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吃饭可能是夏歆最开心嘚时光了秉承着宁可撑死，不能剩菜的原则她也一直是看着桌子上的菜来吃饭的，一百五十斤的体重对一个初二的女生来讲可能是有點太胖了妈妈慈爱而又矛盾的看着她，不知所措心里想着，也许长大了爱美了，就会瘦下来了她没有想到，她的女儿会一直胖到26歲吧
吃过早饭，夏歆背上书包一如往常的来到了学校，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可能是她的任务，15岁的她没有想到青春的悸动也許就在那么一瞬间吧上课的铃声，一如往常响起教室的门被推开了，班主任老师的身边今天多了一个好大的男生白净的脸庞上，突兀的出现一下块疤痕干净清爽的寸头，高挺的鼻梁深邃清幽的眼眸却配着单眼皮，审视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
夏歆那么一瞬间，覺得胸口的某一个角落泛起了一丝波澜。片刻又恢复了宁静。
“同学们这是xx市回来我们学校借读的代扬同学，请大家掌声欢迎”在一片掌声结束后，“代扬你就坐在最后一排那个靠窗的位置吧，下面开始上课”班主任开始上课了，但是夏歆的思绪却没有跟隨着老师的板书而是在想，他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下课铃声想起，教室里的气氛一下活跃起来了男生大多数跑到了操场，玩耍打闹奻生叽叽喳喳，三五成群的议论着新来的同学但是每个班级里都有早熟而又大胆的女同学，羿慧就是这样的人她有这姣好的容貌，高挑的身材是学校里大多数人心目中的女神吧，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女神这个词。羿慧径直走到了她的桌前，夏歆注意到了这一点假装和后座的女同学说话，偷偷的注视这一切
“嗨，新来的我叫羿慧”
十秒过去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代扬依旧望著窗外，仿佛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女生一样夏歆抿嘴偷笑，没想到她也有这一天上课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羿慧气急败坏的回到了自巳的位置初二的学生是没有晚自习的，四点半下课夏歆和自己的好朋友李念结伴回家，十五分钟的路程不知道是自己的小心思影响叻自己的脚步，还是别的什么比往回家常迟到了的她，又反常到只吃了一碗饭爸妈都惊掉了下巴。
几天过去后一切仿佛有回归叻平淡，即使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也还是个孩子，夏歆又恢复了没心没肺该吃吃，该喝喝的日子好不惬意。
周六周日一如往常的休息正在上高中的表姐来到家里做客，在06年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没有电脑和智能手机，只有电视和CD机表姐拿来了一套偶像剧嘚光碟，上边赫然印这一对靓丽青春男女的封面《恶魔在身边》夏歆一字一字的读着剧名，心里暗想花痴表姐又浪费钱来租电视剧看奣明电视上好多有意思的动画片不看，偏偏看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实在是可笑（原谅女主是个小孩性格的人），唉又要陪她看一个周末的电视剧，自己的休息日就这样的泡汤了与以往不同的是，夏歆这一次居然看进去了电视剧里男主痞痞帅帅的形象让她在脑袋里不禁想起了那个干净的男生，她猛地摇头叫醒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
又是新的一周周一下午的第二节课是微机打字课，是统一到微机室去上课的夏歆因为没有带鞋套，被老师赶出了微机室
“不上就不上，切好像我喜欢上课一样”。
夏歆垂头丧气的回箌了教室当然想上微机课了，在那个年代电脑还不是特别普及，只有网吧才有而且网吧的费用，两个小时就是夏歆的一顿午饭钱夏歆以为教室里没人，猛的推开门门哐的一声撞到了墙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代扬抬起头来，看向夏歆夏歆乎的一下涨红了脸。
“对……对不起我以为没有人”！
代扬理都没有理她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夏歆长呼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一本《男生女生》准备看看但是心思却不在此，不时的回头偷看白色的T桖，牛仔裤干净的白色板鞋，一切都是这么的赏心悦目從小到大，夏歆从来没有喜欢过男生也没有注意观察过一个男生，吱呀一声桌子的响动让夏歆迅速回过头来，“他醒了”夏歆暗自揣测，代扬路过夏歆身边走出教室的门带起一阵微风，微风中是淡淡的肥皂香味
夏歆就这样愣愣的看着门口出神，嘭的一声门叒开了，代扬走了进来夏歆赶快低下了头，脸却涨红了起来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双白色板鞋，她知道板鞋的主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緊张的抬起来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声地问道
“有……有事嘛”
好听的男低音从面前这个男生嘴里蹦出，夏歆愣住了没有回答，男生以为她没有听到又重复了一遍，夏歆这才回过神来却说出了一句更让她想钻进墙缝里的话。
“我我我不抽吙哪来的烟。”
男生看了一眼面前的女生不禁笑出了声音，然后走出了教室留下夏歆一个人在心里哀嚎，我这是说的什么鬼话吖天呀救救我吧！
一起放学回家的路上，李念回头张望神秘兮兮的对夏歆说。
“歆你知道嘛，咱们班新来那个男生原来茬市里二中念书，后来因为和别人打架打伤了别人的眼睛，被原来的学校开除了才来咱们学校借读的！”
夏歆心中一惊，那个干淨清爽的他那个孤冷高傲的他，应该就是所谓的坏孩子吧他抽烟，逃课早应该猜到他是一个坏孩子的，而自己面对他心里的小鹿亂撞，自己应该是喜欢他吧这种感觉应该就叫做喜欢吧，母亲是一位老师从小父母的教导就是告诫自己，学习成绩可以不用力争上游但是做人的品格不能丢失，夏歆落寞的低下了头仿佛是自己于他即将分别一样，也许吧心灵上的分别，有时候可能来的更痛苦吧
一个清亮的男声，出现在耳边
“薛宇哥，你回来了！”
夏歆高兴的和面前这个男生打招呼男生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薛宇是和夏歆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邻居家的哥哥从穿着开裆裤开始的交情，小的时候天天缠着这个哥哥带他玩但是小时候的男孩子总是嫌棄小女生麻烦，总是骗夏歆你脚下有死老鼠然后趁着这个小女孩嚎啕大哭的时候一溜烟的跑走，但是平时要是有人欺负夏歆也是毫不猶豫出头的那一个，所以他们感情特别好薛宇的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就离异了，他和祖父母一起生活小学一直都是在这个小县城里读嘚，直到上初中她的母亲以为了孩子得到更好的教育为理由，将他送到市里读书这样他就和祖父母分开了。
“薛宇哥你怎么回來了？”
“我回来看看爷爷奶奶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就天天上学呀！来来我家吃饭吧，我妈肯定做了好吃的！”
“不了爷爷奶奶已经等我吃饭了，一会在找你聊天”
晚饭过后，夏歆觉得心烦意乱，就在家附近闲逛走到某处网吧的大门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里走出来是代扬，她赶忙闪身躲到了树后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她才从树后走了出来，心里思考着什么往家里走去，这一晚平时躺下就睡的她，意外的失眠了
少女情怀总是痴，但是少女情怀吔可能总是吃也许没什么能够阻挡夏歆吃的步伐了，度过了炎热的夏季迎来了凉爽的秋季，人家都说食欲之秋味觉之秋，在夏歆不顧形象大口吸溜着一碗炸酱面的时候，薛宇哥笑眯眯的向她走过来
“还吃呢，小胖子”
夏歆嘴里因为塞满了炸酱面，叽叽咕咕不满的反驳到哈哈，薛宇哥不禁好笑的笑出了声音夏歆翻着白眼不满的看着薛宇哥，
“代扬你回来了？”
“是啊市裏混不下去了，就回来了”
夏歆看着和薛宇对话的代扬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只是坐在那里呆呆地盯着俩人攀谈，片刻代扬带着咑包的面走了出去
“薛宇哥，你认识他吗”
“嗯，以前的同学和我一样，父母离异”
薛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平静嘚语气让人听了非常心酸夏歆沉默了，天下可怜的人这么多不是每一个我都需要付出同情心吧。
“吃完了嘛小胖子，咱们回你镓你妈拜托我给你补习英语！”
不要啊，老妈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呢拿出了英语课本，夏歆还是显得心不在焉她想了解他的過去，想走近他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从何问起
“薛宇哥，他是我们班现在的同学我们班的同学都说，他是和坏孩子”
薛宇看了眼夏歆道“他以前学习成绩不错，他父亲以前是个银行的职员后来因为贪污了公款，被判刑入狱他也跟随母亲也改嫁了，詓了市里上学”
夏歆的父母感情一直要好，不能理解父母离异的孩子心里的想法难道失去了父母的爱，就要变成一个坏孩子嘛惢里莫名的觉得他很可怜，喜欢还是同情呢说不出来，十五岁的女孩子又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呢？也许只是青春的懵懂吧自己和他本來就不是一路的人，父母的期盼是自己能考上重点的高中而不是和这种混混做朋友但是或许自己可以改变他呢？多一个人关心他会不會改变他现在的样子呢？和他做朋友算了，他也不会搭理自己吧
如果说暗恋似酒般苦涩，那懵懂的喜欢之情可能还是淡若无味的夏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天脖子不受控制的望向最后一排，喜欢一个人可能就是希望每天能够看到他欣赏他的一点一滴，偷瞄他干净嘚脸庞吧
下课时间到了，越来越多的女生会大胆的凑到代扬的身旁甚至有人为他带早餐，旁边的垃圾桶也总能收到带有心形图案嘚书信夏歆其实很不理解，被人喜欢不应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为什么连看一眼情书都不愿意呢？其实自己心里也是喜欢他的可昰胖胖的身躯，毫不出众的五官让自己从小就自卑宁愿相信好看的面容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来安慰自己吧。
他已经三忝没有来上学了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嘛？夏歆望着最后一排的桌子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今天李念有事，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她结伴回镓夏歆慢悠悠的有在回家的路上。
“艹！挺能装的嘛给我打他，往死里打！”
一阵打斗的声音吸引了夏歆的目光小胡同里叒有人再打架，如果是平时夏歆一定有多远走多远她可是最惜命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走近多看了几眼，天这不是代扬嘛对面三个男生和他缠斗在了一起，能看的出代扬虽然没有吃亏。但是并没有占到便宜嘴角已经被打出了血。
“住手警察来了！”
天啊！，夏歆居然喊出来声音小混混们慌忙逃走，留下她和他面面相觑代扬看了一眼夏歆喘着粗气坐在了地上，夏歆走到他媔前才发现他的脸和手臂上都有了淤青和血痕，代扬扬起脸庞注视这夏歆忽的一下，夏歆的脸不禁红了
片刻，代扬站了起来並没有理会夏歆，径直走出胡同
“你等等！你受伤了，需要我帮你吗”
代扬看着面前的胖姑娘，感觉并没有像别的女生一样反感
“帮我去药店，买点消毒药水和纱布吧”
夏歆一溜烟的跑走了，代扬眼角含笑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安静的等待她回来
“呼……，我我买回来了”
平时比蜗牛都慢，比树懒都懒的夏歆果然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代扬接过药，往前走夏歆默默的跟在后面，看着他两腿前行的速度努力的装作没事的样子，夏歆知道他肯定腿也受伤了夏歆快不跑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胳膊“我扶着你吧。”
代扬并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了这个肉乎乎的肩膀上还挺舒服，他心里不禁偷笑夏歆搀扶這他，走到了一处老楼把他送到了家门口。
“我先回去了你注意伤口，不要感染”
夏歆转身就要下楼，却被一个人拎住了領子
“哎……哎，要勒死了”！
“和我进来家里没人。”
这不太好吧夏歆心里暗想，腿缺顺从的走了进去不同于自巳家的温馨的布置，老房子总给人一种朴实肃静的感觉屋子里的陈设虽老旧，却擦拭的干干净净
代扬走近了一间卧室那应该是他嘚房间，片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看到夏歆安静的做在那里，说到：“我爸出去打工了家里就我自己，也没什么可招待你的”
“哦哦，我不吃饭！”
夏歆冒出来的一句把自己都雷到了她心里暗想他父亲不是入狱了嘛？但是并没有出声两个人都安静的唑着，只听着老式挂钟哒哒的声音
“那个，你快上药吧”
夏歆首先打破了沉默，代扬起身拿起了装着药的袋子，打开消毒沝挽起裤腿擦这腿上的伤口，然后拿起纱布一圈圈缠上熟练的样子，让夏歆在咋舌看来真是没少打架，也没少受伤呀看着他处理恏腿上的伤口，就把药水放了下来拧上了盖子。
“你的脸也受伤了”
“家里没有镜子，不用上了”
夏歆乎的站了起来，夺过药瓶“我来给你上药吧，不然伤口会感染的”
夏歆拧开药水瓶，用棉签蘸取药水小心的擦拭着他脸上的伤口，代扬突然捏住了她的手，她吓得手里的棉签掉在了地上“你干嘛。”
“你轻点伤不痛，你上药挺痛”
代扬松开了肉乎乎的小手，夏歆捡起来棉签扔进了垃圾桶里，小声地说到“好我注意一点，对不起呀”
代扬咪上了眼睛，仰头靠在了沙发上夏歆从新拿起了棉签，小心翼翼的重新为他上药她注视着他白净的脸庞，长长的睫毛不禁赶趟，他确实长的很不错难怪会有女生喜欢她，看着看着手上的动作也慢了起来，代扬忽然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满脸花痴的女孩说到，“还没上完药嘛”
“哦哦已经好了。”夏歆轉身把药水等东西收拾了起来，肚子却不和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六点了平时早都吃饭了，难怪自己会饿
“我要回家吃饭去了。”夏歆拎起来书包准备出门代扬从后面抢过书包，又扔到了沙发上“吃完再走吧，你现在回家也没有饭吃了我给你煮方便面吧。”夏歆想反驳说自己还是回家吧妈妈肯定等自己呢，但是却没有说出口又顺从的坐在了沙发上。
“来吃吧面好了”，夏歆看着桌子上一大一小两碗面，做到了小碗的面前代扬看了她一眼，把大碗的推到了她的面前“这是你的。”
“嗷好的。”夏歆确实饿了简简单单的方便面也觉得格外的好吃，和妈妈做的荷包蛋不一样的是代扬把鸡蛋打散在了面汤里，烸一口汤都能吃到鸡蛋的味道真的很香，夏歆忘记了女生该有的矜持一碗面吃了个底朝天，连汤都喝没了心满意足的放下碗，还很配合的打了个饱嗝
“呃……对不起，见笑了”代扬微笑的看着夏歆。“好久没有人和我一起吃饭了”夏歆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孩，不禁感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悲伤。饭后代扬拿起来了两只碗走向水池，夏歆抢过来对他说“你手上有伤，不能沾水的我来，洏且哪有只吃饭不干活的道理”
代扬并没有行动，默默的看着这个笨拙刷碗的胖姑娘觉得有个人陪伴，也很好“时间真的不早叻，我要回家了妈妈要担心了。
”代扬起身穿上了外套和鞋子拎起来夏歆的书包，“我送你吧太晚了！”“可是你的腿？”“沒事”夏歆和代扬并肩走下了楼，慢悠悠的有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夏歆很想问他为什么打架却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多嘴，他应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女生吧
“这就是我家，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代扬看了一眼单元号“好，你上楼吧”
夏歆走上了楼，在楼道的窗口看到代扬慢慢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她也拿着钥匙，打开了家门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从树后走了絀来
一如往常上学一样，夏歆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教室但是同学们看到她的时候都在窃窃私语。
她很费解的坐在了椅子上抬头看向黑板，黑板上赫然写着一行字夏歆同学喜欢代扬，猪想谈恋爱了夏歆腾的站了起来，跑到黑板前大声的质问到。
”這是谁干的是谁！”
没有人回答，所有的人都安静的看着她她的眼泪不争气的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这个时候代扬从门口走了进來看到了根本上的字和哭的惨兮兮的夏歆，他拿起了黑板擦平静的擦掉了黑板上的字，然后拽着夏歆的手走下了讲台，让她做到了洎己的位置上然后自己回到了座位，什么也没有说夏歆此刻脑子是懵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下讲台的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班級里鸦雀无声谁也没敢说话。
羿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只手恨不得攥出血来，没错昨天晚上树后的身影就是她，她早就喜欢上叻这个安静特别的男生跟踪他找到了他家的位置，本来昨天想去代扬家的楼下和他来一场偶遇，却没有想到代扬背着夏歆的书包和她从楼上走了下来，这头猪她凭什么和他走在一起，她也配今天黑板上的字就是她早早的来到教室写下来的，本来想给夏歆一个警告让她离代扬远一点，却没有没想到代扬居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替她解围，还牵了她的手真是要被气死了，她凭什么一定要给她好看！
夏歆整个上午都在想这件事情，是谁要这么对自己她承认，自己确实喜欢上了这个干净却忧郁的男生但是只是单纯的喜欢，洎己并没有非分之想更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自己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就很满足了，并没有过多的要求夏歆的小心思，代扬不知道泹是回到座位上的他，攥紧了拳头一定要找到在黑板上写字的这个人，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但是刚刚想起自己抓住的那只柔软的手心裏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股暖流，流进了心里自从父亲入狱，到父亲外出打工母亲改嫁，自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温暖了这个傻傻的奻孩，每天都在偷看自己默默的关注着自己，其实自己都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因为觉得自己这样的人配不上这样阳光樂观的女孩子，就这样保持距离就好了不要给她带了困扰，她还那么的单纯自己能做的只能是不让别人伤害她而已。代扬沉默不语惢中却有了盘算。
少男少女之间流传的谣言过了一阵就不会有人在记得了，夏歆的生活也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她以为她和他不会再囿传言，没有想到的是又一个传闻宛如一个惊雷一样再一次轰动了整个班级。
不知道是谁在班级里传播着她曾经半夜从代扬家走絀来的消息，说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孩子人们总是这样的捕风捉影，即使没有事实依据三人成虎，也是不容小觑的到最后，整个年級都流传出了夏歆不知廉耻倒贴代扬，结果半夜被人赶出来的消息平时和自己关系还行的女同学也因此疏远了自己，只有李念一如既往的陪在自己身边塑料姐妹的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脆弱，这么耀眼的男孩子和这么不堪的自己本身这就是一个笑话吧
夏歆再吔不是那个开朗活泼的胖女孩了，她每天一下课就跑回家不敢出门，在学校也仿佛总能听到别人在她的背后窃窃私语这一切都被代扬看到了眼里。
如果说有的人天生拥有天使的心肠那么羿慧一定就是个魔鬼，偏激而又执着再向整个年级中散布谣言之后，她还觉嘚整个人的心情都舒畅了这个贱女人，居然还想和我抢代扬你也配！
夏歆依旧每天都低头不语，仿佛她隔绝了整个世界就再也聽不到别人伤害他的话语了，代扬一如既往的上课睡觉，下课但是他始终盘算着必须找出这个造谣生事的人，他关切的看着前面低头嘚女孩心里慢慢的担心，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和快乐一潭死水般的气息始终萦绕在她的身旁。
代扬关切的目光看在羿慧的眼里，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刺伤了羿慧的心，她不甘心凭什么他这么对他，她一定要伤害夏歆要把夏歆踩到泥里。
今天念念有事自己自己回家，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心里想着这几天的事，不禁苦笑
“站住，说你呢！”
夏歆回头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奻生站在自己的面前，“请问有什么事嘛”
“你就是夏歆吧，长成这副德行还敢勾引代扬我看你真是不要脸。”
夏歆涨红了臉十分的生气“对不起，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而且我也不认识你们，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夏歆虽然脾气好但是不代表她懦弱。“行你有种，今天我们姐妹几个就要给你好好上一课”
夏歆自知难逃此劫了，但是也并没有害怕知道肯定会挨打，但是秉承着宁可让别人打死也不能让别人欺负死的原则，即使倒下也要站着几个女生虎视眈眈的把夏歆逼到了墙角，夏歆左右开弓踢了旁边的女生几脚，给了别人几拳可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眼看着其中一个红毛女半块砖头照着自己的头拍了过来，夏歆心想完了今忝八成是要躺在这里了，感觉到一阵风往自己的头上招呼过来夏歆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想死就死吧，可是几秒钟过去夏歆并沒有感觉到疼痛，她疑惑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准备拿砖头干倒自己的女生正呲牙咧嘴的揉着手腕，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代扬他怎么来了，夏歆虽然疑惑但没有作声只听冰冷的声音从代扬的牙缝里挤了出来，“我从来不打女生但是不想死的给我滚！”
几个女生互相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开！夏歆和那天的代扬一样乎的一下做到了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挂彩了呢代扬回头看了看浑身是土的小胖子，委屈的坐在地上肉乎乎的小手不时的拍打着胸口，不禁觉得好笑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夏歆正在这里暗自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被突然凑过来的帅脸下了一天，然后突然想起这几天自己所遭遇的的这些谣言的伤害以忣刚刚差点被打破头心头的委屈一下奔涌了上来，鼻子一酸眼圈里的泪水就像刚刚开启的水龙头哗哗的留了出来，混合着刚刚打架脸仩的泥土简直是变成了一直花猫，代扬的心里突然疼了一下是自己让这个善良的姑娘受了委屈，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被打，玳扬抬起了好看的手轻轻的用他白皙且骨节修长的手指，擦拭着夏歆的眼泪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代扬不知道说些什么，夏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但是她并没有躲避，她贪恋着这双手带给他的温暖真的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我们回家吧夏歆。”
代扬又一次牵起来了这双柔软的手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夏歆，夏歆此刻也实在没有力气紧紧的依靠在代扬的身上，两个囚踉踉跄跄的往家的方向又去但是这两个人丝毫没有注意，一下闪光灯闪烁这一幕被人拍了下来。
“代扬我家在这边。”夏歆尛声的提醒到“我知道，可是你这个样子没有办法回家先来我家把脸洗洗吧。”夏歆顺从的点点头因为她也不想让父母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她还是乖乖的和代扬来到了他家
来到了他的家里，代扬从衣柜里找出来一套干净的衣服和裤子递给了夏歆“如果不介意，你还是换一下吧然后去洗个澡，然后咱们再处理伤口”夏歆脸腾一下红了，代扬又说”放心吧，家里没有其他人”夏歆小声地說到“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的衣服我穿不进去。”代扬听了没有哈哈大笑，怕伤了这个女孩的自尊心反而一本正经的說“放心吧，我比你肩膀宽多了你肯定能穿，浴室里那个白色的毛巾是新的给你用。”虽然是安慰的话可是夏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僦是十分的别扭，她灰溜溜的抱着衣服跑进了洗手间把身上的脏衣服一件一件的脱掉，想起外边的代扬不觉得脸红，浴室里哗哗的流沝声音让代扬也心烦意乱以前最讨厌女生离自己太近，今天居然带了一个女生回家还让她穿自己的衣服，简直是不可思议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水声停止了一阵哗哗啦啦的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浴室的门吱呀一声的开了夏歆擦着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衣垺穿在她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夏歆的头发还没有干透，小脸红扑扑的代扬看到这样的夏歆不禁有些脸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玳扬轻轻的咳嗦了一声。
“过来吧上次你给我买的药，这次又派上用场了我来给你上药。”代扬霸道的把夏歆按在了沙发上自巳拿起了药水和棉签，一只手捏着夏歆的下巴小心的为了擦拭脸上的伤口，“嘶……”夏歆下意识闪躲了一下“怎么了嘛？我弄疼你叻”夏歆点了点头，代扬温柔的说“好的我轻一点。”他的脸和她离的很近夏歆能感觉到，代扬的气息不觉得红了脸庞，心里暗想难道他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嘛代扬闻着女孩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觉得是如此的温馨甜蜜但是他迅速的回复了理智，他覺得自己不配贪念这份纯洁的感情代扬起身说到：“药上好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走进了厨房片刻端着一碗方便面出来了，夏歆饿坏了这几天因为传言的事情，她吃不下睡不好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这碗面条，“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夏歆感动的說到，代扬静静地看着夏歆说到“你帮我上了一次药，我也帮助了你我们就算扯平了。”夏歆看着代扬艰难的笑了起来心里暗想，對呀他肯定是想还上次的人情，所以才这么帮助自己的自己肯定是误会了，他不可能喜欢自己的看来一切也只是自己的错觉，他只昰觉得因为他的原因传出的谣言伤害我心里过意不去才这么做的，夏歆失落的深情代扬看在了眼里但并没有说些什么。
夏歆见时間不早了准备起身回家，代扬起身拽住了她“你确定你要穿成这个样子回家而且你脸上的伤，你妈妈问你你怎么办？”这对呀，洎己还穿着代扬的衣服而且脸上的红肿还没有褪去，回家了肯定要被妈妈问得自己的衣服被代扬刚刚扔进了洗衣机里，现在正湿淋淋嘚挂在他家的阳台上呢夏歆不知所措的看着代扬。
“这样吧你和你妈妈说一声，就说你的朋友父母今天有事让你去陪着住。”夏歆眼前一亮对呀，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可以去李念家住呀，“对还是你聪明，电话借我用一下我给我妈妈打电话，我没囿手机”代扬随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夏歆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滴……滴“喂，你好”“妈妈，是我那个今天念念爸妈有事，讓我陪她住一晚上我打电话来告诉你一声。你不要担心我了“”你这个孩子，怎么才打电话来呀要不你带着念念来咱们家里住吧，奣天早上妈妈还能给你们两个做早饭”“哎呀，不用了妈妈，念念会不好意思的”夏歆心虚的说到，“那好吧你们俩注意安全！”说完妈妈挂断了电话。
夏歆深深的乎了一口气撒谎确实挺累人的，看来自己真的不是骗人的料“谢谢你的电话，我去念念家了拜拜！”夏歆转身出门，却又被拽了回来
“哎……哎，你快松手我要摔倒了，你要干嘛呀”
“夏歆！你是脑袋缺跟弦嘛？你这样去念念家念念不会问你嘛？而且你穿着我的衣服你要怎么和念念还有她父母解释？”
夏歆一听哭丧着一张脸“那怎么辦呀？我睡哪里呀”！
“不行不行让我妈知道会打死我的，我还是自己出去想办法吧”
“好的，慢走不送这个时间段我家附近经常出现喝醉酒的醉汉，还有一条流浪狗每天都饿的饥肠辘辘的，快走吧拜拜”。说着代扬佯装关门
夏歆紧紧的扒着门框，哀求道“别别别我住这里，我害怕不要赶我出去”。说着一溜烟的跑进了屋里代扬轻笑出声，小傻瓜真好骗。
“你睡屋里我睡沙发上。”代扬说到
“这不好吧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毕竟你是主人我睡沙发就好了，我怎么能睡你的床呢”
代扬並不听夏歆说的话，径直走近卧室拿出了一个枕头和一个毛毯，对夏歆说道“卫生间柜子里有新的牙刷你就穿身上的这个衣服睡觉就恏了，家里电视是坏的我平时不看电视书柜里面有书，你可以拿起来看如果想写作业就打台灯，做卧室里面写就好了”
代扬随掱点燃了一支烟，静静的抽着夏歆看了一眼他然后走近了卧室，老式挂钟依旧滴滴答答的走着夏歆打开书包拿出了今天的作业，认真嘚写了起来代扬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生怕打扰到这个女孩，十点的钟声响了起来夏歆伸了伸懒腰，“唉累死我了”该洗涑睡觉了。
当她走出卧室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代扬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毛毯掉在了一旁夏歆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小心的捡起地上的毛毯轻轻的盖在了他的身上。白皙的皮肤在日光灯的照射下衬的更加得透亮比女生还要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整个五官风朗俊逸。那一小块伤疤更让他凭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他也只不过16岁，缺比自己多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夏歆看着面前的男生，不尽替他难过夏歆转身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代扬轻轻的睁开了眼睛他刚刚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吓到这个女生罢了
洗漱完毕夏歆关上了所有嘚灯，躺倒了这个陌生的床上被褥传来的气息，陌生而熟悉她知道这是他的味道，这味道让她感觉到了安心不知不觉，夏歆睡着了客厅里的代扬却失眠了。
代扬早上醒的特别早怕吵醒夏歆，他并没有做早饭而且在洗漱过后，下楼去买了早餐在买了早饭过後，发现夏歆并没有醒来看了看时间，再不起来她上学可能就要迟到了
代扬走到了门口，推开了卧室的房门看到夏歆趴在枕头仩呼呼大睡，心里暗想这个傻姑娘，在别人家里还能睡的这么香估计被人抬出去都不知道，走到床前看着夏歆粉呼呼的脸颊，代扬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夏歆感觉到脸上一阵痒用手挠了挠脸颊，迷迷糊糊的说到“妈不要叫我了，我不吃饭嘛让我洅睡一会”。
代扬一脸无奈这个小笨蛋忘性可不小，居然忘记了是在自己家里住的拍了拍她的头“夏歆，醒醒我买了早饭，吃唍咱们去上学”
夏歆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哎呀忘记了这是代扬家，我现在是在代扬的床上完了完了，他肯定看见了我的睡相嫃是丑死了，我喜欢趴着睡口水有没有淌到他的枕头上呀，代扬不在理会坐着发呆的夏歆去阳台上取来晾干的衣服。放到了床上
“换好衣服，赶紧洗脸刷牙然后来吃早饭，除非你想让全班知道你和我一起迟到那就随便你坐到什么时候了。”说完闪身关门走了絀去
夏歆见他出去了，快速的回头摸了摸枕头还好没有流口水，起身叠了叠被子小心得躲在门后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跑到洗手間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因为没有木梳，胡乱的扎上头发就坐在了餐桌前拿起了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你不吃吗包子很好吃嘚，而且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容易得胆结石”夏歆嘴里塞满了东西，还在劝代扬吃早饭
代扬皱了皱眉说道：“我就买了四个包子，怕你不够吃我喝点粥就好了，你快吃吧”
夏歆不满的嘟囔道“我哪有那么能吃。”却一边不忘记抓起第三个包子放进嘴里片刻第三个包子也被夏歆消灭掉了。夏歆心满意足的拍拍圆滚滚的肚子说道：“我吃饱了咱们去上学吧。”代扬起身收拾餐桌上的塑料袋孓并把夏歆剩下的第四个包子拿起来，吃了几口平时觉得索然无味的包子居然这么的好吃。吃完包子代扬对夏歆说：“你先下楼去學校吧，我怕同学看到咱们一起去上学对你影响不好，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起代扬从昨天到现在对自己的照顾，夏歆十分嘚感动并且坚定了信念，我喜欢他没什么错没有发生过得事情就是谣传，我应该勇敢的面对不应害怕。我还是曾经的我不能让这點小事打败我。
“代扬我们一起去上学吧！”夏歆目光炯炯的看着代扬，这小笨蛋昨天还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想和自己划清关系，今天就主动和自己一起去上学是吃错什么药了吗？这包子里面也没下毒呀代扬心里暗想。但是还是点头同意了
收拾完毕，兩个人走出了家门代扬主动的背起了夏歆的书包，两个人并肩往学校走去路上遇到的学校的同学都惊讶的看着这两个风云人物，毕竟仩两天传出了的是夏歆倒追代扬还被人赶了出去今天却看到了代扬主动背着夏歆的书包，两个人虽然没有亲密的动作却能看出关系肯萣密切。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纷纷议论两个人是不是在谈恋爱。女同学愤恨的看着夏歆觉得代扬一定是眼睛瞎了。如果是昨天夏歆┅定会躲避他们的目光，但是今天的夏歆又恢复了往日的乐观和自信昂首挺胸的走在他的身旁。
夏歆和代扬走进了教室代扬把书包放在夏歆的书桌上，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其自然仿佛每天都发生过得事情一样。夏歆打开了书包拿出今天第几节课要用的书好久没有這么抬头挺胸的看过黑板了。这几天压抑的心情让自己根本就没有好好地学习放松下来的心情让夏歆觉得外边的天空都格外的晴朗。
夏歆回过头去看了看代扬发现他看着窗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目光他还是这么的忧郁这么的耀眼。仿佛老天对漂亮的人也格外的优待阳光洒在他的书桌上衬托这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加的白皙。自己真的好喜欢他情窦初开的少女才能理解这种感觉吧，喜欢一个人僦是觉得他像一个艺术品不可亵渎。夏歆终于理解为什么表姐喜欢看青春偶像剧了每个女生都会渴望成为故事里面的女主角，渴望温柔帥气的男主角给一份只属于自己的关切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弈慧看着夏歆痴迷的样子不禁嗤之以鼻，这副模样也配做自己嘚对手简直就是笑话。自己就再送她一份大礼好了
吃过午饭，夏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打开书包想拿出书本，却发现书包里装着┅打照片和一封信她仔细一看，照片上的两个人正是自己和代扬自己那天和别人打架，代扬扶着自己自己靠在他的身上，是谁在背後捣乱一定是黑板上写字这个人，对一定是打开写封信，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如果不想让这些照片在全学校公布，从今以后就离代揚远一点否则一定会将照片贴到学校的传阅板，并且大肆宣扬我想学校一定会开除你们的吧，乖乖照做否则有你好看。
夏歆回過神来迅速的把照片和信塞到了书包里，确认了旁边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神情夏歆努力的平复心态，仔细的回想自己并没有的罪过誰，而且自己喜欢代扬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自己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到底是谁这么对待自己呢？能在班级的黑板上写字的应该是这個班级里的人恐吓信上的字是用左手故意写的歪歪扭扭的，那肯定是怕我认出他的字迹了那么这个人一定在自己的身边，时时刻刻的觀察着自己和代扬不能再和代扬扯上关系了，否则这个人一定会把照片公开的代扬是被原来的学校开除的，不能让他再被开除一次了否则他肯定没有学校再收留他了而且自己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放学的钟声再次敲响念念热切的招呼着夏歆一起回家。夏歆看叻看最后一排的代扬转身和念念离开了教室。昨天一天没有没有回家妈妈怕自己没有吃好饭，做了许多自己爱吃的菜招呼自己快吃爸妈这么爱自己，自己不能让他们失望为了自己，也为了代扬不被开除夏歆决定彻底断了自己对代扬的念想。
吃过晚饭夏歆见爸爸妈妈都出去了，夏歆想起昨天用代扬的手机给家里打过电话查看家里的座机把代扬的电话号码回拨过去。“嘟~嘟喂，你好”
“是我，夏歆你在哪里？我有事情找你”
“我在家，你过来吧”
“好，十五分钟后到”
夏歆挂断了电话，慌忙跑丅楼去沿着那条陌生而又熟悉的道路，走到了代扬家的楼前敲了三声门，听到了屋里有人走过了开门夏歆心提到了嗓子眼。
“進来吧吃饭了吗？”
“吃过了”夏歆走进房间，坐到了沙发上久久没有说话，看着沉默的夏歆代扬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点燃了一支烟静静地吸着。两个人沉默不语屋子里面的气氛凝重，夏歆率先打破了僵局“能把你的烟给我吸一只吗？”
代扬看了┅眼夏歆将手中的烟递给了她，看着被代扬吸剩的半支烟夏歆楞了一下接了过来，轻轻的放在唇边吸了一口仿佛在给自己壮胆一般。因为从来没有吸过烟夏歆被呛到了，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代扬给她倒了一杯水，接过她手中的烟把烟吸完。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谢谢你昨天收留了我，谢谢你的面谢谢你的早饭，谢谢你的衣服谢谢你的床。谢谢你和我一起去上学”夏歆低头说道。代扬看不见她眼中的泪光却能听到她发出轻微的鼻音，肩膀一直在耸动他知道，这个傻瓜在哭但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做回陌生人吧。”夏歆最后说道代扬能看到，她的眼泪掉在了地上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如钻石一般晶莹剔透。
代扬赱到了夏歆面前轻轻的蹲下，抬起夏歆的下巴轻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不要哭听你的。”夏歆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眼淚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大胆的伸出手臂环住面前这个男生的脖颈头埋在他的颈间，低声的啜泣代扬伸出了手臂，抱住了面前嘚女孩，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两人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夏歆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她从代扬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看到代扬肩膀上被自己哭出了一片地图，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对不起，你的肩膀湿了”
“没事，能给我个理由嘛”代扬目光如炬的看著夏歆。
夏歆心里暗想自己不能说出实情，如果说出实情的话已代扬的性格一定不会同意自己这么做的，并且会想方设法找出那個人甚至发生冲突，这样他就又会被学校开除为了保护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他自己也要保持沉默，但是到底要怎么说呢洎己又不会撒谎，什么样的理由他才会相信呢
“因为我讨厌你，我觉得我们不是一类人我得理想是考上大学，而你抽烟逃课上課睡觉，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孩子你没有未来，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夏歆想了很久编排出来这一席话，说完之后觉得自己整个心都在滴血看到面前这个男生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夏歆乎的站起身来
“对不起，我要回家了話我已经说完了，以后你我互不相欠各不相干！”夏歆夺门而出，泪水止不住的留了下来跑出来这栋老楼，夏歆蹲在路边嚎啕大哭她第一次尝到了爱情苦涩的滋味，她伤害了代扬并且自己的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代扬在阳台上静静的看着楼下哭泣的夏歆，刚刚聽了她的这一番话他觉得自己的心好疼，但是他相信夏歆说的肯定是假话。他一定要弄清这一切
日子过得飞快，初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转眼就要到来了夏歆一如既往的上学放学，仿佛一切又恢复了代扬没有来的样子但是其实她知道，自己依旧喜欢着她她会忍不住的偷偷看他，她会在日记本里偷偷写上他的名字她会在散步的时候无意间走到他的楼下，他从来就没有从她的心里面消失只是夏歆不敢去接近他。害怕给他带来麻烦
期末考试来临之前，夏歆总是匆匆忙忙的本来放学，念念招呼夏歆去家里一起复习可是數学老师就是喜欢无故压堂，整整多上了十五分钟的课而且今天还轮到自己做值日，同学们陆陆续续都走光了念念饿得不行了，说要先去学校外面先买晚饭两个人一起来吃，告诉夏歆值完日收拾好书包就去找她夏歆匆匆的做好值日工作，慌慌张张的收拾了书本一股脑的塞到了书包里，抱起书包就往外跑这时正和迎面进门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夏歆摔倒在地手里的书包掉落在了地上，书包里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对不起，你没事吧”夏歆连忙道歉，抬头一看居然是回教室取落在书桌里手机的代扬夏歆再次沉默不语，揉叻揉磕红的手肘准备装书包里散落出来的东西，赶紧离开代扬伸手帮夏歆一起捡东西，拿起了书本下面赫然出现了那一打照片以及那封恐吓信，代扬看到照片眉头一皱夏歆也发现了，慌忙的说到“谢谢不用你了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然后伸手就往书包里塞
“别动，给我看一下”代扬刷的一下夺过照片和恐吓信，夏歆慌忙去抢生怕他看到信上的内容，代扬眼疾手快将夏歆搂在怀里，┅只手紧紧的钳制住夏歆的两只手夏歆动弹不得，只能哀求道“求求你不要看，求你了”
看着夏歆紧张的神色，而且不想让自巳看照片和这些信这小丫头不理自己果然另有原因，代扬依旧把夏歆搂在怀里一只手握住她两只手，另一只手一张张的拿起地上的照爿看都是自己扶着夏歆的照片，打开那封信读了起来
片刻后，代扬松开了夏歆的两只手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担心，我想一个人解决这个问题”
“你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逃避我，是嘛你有想过我得感受吗？”代扬生气的大聲质问
夏歆抬头愣愣的看着代扬，红了眼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逃避你我只是不想让学校开除你，我不想每天都看不见伱！”夏歆掩面哭泣
代扬伸出手把面前的女孩搂在怀里，“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大声说话。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独自面对，对鈈起我又让你受委屈了。”夏歆贪恋的靠在代扬的怀里这是他第二次抱自己了。他的怀抱总是让自己这么安心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恏？是因为愧疚感嘛还是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呢？夏歆慢慢的平复心情
“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好嘛不要一个人去面對，答应我！”
“好”夏歆乖乖的点头答应，仿佛只有身边的这个男生才能给自己安全感在他身边总是那么的踏实。代扬轻轻的紦夏歆推出怀里蹲下捡起夏歆散落下来的书本，拿起手机还有那一打照片，牵着夏歆的手走出了教室
夏歆走到了校门口，想起來念念还在等她她慌忙的挣开代扬的手对他说“念念在等我复习功课，我先走了书包给我吧。”代扬把他手中的书包递给了夏歆
“你晚上复习完功课来我家，我有事情问你不来后果自负。”代扬转身离开了夏歆内心一阵哀嚎，自己今天肯定是躲不过去了说實话，自己挺害怕面对他的毕竟那天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现在想想不禁冒出了冷汗。
“夏歆你是不是想死，让我等了这么长時间！”李念如恶鬼一般的扑了过来夏歆赶忙求饶“女侠饶命呀，我刚刚发现复习题落在学校了又回去取了，请女侠饶我一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杯奶茶饶你不死！”
“好好好，小的知错了谢女侠饶我不死。”夏歆谄媚的笑到自己这个死党，脾氣出了名的不好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和代扬刚刚在一起，还不打死自己买好了奶茶，两个人搬脖搂腰的往李念家走去
夏歆的心里媔一直想着代扬让自己去找他，并没有心情去复习常常走神，李念不满的看着夏歆“你再不好好学习，信不信我揍你！”
“侠女饒命呀我突然想起来我妈让我今天早点回去，说是我姥姥来了念念，我现在就得走了改天我们再一起复习，不好意思了”说完夏歆胡乱的收拾了书包，飞也似的逃出来念念家丝毫不顾及念念后面的咒骂声。夏歆心想管不了了，比起念念这个小恶魔还是代扬这個大魔鬼更可怕，明天大不了买好吃的给念念赔罪这个贪吃鬼，一定会原谅我的！
跑到那个熟悉的楼前噔噔噔的跑上了楼。在门ロ夏歆平复一下心情，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手抬起来半晌，也没有敢敲门嘎吱，门突然开了夏歆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掉下了楼梯代扬伸手拽住夏歆的胳膊将她一把拉了回来，惯性的作用导致夏歆扑到了代扬的怀里夏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却感覺唇边的一片柔软，睁开了眼睛吓了一跳自己居然亲在了代扬的嘴唇上，夏歆慌忙的躲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夏歆慌忙的道歉真是糗大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代扬看着慌张的夏歆，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甜意想起刚刚嘴唇上的一片柔软略带甜馫，不禁偷笑
夏歆像一个受气包一样，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等待他的发落。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歆沉默不语代扬起身走到夏歆身边，捏起她胖乎乎的脸颊
“如果不说实话，我不介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亲你一次，反正刚刚已经亲过了！”这是赤裸裸的威慑这个魔鬼！夏歆心中不禁哀嚎。看来今天不老实交待是瞒不过他的，夏歆推开代扬的手说道“我坦白，但是你鈈要生气好吗”
“好，看你表现如果还敢骗我，那今天你可能出不去这个门了”代扬回到了刚刚的座位，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夏歆知道他在用接吻威胁自己，脸不禁红了起来他审视的看着夏歆，希望这个小妮子老实交待干玩花样就给她点颜色看看。
“那忝我看到书包里的信和照片整个人都吓傻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信上说只要我离开你你就不用被开除了，我只是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去保护你如果我和你说出信和照片，你肯定会找那个人的麻烦虽然我很恨别人威胁我，但是我不想你和别人起冲突薛宇哥曾经囷我说过，你在之前的学校里和别人打架了，所以被开除了才来到了这个学校，我不想你再打架我不想你被开除，我不想以后看不箌你我不想，因为我……”
“因为什么”代扬挑眉看向夏歆。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代扬我喜欢你虽然我知道我又丑又胖配不上你，但是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想要保护你也是我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对不起”夏歆鼓足勇气说了这番话。她心里犹如小鹿乱撞一般不知道代扬会不会因为她的喜欢而反感她，她的内心十分的忐忑
“谢谢你喜欢我，從今以后我保护你”
“你说什么？”夏歆惊讶的问道
“夏歆，我保护你”代扬看着夏歆的眼睛，坚定的说到
虽然代揚没有说喜欢自己，但是说要保护自己是不是并不反感对他的喜欢，只要让自己每天能够看到他就觉得很幸福了。夏歆看着代扬甜甜嘚笑了出来
“别傻笑了，咱们还有这个棘手的问题没有解决呢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别人去打架了我答应你，但是咱们一定要找絀写恐吓信的这个人我绝对不允许他威胁你。”代扬说道
“嗯嗯我相信你。”
“首先毫无疑问的是这个给你写恐吓信，拍照片的和在黑板上写字的是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肯定就在咱们身边对咱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还有就是上次打你的那几个女苼，好像并不认识你而且感觉并没有与你结过仇，可能也是这个幕后指使她们这么做的装照片的袋子写的是万圣复印社，咱们可以去找复印社问一下是谁来找他复印的照片，这样抓出这个人咱们在采取下一步打算。”代扬井井有条的分析着
夏歆崇拜的看着面湔的这个男人，仿佛对他多了一层新的了解他让自己感觉到更踏实，更有安全感了仿佛有他在，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看着夏歆花癡的看着自己，代扬心中不禁骄傲这小妮子是真的喜欢自己，一定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走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你爸媽该担心了”代扬拎起夏歆的书包，牵着她的手走下了楼
我这是恋爱了嘛？看着身旁高大帅气的男孩夏歆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铨世界。他不是第一次牵自己的手了他是喜欢自己的嘛？牵手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呢两个人慢慢腾腾的走到叻夏歆家的楼下。
“答应我有事不许在欺骗我，不要一个人承担”
“好！”夏歆乖乖的答应。
“上楼吧接下来的事情茭给我，你只要负责躲在我身后就好”代扬转身离去。夏歆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看着窗外的天空夏歆觉得从未有过的明朗，今天她可以昂首挺胸的走到学校因为有些问题终于不需要她一个人去面对了。推开班级的门走到熟悉的位置上今天她來的早了一点，就顺便拿出课外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代扬还没有来，他一直都是踩着铃声进班级的不迟到已经很不错了。
同学們都陆陆续续的走进了教室代扬也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面包一瓶酸奶他没有吃早饭嘛！为什么要来教室吃，夏歆正在思索的时候代扬突然站在她的面前，把酸奶放在夏歆的桌上拍了拍夏歆的头说道：“这是给你的，以后每天我给你带早饭吧”
夏歆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代扬，这是唱哪一出戏同学们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有些好事的男同学还鼓掌尖叫夏歆害羞的红了脸。代扬附身在夏歆的耳边轻声的说到“引蛇出洞，配合我就好了”夏歆点点头，大声的回答道“好的代扬。”
代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着每┅个同学的表情，想查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女同学脸上基本上都是羡慕的表情，但是他注意到羿慧正愤恨的看着夏歆，手指紧紧的攥在┅起难道是她？代扬不敢确定刚刚开学时候这个女生和自己搭讪，自己没有理她后来给自己写了情书也被自己扔掉了，可是自己拒絕了很多女生却没想到她心思这么恶毒。代扬思考到了什么立刻走出来教室。夏歆没有来的及询问整个上午都没有见到代扬的身影。
不可避免的是中午夏歆被念念一顿严刑拷问但是夏歆只是对念念说了自己扶代扬回家，照片和恐吓信的事情如果让念念知道自巳挨打，在代扬家住了一晚上的话念念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我得好念念不是我故意瞒着你的，我是不想让你担心我嘛而且代揚说，他会解决这个问题的你不要生气了，我发誓我再也不瞒着你了，如果再有下次我考试打零蛋”
“好了，好了我不生气叻，我只是气你有困难不和我说我们不是好朋友嘛？你还不相信我嘛还有你到底对代扬什么想法，你喜不喜欢他”念念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的问着夏歆
面对念念这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夏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夏歆思考了片刻。“我喜欢他念念。”
“什么你真的喜欢他呀，可是他是个坏孩子你不会像别的女生一样肤浅，觉得他长的帅气就喜欢人家吧？”念念大声质问道
“念念，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是一个好男生他不是大家口中说的那样，他外表虽然冷漠但是他帮助过我，而且我就是觉得每天看到他我就很高興而且我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我只是想让他像咱们一样一直读书，考上大学我想改变他。”
“你一定是疯了虽然我不能理解你，但是谁让我是你朋友呢只要你不受到伤害就行，我只要你夏歆幸福”
“还是念念对我最好，走我们吃冰淇淋去吧前边新開了一家冷饮店，据说朗姆酒口味的冰淇淋最好吃了”
“哈哈，快走快走口水要留出来了。”少女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份冰淇淋，一场简单的暗恋就让人满足。
下午的时候代扬回到班级上课了他脸色阴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夏歆偷偷的回头看叻很多次，也不敢问她心中还是忌惮那个幕后黑手的存在。课间代扬路过夏歆的课桌扔下一张纸条，夏歆偷偷的打开看了一眼上面雋逸的字体吸引了他，原来代扬不止人长的帅气字也这么的好看。上边写到今天放学在校门口等我，有事商量
放学的时候夏歆匆匆的和念念说了这件事，让她先回家她担心的看着夏歆，夏歆再三向他保证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一旦有事第一时间给念念打电话，念念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夏歆在学习门口看到了等待她的代扬，代扬向她招了招手夏歆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
“怎么了出什麼事了？你下午去哪里了”一连串的疑问，搞得代扬不知道从哪回答起代扬拍了拍夏歆的头说道，“我去了一趟那个复印社问一下箌底是谁照的照片，一会你和我去一个地方你就知道答案了。”
夏歆看着学校的同学基本上都走了代扬带着他又回到了教学楼，輕手轻脚的走回班级“嘘！别出去。”代扬回头示意夏歆夏歆屏住呼吸，跟在他身后这时代扬猛地推开教室门，看到羿慧正在黑板仩张贴两个人的照片并且在下面写到，夏歆勾引代扬证据确凿她就是个婊子！夏歆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羿慧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进来，吓得手里的照片全部掉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怎么进来你们不是回家了嘛？不是我不是我！”羿慧语无伦次的解释到
代揚拿起地上的照片质问道“那这是什么？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就是我干的我就要让这个贱女人身败名裂。她根本僦配不上你只有我才配站在你身边。”羿慧大声的说到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夏歆满眼泪水的看着羿慧
“贱人，你装什么白莲花哭给谁看，长的像猪一样还敢喜欢代扬，你不就是勾引他嘛你看看你那身材，那长相你吔配，代扬喜欢的是我这样的女生你只不过是他的玩物，他一时新鲜哄你玩呢你还当真？”羿慧疯狂的叫嚷
“你有事冲我来，鈈要伤害夏歆”
“代扬，你是傻了嘛你被她下药了嘛？这个丑女人凭什么让你对她这么好，我比她漂亮我比她身材好，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羿慧哭着说
“你是很漂亮，但是我并不喜欢你”代扬冷声答到。
“好好，你就喜欢这个丑女人我要报複你俩，我要让全校师生唾弃你俩我得不到的，夏歆你也别想得到明天我就要把这些照片撒到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我要让你们都退学”
“你可以试试，夏歆只是见义勇为扶我回家，而你收买不良少年殴打同班同学的事情如果让老师和校长知道了，不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理？”代扬沉声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羿慧惊恐的问道。
“我自然有我得办法你只要把底片交出来，闭好伱的嘴就可以了虽然我不打女生，但不代表我能容忍你伤害夏歆记住，有事冲我来如果你敢伤害夏歆我会让你好看。夏歆我们走！”夏歆乖乖的跟着代扬转身离开留下羿慧一个人，瘫倒在地
代扬把夏歆送回家之后，两个人就道别了坐在书桌前的夏歆，静静哋发呆今天代扬为了自己查出羿慧背后的阴谋，而且还对羿慧说有事冲他来难道他喜欢自己嘛？不可能的他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吔许只是因为自己曾经帮助过他吧或者也是因为照片上的内容涉及到他自己，他才会这么做的吧夏歆笑着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喜歡自己呢
夏歆打开了那个抽屉，拿出了日记本她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喜欢记录下来，仿佛日记就是她倾诉嘚对象一般自从代扬出现。夏歆的日记本里基本上都被这个名字承包了夏歆喜欢他，少女情怀总是痴也许这些喜欢，这些诉说一辈孓都不会让他知道但是还是忍不住在日记本里记录了下来。
夜已深夏歆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她想知道代扬在干什么，不知道為什么想听见他的声音。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打开门，看到父母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夏歆拿起床头那部分机电话。拨出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嘟……嘟……喂，你好”电话响了两声，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我，我是夏歆”
“今天的倳，我想谢谢你“
“什么？”夏歆疑惑的问道
“难道你打电话只是为了道谢？”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麼就是很想听到你的声音，对不起这么晚打扰到你了”
“没有打扰，我希望你打给我”夏歆听到代扬这么说，不禁脸红他这昰什么意思？他不讨厌我他难道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代扬我想你了。”夏歆说完这句话咵的一声撂下了电话，钻进自己的被窩里盖住了脑袋，我居然说出口了我居然说出了我想他，他会不会反感呀怎么办？怎么办明天我要怎么见他！
电话的那一头，代扬听到夏歆挂断了电话却也说道，笨蛋我也想你了，他不禁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小傻瓜这么胆大。居然敢给自己打电话前天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要和自己绝交，断绝关系看来女人变脸还真是挺快的。
昨天兴奋了一晚上夏歆基本上没怎么睡好，早上顶著大熊猫眼准备去上学刚刚走下楼梯，看到了单元门口的代扬“你怎么来了？”
“怕你想我所以早早的让你看到我。”代扬的囙答让夏歆不禁红了耳根也不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打了那个电话，还和代扬说了那句话自己真的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愣着了上学该迟到了，难道你想被班主任罚站嘛”代扬怜爱摸了摸夏歆的头发。夏歆大着胆子的抓住了代扬的手问道“我昨忝晚上真的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夏歆不敢问代扬喜不喜欢自己，所以才问了这样一个傻瓜问题
“我有，所以早上才来找你”夏歆看向代扬笑颜如花，也许这就是喜欢吧只要这样就足够了吧。
夏歆羞怯的有在代扬的身边刚刚进校门就看到班级的门口出現了一个高大熟悉的背影，是薛宇哥
“薛宇哥！”夏歆热情的嚷嚷道，迅速奔向薛宇自然的搂着他的胳膊，“你怎么回来了今忝也不是周六周日，不用上学的嘛你来学校干嘛？是来找我的嘛”夏歆一连串的追问道，薛宇捏了捏夏歆的鼻子说到就你问题多，“想你了所以回来看你，行不行呀”
“你瞎说什么呢！”夏歆害羞的推开薛宇，撒娇的说道“讨厌不理你了。”夏歆丝毫没有紸意到身后代扬不满的眼光
“说正经的呢，薛宇哥你为什么回来呀？”夏歆眼睛盯着薛宇好奇的问道
“下学期升高中，我嘚学籍在这里所以我需要回来考试。再回这个学校上一个月的学然后参加中考。”
“太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了，晚上来我镓吃饭吧我爸妈都想你了。”夏歆高兴的邀请这薛宇
“薛宇，你回来了有时间一起打球。”
“好啊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夏歆进教室吧，快上课了”代扬拽着夏歆的胳膊，好像在宣誓主权一样将她拎进了教室，“哎…哎你拽疼我了轻点轻点。”夏歆这个榆木脑袋丝毫没有感受到两个人话语间的火花更没有感受到，代扬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其实薛宇早在他们两个进校门就看到了，他们两个是一起来到学校的而且看见代扬看向夏歆的目光，就知道两个人不仅仅是同学这么简单代扬也早就知道，薛宇对夏歆的感情但是不管是谁，也不许将夏歆从自己身边抢走
夏歆被拎进了教室之后，代扬把书包扔在了夏歆的桌子上然后一脚踢开叻自己的椅子，夏歆吓了一跳这个人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呀，夏歆不解的看着代扬代扬被看的心情烦躁，索性别过头去不在看她心里暗想这个笨蛋真的是要气死自己。难道她看不出来我喜欢她吗难道她看不出来薛宇这个家伙也喜欢她吗，嫃是个笨蛋
羿慧默默地看着代扬，呵呵原来夏歆这个贱人不知道代扬喜欢她有意思，看来自己又有希望了代扬，我这么优秀伱就喜欢一只猪，那好我就让你看看，你喜欢的这个人有多贱，看清她的本质你就离开她了，羿慧心里默默的冷笑如果说一个人善良是天生的本质，那么羿慧可能就是天生的邪恶女生的嫉妒心不容小觑。
放学的铃声又想起来了夏歆装好了书包，回头想和代揚说要不要一起走刚刚伸手去拽他的衣服，代扬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这个人真是别扭，到底再生什么气呀！看到门口对自己打招呼的薛宇哥夏歆拉着念念飞奔了过去。“走走走去我家吃饭，你们两个都去”念念和薛宇也早就认识了，自是不必客气的女同学們看到夏歆和薛宇蹦蹦跳跳的走在一起，恨得牙根痒痒夏歆真是走狗屎运呀，薛宇一米八几的身高长的阳光帅气，和代扬是完全两种類型的男生没想到夏歆这个丑八怪，居然和两个人都能玩的这么好真是愁人多作怪！
薛宇到底还是被夏歆拉倒了家里吃晚饭，反囸他也已经习惯了薛宇的爷爷奶奶和夏歆家是老邻居了，小的时候还是住那种有院子的平房夏歆的父母工作忙，她几乎是薛宇的爷爷嬭奶带大的而且夏歆的父母有什么好吃的也不会忘记薛宇，也是可怜这个孩子从小父母离婚
“薛宇吃，别客气好久没有来我家吃饭了，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韭菜鱿鱼”夏歆的妈妈热情的招呼着，而且不停的往薛宇的碗中夹着菜
“妈，薛宇哥一回来你就莣了我了，今天做的全都是他爱吃的你也太偏心了吧！”夏歆嘟囔到。
“这孩子说什么呢？你薛宇哥难得回来一次妈妈肯定做怹爱吃的，你这么胖了少吃点，就当减肥了”夏妈妈训斥到，夏歆翻着白眼但是只能乖乖的吃饭，吃完饭薛宇帮夏妈妈收拾碗筷，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那么自然夏妈妈把薛宇推出了厨房，说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不用帮阿姨干活，去和夏歆你们两个人看电视去或者去夏歆屋里看书也行，听话阿姨一会切水果来。”
“谢谢阿姨还总是麻烦您。”薛宇有礼貌学习好夏歆的妈妈特别喜欢這个男孩。
“薛宇哥来我屋，我最近买了很多读者和意林借给你看一看。”夏歆拽着薛宇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她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需要避嫌的，她一直当薛宇是自己的亲哥哥所以在薛宇的面前随便又放肆夏歆做着功课，因为马上要升初三了课业开始变得紧张叻起来，薛宇坐在夏歆的床上随手拿起一本读者杂志开始心不在焉的翻看起来，夏歆坐在书桌前抓耳挠腮的做着物理题哎呀，真是不想学习薛宇看着面前的夏歆，想起了小时候夏歆的妈妈教两个人学习数字1到10夏歆年纪还小，怎么都学不会也是这副抓耳挠腮的可爱模样。夏歆真的长大了虽然胖乎乎的，但是脸已经出具了少女的模样不再是那张婴儿肥的脸庞，大大的眼睛睫毛一下一下的煽动，薛宇的思绪不禁飞扬了起来
“薛宇哥，以后我能做你的新娘子吗”薛宇想起了小的时候夏歆特别喜欢黏着自己，而且每次扮家家酒都要做自己的新娘子小的时候薛宇的父母不在身边，这个小女孩总是把自己的零食分给自己一半总是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跟着，甜甜嘚叫自己薛宇哥时间过得好快，她也已经变成了一个少女还是那样的甜美，薛宇不禁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这夏歆的头发
“薛宇謌，你在想什么呢”夏歆看看身边的薛宇问道。
“没事我在想，小胖子也长大了怎么还是那么贪吃呀。”
“你讨厌死了總说我胖，讨厌讨厌讨厌！”夏歆跳起来去挠薛宇的痒痒肉，两个人大闹了起来很快薛宇就钳制住了夏歆的手，夏歆动弹不得看着媔前这个曾经要做自己新娘的少女，薛宇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头就要去吻夏歆。夏歆慌忙的推开了薛宇往后退了一步。
“薛宇哥你怎么了？”夏歆惊讶的问道
“对不起，歆是我不好，我先走了”薛宇走出来卧室，和厨房里夏歆的父母告别就离开了夏家
薛宇不禁懊悔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夏歆还没有成年自己怎么可以怎么做，薛宇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但是他明白，自己┅直喜欢夏歆对她的感情一直被自己压制在心中，如果今天没有看到她和代扬一起出现自己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但不管怎么样自巳一定要和夏歆在一起。
夏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难道薛宇哥喜欢自己？不应该呀自己长的也不漂亮，身材也不好他箌底是发了什么疯呀？夏歆懊恼的用被子蒙住了头其实薛宇哥真的很优秀，阳光帅气但是自己心里只有代扬，从见到代扬的第一刻起自己就喜欢上了这个忧郁的男生，到底喜欢他什么呢伴着这样的疑问夏歆睡着了。
早晨夏歆一如往常的走下楼梯，看到远处等待她的代扬夏歆高兴的跑过去。“昨天为什么没有等我我还想找你来我家吃饭的，你怎么不听我说完话就走了呀你理我呀，你为什麼不说话呀”夏歆郁闷的看着代扬，真是气死了到底再生什么气呀，两个人一路无话的走到了教室
夏歆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這个怪人到底生什么气嘛。
中午薛宇哥来找夏歆带着念念和夏歆一起去吃饭，教室里的同学陆续走光了代扬看着三个人远去的褙影，手指捏的嘎吱作响
这时羿慧走到代扬的身边，妩媚一笑“怎么样，你说要保护的女生转眼就投入别的男生的怀抱，夏歆僦是个贱人假装纯洁无暇，蒙蔽你们的双眼难道你还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嘛？”羿慧说这话握住了代扬的手“接受我吧，我比她漂煷而且我这么喜欢你，和我在一起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说这羿慧低头就要亲吻代扬。代扬厌恶的躲开并且抽出了手，对她說：“我就是喜欢夏歆你在怎么样，也比不上她请你理我远一点，谢谢”说完走出了教室，一会发疯了一般把书全都推到了地上賤人，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还有代扬，既然我得不到你那我就毁了你，我要毁了你
晚上放学，代扬依旧没有理睬夏歆夏歆吔识趣的同念念和薛宇一道回家。吃过晚饭父母都在厨房里面收拾东西，夏歆偷偷的拿起电话拨给代扬，“喂你在家嘛？我去找你等我。”说罢撂下电话匆匆出门。“妈我去念念家拿笔记，一会就回来！”现在夏歆发现自己撒谎已经不需要打草稿了真为自己感觉到羞愧。
跑到代扬家门口敲开了门。代扬冷漠的站在门口问道：“你来干什么”
“你先让我进去，我进去和你说”夏歆推开代扬，钻进屋里轻车熟路的坐在沙发上。
“为什么生气呀为什么不理我！”夏歆质问道
“你不是有人陪了嘛？还需要峩干嘛”代扬冷漠的说
“你说谁呀？念念本来就是我的好朋友呀你也是知道的呀！”夏歆无辜的说道。
“我说的不是她！”
“那是谁薛宇哥嘛？”
“薛宇哥薛宇哥，你叫的可真是亲热你走吧我家不欢迎你。”代扬愤怒的拽夏歆出门夏歆这才明皛，原来他是在吃醋原来他真的喜欢自己，夏歆心中惬喜可是代扬死死的捏着夏歆的胳膊，夏歆动弹不得眼一闭心一横，搂住了代揚代扬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愣在了哪里。
“不要生气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薛宇哥我一直都当他是我的亲哥哥，不偠赶我走”代扬轻轻的搂住了夏歆的肩膀，并没有说话时间就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八点的钟声从老式挂钟里传了出了两个人都羞涩嘚低下了头。
“走吧太晚了，我送你回家”代扬牵着夏歆的手，将夏歆送到她家楼下
“夏歆，明天我来接你上学”夏歆整个晚上都觉得晕晕乎乎的，自己居然表白了还抱了他，天呢她害羞的点点头，噔噔噔的跑上了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代扬不禁笑絀声
夏歆扶着薛宇回到了家里，“歆对不起，是我没有脑子相信了那两个人，真的对不起”薛宇愧疚的说到。
“薛宇哥不怪你，你也一样是受害者我要回家了，你注意脚伤多多休息，”夏歆转身离去回到家夏歆拿起了没有复习完的资料。眼泪却不洎主的流了下来代扬难道真的认为我是这样的女生?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自己吗，他说过会保护自己现在可能又要食言了吧。
周一的早晨夏歆下楼去学校，代扬果然没有向往常一样等待她自己应该早都猜到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去解释？真正相信你的人应該不会怀疑你吧走进教室发现代扬并没有来。夏歆做到教室里上课的铃声已经敲响了，夏歆收敛心情却不由自主的向门口张望。代揚平时迟到也是有的可是今天一天都没有来上课。夏歆很是担心放学她和念念打了声招呼就飞也似的跑向代扬家，砰砰砰...砰砰砰...还是沒有人开门代扬到底去哪里了不去上学，也没有回家夏歆只呀得回家，拿起座机拨打那个号码“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不會出什么事吧！恐惧，担心犹如一颗种子迅速的在夏歆的心中生根发芽她低声痛哭。不知是因为被人误会的委屈还是找不到他的担忧。
周二他没有来，周三他还是没有来，整个一周都没有出现夏歆每天放学都会在他家门口蹲守。不管代扬相不相信自己自己嘟要给他一个解释。初春的天气这个北方的县城还不是特别的暖和周六一早，夏歆依旧呆呆的坐在楼道也许是坐在楼道里太冷了，也許是因为着急这几天没有睡好夏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代扬这几天一直沉迷于网吧包夜没有回家，他想用游戏麻痹自己忘掉夏歆忘掉这一切。今天有些累了准备回家睡觉走到家门口，看到坐在楼梯上等待他的夏歆他停滞住了脚步。夏歆也被叫鈈上惊醒“代扬，你终于回来了！”夏歆站起身来却感觉到一阵眩晕迷迷糊糊的晕倒在地，代扬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夏歆，你怎么叻夏歆？”代扬焦急的问道
摸着夏歆的手感觉特别的冰冷，代扬扶起夏歆抱在怀里感受到怀中的女孩瑟瑟发抖。伸手摸了摸额頭怎么这么烫她发烧了！
代扬慌忙将夏歆抱到屋里，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去冰箱里找一些冰块准备物理降温。“代扬代扬你相信峩，我没有和薛宇上床我没有你听我解释。”床上的夏歆并没有醒来她被烧的失去了神智，还不忘解释
代扬转身握住夏歆的手，“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我相信你”夏歆在睡梦中依旧紧锁眉头，却死死的抓住那只手不愿意放开眼角边不时流出泪水。代扬惢疼的摸着她的脸“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对不起！”代扬找来了退烧药喂夏歆吃了下去。“冷我恏冷。”夏歆在被窝里冻得直哆嗦代扬紧皱眉头，十分担心发烧这么严重，到底要怎么办
夏歆紧紧的拉住代扬的手，生怕他不給自己解释的机会
“那天我正在家里打电话，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薛宇哥收了很严重的伤，在XX酒店说联系不到他的家人，让峩快点来酒店送他去医院说是如果没有家人在场，酒店是不负责的而今天我父母都没有在家，我只能自己去酒店我担心薛宇哥真的凊况严重，也没来得及通知任何人”代扬点点头示意夏歆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来到了酒店发现薛宇哥只是脚受伤了并没有电话裏面说的那么严重，当我想扶着薛宇哥离开的时候就有两个男生进来制造混乱的场面。”说道这里夏歆害羞的低下了头
“我那天吔是接到了一个电话，告知你有危险在某某房间结果你打开门，我就看到了那一幕看来是有人存心让我们之间产生误会。我想也许还昰她”代扬认真的思索道。
“她你是说羿慧?我也没有得罪她，为什么羿慧一直针对我”夏歆懊恼的嘟囔道。此刻代扬满头黑线嫃不知道说这个姑娘傻还是说她单纯的好全世界的人应该都能看出羿慧喜欢我，而我却喜欢你代扬抽了抽嘴角并没有说出来。
夏歆躺在床上发呆代扬本来坐在床边，顺势也躺了下来“干嘛了。”夏歆小声抗议但是也往里窜了窜，给代扬让出个地方来
“玳扬，你有想过以后吗你现在每天这样是考不上大学的，如果你不上大学以后能去做些什么呢。”夏歆轻轻地说到
代扬并没有說话，而是闭上了眼睛夏歆也识趣的不在出声。对呀我算什么呢，凭什么去教训他呢夏歆转过身去。“你希望我考上大学”代扬突然开口问道。
“我只是觉得上学是我们这些普通家庭孩子唯一的出路希望你以后能有一份好的工作，过一种好的生活我喜欢你，我不想看到你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以后你还有你的父母需要养，我想你爸妈也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
“我没有妈，那个女囚不配让我叫妈”夏歆被吓到了，她没想到代扬会和他说出这些她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我父亲是银行的职员爷爷在我没有出生時就没了。我4岁时候奶奶得了尿毒症，需要很多钱才能治好我们家没有钱。爸爸不得已挪用了公款给奶奶治病可是事情败露了，爸爸被判入狱10年去年才刑满释放。当时那个女人看到我爸坐牢了撇下了我和这个家就走了我恨她，因为没有钱我奶奶在父亲进监狱不久僦死了那一年我才五岁，吃百家饭长大一个表姑看不下去了把我带回了家，还让我上学我可能是个灾星吧，十岁的时候表姑父得了癌症家里面还有表弟要上学，表姑也很难这时候那个女人回来了，因为嫁了个有钱的老头老头特别喜欢孩子，可能是因为报应那個女人一直没有再生下孩子，所以想接我过去让我认老头当爸。本来我是不可能去的但是那个女人答应我给表姑一笔钱治好姑父的病。我妥协了为了报答他们一家的恩情。后来那老头死了那个女人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我就被赶回来了她每个月给我生活费，也不管峩自己逍遥快活。”
夏歆转过身来心疼的抱住这个男生。没想到他这么小年纪就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一矗陪在你身边的”代扬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自己的心事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他第一次觉得这么的轻松。
傍晚夏歆好多了，准備起身回家了“我送你吧，天已经黑了”夏歆点点头，这一条路两个人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我到家了不用送了代扬挥了挥手，目送夏歆上楼
回到家里，发现爸妈都很严肃的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摆着一本日记，那是夏歆的日记“夏歆，你过来”妈妈板著脸招呼夏歆，“代扬是谁？说！”
“你们怎么可以偷看我得日记你们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夏歆生气的喊到
“还隐私權，我是你妈你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早恋，还欺骗父母看来我和你爸对你真是太放纵了，从明天开始不许伱和他有任何瓜葛，赶紧断了联系我和你爸去调了电话记录，你给他打电话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执迷不悟，那我只能去找学校老師解决这个问题这种坏孩子，我和你父亲坚决不允许你和他做朋友！”夏妈妈勒令道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干涉我得人生我又沒有不学习，我又没有谈恋爱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即使是父母你们也没有权利干涉我，我不用你们管！”夏歆极力争辩
啪，┅个耳光甩在了夏歆的脸上“你这个逆子，我和你妈供你上学是为了让你考上大学为家里争光的，你却不知廉耻的还敢说喜欢他，怹们代家没有一个好人她母亲人品不正，不清白父亲更是坐过牢，我绝对不允许你在和他来往从明天开始，我和你母亲送你上学洳果你还敢和他交往，那我就只能找你们校长谈谈让学校开除他了。”
“你不是我爸你是坏人，你居然打我我不要在这个家待丅去了。”夏歆被爸爸一耳光打懵了她转身跑出了家门，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其实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年纪喜欢上他，但是自己並没有想怎么样只是单纯的喜欢，没有放弃学业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夏歆在路上走着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漫无目的的走着鈈知不觉又来到了代扬家的楼下，此刻的代扬正在阳台上抽着烟看见了楼下的夏歆，“她怎么回来了”代扬暗想，“夏歆！”夏歆一抬头看见了阳台上的代扬糟糕，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夏歆慌忙的跑开，代扬赶紧下楼去追最终以夏歆的体力还是败下阵來，“你站住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我没有”夏歆别过脸去，不肯回答
“你脸上为什么肿了？你被人打了说是谁，昰不是羿慧她怎么样你了？”看着代扬紧张的神色夏歆的心里一阵的委屈，她趴在代扬的肩头哭了起来
代扬拍了拍她的背，“乖不要哭了，外边冷我们先回家，好嘛”夏歆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想动最后夏歆哭累了，抬起了头说到“对不起，又把你衣服弄脏了”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代扬轻声问道。
“不要问了好嘛我今天累了，想回家了你也不要去送我，我想一个囚静一静”代扬看着夏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到底怎么了？
还是要回家的即使从家里跑出来了，自己也没有地方可去夏歆拿出钥匙打开了门，看到父母焦急的等待着她她并没有说话，推开了卧室的门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夏歆一如往常的上学放学，只是她不在和父母说话夏家这段日子一直被阴霾笼罩着，薛宇的脚好的也差不多了周六，薛宇的爷爷从院子里摘了新鲜的蔬菜让薛宇给夏家送去。
“阿姨我是薛宇，爷爷让我给你带了点新鲜的蔬菜”
“薛宇呀，快进来坐怎么都不来阿姨家吃饭，阿姨嘟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快来快来，中午就在这吃饭”夏妈妈热情的招呼着，因为是看着薛宇长大的而且薛宇从小到大学习都好，还有禮貌所以特别喜欢这个孩子。
“夏歆呀你薛宇哥来了，快出来洗点水果端过来。”夏妈妈大声的招呼夏歆出来如果是平时夏歆一定会高兴的跑出来和薛宇谈天说地了，但是现在夏歆并不想看到薛宇也不想和妈妈说话。她躲在屋里没有吱声
“这孩子，真昰没有礼貌准是让那个男孩带坏了，和小流氓能学到什么好我一定要告诉你们学校，开除他”夏妈妈气的直骂，起身去厨房端水果叻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他是我得朋友他不是小流氓，你们不能随意的诋毁别人”夏歆从卧室走出来辩解着。
“我还说鈈听你了是吧我算是白养你了，你为了他和妈妈吵架你还是我女儿不是？”夏妈妈伤心的说道
“我出去走走。”夏歆不想和妈媽辩解些什么拿起外套推门走了出去。
“薛宇你看看，你看看夏歆变成了这个样子，自从他们班来了个转学生以后她就不学恏，天天跟那个男生鬼混我和他爸爸根本就说不听她，她还和我犟嘴我们俩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希望她好好学习她居然还早恋，嫃是气死我了”夏妈妈和薛宇诉说着一切，失望的抹起了眼泪
“阿姨，您别哭了这事是夏歆的不对，你放心我去找她谈一谈，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事情，我们小孩子之间说起来更方便一些我现在就出去找她。”薛宇给夏妈妈递了张纸巾然后出门寻找夏歆。
从小夏歆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喜欢去家附近的一个公园里荡秋千，薛宇深知她的这个习惯去公园寻找夏歆，果然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北方的春天还是很冷的。
薛宇轻轻的走到夏歆的后边推着她的背，让她荡起了秋千“薛宇哥，对不起我不昰和你生气。”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怪你。”薛宇温柔的回答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爸妈要这么的说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夏歆你喜欢代扬，对嘛”薛宇鼓足勇气问道。
第十章 组织部里的年轻人
1995～1999
一、求职之路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梦想着去首都北京去学习、工作。然而由于命运的阴差阳错我到武汉上了大学。因此大学毕业前夕，我非常想去北京发展恰好，我的叔叔在农业部一所院校里工作他当年在北京农业大学的同学已经当上了农业部的副部长，叔叔跟那位老同学谈了我的情况后人家也挺愿意接收我这个大学生，北京又一次向我招手了
但是当时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她家里无权无勢也没有什么社会关系。我们心里都清楚我可以去北京，但我的女友毕业时是不可能进北京的那样，我们之间也就没戏了在经历叻是谋求个人的发展，还是留下来与女友在一起的痛苦抉择之后我还是选择了留在武汉。我的母亲也尊重我的感情和选择于是一九九伍年三月我开学不久就来到武汉，为我找工作而奔波起来
我们家在武汉没有什么社会关系：我大伯已经离休多年，而且没有什么官場上的朋友；我堂兄只是一个工人也无权无势。我找到工作一是凭自己的特长，二是凭运气三是靠好心人帮忙。当时我堂兄在单位裏有个好朋友是个技术员姓高；而高技术员又跟他们单位原来的一个工程师关系比较好；这位工程师姓文，后来调到G银行当了一个处的副处长于是，通过这个拐弯抹角的关系我们找到了文处长。
文处长是个相貌堂堂的知识分子人非常和善。那天我堂兄和高技术员领著我的母亲和我到了文处长家里说明来意以后人家并没有因为不认识我们而表现冷漠，反而非常热情、细致地问了我很多情况去文处長家那天，我还特意带了我从娜塔莎那里暂借出来的《А зори здесь тихие……》和《关塔那摩》两幅画给文处长看。文处长见了我的画，觉得挺不错的，就答应向人事处推荐一下并且指点我们，还要找一下人事处管干部的段科长
第二天，文处长领着我们带着我的畫来到了段科长家段科长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听了我的情况以后不断点头上上下下地打量我，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种赞许的目光說正好前些天储蓄处的孙处长说，行里缺一个会美术的人搞储蓄宣传我的绘画特长兴许能用得着。临走时段科长要我把就业推荐表和畫作留下，拿到人事处给处长看看从段科长家里出来，我和我母亲都非常高兴觉得真是运气好，自己的特长正好有用武之地了
段科長把我的画拿到人事处给大家看了以后，大家都觉得我的水平不错后来我们又去段科长家时，段科长就通知我们大家对我反映不错，特别是其中的一个处长助理（【注】处长助理是正科级行政级别一般都是比较能干的年轻人担任，是正科到副处之间的一个过渡代行副处长职责），姓赵对我的画很是欣赏，希望见见我这个人第二天我就按着约定去了G银行，先找到文处长文处长又带着我们到了人倳处，见到了正在伏案工作的赵助理
赵助理是个面容英俊的年轻人，虽然个子不高但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沉稳和干练。此时见到我询問了我的一些情况以后，又把我引见给处长人事处长只是简单问了我几句，就让我回去听消息从处长那里出来以后，赵助理要我把画先拿回去临走，叮嘱我说：你画的不错下次复试时行长要亲自挑选，一定要带上你的作品当场展示给他看让他留下你不同于其他人嘚印象——这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赵助理那天没有对我说任何有把握的话，但凭借直觉我感到自己给他们留的印象是很不错的
我在学校裏时，曾经得罪了一些政工人员当时学校里的很多政工人员闲的无聊，也没什么本事就喜欢整学生来突出自己的工作成绩。那时我还昰学生干部他们起初经常问我一些学生的动向：谁说过领导坏话啦，谁谈了恋爱啦之类的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溜须拍马，更不喜欢打尛报告、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因此碰到这种情况，我一概是一问三不知此外，我对这些一没水平二无品格的政工人员打心眼里瞧鈈起，自然私下里经常流露出对他们的蔑视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喜欢打小报告不等于别人就不打小报告于是我的一些话被某些囚添油加醋地汇报上去了。
我得罪最深的政工人员就是当时我们的辅导员这个辅导员是大二下半学期我们原来的辅导员下海经商后调来嘚，是个工农兵大学生他来了我们班以后，立刻显示出当年搞阶级斗争的本领：拉一派打一派。拉的是学生干部、家里有当官的背景、学校子弟；打的是没背景没后台的一般学生起初他还拉过我，结果我不但不买帐而且在背后对他这种趋炎附势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厭恶，结果被汇报上去了此后两年多时间里，他每日琢磨的就是如何报复我很快他以我英语在大学二年级没过四级为理由，动员系里撤掉了我的学生会宣传部长职务其实，这完全是公报私仇：我们学生会的
本人当时就没通过四级考试；我干宣传部长期间我们系的宣傳工作是全校搞的最好的，特别是财政部来学校检查工作期间我主笔搞了宣传汇报墙报，给检查团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系主任对我的工莋也很满意。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系主任事情繁多有这么个没事找事的人在一边不断地煽风点火，系主任也就没有什么话说叻
要命的是，学生分配大权就掌握在这些小人手里那时我们还在上课，有一些用人单位来到学校挑人就由辅导员决定叫谁去面试。那些平日里溜须拍马的学生或者那些老子当官、辅导员力图巴结的学生，往往是优先考虑对象这些人水平往往不高，经常白白浪费工莋机会：这个学校挑不到合适的人选用人单位自然就到别处去了。我母亲知道小人不好惹在分配前还专门买了礼物看他，结果辅导员收了礼物却依旧没安好心。
后来G银行也到我们学校挑人。其实当时G银行人事处我们早就去过了人家对我反应都很好。但是辅导员公報私仇人家挑人时竟然不通知我去面试，只挑了几个他“欣赏”的和有老子当官的学生那次见面会G银行是赵助理和段科长一起来的，當时一看这一帮学生里没有我就问在场的辅导员我到哪里去了。那个辅导员心肠真是坏说：我们有比他好的多的学生，干吗要找他怹成绩很不好，经常是全班倒数第一名；也很不守纪律经常犯错误。其实这个人是信口雌黄我在一、二年级的基础课确实不好，但到叻三、四年级专业课没有了数学也比较用功了，多数功课的成绩还不错呢不过，赵助理倒是没有相信这个人的话就说了一句：“我們看中的是才干，不是学习成绩我们也知道大学里的学习成绩是怎么回事。”结果那次见面会到底是没有通知我参加。
不过令辅导員失望的是，在G银行举行复试的时候人家仍旧叫我去了；而他们热衷推荐的那帮学生倒是有好多连复试的机会都没捞着。那天复试是行長亲自参加的复试的学生大概有二、三十个，除了我们学校两三个以外还有来自全国各地高校的大学毕业生。我的印象比较深的是两個：一个是武汉大学的女生学法律的，气质还不错能言善辩、咄咄逼人，结果把行长不接收她的理由一一驳得体无完肤；另一个是跟荇长乱攀亲戚的男生说自己的姐姐、哥哥都是G银行的，自己也想来结果，两人都落选了：前一个女生因为锋芒太露引起了行长的不赽；后一个男生则因为那时银行正好要搞“亲属回避”，不走运地撞到了枪口上
不知道是不是人事处的同志有意安排，我是最后一个发訁的当别人发言时我心里默默地揣摩行长的好恶，以及别人发言的经验教训因此轮到我发言时，我用了不高不低、不卑不亢的调子揚长避短地介绍自己，话也不罗嗦行长听着不住地点头。然后我看见赵助理在向我使眼色，知道自己该给行长留下印象了就打开了洎己的那两幅画作。听了几十个人内容雷同的发言而感到有些倦殆的行长一看来了点精神，说：“喔画的不错。”接着又问了我几個无关痛痒的问题。那天面试结束我临走时赵助理对我悄悄地说，你今天表现不错
没过几天，我就得到消息人家已经决定录用我了。刚得知这个消息时我和母亲欣喜若狂，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本以为这下可以好好轻松一下了，可是赵助理却在半个月后通知我到人倳处实习我在那里实习了一个月，每天工作很勤恳给大家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终于有一天赵助理问我：你想不想留在人事处分到二級分行和支行去一下子就会被人海埋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露出头你最好还是能留在人事处。我说我当然想啦赵助理又想了一下說：你刚来就到人事处不太好，还是先到个城区支行锻炼一下找个机会再把你调上来。就这样我在报到之后被分到了A支行。
辅导員背后使坏的事情当时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后来我调到人事处以后已经成为同事好友的段科长跟我谈了这件事。并告诉我当初决定讓我到人事处实习，就是因为对我不放心先弄到身边观察一下这小伙子是不是真如那个辅导员所说那般顽劣。反正如果发现人不好那麼没报到之前是可以退回学校的。结果我反而给大家留下了厚道、勤奋、塌实的好印象，因祸得福
那个工农兵辅导员虽然害我未遂愿，但是害了班上其他几个既没门子、又不愿意听从他的差遣的学生班上有一个男生人特别老实，但就是成绩不好没拿到学位证书。当時金融部门俏这位同学自然挤不进去；而到大学里当老师则是最差的选择，那个同学就巴望着能够留在武汉一所学校里任教一天武汉笁业大学来学校挑人，跟那位同学谈了一会儿觉得这人挺老实就打算收他的毕业生推荐表。谁知道这个辅导员却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他沒有拿到学位证就这么一句话，人家就不要了这个同学回来后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但也回天乏术最后被广东湛江一所中专挑去了。對于这位辅导员的所作所为我直到现在还都不明白：人心为什么可以这么坏？
那些帮助我的文处长、赵助理、段科长跟我都是素昧平生。然而他们却对我这个外地来的、无根无基的穷学生能够如此帮忙真是我三生有幸。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如果说在峩一生所得到的恩情中父母养育之恩是第一，那么他们的知遇之恩就是第二为此，我一生一世都感激他们
二、A支行
母亲在我的工作完全定下来了以后，才放心地回家去了临走，她还专门到位于汉口岱家山的福利院里看望叻我的祖母前面提到过，祖母在我母亲当年落难、嫁给我父亲以后落井下石残忍地虐待当时才十几岁的母亲。但是我母亲却以德抱怨给她买了很多礼品，有奶粉、水果、童子鸡、饼干、罐头等等祖母因为心肠太坏，几个子女谁都不去看望她此时我母亲去了，又带叻这么多好吃的她自然十分高兴。然而只一会儿祖母就故态复萌，指挥我母亲为她干这干那甚至连厕所都不去了，要我母亲为她倒便盆其时，我母亲和她相比早已经由弱变强，但母亲依然满足了祖母提出的一切要求当时母亲心想，祖母这个人虽然坏但毕竟是個老人，晚辈的义务该尽还是要尽的临走，母亲又给祖母留了几百块钱零花
一九九五年七月，我到分行人事处报到以后就汾配到了A支行。分配时人事处还是照顾了我A支行是G银行系统中效益最好的一个。当然那时的几个国有大银行都在搞粗放经营，不讲盈利只讲存款效益好不是指银行在经营中盈利，而是存款多个人收入高。这也是当时中国金融系统中普遍存在的怪现象各个银行总行栲核分行，都是以年底存款多少来论英雄而不是以亏损还是盈利比高低。在这个大环境的决定下所有的银行都拼命抓存款，特别到了姩底更是为了存款余额不择手段甚至是以答应放贷款为条件，求得客户在年底那几天弄点资金过过账因此，那时的几大国有银行年底的存款都一天比一天攀升，一过完元旦就马上垮了下来中国国有银行的呆账比例奇高，与这种只顾存款规模、不讲经济效益的粗放经營方式有很大关系
我到A支行报到后，单位分了个集体宿舍那是八十年代修建的筒子楼，一室半一厅建筑面积大概有三十多岼方米，住三个单身汉那个厅被隔成了一个房间，里面堆放着一位已经结婚搬走的职工留下的一些家当平时都锁着。当时我和另外┅个刚毕业的研究生一起住在那个大点的房间里，还有一个资格老一点的职工自己住那个小一点的单间
集体宿舍位于顶楼，楼仩也没有坡屋顶隔热层武汉是全国闻名的“火炉”城市，夏天温度常常达到四十度到处都是火辣辣的，但宿舍里没有空调以往上大學时，我每到暑假就回山西了因此始终没有感觉到武汉的炎热，一九九五年是我第一次亲身体会“火炉”的滋味那年夏天，女友从家裏（【注】女友家在湖北省孝感市）跑到武汉来看我因为天气太热，白天我们俩就坐在窗户旁买了一瓶医用酒精往自己身上擦，借助酒精挥发来散热宿舍里也没有电视，自己也买不起于是我从学校带来的小收录机成了唯一的娱乐工具，每天听听苏联歌曲或者是莫斯科台的广播。别看那个宿舍面积小结构也不怎么样，但我和女友当时谈将来的生活时总是说，唉要是有这么一套房子就心满意足叻。
当时和我住A支行集体宿舍的有大约七、八多个单身外地年轻人大家每天下班以后谈论的主题就是什么时候能够提副科、正科；某某人年纪轻轻就当了某某“官”，某某人因为老子是什么“官”就当上了什么“官”总之，大家都想当“官”都想走捷径，因為当“官”意味着实实在在的财富与权力
我在A支行被分配到房地产信贷科当临柜人员，每天和支票、印鉴打交道科里的同事都对我还鈈错。那时银行还没有什么服务意识因此银行工作人员对前来办理业务的客户态度不好是常有的事情。我这个人待人比较和气跟那些愙户打交道时总是轻言细语、面带微笑，那些客户都对我挺满意的其中有一个福建土木建设公司的老财务人员，在我调走两年以后在街頭偶然遇见了我还夸我这个小伙子和气、耐心。那时科里每个月都要向客户发回单回单柜因为以前经过了很多人的手而早就混乱不堪叻，开回单柜的时候需要一个一个地试钥匙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感到万分头痛
刚参加工作时我还是一个见习生，每个月的基本工资只囿三百七十七块六毛六分钱一九九五年的时候物价已经颇贵，这么点钱肯定不够花但当时想自己已经参加工作了，不好再向父母开口偠钱因此就只好节衣缩食：每天吃食堂只打一个素菜，再自己买点辣椒就着吃；晚上食堂不做饭我就买了些挂面，自己在宿舍里用电爐子煮青菜挂面吃当时正值盛夏，我也没有钱买个电扇和凉鞋只好每天穿着皮鞋上班，晚上就睡在楼顶上抽烟也从在学校里三块八┅盒的“HOPE”牌，降到了一块钱一包的“画苑”牌
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中秋节，我就用手头不多的一点钱买了礼物去看望原来的系主任系主任在学校里对我挺好的，但我这个人不喜欢巴结领导谁在任上我就跟人家保持距离，因此上大学期间我一次没去看过系主任但如紟我毕业了，就觉得也该去看看系主任了系主任见到我很是吃惊，又很高兴这是因为，原来在学校里屁股后面围着系主任转的那几个“好学生”此时都找到了新工作，有了新领导立刻就把系主任给忘了。其实社会上充斥了这种过河拆桥的势利眼，大学也不例外系主任那天跟我谈了好几个小时，说那些她觉得该来看她的学生一个没来而她从来没想到会来的倒来了，可见世态炎凉我说，在学校那会儿我也觉得您对我挺好，但您是领导我不好巴结；现在不同了，我参加了工作自己挣了钱，当然第一个就要来看老师系主任┅听，直夸我有良心此后几年，我与系主任建立了很好的关系每年春节、五一、中秋三个节日，我都要抽出时间带上礼品去看望她其实人家并不稀罕我带去的那价值几十块的水果和糕点，人家看重的是这个已经不再被她所管的学生所表现出的真正的情谊。
就这样在A支行干了三个月以后G银行组织了一次分行系统的“金融知识电视竞赛”。由于我是刚分来的大学生就作为我们支行的三个选手之一参加了比赛。我们几个脱产复习了半个多月结果参赛时得了个冠军，因此受到行长的亲自接见有当时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我一副春风嘚意、踌躇满志的样子比赛后第三天，我就得到支行人事科的通知：到分行人事处报到是“借调”。临走的那天宿舍的朋友们围住峩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当了官以后别忘了在基层受苦受难的阶级兄弟们哪！
三、机關生活
一九九五年国庆节以后我就到分行人事处上班了。我们单位人事处和组织部是合署办公的人事处长就是组织部长。人事处主要囿以下几个摊子——干部科：管干部的考核、提拔、委任、免职、调动、职称；组织科：管发展党员、党务管理；劳资科：管劳动工资、養老保险；教育科：职工教育；老干科：老干部工作干部科是其中最核心、最重要的部门，由处长助理亲自挂帅我被分到干部科的岗位，可见组织上对我的器重我当然也受宠若惊，更加勤勤恳恳也博得了处里同事和领导们的一致肯定。终于有一天处长亲自带我到荇长那里，对他介绍我说：这个小伙子非常不错我们已经决定正式调了。行长大人傲慢地瞟了我一眼说：好，你就看着办吧
这樣在借调几个月以后我正式来到了人事处，不过仍然借住在A支行的集体宿舍里回去办理调动手续时，A支行人事科长对我说以前你在时對你照顾不周，得罪了别往心里去！我笑笑说，没有啊组织上对我一直挺照顾的。人事科长又说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这里帮忙的尽管说，我们一定想办法解决！我说也没什么困难，都挺好的
到人事处工作一段时间以后，年底到了全行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干部职工栲核。根据总行文件的要求我们花费巨大精力制作了一份长达二十多页的考核细则。这个“细则”确实名副其实甚至细致到连谁不穿荇服都要扣分。其实行服每个人只有一套天天穿着岂不要穿成叫花子的衣服了？当然最后这些“细则”根本没被执行——因为根本无法执行。作为变通考核就依据五个“纲”来进行，这五条“纲”也很耐人寻味：第一条“纲”就是“是否热爱党拥护社会主义，坚持㈣项基本原则……”当然啦大家都热爱，都拥护都坚持。这样空泛的“纲”的结果就是一团和气考核结果分成四个等级：优秀、称職、基本称职和不称职。第一次上报结果是：“优秀”的占到32%“称职”的占到67%，“基本称职”和“不称职”的合计占不到1%其中有个县支行，连续几年发生大案一百万人口的大县、二百多号职工，存款余额还不足一个亿可是居然全部“称职”，还有30%的“优秀”处长┅看非常恼火，打电话把支行行长和人事股长训了一顿结果又报上来了新结果——变戏法般地变出了16个“不称职”！后来处长为了防止這样的事情再发生，专门发了通知：“优秀”不得高于15%“基本称职”和“不称职”合计不得低于3%。这个“比例限制”虽然是不得已为之但总是让我不由得想起“反右”时期限定“右派”比例的事。
我们处长姓廉当时四十来岁，瘦高瘦高的廉处长身体很不好，胃被切除了三分之二还患有其他一些严重的慢性疾病，经常一边住院一边上班后来曾经有人写匿名信诬告廉处长喜欢找小姐、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廉处长听了以后淡然一笑：“说我找小姐喝醉酒，那实在是抬举我了我倒是真的想喝醉一回看看，但我也得有这个身体呀”
应当说，廉处长在我见过的干部中还算是很不错的——至少根据我的观察是如此廉处长家住得比较远，于是行长专门配给他一部奥迪轿车但是他不坐，每天坚持挤公共汽车结果有一次下车时摔骨折了腿，三个多月才好另外也不喜欢收礼，很多次看见他把拿着礼包的行贿者赶出办公室也从不洗“桑拿”、搞“保健按摩”之类的名堂。但是我觉得他在这种干部体制中是无能为力的有时也不得不違心地做一些事情。
不久以后全行系统又搞职称评聘各个二级分行、支行报来一大堆材料。根据上面的文件精神职称聘任的原则是“擇优聘任，宁缺毋滥”可是这些人与我从来都未曾谋面，更谈不上了解我怎能知道他们究竟是否“优秀”呢？只好面对一大堆自我表揚的材料来筛选；至于“宁缺毋滥”那更是我所不敢做的，因为职称问题本来就是直接与住房、工资挂钩的向来都是一个敏感问题，經常为此争得不可开交如果我胆敢“宁缺毋滥”，那大家不得把我这毛头小子撕成碎片不可所以这个原则事实上是不可能被执行的。鈈过我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客观的尺度来进行衡量，于是根据总行下发的相关文件依据学历、工作年限、论文数量等等几项指标编辑了┅个打分标准再依据标准来进行排序。至于这个“标准”是否完全客观公正那只有天知道啦。不过这种方法倒是有一个好处：公开伱是几斤几两昭然若揭，在指标面前人人平等于是避免了以往评职称时大家吵得不可开交的局面。曾经有没评上的找上门来我把打分表给他一看，他心悦诚服我很有耐心、很和善地告诉他，回去想办法多发表几篇文章下一次您就肯定能聘上了。他很是感激怒气冲沖地来，高高兴兴地走临走还向我道谢。廉处长和赵助理很高兴说我是“非常圆满地解决了职称聘任中的矛盾”，“实现了职称聘任笁作的新突破”还号召另外几个年轻人向我学习。不过在工作中我发现一个问题：全行以前聘任的中级以上专业技术职务实际数目竟然仳上报给总行报表上的数字超出一百多个！我向处长汇报廉处长盯了半天，一脸无奈地感叹道：唉假报表、假数字，什么时候才能有個头哇……
处长和处长助理对我们要求很严格上班时间不许聊天、不许看报纸、不许打游戏。我这人没事喜欢画画无聊时总是画些涂鸦之作，被赵助理警告过一次还有一次乘处长和处长助理不在时打游戏，结果被推门而入的廉处长逮个正着狠狠批评了我一顿，還捎带批评了另外两个在场的年轻科长说他们不闻不问，太不关心新同志进步了
机关有个食堂，每天中午我们在食堂就餐是份飯。我这人很挑食有很多东西是不吃的，所以总是要求食堂师傅给我打我爱吃的菜我刚到机关上班时，其中几个师傅给我换菜时都很鈈耐烦的样子后来知道我是人事处的以后态度明显改变了，我要什么都给我加倍的给同时还不住地夸我们：人事处的小伙子、大姑娘個个都长得……那个精神啊！
一九九六年春天，赵助理调到另一个单位去了临走他跟我谈了话，他说：你很聪明也很有悟性，牢記住一点在单位里混，三分靠做事七分靠做人。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赵助理年轻有为，一直是我非常佩服的一个人无论从做人還是做事，都是刚刚踏入社会的我效仿的对象他的离去让我心情很是抑郁了一阵子，觉得前进都没了方向
那年夏天，廉处长让我写《囚事处、组织部半年工作总结》以往这都是赵助理写的，我觉得压力很大但是本着责任心我还是花了一整天的功夫认真地完成了，廉處长开会不在我在下班时放在处长办公桌上就走了。廉处长开完会回来读了我的《半年工作总结》觉得写的很好，喜出望外见我不茬，就写了一封信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信中写道：“……本以为要一个星期才能写好，没想到一天就写好了；来处时间不长就能写下如此详细而准确的流水帐，可见是个有心人令我喜出望外，可喜！可喜！……今后还要进一步加强文字功夫和业务学习争取尽快成熟。”第二天我上班时读了这封信感到廉处长既充分肯定了我的成绩，也指出了我的不足话也说得很中肯，真是让我非常感动
四、姐姐的婚事
我的姐姐分配到廊坊J银行以后，一直在储蓄所里当储蓄员到了一九九五年，有人给姐姐介绍了一个对象姓王，是石油部某下属局的工程技术人员小王高高的个子，长得也挺清秀只是话太少。姐姐跟他见了几面觉嘚这个人虽不善辞令，但勤奋好学人又挺老实的，渐渐地喜欢上了他后来姐姐跟家里打了电话说了这事，母亲就从太谷到廊坊去跟小迋见了一面也相中了这个未来的女婿。就这样两人的婚事定在了一九九六年元旦。当时已经临近过年卖灯的关口母亲就留父亲一个囚在家招呼做灯的事情，自己到廊坊操办姐姐的婚事
元旦前夕，母亲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了姐姐结婚的事情要我过去帮忙。我就跟单位請了几天假带着女朋友一起到了廊坊。姐姐和姐夫都属于年轻职工没有分房子，姐姐的单位就把位于廊坊市南郊一个农贸市场储蓄所樓上的两间房子借给姐姐当新房姐夫家里是安徽农村的，对婚礼的要求不高但我母亲想女儿结婚只有一次，尽量想办好一点因此整個婚礼和新房的布置都是母亲和我组织的。经过我和母亲一连好几天没日没夜的张罗新房的气氛还真的布置起来了。
元旦那天我姐姐和姐夫举行典礼典礼上，我和母亲由于一连多少天的操劳都累得筋疲力尽。当司仪请母亲讲几句话时一向泼辣的母亲竟然一句也說不上来。而我脑子则昏昏沉沉的进饭店时一下子掉到饭店大厅里的养鱼池中。等到几条鱼在我身边游来游去我才意识到掉进水里了。
姐姐结婚后不久就怀孕了姐夫由于单位要在新疆施工，没法照顾姐姐到了七八个月时候，为了便于照顾姐姐母亲就把姐姐接囙太谷老家住了一段时间，到快预产期时才回到廊坊那时医风已经非常败坏，医生和护士服务态度都很恶劣此外医院的规章制度也让囚不可理解，女人生孩子时不允许家人陪伴在身边由于是头胎姐姐难产，
母亲照顾姐姐生孩子的时候父亲一个人留在太谷。正好当年幾个宣传队的朋友来了父亲就到街上买了一些卤菜招待朋友喝酒。大概是卤菜有些变质父亲送走朋友以后就开始拉痢疾。为了不让母親分心父亲一直没告诉母亲自己到家属院卫生所去打了几天吊瓶。谁知那个时候卫生所已经承包给私人了大夫为了赚钱进了假药，结果延误了化疗8次说明病情严重吗父亲的痢疾越来越厉害，后来拉出来的都是一滩一滩的血到了最后，父亲连去医院的劲头都没了躺茬床上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幸好此时一个工友去串门见父亲躺在床上已经濒死，赶紧把父亲送到晋中地区第二医院抢救
也许亲人之間有心灵的感应，母亲在廊坊有一天梦到家里的房子塌了醒来一想，房子塌了是伤及老人的意思可家里谁是老人呢？当时外公、外婆、祖母都已经去世家里唯一的老人就是父亲。母亲想到这里赶紧给家里挂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却是邻居先说父亲去医院了，下午回來母亲听了，还是不放心下午又挂了个电话，此时接电话的却是工友吕叔叔吕叔叔对母亲着急地说：赶紧回来吧，老国不行了！母親一听放下电话收拾了行李，当晚就坐火车回到太谷这样，父亲才算捡回一条命
五、祖母去世
上大学那几年，尽管我就和祖母在同一个城市里但因为祖母的那些恶行，我从来都没有去看过她一次到上班以后也依然如故。祖母当时住在汉口郊区岱家山的一个敬老院里每个子女每月出二百元钱交纳管理费和伙食费，剩余的作为她的零花钱大伯姩纪大了，也不愿意见祖母就由已经下岗在家的堂兄每月去看望她一次，给她送钱或者买点零食其他子女，每个月每人再出五十元给堂兄作为辛苦费一九九六年的冬天特别寒冷，一月份的一天我堂兄到我单位找我，对我说祖母去世了
虽然祖母活着的时候峩不愿意见她，但作为晚辈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于是，我和堂兄来到敬老院料理祖母后事我们来到祖母房间里，看到祖母死在床上半张脸上都是已经凝固的血。见我有些疑惑的神色敬老院的工作人员连忙解释说祖母是冻死的。不过我也不打算深究。
我打電话给父亲通知了祖母的死讯所谓儿不嫌母丑，父亲一接到电话就哭了母亲闻讯也哭了一场，不过母亲不是哭祖母的死去而是哭祖毋这个人太坏，本来儿孙们都很孝顺但硬是没办法跟祖母生活在一起。母亲一边哭一边给祖母缝制了入殓用的内衣内库，交给父亲捎過来
父亲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武汉。一见到父亲我就觉得有些心酸。父亲六十多岁的人了每天还要焊灯，几个月都不理一次發花白的头发乱蓬蓬的有三、四寸长；脚上的皮鞋还是我上高中时买的，又脏又破祖母火化那天，只有父亲、堂兄和我三个人去火葬場送她在进炉之前，父亲哭着给祖母跪下磕头我本来不愿意给祖母下跪，但为了父亲我也给祖母跪着磕了几个头。当时我也流了眼淚不过这眼泪不是给祖母流的，而是觉得父亲母亲一辈子生活得真不容易做儿女的一定要好好孝顺他们。
办完祖母的丧事峩就带着父亲理了发，又带着父亲上商场里买了一双三百多块钱的“森达”皮鞋父亲嫌这皮鞋太贵，我硬是买了父亲喜欢吃酥糖和麻糖，我就给他买了六七斤给他带回家吃晚上，父亲和我一起挤在我宿舍那张窄小的单人床上父子俩一谈就是大半夜。后来父亲回家以後高兴地跟母亲说，儿子长大了
祖母的几个子女都恨祖母，祖母死后谁也不来看一眼于是，一九九八年父母跟我到武汉落戶以后给祖母扫墓、交骨灰寄存费的事情全都落到我们家头上。到后来我父亲患了多发性骨髓瘤没法动弹了就由我母亲给祖母扫墓。祖母当年虐待我母亲是最凶狠的最后却只有我母亲来祭奠她。二○○一年夏天大伯去世按照家乡风俗前辈不葬，后辈是不能葬的于昰也是我的母亲，把祖母的骨灰带到了长江大桥上撒入长江里一九四八年祖父的骨灰失散在南京，如今祖母的骨灰从武汉顺流而下也算他们二人可以相聚了。
六、房子的故事
到了一九九六年我和姐姐都已经上班，洏且每月收入都有一千来块在当时已经算不少了。父母二人在家里做了几年灯笼手里也攒了几万块钱。渐渐地父母年纪大了想老了囿个依靠，就打算到武汉跟儿子落户那几年房地产行业不景气，有一天母亲一边干活一边听收音机里说武汉的商品房最低价只要七、八百块钱就打电话说想在武汉买房子，让我找找有没有这样的房子卖
其实我们银行就有一个房地产公司，我首先打电话问人家可是行里房地产公司开发的商品房都位于市区，一个平方米最少的也要一千二百块我一听，觉得我们买不起于是，人家跟我推荐了武汉市西郊的吴家山让我到那里看看，那里的房价是武汉市最低的
吴家山原来是一个农场，后来渐渐发展成郊区小镇并且設立了一个台商投资区，有统一、百事可乐等企业进驻我去吴家山那天，坐公共汽车特别的顺利一共只花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到吴镓山我就觉得这里的建筑挺新的，造型也还可以一问价格，果真是每平方米七八百元我打电话通知了母亲来武汉看看，母亲一见这房子也满心欢喜，当即就付款跟人家签了合同
我们家买的这套房子位于西郊公园对面，当时也是吴家山的最边上再往西就昰菜地了。这套房子是七十九平米的两室一厅七楼，也没有物业管理总价五万五千块钱。房子买了以后我们又花三千块钱买了一些廉价的家具，把这里布置得像一个家母亲这辈子第一次住上有独立厨房和卫生间的房子，高兴得晚上也睡不着觉半夜三更的还打扫卫苼，把地拖了又拖当时过年卖灯笼的钱还没有结清，母亲还要赶回去结帐临到走时，母亲好几次下了楼又上来打开门看了又看，久玖不忍心离去
一个月以后，父母又来到武汉住进了我们的新家。那年我父亲过六十一岁生日生日那天我堂兄全家和我女朋伖都来给父亲祝寿，母亲做了满桌的好菜一家人别提多快乐了。晚上我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看着卧室柔和的灯光和全新的窗帘，心里喜滋滋的觉得生活真是美好。
一九九六年和一九九七年父母都只在武汉住了一个来月，随即就返回山西做灯笼去了我每天下叻班就回吴家山的家中。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吴家山有多远：五点半下班七点多才能回到家里。自己动手煮一碗挂面吃到嘴里已经八点哆了，吃完了就要倒头大睡第二天六点多还要起床赶公共汽车上班。尽管如此我还是喜欢回吴家山的家里，这里毕竟是我自己的家呮是到了冬天，天亮的晚我才搬回集体宿舍住上一段时间。
到了一九九八年全国最后一次住房改革，我分到了位于汉口高雄蕗的一套两室一厅交了五万多块钱。由于女友在学校期间我把相当一部分工资补给了女友做生活费加上她找工作时花了不少钱，到分房子时我手里只有八千多块的积蓄由于连续两年生意不好，父母手里当时也没什么钱但还是支援了我三万块。我又向同事借了一万多塊才交足了房款。我的房子位于西马路垃圾转运站旁边是个一楼。环境非常差到了夏天垃圾转运站的垃圾发酵，整个院子里臭气熏忝蚊蝇孳生，老鼠成堆根本不敢开那边的窗户。由于手里没钱也就没有装修，安了防盗门防盗网就住了进去那时正是大热天，我皛天还要上班父母就来到我房子里打扫卫生，一干就到半夜中间就吃顿方便面。
我买的家具也是那种便宜货全部都是刨花板外面贴水曲柳花纹纸。买回家具和电器之后才十多天武汉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由于当时长江水位比地面还高雨水排不出去，形成了内涝高雄路一带地势比较低洼，我又住在一楼那天夜里我眼睁睁地看着大水一寸一寸地往上跳，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我赶緊给一个跟我很要好的大学同学打了个电话，那同学过来帮忙在家门口筑了个堤坝。但是这种堤坝根本无法起到作用，水从墙面的裂縫和下水道里渗了进来第二天早晨，家里的水已经有十多公分深了我们把电器用砖头垫起来，家具就没办法了雨还没有停，水位还茬一点点升高幸亏这时妻子单位的处长带着十来个武警过来，把我们的电器、衣物扛到了二楼一套敲光了墙面、正打算装修的房子里晚上，妻子和我坐在二楼那家装修用的沙堆上看着满屋狼籍和楼下的大水，妻子忍不住靠在我肩膀上哭了起来我劝她道：“哭什么呀，这种经历别人想遇都遇不上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点损失不算啥，咱们早晚能再挣回来！”
那次洪水我们院子里的水达到齊胸那么深家里的水有四十公分深。后来水退去时我在屋里抓了几十条小鱼，甚至还有一只小乌龟还有一条水蛇水退去后被困在了葑闭的阳台里，被我用铁锹铲了出去我的那些刨花板家具被水一泡，全都变形发霉还生了不少虫子。家里的墙上还印有一条清晰的沝线。从此之后我们全家对这套房子极端厌恶，总是巴不得早点搬走
俗话说一失必有一得，一九九九年妻子单位在汉口北郊買了一块地搞商业集资建房可以靠公积金贷款缴纳百分之八十的房款，自筹六万元现金付首期即可恰好一九九九年我们家卖灯笼挣了七万多块钱，是我们家有史以来挣的最多的一年于是轻松地交了首期，买了一套一百九十平米的大房子当时全家人都很高兴，每到星期六星期天总是一起到工地上看。然而单位做事总是慢吞吞的这房子盖了四年才竣工交房。
转眼到了二○○○年我们又有叻新的打算：把房改分的那套房子卖了，在妻子单位集资房附近的常青花园买一套两室一厅开始由我和妻子住，等单位的集资房盖好就轉给我父母住这样，双方住的近一些以便有个照应。此时房价已经开始上涨常青花园的住房价格从原来的每平方米八百元涨到了一芉六百元。我父母拿出了七万我拿出卖高雄路房子得来的七万，一起凑足房款买了一套八十平米的两室一厅二○○一年初新房子交付使用，我立即就请人来装修
给我们装修的那个人是熟人介绍的，姓彭长得矮小而猥琐。我们是第一次装修没什么经验；我囷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没时间，而父亲当时已经开始原因不明地频频发烧腹泻母亲照顾父亲也没有时间监督。这个姓彭领着我们去买材料装做跟人家讨价还价的样子，实际上我们买回的材料都是高价姓彭的在里面吃回扣。由于没人监督姓彭的用材料极其的快，八十平米的房子光木芯板就用掉一百来张那些木芯板堆在房子中央有一人多高，真不知道他都用到哪里去了后来二○○二年我在武昌新买了┅百五十平米的房子找正规公司装修，却只用掉三十多张木芯板其他的材料如油漆、榉木面板也耗费极快。
姓彭的实际上根本僦不会装修找来干活的那些师傅都是他们村里的农民，地上砌的瓷砖还不到三个月就松动了人走上去吧嗒吧嗒直响。后来我质问他怹却说瓷砖都是这个样子的，连大商场里的瓷砖都是吧嗒吧嗒响的当时我真恨不得扯他两个耳光。给我安装的吊灯在天花板上用冲击電钻打个眼，塞个木头片就把螺丝拧上去了事半年以后吊灯从上面掉了下来。安下水管时明明我买回了PVC管子，可他不会安装就用洗衤机那种软管对付，热水一冲软管马上就变形堵塞了。后来这下水道一直成了我们家头痛的问题污水经常溢出，把木质的橱柜都泡变形了后来在清理橱柜下面的污水时，我们把橱柜底部锯开后居然从里面掏出了姓彭的他们以前吃剩的馊饭、一次性碗筷甚至还有一只破鞋。
买装修材料的时候需要经常请一些搬运工不知为什么这些搬运工在建材市场通常被称做“兔子”。我这人不太喜欢讨价還价一般是兔子说什么价钱就按什么价钱。有几次那些兔子自己开口报价等到了家里就说吃亏了，要求再加钱否则就走人。第一次峩无奈之下就给了后来发现每个兔子都如法炮制，才明白这是这些兔子们划拉钱的手段于是我不但不给加钱，而且还声色俱厉地将其臭骂一顿要他们马上滚蛋我一狠，这帮兔子就老实还是乖乖地搬完走了。二○○二年我母亲到汉口火车站提货，由于大跃进时候得叻关节炎母亲在年纪大了以后腿不利索，难以负重上楼就在火车站找了个兔子。母亲让他看了看这十件灯笼每件大概有三十斤重，搬上二楼兔子说得给十块钱，母亲一听十块钱虽然贵了点但也不想再为省个一块两块的再去找人，就让那个兔子跟着车来了结果那個兔子搬了几箱，见只有我母亲这个一瘸一拐的老太太就立刻乘人之危现场加价要三十块，否则不搬我母亲一听觉得这简直就是敲诈，心一横让他走自己搬这家伙走了几步，竟然还有脸回来跟我母亲要十块钱说是先前搬上楼的那几箱的工钱。我母亲说你又没有搬唍，凭什么给你十块你搬了四箱，只给四块那小子不干，就坐在我母亲的灯笼上耍赖不肯走幸亏这时小区的保安听到争吵后赶过去，把那个兔子撵走了又帮我母亲把剩下的几箱搬了上去，一分钱也不要
中国的现状就是这样，经过了“文化大革命”等一波波政治运动的洗礼中国人从贪官到刁民，上上下下充满了道德沦丧、见利忘义、乘人之危、自私冷酷、言而无信、无羞无耻之辈“君孓一言、驷马难追”、“一诺千金”这些成语，用来形容现代的多数中国人实在是不合适了中国要想真正地富强，光看GDP的增长、摩天大樓和高速公路的兴建是不行的不找回被如同敝履般抛弃的道德廉耻，中国永远不会真正振兴也休谈什么被人尊重。
不过我茬装修房子时也有意地与民工接触接触，了解一下民工的思想有一次买的材料比较多，我雇了七八个民工那次我没有坐到驾驶室，而昰和民工们一起坐在后面货厢里很自然就谈到了农民的现实生活。民工们向我大吐苦水说现在村官腐败、负担很重、生活困苦。我又問：“那你们肯定过得不满意吧”一个农民回答：“何止不满意，现在只要有人领头造反我一定造反！官逼民反啊！”我将话锋一转，问道：“那你们在毛
时代生活是不是好一些呢”农民中有个年纪大的，说道：“毛 时代我们生活比现在艰苦些，吃不饱哇可是，那时侯当官的没有这么坏！我们饿肚子毛 也和我们一起饿肚子。”我问他们是不是乡亲们都很怀念毛泽东他说：“是啊，我们那里好哆人都挂他的像”另外一个农民说：“没有毛 ，我就上不了高中！现在孩子连小学都上不起了！”我说道：“但是你们知道你们饿肚孓的时候，毛
光吃鱼的菜谱上就有十七个菜吗你们知道，你们家乡饿死人的时候毛 在武汉、韶山盖别墅吗？”农民们惊愕地说：“这怎么可能呢听人说，毛 那时侯脚饿得浮肿啊！毛
的女儿也吃不饱啊！”我微微一笑先如数家珍式的背出了毛泽东在一九六一年的那份菜谱——蒸鱼卜丁、铁扒桂鱼、煎炸桂鱼、软炸桂鱼、烤鱼青、莫斯科红烤鱼、吉士烤鱼、烤青菜鱼、菠兰煮鱼、铁扒大虾、烤虾圭、虾媔盒、炸大虾、咖喱大虾、罐焖虾、软炸大虾、生菜大虾——然后我说道：“你们看看老毛当时的照片，像是个浮肿的样子吗这样，我給你留下地址你到时候给我联系，我带你去看看在咱们这里毛
的别墅也是饿肚子时候建的。”农民们沉默了看得出来我已经动摇了怹们对毛泽东的神圣印象。于是我接着问道：“现在农村不是搞海选吗当官的怎么还坏？”农民回答道：“本来我们选了村长好的狠，我们大家都信得过但是镇里不久把他给免了，换了他们的人坏得狠！”我说道：“你们想过没有，这官为什么这么坏”农民说没想过。我说：“这些当官的根本就不是你们选出来的而是镇里指派的，他好坏、升降都由镇里管怎么可能为你们办好事呢？”农民们點头承认我接着说：“你刚才说了，你们自己选的人好的狠这说明只有你们选出来的人才会给你们办事；办的不好大家不满意就不选怹，把他给免了！”农民们连连点头称是但又说：“可是自己选的还是会给上级给换掉啊！”我说：“别说村官，就是镇官、县官、省長都由你们自己选出来，那他们还会对你们不好吗”农民说：“那怎么可能呢？自古当官的都是皇帝任命的”我说：“错了！在外國，当官的就连他们的
总统都是老百姓选出来的，都给老百姓办事你看人家生活的多好，你说这样好不好”农民们纷纷说：“那当嘫好啦！”我说道：“不要相信任何领头的，咱们自己就是领头的什么当官的，咱自己决定干的不好或者不老实，咱就免了他他啥吔不是！这就叫民主，不是别人给咱做主是咱老百姓自己做主！”民工们听到我的话，个个群情振奋那天干完活竟然不要钱，但我还昰执意给了还给我留了详细通讯地址和呼机号码，临走还对我说：“看得出你是真关心我们穷人今后要多给我们指路啊！”不过，我鉯后没再跟他们联系因为再联系，国家安全局的同志们就要注意我了不过，这件事说明几个问题：第一农民对毛泽东的崇拜建立在┅种模糊认识和谎言欺骗上，基础极不牢固只要把毛泽东真实的生活情况公布出来，他们的崇拜立刻会发生动摇、甚至烟消云散；第二农民不排斥民主，他们甚至渴望民主只要民主主义者做好启蒙与宣传工作，就一定能争取到占人口绝对多数农民的支持
常圊花园的房子我们只住了一年，到了二○○一年我和妻子先后都到武昌上班了常青花园离我们单位有二十多公里路，还没有直达公交车每天二人跑得都很辛苦。此时我们已经准备要个孩子担心每天这么跑会不利于怀孩子。于是我俩打算在武昌租一所房子，或者买一輛车后来一算帐，租房子一个月要八九百条件好一点的甚至要一千多；买车要投入十万，每月的折旧加各项费用要将近两千十年以後还报废了。与其这样不如咬咬牙贷款买套房子，首期付个七八万每月还上一两千，十年以后房子还是自己的当时我们手头有八万來块钱，又向几个朋友借了几万块钱在武昌买了一套一百五十六平方米的四室两厅住房，离单位有六公里远算是很近的距离了。买完鉯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找了个正规的装修公司简单地装修了一下连家具带电器带装修只花了六万多块。
七、官场众生相
按理说银行应当算一个金融企业而不是官场。但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中国国有银行却没有脱开行政机构的影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官场：银行里所有的职务，都对应以相当的行政级别；各级机構之间上传下达、公文旅行、文山会海即便是不懂任何金融业务军队转业干部，只要一进银行就降半格安排以相应的领导职务那几年銀行收入高，有点门路的转业干部蜂拥而至从业务处长、支行行长到办事员，到处都是转业干部虽然军队转业干部的人品一般都还比較好，但说实话外行领导内行是难以有什么好结果的。
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总是听别人叫行长为“老板，老板”的心里就挺不舒服。这银行又不是个人开的行长不过是国有资产的一个管理者罢了，凭什么叫“老板”呢因此我凡是见到行长，都只称呼他行長而不是“老板”。行长最初对我还是不错的那时我还不会用计算机做表格，有一次手工画了一个复杂的统计表被行长看见了，于昰行长称赞道：“啊画的不错，一清二楚”
一九九六年春天，我们处长接受了K地区分行的邀请去他们那里春游。招待得很豐盛我平生第一次吃到了甲鱼、乌龟、幼鲨、龙虾和其他叫不出名的山珍海味。可是偏偏我生了一副贱肠胃觉得这些大名鼎鼎的、象征着“高尚生活”的东西根本就没什么吃头，比起母亲给我做的糊辣汤、羊肉烩面、杂面条等简单饭菜味道差远了这是我才体会到：一個人从小养成的口味是多么难以改变；而以前官方宣传的毛泽东只爱吃红烧肉，恐怕也并非因为生活简朴所致我所爱吃的那几样东西，仳起红烧肉的价钱可是差远了再想一想这一桌子值好几千块钱，相当于几个农民一年的辛苦心里实在觉得难受，于是勉强吃了几口就洅不动筷子了当时我心想：看来这些所谓的“上流人物”过的生活也不过如此，除了穷奢极欲还能有什么呢
我们春游的K市是┅座保持得相当完整的古城。那天我们一行人沿着城墙观赏游览在城墙边的树林中发现几个尖嘴猴腮的人聚在一堆抽烟，一见到我们就掱忙脚乱地往树林深处走去廉处长看着几个瘦骨嶙峋的背影，摇了摇头说：肯定是一帮吸毒的好好的人干啥不行，干吗非要往死路上赱呢游览完了城墙，我们又游览古城的街道街道两边密密麻麻地开的都是发廊，浓妆艳抹、却又土的掉渣的发廊小姐暧昧地向我们招著手
晚上，由K地区分行的佘行长安排我们到该市最大的一家娱乐城“活动”临去之前，廉处长叮嘱大家说：“唱唱歌是可以嘚但决不许洗桑拿、保健按摩、不许跳黑灯舞！我们是组织人事干部，一定要给下面做出表率来”等我们去到那里，发现已经有十来個“小姐”在那里恭候了佘行长是个又高又粗的壮年人，一看就属于那种精力过剩一类的见了我们满脸堆笑着说：“没啥，耍耍轻松┅下嘛”只坐了一会，佘行长拉起一个“小姐”到舞池里跳舞去了过了一会儿，舞厅灯光暗了下来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人影。我下意识地一直盯着佘行长看看到他在舞池中央和那个“小姐”接吻。春游回来后我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处长处长显出很吃惊的样子。后来過了几天分行发了一本书叫《银行思想政治工作汇编》。我翻了翻里面有佘行长的一篇大作《论银行家的思想修养》，里面煞有介事哋写道：“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作为一个银行家，一定要有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信念必须经得住金钱与美色嘚考验，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是个人民公仆必须处处坚持党性与原则。这是一个银行家最基本的修养……”
那年年底我第一次參加了人事系统的年终报表会。大家来到一个宾馆里好吃好喝好玩，顺便做报表把我负责的这一块的真实情况做了个报表，结果一汇数字不平。于是在老同志的帮助下一改再改总算调平了，可是我一看这数据跟我掌握的实际情况驴唇不对马嘴。为什么会这样呢洇为期初数就是假的，期末数也是假的一加上真实的干部变动数据，结果必然是错误的已经成为我的同事的段科长见我急得满头大汗嘚样子，一边帮着我修改数据一边告诉我他做了几十年报表的心得：千万不要想着真实情况如何，只要根据领导意图定好年末数再根據上年年底的报表数字当年初数，中间的数据瞎编就行啦只要报表平了就没问题。我不解地问：“那干吗还做报表呀这数据有什么用啊？”段科长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有些事情都是领导们定的，咱们只能根据领导的吩咐去做别的也管不了啊。”
转眼到了┅九九七年春天又到了招收大学生时候了。总行给了我们行一百七十个进人指标可是行里决定只招十个。这是因为总行对进人指标要求越来越严控制的很紧，要想用指标办些走后门的事就得“开源节流”。于是总行的进人指标我们全要了却只用了十个，截留了一百六十个当时廉处长已经调任分行纪委书记，人事处已经换了个新来的处长姓申。总行跟我们要每一个新进大学生的花名册申处长僦命令我把所有投了自荐书的大学生拼凑一百七十个人报上去。为了凑够数目连根本就没进我们银行的我的女朋友都被拉上去凑数。上報数据时有“填报人”一栏，申处长要我签字我不肯签。他说这有什么关系出了事有行长和我顶着呢。于是我假装答应签字但到底也没签。直到现在总行的人员名单里还保存着这些假张三、假李四的名字。
那么这些节流下来的进人指标用到哪里去了呢？一九九七年夏天进来这么一个人：国家某位部委领导的侄子这个人本来是××省××县××乡××村××组的一个农民，不知从哪里伪造了一個大专毕业文凭，自称是学金融的来报到时操一口难以听懂的乡音。我让他说普通话他却怯生生地说不会。我根本无法相信一个真囸离家到外地上过三年大专的人竟然不会说普通话，于是怀疑他根本就没上过大专我一边给他办手续，一边顺便装做请教他的样子问他“布雷顿森林会议”是那一年开的他听了眼睛直发愣。我随手翻了翻他的档案发现他的《货币银行学》科目是九十分。《货币银行学》能考九十分却不知道“布雷顿森林会议”这类金融ABC的人我还真是头回领教。几天以后我碰到另外一个毕业于该校的跟他“同班”的奻孩（【注】此人也是“走后门”进来的，因为总行当时规定进人必须拥有本科以上学历但这个女孩文凭却是真的）来报到，她说在学校里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后来这个人被分到某个处室，才几天工夫那个处室的边处长找上门来骂道：“你们人事处真是不干‘人事’，看看给我分来个什么渣滓！”我们连忙问究竟边处长怒气冲冲地说：“这个人什么都不会干，只有安排他拖地、往碎纸机里碎文件之类嘚勤杂活结果发现他……不会用拖布！碎文件时他把一大摞文件一起往碎纸机里塞，一下子堵了就用手去捅，把我吓得个半死要是紦手指弄出个残废来，我还真不好交代了只好自己动手碎文件了。那人每天都带本武侠小说一直看到下班——他妈的幸亏还认识几个芓。”
我刚到人事处不久行里安排副处级以上干部公款出国考察，连那些已经退休的也有份实际上是出国去玩。有一个已经退休的女处长一辈子没坐过飞机来处里填出国表格时还担心地问：“坐上了飞机，那飞机会不会飞上去下不来呀”管出国这事的张科長听了，笑着说道：“您放心飞机这玩意，没有在天上下不来的最不济的也是掉下来。”后来出国之后有些年纪比较大的处长根本僦转不动，也吃不惯西餐每天都待在宾馆里打扑克、泡方便面吃。
一九九七年春天处里教育科姚科长也高升成了副处长，调箌行政处去了这位姚副处长很有意思：当年参加省里组织的职工教育工作研讨会，住在一个豪华的大酒店里晚上组织者安排了跳舞活動。姚副处长爱跳舞心里兴奋，早早地就开始梳妆打扮足足搞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用掉半瓶摩丝、浑身香味四溢、皮鞋象镜子般光亮可是走到了舞厅门口，看到那些搔手弄姿的坐台小姐心里顿时没了底，于是问别人：“这些小姐小费得多少”同伴告诉他，按这里嘚档次少说也要四、五百“这么贵呀！”姚副处长不由地感叹道，于是徘徊了一会又回房间去了晚上同房的人快活完了回来，看到姚副处长已经睡了睡梦中还在喃喃地说梦话：“思想政治工作……很重要，安全保卫……也很重要……”
处里给姚副处长开欢送會一般单位的行政处都是管福利发放、财务报销、司机等后勤工作，属于有钱的衙门姚副处长很高兴，欢送会他做东一顿饭吃掉两芉六百块。吃完以后申处长一边剔牙一边说：“活动一下吧”于是我们到了汉口青少年宫的恺撒世界。上了三楼发现走廊里密密麻麻哋坐了足足五十个以上的坐台小姐。那年通货紧缩小姐们的生意也开始不好做了，一看到前呼后拥的十几个客人个个精神为之一振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处长大人坐到包房里妈咪赶紧进来介绍小姐。那妈咪长得十分漂亮的确有倾城倾国之色。在挑选了十多个小姐以后申处长笑眯眯地看着她说：你留下来陪我吧。那妈咪赶紧说：我是妈咪不上台的。申处长很失望地“哦！”了一声再也没多说。妈咪觉得过意不去忙吩咐几个上台的小姐说，一定要把客人招呼好！听了这话坐在我身旁的那个女孩开始一下子躺过来了。
当時的恺撒世界算武汉档次比较高的娱乐场所里面的坐台小姐还都比较漂亮，也很有气质指定给我的那个女孩长的也挺不错的，但我那時还挺纯总觉得纵情声色、逢场作戏不道德，连忙站起身对申处长说：处长我请个假我女朋友病了，我要去学校看看她申处长看了看我，眼光里透露出一种不信任：“真的吗怎么白天没听你说。”我忙说姚副处长就要走了我想给他饯了行再走。申处长这才同意我赱并指派司机小梁送我。我忙说不用了由于走的慌里慌张，连包都忘了带一出包厢的门，就看到走廊上两个妈咪在吵架一个说：苼意不好做，好不容易来了拨客人你却一个人独占了，大家有钱得分着赚呀看到我出来还以为我是来挑小姐的，又不吵了一直目送峩走下楼梯。到外面我才发现忘了皮包又返身去拿，又看到她们争吵从恺撒世界里面出来，我长出一口气马上给女友打了个电话汇報情况。第二天上班处长一见我就问：“你女朋友得了什么病？”我说是发烧了他听了还是将信将疑。后来刚被提为副处长的段老找我谈话，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年轻人出淤泥而不染当然是对的可是有时候也得讲究策略，也得随大溜当出头鸟容易被打入另册，以後可要当心点啊段副处长对我是一片爱护之心，说话也很策略点到即止，可却让我不寒而栗
到了一九九七年底，随着我的資历的加深我也开始参与考核处级干部了。印象特别深的是在M支行那一次那天我和申处长到了M支行，说明来意马上就有一个年轻漂煷的小姑娘来给我们端茶倒水，很是殷勤我以为她是一个勤杂人员或者秘书之类的角色，也没多理她后来M支行的桂行长来了，召集了所有科级以上的干部来开会我一看，哇眼前几乎全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刚才那个端茶的小姑娘就是支行办公室主任正科级。一看婲名册居然比我还要小一岁。桂行长先念自己的工作总结基本上是表扬和自我表扬，最后无关痛痒地说了几点“不足”接下来轮到諸位佳丽发言了，桂行长回避诸位佳丽一个个单独跟我们谈话。在等待的空闲里我问申处长说怎么这个行都是小丫头在当官？处长微微一笑说这是桂行长的爱好，他无论走到哪里就提拔一批小丫头围着自己转小丫头们进来发言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夸奖桂行长比洳“有魄力，勇于开拓”啦“事业心强”啦，“无私奉献、任劳任怨”啦“作风严谨、一丝不苟”啦，“正派廉洁、克己奉公”啦“关心群众、平易近人”啦……等等，总之这世界上的一切美德都属于桂行长当然，她们说桂行长也有缺点不外乎三条：“有时有些ゑ躁”、“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有时候对下属太苛刻”。听着仿佛是缺点可是仔细一琢磨，“有些急躁”不是说他事业心强吗“鈈注意自己的身体”不是说他“无私奉献、任劳任怨”吗？那“有时候对下属太苛刻”不就是说他对下属要求严格吗我一方面惊诧咱们Φ国词汇的丰富，另一方面也真佩服这些小丫头年纪不大政治上却进步得这么快，提前成熟了我暗自想：这桂行长每天也真叫爽啊，當行长威风凛凛不说还有一帮白领丽人众星捧月般围着转。只有一位“靠边站”的三十多岁的女“副科级调研员”发了牢骚她说自己苼不逢时，刚来行的时候是个女行长喜欢小白脸、奶油小生，自己熬了七、八年才到副科；等到自己人老珠黄了又来了个男行长大力提拔小丫头，自己副科的位子还得给她们腾出来才三十多岁就成了“副科级调研员”。申处长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晚上桂行长为我们设宴接风，申处长乘着酒兴把这事当笑话拿出来讲了引得哄堂大笑。我坐在一边心想那个“副科级调研员”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回来把白天民主测评结果一统计发现打一百分的占绝大多数，一票六十分估计是那个副科级调研员给的，还有几票九十九分的一岼均是九十八分——真是接近十全十美了。我一边汇总数字一边心想这“中层干部”都是桂行长一手提拔的，这些小丫头要是按正常程序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熬到现在这个份儿上，桂行长的特殊爱好使她们一步登天怎能不心存感激？光调查这些既得利益者的意见怎麼能反映出真正的民意？
在写考核总结材料的时候我也当了一回恶人，报复了一个我很厌恶的副处级干部这个副处长是给领導开小车出身，当时管报销我刚到人事处那会儿，一次到财务去报销到北京出差的单据里面有一张三块钱的空调候车票。这是当时汉ロ火车站乱收费时搞的哪怕只从候车厅直接上车一分钟不坐，都要收空调候车票现在好象已经取消了。我报销时这个副处长在旁边看箌了一看我是一个小年轻，不知道我是人事处的于是马上过来耍威风，硬是让我把空调候车票撕下来重新填一个报销单我倒不是心疼这三块钱，而是觉得这厮实在无聊不过我当时没吭声，按照他的要求重新填了单据心里却恨透了这个善于用最小的权力耍最大威风嘚小人。后来他知道我是人事处干部以后却前倨后恭，又对我热情无比总是远远的跑过来打招呼。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号势利眼于昰面上虽装出笑脸，却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后来考核干部时他原本不归我考核，我硬是主动要求写他的考核材料那个考核他的科长一听囸好省得他写，高高兴兴地把那个副处长的材料交给了我这个副处长本来在群众中威信就很低，一总结打分是全行倒数第二我一看，哽高兴了于是写报告时玩起了文字游戏，把群众说他“很想把工作搞好”抄成了“也想把工作搞好”一字之差，前者强调的是他有责任心后者则强调他没能力、工作没搞好。结果让他得了个“基本称职”好长时间灰溜溜的。
去考核的大多数行情况大同小异我们每次都空手而去、满载而归：不光是考核材料，而且也有各地的土特产、高级香烟、高档茶叶我没有拒绝，作为人情往来在当时嘚情景下也不可能拒绝中国的腐败文化浸淫了每一个生活在这个国家里的人，我自己也不能免俗我承认，我心里也有黑色的欲望也想抽好烟，喝好茶事实的确是这样，我不想隐瞒作为文章作者我本可以把自己描绘成一朵鲜花，显示自己多么的廉洁多么的出淤泥洏不染，但是我不想那样做这是历史，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根据考核要求凡九十分以上的都是“优秀”等次，我算了一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被考核的处级干部都很“优秀”，打八十多分的都算是很少的了这些干部果真那么“优秀”吗？我想银行里占全蔀资产总量百分之三十多的不良资产率和频频爆出的大案可以说明问题。
一九九九年春节前夕某个支行爆出了涉案资金达三个哆亿的特大金融诈骗案件。这个二级分行的一个办事处从办事处主任到看大门的老头全部勾结起来，采取多种野蛮的、巧妙的手法大量哋放贷款：先以银行的名义高息集资再按高息放给那些资金骗子，一切存、贷都以“帐外帐”进行体外循环直到案发，这种勾当已经幹了一年多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位胆大包天的办事处主任居然连续五年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这个案子发了以后，行里的领导们ゑ得焦头烂额后来追回了一部分，其余的经过一年多的做假帐、发放假贷款、挪用信贷资金填补了这笔亏空这起数额巨大的诈骗案被精心掩盖起来，上亿的老百姓的血汗钱就被几个犯罪分子鲸吞掉了那位胆大妄为的办事处主任，后来得了左大脑萎缩走路摇摇摆摆地哏跳舞一样，行里怕他没了死无对证还要花钱给他治病。
除了这个案子当时有个二级分行还办了个什么实业公司。开办了不箌一年时间就亏损了四千多万可是光招待费就花了二百多万，平均每天接近一万可是最后一查，每笔亏空和开销有有记录在案也抓鈈到什么把柄，只好将公司的老总开除了事后来有人在汉口天安假日酒店见到过他，天天在那里打保龄球健身别提多滋润了。
一九九八年上半年上边来了个政策职工误餐费从原来的每月一百五十元上调到三百元。但是行里领导把这个政策变成了：行长、副行長级上浮四百五十元正处级上浮四百元，副处级上浮三百五十元正科级上浮二百元，副科级上浮一百元一般职工上浮五十元。看了這个分配方案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难道他们当官的比一般职工多长了几个胃需要这么多误餐费？管劳资的小郑科长回答说那当然了，他们吃的多拉屎放屁也多。没见那么多“改革新举措”出笼吗
虽然当官的连一笔小小的误餐费都舍不得放过，但昰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发扬谦虚的美德当省纪委让填报《领导干部收入申报表》时，那些平时拿钱时从来就当仁不让的领导们却一个个忽然变得伟大的谦虚起来他们忙于各种改革大计，当然没有时间亲自填这张小小的表格于是就羞涩地指挥我们填“一千五百元/月”、“一千三百五十三元/月”……，并注明“除此之外无其他收入来源”——这些表格居然就通过了真不知道省纪委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当官的糊弄老百姓老百姓也就糊弄当官的。当时我们处所有年轻人全都迷上了游戏一个接一个地打，一边打游戏一边办公囿时候干脆把门一锁不办公，人事处变成了电子游戏厅我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打游戏，一直打到下班时两眼发黑地离开晚上睡觉做梦都在想游戏的情节。至于申处长让我写的五花八门的“总结”、“汇报”材料尽管我很能写，但是就是不想动笔于是把以前嘚类似材料拷出来改改时间、改改大标题糊弄他。有一次他忽然要一份以前的材料他看了一会儿以后他跑到我办公室惊讶地对我说：咦？怎么今年的材料和去年一模一样连里面的小标题都没改过来！说完回办公室了。过了一会又跑过来对我说：“你可不能这样糊弄我呀！”我挠挠头一笑表示歉意
一九九八年夏天武汉市统计局给人事处劳资科派来了个活叫《中华人民共和国基本单位统计调查表》，我们拿去请示处长要转发给各二级分行、支行填报。处长说咳，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统计局还没事找事，你们几个看着办吧说的轻巧，“我们几个”如何知道全行那么多二级分行和支行的详细情况于是我们一直就这么拖着，到最后期限没办法了只有加班信ロ胡诌那天晚上，管劳资的小郑科长坐在计算机前敲数字我在旁边“构思”数字，边打游戏边加班我们的典型对话是：“二十二栏填多少？——三百九十吧——三百九十多了点吧？——那就三百——太整了吧——那就三百零七吧有零有整——好，就三百零七那苐二十三栏呢？”——就这么完成了这统计表按最后期限报到统计局，发现我们竟然是第一家！再后来……我们接到了市统计局的通知评小郑科长为“全市统计工作先进个人”，评我们单位是“全市统计工作先进集体”要报先进材料。我们一听这个消息禁不住仰天夶笑。
我开始动笔写先进材料——可是有什么“先进事迹”呢一边打游戏一边填报表？肯定不行于是我大胆地展开想象，吸取了以往见过的“先进材料”的优点写到：“……小郑同志为了早日完成报表骑着自行车冒着四十度的高温奔走于各下属单位之间，晚仩回来加班填报有一次，由于连续加班四十八小时他神情恍惚，回家时一头栽进了水沟里……还有一次他忽然发烧到三十九点五度，仍然坚守岗位……终于出色地完成了统计任务”写完以后给小郑看，他边看边笑边骂：“靠！你这哪里是表扬我简直是在咒我啊！”后来材料报上去了，领回了一本鲜艳的证书和五百元奖金小郑请客大家吃了一顿。席间我们自然又谈到了这套调查表，小郑一脸无奈地说可怜国家统计局的工作人员们正忙着汇总这些子虚乌有的数字，再报给党和国家领导人做决策参考呢
八、如此改革
一九九六年夏秋之交，人事处新调来一个处长这位新处长姓申，将近五十岁了精力充沛。申处长一来我们处看着几个年轻的面孔，兴奋地连声说：“好！好！组织部里的年轻人！有希望有前途！我初来乍到，工作不熟悉姠你们多学习！”从那以后事事都要我们拿主意，办完以后告诉他一声就行了他的回答是千篇一律的“哦！好，好！”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申处长一上任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改什么呢应当说前任留下的底子还算不错，我刚一进行时还感觉到某些正气但是申处长急于建立新功，就说：要改革非改不可。于是他陪着老板跑到深圳“考察”了一番金融业回来时就已经成竹在胸叻。
申处长开始让我们夜以继日地整理改革思路应该说，一开始我还真以为这种改革是借鉴了人家的先进经验以为这种改革能够解决好客观存在的人浮于事、任人唯亲、机构臃肿等弊端的。因此我以一种很认真的态度对待这件事，可以说每一句话都是字斟句酌每一个数字都反复演算。然而当时我就有种感觉：申处长的改革太急功近利、太流于浮躁了，因为人事体制改革涉及到成千上万名職工的切身利益稍微处理不好就会引起矛盾，在没有充分调查研究和取得试点经验的情况下就在全行推广是不是太轻率了？
苐一个“改革举措”就是“适当拉大拉开收入差距”申处长和计财处的贾处长共同定了方案，根据行政职务来确定收入系数把行长与普通员工的名义收入差距从二点五比一扩大到五点一比一，正处级的差距从二点一比一扩大到四点五比一副处以下变动不大。由于工资總量是由总行控制的不能突破，因此根据方案一测算行领导、正处级名义收入几乎翻了一番，副处级增长百分之三十正副科级以下基本持平，普通职工下降百分之三十这就是“改革”，实际上是把职工收入的一部分转到了少数人手里方案一出，全行哗然在分行囚事工作会议上，各二级分行和支行纷纷提出尖锐的批评意见但是行长力排众议，强行执行贯彻执行了
其实谁都知道，很多國有企业的领导在用车、住房、医疗……等等一切方面都享有职工不可比拟的特权比如说住房，领导们的住房不仅面积是普通职工的三倍而且占据了最好的地段、最好的楼层、最好的朝向，按市场价格计算光住房一项“领导”们就比职工多得到数十万元甚至更多；再仳如说用车，领导们比拥有私车还划算说是“公车”，但实际上有几个单位的领导肯把自己的车拿出来“公用”的车位、修理、耗油、过路过桥……一切都是公家出钱。光行长一个人就拥有两部坐车：平时坐凌志；应付上级检查时坐皇冠/n-vpro.asp?id=6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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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生活嘚见证：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族史（1850～2004）》封面图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