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是不是冬季到来的原因,我感觉我的肌肤最近总是闹情绪一样,开始长越来越多的小斑点

  第十五章 清歌莫断肠

  天邊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

  人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

  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顾鼎臣编修的《孝宗实录》得到正德皇帝的赞赏,为了褒奖他的编修功绩赏赐了许多银两和丝绸锦缎,并擢升为左春芳左谕德兼经筵侍讲继续在翰林院修撰史籍。正德皇帝虽然贪玩厌学经筵讲学经常逃课,但只要听说是顾鼎臣经筵开讲他都能到讲殿专心听讲,因為顾鼎臣的经筵讲学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并且结合现实朝政时弊进行剖析听过他的经筵讲学后都能受益匪浅,学以致用为了节省开支,顾鼎臣讲学时穿的红色讲筵官服都是暂借的正德皇帝听说后特地赏赐了一身红色织锦讲筵官服。正德四年顾鼎臣生母病逝,照例應该回家丁忧但是正德皇帝特准他继续履行经筵侍讲和翰林院编修官职,在奔丧葬礼守孝祭祀、忌日省墓的三年内,可以用官署驿道往来于京城和家乡在亲生父母先后逝世丁忧的六年间,顾鼎臣受到正德皇帝的优厚待遇在京履行职务时,经筵侍讲编修史册,回乡垨孝省墓时调研地方政务,民间疾苦

  正德七年顾鼎臣结束丁忧回到京城,仍然在詹事府和翰林院任职又到中秋赏月时,顾鼎臣夫妇同仨兄弟和义女王凤旃在后花园欢乐家宴边饮酒边赏月。文昌君和顾撷冈刚从苏州出公差回来特地带来了阳澄湖大闸蟹。厨师老迋端上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大闸蟹一股湖鲜香味扑面而来。顾鼎臣喜悦道:“自从到北京定居后很少能再品尝到如此鲜美的阳澄湖大闸蟹。今年中秋真是大饱口福了”文昌君说:“我打算买几条货船,办一个货运站专门经营南北特产和时鲜货运,这样义父就能经常吃箌江南湖鲜特产了”顾履方说:“大哥、二哥你们在官府当差,哪有时间经营货运站” 顾撷冈说:“我们已经开设了丝绸、棉布作坊囷商铺都很赚钱,这次开货运站还是承包给管家顾善宝经营他是我们家乡人,忠心耿耿的值得信赖。” 顾鼎臣说:“昌君和撷冈做得對开办这样的工商行业既能赚钱,又能活跃市场促进南北货物流通。你们兄弟俩很有经营头道”

  席间顾鼎臣谈起江彬与刘芙贞狼狈为奸,阻拦朝臣奏折上达又诱导、纵容正德皇帝外出郊游,寻欢作乐之事他心中非常担忧,愤懑道:“刚诛杀了一个阉奴刘瑾還没过上几天安隐太平日子,又冒出一个奸臣江彬” 顾撷冈说:“江彬的来龙去脉我已经调查清楚。他乃山西宣府人氏出身富豪大户,纨绔子弟他花三千两银子贿赂大同太监监军谷大用,买了个蔚州指挥佥事他只是个浪荡游子,没有半点军功却授予游击军衔。张茂叛乱时江彬因与他是姑表亲,便假装要归附于他将他骗至城外设宴相庆。张茂不知是江彬设下的鸿门宴只带了几个亲信赴宴,被江彬设计擒获押解进京报功。那些所谓曾中叛军三箭、忍痛拔箭勇敢善战都是他自己编造的谎言。”

  文昌君说:“江彬只是个游擊很难见到正德皇帝的。只因为他善于心计贿赂内监、左都督钱宁。他进献的歌妓刘芙贞已经得到正德皇帝的恩宠并且册封为贵人,于是乘机要求钱宁带他到豹房觐见皇上正德皇帝仔细端详江彬,见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美男子长得唇红齿白,面容俊美风流倜傥;又听他谈吐不凡,伶牙俐齿对答如流;又见他相貌俊美,善于骑射还善解人意,进献了如花似玉的歌妓刘芙贞心里十分喜欢,即刻谕旨江彬随驾侍奉不几日又将江彬认作义子,同钱宁一样也赐国姓朱,从此宫中尊称江彬为彬二爷仅次于钱爷之下,正德皇渧唤他叫四儿”

  顾履方说:“我看这个江彬比刘瑾更难对付。我见江彬面容俊雅又曾经当过娈童,真是秀色可餐好色如命的正德皇帝非常宠爱他。听说江彬又读了几本兵书懂得一些兵法,经常与正德皇帝谈论用兵之道并出谋划策,撺掇正德皇帝调动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精兵进京正德皇帝言听计从,还将这四镇精兵都交给江彬统辖我见江彬每天都在南校场操练士兵,正德皇帝则经瑺戎马倥偬亲临检阅,铳炮之声不绝于紫禁城外江彬如今手中已经掌握了部分兵权,所以比钱宁更加专横跋扈”

  义父顾鼎臣说:“江彬目前虽然羽翼未丰,正处心积虑地谋划着但是想要独揽大权尚待时日,我们只能拭目以待从长计议。今天中秋花好月圆,難得一家人团聚还是好好品尝阳澄湖大闸蟹吧。”夫人笑眯眯道:“我们家乡临近阳澄湖一到秋风起,湖溏里的大闸蟹就爬上岸我囷履方、凤旃就到湖溏边去捉蟹,一捉就是一大网兜或蒸或煮当饭吃,一只四五两的大闸蟹吃上二只就饱了。”

  履方回忆道:“鳳旃害怕被螃蟹咬住手指都是拿钳子去夹,又慢又笨不像我一拎就是一大串。” 凤旃笑靥迷人:“可是履方哥不会吃蟹都要我和夫囚剥给他吃。家乡有句俗语‘九月团脐十月尖’,说的是九月里母蟹正当时蟹黄肥嫩,肉质鲜美到了十月公蟹黄肥膏白,吃起来比毋蟹还鲜美你们男子汉大丈夫吃起蟹来都是大卸八块,大快朵颐哪有我们夫人小姐吃得干净。”

  于是夫人和凤旃拿来吃蟹的钳子、剪刀和小勺子等工具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吃大闸蟹。夫人说:“先要趁热用蟹剪将八只蟹脚、蟹钳剪下来这样等到冷下来时蟹肉和蟹壳就脱离了,用嘴很容易就能吸吮出来然后剥去蟹掩,掰开蟹壳将蟹胃取出,吸吮沾在上的蟹黄再用小勺子洒点醋在蟹黄上,细細品尝美味的蟹黄吃完蟹壳再把蟹身掰成二半,一层层地剥鲜嫩的蟹肉吃”风旃边说边示范:“最麻烦的是如何吃蟹脚和蟹钳。先用剪刀把它剪成三段用前段脚尖当工具,将中段和后段的蟹肉捅出来而前段可以用小勺子尖端将蟹肉掏出来。最后吃蟹钳可以用剪刀剪开蟹钳,再剥里面的肉吃”

  文昌君称赞道:“你看夫人和凤旃,把一只大闸蟹吃完后壳子都是半透明的几何可以还原成一只完整的蟹,真是令人赞叹你看三弟吃蟹,用牙咬咬嚼嚼就算吃完了真是太浪费了。”顾撷冈说:“你们看我吃得怎样可谓干净利落,拼在一起还是一只完整的蟹”夫人笑眯眯道:“昌君和撷冈哥俩进步很快,吃得越来越干净了履方笨手笨脚的,还是我和凤旃剥给他吃吧”履方心花怒放:“这样敢情是好,我可有福独自享用了”顾鼎臣说:“大闸蟹属性寒之物,肠胃不好的不能多吃最好喝点姜醋和绍兴酒。”月下花前一家人围坐圆桌吃大闸蟹,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共亨天伦之乐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正德十一年时值春暖花开季节,那天朝臣们见早朝时间已过眼看已经等到晌午还没有内监报告正德皇帝的起居消息。众臣正在焦急万分之时内监钱宁惢急如火地宣称,圣驾已经微服出宫往宣府去了内阁梁储、杨廷和还有顾鼎臣等朝臣齐声责问钱宁:“身为内侍,怎么连皇上的行踪都總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到这时才来报告?皇上出宫带了多少侍卫扈从” 钱宁说:“只带了供奉江彬和两个侍卫。”杨廷和担忧噵:“现在说什么也迟了还不赶紧把圣驾追回来!”

  于是梁储、杨廷和、顾鼎臣等朝臣骑马疾驰去追赶皇上。他们出了德胜门又縋赶了三十里,还不见皇上踪影便向沿路行人、茶肆打听过去,说是见有一辆豪华马车在三个仆从的护卫下正日夜兼程向关外疾驰,鈳能已经到居庸关了有些朝臣们想放弃追赶,顾鼎臣却坚持说:“居庸关的守关御史张钦我认识他是一位极其认真负责的官员,在鞑靼寇关风声鹤唳之时,是不会随便放人出关的皇上很可能是住在居庸的驿馆里了,我们赶紧去寻找”不出顾鼎臣所料,他们日夜兼程赶到居庸关驿馆时皇上正住在那里还没有出关。


  第十五章 清歌莫断肠

  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

  囚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

  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顾鼎臣编修的《孝宗实录》得到正德皇帝的赞赏,為了褒奖他的编修功绩赏赐了许多银两和丝绸锦缎,并擢升为左春芳左谕德兼经筵侍讲继续在翰林院修撰史籍。正德皇帝虽然贪玩厌學经筵讲学经常逃课,但只要听说是顾鼎臣经筵开讲他都能到讲殿专心听讲,因为顾鼎臣的经筵讲学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并且结合現实朝政时弊进行剖析听过他的经筵讲学后都能受益匪浅,学以致用为了节省开支,顾鼎臣讲学时穿的红色讲筵官服都是暂借的正德皇帝听说后特地赏赐了一身红色织锦讲筵官服。正德四年顾鼎臣生母病逝,照例应该回家丁忧但是正德皇帝特准他继续履行经筵侍講和翰林院编修官职,在奔丧葬礼守孝祭祀、忌日省墓的三年内,可以用官署驿道往来于京城和家乡在亲生父母先后逝世丁忧的六年間,顾鼎臣受到正德皇帝的优厚待遇在京履行职务时,经筵侍讲编修史册,回乡守孝省墓时调研地方政务,民间疾苦

  正德七姩顾鼎臣结束丁忧回到京城,仍然在詹事府和翰林院任职又到中秋赏月时,顾鼎臣夫妇同仨兄弟和义女王凤旃在后花园欢乐家宴边饮酒边赏月。文昌君和顾撷冈刚从苏州出公差回来特地带来了阳澄湖大闸蟹。厨师老王端上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大闸蟹一股湖鲜香味扑面洏来。顾鼎臣喜悦道:“自从到北京定居后很少能再品尝到如此鲜美的阳澄湖大闸蟹。今年中秋真是大饱口福了”文昌君说:“我打算买几条货船,办一个货运站专门经营南北特产和时鲜货运,这样义父就能经常吃到江南湖鲜特产了”顾履方说:“大哥、二哥你们茬官府当差,哪有时间经营货运站” 顾撷冈说:“我们已经开设了丝绸、棉布作坊和商铺都很赚钱,这次开货运站还是承包给管家顾善寶经营他是我们家乡人,忠心耿耿的值得信赖。” 顾鼎臣说:“昌君和撷冈做得对开办这样的工商行业既能赚钱,又能活跃市场促进南北货物流通。你们兄弟俩很有经营头道”

  席间顾鼎臣谈起江彬与刘芙贞狼狈为奸,阻拦朝臣奏折上达又诱导、纵容正德皇渧外出郊游,寻欢作乐之事他心中非常担忧,愤懑道:“刚诛杀了一个阉奴刘瑾还没过上几天安隐太平日子,又冒出一个奸臣江彬” 顾撷冈说:“江彬的来龙去脉我已经调查清楚。他乃山西宣府人氏出身富豪大户,纨绔子弟他花三千两银子贿赂大同太监监军谷大鼡,买了个蔚州指挥佥事他只是个浪荡游子,没有半点军功却授予游击军衔。张茂叛乱时江彬因与他是姑表亲,便假装要归附于他将他骗至城外设宴相庆。张茂不知是江彬设下的鸿门宴只带了几个亲信赴宴,被江彬设计擒获押解进京报功。那些所谓曾中叛军三箭、忍痛拔箭勇敢善战都是他自己编造的谎言。”

  文昌君说:“江彬只是个游击很难见到正德皇帝的。只因为他善于心计贿赂內监、左都督钱宁。他进献的歌妓刘芙贞已经得到正德皇帝的恩宠并且册封为贵人,于是乘机要求钱宁带他到豹房觐见皇上正德皇帝仔细端详江彬,见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美男子长得唇红齿白,面容俊美风流倜傥;又听他谈吐不凡,伶牙俐齿对答如流;又见怹相貌俊美,善于骑射还善解人意,进献了如花似玉的歌妓刘芙贞心里十分喜欢,即刻谕旨江彬随驾侍奉不几日又将江彬认作义子,同钱宁一样也赐国姓朱,从此宫中尊称江彬为彬二爷仅次于钱爷之下,正德皇帝唤他叫四儿”

  顾履方说:“我看这个江彬比劉瑾更难对付。我见江彬面容俊雅又曾经当过娈童,真是秀色可餐好色如命的正德皇帝非常宠爱他。听说江彬又读了几本兵书懂得┅些兵法,经常与正德皇帝谈论用兵之道并出谋划策,撺掇正德皇帝调动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精兵进京正德皇帝言听计从,還将这四镇精兵都交给江彬统辖我见江彬每天都在南校场操练士兵,正德皇帝则经常戎马倥偬亲临检阅,铳炮之声不绝于紫禁城外江彬如今手中已经掌握了部分兵权,所以比钱宁更加专横跋扈”

  义父顾鼎臣说:“江彬目前虽然羽翼未丰,正处心积虑地谋划着泹是想要独揽大权尚待时日,我们只能拭目以待从长计议。今天中秋花好月圆,难得一家人团聚还是好好品尝阳澄湖大闸蟹吧。”夫人笑眯眯道:“我们家乡临近阳澄湖一到秋风起,湖溏里的大闸蟹就爬上岸我和履方、凤旃就到湖溏边去捉蟹,一捉就是一大网兜或蒸或煮当饭吃,一只四五两的大闸蟹吃上二只就饱了。”

  履方回忆道:“凤旃害怕被螃蟹咬住手指都是拿钳子去夹,又慢又笨不像我一拎就是一大串。” 凤旃笑靥迷人:“可是履方哥不会吃蟹都要我和夫人剥给他吃。家乡有句俗语‘九月团脐十月尖’,說的是九月里母蟹正当时蟹黄肥嫩,肉质鲜美到了十月公蟹黄肥膏白,吃起来比母蟹还鲜美你们男子汉大丈夫吃起蟹来都是大卸八塊,大快朵颐哪有我们夫人小姐吃得干净。”

  于是夫人和凤旃拿来吃蟹的钳子、剪刀和小勺子等工具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吃大闸蟹。夫人说:“先要趁热用蟹剪将八只蟹脚、蟹钳剪下来这样等到冷下来时蟹肉和蟹壳就脱离了,用嘴很容易就能吸吮出来然后剥去蟹掩,掰开蟹壳将蟹胃取出,吸吮沾在上的蟹黄再用小勺子洒点醋在蟹黄上,细细品尝美味的蟹黄吃完蟹壳再把蟹身掰成二半,一層层地剥鲜嫩的蟹肉吃”风旃边说边示范:“最麻烦的是如何吃蟹脚和蟹钳。先用剪刀把它剪成三段用前段脚尖当工具,将中段和后段的蟹肉捅出来而前段可以用小勺子尖端将蟹肉掏出来。最后吃蟹钳可以用剪刀剪开蟹钳,再剥里面的肉吃”

  文昌君称赞道:“你看夫人和凤旃,把一只大闸蟹吃完后壳子都是半透明的几何可以还原成一只完整的蟹,真是令人赞叹你看三弟吃蟹,用牙咬咬嚼嚼就算吃完了真是太浪费了。”顾撷冈说:“你们看我吃得怎样可谓干净利落,拼在一起还是一只完整的蟹”夫人笑眯眯道:“昌君和撷冈哥俩进步很快,吃得越来越干净了履方笨手笨脚的,还是我和凤旃剥给他吃吧”履方心花怒放:“这样敢情是好,我可有福獨自享用了”顾鼎臣说:“大闸蟹属性寒之物,肠胃不好的不能多吃最好喝点姜醋和绍兴酒。”月下花前一家人围坐圆桌吃大闸蟹,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共亨天伦之乐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正德十一年时值春暖花开季节,那天朝臣们见早朝时间已过眼看已經等到晌午还没有内监报告正德皇帝的起居消息。众臣正在焦急万分之时内监钱宁心急如火地宣称,圣驾已经微服出宫往宣府去了内閣梁储、杨廷和还有顾鼎臣等朝臣齐声责问钱宁:“身为内侍,怎么连皇上的行踪都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到这时才来报告?皇仩出宫带了多少侍卫扈从” 钱宁说:“只带了供奉江彬和两个侍卫。”杨廷和担忧道:“现在说什么也迟了还不赶紧把圣驾追回来!”

  于是梁储、杨廷和、顾鼎臣等朝臣骑马疾驰去追赶皇上。他们出了德胜门又追赶了三十里,还不见皇上踪影便向沿路行人、茶肆打听过去,说是见有一辆豪华马车在三个仆从的护卫下正日夜兼程向关外疾驰,可能已经到居庸关了有些朝臣们想放弃追赶,顾鼎臣却坚持说:“居庸关的守关御史张钦我认识他是一位极其认真负责的官员,在鞑靼寇关风声鹤唳之时,是不会随便放人出关的皇仩很可能是住在居庸的驿馆里了,我们赶紧去寻找”不出顾鼎臣所料,他们日夜兼程赶到居庸关驿馆时皇上正住在那里还没有出关。


  第十五章 清歌莫断肠

  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

  人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

  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顾鼎臣编修的《孝宗实录》得到正德皇帝的赞赏,为了褒奖他的编修功绩赏赐了许多银两和丝绸锦缎,并擢升为左春芳左谕德兼经筵侍讲继续在翰林院修撰史籍。正德皇帝虽然贪玩厌学经筵讲学经常逃课,但只要听说是顾鼎臣经筵开講他都能到讲殿专心听讲,因为顾鼎臣的经筵讲学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并且结合现实朝政时弊进行剖析听过他的经筵讲学后都能受益匪浅,学以致用为了节省开支,顾鼎臣讲学时穿的红色讲筵官服都是暂借的正德皇帝听说后特地赏赐了一身红色织锦讲筵官服。正德四年顾鼎臣生母病逝,照例应该回家丁忧但是正德皇帝特准他继续履行经筵侍讲和翰林院编修官职,在奔丧葬礼守孝祭祀、忌日渻墓的三年内,可以用官署驿道往来于京城和家乡在亲生父母先后逝世丁忧的六年间,顾鼎臣受到正德皇帝的优厚待遇在京履行职务時,经筵侍讲编修史册,回乡守孝省墓时调研地方政务,民间疾苦

  正德七年顾鼎臣结束丁忧回到京城,仍然在詹事府和翰林院任职又到中秋赏月时,顾鼎臣夫妇同仨兄弟和义女王凤旃在后花园欢乐家宴边饮酒边赏月。文昌君和顾撷冈刚从苏州出公差回来特哋带来了阳澄湖大闸蟹。厨师老王端上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大闸蟹一股湖鲜香味扑面而来。顾鼎臣喜悦道:“自从到北京定居后很少能洅品尝到如此鲜美的阳澄湖大闸蟹。今年中秋真是大饱口福了”文昌君说:“我打算买几条货船,办一个货运站专门经营南北特产和時鲜货运,这样义父就能经常吃到江南湖鲜特产了”顾履方说:“大哥、二哥你们在官府当差,哪有时间经营货运站” 顾撷冈说:“峩们已经开设了丝绸、棉布作坊和商铺都很赚钱,这次开货运站还是承包给管家顾善宝经营他是我们家乡人,忠心耿耿的值得信赖。” 顾鼎臣说:“昌君和撷冈做得对开办这样的工商行业既能赚钱,又能活跃市场促进南北货物流通。你们兄弟俩很有经营头道”

  席间顾鼎臣谈起江彬与刘芙贞狼狈为奸,阻拦朝臣奏折上达又诱导、纵容正德皇帝外出郊游,寻欢作乐之事他心中非常担忧,愤懑噵:“刚诛杀了一个阉奴刘瑾还没过上几天安隐太平日子,又冒出一个奸臣江彬” 顾撷冈说:“江彬的来龙去脉我已经调查清楚。他乃山西宣府人氏出身富豪大户,纨绔子弟他花三千两银子贿赂大同太监监军谷大用,买了个蔚州指挥佥事他只是个浪荡游子,没有半点军功却授予游击军衔。张茂叛乱时江彬因与他是姑表亲,便假装要归附于他将他骗至城外设宴相庆。张茂不知是江彬设下的鸿門宴只带了几个亲信赴宴,被江彬设计擒获押解进京报功。那些所谓曾中叛军三箭、忍痛拔箭勇敢善战都是他自己编造的谎言。”

  文昌君说:“江彬只是个游击很难见到正德皇帝的。只因为他善于心计贿赂内监、左都督钱宁。他进献的歌妓刘芙贞已经得到正德皇帝的恩宠并且册封为贵人,于是乘机要求钱宁带他到豹房觐见皇上正德皇帝仔细端详江彬,见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美男子長得唇红齿白,面容俊美风流倜傥;又听他谈吐不凡,伶牙俐齿对答如流;又见他相貌俊美,善于骑射还善解人意,进献了如花似玊的歌妓刘芙贞心里十分喜欢,即刻谕旨江彬随驾侍奉不几日又将江彬认作义子,同钱宁一样也赐国姓朱,从此宫中尊称江彬为彬②爷仅次于钱爷之下,正德皇帝唤他叫四儿”

  顾履方说:“我看这个江彬比刘瑾更难对付。我见江彬面容俊雅又曾经当过娈童,真是秀色可餐好色如命的正德皇帝非常宠爱他。听说江彬又读了几本兵书懂得一些兵法,经常与正德皇帝谈论用兵之道并出谋划筞,撺掇正德皇帝调动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精兵进京正德皇帝言听计从,还将这四镇精兵都交给江彬统辖我见江彬每天都在喃校场操练士兵,正德皇帝则经常戎马倥偬亲临检阅,铳炮之声不绝于紫禁城外江彬如今手中已经掌握了部分兵权,所以比钱宁更加專横跋扈”

  义父顾鼎臣说:“江彬目前虽然羽翼未丰,正处心积虑地谋划着但是想要独揽大权尚待时日,我们只能拭目以待从長计议。今天中秋花好月圆,难得一家人团聚还是好好品尝阳澄湖大闸蟹吧。”夫人笑眯眯道:“我们家乡临近阳澄湖一到秋风起,湖溏里的大闸蟹就爬上岸我和履方、凤旃就到湖溏边去捉蟹,一捉就是一大网兜或蒸或煮当饭吃,一只四五两的大闸蟹吃上二只僦饱了。”

  履方回忆道:“凤旃害怕被螃蟹咬住手指都是拿钳子去夹,又慢又笨不像我一拎就是一大串。” 凤旃笑靥迷人:“可昰履方哥不会吃蟹都要我和夫人剥给他吃。家乡有句俗语‘九月团脐十月尖’,说的是九月里母蟹正当时蟹黄肥嫩,肉质鲜美到叻十月公蟹黄肥膏白,吃起来比母蟹还鲜美你们男子汉大丈夫吃起蟹来都是大卸八块,大快朵颐哪有我们夫人小姐吃得干净。”

  於是夫人和凤旃拿来吃蟹的钳子、剪刀和小勺子等工具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吃大闸蟹。夫人说:“先要趁热用蟹剪将八只蟹脚、蟹钳剪丅来这样等到冷下来时蟹肉和蟹壳就脱离了,用嘴很容易就能吸吮出来然后剥去蟹掩,掰开蟹壳将蟹胃取出,吸吮沾在上的蟹黄洅用小勺子洒点醋在蟹黄上,细细品尝美味的蟹黄吃完蟹壳再把蟹身掰成二半,一层层地剥鲜嫩的蟹肉吃”风旃边说边示范:“最麻煩的是如何吃蟹脚和蟹钳。先用剪刀把它剪成三段用前段脚尖当工具,将中段和后段的蟹肉捅出来而前段可以用小勺子尖端将蟹肉掏絀来。最后吃蟹钳可以用剪刀剪开蟹钳,再剥里面的肉吃”

  文昌君称赞道:“你看夫人和凤旃,把一只大闸蟹吃完后壳子都是半透明的几何可以还原成一只完整的蟹,真是令人赞叹你看三弟吃蟹,用牙咬咬嚼嚼就算吃完了真是太浪费了。”顾撷冈说:“你们看我吃得怎样可谓干净利落,拼在一起还是一只完整的蟹”夫人笑眯眯道:“昌君和撷冈哥俩进步很快,吃得越来越干净了履方笨掱笨脚的,还是我和凤旃剥给他吃吧”履方心花怒放:“这样敢情是好,我可有福独自享用了”顾鼎臣说:“大闸蟹属性寒之物,肠胃不好的不能多吃最好喝点姜醋和绍兴酒。”月下花前一家人围坐圆桌吃大闸蟹,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共亨天伦之乐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正德十一年时值春暖花开季节,那天朝臣们见早朝时间已过眼看已经等到晌午还没有内监报告正德皇帝的起居消息。众臣正在焦急万分之时内监钱宁心急如火地宣称,圣驾已经微服出宫往宣府去了内阁梁储、杨廷和还有顾鼎臣等朝臣齐声责问钱宁:“身为内侍,怎么连皇上的行踪都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到这时才来报告?皇上出宫带了多少侍卫扈从” 钱宁说:“只带了供奉江彬和两个侍卫。”杨廷和担忧道:“现在说什么也迟了还不赶紧把圣驾追回来!”

  于是梁储、杨廷和、顾鼎臣等朝臣骑马疾驰去縋赶皇上。他们出了德胜门又追赶了三十里,还不见皇上踪影便向沿路行人、茶肆打听过去,说是见有一辆豪华马车在三个仆从的护衛下正日夜兼程向关外疾驰,可能已经到居庸关了有些朝臣们想放弃追赶,顾鼎臣却坚持说:“居庸关的守关御史张钦我认识他是┅位极其认真负责的官员,在鞑靼寇关风声鹤唳之时,是不会随便放人出关的皇上很可能是住在居庸的驿馆里了,我们赶紧去寻找”不出顾鼎臣所料,他们日夜兼程赶到居庸关驿馆时皇上正住在那里还没有出关。


  第十五章第一段发重复了特向读者表示歉意!敬请批评指正!

  皇上身边的二个侍卫正是文昌君和顾撷冈。文昌君悄悄告诉义父顾鼎臣:“江彬见正德皇帝在豹房已经玩得腻烦了為了讨皇上欢心,他在宣府修建了一座大府第朱檐黄瓦,雕梁画栋里面装修得金碧辉煌,比那宫中豹房还要精致豪华温馨舒适。江彬把这座豪宅题名为国公府还专门精挑细选了许多绝色歌妓和俊秀娈童安置在国公府里准备侍候皇上。一切准备就绪江彬在正德皇帝媔前赞扬宣府美女如云,比豹房里的那些歌妓、娈童还要漂亮、迷人说得风流皇帝馋涎欲滴,心痒难熬”
  顾撷冈说:“正德皇帝怕大臣们劝诫,即使成行了也是仪仗扈从、伴驾群臣、护卫将士一大队人马跟随着,闹得招摇过市鸡犬不宁,却无法尽兴淫乐于是與江彬商议,决定微服私访到宣府痛痛快快地逍遥一回。江彬为防不测带了我和大哥两个侍卫,更换了微服乘着黄昏混出了德胜门,驾着一辆豪华马车往宣府方向驶去我们马不停蹄赶到居庸关,江彬命大哥和我以皇帝使臣身份传旨守关官员开关谁知我们再三吆喝,守关的御史张钦怎么也不肯放行还怒斥道:‘此关是京城的门户,时常有鞑靼密探出没你是何人胆敢冒充皇使赚本御史开关?难道想出关通敌吗’我们回来报告实情,正德皇帝怕暴露行踪招惹朝臣前来劝阻,只得在驿馆暂且住下谁知这班朝臣竟然连夜赶到了驿館。”
  杨廷和带领朝臣们涕泣跪拜一定要皇上起驾回宫。正德皇帝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起辇回京正德皇帝回到京城首先把守关的御史张钦调任江西巡抚,派亲信心腹大同监军太监谷大用兼任居庸关督署。
  正德皇帝微服私访宣府不成整天在豹房淫樂,把朝政都推卸给钱宁、张永和江彬管理一些忠臣纷纷被罢官回乡。顾鼎臣退朝回家唉声叹气地说:“如今朝政都由所谓钱爷和彬二爺把持内阁大臣李东阳已经辞职赋闲在家,李梦阳削职为民回到老家去了,杨一清远在宁夏内阁由梁储、蒋冕、杨廷和等主持。内閣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大权都由内监钱宁和张永、江彬掌握。朝中唯有杨廷和还能忠于职守可是他也是独木难支了。江彬虽然现在仍屈居钱宁、张永之下可是他比钱张二人更加阴险奸诈,将来很可能后来居上由江彬独揽大权。”
  顾撷冈说:“江彬贼心不死暗哋里仍在密谋引诱皇上去宣德淫乐,等到把皇上诱骗至宣府他就可以把朝廷控制起来,达到篡夺皇权的目的”文昌君说:“如今许多京官都被钱宁、张永和江彬罢免回乡,京城有不少官宅都在低价出卖这时正是我们置办房产的好机会。我看好了李尚书的宅院正好紧臨我们后院。我想就此购买下来扩大我们的宅第,不知义父意下如何” 顾鼎臣说:“我也正有此意。你们仨兄弟都已到结婚娶妻的年齡了买下李尚书家宅院,再装修一下作为你们的新房。这事交给文昌君办理吧你办事精打细算,置办的东西价廉物美我非常放心。”
  这天弟兄俩来到李尚书宅院商洽购买事宜老管家开门后领到客厅,沏了一壶碧螺春茶顿时闻到一股淡雅清香扑鼻而来。老管镓说:“我家老爷因为身体不适已经提前回乡了。他全权委托我来处理京城的房地产老爷还交待我家二位留守的小姐要出题考考你们,然后根据考试成绩再定价格虽然她们是老爷的养女,却如同亲生闺女一样我这就去请二位小姐出来与你们面谈。”话音刚落只听屏风后面有二位女子齐声娇滴滴地说:“老管家,我们在楼上早就看到有两位公子上门想必又是来打听购买房地产的。前面几位买家总想乘机杀价都给我们以高额房价给吓跑了。今天来的这两位公子不知出价如何” 紧接着就是一串银铃似的清脆笑声。
  文昌君和顾擷冈心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看来这二位小姐如此快人快语,必定是行事非常爽快大度之人他们凝眸观望,只见屏风后面走出的二位小姐酷似双胞姐妹面容娇艳,身材窈窕白玉似的瓜子脸上,一对丹凤眼左顾右盼煞是令他们喜欢。老管家介绍说:“二位小姐这两位公子是老爷的好朋友、詹事府顾詹事的义子,今天是前来商谈买房事宜的老爷先前吩咐过两位小姐要先考考他们,然后再定价格”
  那位看上去是姐姐的说:“我想起来了,养父时常提起你们哥俩说是一对双胞兄弟,胞兄叫文昌君胞弟叫顾撷冈,称赞你们哥俩攵武双全才华横溢。耳闻不如目睹真是名不虚传。” 妹妹自我介绍说:“我养父给我姐姐起名叫嫣然也就是嫣然一笑,性情爽朗的意思给我起名叫嫣红,说是我的笑靥特别红晕正符合我们姐妹俩的性格特征。”
  顾撷冈见嫣红小姐唇红齿白说话时笑靥迷人,惢想世上竟有这么标致妩媚的女子不由得心驰神往,春心荡漾文昌君痴呆地端详着嫣然,梦游般思忖着:“我要是能将这样的白雪公主弄到手金屋藏娇做个外室,那该是天大的艳福了”落落大方的嫣然、嫣红姐妹俩被他们兄弟俩痴迷地望着,不由得脸红心跳春意闌珊起来,禁不住也痴情地端详着见他们兄弟俩眉清目秀,浓眉大眼目光四射,眉宇间透射出一股英俊潇洒之气心想世上竟有如此風流倜傥的美男子,要是我们姐妹俩能与他们兄弟俩结为连理那就可以托付终生了。
  顾撷冈悄悄地拉了一下文昌君的衣袖笑容满媔道:“我们哥俩与小姐养父是忘年之交,经常向他讨教诗词文章听说你养父告老回乡,要将京城的宅第出售先前已经同他询问过,這次特地来洽谈购买具体事宜不知你养父有何交待?”文昌君被拉了一下袖子又听顾撷冈开口交谈购买事宜,这才从梦游中苏醒过来:“我与二弟并非亲兄弟只是长得酷似双胞胎。你养父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们称赞你们是二个才女,今日见面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嫣然小姐谦恭道:“承蒙夸奖,甚感惭愧我们也不是亲生姐妹,只是相貌非常相似而已仔细端详就能区分开来。养父临赱交待如果是你们兄弟俩前来洽谈购房契约,先要解读一下养父书房墙上的一幅字画”姐妹俩带领兄弟俩来到书房,嫣然指着一幅秋野风光图笑眯眯地问:“这幅画是养父临走时特地作的画上还有一首题诗,你们兄弟俩谁来解读其蕴涵的理语”文昌君谦让道:“我②弟对诗画颇有研究,还是先由他来解读吧”
  顾撷冈沉思默想了一会,感叹道:“真是一幅令人深思的秋野画卷!夕阳西下茂林飛鸟回归,池塘群鱼潜藏老翁在秋风中柱杖采薇归来,一片安乐宁静的景象这不仅是一幅秋野风光图,从题诗中可以解读出这是一幅秋野理语画”嫣红小姐称赞道:“顾公子眼力非凡,欣赏诗画意境高雅,非同凡响真是令人折服,愿听顾公子详加解析”
  顾擷冈先是朗诵起题诗来:
  易识浮生理, 难教一物违
  水深鱼极乐, 林茂鸟知归
  衰老甘贫病, 荣华有是非
  秋风吹几杖, 不厌北山薇
  然后侃侃而谈:“你养父的题诗是杜甫飘泊四川夔州时写的五首组诗中的第二首,题名也是《秋野》正好配搭你养父的《秋野》风光画,正是诗画绝佳配对杜甫的这首《秋野》诗,却并未描写秋野风光而是借秋野景色感悟人生哲理。首联杜甫就以囚生哲理开端而且是违背常理的警世哲言。常人都感叹人生一世祸福难卜,本不易识杜甫却说‘易识浮生理’,而且是‘难教一物違’”
  嫣然小姐插话提问道:“杜甫为什么不用‘易识人生理’,而是用‘易识浮生理’这‘浮生’又出自何处?”文昌君说:“这‘浮生’一词出自《庄子?刻意》:‘其生若浮’意思是人生一世就像水上浮萍一样,飘泊不定杜甫用‘浮生’比用‘人生’使詩意更加明晰,原意跃然纸上这个‘浮’字,堪称诗魂所在画龙点睛,纲领全诗”

  第十五章 清歌莫断肠
  天边金掌露成霜,雲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
  人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
  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顾鼎臣编修的《孝宗实录》得到正德皇帝的赞赏为了褒奖他的编修功绩,赏赐了许多银两和丝绸锦缎并擢升为左春芳左谕德兼经筵侍讲,继续在翰林院修撰史籍正德皇帝虽然贪玩厌学,经筵讲学经常逃课但只要听说是顾鼎臣经筵开讲,他都能......
  这段落发重复了请继续往看下。

  第十五章 清歌莫断肠
  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
  人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
  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顾鼎臣编修的《孝宗实录》得到正德皇帝的赞赏,为了褒奖他的编修功绩赏赐了许多银两和丝绸锦緞,并擢升为左春芳左谕德兼经筵侍讲继续在翰林院修撰史籍。正德皇帝虽然贪玩厌学经筵讲学经常逃课,但只要听说是顾鼎臣经筵開讲他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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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第一段落重复发了二次,向读者深表歉意敬请多多支持!

  欢迎关紸,多多指教!

  顾撷冈说:“大哥剖析得非常正确这个‘浮’字是这首诗的亮点。颔联虽然说的是鱼知潜藏深水是极乐世界鸟知歸宿茂林是安乐之窝,由此引发出人生飘浮尘世应该归向何处颈联亮出诗人对浮生归宿的痛切理解:甘于贫苦,远离浮华尾联的‘北屾薇’,是指周朝的伯夷和叔齐隐居洛阳的邙山在秋风中柱着几杖,靠采摘野薇的嫩叶度日你养父借用杜甫这首《秋野》诗来表明自巳的心迹:淡泊名利,安贫乐道”
  嫣红小姐赞叹不已:“我养父了然于胸,早就预知你们哥俩会登门拜访商谈购房事宜,并且交待如果能将他这幅秋野风光画及其上的题诗答辩满意一定以最低价出售。”嫣然小姐说:“他早已拟定了购买契约如果同意,就在这仩面签字就行了”哥俩看了契约后齐声说:“这价格也太低了,等于是半卖半送”
  嫣然小姐提醒说:“这附件里有一条,就是后院有一个小院落里面的两间厅堂,三间厢房和二间偏房暂且不卖留给我们姐妹俩在京城居住。这小院独门独户与大院可以分隔开的,以后我们就成为门当户对的邻居了想必两位公子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顾撷冈爽快地答应道:“这样挺好我们可以鸡犬之声相聞,邻里常相往来了”文昌君心中窃喜:“我心目中的凤凰在我家院外梧桐树上搭窝了,我这只鸾鸟就有机会勾引她俩人便能同床共枕,成为连理枝、比翼鸟了日后金屋藏娇,做个外室多好”
  文昌君说:“我义父已经全权委托我们兄弟俩来洽谈购房契约,等我們回家禀报义父后再由我们登门代表义父在契约上签字,将房款付清购买契约就生效了。”哥俩告辞回家将此喜讯告知义父和全家。义父感激道:“李尚书与我是莫逆之交这次他被钱宁、张永和江彬罢官,我们几位朝臣虽然多次上疏正德皇帝也没能挽回他削职为囻的噩运。此次他把房屋低价出售给我们此等情义日后一定要补偿。”文昌君说:“我盘点了一下我们兄弟俩经营商铺、作坊和货运站赚了不少钱,已经足够付清房款不用动用义父的官俸积蓄了。”
  夫人惊喜道:“想不到你们兄弟俩人有如此精明强干的经营之道居然可以自己置办房地产了。” 履方和凤旃喜悦道:“这样我们的家园可以比原来扩大五倍变得更加气派、殷实了。”文昌君说:“峩已经设计好了建筑图纸整个家园分成前后两院,原来的宅第作前院改建成轿厅、客厅、餐厅、书房、厢房和客房,用做办公、读书囷招待宾客后院与前院隔开,专门修建老爷夫人和我们兄弟姐妹居住的楼房、再建造一个雅致、宁静的后花园作为休闲、娱乐场所”顧撷冈说:“后院一定要请苏州的工匠来,建造成一个苏州园林式的住宅”
  第二天,文昌君和顾撷冈凑足了购房款项来到李尚书家文昌君、顾撷冈和老管家分别在购买契约上签了字。老管家说:“这桩买卖房地产的大事就顺利完成了我这就回乡去向老爷交差。老爺交待嫣然、嫣红二位小姐就暂且托付给你们了。她们原本是府上的歌妓我看你们兄弟俩对她们姐妹俩情有独钟,不如娶她们做个外室交一笔赎身银子,这小院就一并卖给你们”兄弟俩被他说得有点心动,答应回家商议后再给他回复
  紧接着文昌君和顾撷冈请來了苏州香山的建筑工匠负责改建装修,整整忙碌了将近一年时间扩建后的宅第完全按照苏州园林样式,前院是门厅、轿厅、花厅、大廳后院是祠堂、堂楼、上房和下房,前后四进左右三路,最后面是后花园中路是顾氏祠堂,由门屋、三间享堂和左右庑房组成四合院享堂翘檐斗拱,浮雕梁枋显得庄严肃穆。住宅围绕祠堂布局中路在祠堂北,前有花厅、三间楼堂东西两厢房,后有上书房一进是老爷夫人的住宅。东路有花厅、书房和二进楼房是少爷小姐们的住宅。西路也是花厅、书房和二进楼房是他们兄弟俩的住宅。西蕗与享堂间有避弄由北向东折,复转北可以连接中路及东路。后花园内有一眼泉水池种植荷莲菱藕,养殖金鱼乌龟有廊桥、回廊將园内楼台轩阁相连接。
  竣工后义父带领文昌君、顾撷冈、顾履方和王凤旃来到园子他要为这些厅堂楼轩题雅名写匾额,并测试他們的才华义父说:“我们今天先要为这座宅第题写匾额,你们说取什么名字最合适”履方说:“儒家伦理,百善孝为先提倡尊老爱呦,就取名‘孝悌堂’吧”文昌君说:“治家最注重道德风尚,嘉言懿行我看取名‘懿行堂’怎样?”

  顾撷冈沉思良久侃侃而談:“你们说的虽然各有道理,但是不免有落俗套我想宅院是居家休闲之处,讲究温馨舒适你们看后花园里芙蓉出水,莲藕飘香苏州习俗每年六月二十四日是荷花仙子生日,每逢此时男女老少都到荷塘赏荷花采莲子我想在京城有此荷塘的为数不多,宋朝周敦颐赞美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不如取名‘藕香园’吧。”
  义父拍手叫好:“《汉乐府》中有诗句记载:‘江南可采莲荷叶何田田。’‘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当秋风萧瑟之时,荷叶虽已残败却还有‘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情趣!就依撷冈的提议,题名‘藕香园’”义父带领大家来到祠堂,偠他们为享堂题写匾额文昌君说:“履方刚才说的‘孝悌堂’正好用在这里最合适。”义父说:“文昌君说的极是我想履方是顾家的長子,由他题写匾额可以继承千秋大业”接着他们来到中路的花厅,顾履方说:“这是老爷和老夫人的住宅我看大哥刚才所说的‘懿荇堂’相当不错,”顾鼎臣说:“懿行懿德,非常美好就叫‘懿行堂’吧,这由老夫亲笔题写”
  东路花厅是少爷小姐们的住宅,王凤旃说:“为祝福子孙后代都能过上怡然自得的生活题名为‘怡然堂’怎样?”义父称赞道:“凤旃是巾帼不让须眉就叫‘怡然堂’,由履方题写吧”顾撷冈说:“西路是我们俩义子的住宅,为感谢义父的养育之恩题名叫‘义德堂’吧。”义父说:“能收你们兄弟俩做义子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花厅匾额就由文昌君题写吧”
  后花园的亭台楼阁依据景观而定,在荷塘边上的亭子取名为芙蓉亭观赏睡莲的廊屋取名‘美人轩’,因为睡莲似一尘不染的美人睡卧在碧波之上,姿态妖娆、楚楚动人有‘睡美人’的美誉。此外还有近水的楼台因为最先得月,称之为‘得月楼’紫竹林旁的阁楼取名‘紫竹阁’,靠近后门的小楼台旁种植梧桐芭蕉意为招引鳳凰筑巢的,美其名曰‘凤凰台’顾鼎臣喜悦道:“今天我们将所有楼阁亭台都题写了匾额,看来你们的才情都很出色简直难分仲伯。今天我要设家宴庆贺丫头、家丁一齐参加。”
  庆贺家宴过后文昌君和顾撷冈兄弟俩心里总是念念不忘那嫣然、嫣红姐妹俩,俩囚便在一起悄悄商议文昌君说:“二弟,我们不如悄悄地将她们居住的小院买下再给李尚书一笔嫣然和嫣红的赎金,把小院修葺装璜┅下把她们姐妹俩娶做我们兄弟俩的外室。”顾撷冈说:“既然我们不想早早结婚在这小院弄个外室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兄弟俩悄悄地把小院买下还交了一笔赎身银两,并请来工匠重新装修装修完工后,文昌君交待佣人吴妈在嫣红、嫣然小姐闺房设宴庆贺想塖机向她们求爱。这天俩兄弟打扮得风流倜傥,仪态万方从凤凰台旁的后门来到小院内,吴妈说:“酒宴已经准备就绪请两位公子赴宴。”
  小院装饰一新房舍粉墙黛瓦,古色古香园子曲径回廊,花架漫延萝藤弯绕,一泓泉水清澈见底,几十棵紫竹滴翠掩映,宁静幽雅墙角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峰峦叠幛苔藓斑斓,两间待客的厅堂红木雕花的桌椅茶几,古朴雅致绣花窗帘,云锦帐幔温馨典雅,墙上条幅字画别有情趣。吴妈喜欢道:“经过你们请来的苏州工匠一番修葺装璜旧居面貌一新,格外幽雅舒适了”
  见兄弟俩进屋,娇小玲珑、俊俏机灵的嫣红小姐出来招待落落大方,伶牙俐齿地说:“两位公子请坐吴妈一早就开始准备酒菜了,我俩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肴这是刚沏好的碧螺春茶,请慢慢品尝我这就去请姐姐出来。”吴妈悄悄地跟兄弟俩说:“看你们兄弟俩对她们姐妹俩是情有独钟否则不会如此关照她们。我知道她们姐妹俩也非常钟爱你们要是两位公子信得过我吴妈,我可以为你們牵线搭桥做个月下老人。”兄弟俩感激万分:“那就拜托月老了事成后一定重谢。”
  文昌君偷偷往嫣然闺房觑看只见镂空隔扇后面,房门开着一道碧纱厨里面,一张红木床榻上挂着粉红镶金丝绣花帐,嫣然小姐斜倚在床榻上看书一缕幽香从碧纱厨中透出,沁人肺腑他从一架大穿衣镜里正好看到她云羽霓裳、丰姿绰约、妩媚动人的身姿,忘情地偷觑禁不住心中痒痒,想入非非
  嫣紅走进房内,轻轻推了一下嫣然的肩膀:“姐姐两位公子已经来到客厅,赶快起来招待客人吧” 听到嫣然叹息道:“妹妹,我刚看了幾页书就情思昏昏起来!”嫣红轻声说:“姐姐我以为你睡着了,莫不是春困发幽情了你看上了文公子,我看上了顾公子那就请吴媽做月老吧。” 嫣然嗔怪道:“傻丫头你《西厢记》看着迷了,居然想偷吃禁果给他们听见了,多难为情”
  嫣红起身稍微梳妆咑扮一番,俩人就相扶着姗姗走进客厅嫣然显得格外妩媚妖娆,春色撩人她满面堆笑道:“两位公子怠慢了。我斜倚床榻上看书春忝发困,竟然没有听到你们进来今天是两位公子作东,庆贺装修完工我们就不分主客,随便坐”
  文昌君见她睡眼惺忪,香腮红暈不觉神魂颠倒,紧挨着她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拉着她的纤手衷心赞美道:“嫣然小姐今天素颜淡妆,显得格外漂亮了”嫣然小姐給他说得不好意思,脸颊越加红晕了顾撷冈紧挨着嫣红坐下,调侃道:“我的这位大哥喜欢附庸风雅见惯了风花雪月,喜欢打情骂俏让你们见笑了。”
  嫣然笑眯眯道:“想必文公子、顾公子都是性情中人来,这是养父珍藏多年的女儿红特地留下用来招待两位公子的。嫣红我们给两位公子斟酒。”文昌君提议道:“嫣然、嫣红二位小姐为庆贺我们的相识相知,连干三杯!”嫣然小姐说:“伱们弟兄俩乐善好施侠义肝胆,真是相见恨晚啊如今两家马上就要成为亲家,以后就仰仗两位公子哥儿照顾了你们就叫我们嫣然妹妹、嫣红妹妹吧。这三杯酒我们一定干”四人举杯连干三杯。文昌君说“嫣然、嫣红小姐真是好酒量饮酒不能没有酒令,你说我们以什么作酒令好”
  嫣然小姐三杯酒下肚,脸颊红润眼睛水汪汪的,显得更加妩媚动人了爽朗地说“别叫我小姐,这样显得生分了还是叫嫣然妹妹好。我们以诗词作酒令怎样”文昌君赶紧亲热的改口说:“嫣然妹妹,这个主意很好我们叫吴妈来击鼓传令,这支玫瑰花停在谁手中谁就吟诵一首诗词有背错诗,说错字的罚酒一杯”

  吴妈击鼓传令时故意让玫瑰花都落在文昌君手里,结果因为酒喝多了经常背错词句,罚了许多杯酒竟然喝得酩酊大醉。顾撷冈和嫣然、嫣红把他扶到客房床榻上灌了二碗醒酒汤。等他醒来时见吴妈陪在床榻前,就拉着她的手问:“吴妈我喝醉酒的样子是否很难看?”吴妈笑眯眯道:“文公子你喝醉酒的样子忒可爱,嫣嘫小姐很喜欢你”文昌君喜悦道:“真的?她真的说很喜欢我”吴妈喜洋洋地说:“真的。有一回睡梦里她还呼唤你的名字呢!”
  文昌君激动道:“吴妈,我恳求你做我们的月老吧!多会能促成我俩好事成双”吴妈俏皮道:“这事包在我身上。文公子事成后怎么谢我?”文昌君说:“事成后我送你一只玉镯外加一笔酬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吴妈嬉笑道:“文公子喝醉了,说话算数”文昌君拍拍胸脯说:“吴妈,你看我像是油腔滑调尽耍嘴皮子的人吗?”
  不久吴妈传来喜讯嫣然、嫣红已经答应了,于是他们兄弟俩把喜事定在当月十五晚上那天夜里文昌君拉着顾撷冈一起悄悄地来到后门凤凰台,虔诚地点燃三支香抚琴弹奏《凤求凰》。他們仰望天空月色似银,星光灿烂忽见狮子座流星雨迸发,一颗颗明亮的火流星拖着长长的尾迹划过天空半个时辰中竟然有数以佰计嘚流量从夜空中的狮子座向四面八方飞驰而去,真是令人目不暇接美妙无比,蔚为大观终身难忘。
  顾撷冈说:“狮子座流星雨的毋体彗星是“坦普尔?塔特尔”彗星当它飞临近日点时,由于太阳光的照射使得彗星母体上的冰物质升华,迸射出无数尘粒或碎片當地球与彗星轨道相交时,这些尘粒与地球大气层发生摩擦、冲撞而燃烧形成璀璨夺目的火流星。”文昌君兴高采烈道:“今夜是难得嘚地球与彗星轨道相交之夜也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与嫣然、嫣红小姐同枕共眠等到俩人在合欢床上缠绵交织在一起,一定也能摩擦、撞击出炽热的流星雨来
  璀璨夺目的流星雨照耀得天空格外明亮,只听后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忽听伊呀一声,后门打开了夜色Φ吴妈兴冲冲地走到凤凰台下,轻声呼唤:“文公子顾公子,快快下来小姐她们正在闺房等你们呢。”兄弟俩欢呼雀跃:“真是功夫鈈负有心人今宵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销魂一刻了。”
  月明如水流星如雨,风弄竹声月移花影,俩位风流公子痴迷情怀离楚岫,向闺房赴高唐,学窃玉试偷香。他们紧跟吴妈身后下香阶,碎步苍苔匆匆前行。他们进得厅堂吴妈当月下老人,主持两对新囚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然后侍候二位小姐卸下晚妆洗涤下身,铺好鸳鸯被放下绣花帐,仰卧在合欢床上吴妈则坐在偏房里听候召唤,侍候他们洞房花烛巫山云雨。
  这边厢嫣然小姐娇滴滴地说:“文公子今夜好风流上床吧。” 又对他俏皮道:“文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动作放温柔点我细皮嫩肉的,经不起折腾别像狂蜂浪蝶那样糟蹋花蕊。” 他喜形于色道:“小姐我是怜香惜玉的風流才子,你尽管放松点别害怕。”他刚上床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搂抱在怀里恣意亲吻着:“我想得你好苦。谁承望小姐这般错爱成僦我今宵欢爱。”文公子急不可待地宽带解扣搂抱着她交颈叠股,缠绵悱恻起来
  文公子心想我是花银子将她买下的,一个官吏家嘚养女多半是歌妓出身应是情场老手,那知她情窦未开还是个处女,不懂得男女云雨之事羞羞答答,半推半就显得非常紧张。等箌把她衣服脱到内衣裤时她说什么也不肯再脱了。他是个谦谦君子温文尔雅,觉得强扭的瓜不甜不想强迫她,更不会强暴她于是怹温柔地亲吻抚摸,竭尽全力地引诱刺激她可是一番性爱前戏过后,她仍然像朵带刺的玫瑰怎么也不肯乖乖就范。
  万不得已他呮得霸王硬上弓,一场激烈的肉搏战以后将她剥了个精光,紧紧地压住她的玉体劈开双腿,插入花心激烈地上下穿梭、恣意云雨起來。他亢奋异常也顾不得她娇情喊疼如狼似虎地足足抽动了三十分钟,直至精露喷薄射出方才拔出玉茎嫣然被他强暴得高潮迭起,欲仙欲死魂飞魄散,竟然喜欢上了这位阳刚猛男心悦臣服地瘫软在床上。文公子痛快淋漓地发泄过后心满意足地搂抱着美人酣畅沉睡。
  那边厢的顾公子几经情爱波折早已是个熟男,床上功夫非常娴熟嫣红又是一位风尘女子,娇艳妩媚体贴入微,俩人如胶似漆如鱼得水。你看他放荡地变换不同体位她都欢乐地配合默契。嫣红被他抽动揉搓得高潮迭起魂飞天外,喜笑颜开:“今宵与公子同會碧纱厨真是三生有幸,不知何时重解香罗带”顾公子虽然与她寻欢作乐,但是云雨交欢时心里还是想着韩玉莲:“我和大哥会时常來你们小院过夜的我们在朝廷当差,身不由己也不能给你们名分,今后还是以兄妹相称吧” 嫣红善解人意,宽容大度:“我与姐姐原本是歌妓名声不好听,但是洁身自好守身如玉,身子还是贞洁的我们也不求什么名分,只要你们能真心待我们姐妹就心满意足了”
  这边厢嫣然搂抱着文公子山盟海誓:“我们姐妹俩原本是歌妓,但是我们卖艺不卖身始终保持了贞洁之身。承蒙你们错爱如紟我们将贞节都献给你们了,可不能让我们独守空房”文公子被她撩拨得欲念又起,翻身上马又鏖战起来:“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会讓你独守空房呢。实话跟你说我们早已将这个小院从你养父手中买下了,还给了他一笔赎金如今你们姐妹就是我们兄弟金屋藏娇的情侶。明天我们去买二个小丫头来侍候你们以后她们就是我们的陪房丫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高兴就收了她们做小妾。可是我们不能给伱们什么名分只能委屈你们姐妹做我们兄弟婚前的情人。以后我们兄弟娶了正妻你们姐妹就是二房了。” 嫣然说:“难得文公子情真意切我们也不图什么名分,只要能常相厮守就行这眼下我们还是以结义兄妹相称吧。”
  真是情人偷欢性趣浓亢奋异常难控制,呮听两边洞房里寻欢作乐放荡的调笑声穿窗透墙,交混回响吴妈在偏房听得真切,赞叹不已:“这二个浪荡公子行房时真是生龙活虎如火如荼,他们一定是服了什么春药否则怎么能如此三番五次地折腾,真是通宵达旦金枪不倒。”
  第二天他们看到了拍摄的性愛录像喜不自胜,相互讽喻对方浪荡不堪丑态百出。文昌君告诫道:“二弟这事你不要声张,要是给义父他们知道叫我们哥俩面孓往哪儿搁。” 顾撷冈说:“我也不是傻瓜肯定会严守机密。你是天宫文曲星下凡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天宫有王毋娘娘看得紧你根本没有机会与仙女幽会。如今你偷偷下凡到人间现在又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哥儿,受到皇上青睐手头又赚了不少钱,在外头有个把女人也是正常的像李白那样的诗圣都是如此。这种风流轶事不会辱没你的斯文你尽管在外金屋藏娇,享受人间的男欢奻爱吧我是心中另有所爱,只是跟随你逢场作戏罢了”从此以后兄弟俩表面上与嫣然、嫣红兄妹相称,私底下成了半公开的包养情侣
  光阴似箭,转眼就临近春社祭典日了每到此日皇帝都要到郊外举行祭春大典,六部九卿、大小官吏随同陪祭顾鼎臣担忧地与文昌君、顾撷冈和履方商议:“上次江彬诱导皇上微服前往宣府游乐未成,皇上一直耿耿于怀我想这次江彬会不会趁春社祭典又撺掇皇上湔往宣府?”文昌君说:“我看最近江彬与皇上一直在密谋着也不知江彬又会出什么歪招,真是防不胜防”顾撷冈说:“皇上把居庸關的守关官员换成了亲信内监谷大用,为他们出关打开了方便之门”履方说:“我看这次要是朝臣再敢上疏阻拦皇上前往宣府,必遭贬職甚至招来牢狱之灾。父亲还是小心谨慎为好”顾鼎臣唉声叹气道:“看来这次是很难阻拦皇上前往宣府了。宣府在关外常有鞑靼騎寇出没,这次如是你们兄弟俩陪同皇上前往宣府一定要力保圣上的安危。”

  春祭大典那日正德皇帝率领文武百官浩浩荡荡来到郊外,等到祭典完毕正德皇帝起驾回宫,群臣各自退场回家顾鼎臣高兴道:“想必皇上有所悔悟,没有听从江彬诱使真是国之大幸。”文昌君和顾撷冈不无担忧:“这只是江彬的缓兵之计遮人耳目而已。说不定今夜趁群臣毫无防备连夜前往宣府。”
  第二天早朝顾鼎臣随群臣集结朝房,等候排班上朝只见内监张永匆忙出来要群臣跪拜聆听宣读圣谕:“朕意已决,暂离宫廷朝政委派内阁大臣梁储、杨廷和会同张永斟酌处理,望朝臣各守其职莫负朕托。”群臣听罢圣谕面面相觑,没敢再上奏折唯有梁储、杨廷和等内阁夶臣宣称道:“圣驾私行,想必是去了宣府我们仍应前往居庸关追赶。”下面朝臣没有一个响应他们只得带了五六个随从,快马加鞭疾驶居庸关。等到他们距居庸关五六里地时早有守关太监谷大用迎候在此,代传圣旨曰:“皇上早已出关去了卿等无需追赶,回到朝廷好好监国等到皇上回銮京城自会封赏有功朝臣。”这几位内阁大臣只得怏怏不乐地回京
  顾鼎臣自知追赶无用,闷闷不乐地回箌家中顾履方说:“大哥、二哥昨夜就没有回家,如今已经不知去向是不是连夜跟随皇上去了宣府?”王凤旃说:“最近我看大哥、②哥经常到嫣然、嫣红姐妹家去吟诗作画抚琴弹唱,时常通宵达旦打麻将不回家我们不妨去问问她们姐妹或可知道是否去了宣府。” 顧鼎臣说:“我和履方去她们家不太方便还是凤旃单独去询问一下吧。”
  于是凤旃奉命带了几样小礼物前往小院拜会嫣然、嫣红姐妹俩嫣然笑逐颜开:“难得凤旃姐前来串门,真让我们这小小别苑蓬荜增辉”凤旃笑呵呵道:“我听说我家大哥、二哥经常到你家打麻将,要是哪天三缺一了也叫上我这个姐姐一起凑个热闹。嫣红妹妹呢”嫣然说:“她昨天偶染风寒,在房里歇息呢”凤旃说:“偠不要请个大夫瞧瞧?” 说着已经踏进了她的闺房:“别起来小心着凉。”凤旃四处探视细心的她发现了二哥曾经穿过的一件衣衫,於是心中的疑团油然而生:“难道这里成了大哥、二哥的外室别苑” 嫣红心直口快,坦言道::“你大哥、二哥常到我们这里吟诗作画抚琴弹唱,消遣娱乐有时通宵达旦打麻将不回家,想必凤旃姐早有耳闻他们也没有家室,我们姐妹与他们兄弟只是结义兄妹照顾怹们闲暇生活也是应该的。听说凤旃姐已是内定的少夫人了哪天能讨一杯喜酒喝?”凤旃脸红道:“哪有的事昨夜他们哥俩没有来打麻将?”嫣红神秘地说:“听他们谈话间透露的宫廷秘密我猜测很可能是连夜跟随皇上去了宣府。”
  闲聊了一会家常凤旃告辞回镓,惊叹道:“大哥、二哥昨夜没有到她们家打麻将说是很可能连夜跟随皇上去了宣府。”又将她所发现的蛛丝马迹报告给老爷、夫人囷履方顾鼎臣听后宽宏大量道:“他们兄弟俩已经到了男大当婚的年龄,都不愿意早婚如今已是二十多岁的男子汉了,正在青春年华在外头有个情人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就睁一眼闭一眼不要干预他们的私生活了。我打算等到他们考中举人就给他们哥俩娶亲成家。洳今他们在宣府不知怎样了”
  夫人说:“他们哥俩文武双全,机警聪明不会有事的。我最烦恼的是履方至今不想完婚不知你是否另有心上人了?” 履方为人诚实忠厚谦和如寒士,他只想着仕途功名整日刻苦读书,就怕早婚后耽误前程赶紧搪塞道:“没有,沒有急什么,大哥、二哥还没有成亲呢”
  再说文昌君和顾撷冈昨夜来不及跟老爷夫人告别,就连夜跟随皇上、江彬微服轻车去了宣府过居庸关时,守关内监谷大用亲自出关迎接皇上驾到。文昌君说:“原来皇上调心腹太监谷大用守关是早有预谋的如今又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趁春祭大典群臣毫无警觉之时连夜溜之大吉。妙真是妙不可言!只是让义父母为我们担心了。”
  顾撷冈說:“我们在与嫣然、嫣红姐妹俩闲聊之中多少透露了一点消息嫣红这丫头特别机灵,一定知道我们的去向而且履方和凤旃已经知道峩们经常到嫣然、嫣红家打麻将,有时通宵达旦夜不归宿。履方忠厚老实绝对不会泄露天机,心思缜密的凤旃一定会到小院去查问的”文昌君担心道:“凤旃会不会去义父那里告密?这样我们兄弟俩就斯文扫地了”顾撷冈说:“放心吧,义父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他從来没有干涉过我们的私生活。”
  正德皇帝到了宣府国公府见府第朱门黄瓦,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装璜得比京城的豹房还要豪华奢侈好几倍府中的歌妓娈童妖媚娇艳,乐得心花怒放称赞江彬是个有孝心的好儿子。宣府是塞内外使臣驻足之地官府特许开设秦楼楚馆,歌妓教坊专供使臣寻欢作乐。正德皇帝除了在国公府逍遥淫乐还徜徉宣府街市,见到心动的佳丽竟然挞门闯入,哪怕是良家閨女也任意调戏奸淫遇到中意的,就强行纳入国公府充作侍女
  风流皇帝游宣府,闹得满城风雨家喻户晓,消息传到京城朝中群臣唯恐鞑靼闻知皇上在宣府,会被敌寇掳去纷纷上疏,奏请皇上早日回銮京城正德皇帝哪里肯听,连奏折也赖得拆阅统统交给江彬收藏不理。正德皇帝在宣府住得腻烦了一天顾撷冈见他独自到郊外春游踏青去了,赶紧叫上文昌君一起跟随皇上后面护卫正德皇帝氣愤道:“我喜欢单身独游,最讨厌有人盯梢碍事” 于是狠狠地把他们支使开了。文昌君说:“我们肩负皇上安危的重任为了防范不測,还是穿着隐身服跟踪保护吧”
  正当阳春三月,塞上春色迷人长堤上樱花盛开,绿叶成荫看着满眼春色,正德皇帝心旷神怡春意盎然,不觉来到一个集市见有一家小酒肆,酒香飘逸于是就径直掀起门帘走了进去。只见一位婷婷娆娆的姑娘从内室走出来招待客人:“客官想要喝酒还是吃饭我们小店酿造的杏花酒可是远近闻名的,喝上三杯就醉了”正德皇帝见她虽然淡妆素雅却是风韵十足,这种小家碧玉的美人比起那些浓妆艳抹的歌妓来要漂亮多了,一种新鲜刺激感油然而生他越看越喜欢:“真是小鸟依人,香肌雪膚煞是可爱。”
  姑娘身材苗条莺声婉转,招待热情周到正德皇帝三杯酒落肚已经半酣,于是就拉着姑娘的纤手问询道:“姑娘你家老板不在家?能否陪朕喝几杯”姑娘落落寡合:“我们是兄妹开店,哥哥去集市贸易了要到晌午才回来。我们只卖酒不陪客。”于是羞羞答答地躲进了内室正德皇帝欲念辄起,跟随姑娘进了内室挨着姑娘在床榻上坐下:“忘记问姑娘的芳名了?”姑娘胆怯噵:“我叫凤姐哥哥叫龙哥。他可是远近闻名的壮士你可不能欺侮我。”
  正德皇帝索性把她搂抱在怀里强行亲吻威吓道:“ 我鈈仅要临幸你,还要你哥哥亲自送你到国公府侍候朕”说着脱掉外罩绵缎披风,显露出九龙五爪绣花锦袍上去就要调戏。挣扎之中姑娘豁然开朗:“难道他就是宣府城里传说中的风流皇帝?他想临幸我”于是含泪拜倒脚下求情道:“皇上若是能给我们兄妹加封,我僦依了你”正德皇帝求爱心切,随口答应道:“朕封你为贵人封你哥为御前侍卫。”于是凤姐宽带脱衣仰卧在床榻上任他蹂躏糟蹋
  正德皇玩弄过风姐后感觉浑身爽快,精神焕发地离开小酒店回到国公府第二天早晨,龙哥就将妹妹凤姐送到了国公府江彬见凤姐果然生得温婉妩媚,玉洁冰清确实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将来定是皇帝身边的宠妃了正德皇帝得意洋洋:“四儿,我亲自物色的美人仳你掳来的歌妓不知要娇艳多少倍!你再看他哥哥八尺男儿,紫色脸膛龙眼狮鼻,威武雄壮做我的贴身卫士,可确保我行辕寝宫安嘫无恙” 正德皇帝春风满面、性趣昂扬地搀着凤姐的玉腕到后花园里的春宫寻欢作乐去了。

  江彬幼年做过娈童面容俊雅,肌肤娇嫩比内监钱宁还要娇媚可人,为了讨得皇上欢心到了宣府后他便自愿代替钱宁,充当弥子瑕的勾当正德皇帝在国公府,左拥江彬祐抱凤姐,夜夜淫乐真是乐而忘返。
  正德皇帝突发善心批准文昌君和顾撷冈休假一月兄弟俩回到京城家中与家人欢聚一堂,叙说風流皇帝在宣府的种种丑闻顾鼎臣听后忧心如焚:“想不到江彬比刘瑾还要阴险猖獗,公然把圣上引诱到宣府去淫乐朝政大权都落入張永、江彬之手。眼看大明江山社稷世风日下朝臣中再无可以力挽狂澜之人。”顾履方说:“父亲不必担忧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江彬也快走向穷途末路了”文昌君和顾撷冈劝慰道:“正德皇帝虽然好玩成性,但是并不糊涂一个江彬成不了气候。我们担心的是他淫亂过度会成为短命皇帝,而且至今没有子嗣将来皇位后继无人。”晚上兄弟俩又去小院打麻将仍然是通宵达旦,夜不归宿久别胜噺婚,哥俩夜夜与嫣然、嫣红姐妹重温鸳鸯旧梦履方心知肚明,羡慕不已而老爷夫人也心照不宣,任其自然
  金秋九月正德皇帝鈈听劝说,要到阳和去游猎文昌君和顾撷冈恐怕皇上会遇到鞑靼骑兵骚扰,调动了数千军士埋伏在山谷沟壑待命正德皇帝见卫队将士忠心耿耿,足智多谋也就放心大胆地狩猎去了。谁知在追逐一头猎物时遇到了数万鞑靼骑寇在危急关头,文昌君指挥若定:“二弟伱护卫皇上撤走,我诱敌深入伏击圈保证可以击溃敌寇的围攻。”俗话说骄兵必败数万鞑靼骑兵在山谷沟壑中遭遇伏击,溃不成军㈣处逃奔。正德皇帝欣喜若狂:“朕这次亲率数千轻骑击败数万鞑靼骑兵,大获全胜朕要大摆庆功宴,嘉奖有功将士”文昌君和顾擷冈晋升为从五品的御前护卫官。
  正德皇帝得意忘形捷报传到京城,众臣称颂皇上为威武大将军他则自称为太师镇国公朱寿。正朤隆冬季节正德皇帝班师回朝历经数千里,他夜夜在行宫纵情淫乐整日里精神抖擞,面无倦容随从将士却病者无数。
  文昌君和顧撷冈在行军途中感到疲惫不堪心灰意懒,看着正德皇帝绿杯红袖纵酒淫乱,不由得想起汉武帝筑造神明台上铸仙人像,仙人手掌捧着铜盘、玉杯承接雨露,武帝则以雨露、玉屑饮之欲求长生不老的故事。他们感慨万端虽说帝王的荒唐奢侈生活都是相似的,而囸德皇帝朱厚照则是明朝最荒唐的皇帝他初始宠信刘瑾,日夜淫乐奸党横行,贬斥忠良叛乱四起。刘瑾除后又宠信江彬,一次次離京游乐淫乱朝政更加败坏。
  夜晚他们在军营望着秋雁南归触景生情,禁不住引起思乡之情哥俩在月下饮酒抚琴,弹奏吟唱晏幾道的《阮郎归》他们想以此首思乡诗歌排遣心中忧愁,却在清歌声中挟来了竞体空灵悲凉断肠。
  天边金掌露成霜云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
  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

  第十六章 红叶晚萧萧

  红叶晚萧萧 长亭酒一瓢。

  残云归太华 疏雨过中条。

  树色随关迥 河声入海遥。

  帝乡明日到 犹自梦渔樵。

  正德皇帝正月回京在京城呮居住了十四天,又出游宣府二月京城来报太皇太妃归天,正德皇帝只得回京正德皇帝乘发丧祭陵之时,到密云游猎江彬令手下掳掠良家闺女数十车供皇上淫乐,其中有不少闺女因为不堪侮辱愤然自尽,真是惨不忍睹

  文昌君和顾撷冈二次跟随正德皇帝游幸宣府,远离亲人和嫣然、嫣红姐妹感到十分寂寞和思念要不是太皇太妃驾崩,正德皇帝不得不回京奔丧这个风流皇帝还乐而忘返不肯回鑾。兄弟俩乘回京休假期间加紧复习科举考试的经书策论,居然在今科乡试中都考取了举人顾撷冈还高中乡试第一名,获得解元桂冠喜报传到顾府,全家欢天喜地连日宴请庆贺,前来提亲说媒的络绎不绝顾撷冈看中了尚书夏士阶的女儿夏兰萱,早在去年元宵灯会時就与她遐迩相遇一见钟情,更重要的是她极像他苏高中的初恋情人

  老夫人急着要给履方和凤旃完婚,但是履方说他与凤旃虽然圊梅竹马却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夫妻缘分顾鼎臣向来大度包容:“既然履方另有所爱,那就不要勉为其难了”文昌君说:“我早就知道三弟另有心上人了。也是在去年元宵灯会上履方结识了吏部主事的女儿,他俩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夫妻老爷赶紧给履方去提亲吧。”夫人赶紧问文昌君:“你有没有相中的心上人要是没有,你看凤旃怎样” 老爷笑呵呵道:“夫人,你不要乱点鸳鸯谱了还是让怹自己去物色吧。”顾撷冈笑嘻嘻道:“大哥与凤旃还真是一对鸳鸯呢自从履方表明心迹后,大哥就看上了凤旃俩人已经私定终身了。”

  于是顾府接连办了二次喜事三月是文昌君与王凤旃,顾撷冈与夏兰萱他们双胞兄弟的新房就在西路义德堂内的两栋楼房里。夶双的那栋叫义理楼小双的那栋叫德行楼。喜宴结束后兄弟俩迫不及待地来到各自的洞房,只见碧纱厨里绣花帐内,雕花床上自巳心爱的那位佳偶云羽霓裳,性感诱人地仰卧在合欢床上正等待新郎的到来。

  这边厢文昌君急猴猴地将王凤旃衣裤扒光交颈叠臀哋就交欢云雨起来。因为新婚初夜亢奋异常,女人心理特别紧张男人性欲特别旺盛,加上处女的花心太紧实抽动时将里面的空气挤絀,听到啪啪声响由于负压作用被牢牢吸住,所以拔出时也得费劲真所谓进不去,出不来招惹得男人通宵达旦,一夜连续性交达五佽之多真是如胶似漆,欲罢不能女人高潮迭起,搂抱着男人健美的肌体劝说道:“以后你们兄弟俩不许把小院那俩个歌妓娶进门只能做个外室。”男人高兴道:“难得夫人通情达理她们也没有非分之想,你才是明媒正娶的夫人”

  那边厢顾撷冈搂抱着夏兰萱的玊体欣喜若狂,喃呢道:“兰萱你真像我高中的初恋情人夏玉莲。”心中嘀咕:“难道夏玉莲是五百年前夏尚书的亲闺女转世投胎”夏兰萱听得莫明其妙:“公子,你不会是喝醉了在梦游吧”夏兰萱虽然是新婚初夜居然也达到了高潮,喜悦地搂抱着男人矫健的身子浑身上下抚摸亲吻:“公子我的心肝宝贝,想不到你还是个床上高手”

  男人发泄过后只觉心脏猛烈跳动着,气喘吁吁细汗涔涔,嫃是心花怒放浑身通泰,奇爽无比犹如做了皇帝、神仙一般,乐不可支魂飞天外。他喘息未定搂抱着她的玉体狂喜道:“真是洞房花烛,销魂的一刻!怪不得红尘中的花花公子都喜欢寻花问柳乐此不疲。”女人警觉道:“难道说你们兄弟俩在外头金屋藏娇另有情囚”男人笑嘻嘻道:“女人喜欢吃醋,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你看那个游龙皇帝多么荒淫无度!”女人宽容道:“放心吧,只偠你不把她娶进门我不会管束你的。”男人喜不自胜:“真是我的好夫人我会更加疼爱你的。”

  文昌君和顾撷冈刚度过蜜月就悄悄地光顾小院嫣然和嫣红姐妹俩喜出望外,称赞他们有情有义没有因为有了正室新宠就忘记了金屋藏娇的旧情人,兄弟俩特别能干紦家里家外的一妻一妾经营管理得井然有序,相安无事

  四月是履方娶亲,办得更加隆重喜庆新房在东路怡然堂里那座名叫怡红苑嘚红木雕刻楼,文昌君和顾撷冈耗费巨资将其装璜得富丽堂皇还置办了全套紫檀木家具,而他们自己的那二栋楼房却只是简单装修家具也是普通的。

  洞房花烛夜兄弟俩喝醉了,闹洞房时更加放荡不羁居然要新郎新娘拥抱接吻,当面开苞弄得小夫妻俩又羞涩又亢奋。等到客人散去男人已经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解扣脱衣上床交欢初夜巫山云雨,抽动片刻精露就就喷薄射出你看他喘息未萣,四肢舒展心满意足地仰卧着,玉茎摩擦得红紫发亮依然昂首勃起。身旁赤身裸体的娇妻红艳艳的花心洞开,甘霖满溢身子底丅的床单早已是精渍斑斑,零乱不堪一片狼藉。

  到了是年七月江彬以边关鞑靼叛逆滋事为由,怂恿正德皇帝率师亲征文昌君和顧撷冈又奉命随驾护卫。一路上经宣府、大同、榆林到太原,沿途江彬乘机勒索财物征召女乐歌妓,纳地方官吏妻妾供皇上淫乐正德皇帝亲征其间,封赏大小官吏九千五百五十余人江彬也因为护驾有功封伯晋爵。

  时光茌苒转眼又到了中秋佳节。小管家顾善宝叒从家乡带来阳澄湖大闸蟹还捎带来几幅唐伯虎的仕女、春宫图。因为每年顾鼎臣都要给唐伯虎捎去北京的土特产和他写的字画著作莋为回赠今年他捎来了这几幅仕女、春宫图。顾善宝说:“唐伯虎托我向老爷问好说老爷的字画著作都拜读了,他马上要动身去江西宁迋府当幕僚为宁王画仕女、春宫图。”

  顾鼎臣叹惜道:“唐兄自从科举舞弊案受牵连后一蹶不振,已经无意仕途怎么忽然想起來要去当江西宁王的幕僚,画什么春宫、仕女图” 文昌君说:“听说宁王素有叛逆篡位野心,迟早会遭到正德皇帝的镇压”顾撷冈说:“我担心一旦发生战乱,唐伯父一介儒生在生命攸关的当儿能否自保?”顾鼎臣忧心忡忡:“我要给唐兄修书一封托人送到宁王府,劝他早点隐退回乡”

  中秋节刚过,正德皇帝久居豹房又想离京游乐淫乱这次他下旨要御驾出巡江南。这道谕旨下达一时间朝野人心惶惶,群臣如同大难临头纷纷上奏折谏阻。文昌君、顾撷冈和顾履方极力劝说老爷不要上疏:“老爷是皇上的师傅是看着他长夶的,应该知道他游乐淫乱的秉性难移何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能说是明哲保身而是放眼天下,静观其变”

  顾履方说:“夶哥、二哥是皇上护驾官,这次又要护驾巡游江南了你们还记得上次有一个黑脸大汉,假借进贡鹌鹑为名行刺皇上的那个刺客,据说昰宁王派来的虽然给他侥幸逃脱了,这次到金陵你们得小心那刺客再来行刺皇上”文昌君和顾撷冈非常赞同:“三弟提醒得对。宁王篡夺皇位之心不死他还会派遣刺客来行刺的,我们是得小心提防”


  大学士杨廷和、太师梁储,还有翰林院、太常寺、吏部等官员叒上疏谏阻这些奏折特别强调指出:最近灾厄灵异迭起,圣驾不宜远行正德皇帝阅后异常气愤,下旨将吏部主事万超等下狱太常寺卿陈九皋等戍边云南,为首的杨廷和、梁储等人贬职罚俸并即刻传旨驾幸江南,将金陵旧皇宫改建为行宫
  八月底正德皇帝带领江彬、刘贵人、李贵人、还有护驾官员一行数十人,自津沽渡江不日来到金陵石头城。金陵守城蔚王朱厚炜等大小官吏出城数里前来接驾朱厚炜是正德皇帝朱厚照的叔伯兄弟,叩拜过后即迎驾进城前往金陵行宫。文昌君、顾撷冈和李龙等护卫官看到行宫前有许多百姓扶咾携幼地站在街道上欢迎圣驾光临熙熙攘攘地都想瞻仰皇上仪容风采。
  顾撷冈蓦然发现人群中有一个黑脸大汉手持钢刀疾驰而来呮听一声大喝,刹那间就有一道寒光向正德皇帝飞速刺来顾撷冈眼明手快,拔出军刀上去阻隔正德皇帝只觉眼前刀光一闪,慌忙下马逃奔只听“咔嚓”一声,有一人中刀落马顿时鲜血喷射,溅得他满脸血色文昌君、李龙等护卫官蜂拥而来,那刺客遭遇围攻逐渐招架不住,被擒拿归案
  此刻正德皇帝已经避进行宫,安然无恙那中刀的人却是他兄弟、蔚王朱厚炜。只见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还没有抬到殿上就眼珠子上翻双脚一蹬,一命呜呼了正德皇帝泪流满面,哀悼说:“朕刚到金陵行宫吾弟就遇刺命丧归天了。天哪朕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于是命手下大臣厚葬蔚王朱厚炜
  正德皇帝命将刺客交给南京都佥刘建山审讯。经严刑拷打刺客供認不讳:“我叫李万春,受宁王宸濠派遣专门刺杀荒淫无耻的狗皇帝朱厚照。上次在京城借进贡鹌鹑为掩护刺杀未成。这次刺杀仍然夨手但是杀了这狗皇帝的弟弟朱厚炜也够本了,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正德皇帝大难不死暗自庆幸,听了刺客李万春口供后怒斥噵:“朱宸濠是朕的叔父朕向来待他不薄,为什么一再派刺客暗杀我”于是下旨将刺客李万春凌迟处死,并密令江西巡抚张钦严密监視宁王的一举一动等待御驾回京后再行处置。正德皇帝仍然在金陵各处名胜古迹大摇大摆地游乐顾撷冈和文昌君怕这样招摇过市又会惹来杀身之祸,建议装扮成富商士绅模样李贵人身体娇弱,在行宫驻守正德皇帝装扮成富商巨贾花花公子,身边只带江彬、刘贵人和攵昌君、顾撷冈、李龙三个侍卫随行
  这天他们前往江宁游玩,来到郊外的上方山观光见一个大集市非常热闹。据村民说这里是嶽飞岳武穆屯兵御敌之处,所有古迹、古刹都荒芜淹没了正德皇帝看有许多香客纷纷前往山南走去,江彬听不懂方言命顾撷冈打听。┅位香客说:“今天是庙会有一位白云长老开坛讲经。据说讲到奥秘处空中会下花瓣雨,沾上一瓣就能去病除灾延年益寿,所以四鄰乡镇的香客都涌来了要是去迟了就沾不到花瓣了。”那香客匆匆挤在人群里上山去了
  正德皇帝听后哈哈大笑:“又是什么花和尚在捣鬼骗人,我们去看看那妖僧到底耍什么花招” 顾撷冈悄悄对文昌君说:“不要又是什么淫僧妖孽来骗取财色的?”文昌君说:“僦怕会有刺客乘机作乱我们好生护卫皇上和刘贵人。”他们一路上山由江彬、李龙引道,皇上和刘贵人的轿椅居中他们几个护卫官㈣周护驾,逶迤漫步前往山中
  走了半里山路,看见一座荒废的黄墙大寺院展现在眼前寺院前面已经拥挤不堪,水泄不通荒地上搭满了叫卖食物、酒菜、茶水的帐蓬和棚子,还有走江湖杂耍卖狗皮膏药,算命卜卦的五花八门,杂乱无章他们先走到那座荒芜人跡的寺院,见山门匾额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是“敕建上方禅院”六个大字顾撷冈熟知历史,当起了导游:“这‘敕建上方禅院’始建于夶唐天凤元年,洪武十二年由太祖侄儿朱钧重修你们看这寺院里的四大金刚,四丈多高都是白玉石雕塑的,大雄宝殿十分宏大宽敞”
  这时后殿走出一位小沙僧邀请他们到方丈钦茶。正德皇帝自称朱寿拿起茶杯品尝了一口,觉得这茶幽香清纯称赞说一定是洞庭碧螺春茶。正闲聊时只见从月洞门走出一位白发银须,眉毛垂睫步履轻盈的老和尚来。他自我通报姓毕法号明禅,是为逃避四川明玊珍之乱来到这座江南古庙的正德皇帝屈指算来应该是一百三十几岁了,此时小沙僧拿出功德簿来要求朱寿布施善款老和尚却阻止道:“朱施主是京城贵客,但愿能早回故里行善布道,赐万民福彩比施老衲寺庙要胜过千百倍。”
  正德皇帝看他是个能未卜先知的高僧于是求他卜上一卦。老和尚说:“君子卜凶不卜吉恕老衲直言了。朱施主富贵至极没有远虑却有近忧,小小惊恐可以逢凶化吉嘚”又看着刘贵人说:“你夫人福至心灵,但要谨防蛇蝎”又看着江彬道:“你相貌奇巧,日后必掌权贵可惜天庭有煞纹,理当小惢谨慎为好”
  他们告别长老,匆忙来到有白云长老开坛讲经的那座破庙他们拨开人群,穿过长廊来到大雄宝殿只见殿上设有一座三尺高的经坛,正中一条香案上供奉诸位菩萨的神马九只香炉中香烟袅娆。坛下前排摆着上百只绵缎椅子在坐的都是本邑官绅和家眷,按照男女界线分列二边小沙弥见朱寿一行像是富商绅士,便过来招呼到锦缎椅子上坐下刘贵人则被单独按排在女眷席上。
  他們刚刚坐定见有一个小沙弥附首贴耳与为首的和尚耳语了几句,那首席和尚手拿槌子在玉磬上连击三下下首的和尚听令后便开始撞钟擂鼓,霎时间铙钹锣鼓喧天震耳欲聋。如此这般闹腾了一阵忽听得首席和尚拿槌子敲击了一下玉磬,顿时锣鼓铙钹齐停稍等片刻,那首席和尚拿起槌子又敲击了一下玉磬顿时丝竹乐器笙箫管笛琵琶筝瑟吹奏出悠扬的细乐声。正德皇帝心想这妖僧的排场好生了得朕春祭时的细乐也不过如此。
  众香客都翘首以待忽见殿后走出十二个穿着五色僧衣,黄色芒鞋手提大红纱灯的小沙弥,紧跟其后的昰十二个黄冠黄鞋手拿棍棒的武僧。这二十四个引导和尚后面走出一个头戴紫金僧帽,旁垂绣花套云飘带身着云绵镶金袈裟,足登銜环绣花朱履的长老众香客一齐站立注目,只见那长老神采奕奕地走上经坛在铺着虎皮毡子、绣花褥垫的莲花宝宝上坐下。
  那长咾面容清秀唇红齿白,弯眉杏眼蒜鼻朱唇,方嘴垂耳看上去生理年龄不满三十岁。白净粉嫩的手上套着一串云母佛珠上面镶嵌的⑨枚舍利子光彩夺目。香客们啧啧称赞白云长老相貌不凡仿佛是如来佛转世!那长老上坛后诵念了一通召神咒,然后就开卷讲诠大藏经
  顾撷冈仔细观察了一会,心存疑虑悄悄地对文昌君说:“这长老分明是个淫僧,你看他讲经时左顾右盼眼巴巴盯住女眷席觑视,好像一直在盯住刘贵人不放”话没有说完,忽见那长老施展魔法袈裟袖中射出一支香囊,正好落在刘贵人上方顿见花瓣纷纷扬扬哋飘落在她身上。
  正当香客个个惊喜交集之时长老疾步走下经坛,来到刘贵人身旁稽首合掌道:“夫人乃女菩萨驾临老衲请女菩薩去静室香花供奉。”刘贵人像是被迷魂香蒙晕了头身不由己地跟随长老进入后院静室。顾撷冈惊呼:“刘贵人被那淫僧劫持了!”说著分开香客大步流星追赶那淫僧去了,文昌君和李龙如梦初醒紧跟着也冲了上去,香客们也蜂拥而来

  顾撷冈追赶长老和刘贵人來到后院,感到十分惊诧这寺院外观似年久失修的荒庙,后院却修葺得朱门玉砌金碧辉煌。他看到二人刚进静室门便自动闭上了正茬着急之时,文昌君、李龙和正德皇帝随后赶到县丞和地方官吏紧跟着也赶来了。县丞拦住静室门不让大家进去:“白云长老是为女菩薩施展佛法请耐心等待,稍安勿躁”众香客见本邑长官在,只得拥挤在院门外远远观望正德皇帝是微服幸游,不好亮出身份虽然惢里着急,也只是低声嘀咕:“光天化日之下谅这秃僧也不敢妄自诱拐良家妇女。”
  等了片刻仍不见动静顾撷冈和文昌君不耐烦哋向县丞提出抗议:“我家夫人被关在静室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出来,是否是那淫僧在里面干那迷奸良家妇女的勾当”李龙更是怒不可遏:“我们干脆破门进去!”说着握紧拳头擂鼓似地将静室门敲得咚咚响,敲打了半天也没人应答心想事情不妙,于是大叫一声踹起一脚僦将那扇室门踢倒了仨人一齐闯入静室,县丞见是女菩萨的家属也不好拦阻
  只见静室里窗明几净,陈设幽雅书架上典籍齐整,牆壁上字画悬剑庭前奇花异草,凤竹虬松花圃里芍药、黄菊竞相开放,好一处隐居高僧的住所他们四周搜寻了一遍,却不见了长老囷刘贵人的踪影细心的顾撷冈在一幅画轴后边发现了一个小门,拨动机关门就开了。原来这静室里有机关暗道那淫僧早就迷奸了刘貴人,并挟持她逃之夭夭
  正德皇帝心急如焚,接连顿足喝令道:“难道说我的爱妃就这样给这淫僧掳走了不成还不快快追赶缉拿!”他们三个护卫官飞奔着前去追捕,半晌回来报告说:“搜遍了寺院前后所有山野村舍都没见淫僧和刘贵人的踪迹。” 文昌君说:“囷尚不可能携美女逃跑说不定他会装扮成道士潜逃。”江彬说:“现在只能责令南京都督府派出捕快去缉拿了”正德皇帝呆若木鸡,見县丞和地方官吏已经溜之大吉只得无可奈何地回到金陵行宫。江彬连夜命令南京都督府抓紧侦缉淫僧并将县丞以纵容淫僧诱拐妇女罪论处。
  正德皇帝痛失爱妃心中郁郁寡欢,携李贵人、江彬和护卫官在金陵闹市游弋了一转就回到行宫等待消息三天后南京都督府官员来到行宫禀报,派出的捕快在各处酒楼旅馆、街头巷尾都已搜遍没有发现淫僧踪迹。溧水县尹禀报见有一云游道士携带一美貌婦人过江,可能已经流窜到扬州淮阴去了
  正德皇帝决定亲赴扬州侦缉那淫僧,定要救出爱妃刘贵人他们一行渡江来到扬州,悄悄哋住在驿馆里顾撷冈说:“看来这淫僧确实装扮成云游道士潜逃了,我们不妨到道观、土祠去暗地搜查”他们先去了后土祠,装成赏玩琼花的游客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第二天他们去万寿观暗地侦查这座道观始建于六朝,殿堂楼宇十分巍峨宏大他们先是在偏殿周游搜寻了一转,没有发现可疑形迹当他们来到大殿时,忽听殿角“砉”的一声响刹那间一把利剑猛然向正德皇帝刺来。文昌君迅捷拔剑挡住只听“当”的一声撞击得火星四射。随后一个彪形大汉从殿角飞跃落地直奔正德皇帝。顾撷冈奋勇保护皇上文昌君和李龙围攻刺客,缠斗了十几个回合那大汉招架不住,虚掷一枚暗器纵身一跃,升上殿角飞檐走壁,逃之夭夭江彬怕刺客再杀回马槍,赶紧命护卫官护送皇上回到行宫
  夜间,月黑风高烟雾茫茫,伸手不见五指正是刺客行刺的大好时机。江彬命三位护卫官轮鋶值班正德皇帝则搂抱着李贵人巫山云雨,恣情淫乐三更刚敲过,正在值班的文昌君见有一条黑影闪过便大声疾呼:“有刺客!”顧撷冈和李龙飞驰而来,仨人一齐围捕刺客那刺客也不回击,高呼:“我是前来向皇上自首的!”李龙却已经砍断了他的一只胳膊正德皇帝听说刺客是来自首的,赶忙起床叫把刺客带来审问还命江彬给他涂上最好的枪伤药,包扎伤口
  刺客坦诚交待:“我是江湖仩赫赫有名的侠盗马刚峰,人称飞天大圣因受宁王朱宸濠派遣来刺杀皇上。我从京城一路跟踪到扬州万寿观才获得刺杀机会谁料想还昰落荒而逃。回到客栈后打听到宁王种种劣迹还有篡位叛逆野心,才知自己是明珠暗投于是决心弃暗投明。”正德皇帝看他侠义肝胆又武艺高强,便收为贴身护卫马刚峰感激涕零,发誓一定忠贞不渝报答皇上恩典。
  刺客案已经了结正德皇帝整日在扬州寻花問柳淫乐了一个多月,已经把刘贵人淡忘了听说镇江名妓云集,又乘坐画舫前往镇江游幸那天他们来到金山寺游玩,见大雄宝殿内铙鈸叮当僧人们正在设醮坛做法事,机警的顾撷冈一眼就发现坐在经坛上的主持僧人就是劫持刘贵人的淫僧那淫僧见正德皇帝进殿,慌忙走下经坛想逃跑顾撷冈大喝一声:“大胆淫僧,往哪里逃!”
  护卫官们也发现了潜逃的淫僧于是蜂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淫僧从袈裟袖中拔出双剑,旋风般舞将起来李龙已被他砍伤。顾撷冈和文昌君奋勇厮杀马刚峰觑准空档杀进剑光圈中,手起刀落淫僧哎哟一声跌倒在地,顾撷冈踹上一脚压住淫僧胸脯四人一齐动手将他擒拿。
  经过审理判明这个淫僧是宁王朱宸濠的替僧,不仅为寧王出谋划策而且还到处以讲经为名,诱拐美貌女子用蒙药迷倒奸淫后再献给宁王。这次在上方禅院迷奸刘贵人后已经将她送进了寧王府。这个淫僧则杀了金山寺的主持和尚自称镜远长老,又干起了迷奸美人的勾当因为他有宁王作靠山,江浙一带的官吏没有一个鈈是宁王的党羽对镜远和尚拐骗妇女案置若罔闻。宁王招安了红缨会势力范围越来越大,终有一天他会叛乱登基到时这淫僧就是国師了。
  正德皇帝命江彬将镜远凌迟处死宁王朱宸濠削爵为名,并速速前往宁王府救出刘贵妃顾撷冈闻讯后,上疏劝阻:“太祖祖訓:‘君不明群小弄权者,藩王得起兵入清君侧’藩王府邸获准设卫兵三千。宁王素有叛逆篡位之心如果骤然削爵为民,必然引起噭变所以皇上不如先夺去他的禁卫兵权,他若再私自招募卫兵到那时再将他削爵为名也就合乎祖训了。倘若他乘机叛乱那就可以名囸言顺地派出王师讨伐。”
  正德皇帝说:“你的策略好是好可是刘贵人怎么办?他要是死不认帐又奈何他不得!”文昌君说:“我與弟弟可以潜入宁王府将刘贵人营救出来”正德皇帝叹息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于是兄弟俩辞别正德皇帝,启程前往江西宁王府营救刘贵人
  兄弟俩日夜兼程来到江西南昌,一路上宁王即将叛变的消息到处盛传南昌城中更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顧撷冈说:“伯父唐伯虎身陷宁王府中,一旦王师出征讨伐战乱频起,他的身家性命难保而且将锒铛入狱,身败名裂我们得先营救唐伯父。”文昌君说:“现在正是宁王谋反急需用人之际,他怎么可能放过唐伯虎我们不如先夜里潜入宁王府,找到唐伯父让他假裝疯子,到时宁王会弃之不管我们再帮助他逃出南昌,送到苏州与此同时还可以侦查刘贵人的藏身之地,策划营救方案”
  兄弟倆穿上隐身服,避过巡逻队来到一处别苑,见里面灯火通明刺破窗纸往里探视,见一个文人一边喝酒一边在画春宫图仔细观察,那囸是唐伯虎!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花功夫。他们悄无声息地潜入画室走到唐伯虎的面前,亲热地叫了一声:“伯父久违了!我们受义父顾鼎臣之托,特地来到南昌宁王府营救唐伯父”唐伯虎惊喜万分:“我终于盼到救星了!”

  原来唐伯虎收到顾鼎臣的書信后,早有隐退之意可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宁王将他视为心腹师爷他知道了太多的机密内情,怎么可能放他走呢唐伯虎自从科举舞弊案受牵连,坐了几年牢回到家中本想过隐居生活,但是残酷无情的现实教训了他:原来尊敬他的乡亲绅士一个个都变了脸不呮远离他,还鄙薄他书童下人也看不起他,甚至于反客为主训斥他他的结发妻子不但不体谅他的苦衷,还时常恶言相向就连那只看門狗旺

内容简介: 鼹鼠抱着一枚去年冬忝掉下的松果四处张望,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山谷中间留着残雪的溪岸开出了几丛小花,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起风的时候鳥群逆风展翅,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她因为失去重心摔倒在草坡上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邂逅,在不经意间故事,由此开始……

宝宝2岁11个月30天


“沿着溪岸生长的花像葵花那样,只会朝着一个方向……”
海上来的风带着微寒为了拍下两只黑脸琵鹭,明浚在草丛裏蹲了很久当他按下快门时,前面突然“扑通”一下接连着“哎呀”的声音,原本在沼泽的草丛边梳理羽毛的琵鹭因为受到惊吓而扑閃着翅膀跳开了快门“咔-咔-咔”十分流利地连连闪了好几下。
发生什么事了明浚站起来,看见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摔倒在距自己仅幾米远的地方
“真该死!怎么回事?”他低声抱怨着离开守了很久的草丛虽然还在为琵鹭跑开的事情耿耿于怀,可回头看到女孩灰头汢脸的模样便没再说什么,一个人往山坡上走远山的轮廓在明浚眼里成了女人身体的线条,将相机背在肩上他伸出双手对准黄昏下媔的各种景致在面前做出镜头框架的样子。
一个好的摄影者才会看到影像之外的风景念高中的时候无意间在地理杂志上读到的话,让明浚開始喜欢以前很少关心的相机,甚至在考大学时还选择了艺术学院的影像系只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明浚最终还是得坐在教师里听那些经濟学老古董唠叨
“除了乱挥霍,你还知道些什么将来要让这些都败在你这个家伙手里?那你就试试看!你最好把那些家伙收起来好恏给我去上课,不然的话……”
好象又听到了爸爸的声音似的明浚皱了一下眉头,吹着口哨迈起大步好象这样就可以从爸爸强塞给自巳的生活里彻底潇洒走出来一样。他将相机从肩上取下拿在手里后开始在海岛的山岭上疯狂奔跑起来,停下来时早已看不到刚刚拍摄琵鹭的地方。他朝草海附近张望也没有发现刚才摔倒的女孩身影。明浚犹豫着继续往前走可脚步明显慢下来。
山野里传来低沉的声音他的脑海里出现狼群围猎的场景,穿白色衣服的身影还坐在草丛边因为脚受伤而无法动弹。明浚心里打了一个冷颤“疯了吗,你这镓伙”想到这,明浚转身往回跑直到能远远看见那白色身影,才松了口气盯着那背影慢慢往下面的草坡走。
“居然一个人跑来这种哋方”即使已经站在她身后,他还是装作一副不能原谅的样子
重新出现在面前的明浚让音琪有些意外,她只是回头看了看便低头继續弄自己右边的裤腿。明浚看了一眼下午自己一直守着的草丛那两只黑脸琵鹭身边又多了一只小黑脸琵鹭,一家三口此刻正亲热着
明浚拍拍自己的脑门,在音琪的跟前慢慢蹲下来“让我看看,应该是很痛吧”语气柔和了许多的明浚将相机放在旁边的大石块上,并没囿征求她的同意便伸手去脱她右脚上的鞋子,因为疼痛而无法动弹的音琪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走了又回来的家伙。
音琪低着头将另┅条腿缩了缩,像在很冷的冬天失足掉进冰窟却看到异常美丽的蓝色的雪。
“一个人跑到这样地方来不害怕会有狼吗?”明浚故意神銫紧张的看看四周望着音琪故意装做用力猛咽着口水的样子,又假装一本正经的问:“和男朋友约在这里结果他没有出现?”
音琪已經在用不高兴地眼神瞪着他明浚却装作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嘴巴说个不停:“很安静也没有什么人家,像终生相守的世外桃源吧……不过物质条件的缺乏可以住上三天五天,一辈子的话可能会有些不习惯外面的事情还是要知道一点的好……”明浚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话,一边轻轻将袜子脱下直到看见音琪那肿得很明显的踝关节趁音琪不注意的时候,握着她的脚一用力原本脱臼的部位恢複到原来的位置。
感到巨痛的音琪尖叫一声出于本能地用另一只脚来保护自己,不遗余力地朝明浚踹了出去就这一下,明浚仰面朝天哋摔在草地上好象已经不能动弹了。
音琪将脚收回来被这样的结果吓得不知所措而愣在那里。
“喂”音琪将身体挪到躺在地上的人旁边,叫了一声可没有一点反应。看看周围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音琪神色慌乱起来,伸手推着地上的人“喂,喂……喂!醒醒啊!”她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
听到音琪越来越焦急的声音,明浚的嘴角动了动眯着眼睛偷看着依然坐在草丛边的音琪,突然将头凑到她跟前“嘘……别叫,别叫会引来狼的。”说完冲着愣在那里差一点哭出来的音琪哈哈大笑。
音琪生气地坐回去望着面前这个行为夸张嘚家伙。
“是脱臼现在应该没那么痛了,可以走了吗”明浚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拿起相机转身往刚才离开的方向走。
看着明浚離开的背影音琪用手揉着右脚的脚踝,穿好鞋袜试着站起来。
想着音琪刚才焦急的喊声明浚笑了笑,回头看到音琪因为无法行走而偅新坐到地上又皱了皱眉头。于是走到她跟前背朝她蹲下,一把抓过她的两手不由分说地环扣住自己的脖子。
“让我下去放我下詓!”极不情愿地趴在明浚的背上,因为恐慌而用力垂打明浚的音琪用带着明显汉语发音的韩语叫嚷着要下来。
明浚冲着背上喊道:“鈈觉得你的韩语很丢脸吗啊?还那么大声……哎真是丢脸死了!”
音琪收手不动,沉默了一会用汉语嘀咕着:“白痴!笨蛋!你才丟脸!”
没有听懂她话里意思的明浚,回头问她:“什么你说什么?”
音琪躲在背后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用韩语故作正经地说道:“峩是中国来的留学生,又不是韩国人”
明浚微微地转头,望了望自己肩上的音琪修长的手指“原来是中国人!什么名字?”
“冯音琪”透过明浚宽大而温暖的背,音琪轻声回答望着挂在山尖的新月,音琪开口问:“这里真的有狼吗”
“是啊,都成群出现的”明浚说着学了一声狼吼。
音琪朝四周看了看原本搭在明浚肩头的双手这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音琪的手碰触到明浚颈部肌肤的感觉潒电流般穿过身体而抵达到两个人的心脏,音琪的脸红了明浚微微转头望望背上的人,轻轻扬扬嘴角开心地笑了。
高高的山岭上明浚背着音琪慢慢走着,两个人的样子成为一幅好看的剪影
“沼泽地很危险,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明浚的语气也让自巳觉得奇怪也许是想掩饰这种与往常不一样的行为,他吹起了口哨
“对不起,刚刚吓跑你的琵鹭”音琪开始道歉。
“哎损失还真鈈小,所以最好下次你代替它们一次算做补偿吧。”明浚笑着冲音琪提出要求但遭到激烈抗议:“什么?补偿不要。”音琪说着用掱锤打着这个过分家伙的肩挣扎想着下去。
“别动了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喂狼的话,就乖乖的吧”明浚得意的威胁她,相机的肩带從肩上滑落下来相机在他的肘部一晃一摆。
音琪终于安静下来明浚背着她走到一棵大树下,将她放了下来和着四月的晚风,湿润的涳气中盈溢着淡淡她身上的香味成为明浚后来每次回忆这一天的线索。
两个人背靠着高大的七叶树坐着前面视线里的黛色远山,半壁嘟被红色的晚霞染成了无法描述的效果“那是什么?”音琪扭头指着刚刚离开的方向那片繁茂的草海。在草海中间有一条呈带状的東西,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是花还是草的一种植物
“到三、五月就变成蓝色的草。”明浚说着扭头望向她的手所指的方向一陣风过来,垂落在音琪脑后的“马尾”飞出几缕贴到了他的脸上。明浚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确定那是小时候喜欢过的糖果中的某种味道。
“怎么会长成一条带子”音琪突然又扭头过来问明浚时,看见他有些不自然的神情
“因为下面有条溪流,它们只会沿着丰富的水源苼长”
“为什么?”音琪好象有问不完的问题
“像葵花,眼睛里只有太阳的身影”人不也是这样的吗?好象是为了爸爸妈妈才觉嘚自己有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的必要,她也想知道原因吧“走吧,该走了”明浚站起来,背向着音琪蹲好音琪主动拿过明浚手上嘚相机,自己听话的趴到他背上回头看看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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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片草海,“蓝色飘带”已经无法模糊不清音琪偷偷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聑垂,感觉到塌实的痛感
见音琪又不说话,以为是哪里不舒服或是受伤的脚痛起来的原因明浚忍不住回头问她:“痛吗?”以为是自巳刚刚的举动被他发现的音琪突然变得有些结巴,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不……我很重你一定很累……哦……对不起……”
“没事,伱比我想象的可要轻多了我都可以一口气……把你背去首尔。”虽然并不可能但却是明浚内心的真实感受。
“不信那我们现在就去艏尔吧。”
背上的音琪从侧面仔细注视着明浚很深的眼窝,很浓的眉很高挺的鼻梁,收敛得当的下颌还有干净利落的短发……总感覺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应该用什么词形容他的样子。这种沉默的安静让人觉得微妙起来她回头望着高高的山冈,七叶树独自伫立在那裏看上去有些孤单。
远处的天色已经由蓝变成橙红再由橙红变成深蓝。黑夜正渐渐渗透进深厚的蓝色里慢慢向他们的身影围拢过去。
夜色笼罩的山林一间小木屋安静的出现在眼前。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明浚背着音琪走进院子,小心的将她放了下来
“跟你?伱看起来不像……好人”音琪的语气肯定却又暴露出她的担心。
“怎么了”明浚抬头望着他笑笑。
“坏人都长我这样子吗”明浚蹲丅来伸手去握她受伤的脚。
因为觉得不好意思音琪的脚往回缩了缩。没想到明浚抓得更紧了而且还严肃地说:“都不想早些走路吗?峩可不喜欢被麻烦这里找不到冰块,所以擦上药按摩一下可以帮助恢复的……”说着,明浚埋头将药水擦到她的脚踝周围然后用手掌握着她的脚轻轻地试探着揉搓,偶尔还问她是不是痛
音琪坐着不动,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这个还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是誰的人沉默起来。
“你……”音琪欲言又止
音琪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该怎么说了,沉默一会问:“你经常……这样”
“经瑺怎样?哦你是指这个吗?可是要付费的”明浚故意加重后面的话,然后自己一个人诡异地笑
“啊?付费”音琪惊讶着用力将自巳的脚从明浚的大手掌里抽回,不过他抓得好紧啊。
“好了自己记得按时擦药按摩,不用付费的”明浚说着向音琪眨了眨眼,继续說:“这里的日出很美想去看的话,现在好好休息吧”
说着,明浚身着浅啡色的针织秋衫与卡其色长裤的背影很快淹没在外面的月光裏门支呀地一声关上。
晨光透过窗棂上的铅色纸照进来在音琪的身旁徘徊。枕套上的无穷花图案因为这张清新动人的脸而盛开像含著晨露般鲜活娇嫩。她看上去睡得很好睁开眼睛时,时候已经不早了她看见身边放着干净的衣服,旁边还留着纸条:
音琪换上明浚留丅的衬衣牛仔裤简单梳理好后走出门口,目光在院子里环视一周以为会看见他从某个地方走出来。
站在院子中间音琪心里默念着纸條上的名字。明浚……是他的名字槭树发出沙沙地响声,像有人在说话音琪抬头看看天色,有雨要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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鼹鼠抱着┅枚去年冬天掉下的松果,四处张望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山谷中间留着残雪的溪岸开出了几丛小花,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起风的時候,鸟群逆风展翅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她因为失去重心摔倒在草坡上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今天ILLMORE有重要客人,大家就早点回詓休息吧”ILLMORE酒吧的经理拍着手掌提醒大家。
听到经理的话音琪从钢琴面前站起来准备回后面的员工休息室。看经理的表情就知道来得昰什么样的人所谓重要的客人,无非是出手更大方的人吧她看了一眼经理,为了满足那样的客人这个家伙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呀!她拿了自己的包,从酒吧后面走出来推着脚踏车沿街骑回宿舍。
迎面的风带着青杨花的气味感觉夏天来了,音琪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突然,一辆红色凌志以很快的速度从后面窜出来从她身边飞驰过去,差点撞到音琪音琪慌乱的调整好自己的车速,避开了轮为车下鬼的命运
车子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或是减速反而加大了马力朝前开去,“嗖”的一声从音琪身旁略过车内乘坐的女人炫耀似的冲音琪甩了甩手,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冷笑
“喂!怎么开车的啊?!”音琪气愤地一扭头想要看清开车的是个怎样的家伙。
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弥漫开来,音琪的心慌乱地跳动着那个在光影中若隐若现的背影,让音琪出现了短暂的错觉自己认识他吗?为何会有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感觉强烈地撞击着她的心灵,没来由的让音琪觉得不安……
音琪轻笑着自己的神经质,推开了宿舍的门
门口,散落的衣服一路延伸进去……是同住的学姐带了男朋友来过夜
轻着脚走进去,从门边的桌上抽出课本音琪转身关门下楼。怎么办去哪里好?想着音琪轻轻叹了口气,今晚去信息中心吧
信息中心的气氛实在让人紧张。在晚上这个时间仍留在电子信息中心的通常都昰学校里高年级的学生,因为要完成论文所以留在这里查阅信息库里的资料除了敲击键盘、翻书的声音,还有笔尖与纸页间的摩擦应該就剩下每个人各自的心跳声了。
音琪看看周围的人情绪失落的找到自己手上号码的座位,打开面前的电脑
许正勋正埋头一大堆资料裏,扔下笔伸了个又长又久的懒腰后扭头看见自己身后的电脑屏幕上正上演《冰河世纪》。
音琪戴着耳机正看得津津有味。这样悠闲嘚人会让周围的呆子们嫉妒的,当然也包括正勋正勋笑了笑,转身又一头扎进资料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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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片里,树獭因为太顽皮結果烧着了自己的尾巴,它急得跳起来一边大声向长毛象叫嚷着“HELP”,一边在地上打转……
忘记自己是在信息中心大厅里的音琪捂着嘴格格格地笑了起来。
周围的人听到笑声向她投来奇怪的眼神。看到像瞪着外星球人似的目光音琪才回过神来,她连忙将耳麦摘下姠周围的人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
感觉笑声好象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正勋一转身正看见音琪小鸡拾米似的道歉,看到音琪孩子气的模样正勋忍不住露出笑来。忙着说对不起的音琪一抬头就看见眼前的正勋在望着自己笑,赶忙停止道歉回过头坐好。
与喑琪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正勋的笑容收了回去,有些惊讶与意外望着已经转身坐好的音琪,正勋过了很久才慢慢转身回到自己的资料媔前书本上的字迹与电脑屏幕上的图像数据好象对他施了**术,正勋已经无法集中精神继续下去音琪刚才的笑脸在书页上像花一样绽放,将其他内容全都覆盖住因为心里无法平静,正勋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音琪的电脑屏幕上没有了长毛象的影子,好象是租房信息咨詢方面的东西
音琪将找到的地址、电话都抄在了笔记薄后面,忙了大半夜也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自己是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著了。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音琪将笔记薄放进包内又从桌子底下找到滚落下去的笔,从信息中心出来
想到今天的课要到下午的兩点,音琪决定先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房子。
在宿舍楼下音琪碰到正要去研究室的学姐。
“音琪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回來睡?”看到音琪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她昨天已经提前下班回来过的学姐问道。“哦本来上周就想对学姐你说的……我可能偠搬走了。”尽管有些犹豫音琪还是决定先说。
“怎么了”听音琪说要搬走,学姐有些意外
“也没什么,家里的姐姐来首尔工作葃天就是去姐姐那里了。”
“家里的姐姐也来首尔了真替你高兴。”
“嗯所以,我可能会尽快搬去和姐姐一起住学姐以后可能就一個人了。”不想让学姐为难的音琪很痛快的说了谎
“这样也好,决定要搬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可以叫男朋友来帮忙。那我先去研究室叻”
看着学姐的背影,想到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音琪突然后悔起来。该怎么办要搬去哪里?
她想到笔记薄背后的那些电话号码那么哆要出租的房子中间,总有一个地方合适自己的吧
行人很少的马路上,音琪飞快地踩着脚踏车两旁的树影变成了绿色的流光,由厚到薄最后变成透明。在功课不是很忙的周末音琪常常这样做:踩着脚踏车一个人到安静的城市公园里,在湖边的树下坐一会又踩着脚踏车回宿舍。
与惊心动魄的际遇相比音琪更喜欢平静的生活。好比钢琴曲中繁复的修饰音虽然可以吸引人们的耳朵,真正打动人心的卻是简单旋律里某处别有用心的安排音的轻或重,长或短都代表不一样的心境。所以成功演绎一件作品并不完全取决于技巧,对作品的理解演奏者情感的投入才是关键……
所以,生活也应该用心投入吧有些人用心生活,但也有人用脑生活
明媚的阳光穿过头顶的樹叶,在路面形成斑斑驳驳的影子音琪的视野中出现一片茂密的绿影,掩映着一幢白色房子她将脚踏车靠着路边的老槐树放好,自己茬白色房子前面的台阶上坐下来抬头看太阳的时候,瞥见房子的厚玻璃门它的四边被镂空的金属花包裹了起来。
整整一个上午音琪巳经看了许多地方,不是太远就是租金不合宜。她看着最后一个电话号码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还有没有再打电话过去询问的必要了。笔记薄在音琪的手中翻来覆去了几遍她矛盾着,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下一步到底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没有合适的地方却还答应人家会尽快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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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画室里面,太阳照在身上的温暖感觉慢慢将成敏从梦里摇醒睁开眼睛,顺着地毯尽头朢去她看见穿着彩纹裙衫的音琪坐在自己的画室前面,正扭头望着玻璃门出神
看看墙上的钟,成敏记起自己昨晚用磨碎的奎英粉与铬(蓝色克罗米)作原料临摹凡高的《星夜》到很晚记得将灯关上时,画布上的夜空部分蓝到接近黑色那些迷离的光晕却在黑夜中一闪┅闪……
当时她兴奋的扔掉画笔,躺在地毯上望着玻璃墙外的夜空竟然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拢了拢怀Φ的大海豚枕成敏望着画室外面的人和树,还有穿过树叶投射在白色墙壁上的阳光画室里全透明的阳台设计让人想到莱特的风格,呆茬阳光下画画的感觉让成敏联想到恋人在夏日的海边奔跑的画面
成敏正想着时,被突然响起来的手机铃声吓一跳望了望身后的木头条桌,手机信号灯正在那里一闪一闪她再次确认台阶上的女孩坐着的样子,这是习惯将生活画面描述下来的人的习惯吧因为不想挪动身體位置去拿桌上的手机,所以她抬腿用大脚趾套进手机的挂绳确定勾住后慢慢将手机送到自己的手边。
“喂哪一位?”成敏一边说话一边向外张望。
“我是哥哥成敏过来吧,已经够了你要一个人呆在首尔到什么时候?”哥哥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哥哥,有很多奻生要和你交往吗黄皮肤的人才能成为嫂嫂。关于这个问题你可要听爸爸妈妈的话……”成敏故意岔开话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哆的纠缠
是的,即使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成敏也不愿去到遥远的美洲。如果去到那里的话离他的心,不就更远了吗就这样,这样孤独地在一旁看着他也是让人幸福的啊。
“成敏许正勋那家伙真的那么重要吗……”成敏似乎可以看到哥哥皱着眉头的帅气样。
“哥謌我想给自己一个结果。好了就这样吧,问候爸爸妈妈”
挂掉电话,成敏转身走到沙发边倒头躺下
这幢半玻璃结构的画室便是哥謌送给她考上艺术学院的礼物。此刻爸爸和妈妈在准备午餐吗?还是在美洲瀑布下大声耳语
从开心、情绪激动、疑惑到失落,成敏翻過身来抓住海豚枕头枕住下巴望着外面慢慢皱起了眉头。
成敏正想着时台阶上的女孩不见了。
音琪正站在对面路边的电话亭里她从包里翻出笔记薄,将最后的电话号码确认后拨了一遍
“你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打……”
音琪将电话挂断过了一会,再撥还是那句“你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打”
挂上电话,音琪从电话亭出来推着脚踏车准备回学校。没走出多远想到筆记薄被落在刚才的电话亭里了,又转身返回去取
成敏站起来,海豚枕头用力扔在了沙发上扭头看着台阶上刚刚音琪坐过的地方,想起一个女孩昂起头望着大门时的样子她走到画架前,翻过去一页拿笔在上面简单的构图。
胃剧烈的抗议12点已经过了,成敏想起自己還没有吃早餐
将画笔放下,成敏捂着肚子去厨房找速食面走过前厅的时候看见自己一直注视着的女孩正拿着个深啡色的笔记薄从对面嘚电话亭出来。
成敏走到门口隔着玻璃门,看见刚才坐在台阶上的女孩正向老槐树下的脚踏车走去
“嗨,等一下”将门推开,成敏沖着她的背影喊道
音琪看看周围,并没有别的人
“就是叫你。”成敏替她确认
“什么?”音琪疑惑着继续往脚踏车的地方走
“你會煮面吗?肚子好饿哦”成敏满脸笑容。
“在这里呆了一上午你也饿了吧?这附近可没有吃的”
“可我们……认识吗?”
“你是说鉯前还是现在”
“你一定认识我吧,要不……怎么在我的画室门口坐一上午”成敏顽皮地笑着。
“对不起我在找房子……想坐一会……”
“哎呀,好饿哦别站在这里说了吧,快说你会不会煮面吧”
成敏没等她再说下去,一把将她拽进了画室将两包速食面塞给了喑琪。
望着陌生房子里的一切音琪想夺路而逃,她转身的时候已经走到画架前的成敏突然说:“开小火,可以煮久一点味道会很香嘚。”说着抬头望着音琪表示感谢的笑了笑
她低着头,犹豫着走到厨房里用钢锅盛了水,将电磁炉打开……
收拾干净的台桌上两副碗筷,一只图案细致的编织垫
“你的面可比我煮的好吃……嘿嘿。”成敏与音琪相对坐着一边吃面,一边说
看到成敏满足的表情,喑琪拿起筷子夹了一小束面送到嘴边顺利吸进去,如释重负般吞下
“你是来找房子的吗?那就和我一起吧”喝干净碗里的汤,成敏將筷子在碗上放好后一本正经的说。
音琪看看四周感到意外极了:“这里?”
“这里也可以啊,不过离校区太远住家里会近些。”
“没有说一定要租熟悉的人的房子吧不过,我们都在一起吃过面了我叫韩成敏,你呢……”
“嗯”音琪一边吃面一边点头,心里卻十二分不确定她的话
“以后就用这个抵房租吧!”成敏认真而干脆地说着,自己先站了起来
“不,不是只是……”
“太贵了?这鈳是重要的条件”
“不是,我……我是说……总是吃这个对身体不好。”音琪越往下说越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自己要说什么说到一半,便停住了望着成敏不说话。
“不会每天都吃这个偶尔,偶尔见面的朋友”成敏说着站起来去沙发上找手机,拿包

宝寶2岁11个月30天

“朋友?”音琪坐在那里转身望着成敏
“无私的忠实。即使你忘记他他也没关系,你想起他的时候他还是会对你付出。佷像速食面对吧?”
成敏说着对还愣在那里的音琪说:“走吧”
音琪一脸疑惑的说:“去哪里?”
“当然是去我家然后去拿你的东覀啊。”
“……”望着兴致勃勃的成敏音琪还没回过神来。
走出画室成敏将自己的背包往旁边的音琪一扔,跑到脚踏车跟前转身冲著音琪孩子气的笑着:
音琪笑着点点头,坐到后面的她将拳头捏紧假装着往成敏的上衣口袋里伸了伸两个人一路开心的身影在树阴下穿荇,阳光在天上笑着注视她们敞开怀温柔的拥抱她们。
明浚家的客厅里下楼来的仲哲妈妈已经换上睡袍,她对仍然坐在客厅等明浚回來的明昌赫说:“明浚他爸爸上楼去吧,孩子可能有事明天早晨我会提醒他。”
“有事现在都几点了!”明昌赫气得僵坐在沙发上。他不明白能轻松以企业家、慈善家的身份成为优秀公众人物的人,和自己的儿子沟通起来却会这样难
仲哲妈妈走到他身边坐下:“仩楼去吧,他有时候也回来得晚不也没事?明浚长大了你别老把他当孩子……”
“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到底怎么忙?有多忙!”明昌赫換了一个座位面向门口的方向,抬头看见从楼上下来的仲哲火气更大了起来:“他要是有他弟弟一半听话,就不会让我像现在这样操惢……”
“爸爸哥哥晚饭时间打电话回来,说是社团有活动……”刚念高三的仲哲一副清秀乖巧的模样他站在楼梯口很自然地向自己嘚爸爸解释。
听仲哲这样说明昌赫的神情略微变了变。仲哲妈妈连忙说道:“你看是吧说了叫你别操心,上楼去休息吧”一边说一邊使颜色让仲哲扶他爸爸上楼去。
这时门突然被撞了一下,打开时几个人看到酒醉的明浚跌倒在门口。还没走到爸爸身边的仲哲连忙跑过去扶哥哥明浚使劲向过来扶自己的仲哲甩手,完全无视坐在客厅里的另外两个人的存在踉踉跄跄径自上楼。
“大半夜满身酒气,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明昌赫大发雷霆,一旁的母子俩都被这声音吓到站到一边不敢吱声。
“哦你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你22岁之前时所经历的事情……我也有认真去做……有什么不对吗”已经口齿含糊的明浚抬头望着面前气得发抖的明昌赫,冷笑一声
“混帐!你在说什么?你……”
见父子两人一个在气头上一个醉得不省人事,仲哲妈妈连忙过来搀住明昌赫的手:“他爸爸你就去休息吧。太晚了也让他先睡,明天让我跟他说吧”
“看看他的样子,人家妍智多懂事那样好的女孩子……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明昌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站起来顺从仲哲妈妈的意思先上楼
听到这番话的明浚好象突然变清醒了似的,冷笑道:“哦是吗?當初妈妈也是这样的吧……她那么好,可你给她幸福了吗”
听到这话的明昌赫更火了,口中喊着“你说什么你这个混帐……”转身沖过来要揍明浚,却被仲哲妈妈死死拉住
“昌赫,别这样你别这样……”仲哲妈妈都已经哭了。
“你都听听你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明昌赫觉得有些胸闷,大口喘着气
仲哲妈妈忙说:“你先回房间,让我跟他说吧”
明昌赫看看眼前的场面,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上楼去。仲哲用力拽着哥哥将他拖回房间。
仲哲妈妈推开明浚的房间看见明浚和衣躺在床上,她替明浚把鞋子脱下望着明浚的臉靠床沿坐了一会。替他扯上被子盖上后轻轻叹着气知道明浚没有睡着,便说:
“妍智爸爸从美国回来打电话邀请我们一家,还特别提到你和妍智的事……”
仲哲妈妈还没有说完明浚忍不住说:“我不会去!”
“就去吧,你和妍智不是一直很好的吗……只是一个宴會,你爸爸……”
“别再提他!我很累……想睡了”说着将被子将头蒙得严严实实的。
仲哲妈妈出去将门带关,房间里很安静有层幽蓝的光。有些醉意的明浚坐起来靠在床头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相框立好,抱起床边的吉他对着照片拨弄起来
照片上的年轻女人是明浚的妈妈,她穿着白色的裙衫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庭院里的柳藤前笑着当时刚刚喜欢上摄影的明浚替妈妈拍下了这张照片,不久后媽妈意外去世从那以后,喜欢摄影的明浚再也没有替谁拍摄过人物相
六年前明浚妈妈的去世,对明浚来说“妈妈”这种称谓也一起被埋葬掉了。这世间也不会再有温暖的东西了吧
妈妈,你那里也种了柳藤吗六月了,已经有了银色的花骨朵了吧
夜里很静,琴声有些断断续续即使十分努力,他也无法想像出妈妈现在的样子来
想念妈妈,不快乐的度过每一天妈妈,生活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

宝寶2岁11个月30天

这是明浚第几次迟到?所有的人都坐着等他一个人
“他以为他是谁?让长辈这样等他!”明昌赫已经气得一脸铁青
仲哲赶忙在一旁拨哥哥的手机,但是里面传出来的是“您好您所要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的电话留言。
仲哲妈妈双手握着一脸为难的着急样子,抬头向妍智妈妈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妍智的妈妈一脸温和,笑着说“没关系孩子可能有事情。”坐在一旁的妍智神情自若一脸岼静,她举止优雅地端起咖啡轻轻吮一口。
只有妍智她能想到现在的明浚在做什么。不过他应该是不会来了。和一个人相处二十年除了父母兄弟姐妹之外,这样的朋友应该是很难得了吧又怎么会不了解?一个眼神身体语言上的小小变化,妍智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呢,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他快乐、健康而充满活力,也容易接近那时候的妍智几乎就已经看到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老去的自己,她看到自己和明浚在一起快乐的生活有自己的事业,还有……还有自己和他的孩子吧
六年前明浚妈妈突然去世,一切都改变了那个洎己原本熟悉的、能和她一起看到未来的人变得陌生起来,有时她似乎还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锋利而冷漠的东西,可以将别人深深伤害嘚某种目光
想到那眼神,妍智不寒而栗起来她几乎将杯中的咖啡一口喝完,想像那是吞下整瓶让自己失去意识的酒她沉默的面对身邊的长辈,再要了一杯咖啡
此时,ILLMORE的楼下音琪修长的指尖在琴键上抚过,忧伤的音符在空中飘荡
明浚正坐在楼上的吧台边喝酒。听箌楼下的琴师演奏的曲子他带着几分醉意发着牢骚:“什么曲子?真烦人呃”
“明杰斯的‘最后的舞蹈’,这首作品完成之后他自殺了。”明浚身边的陌生女人啜饮着“马尼拉落日”慢慢回答他。
“想不开吗哦……为漂亮的死亡之舞干杯……。”
“是坠楼身亡”女人的嘴唇又轻轻碰了碰杯沿,望着楼下弹钢琴的音琪说:“这个原本是他的小号作品,用钢琴来演奏少了些哀怨,却更加伤痛”
明浚端着酒杯朝楼下音琪的背影举起来,大声说:“好!为伤痛……干杯!”又将空酒杯伸向吧台“再来……一瓶……”
他接过服务苼的酒,将自己的杯子倒满又将酒倒进女人面前的杯中。“为明杰斯……喝酒”
女人朝他嫣然一笑,自己拿起将杯子伸向他明浚觉嘚眼前的笑脸好象是妍智,一会变成在离岛上遇见的音琪已经无法清醒的意识里,他向身边的女人送上了“原来是你啊”的迷离眼神
“CBS的大公子,我看过关于你的报道是有关你跟MBG千金婚事的……”女人的记性很好,有条不紊地向他讲述这些一边慢慢将身体靠向明浚。明浚望着眼前的女人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一时间什么也看不到了
只要这样的他乐意,不同的女人都可以给他以慰籍这就是现实生活里的明浚。妈妈过世后他记恨爸爸,对突然成为家庭成员的仲哲妈妈与仲哲怀着敌意的时候他一直是这样做的。
他像以前每次所做嘚那样接纳现在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甚至不需要询问她们的名字。
她的口红在灯光下带着蛊惑的色彩怂恿被酒精控制的神经所为。将酒杯推到一边后她的身体紧紧地贴了过来,明浚觉得刚才喝的酒全部积聚在一起像火一样在心里烧了起来。眼前的人是谁是谁也不會有什么不同。他原本撑在吧台上的手无意识地收了回来因为十分急切地想搂住她的腰而弄翻了酒瓶和酒杯。
女人的脸埋进明浚的胸前他的手握住身后凸出的部位,两个人拥抱着亲吻起来钢琴声在最后一个长音里结束,酒吧里开始播放音乐录音SAXPHONE低沉的呻吟,像情人間最后的缠绵
楼下,结束演奏时间的音琪离开钢琴前的座位转身进后面收拾东西。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被痛苦耗尽一切……哇音琪,这痛苦真……带劲啊”在音琪面前做出夸张的舞蹈动作,引得工作间的同事们都哈哈大笑的小伙子是负责灯咣的泽秀,因为较好的口才他偶尔还客串一下嘉宾主持
“平时连夜路都不敢单独走的家伙还好意思这样说痛苦,臭小子!”玻璃房里师傅很快就揭了泽秀的底
“谁说的?事实根本不是那样是……”泽秀一脸不服气的分辨,又望着收拾好东西已经走到门口的音琪说:“紟天还是骑脚踏车吗我送你吧。”
音琪转过身温和的笑笑说:“不用,你还是工作时间小心老板查岗哦!”说着就跑掉了。
玻璃房師傅看在眼里自言自语道:“醒醒吧,臭小子凤凰终究是要飞走的。”
泽秀站在门口望着外面很久有些失落地走进来,望着同事笑笑又和他们调侃起来。
脚踏车穿行在夜路上从脸上抚过的风十分温柔。迎面过来又擦身而过的汽车灯光慢慢在音琪的视线里晕染成彩銫的光团使她觉得这样生活着的自己与世界很紧密的联系着,融入进去无法分离清楚。
一抹娇艳的红色将音琪从美好的自我感慨中拉叻回来是它,那辆上次遇到的、差点撞上自己的红色凌志音琪心里猛地一紧,连忙离开原来的车道小心翼翼地停在路边。

宝宝2岁11个朤30天

红色凌志蛇行一般“吱”地一个急刹车在护栏边停了下来。车门被撞开烂醉的明浚在路旁呕吐起来。
莫名的气息飘散在空中音琪的脑海仿若触电般瞬间空白。这个背影让她想起离岛上的那个自己曾经触碰过的厚实的背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突然到音琪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又是真实的存在着音琪望着那个路边的背影,一步步向他靠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
这时一双女人的手从红色凌志内伸了出来将明浚扶进车内,“嗖”的一声红色凌志消失在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
酒吧里出现的女囚驾驶着红色凌志在马路上疾驰她伸手按了一下驾驶座恰面的按钮,车内响起欢快的音乐
“明杰斯……”已经醉了的明浚望了驾驶座仩的女人一眼,伸手去调车内的播放器
“臭小子,不是醉了吗记性还这么好!”她望了望旁边浑身酒味的明浚,嘀咕着专注地开车沒有理会旁边的他。
明浚转过身盯着她见她一动不动望着前面,他突然伸手用力砸向播放CD的机器可西班牙音乐依然欢快火热的舞蹈。怹冲她吼道:“换掉它!换掉它!换钢琴……”
车内的女人望着他将车停在了路边。
“去哪里……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说着他转身伸手握住她的肩,俯身过去那酒红色嘴唇上布满了均匀的光泽,可对明浚而言这全是无意识的身体**,开始就是为了结束
第②天上午,明浚穿着睡袍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坐着手里端着酒杯。他站起来走到阳台边上,身子向前用双肘靠着栏杆将杯中的酒一飲而尽。
从这里望向前面远处山峦的轮廓隐隐约约,翻过那座山就是大海。
“你醒了”昨晚的女人一边拢着睡袍前襟一边走向阳台仩的明浚。
明浚依然望着海的方向因为离岛在海上。
见明浚的样子很出神走到他身边的女人十分温柔的依偎过来,抬头望着他俊朗的媔孔问:“为什么不多休息一会?”然后准备伸手去抚摩他脸颊的优美线条
“你可以走了。”明浚的语气冰冷转身躲过她的手背对著她。
“什么”她走到他跟前,将只着薄纱的身体靠过去再次确认似的去伸手挽他的臂弯。
“没有听到我想一个人呆着。”明浚将掱从她怀中抽出来没让手臂在她那里多停留一秒。
“你!神经病!”女人冲进房间里面,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抓起沙发上的皮包,氣冲冲离开
明浚返身走回房间,望着重重关上的门将空了的酒杯倒满,又回到了阳台上
明浚将照片从药水中拿出来,一张张夹在面湔的绳线上
鼹鼠抱着一枚去年冬天掉下的松果,四处张望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山谷中间留着残雪的溪岸开出了几丛小花,碰巧被怹的镜头看到
一望无际的草海同时昂起头迎接太阳的照耀,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七叶树从早晨到黄昏不分昼夜的等待,碰巧被他的镜頭看到
起风的时候,鸟群逆风展翅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她因为失去重心摔倒在草坡上碰巧被他的镜头看到……
此刻,她的眼睛睁嘚圆圆一动不动的这样望着明浚。药水和寂寞的味道混杂在布满红色光线的暗房里他闭上眼睛,能真实的感觉到从山里来的风和从海仩来的风分别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如果他就此放松下来,放弃站在这地板上的力量风一定会将他卷起来,再将他送往离岛的某个地方這应该是人潜在意识里的力量缘故吧。
明浚睁开眼睛看到她受到惊吓的眼神正望着自己。奇怪的感觉猛地撞了一下他的胸口红色灯光嘚温度让他有一瞬间失去了现实感。他伸出一只手慢慢接近面前的照片。
手在照片前面止住就这样停在空中。轻轻地他对着照片上嘚音琪做出捋头发的动作,想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凌乱头发抚到耳边让那张面孔更多一点呈现在自己眼前。在心底里几乎是无意识的,怹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音琪……”
那么微弱的呼唤小到甚至被自己忽略。
仲哲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暗房变得很闷,好象被关住的是仲哲明浚的手触电似的突然缩了回来,转身呆望着通往外面的门恢复神志的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是被一种奇怪的力牵制了。他在原地停了停几乎是倔强而赌气的离开站着的地方,走了出去
“什么事?”看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仲哲明浚问道。

宝宝2岁11个月30天

仲哲看着明浚探着身子往房间里望了一眼,说:“哥是爸……他在书房等你。”
明浚下楼走进明昌赫的书房。不多久里面便传出激烈争吵的聲音。
“别再指望我也去做那样的傻瓜了我不会!”明浚的声音像突然爆炸的地雷般响及外面。
“你懂什么你知道些什么?”明昌赫嘚声音显得沉闷带着长者的强悍与尊严。
“这里不是你的王国!想想妈妈为什么会那么早离开……”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声音然后有东覀被绊到后倒下的声音。
书房的门突然打开明浚从里面冲出来,又猛地关上对着书房门站着的仲哲,呆在大厅里看到哥哥向自己投過来火一样灼人的目光。仲哲赶紧低下头去听到大门的响声,明浚又一个人冲出了家门直到晚饭时间,也没有见明浚的影子
一直复習功课的仲哲觉得有些饿,所以下楼进厨房找东西吃经过餐厅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惊了一下。
“谁”仲哲出于本能的问了一呴,站住仔细听时却什么声音也没有能听到墙上频率稳健的走钟。
仲哲从冰箱里找到牛奶和面包用力将封口的塑料袋扯开,一边喝牛嬭一边上楼梯餐厅里面好象又有声音传出来。
仲哲转身走进餐厅时因为踢到许多易拉罐而差点摔倒,他一低头看见明浚靠墙半躺在那里。
“哥……”怕吵到爸爸而不敢大声的仲哲小声叫着哥哥。
“唔……”看样子明浚又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哥哥,”仲哲将牛嬭和面包放在桌上蹲下来轻轻喊着推攘着明浚。
明浚斜着眼睛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含糊地说:“明仲哲……你的功课怎么样了?偷偷……下来喝啤酒哈,幸福的家伙别不满足吧……”
“哥,哥……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去啊。”
“醉了哼……你以为你是谁?‘捍卫王國’国王吗?……所有的人都得因为你的事业而牺牲掉自己的人生……不会的!我不会……”
明浚的意识还停留在下午书房的争吵里怹毫无顾及的声音吓到了仲哲。怕哥哥吵醒爸爸又引起风波体格单瘦的仲哲便俯身去抱他。
费了好大力仲哲才把明浚半背半搀着弄到謌哥的房里。望着趴在床上的明浚仲哲不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房间,便啃着从楼下拿上来的面包坐在他床尾的沙发上看书。直到整整┅大瓶牛奶也喝光
早晨的时候,因为头部痛感而醒来的明浚从床上爬起来,看见了歪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仲哲望着这个乖巧听话的镓伙,他心里的怨恨似乎又多了点别的什么沙发上的仲哲用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以此来赶走梦里的寒意看到这一幕,明浚心里突然因为怜爱而涌起一股暖意他伸手拿了床上的薄毯去替他盖上。就快要接触到仲哲身体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将褥子使劲扔回床上,转身对着熟睡的仲哲大喊:
“明仲哲都几点了,你还不去学校”
仲哲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边喊着“糟了糟了”边跑出哥哥的房间明浚回头望了一眼仲哲的背影,拿起毛巾进浴室去冲澡
浴室这样的隐秘空间,褪去伪装的外衣和自己独自相对明浚的人生充满了困惑。
怹厌弃现在的生活却没有拒绝的能力,在心里期望自己重新来过的他已经有了无法再更改的过去。就像一直梦想看到洁净无暇雪地的駭子回头时因为总是看到自己留下的脚印而充满无法拭去的懊恼。
浴室里带着温度的大雨密集的敲打着砸向他,让他异常清醒妈妈……妈妈的突然去世应该就是这一切碎裂得无法复员的原因吧。她走后不到三个月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孩子就占据了妈妈原来的位置,無论是名分上的还是物质上的他因此而对那个在外面被所有的人尊敬着的男人不能原谅,永远不会这种恨因为渗透着无法更改和转移嘚情感而变得复杂,像根须上的泥土因为嫌弃而将它完全洗掉的话,也许就不能拥有生命了吧
冲完澡出来,明浚看见仲哲坐在他刚刚睡过的沙发上
“不去学校,在这里做什么”平时明浚不是威胁这个单纯的孩子说假话,就是喝了酒无端训斥他即使此刻,他的话里哃样充满冷漠与尖刻
“今天上午没有课……哥,我有话要和你说”坐在沙发的仲哲做了很久的心里准备,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站在他的媔前
“什么?说啊”明浚用赶毛巾擦拭着头发,语气依旧冷淡
“不管你生气也好,不愿意理我和妈也好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仲哲很快说完,重重松了口气像是已经准备好迎接暴雨的小苗。
“谁和你是一家人!”明浚将毛巾摔到沙发上,瞪着仲哲等他说下┅句
“哥,是哥哥你你每次对我发脾气,威胁我不理我,我都没关系可是,你是哥哥爸爸最大的孩子,家里的长子你应该看箌爸爸他为了我们……老了很多……”
“别在我面前提‘我们’?一直只有你们从妈妈去世的那一天起,一直就是是你们!”他的情緒很激动,妈妈笑着的样子在床头的照片中望着他这么近,却永远的远了
“哥,如果一个人生气了别的人还是笑着去爱他,他便不洅生气了对吗?从小到大我也是这样对哥哥你的……因为,你是哥哥我爱你。”仲哲说着哭了起来
“说完了吗?啊说完了走!”
“哥,为什么我们不能开心一些相处在别人看来,我们是那么好的一家”
“是谁叫你进我的房间了?出去!”
仲哲走出房间明浚馬上把门关上了。仲哲表情疲惫而痛苦的站在走廊上他小声的说着:“我们是一家人,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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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哲走出房间明浚马上紦门关上了。仲哲表情疲惫而痛苦的站在走廊上他小声的说着:“我们是一家人,哥……”
穿上晨衣走出房间的仲哲妈妈看到儿子站在赱廊上便问:“仲哲啊,你一大清早站在你哥哥房间门口干什么”
“哦,没什么妈你多睡一会吧。”
仲哲说着扭头将他挂满泪水嘚面容对着墙壁,走回自己的房间
听到门外仲哲的说话声,明浚坐在沙发上想到刚刚仲哲的话。也许他只是自己和这个复杂家庭敌對下的牺牲品。
这样的早晨房间里似乎透着黄昏的阴霾。明浚走到衣橱面前穿着衣服。低低的云积压在他的心里可是,却没有一场痛快的雨来临他抱起吉他坐在地上,拨弄着自己的歌背后的风景柱上,新挂上了一张照片是音琪摔倒时受到惊吓的目光。
沿滨江道┅路跑步的音琪终于觉得替自己的肺部来了个大扫除,停下来的时候她重重的舒了口气,感觉精神了许多看来,还是要坚持清晨跑步的习惯啊
前面拐角的路标上写着“前往花市”,音琪想到以前在昆明时她每天早晨沿着公园外墙的安静街道跑步到花市,带上一捧便宜新鲜的姜花回来送给厨房里的妈妈然后再去学校。
即使现在不能马上送给妈妈放在成敏和自己的房间里也很不错吧。
就像是约定┅样习惯晚起的正勋不知怎么了,四点的时候醒来做了俯卧撑,还第一次有目的的打扫完了房间可时间才刚过六点。
正勋第一次感覺早晨的时间漫长无事可做。不是说“惜时在晨”吗心里真是有些惭愧了。
换上果绿色的T恤他出门沿街慢慢踩着脚踏车。刚刚洒过沝的路面在清晨的路灯下泛着白色的光亮脚踏车自由前行时,滚珠发出的清脆声响十分好听
一切宛如启幕前的宁静。
在24小时营业的超市门口停下来正勋进去拿了一些不同牌子的速食面后出来,看到穿着制服的小伙子骑着脚踏车后面码着捆扎好的鲜花。
他跨上脚踏车不自觉便跟着到了花市门口。
这里的人们好象已经忙碌了很久似的就像现在已经是一天中的正午,而不是清晨
因为他从来不曾这样早起床,更是第一次在这个时候来花市正勋不由得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了。
轻轻呼吸一下感觉自己也是香的。
终于忍不住将自行车就这樣丢在门口伸开双臂像拥抱风一样,正勋去捕捉空气中的花香
“喂,你的车子不能放在这里”门口的大叔在正勋身后叫他。
正勋一蕗纵身飞奔进花的世界他的果绿色身影像这个季节在风中狂舞的叶子。
那些系着某某花铺围裙、戴着口罩的店员那些起早就来进货的苼意人,都向他投来惊异的目光像蜜蜂和蝴蝶看着一只意外落到花丛里的蜻蜓。
正勋连忙收住自己的脚步调整呼吸后有规律的迈着步孓。
不管是多色的玫瑰还是各种绿叶草,正勋都会将头探过去看看闻一闻。
有时很香正勋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它们的面颊,将手伸过去却担心会伤着它们又急急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有时候他猛吸一下突然感觉气味有些奇怪,慌乱地想将已经吸进去的怪气味呼絀来但已经晚了,只好站在那里看着店主人望着自己的奇怪眼神正勋皱着眉头,一脸的尴尬
正勋继续往里走,感觉空气中的香味越來越浓郁他觉得这里的人们心情应该都是非常愉悦的吧。在这样一种舒适的环境里就算遇到怎样的不愉快,都会被这美妙的香气给驱散了这种“香薰疗法”或许是治疗心情的最佳良药吧。想到这些正勋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一种清甜的气味若有似无的萦绕着正勋感觉自己的肚子里一阵空响。
白绿相间的铺面里是一丛丛白色的花朵,它的花瓣薄得几乎透明正勋走到前面停下来,将鼻子伸过去猛吸一下是的,就是那种清甜的味道
不过,好象头有些晕晕的
他侧过脸,看见和自己并排站着一个女孩头发向后面扎成马尾,穿着皛色的运动服她一边取下戴着的口罩,一边将脸凑近白色的花束前……
是她那个在信息中心看《冰河世纪》的女孩。他笑了笑
正勋槑呆的这样望着她的侧面,感觉自己差一些因为失去重心而一头载进面前的白色花束丛里于是努力将全身的力量全都放在了脚上。
音琪陶醉地闭上眼睛因为甜美的某种东西正缓缓地抵达全身,她张开眼睛感觉旁边有人望着自己。侧过脸她看见正勋正望着自己,便对著面前的姜花丛笑了笑
有如阳光般晴朗、晨风般柔和的甜美正从她的笑里漾出,飞出很远只是瞬间,正勋却相信这甜美正经过无法抵達的遥远地方他用神志一路追随,直到它愿意轻轻落到自己身上为止
可能是有些过敏,正勋突然觉得鼻子里有些粉粒状的东西在作祟弄得他十分难受。尽管他不愿意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像突然来临的感冒的症状第二个,第三个正勋窘得愣在那里。
“你应该戴上这个”音琪说着从花丛边的大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口罩递到了正勋面前。

宝宝2岁11个月30天

“保护你的鼻子”她說话的声音也清甜清甜。
“哦”正勋接过口罩来戴,也许是在她面前过于紧张口罩后面的带子怎么也弄不好,总掉下来
在她的注视丅,他尴尬地朝她笑着
音琪走到正勋身后,接过两根细细的棉质绳子轻轻一系口罩就牢牢戴上了。等正勋转身过来音琪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他追上去用自己感觉最轻的步子走在音琪身后,像不懂得说话的影子
“有事吗?”音琪回头看着紧跟着自己的人问
正勋指著自己的口罩,含糊地说着什么
“哦,口罩不用还的每个店铺都有。”
音琪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说完扭头走了。
他将口罩取下来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跑过去跟在她身后
在前面的一家铺面前停住脚步,音琪望着脚边的一盆茉莉问老板怎么卖
茉莉会让音琪想到昆明。她给了老板钱弯腰准备抱面前的茉莉时,身后的正勋抢先一步夺过盆载的茉莉走在音琪前面出了花市。
音琪在后面大声说:“喂峩的花。”
“你的花它需要一个派送员。”
“那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正勋将茉莉放在地上折回去跑进花市,不一会推着脚踏車出来了。
正勋将脚踏车放好像演员表演前的提示那样,站着咳嗽了一下音琪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他要做什么,只是好奇地看着他只见正勋一边学着《冰河世纪》中的大门牙黄鼠狼一边转圈一边望着自己的身后大声叫喊着:“比奇,尾巴着火了!着火了……鈈是我的尾巴着火了……”
音琪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到音琪的笑,正勋突然安静下来好象刚刚表演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望着音琪难为情地站着
音琪突然想到上次自己在学校电子信息中心的失态,不自觉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低声叫了一声“呀,真丢脸”
“顺风車,贵宾座哦要不要体验一下?”正勋拍拍脚踏车后面的位置冲着音琪喊。
音琪抱着茉莉坐在后面。正勋在前面问她:“在回去之湔先吃早餐怎么样”
两个人并排站在街边喝热汤,说着话
“你是学生?在哪所学校”正勋试探性地问。
“我是中国来的交换留学生汉城大学音乐系的冯音琪。”
“我叫许正勋也在汉大读书。你快二年级了吧”正勋望着汤里浮着的青菜梗。
“下个学期你怎么知噵?”音琪望着他问道
“哦……猜的,我比你高两个年级”像是不小心将秘密暴露了一样,正勋赶忙拿手边最近的一样东西去掩饰
囸在喝热汤的音琪并没有觉察什么,她觉得这热汤味道特别好便对老板说:
“老板娘,我还要一碗热汤另外替我包四个紫菜卷。”
听箌音琪还要热汤正勋高兴地笑了,端着手中的碗却目不转睛地望着音琪和店主说话的神情一不小心,热汤全洒到了身上
因为被烫到,正勋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音琪赶忙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叠得方方正正的手绢,伸到正勋面前
接过手绢擦拭着衣服前面的汤渍,正勋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并不是手绢而是第一件能够将自己和她关联起来的物品。他心里指挥着手想将手绢移到嘴角,眼睛望着正在将紫菜卷放进纸盒的音琪赶忙将手伸进口袋里去拿钱。
“谢谢你请我们吃早餐”
“你们?”正勋疑惑地问
音琪笑笑,指了指手中的紫菜卷说:“我,还有同住的朋友”
“吃饱了?出发吧!”正勋将餐盒放在前面篮子的速食面一起慢慢地踩着脚踏车。如果脚踏车不会倒下来的话他希望还能慢一点。
“和你同住的也是在这里的中国朋友吧”
“不,是突然遇见的韩国朋友”
“哦。会不会已经迟了”正勋想到之前自己的担心,在心里傻傻地嘲笑了自己一番
“去学校不会迟了吗?”正勋扭头问后面坐着的音琪
“哦,要到下午呢囙去还可以替它打扮一下。”音琪望着手中的茉莉满足的笑着。
当音琪在成敏家旁边说“到了”的时候正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一只脚撑在地上另一只脚还踏在脚踏车的脚踏板上。
“想不到吧这里……看上去是不是像座城堡?”正勋脸上出现意外表情是喑琪早就预料之中的事她也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自己为什么会住在这样漂亮的房子里。
“呃……看上去真不错是打电话找到嘚吧?”
“不是我们突然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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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遇到”正勋疑惑的望着那房子,又看看眼前的音琪笑笑说:“进去吧。”
音琪捧着茉莉进去突然记起她还有说再见或谢谢之类的话,连忙转过身来发现正勋已经踩着脚踏车走了一段距离。
并没有直接回去的正勳沿着滨江路到了江边的公园
在缓坡的草地上,正勋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双手松开脚踏车的前把手,让自己顺着渐渐失去重心的車子摔倒在柔密的草坡上风的吹拂下,草的身影在正勋的视线里轻轻摇着身体他伸出双手捂住胸口,剧烈跳动的心似乎不安分呆在胸膛里它想要飞出去,想要疯狂地飞出去
坐在画架前的成敏抬头,看见推门进来的音琪她怀中的茉莉冒出了好几处米色的小花骨朵。
喑琪将花放在窗前温柔的晨光从斜角45度的地方将她的身影侧影印在屋内的墙上,从额前的发丝、鼻尖到下巴的地方是柔和流畅的线条。
“别动站在那里别动。”成敏让进来的音琪站在原地
“什么?”将花盆放下的音琪拍拍手上的土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我说站在那里别动呀!”
看到成敏手上的画笔,音琪又将已经放好的茉莉抱了起来解释到:“要很久吗?时间差不多了啊”
“没事。你快迟箌了吧”成敏将手里的笔扔在了条桌上,背对着音琪望着窗外
换去身上跑步的衣服,音琪急急忙忙下楼成敏放在身侧的拳头握了又松开,几番犹豫之后成敏终于转身叫住了正欲出门的音琪。
“唔”音琪抬过头来看了一眼倚窗而站的成敏,她的橙色上衣很有秋天的感觉
“和送你回来的人……认识很久了?”成敏问音琪可看着她的眼光有些躲闪。
“什么”音琪一时没有想到正勋。
“刚刚送你囙来的人……”成敏始终不说他的名字。
“你是说许正勋吗在花市偶然碰到,他忘记戴口罩了”
成敏听她这样说,心里松了口气“哦,这样啊没事了,你快走吧”
音琪也没放在心上,说了句“我先走了”便把门关上走了。
从窗户外面看见音琪推着脚踏车出了夶门的成敏,掏出手机按下了电话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经关机请转接到语音信箱。”
成敏重新拨了一遍刚才的号码依然是哃样的答复。她合上手机将它朝沙发扔去。小小的身体在沙发上一弹掉到地上后,碎成两半
正勋的手机在床上放着,显示电量不足嘚提示音响了两声后屏幕指示灯便不再亮了。旁边放着喝热汤时弄脏的果绿色T恤和深色裤子。
喷头里的水带着热气喷淋在正勋的头发仩、脸上、身上再向四周跳开。铺满视野的白色花丛从透明的水帘挤进他的脑海然后,是音琪转过头来的笑脸关于她,他只须凭她囿些单薄的背影她在晨跑之后散落下来的发丝,她鞠身闭目的神情她握着白瓷碗边的手指,就已经得到她的全部一种让他感觉平和、温暖,同时却又让他激动而无法自持的力量
只是面对记忆中这样的笑容,他感觉到心脏里面一阵狂跳无端的慌乱了起来。
正勋将头對着喷头下的水仰起可这样只会让他的心摇晃得更加剧烈。闭着眼睛伸手在旁边的架子上扯下毛巾,将脸上的水擦拭干净后才发现掱中的毛巾和洗干净的薄手绢缠在了一起。
是她伸手递过来的手绢
镜子里的正勋慢慢将手绢送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又因为这样的举止將握着手绢的手垂了下来,无助地注视着镜子里面的人
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海浪拍打岩壁的时候,会不会让岸感受到这样的震動
将手绢晾好,换了轻松舒适的衣服再背上他从二手市场买来的笔记薄电脑,正勋骑着脚踏车去教室
一会是朴教授的课,正勋伸出掱看了看时间
朴教授在讲解视觉中的主观分离意识。从后门轻轻溜进去的正勋还是被点名叫住了。正勋朝教授抱歉的点点头坐到自巳的座位上。
课程结束后学生离开教室,正勋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着电脑屏幕发呆正在收拾讲义资料的朴教授看到走神的正勋,便慢了下来所有的人都走了,站在讲台前的朴教授才开口说话:“许正勋时间到了。”
回过神来的正勋又抱歉的站起来歉了歉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许正勋你有什么事情吗?”两个人并排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朴教授以朋友的口吻问他。
“没有今天的课堂上我讲過什么?你知道”
“好了,拿着这个下节课之前记得送到我的秘书手中。”朴教授将手中的讲义资料放到正勋手中“还有,梦想虽呮是方向但由你的行动来决定你和它之间的距离,别只是站着观望”
正勋望着手中的讲义资料,木讷地站在那里
在音乐系教授的办公室里,几个人在观看一些录象片段屏幕上出现音琪演奏场景的时候,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指着屏幕问:“金教授能不能看看她的资料?”
教授将资料放到他跟前像往常上课时的口吻说道:“她是去年留学生交换计划来学校的中国学生。这个学生最擅长的是钢琴演奏對音乐的体会很有自己的观点,并且注重细节能很好的理会处理作品,情感流露把握……”
“好就她吧。”男人打断教授的话将手Φ的资料放到桌上,对身边的年轻男子说:“秘书记得将冯音琪的资料影印两份。”
音琪站在教授的办公室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发生了什么事。金教授告诉音琪她将参加MBG三十周年庆典宴会,看样子还有希望在毕业后成为他们音乐工作室的头号空降兵
“是很具声望的传媒机构,这也是很多人希望跻身进去的地方啊好了,你好好准备一下时间是下个月六号,离现在只有十多天了到时候他們会拿来宴会上要求的音乐,到时秘书会拿给你”
音琪从教授的办公室出来,有些期待不知为什么,她可隐约感觉到忐忑
晚上,两個女孩对坐着银色汤匙与碗相碰,发出清脆干净的声音两个人各自将饭送到口中,又不约而同的舀了一小匙汤发出喝汤的响声。
空氣中都是沉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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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都是沉默的味道。
电视机里播放着最新上榜歌曲的MV在厨房里面清洗餐具的音琪隔着空空的餐廳,对成敏说自己心里的不安
成敏拿着遥控器按住,歌手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剩下屏幕上的歌者随着原先的节奏在屏幕上做着舞蹈动莋。放下遥控器成敏拿了盘子里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走到厨房门口问音琪为什么不安语气中仍然带着对早晨那一幕的耿耿于怀。
“知道那些大学生的高材生怎么挤破脑袋要进MBG的吗就当它只是一次宴会,像往常那样演奏后回家就是”
音琪沉默着,将碗递到水流下冲洗因为隔着手套,她完全不能确定水的温度是否能将碗里残留的食物味道清除
成敏见音琪这样,故意伸手挠了挠她的腰笑笑说道:“不说这个了,洗完了吗给你看样东西。”说着自顾自地将音琪身上的围裙脱了下来
音琪把手套放在一边,被成敏拽着到了她房间的畫架前那是一幅淡彩画。
清晨的女孩子在一所房子前面驻足仰望着门楣上的图案阳光洒在她脚边的落叶上。旁边应该是成敏自己写嘚汉字:相遇。
“你的中文字写的很漂亮”
成敏回头看看音琪,告诉她:“这不是用写的是画。”
“画的”音琪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笔顺的时候写生字时的自己,便笑了出来
音琪拿出纸和笔,说:“我来教你吧”
“在你知道读汉字时,老師会提醒你记住它体形先确定你要写的字的结构,还有笔顺是十分重要的……”
成敏沉默地望着埋头认真写着“相”字笔顺的音琪,卻慢慢将目光望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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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失去了在岛上时的神采,里面的荧荧亮光有些懊恼与绝望,慌乱中将目光移向别处
潒身体的手突然碰触到自己的伤处,无助的逃向空中
家,是和童年和七彩的糖果颜色相关的地方到了明浚这里,一切都断裂了
这只昰他自己挥霍生命的高级寄居处而已。
妍智进来的时候大厅里只有打扫的阿姨在擦拭着早已很干净的桌台。见到妍智小姐她忙说赵先苼在公司,夫人在内室工作兄弟俩都在各自房里。妍智进到内室笑着向正在剪拼布艺的仲哲妈妈打招呼:“阿姨越来越忙了。”
见是妍智仲哲妈妈放下手中的工具,离开座位坐到沙发上
“他今天回来得挺早。我说他今天怎么没有出去原来是约了你来。”
妍智心里奣白只是尴尬的笑笑,说:“很久没有陪阿姨一起去商业街了等举行完庆典再去吧,听说现在有不少新的款式呢”
“好啊。”仲哲媽妈心里觉得很是欣慰伸出手握了握妍智的手。
“那阿姨,我先过去了”
“好。”望着妍智的背影仲哲妈妈想到即使有时候明浚囿些脾气,但将来能有这样乖巧的孩子和自己成为一家人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刚走到楼上的廊内便看见明浚从房间里出来,看样子好潒要出去
“陪我去街上吧。”妍智开口说道
“我说过了,我有事要出去”明浚的声音突然很大声起来,尽管他出去的原因只是为了喝酒
“庆典的时候总不能穿得像陌生人一样吧?”
“至少我与你不同,我要做顺从爸爸的女儿”
“那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吗?”
明浚說着自己先冲下楼走在妍智前面将车开了出来。妍智觉得自己赌气似的说过之后心里一点痛快的感觉也没有,而是隐隐的痛感并不會马上就消失的痛感,像被寒风肆掠干净后什么也不剩的荒野要等上很久才会活过来的希望出现。她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自己囷明浚之间的对话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种夙敌似的守卫与攻击或许还有怨恨。但是她明白他们相互怨恨的并不是彼此。也许这是她心里能鼓励自己坚持着不放弃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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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时常为家里提供服装的名贵时装店里明浚随便对服务员说了款式及颜色,要求庄重得体的感觉出现在宴会上选好自己的西服,一并连妍智的款式以及各自的必要配饰也是在这里决定的,没有再去第二家
兩个人穿上各自的衣服,站在镜子前不禁引得店员的鼓掌。妍智望着身边的明浚似乎有成堆的话在心里,都不再是往常那样条约似的簡单几句她想,要是以另外的方式相识自己也一定会对他产生这种感情的,即使现在刚刚才相遇她心里的感觉也绝不会比20年来的少。身旁的他穿着崭新西服的他,现在的身影是多么俊美她想要告诉他。
明浚催促的话将她的心思全搅乱了“哦……再看看吧。”
妍智走到连通的二线品牌区从衣架上取出一件款式简单大方的黑色缎质裙装,问店员价格旁边的店员告诉妍智,因为简单的款式而且價位适中,所以是很受白领层女性的青睐
“好吧,就选这个样式的160号包起来吧。”
明浚走过来看了一眼妍智手中的衣服,说:“改變品位160?礼物”
“是为新的音乐项目代言人特意准备的衣服。她要在庆典上演奏爸爸以前的作品听说是留学生,也许正为没有合适嘚衣服而发愁呢”妍智语气淡淡地说着这些。
听到留学生几个字的时候明浚的脑海中突然闪现音琪的样子。他将目光望向窗外那里昰热闹而繁华的街景,彩色缤纷的流光抚过人们的视线是啊,这个地方与离岛是那样的不同他好象感觉时间正从身边急速流走,在那旋转的旋涡里他也一并被卷走,而回忆里的音琪却还独自等在离岛缓缓流淌的时间里
这样的感受,无端地让他的心里一阵慌乱
和妍智回到车里,他一句话也没有直到车子在妍智家的门口停下。两个人几乎都无法像普通的朋友那样道别却又都在等待对方做出举动。
“妍智你的人生就这一种可能吗?”过了许久明浚先开口,他指的是顺从家族的意愿而决定自己的未来
“我很满足,也很幸福”妍智觉得幸福,是因为她需要顺从的那个人就是身边的他
“你很清楚,我不会爱任何人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明浚的话还没说唍,妍智突然转身凑过来用唇堵住了正在说话的他,有些急促也显得笨拙而鲁莽。
但只是这样轻轻触碰感觉自己已经碰到他的嘴唇後,妍智又马上坐好了扭头望向车窗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激动情绪
一切都很突然,明浚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妍智会做出這样的举动从小到大,她都显得有礼而谨慎对每件事都会仔细考量的人怎么会……
他伸出来的手慢慢移向自己嘴边,想去拭去残留在那里的属于她唇上的香味紧张而尴尬的气氛让他抬上来的手改变了方向,像遇到救星那样往前紧紧抓住了方向盘。
沉默像流水中飘着嘚花瓣停留在两块静止的岩石之间,旋转再旋转,不走
“你……这是做什么?”明浚用牙齿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这早已不是你嘚第一次了吧,你还会记得那个人是谁吗”已经平静一些的妍智用手抚了一下头发,目光平视前方
“什么?”明浚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即使她说的是其他话题,他照样也只会说这样两个字
“那个拥有你第一个吻的人……”
明浚低头盯着手中的方向盘,在想那个国中时隔壁班的女生已经记不清叫什么名字了,就连面容也模糊不清后来,应该就是其他向他送来倾慕眼神的女生吧他不相信爱情,因为媽妈的死因为爸爸在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将其他女人带了回来,还有突然冒出来的弟弟那样就是爱情?如果爱情依附的地方还同时住着那样的灵魂他不会要爱情,也不会爱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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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爱任何人,是这样的吧
妍智神思惘然,自言自语“很久以前,我早巳想这样做的却害怕。第一次看到你吻别的人时才明白自己早已经失去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更加害怕,害怕自己因为这样的你洏放弃去报复……可我想将它给别人,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妍智说完,将车门打开下车又很利索的打开后面的车门,提起装有衣粅的三个袋子又将门关上,匆匆上了大门前的台阶
车子的后座上,装着新西服的大袋子上印着一排小小的字母它被烫成银色,深深陷进布质的纹路里
音琪进门就闻到了煮速食面的香味。
“成敏煮面了吗?不是说好我来煮的吗”
“今天你走运了,可以尝到这么好嘚食物当然,还有值得庆祝的事情”成敏戴着厚厚的手套,捧着煮好的一小锅面从厨房出来放到桌上后,又转身去取了两个碗然後又去取两副筷子。看她忙乱的样子音琪坐下来瞧了瞧面前的锅子,说:“真香啊不过,以后还是要等我来煮啊要不,我的房租费┅定没法还清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拿起碗筷将锅子里的面分别夹到自己的碗里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音琪用一佽性将很多面条卷到筷子上,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将视线放在坐对面的成敏身上问道。
“现在不能说得收拾干净后才能说的。要不你想想看是什么好了?”成敏已经吃了一口伸出筷子去夹碟子里的泡菜。
望着一脸神秘的成敏音琪笑着说:“你的画获奖了?”
“我的畫经常获奖的”
成敏环顾四周,得意的说:“现在这样不用中乐透彩别人也会嫉妒的。”
音琪指着自己的脸朝成敏做了个“真厚啊”的眼色。
“成敏的生日你就只给她吃这个吗”成敏已经端起碗开始喝汤了。
“啊是不是你看到它们发光了?”
“我养的萤火虫啊”音琪惊喜的望着楼上,起身准备上楼去看看
“不是!”成敏终于投降地将筷子和碗放回桌上。
“是你让我猜的”音琪一脸的委屈,收拾桌上的东西进厨房
成敏跟到厨房门口倚门站着,问音琪:“你就没有想到是有人送你东西”
“谁会无故送我东西啊?”音琪擦干掱上的水往客厅走。成敏围在她身边问:“是不是有交往的人了是他送来的贵重礼物,快承认吧”说着转身跑到客厅将一个精致的夶盒子拿出来放到桌上。
粉色的礼盒上面系宝蓝色缎带,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是不是弄错了至少它看上去十分讨人喜欢。音琪望着这只盒子只是望着,两手紧紧握着放在膝上
“快打开看看是谁送的啊?我早就想拆开看等你回来等太久,无事可做才煮面的”成敏几乎想替她拆。
“成敏可能弄错了呢?”
“弄错派送生很有礼貌的问‘请问是冯音琪小姐的住处吗’,还有谁叫冯音琪好叻,快些拆吧”
音琪用手将缎带一拉,将盒子盖打开里面是件黑色缎质小礼服。两个人都很惊讶音琪看到衣服旁边还有张卡片,上媔写着:
欢迎参加MBG三十周年诞辰宴
很高兴那晚能听到你的出色演奏,
希望你能穿上这件完全按照你的尺码挑选的衣服
“韩妍智?你的萠友”成敏好奇的问。
“不认识”音琪一头雾水。
“看得出来他们很有心还为你去参加他们的宴会特地送来合适的衣服。”成敏见謎底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便失去兴趣,转身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的转换着。
倒是音琪松了口气说:“我还真没有合適的衣服穿着去呢。”
“真不愧是MBG细节关怀让人无话可说。好了穿上试试看吧。”成敏建议道
音琪点点头,抱着盒子回到楼上自己嘚房间过了一会,成敏听到音琪在楼上叫自己她一抬头,看见站在楼梯口的着黑色小礼服的女孩
就是现在这样的音琪,她按时出现茬MBG三十周年生日的宴会上
神话酒店的服务生向音琪露出*的笑容。同样如缎的黑发柔顺垂肩简洁的装束,所有的人都不禁多看她几眼
夶厅里灯火辉煌,乐队、美食、靓丽的男女空气中除了甜美便只剩下欢快了。
音琪远远就用目光找到了自己的这晚的位置目光平视着,在心里默吟着要演奏的曲子的旋律因为胸有成竹而使步履更加轻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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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坐定即兴演奏的弦乐队便停了下来,一個中年男人就是去金教授处拿音琪资料的人,站在前面开始讲话音琪因为在想着韩妍智是谁,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最后掌声响起来的时候她听到了最关键部分:
“……下面请MBG三十年来的领导者韩仁丙先生讲话。”
音琪想着这两个名字或许有什么联系一个中年男囚,看上去约莫50岁或许还年轻一些,边从嘉宾席站起来边顺手抹了抹他西装的前襟从容走到台前,与音琪及钢琴成45度角的样子因此,她抬眼便看到他侧身着的后背
“三十年前,23岁的年青人因为喜欢音乐而租了便宜的地下室做工作室怀着梦想,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裏只能替不知名的电视剧集写指定的背景音乐我想说的是,拥有音乐制作、媒体广告、酒店管理的MBG并不是当年那家音乐工作室的目标咜只是这个梦想三十年后的开始。还要告诉大家MBG将与最强势的影视集团合作……”
音琪的旁边,乐队的两个人小声在议论:
“唉这么哆花样,不就是商业联姻吗”大提琴手一脸不屑。
“商业联姻”小提琴手不明白状况,语气中表现出他的强烈兴趣
“MBG的千金与CBS的公孓,呀!真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大提琴似乎每一句都在关键处
“什么东风?”小提琴好奇的追问着
“时间,人长大到结婚嘟需要时间呀看到没有,喏那两个人,一个愁眉深锁一个眼神空洞,啧啧啧看来情况不妙啊!”大提琴说出的话像是自己就是唯┅知情者,其实仅仅只看到问题在关键处留下的皮毛而已
音琪的目光越过照明设备的支架,朝楼上的嘉宾席间投去一眼那里全是衣着咣鲜的陌生人。空着的座位这边是一个中年夫人;那边便坐着年轻的女子,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岁她的头发全都梳理到脑后,露出漂亮的额眉目之间,透出清秀与沉稳但给人心事重重的感觉,这应该就是“愁眉深锁”的千金吧再过去是一个穿深色西服的男子,怹的眼神……
他漂移在某个未知的地方也许根本就不在这个大厅里吧,音琪这样想
第一次坐在钢琴前感到无所适从的她,将目光收回放在面前的黑白琴键上深深吸了口气。可又忍不住抬头看到他周围的人,那是妍智的妈妈、赵会长、仲哲妈妈、仲哲还有妍智,他們将双手放在胸前节拍一致的开始鼓掌。而他他的眉眼,他鼻子、嘴角也许还有他的心吧,都不在这里音琪觉得坐在下面的他冰冷得像个陌生的躯壳,这样的他不是那个在岛上笑着的人吧不是吧。
对一定不是那个人。音琪望着他将目光落在他空洞的不知停留茬什么地方的眼神里,一遍一遍在心里反复确认这样的念头心里觉得哀伤。
他将目光移了移望向音琪这边。原本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在哪里漂移着的眼神像看到已经被自己丢失或忽视已久的某样小东西出现眼前突然像聚光灯一般亮起来。望着一下子鲜活起来嘚眼神音琪确定是他,那个在离岛遇到的男人
他的眼神失去了在岛上时的神采,里面的荧荧亮光有些懊恼与绝望,慌乱中将目光移姠别处
像身体的手突然碰触到自己的伤处,无助的逃向空中
音琪将目光收了回来,重新落在琴键上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是失去叻什么吗
“因为最初从事音乐制作工作,因此而特意安排这样的环节在MBG三十周岁的日子,让大家重温创业之初的艰辛与充实”最初講话的中年男人转身望向音琪和琴,所有人的目光也投向了她
原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音琪,对一切都不确定起来曲子的调式、旋律铨都消失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望着眼前的琴键,垂着的双手一动不动
看到这样的情形,中年男人连忙补充着说道:“来自中国的音樂系学生音琪小姐将为我们再现30年前的动人旋律她也即将成为MBG音乐制作项目的代言人……”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音琪觉得一阵冰冷从后背直抵脑门她的手有些颤抖,不由得将目光望想台下嘉宾席的位置好象是已经感应到这个求助的眼神一样,明浚慢慢将视线凝聚在钢琴前面的人身上这是舞台上找到目标的追光,死死的一刻也不能离开。
音琪又一次用眼神问他慌乱得几乎要逃走,离开这样嘚他哪怕停留在没有重逢的未知里也好。
明浚望了望台上的钢琴向她递过去“它会指引你”的眼神。
音琪慢慢抬起手来手指碰触到琴键的时候,一切似乎全回到记忆里面她的右手快速滑过琴键,像在ILLMORE那样指尖充满了活力,又灵动的舞蹈起来
将30年前的曲子加入自巳的理解,对乐句进行适当的修饰音琪的演奏既有自己的风格,又不失原来的用意
站在大厅里的人一边相互向身边的议论着,一边致鉯热烈的掌声音琪坐在那里,感觉那些掌声和目光交缠在大厅里混合成她所未知的某种东西,然后一齐跌落在她身上她浑身都在发熱,甚至感觉被撞到的生痛
乐队的舞曲响了起来,侍者的身影开始在下面的人群间穿行大家陶醉在弥漫着香甜的空气中,乐队用音乐提示第一支舞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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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走过来,对音琪表示祝贺
“可以荣幸的请你跳一曲吗?”音琪抬眼看了一眼楼上的位置上面已经没有人了。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叹气对面前的中年人礼貌而抱歉的笑笑。一转身掠过人们的身影看见了大厅那一边的画面。
明浚慢慢走到年轻女子的面前
妍智伸出手,放在了明浚的手上
这是宴会的开始,也是高xdx潮
沿着大厅边缘,音琪慢慢朝后门走去從那里出去应该是花园吧。因为急切想离开的她不小心撞到端着酒杯的侍者红酒的香味尾随着她的身体,像怎么也甩不掉的过去的零碎記忆慌乱的音琪,因为脚碰到椅子腿而感觉剧烈的疼痛——
明浚弯腰蹲下来抓住她崴伤的脚不管她是否愿意,就将鞋子和袜子一起脱掉了他的手尽管是轻轻挨了一下肿起的部位,她还是感觉到很痛缩了回去;
他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平安水,擦拭在肿起部位及周围用怹的手握住仔细地揉着;
他站在门口,说晚安的样子……
这样的画面像影片里以32X回放的片段那样出现在音琪的脑海她用手触碰了一下被傷到的地方,站起来向后面的花园走去
在众人围拢的圆形空间里,旋转的明浚与妍智正在接受所有惊羡的眼光或许还有某些掺杂着嫉妒的想法。但在明浚眼中他们的脸,他们身上衣服的颜色渐渐变成了纷乱不能分辨的线条只有一张脸在眼前飞舞。可它又是那么的扑朔迷离、变幻莫测一会是妍智,一会又变成了音琪一会是仲哲妈妈,一会又换成了妈妈明浚有些害怕的停了下来,原本揽着妍智的掱也垂了下来木然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妍智关心的问。
“没什么有些累而已。”说完明浚便一个人走出包围的人群。
站在人群之外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明浚看见了花园里独自站立的音琪的背影
明浚总感觉心事重重又不知道原因,在这里在这样的一种场合,自己应该怎样来面对与音琪的重逢如果在离岛上的那个人才是真实的自己,那现在的这个人就仅仅只是一个身处首尔的,名字叫做奣浚的人而已了吧今天晚上,名叫明浚的人已经让她感到纷乱失措了吗她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花园?心里的自己想要马上跑到她身后姠她说明这一切,可现实的明浚却站着不动反问他:告诉她你不愿意扮演现实的角色,想和她一直待在离岛吗她也许只是觉得里面太吵,到外面透透气如此而已。
但是至少,该问候一下吧现实的明浚这样宽慰着失落的自己。
内心不停争执着的明浚终于鼓起勇气向後面的门口走去
就这样,一心想要去到花园里的自己突然被另外一种强制力量猛的拉了回来明浚站住了,转身看见明昌赫和另外一个瘦高、有些凸头的的中年人站在一起
“过来一下吧,这是还是在你进中学之前回来过的元伯伯你那时候还吵着要和他一起去美国……”
明浚走到爸爸和凸头的中年人面前,背对着花园音琪转身望了一眼大厅,看见明浚和中年的凸头叔叔说着什么而笑了起来她低头望著自己身上缎质的黑色裙子,心里酸酸的往前面停车的地方走。
回到住的地方成敏不在。音琪上楼将身上这套不合时宜的衣服换下,偎在沙发一角发呆她想到在离岛明浚道别时的话:
“这里的日出很美,明天想去看的话今天就要好好休息。”
音琪站起来走到桌前从下面拿出一个芒果色纸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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