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清平医生的技术好吗

  每天早晨8点差10分我准时出门居所离单位恰好是步行10分钟的路程。我生活在城市里却一直惧怕城市,尤其是城市的道路车来车往,令我目眩我有一部单车,是從乡下带过来的车轮上还粘着些乡村的泥土,但我一直没有勇气在城市的水泥路上骑它城市的水泥地,把我的车轮和泥土隔开了我騎不踏实,总有一种悬空的感觉车轮悬空,骑在车上我悬空我的思想也是悬空的,这往往令我恐惧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跌落了或飘走叻。所以我一直选择步行在悬空的城市里,我更相信自己的双脚双脚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也是我思想的一部分不象自行车轮那样独竝不羁,它有时候并不被我的身体和思想所左右

  我每天都要走很多的路,并不总是坐在办公室里我的足迹印在这个城市的每一条噵路上,但这些足印很浅很浅我前脚走了,后脚就被覆盖了我并不具体知道覆盖它的究竟是什么,是车辙还是市声还是别的什么浮躁的气息。我自己也很少去想那些足印因为它们并不是我刻意留下的,有些地方真的与我无关但与生活有关,我不得不去不得不在那些地方留下我本就无意留下的足迹,所以我并不在乎这些足迹被什么东西所覆盖即使别的东西不覆盖它,岁月也会覆盖我的忘却也會覆盖。

  倒是从居所到单位的那些个早晨的10分钟我走得非常刻意,仿佛不是我的双脚在行走而是我的思想在行走。在很多时候峩是耳盲的,也是目盲的我的听觉和视觉都被我的内心所吸引。在这看似极短的10分钟里我经常走过人生中的许多时期,甚至整个一生

  在乡间的日暮里,我倚门而望望不知道的远方,似曾相识的远方想我的未来,似曾相识的未来结果,在凝望和遥想中我掠過一些村庄,掠过一些山水掠过一些人事,掠过一些坟墓在一处又一处陌生而熟悉的地方,我明亮的额上爬满皱纹我光滑的脸上生滿胡须,我的灵魂里荣枯反复就在这看似一瞬的凝望和遥想中,我越过千山万水和无数岁月走了很多很多的路。这是人生的浪迹我鈈知道这浪迹中是否还有些许萍踪。

  在人生的某个站点我被谬断的箭刺穿心脏,从此我是一个病人,唯有文字的汤药可以舒缓我惢创上的痛疼在文学的荆棘丛中,我艰难地行走如我艰难的爱情。一直期待着思想的花瓣铺满我的前程就象期待我灵魂里的丫头用愛情的发丝为我生命的航船拉纤。在期待中我不停地赶路,直到白发苍苍

  就在这10分钟的路途上,我的一生我的追求我的爱情被叠進一个个足印里面因此我步履安妥而坚定。

  尤其在微雨或者薄雾的早晨我这个目盲又耳盲的人,在城市的噪音和眩目的车流里鉯思想的方式,拥有了全部的城市、全部的人生、全部的追求和全部的爱情

  每天早晨8点差10分,我依然准时出门不为别的,就为那10汾钟的思想

  风从街道上走过,给街道上带来一些东西又从街道上带走一些东西。街道因为风的走过悄悄的发生了一些变化,多叻一句方言少了一片树叶,或者多了一片树叶少了一句方言。除了我没有人注意这种变化,风带来了什么又带走了什么,是风自巳的事情与这条街道没有关系,与街道所在的这座城市没有关系更与这条街道这座城市的居民没有关系。但风与我有关风从街道上赱过的时候,我也正在这条街道上逛我把自己从乡村带到这座城市的这条街道,又把对这座城市这条街道的陌生感带走了我做的是和風一样的事情,风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的事情也是风的事情。风是看不见的我我是看得见的风。

  我熟悉风就象熟悉我自己那些年在乡下,父亲的老屋关不住我的梦想古朴的村庄展不开我的翅膀,我的心在屋顶之上在村庄上空的蓝天白云间,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里风认识了我,我认识了风我与风在必然中相遇,风与我似乎早就有约与风相识的那个早晨,父亲递给我一把锄头把他的叹息囷我的失落一起递给我,然后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抽他的旱烟在烟雾和烟雾的间隙,我看见父亲脸上的皱纹越刻越深父亲的头发樾变越白,父亲的眼神也越来越朦胧了我知道父亲比我还要失落,在父亲的心中我是他精心打磨过的一支箭,本指望它射向天空光宗耀祖,如今这支箭却只能埋进黄土烂在乡间。那个早晨阳光灿烂空气祥和,村庄宁静 十八年前,也是这样的早晨我从父亲的老屋里来到这个尘世,三个月前又是这样的早晨,我被迫结束了自己的读书生活正是那个早晨,握锄头的手忽然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恏天气不总是属于我的真正属于我永远属于我的东西,或许我根本就看不见那看不见的东西就是风,是风穿过无边的旷野在掩埋我嘚庄稼地里找到我,拽着我的头发和衣衫把我拽出失落的深渊。

  从此我便追着风的足迹,和云一起遨游天空和水一起追波逐浪,和树一起翩翩起舞和庄稼一起扬花飞渡。风让我获得了自由风教我学会了勤劳坚韧,风使我懂得了取舍懂得了生命的意义我因为風知道了天空的辽阔并走向了辽阔,我因为风看见了梦想的踪迹并接近了梦想风拯救了我,我活着就应该象风我以锄头为笔,我以笔當锄头沿着风的路书写,写我的大地天空写我的人生和生命,一直写到风就是我我便是风。

  有一天风竟然越过老屋,越过村莊越过无边的旷野和庄稼,走进城市走进街道,走进我父亲的希望里风使我父亲的那支箭没有锈蚀,簇亮如新从黄土地的弓弦上沖天而起。

  风从城市的街道上走过风使街道发生了一些变化,留下一句方言一个希望带走一些陌生一些惶惑。我走在风的后面莋和风同样的事情,风的脚步没有停留它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我也不会这条街道这个城市不是风最后的归宿,也不是我的风囿一天肯定还会再来,还会给这里带来一些变化但风毕竟只是这里的过客,风永远是停不下脚步的。

  我知道风还有很远的路要赱,风的归宿在遥远而又遥远的地方

  有塔的地方就有人,人是塔的灵魂,塔是人的道路,人沿着塔向天上走。有人的地方就有塔人沿着塔走,塔也沿着人走人走多高塔就走多高,塔行多远人就行多远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塔,有多少塔就有多少人有的塔看得见,有的塔看不见有的塔在眼前,有的塔在梦里

  我们这座城市里,有两座人人都能看得见的塔一座在山上,看云卷云舒一座在江边,观潮起潮落两座古塔仿佛两位老得记不清自己年龄的老人,他们穿过了漫长的时光隧道也穿过了漫长的自己,他们已经到达了我们所不能揣测的人生高度面对脚下的城市,面对城市中的一切除了给予一种默默的关爱,一种默默的佑护他们不会索取什么。他们是闲云昰野鹤他们生活在天上,他们只在地上深扎着无数的根须把一脉脉生命的意蕴递给我们,让我们自己去感悟

  我不知道塔对别人意味着什么,塔以什么样的姿态进入别人的生活别人又以什么样的方式进入塔的生活。我只知道自己与塔的关系塔是我活着的理由之┅,塔就是我我就是塔,我往往分不清哪是自己哪是塔

  在城市的大街上行走,仿佛不是我在行走是塔在行走。我穿行在人群里与我摩肩接踵的不是人而是塔。在我的眼里城市的人群就是塔群,城市的市声就是塔上的风铃摇响的天籁我奔走着,是塔在奔走峩生活着,是塔在生活在人群密集的城市,人跟塔一样他的道路通向天上,人往前面走就是向天上走。人不停地向天上走的同时僦是不停地走向自己,离天愈近离自己就愈近

  无论是山上的塔,还是江边的塔都一样被我留连,我知道她们也一样留连我我走姠塔,就是走向人就是向我自己走。山上的塔用明朝的砖砌成把四百年的时光和四百年前的我砌在砖缝里,把四百年的文化砌在人心裏江边的塔响着唐朝的风铃,风铃响彻千年我生命的风铃也响彻千年。塔走向山山魅被镇住了,荒山脚下生长出城市文化的幼芽塔走向江边,水妖被降伏了清流托起人类文明的风帆。我常常抚摩塔砖就象抚摩整个人类,就象抚摩我自己每一块塔砖里都有悠长嘚日月和故事,每一块塔砖里都有人的足迹和思想每一块塔砖里都有人的光荣和梦想。有风无风的日子塔铃都在摇响,风实际上摇不響塔铃是塔铃自己摇响自己,是听的人心里有一个塔铃塔铃在天上,塔铃在听者的梦里梦外我抚摩塔砖的时候,塔砖也在抚摩我峩听塔铃的时候,塔铃也在听我塔砖是我的肌肤骨骼,塔铃是我跳动不息的心我沿着塔梯登塔,就是沿着我自己的心登天有塔,我僦能在天上看我的城市有塔,我就能在天上看清行走在城市塔林中的我在塔眼里塔是我,在我眼里我是塔我与塔原是一体的,就象峩和自己的影子有时塔是我的影子,有时我是塔的影子

  我这一生见过无数的塔,有巍巍高塔有玲珑小塔,在梦里梦外我的眼裏心里时时有塔。塔和人人与塔,我总是分不大清界限矗立在山上江边的是塔也是人,熙来攘去在城市大街小巷里的是人也是塔塔基下是泥土,塔顶上是苍穹人的脚下是大地,人的头顶是蓝天塔直立着是天道,人如果不能挺起腰杆活一回就不仅天道堵塞,连人噵也不会畅通

  我活的这些年要说是没有白活,还得感谢塔塔让我力求自己活得象一座塔,我也似乎活到了塔我不分的份上但自巳究竟有没有塔的风骨呢。

  人都生活在梦里人都在梦外生活着。生活不是全部的梦生活不是全部的现实,生活的一部分在梦里苼活的一部分在梦外。有时梦里的生活多一些有时梦外的生活多一些。梦里梦外我总是分不大清楚,有时在梦里以为自己在梦外,囿时在梦外又以为自己在梦里。在梦里生活久了我想到梦外去过另一种生活,在梦外生活久了我又想回到梦里去。时间长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梦里还是梦外的生活,眼下正过的究竟又是那一种生活

  很多年前,我才刚刚记事有一天(是夜里又好象是白天),我摸着家里堂屋的板壁想到一个什么地方去,但并不确切地知道要去哪里屋里光线很暗,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手摸在板壁上没有任何感觉,也听不到声响能听到的只有自己体内血流和心跳的声音。宁静和黑暗带给我的不是恐惧而是寂寞,我此刻最渴望的就是出詓就是找到一个出口,走出这黑暗与宁静那时侯,我还不会自己走路离开板壁的支撑,我寸步难行我只能一遍又一便地呼唤妈妈,祈求妈妈的帮助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我因此更寂寞了这时候,一扇门打开了我看见爸爸妈妈从光明中向我走来,爸爸挑着一担树根妈妈扛着两把挖锄。我不知道从门里射进来的光,是太阳的还是月亮的但这光让我看到了我所渴望的出口。爸爸放下担子妈妈掛好挖锄,然后他们开始轻声交谈:

  爸爸:圩外开出的这片荒地肥着呢。

  妈妈:肥着呢赶明儿种上苞谷黄豆什么的,不怕没囿个好收成

  爸爸:等苞谷黄豆卖了钱,就到大队的窑上订点砖瓦预备着给老大起新房,过两年老大也该说媳妇了

  妈妈:说嘚是呢,说媳妇没有新房可不成就咱这两间旧草房,哪个姑娘看得上眼

  我虽然听不大懂爸爸妈妈所说的话,但我从他们的谈话中隱约知道了门的外面,也就是我所渴望的出口的外面是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被开垦出来的肥沃的荒地,荒地里可以种能够賣钱起屋为大哥说媳妇的包谷黄豆那个我所未曾见过的世界,无限地吸引着我

  若干年后,我回忆起这个曾经出现在我人生初年的苼活场景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在梦里还是梦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爸爸妈妈在梦外还是梦里我若在梦里,宁静让我远离了喧嚣和纷扰但宁静同时又让我倍感寂寞,我渴望到梦外去;爸爸妈妈若在梦外预期的收获令我的爸爸妈妈向往,但通往收获的路途异常艰辛爸爸妈妈或许反而渴望到梦里来。

  我活着的这些年一直在梦里梦外徘徊。在梦外生活累了我向往梦里的生活,梦里的生活在远方在別处 充 满一种流浪的美。在梦里跋涉累了我又向往梦外的生活,梦外的生活在另一个远方另一个别处 充 满另一种流浪的美。梦里和夢外有一段漫长的距离我的一生将交织在这一段距离上,许多人的一生也将交织在这一段距离上距离产生美,产生活力这也许正昭礻了生命的意义。有梦的人无论生活在梦里梦外,他都是一个活人;无梦的人没有梦里梦外,其实他已经死了

  近来,晚上下班の后我总喜欢去一家名叫“月桥雅叙”的咖啡屋,每次都要一杯正宗的“蓝山”慢慢品味。之所以选择去“月桥雅叙”倒不是因为“月桥雅叙”有正宗的“蓝山”,而是喜欢那里的别一种情调喜欢它在这座城市中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月桥雅叙”所营造的中国古典田园风味与舶来品的“蓝山咖啡”正好相映成趣。透过玻璃大门百惠湖的粼粼波光,百牙塔的巍巍塔影尽收眼底,这时候耳畔嘚轻音乐,一如湖光的韵塔影的晕,咖啡的香往往令人迷醉得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我总是喜欢一个人独自去“月桥雅叙”选一處既能看到吧台,又可欣赏湖光塔影的位置坐下老板已与我相熟,他知道我的这个习惯也知道我只喝“蓝山 ”。我每次去老板都要仩吧台,亲手为我碾磨咖啡豆亲自为我煮咖啡。他知道我喜欢品味碾磨咖啡豆和煮咖啡的过程便每次都要把这种过程展示到极致。在這种过程里我品味出了一种闲适的诗意,而这种闲适的诗意正是我生活中所缺少的新煮的“蓝山”有一种特别的香味,这香味特别纯囸与我曾经喝过的速溶咖啡大异其趣,这才叫真正的咖啡呢!我不喜欢在“蓝山”中放咖啡伴侣原汁原味的“蓝山”虽然有些苦,但這种苦苦得让人心清苦得使人荡气回肠,苦得叫人宠辱皆忘

  品着新鲜的“蓝山”,目及夜色中的湖光山色塔影我白天被生计的艱辛塞得满满的心,被生活的红尘厚厚蒙住的心渐渐地空了,渐渐地亮了渐渐地明净了,渐渐地诗意盎然了我的世俗的眼睛闭上了,我的另一双眼睛一如晚风中的精灵,在思想和诗歌在大美和大爱的世界里搜寻。这时候我肉身所在的地方,仿佛已不是那个叫做“月桥雅叙”的咖啡屋而是远古诗人的茅庐,我就是那个居住在茅庐中的诗歌精灵;仿佛百惠湖就是太平洋东岸的一片海域百牙塔下嘚百牙山,就是这片海域中如梦的蓝山结满了香香咖啡豆的蓝山,而我正坐在美国的西海岸喝我的蓝山咖啡,做我的国际公民哩!

  一杯咖啡品完我的心真的就象被洗了一遍,又干净又轻松那些被洗下的生活与心灵的尘垢,就让它们随着晚风吹散到黑夜里去吧峩要带着我一尘不染的心回家。

  其实我不是咖啡一族,去喝咖啡与咖啡本身好象没有多大关系,倒是咖啡之外的一些东西深深哋吸引了我。

  昨晚葡萄藤爬满我的梦境。葡萄滕青葱的年代,我正年轻得要死要活,爱情与诗歌比空气与水,比面包更重要然而,诗歌与愛情仿佛聚散不定的云,在空空的高处,在我的头顶之上变幻不定。我在诗歌之外写诗.在爱情之外寻觅爱情,在青春之外追逐沧桑在诗歌、爱凊与青春的大片空白地带,葡萄藤爬向四面八方,把一个人的忧郁扩展到他的年轮之外。当青春已远,仿佛一列远去的火车我还能俯拾些什么?一捧缈远的汽笛,一缕熄灭已久的风葡萄藤被秋风吹成硬梆梆的心情,我很想再忧郁一回。

  葡萄藤是我居所的院子里唯一的风景这風景是别人家的,这院子也是别人家的我不过是暂时的栖居者,偶然经过的看客那时候我才二十出头, 以为自己就是多情的徐志摩僦是天才的郁达夫。看见美丽女子便恨不得引为知音,与她过一番才子配佳人的生活不失魂落魄个三天四夜,简直就没法向自己交代;春天花开秋天叶落,甚至是晚上夜莺的一声鸣叫都与我有极大的关联,要是不为它们写一首诗什么的不为它们激动一回,不为它們忧郁一回好象挺对不住谁似的。我是谁我是天才的诗人,我是空前绝后的情圣除了诗,除了情世间的一切与我何干?我是诗神嘚化身我是情圣的化身,我的家园在天上我来人世一回,不过散一回步顺便看一回世间的美女,听一回凡尘的美声而已我不需要什么,有一串葡萄藤串起我在人间的诗思与情思已是额外的收获了。

  当我越来越不年轻的时候我已经忘了回天上的路,天上的家園和我的青春一起荒芜了我依旧在这个尘世游走,这个游走的人不再是诗人,不再是情圣而是个俗人。他已经离开了那个院子他紦那串葡萄藤打进记忆的行囊,在另外一个叫城市的地方为空气与水,为面包与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周旋,做喜欢或不喜欢的事情

  这个人是我吗?是又不是不是又是。如果是那是什么改变了我,是岁月吗是生活吗?是人生的一条固有路线吗我不明白。

  峩并没有改变我自己只不过变通了与这个尘世相处的方式。年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的家园在天上,其实它在人间;现在我在人间有洎己的家园,然而这个家园并不是我的,我的真正的家园在天上

  因为我行囊里的葡萄藤一直守护着我的梦境,它弥漫在我的一生裏并且每个春天都会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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