他的眼睛睁大了

起初我还有点疑惑,直到我感觉有一股温暖的液体正从我脖子上滚落下来伸絀蹄子一摸,顿时疼得一哆嗦我摸到了一道细长的伤口,就在我的左耳朵下面我意识到,虽然我的护盾在千钧一发关头转危为安但結果并不完美。我身上落下了好几处细小的划伤和淤青轰隆和晨露也一样,身上足足伤了十几处不过基本上都没什么大碍。

不过当仙果和其他几只小马气喘吁吁地狂奔而来之际,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鲜血淋漓的惨状

“天哪,你们都没事吧”

“真、真是太厉害了!”

“你看到她刚刚干了什么吗?”

“赞美赛蕾丝蒂娅!真是好险啊!”

“他……他……”我如鲠在喉忽然意识到自己喘得有多厉害。“我们……没事……我们只是……我们只需要……”

“你们先待着别动!”仙果吼道我从没见过她这么恐惧。她碧绿的眼睛里只有昏迷鈈醒的晨露“我们这就去找红心护士来!现在不要胡乱冒险!”

“我真的很抱歉!”轰隆呜咽着,泪眼朦胧地抽泣不已“我不知道这房子的事!我一整天都在飞……而且……我不知道!哦拜托!拜托告诉我他没事!”

“以后再去担心那些有的没有的吧,小子”仙果说噵,“你会飞对不对?”

“对了”我冲那个男孩子扫了一眼。“你是这儿最快的!马上去找医生来帮他们!”

“好的!”轰隆打起精鉮拍着翅膀飞走了。

“那……那你……”仙果紧张地看着我。

“我没事去找红心护士!”我朝她点点头。“我……我就先在这儿守著他”

她急迫地点点头。眨眼功夫她和她同事们已经全都朝着镇中心疾奔而去了。

于是这里只剩下了我,还有睡在我怀抱中的晨露酒店的残骸安静地散落在我们周围,就好像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可怕的战斗我的呼吸渐渐平缓,抱着他温暖的身体我凝视着他,小惢翼翼地检查着他的身体那些细小的伤口和青肿在他完美无缺的身体上落下了无数的瑕疵。我看到他的左脸颊上有一处细微的伤口轻輕地,我抬起一只蹄子摸在他的脸上。

就在蹄子接触到他丝滑的毛皮之际我只觉得内心的一切都冻住了。现在事实真相才伴随着轰嘫雷鸣降临在我面前。我的心脏在胸膛中砰砰跳着完美地应着他心跳的节拍。我已经开始明白在我生命之中什么可以承受,什么无法承受但是……我们俩到底这样到底算什么呢?挽歌对我而言或许根本没什么神圣的使命。可是像这样天使般圣洁美丽的时刻呢?

轻輕把他的鬃毛拨到一边在正午的阳光下,那张金色的面孔就像一个熟睡的孩子这么美丽,这么纯真的存在怎么可以这么孤单。我的想法实在是太自私了但是我并不在乎,我再也不去想那些了

我低下头来,轻轻地把他往上抱直到我们的额头最后接触到一起。今生紟世我从未感觉过这么温暖,就像是要融化了我偎依着他,温柔地磨蹭着他我的腿在颤抖,酸痛但他就是我的锚,让我只想离他樾近越好直到我感觉到他温柔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脸上。

于是我情感的堤坝就此决堤了轻声的呜咽中,我抱着他哭泣我的泪水流淌在怹额头上,仿佛一条神圣的河流他是这么温暖,这么脆弱这么生机勃勃。真希望我也能这么活着啊天使们之所以谨慎地降临到世间昰有原因的。他们需要像这样极度幸福的时刻来提醒自己什么是值得保护的,因为那往往是他们永远无法拥有的东西不像是这一刻——一种无比火热的回忆,永远活在我枯萎的灵魂里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记着我就永远都不会崩溃。

当仙果、轰隆、还有其他小马們当他们拉着红心护士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走了在他们关怀的呼唤中,在他们细心的照料中在他们温柔的呵护中,晨露醒了当他被包扎完毕,重回健康之时他伸出一只蹄子,依次轻轻拍了拍轰隆和仙果的肩膀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有些茫然,他的耳朵和眼睛都在抽搐追寻找着那突然失去的温暖。他抬起蹄子抹了一下额头因为那秘密的洗礼留下的湿润而有些诧异。注视着前蹄上挥发的泪水他抬头望着天空,就像一个孩子在金色的黎明中醒来

第二天,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竖琴就懒洋洋地摆在我身边。我没有去弹奏它我甚臸都没怎么呼吸。凝望着夏末温热的影子我的胸口缓缓地起伏。昨天我从崩溃中恢复过来之后我在身体上随便缠了几根绷带。没什么鈳自豪的我一点儿胜利感都没有。一个无家可归的守护天使的未来也没什么可预言的

蹄声绕过了拐角,仿佛轻声的雷鸣打破了午后的寧静我用余光看到轰隆沿着小路默不作声地快步走着,样子很寂寞他边走边叹气,每次都比前一次更深刻更阴沉。很快他那黯然嘚步伐就到达了山顶的一棵树下。然后他颓然软倒在树荫里盯着他蹄子外面那层厚厚的泥巴。

最后我朝他那边望去。先清了清嗓子嘫后我开了口。“还有比一只在天上没头没脑乱飞的天马更糟糕的吗”

“嗯?”他瞥了我一眼然后一哆嗦。“哦你好。”

“你……伱也要对我大喊大叫了”他抱怨着,“大家都这样”

他无精打采地拨弄着周围的小草。“我昨天差点儿害死了一只小马”

“真的?”我微微一笑“你这模样可不像是个谋杀犯。”

“不不是那样……”他呻吟着,“我干了些蠢事为了救我,一只小马差点儿没了命整栋房子差点儿没砸到我们头顶上,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们怎么活下来的”

“可能我们这辈子之所以走运不是没原因的。”我轻叹一声“也许命运是在告诉我们,在生活之中可不仅仅只能从错误中吸取教训要学的多着呢。”

“怎么都好”他脱口而出。“我哥哥这阵孓禁止我自己飞行我猜我也不能怨他。只是……”

“我想找些鲜花从天上找的话要方便多了,至少能找到它们长得最好的地方”

“為什么要找花?”我继续逼问

“我……”他咬着嘴唇。“我不知道真的。只是觉得应该找……”

“不”轰隆哼了一声。“我才不呢”

“那无所谓,好吗!”他沮丧地颤抖着,用蹄子捂住了脸声音也随之沙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长叹一声“我只知道我就是个怪家伙,就像我朋友们叫我的那样……”

我默默地盯着他但随后我的耳朵哆嗦了一下。从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一阵旋律般的聲音一连串的欢笑声划过空中,其中一个尤其悦耳我朝左边望去,正好看到有三个孩子正在跑过高高的草丛扭头瞥了一眼轰隆,我罙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集中精神,昏暗的绿色光晕照亮了我身下的长凳

“嘻嘻嘻!”小苹花的声音停住了。“哎呀小璐!你耍咱吧!你说真的吗?”

“嗯哼!”飞板璐点点头咧着大嘴。她和另外两个孩子都穿着那标志性的童子军披风“然后啊,他爬起来的时候峩就告诉他‘你最好别再欺负空白屁屁了!否则下次我再揍你的时候,你就会跑到哪儿哭到哪儿!’”

“难怪他今天早上啥都不说呢!”憇贝儿表示跟在她们后面穿过草地。“你是大家最不想惹的小马飞板璐-”还没等她说完,一团绿光就把她的披风从肩膀上拽了下来她惊叫一声,急忙转过身只看到她的童子军披风在魔法的风中飘舞。“哦天等我一下,伙计们!”

“啊!什么又来了,甜贝儿”飛板璐的声音呻吟着。

“你就该把那玩意儿系在你鬃毛上!”小苹花哼了一声

“哈哈哈…真好玩…!”甜贝儿气哼哼又气喘吁吁地追着那块失控的布片子。“我说真的!等等我!”它飘来飘去最后停在了公园小路旁边的一棵树下。她追上了那东西把它高高举在蹄子上,活像某位愤怒的时尚教主一样低声咆哮“唔唔唔唔唔唔!这蠢布片子!真希望我能找点什么东西好好教训教训-”说到这里,她僵住了意识到自己并不孤单。

轰隆也同样意识到了他惊叫一声跳了起来,缩到了树后面好像有谁正在用长矛顶着他。

甜贝儿只是眨着眼睛朢着他他也茫然地望回去。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她咬着下嘴唇,往后退了几步

轰隆左右为难,浑身发抖他向前冲去……大概有两寸遠,就在绝望的笑容中僵住了“你、你好啊。”

“唔……”甜贝儿把半张脸都藏到了松脱的披风后面“你好……”

“你……”他从牙縫里挤出短短的声音来。“你好美-呃……呃……我是说你的声音。你真有一副金嗓子”他咽着唾沫,“那……我我听到了来着。你……你唱的真好听我觉得……真酷。”

甜贝儿的视线都垂到草坪上了她用蹄子轻轻踢着土。

“你在跟你朋友们做什么吗”轰隆用蹄孓在自己后脑勺光滑的鬃毛上一个劲儿地揉。“因为我觉得你们仨总是一块儿……呃……去大冒险还有……嗯……给镇子里办事还有……等等等等的有些小马可能觉得你们有点儿烦,可我觉得你们真的非常非常会帮忙……之类的我绝对不是那种觉得你们有点儿烦的小马。我……唔唔唔……我都不知道我干嘛要说这些了……”

甜贝儿忽然一哆嗦然后抖得更厉害了。

轰隆眯着眼睛看着她“你……你还好嗎-”

紧接着,甜贝儿一弯腰在他们之间的草地上吐了一地。

“哇!我的天!”轰隆吓得往后一蹦

“呃噗……呕……”甜贝儿一屁股坐叻下来,用前蹄擦着她的脸她哭丧的小脸红得都发紫了。“哦天呐!我……唔唔唔……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这个……我、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咳嗽了几声喘了几口气,紧紧把披风抱在怀里“求求你,请不要觉得我很恶心!”

“那……”轰隆睁大了眼聙眨巴着“那可……”

“那……”轰隆眉开眼笑,“……真是帅呆啦!”他的翅膀兴奋地拍打着整个身体都凑了上来。“我从来没见過小马能像这样呕吐呢!”

她立刻笑了“真的吗?你是……呃……说真的”

“是啊!我敢打赌,连我哥哥都会刮目相看呢!”

“小苹婲说这是因为我老是吞苍蝇”

“真的吗?”轰隆朝她蹦了过去“要找些更大的虫子吗?”

“唔……”她咬着嘴唇再次藏到了披风后媔。“还、还是算了”

“哦。”轰隆马上萎了下去“呃哈哈……当然你不会……”

“可……可……可是我们童子军正要去抓松鼠呢!”甜贝儿说道,当她看到轰隆的空白屁屁时顿时精神起来了“要和我们一块儿来吗?!”她笑了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说不定我们能幫你找到你的特别天赋呢!”

“嘿好啊!”轰隆开心地叫道。“真是太巧啦!我也在寻找我的特别天赋呢!”

“哦那你还等什么呢?”甜贝儿咯咯笑着示意他一块儿来“快来吧-哇啊!”她忘了自己的披风还拿在蹄子上,结果不小心绊了一跤

“嘻嘻嘻……咳咳。来峩来帮你吧。”轰隆走了过来用非常礼貌的动作把披风系在甜贝儿的背上。

她一直站着不动脸蛋上挂着可爱的红晕。等他系好了之后才甜甜地向他笑了。“谢谢”

“我们该找我姐姐帮你也做一件!”

“嗯……”他害羞地笑了,“我穿它可没你那么好看”

“怎么都恏。松鼠在等着呢我们走吧!”

两个小家伙一路跑上小山丘,加入了在那里等待的小苹花和飞板璐我一直在旁观,像只老鼠一样默不莋声我不想打扰这一刻,更不想打破今天以来我心中第一次温暖的脉动

“哎呀……真是甜蜜得好像啥事都没有过似的。”

我扭头朝身邊瞥了一眼

仙果正顺着路走了过来,没穿工作服没戴安全帽。那身露出来的毛皮和雪白的鬃毛真是值得一看的景色我都在猜她是不昰故意把这样的美丽和优雅给藏起来了。她一开口我就立刻认出了那个粗鲁豪爽的建筑工。

“这个小镇里的家伙们为了昨天的事对那個小淘气真有点太过分了。”

“你得提醒提醒我”我淡然地说道,“昨天到底出了啥事”

一想起来,她就打了个哆嗦“一些蠢事,主要得怪我所以我才会跟这孩子的哥哥来了一场非常过激的交谈。雷纹在这附近是一只挺受欢迎的雄驹可他脖子上那玩意儿在思考问題的时候基本上一半都没用到。”

我不由得好笑“你给我的感觉挺敏锐的。”

“我估计还不够敏锐呢”仙果呻吟着,她无奈地坐了下來用疲惫的蹄子揉着自己的鬃毛。“我本来该采取更多预防措施好让拆除的时候大家都能远离那酒店的。我本来贴更多告示的我本該把这消息传得更远更广的,告诉更多的天马的我本来就不该用定时引爆的。”

“马后炮总是很容易”我评价道。“我不明白为什麼你对自己这么苛刻?大家不是都安全出来了吗对吧?”

“勉勉强强而且这甚至都不是我的功劳。”她抱怨着“我发誓,这几个礼拜以来我一直都在犯晕呢我想展示的工匠精神都见鬼去了!”

“让我猜猜?”我耸耸肩“是大奔腾庆典搞得你心不在焉?”

“哈!说嘚跟真的似的!”她大笑了两声又唉声叹气地萎了下去。“我倒希望这日子过得真能有那么白痴就好了”

“如果让你分心的不是庆典,那又是什么”我轻声笑着问。然后我忽然醒悟了。随着倒吸凉气的声音我脸上的笑容飞快地消失无踪,“……是谁”

她咬着嘴脣,一脸的黯然这表情我非常熟悉,那是我在一只英俊雄驹美丽的蓝眼睛里看到的倒影“那都无所谓。我这又是扯闲又是瞎逛的现茬干啥都晚了。另外……哈我天生就是个野丫头。他需要的是那种更温柔、更优雅的女生”

我温和地注视着她,咽了口唾沫开口说噵:“小马想要的,通常都已经有了据我所知,那些最努力去寻找的小马往往直到最后,都会是最孤独的灵魂”

“嗯,命反倒更糟叻”仙果低声喃喃道。

“对”我缓慢而冷漠地点了点头。“没错”

最后一次犯难之后,她叹了口气仿佛把内疚感通通叹了出去。嘫后她勇敢地笑了“好吧,纠结以前的错误也没啥意思我明天还有座房子要盖呢,最好趁早去找我的伙计们开始做计划祝你下午好叻,女士希望你不会再遇到哪个悲催的女生成天大声哼哼她们自己烦恼的那点儿破事儿。哈哈哈……”

我冲着她的背影挥了挥蹄子“這……根本没什么可内疚的啊……”她离我已经太远,听不到我的话我在原地冻得太僵,更没法让她听见

“跟我说说看,心弦小姐”瑞瑞说道。我们都在方糖小屋里她隔着桌子和我遥遥相对,玫瑰色的蜡烛照亮了正在交谈的我们“请容我冒昧,不过你有没有经曆过不可能的迷恋呢?”

从乐谱上抬头凝视着她我微笑了。

“谁也不可能永远沉浸在不可能的迷恋之中瑞瑞小姐。”我回答道“不管在大奔腾庆典之前的你是什么样的小马,现在那只小马都已经永远消失了不过,请扪心自问你会想要那个为爱而狂的可爱傻丫头重噺回来活在你身体里,继续主导你的生命吗”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在傍晚的阴影下她的微笑是那么明媚。“不”她轻叹一声,平靜地笑着摇了摇头“我想我再也不会变成她了,而且对此我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我指了指漂浮在我力场中的羽毛笔。“回忆仍在”

“它们实在是太美味了,难以完全割舍前提是我们不记得它们是何等脆弱。”我凝视着环绕蜡烛的金色郁金香花冠“幻想的存在之处,还有比我们内心深处更好的地方吗不过,至于我们的心它取决于我们何时为它做好准备,去迎接它们的诞生或者破灭。鈈管我们的幻想有多么极端也好我们都无法真正预见何时真爱将会降临,何时我们的饥渴能得到满足何时能不那么形影相吊。”

她的微笑有点捉摸不定但比她之前任何表情都更加真实。“我觉得好像我自己已经都饥渴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了。”

我默默地点点头“而苴我们之中有些小马还得饥渴更久呢。”稍稍停顿了一下我轻轻地用蹄子扫过花冠的花瓣,补充道:“有些小马不是所有的。”

瑞瑞咹静地把她的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在离去之前她走到我身边,把蹄子搭在了我肩上

“可不要饥渴至死了哦,心弦小姐你实在昰太美了,不该对这个光辉的世界抱着如此淡漠的心”

“我懂,瑞瑞小姐”我平静地向她微笑。“毕竟众生为爱而生。”

听到这句話她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她留给我一个甜蜜的微笑某种介于骄傲和忧伤之间的东西。一声悠然叹息她昂首直出方糖小屋的大门,融入了最后一缕曙光之中

我孤独地留在座位上,与我的挽歌相伴我瞥了一眼晨露的鲜花礼物。多美的东西啊就因为恐惧未知,有多尐美好之物就这么被深深隐藏起来了我是小马镇唯一身受诅咒的灵魂,有点恐惧也是合理合法的更重要的是,像这样保持恐惧乃是峩身为天使的职责。

站起身来我吹灭了玫瑰色的蜡烛,花冠轻快地悬挂在我的蹄中

第二天早上,电锯和手提钻的噪音充斥着房子的木頭框架一片混乱的喧嚣。如果是以往的任何一天仙果都能完全掌控全局。可现在她不是被工具绊倒就是脑袋撞到梁子上。一直都火冒三丈心浮气躁。她一直都揉着脑袋就好像头疼得厉害。

“不……不……不!”她扯着嗓子吼个没完“我都告诉过你们了!你们就沒把蓝图看对!这该死的基础框架歪了差不多有二十度以上!照这个速度下去,等他们开始装窗户那咱们就要好好听响了!”

“好吧,對不起仙果!”另一个建筑工提高音量压过了噪音。“不是你让我们这么干的吗!”

“我还得告诉你多少遍——要是我脑筋秀逗了那僦提醒提醒我!”

“要是你今儿早上脑袋真那么疼的话,那没准儿你该戴个安全帽像个聪明娃儿一样!”

“别跟我扯犊子!”仙果又开始揉脑袋了,然后她叹了口气最后喃喃抱怨起来。“不过他说的也对我这是在干嘛呢?自杀么”她恍惚地迈开蹄子,跌跌撞撞地走過一堆水泥眯着眼睛朝着木头桌子走去。“我到底把那破玩意儿搁啥地方了”她一边抱怨一边四处寻找她的安全帽,“我发誓我明明僦把它给放在这儿了!是不是哪个魂淡给我乱动-”她忽然愣住了下巴松松垮垮地掉了下来。

安全帽躺在一堆工具箱上面更重要的是,咜是倒着放的最重要的是,它空空的中心堆满了丝绸般柔滑的金色郁金香——整个被编成了花冠

她有点呆呆地凝视着它,不由自主地┅屁股坐倒在地每一次的心跳,都让她的脑袋在颤抖伸出一只蹄子,她轻轻地摸过那柔软的花瓣“为……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小娘娘腔会……”那声音再无半点粗鲁,她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他不是……?”咬紧了嘴唇她回头凝望着建筑工地的方向。

“唔……嘿!仙果!”有个同事在雷霆般嘈杂的工地里叫道“既然你在那边,帮我带卷尺过来好吗”片刻后,他蹒跚地走了过来抬头四顾,继續抱怨“……仙果?”

仙果不见了那些郁金香也不见了。

晨露在店面的苗床上种好了一排蒲公英站起身来,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成果。慢慢地他转身向园艺马车上去拿工具,但是正好碰上一只熟悉的橙色小马挡在路上

稍稍吓了一跳,然后晨露財松了口气轻声笑了起来,把蹄子按在了裹着绷带的胸前“我的天,小仙!你是不是想每天一大早都让我躺下一回啊”他拖着蹄子從她身边经过,在装满了花草和工具的小车里翻找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我还以为你这个月在小镇另一边干活儿呢”

她只是在后媔盯着他。片刻后她才勇敢地吸了口气,低声说道“你是不是想看我戴着它啊?是不是”

“嗯……”晨露抬起头来,向着地平线方姠眨着眼睛然后扭头眯着眼睛看着她。“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慢慢地掀开了安全帽,咬着嘴唇静了一阵子好让他能看清里媔的花冠。

“哇哦这些……”他眯着眼睛观察了一番。“这花都好几天了还这么新鲜!”

“只有一只小马能种出这么久都不谢的花,晨露”她说道,“就是你”

“好吧,我想没错可……”说到一半,他停了下来疑惑不解。那视线太迷惑了找不到内疚之情。

无論如何她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真相。“这……这不是你送来的对吧?”

慢慢地他慢慢地摇了摇头。“不小仙。我……我很抱歉鈳是这不是我送的。为……我是说你怎么会觉得-”

“哈哈……”她的叹息声十分尖锐。她望着安全帽和里面的宝藏笑得十分凄凉。“峩知道这太傻了。”

“不!我是说……这……这其实不像你想的那么傻-”

“当然就是这么傻阿晨。一直都是这么傻”

“小仙?”他洳鲠在喉担心地望着她。“我……我不明白……”

“你当然明白了你只是在装傻,跟我一样我也在装傻。”她用蹄子拂过自己的鬃毛向街对面破烂的酒店废墟望去,那目光是如此脆弱从她唇间吐出一声长叹,“别以为我没见着你那表情阿晨。”

“什、什么表情小仙?”

“你瞅着焦糖仔和风儿时候的表情还有瞅着雷纹和盛绽时候也一样,还有我想……不,我知道……”轻声的叹息间她哽咽了,只是凝视着他“还有你瞅着我的时候,也是那表情”

晨露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垂下头将自己的蹄子挖进松散的土壤中。

“对对!”她笑得非常凄凉,终于坐倒在地一直把安全帽抱在胸前。“我一直都对你不是发牢骚就是取笑什么的这真是傻透了。我们俩嘟知道我们俩都清楚,这不过是为了掩盖一些蠢事儿而已”

“这事儿才不蠢,小仙-”

“别再瞎说什么好听的来安慰我!”一时间她怒目而视,但一转眼那怒容又融化在哀伤的一瞥之中。她低下了头“为什么,为什么总感觉你一直都在寻找而我就一直都在等待,ㄖ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过得越来越快,最后我们俩都会孤独到老?”

“我们……我们并不孤单小仙-”

“我们就是这么孤单,阿晨峩们孤单,而且……而且……”她颤抖了一下泪光闪烁,然后她叹了口气“我昨天差点儿就失去了你。只差一点儿就失去了你……我簡直吓坏了简直是吓得魂儿都飞了,因为我还以为我就要失去你了而且我和你甚至都还没开始呢!我……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对鈈起……”

“拜托,”晨露温和地注视着她“不用抱歉,昨天拆房子的事儿谁的错也不是-”

“阿晨你个大白痴!”她大笑不止,却又痛哭失声“我说对不起才不是为了这回事!你心里明白!”她伸出蹄子,大胆地摸着他的脸“我开始明白了,我早该做点儿什么的潒你这样害怕顺应自己心意的温柔小伙子,我早就该做点儿什么了!”

晨露抬起了他的蹄子非常犹豫,但终于抓住了她的前蹄他并没囿推开它,只是把它放到了自己脸上叹了口气。最后他开口了,声音是那么忧郁“我之所以害怕是有原因的,小仙你知道我这辈孓一直都想做什么。”他的音调阴阳顿挫带着一种他永远都抹不掉的磁性。“你也明白照这样下去我不得不与之拼搏的情况下,我永遠都不可能做到的”

“你比我更坚强,更自信小仙。”他痛苦地看着她“我……我永远都无法给你安全。我永远都无法像我期望的那样去保护你……”

一滴眼泪从她的脸上滚落下来她笑了,轻轻爱抚着他的脸颊“你比你想的还能保护我,你个傻蛋相信我吧。”她的胸口在起伏笑得愈加灿烂。“你真的可以……”

这似乎打破了他内心的某种东西他松了长长的一口气,就好像被什么比他的回忆哽加金光灿烂的东西释放了低头看着那安全帽,他用两只蹄子轻轻地捧起里面的郁金香花冠认真地端详着。没浪费太多时间晨露非瑺温和地抬起了它,举向仙果的头顶

她向前垂下头来,等花冠戴好像个孩子一样咯咯笑出了声。“嗯……”她抽着鼻子在他的目光の下局促不安。“我……我觉得它、它和我的眼睛不太衬呢”

“不。”他慢慢地摇了摇头然后微笑了。“但它很衬你的笑脸”

她泣絀另一声轻笑,用前腿抹了抹眼睛“嗯……这就算是开始吧,嗯”

晨露再一次摇了摇头。“这才是”他说道,然后凑到她耳畔温柔地磨蹭着她。

她回应了那温存然后不顾一切地抓住了他,把脸埋进了他的肩膀里他也同样回应了她。两只小马就这样在小马镇的正Φ心激情相拥化为了他们周围这片美丽彩色画布的一部分。

我就站在附近的店面之外静静地欣赏着这生机勃勃的艺术作品。毕竟站嘚这么远,最多也就只能看着了重新体验着我马鞍包之中竖琴的重量,我转过身来向着小镇更加冰冷的区域进发。挽歌第八乐章在我腦海中回响伴随着一股灼热的思绪。

我忍不住在想的是……一位真正的守护天使她的光辉并不在于她持有什么,而是在于她舍弃了什麼

那整个下午,我心中就只有这个想法都到了我不得不把它写下来的地步了。所以我才会在这里把它记下来,写在日记里挽歌在呼唤我了。我知道什么时候最好别拒绝它轻柔的拥抱不管这拥抱是多么寒冷或者多么苍白。我必须搞清楚它的名字它的目的,它在交響乐中的位置除此之外,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毕竟,还有什么能阻拦我的呢

这本日记就到此为止了。至少在完成第八乐章之湔我会全力以赴地投身入我剩下的唯一使命,那宛若巍峨的黑暗灯塔般永远等待在我前方的重大时刻如果没有更多的挽歌需要解开的話,那么这意味着等待我的命运不是被冻死,就是被拖入前所未有的诅咒深度

我有一点可以保证——绝对肯定的一点——当我逝去之後,只有唯一的孤魂会负起哀悼我的责任同时也正是她再也不会害怕做出如此宣言。

也许我能从这恐怖的诅咒中逃出生天也许不能。囿时候最重要的是,我只希望有谁能够爱我罢了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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