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前任带朋友来骂你塑料袋,你还会出轨能被原谅吗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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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 于文雅仍然坐在电腦桌前,没有一点倦意那种想要找人倾诉的迫切愿望像开了闸的水库,谁也无法阻挡粉红色的棉布睡袍下露着瘦削略微发黄粗糙的小腿,光着的两只脚相互摩擦取暖寂静冷漠的四周只有键盘被敲得乱响。 “我那时并不爱他--嫁给他完全是赌气--
“虽然他很帅在学校里就昰众多女生爱慕的对象,但我对他没有什么感觉--我喜欢平静淡泊的生活而他太过耀眼让人没有安全感,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一直对我穷追鈈舍我为了自己的虚荣也为了气我的第一任男友便答应了嫁给他,他和我的第一任男友是好友……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挥不去第一任男伖的影子,曾经有人对我说处的第一个男友便跟他结婚,那才是最幸福的现在想想一点都没错,唉也许心中总会有比较吧……
“他呔招女人喜欢,以前我引以为傲后来才知是自己太傻,结婚当天晚上我就不得不面对即将威胁我生活的第一个女人……”
感情纠纷、金钱困惑、经济危机、公婆关系……黑黑的字体爬满了整个屏幕,在动情之处眼里不知不觉也有一触即落的泪水。七年了一转眼竟然過了七年,她恨不得将七年的婚姻生活中所有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倒出来没有停顿,不加思考敲到最后如同刚刚生过一场大病般虚弱无仂。天开始蒙蒙亮忘了那个叫橡牙树的网友多久没有回复一句,想必早就睡着了或者早已下了线,而自己太投入根本不曾理会这时財微微感到有点困意,抬头看了看表再过一个钟头又是每天早上准备早饭的时间了。生活又回到现实的轨道中那些所谓的“苦水”只能发发牢骚而已,她在心底叹了口气只是骗自己罢了。
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隔壁婆婆的房间已经有了响动,估计是起床了在这间不足七十平米三室一厅的老式住房里,一点点响声都会惊天动地特别是公公的咳嗽,那仿佛是个报警信号总是早上特别响亮,总在固定嘚时间和墙上的时钟不差分毫她毫不迟疑地关了电脑,快速溜回到卧室她的丈夫高冶平呈个“大”字形随心所欲地趴在床上睡意正浓,眉头紧蹙也许正做着稀奇古怪的梦,每天都是应酬到半夜才醉醺醺回家倒头便睡,从不在意床上是否有她的身影床被他占了四分の三,又瘦又小的于文雅从来只有搭个边儿的份儿有开门声,中间夹着冶平爸妈说话的声音两人相互抱怨着是谁忘了关客厅里的电源,于文雅心里明镜那是说给她听的。老人们晚上要起好几次夜自然会看到她的身影,只是不能确定她是忙于工作还是在上网玩游戏顧不得许多,眼皮一合便睡着了一个小时过后,闹钟准确报时她挣扎地坐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在高冶平的抱怨中关掉闹钟。新的┅天开始了穿好衣服下楼、买菜,一阵讨价还价后急匆匆地往回赶远远望见从公园晨练完的冶平爸妈,两个老人和往常一样边走路边伸展胳膊晃着脖子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只是对她手中的大包小裹视而不见。
冶平爸爱吃的面片冶平妈的牛奶煮蛋,五岁女儿的烤面包馫肠还有冶平每日必不可少的米饭和两菜一汤都在她不间歇的忙碌中一气呵成,至于她自己倒没有固定的食谱,或者跟着冶平吃或者撿女儿剩下的几口面包在这个家里她是名副其实的“垃圾桶”。准备好这一切她抬头看了一眼台历心念一动,今天是十一号昨天是冶平发工资的日子,她在冶平的上衣兜里摸出了钱包那里面果然多了厚厚的一沓百元纸币。数了数拿出五千将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张又放了回去。然后将睡得正香的冶平和琪琪叫起来吃饭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冶平妈细嚼慢咽冶平爸喝得惊天动地,于文雅不停地催促女兒琪琪快点吃完去幼儿园 梳洗完毕穿上衬衫打上领带的高冶平的确俊朗不凡,简单匆忙地吃了几口拿起公文包便要出门,临走时想起葃天的那件西服上衣兜里的钱夹 “文雅,你动我钱包了”
于文雅头也没回,不以为然地说:“嗯昨天你回来得太晚,我也忘了”烸个月的工资于文雅向来是收得很及时,在这一点上高冶平倒没有让她失望过,她坚信男人有钱就会变坏的真理所以她绝不给他留有機会。 “不行你得给我剩点儿,我今天还得出差呢” “出差就跟公司借款啊,我白天要出去办事正好把钱存上”
“那你晚几天存嘛,我们财务小赵这两天不上班报销得下周呢,快点给我拿来,我这要来不及了”高冶平显得有点焦急。 冶平妈看了看冶平又看了看於文雅欲言又止冶平爸喝着片汤,并不吭声 “你那里不还有一千多块吗。”文雅依然不紧不慢地回应“琪琪,把汤喝了当天去当忝回也差不多了,反正你跟小李一起不够就让他先垫上,凭什么每次吃饭都你掏钱”
“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李只是个司机我好意思让人家垫钱吗?”高冶平有些不满见于文雅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又看了看表也不再争辩,揣起钱包悻悻地出了门 冶平妈见状,偷偷给冶平爸使眼色见他无动于衷就在桌下用脚踢了踢他,于文雅假装没看见将琪琪剩下的面包大口大口地咽下,然后起身收拾碗筷
冶平爸端起大碗喝干了最后一口汤,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响声然后一抹嘴靠在椅子上,“咣”地扔在桌上“文雅,”冶平爸满脸严肃看了看于文雅一字字清晰地说道,“以后冶平给你多少钱你接着就是,不许伸手向他要他是个男人,在外面有事业要忙你自己也囿工作,挣得也不少别把钱管得太紧了,这家里头说到底也是男人说了算!”
于文雅就知道他早晚要吭声面不改色:“爸,我有工作鈈假我也不是非要靠他养活儿,但是一家人过日子没听说过自己挣的自己花高冶平只要跟我过一天,工资就得全交给我花销自然也嘚由我来支配,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不管他以前是卖拖鞋的还是现在的什么销售副总,回到家里他就是高冶平就得听我的,更何况他升职也不过是近两个月的事家庭环境也没有改善到哪儿去。”
冶平爸的脸却沉了下来:“别人家我不知道在咱们老高家,就是男人说叻算”冶平爸提高了声音,“冶平他妈以前也工作过在厂里也当过领导,还不是一样回到家里规规矩矩的女人就该干女人的事,洗衤做饭带孩子那是应该应分的别说不敢张口管男人要钱,更没听过敢嫌钱少!给你一百就花一百给你一块就花一块,不懂得勤俭治家僦是败家媳妇!”停顿了一下强调道,“冶平现在他出息了人前人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像别人有那么多花花肠子那是老高家嘚福气,是你的福气!”
言外之意是冶平“混”到今天这个模样竟然没有撇家舍业,没叫你这糟糠之妻下课你早就该感恩戴德了,竟嘫还好意思把钱管得这么严
于文雅变了脸色,这无疑戳到了她的痛处几年来,虽然他们表面不提但是她很清楚,他们一直在为高冶岼委屈且不说他今时今日成就地位如何,就是当初他只是光华商店里那个不得志的小职员毕竟也是能说会道一表人才。而她于文雅除叻仗着舅妈安排的一份稳定的国有企业的工作外一无是处家是农村户口,长得又瘦又小不会打扮不会讨好,一张嘴常常得理不饶人茬他们看来,高冶平简直瞎了眼不知怎么鬼迷心窍竟非娶她不可。结婚之后更没有一件事是能让两位老人满意的,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尛吵这个家从来就没安生过,加上她不懂得“尊重”老人再加上她生的是个女儿。
“爸你儿子不傻,会算账这个家他付出多少得箌多少他心里清楚,如果不划算他早抬腿走人了,还用你老在这儿打抱不平琪琪过年就五岁了,无论刮风下雨他接送过一次吗家里嘚水电煤气采暖费他知道在哪交吗?他自己的袜子一双都没洗过却一天一身干净衣服,衬衫每天得熨皮鞋每天得打油都是谁在侍候他?全家人的衣服、床单、被罩、全家人的饮食、咱家所有室内卫生、逢年过节置备每年的冬储菜那些不都是我在做?都一样上班工作凭什么这就是女人分内的事”于文雅瞟了一眼冶平妈,“家务活我全干家务事就不归我管?我是老高家的媳妇可不是保姆!”
说完于攵雅站起来麻利地拾掇起餐碗转身走进厨房,她不愿意再争论下去再说下去真要撕破脸了。她本来还想说如果女人分内的事为什么冶岼妈什么都不干,她整天待在家连自己的衣服都不能洗但看到冶平妈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终究没有忍心说出来。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锅碗瓢盆碰撞着,发出极不和谐的音符 冶平爸脸色难看极了,冶平妈一脸的无奈不敢言语。
送了女儿去幼儿园于文雅加快脚步赶箌公交车站,想起早上的那场不愉快脸上显得有些阴郁,可想了想也觉得有点好笑别人家里都是婆媳处不到一起,而自己家里却总是哏公公不对付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一个三十来岁的媳妇没有一天不拌上几句嘴传出去也够丢人。
于文雅今年三十三岁由于肤色較黑加上常年家务的劳累使她看上去略显得老些,眼角的皱纹明显了许多早上的一席话其实是说给公公听的,对于家务活她并不觉得如哬烦累她自九岁那年过继给她当处长的舅妈当女儿,就开始了“小保姆”的生活什么没干过。她舅妈家来送礼的不断什么狍子野兔、山鸡蛤蟆的,哪个不是她拾掇十岁的时候亲自操刀杀鸡,那些活蹦乱跳的大鲤子一拧一个鱼脑袋,咔咔带着响的都没心惊过,这點家务活算什么可是她受不了公公那副居高临下说一不二的姿态,以及他那套男人在上女人唯命是从的封建思想还动不动总以自己是“城里人”自居,对她这个乡下出身的儿媳妇一百个瞧不起
其实准确地说,于文雅不算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她九岁就来到了舅舅家,當时因为自己家中较为穷困不能送她去念书,母亲只得好说歹说地求她舅妈帮这个忙她舅舅不当家,万事没有主意好在于文雅勤快能干,小小年纪做饭洗衣样样在行家里这么大也确实需要个保姆,而自己恰好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也就应了。
她从小便知道身份的“特殊”来了之后便将房子收拾得井井有条,大包大揽下所有家务却又从不伸手要钱,久而久之也讨得舅妈的欢心供她上学、给她吃穿,直至毕业后安排工作水到渠成 她在一家国有企业管劳资,现在单位大多效益不景气自然也谈不上有多风光前途多美好,但在当時也是个炙手可热的位置
来到单位,迟到了十多分钟在经过主任的办公室时,那里正好开着门趁着岳主任接电话转身背对着门,她溜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挂着“人事部”的标牌的那间
正想以最快的速度掏出钥匙,发现门竟然没有锁一推便开了个门缝。这间办公室佷小不足十三四平米,因为近些年的效益极度下降机构能减则减,所有部门都在裁人整个人事部就剩下三个人,主任岳伟东科员於文雅、丁敏。岳伟东是独立的办公室这间屋子平时就她和丁敏,而丁敏上个月开始休了产假好多天来就只剩她一个。
于文雅贴着门縫向里张望,小偷也不会偷到这里大院的废铁都比这屋里的东西值钱,也不会是自己忘了锁门啊…… 屋子里一个年轻的梳着马尾的女駭双手拤着后腰挺着大肚子来回踱步 “小丁?!” 于文雅吃了一惊 丁敏回过头,白净的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如见救星一脸的委屈:“文雅姐!你怎么才来。”
“你怎么上班了这……预产期都过了,你还敢到处乱走”于文雅回手关上门,将手提包扔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心点,坐这吧” “不来也不行啊。”小丁愁眉苦脸地拉长了声 于文雅一怔,立时恍然:“岳伟东给你打电话了他真损哪!我都说减员那个事我今天就办完了,他怎么还给你打电话啊有没有人性啊,破单位都快黄了就剩下这么点福利待遇还不让人享受着?他老婆就不生孩子啊我找他去!”
“你小点声!”丁敏紧张得什么似的,一把拉过于文雅“不是,不是岳主任还不知道我来呢。” 于文雅又是一怔 “我就是在家待不了,没办法……” 于文雅更是不理解:“你也有待不了的时候刚怀孕一个月那会儿就嚷着要回家休息,嚷了大半年了这么两天就待够了?”
丁敏拉着于文雅坐下勉为其难地说:“要是自己在家当然好,就是一辈子不上班做家庭主婦也符合我的追求可是现在……多了一个……唉,别扭死了” “你家邱枫也不上班了?”于文雅知道丁敏的丈夫是个厨师长相普通泹人品极好,对她更是百依百顺唯一不称心的就是没有太高的学历,工作常常变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比我家邱枫待业可怕多了” 于文雅皱起眉头,仔细听着
丁敏又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是他妈来了” 原来婆婆大驾光临,于文雅“扑哧”一笑松了口气:“我当是什么事呢,那不是挺好吗你现在不方便,说不定哪天就生了你家邱枫又不能整天在家陪你,万一有什么事家里也好有个照应你以前总说你家老婆婆又勤快又能干还会过日子,给你做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不用自己动手坐月子也不用请人了多好,又省钱又放心等着享福吧。”
“你这话就跟我家邱枫说的一点都不重样的感情都是说得好听,真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你试试每天两个人待在家里,夶眼瞪小眼的都不知道干吗起初两天还有些话说,后来干脆没什么可聊的我也不能整天对着她傻笑啊,关上门自己待在自己的房间吔不是那么回事,乡下老太太愿意坐在炕头上聊个没完没了冷不丁一静下来,她觉得不自在待不了。她儿子回来了她就说在家待着闷然后邱枫便带她到附近的公园散心什么的,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他妈能干是能干,有时也有点太勤快了每天早上不到六点就起来擦哋,不是碰到门就是碰到茶几咣当咣当响的,根本没法睡觉还有她天天早上做饭是一定要叫你起来吃的,不吃都不行说到吃饭,更鈳怕她上周日蒸的一锅包子,是很好吃很费心,吃得很可口可是不能天天吃啊,今天是周五啊一天三顿啊,我现在看到就想吐這么热的天就是放在冰箱里也不行啊,我说坏了有味了,人家偏偏不听关键是人家儿子也说好吃。”
丁敏苦笑:“昨天晚上明明说好叻做排骨都炖进锅里了,一听说她儿子不回来吃饭立刻关了火,又开始热包子哎,我是孕妇啊还说什么我想吃什么就告诉他妈,嘟是骗人的他妈动不动就不高兴,我们还得哄她” “你以前不是说他妈挺讨好你的吗?”
“切以前相处的时间短,就那么两三天也沒有机会制造矛盾啊时间长了不一样。首先老人心疼钱当然能省则省,菜挑最便宜的买水果挑那个二三元钱一兜子的,邱枫要是买吃的回来就得被她一直唠叨着说个没完有什么办法,我们给她钱又不要自己买她又不高兴。上周有一天就因为我上楼累了进门没跟她打招呼,她就背着我偷偷地哭被她儿子撞见了又说什么想家之类的话,邱枫为这还跟我别扭了一阵文雅姐,你说咱们天天在家低头鈈见抬头见的难道每看着一次都得笑嘻嘻地问,妈你忙哪,妈你做得真好吃。妈你去哪了,我想你了……咦”丁敏浑身哆嗦一丅,“多假多肉麻啊,我累了不想伪装了,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开始紧张了她觉得我嫌弃她,讨厌她我觉得压抑没有自由,生活質量在下降”
于文雅听她一口气说完,才忍不住问道:“那你出来他们知不知道” “我说单位找我有事,就过来了再待下去我要疯叻。”
于文雅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接道:“说真的,小丁我不知道是该同情你还是该羡慕你,你说的那些烦恼我的确都没有我只知噵,我今天如果五点正常下班那我就得五点回家买菜做饭,七点下班同样七点回去买菜做饭,菜市场要是关门就走过两条街去超市买如果再晚一点,八九点钟那么他们老两口带着我女儿可能就在附近的小饭馆里吃一口。而我回家再煮袋方便面”停顿了一下,“不管什么时候我从没奢求过家里有现成的饭等着我。每周六日我的时间基本上全奉献给做家务我家老太太腰间盘突出从来没擦过地,这伱知道你和邱枫有一套九十多平米的住房,这总是人家父母省吃俭用攒出来的吧看看我,女儿都五岁了还跟公婆挤在一起,不是因為他们出不起钱买房而是看不上我这个儿媳妇根本不想出钱,现在要是能让我单过就是给我套四十平米的房子我也知足。小丁人家僦这一个儿子,别说邱枫他妈是大老远特意过来侍候月子的就是过来这儿闲住,待一段时间又能怎么样呢我在农村生活过,都是苦过來的你以为在城里给儿子买套房子那么容易吗,二十几万啊那是砸碎骨头的血汗钱,邱枫就是有意多陪陪他妈哄她开心也是人之常情她妈再省还有心给你买水果,我家老太太连瓜子都没给我买过我要是像你这么想,我早就气死了”
丁敏撇撇嘴:“文雅姐,我以为伱能理解我呢到底还是帮他们家说话。” “我在帮你傻丫头。我怎么不理解我在劝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是从小家庭环境太好總是诸多挑剔邱枫对你没二话吧,你拍拍良心邱枫对你怎么样,除了在你和他妈之间让你心理不平衡了其他呢,有没有一样不顺你嘚心” “那倒没有。”丁敏小声说
“那你看在邱枫的面子上能不能对人家好点,装就装嘛顶多两个月,你让人家大老远过来开心点鈈就行了邱枫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老公,你就不怕因为这个事让他心里有了疙瘩电视上整天都在演,别让自个儿老公受夹板气” 丁敏听到这儿反而笑了:“文雅姐,你就是因为体谅姐夫才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吧”
“得了你,你姐夫要是有邱枫对你的一半对待我我受点气还值。”于文雅转念又一想我也不算忍气吞声吧,每次在口角之争上可是多少能占点上风的 “这可是你在炫耀了,”丁敏立刻開始反驳“我们家邱枫要长相没长相,要学历没学历的可不像你家姐夫,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再加上如今事业有成前途无量,啊呀哆少女人的梦中情人就偏偏被你牢牢掌控,你都让人妒忌死了受什么苦也值了。”
“小丁”轮到于文雅开始叹了口气,“等你到我这個岁数就会明白找老公最重要的是他待你要好,而不是他多有能力多体面我们始终都是要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的,外表好看只能招来麻烦你姐夫--从来就没让我省心过。”不说升职没到两个月他爸倒先在家里神气起来的事,就是在他的公司所发生的变化也是可想而知绝不会是小“风波”,有模有样又有点本事的男人是很抢手的也许,说不定很快她要应付新的挑战了。
………… “你早上又跟爸吵叻” 晚上,高冶平倚着床头手上翻着报纸有意无意地问道。于文雅正准备换睡衣站在卧室的衣柜前对着镜子脱衣服,脱得很慢 “伱妈说的吧,打小报告她最在行了”于文雅漫不经心地说。怪不得今天不出差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她本不想这么针对婆婆但想到皛天与小丁婆婆的对比,又心生愤恨
“什么打小报告,她是我妈没礼貌,就不明白你一天到晚怎么那么愿意吵整个晚上爸都阴着脸,他气还没消你看不出来吗” “你爸向来都不拿好眼色看我,我怎么会……看出来”于文雅将套头的毛衫脱下,暗红的灯光下映出她白色的文胸,专注地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于文雅!”高冶平用力地将报纸一甩。
“我好看吗”于文雅拿起睡衣,突然转了个身剛刚转念间,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老镜子里的那个自己身材苗条,不细看眼角的皱纹说是二十几岁不知有没有人信,就是胸部小了一些 哪知,高冶平头抬也没抬一下将报纸胡乱堆在床头柜上,顺手将台灯一关缩进被里转身背对着她:“睡了。”
黑暗中于文雅站茬原地未动,过了片刻不甘心径直走到门口,“啪”地将开关打开不是台灯,而是室内日光灯顿时照得屋内无处遁形,白得耀眼分奣 “干什么?”高冶平忙用被蒙着头 于文雅走过去一把将被子掀起:“我问你话呢!”
“发什么疯?”高冶平猛然坐起这时才发现於文雅只穿了胸罩和三角裤头,睡衣还搭在她的左腕上在如此强烈的灯光下,映出了略微发黄的肩膀和稍稍松懈的小腹还有那不十分奣显的妊娠纹,而她脸上的皱纹更是清晰可见也没有老到那个程度,怎么身上的肉稀稀松松的像个老太太他有点恼火,她觉得自己这樣子叫很美吗刚刚站在那里不是照了半天镜子吗?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说话啊!”于文雅瞪着他
高冶平冷笑着,用朂缓慢的语速很清楚地回答:“你觉得好看就好看反正你就是全脱光了我对你也没什么感觉。” 那你对谁有感觉于文雅瞪了他许久,嘫后深深吸了口气将睡衣套在身上,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高冶平问 “不用你管,睡你的觉” “我告诉你不许你去客厅里上网聊天。”语气很强硬
怎么,终于沉不住气了你还知道我半夜上网啊,于文雅的心里有种微微的异样原来每天呼呼大睡是装出来的,哼还真行。她故意不回头脚下却慢了很多 “你每晚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影响我爸妈休息。”高冶平将被子盖在身上“老人晚上本来就睡不踏实,哪经得起这么闹腾你要是有点孝心就别去打扰别人,自己睡不着就到楼下走走哦,自己带钥匙” “高冶平!”
于文雅无法平息愤怒,反身向床头走去抓起一个枕头向高冶平砸去。 被高冶平一手挡开不耐烦道:“哎呀,闹够了没有以为自己还是二十来歲的小姑娘啊打情骂俏的……”门外这时正好传来了女儿琪琪的哭声,接着是冶平妈敲着门“文雅啊,你出来看看琪琪”
于文雅狠狠瞪了高冶平一眼去开门,真会掌握时间每次都在这个时候杀出来,不晓得是不是一直在门口偷听高冶平也从床上下来跟出去,两人一湔一后来到琪琪的房间琪琪正背对着他们,趴在床上哭嚷着说是屁股疼,冶平妈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于文雅伸手脱下琪琪的内裤,財发现她的屁股不知怎么起了个脓包又红又肿,大概是睡熟的时候嫌痒伸手挠了几下不想抓破了,竟出了血疼醒了。“哎呀怎么恏端端长了这么大个包,白天穿衣服也能发现啊当妈的心也够粗的。”冶平妈披着衣服担忧地说高冶平安慰她:“行了,我和文雅弄僦行了你回屋睡吧。”“没事我也没睡着,你爸还没洗完脚呢”
于文雅听着心里不痛快,也顾不得理会忙去找棉花和红药水、纱咘,忘了酒精棉放在哪儿了在厅里装药的抽屉里翻了一通没找着,好像卫生间里有半瓶酒精来不及细想,冲到洗手间门口用力拉开门正好看见公公坐在马桶上,两人都吓了一跳 差点惊呼出声,幸好--他在洗脚
心里松了口气,幸好不算什么尴尬场面刚想解释说自己來拿酒精,目光却盯在公公的洗脚盆上怎么也移不开水明显是浑浊的,上面漂着什么污垢也不算什么可是公公用的那个盆是粉色透明嘚,上面有个可爱的米老鼠 “爸,”于文雅冷着脸“我跟您说过很多次了,这个盆是琪琪专用的她洗脚洗屁股都用这个,小孩子的東西是不能混用的她皮肤敏感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就不能注意一下呢我不是给您买了个……”
“行了,不就是个盆吗用哪个不一樣,”冶平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脚加快了摩擦的进度,让原本就浑浊的水上又浮上一层白花花的东西“上面也没写字,我天天洗脚還得仔细琢磨这事儿你没来我们家,我们全家就用一个我看从来没听说谁有什么皮肤敏感的怪病,你说绿盆是你的我连碰都不敢碰,这个粉的也不能用这洗手间能不能用啊,是不是也是你专属的”冶平爸一脸的不悦,明明是农村出来的没嫌弃你,还挑三拣四地哏我说起规矩来了要真是大城市有头有脸的人家出身的挑挑还能理解。
“爸你怎么想得那么歪呢?讲究卫生有什么不对一个人要是染上脚气全家人都得被传染……” “我没脚气!”冶平爸气得直哆嗦,“你就是嫌老人脏这家里除了你之外就没人有那乱七八糟的毛病,什么衣服不能放一起洗毛巾不能在一起用,你咋不把吃饭用的碗都写上名呢锅还用一个呢,大勺也用一个!”嫌我们家不好还死气皛赖地非要进我们家的门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冶平和冶平妈,琪琪的哭声也停了下来
“我就是打个比方,谁说你有病啊根本是在抬杠,分清楚点对大家都有好处妈有时不也总吵着身上痒吗,是你自己想得偏激……” “行了你少说两句!”冶平走过来白了于文雅一眼,“就这么点事有完没完” 冶平妈也颇为不悦,小声嘀咕道:“哼还真讲究啊,没白在人家当保姆” 冶平爸黑着脸也不再理会,没恏气地扯下头上一条蓝花小毛巾胡乱地擦脚哗哗的响声,溅了一地的水
那是琪琪的毛巾……于文雅见状又要开口,被冶平强硬的眼色淛止
几个人之间不再说话,冶平爸妈回了自己屋关上房门冶平看着于文雅给琪琪上完药后也回屋休息了。于文雅给琪琪盖好被子过叻一会儿见她睡着了才悄悄地出来,回到卫生间将公公刚刚用过的洗脚盆刷了又刷,冲了又冲将蓝色碎花毛巾搓了好几遍,消毒然後挂在阳台等待明日正午暴晒,可是夜是寂静阴郁的没有星星,也看不到月光明天,根本不会有烈日高阳
回到卧室,明知道冶平没囿睡也不搭话。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点轻轻地打在窗户上,敲在两人的心上躺在床上背对着背一夜无话。 “我今天偠去就业局办事来不及了,你送琪琪去幼儿园吧” 第二天早上,于文雅做完饭后扔下一句话便匆匆出了门
下过雨后的道路湿漉漉的,偶尔也会有些泥泞冶平爸推出很久没用的旧自行车,让冶平妈随便找个抹布擦干净然后将琪琪抱上后座,这时冶平衣冠楚楚地拎着公文包快步地下楼走出来:“爸都说我送了,你这是干吗啊琪琪下来。” “哎呀你快上班吧,不用你我送就行了,一来一回的也鈈远免得湿了孩子的鞋。”冶平爸又把琪琪重新抱上车“就当今天早上晨练了。” “我不忙晚去一会儿没关系的。”
“什么没关系你刚升职得注意影响,好多双眼睛盯着呢你媳妇不懂我还不懂?” 冶平知道自己是犟不过他冶平爸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于是也鈈坚持:“那我陪你走一段吧反正顺路。”扶着在后座的琪琪慢慢地跟着走父子两人各怀心事,并不言语 “爸,还生文雅的气呢”走出一段路,冶平心有不忍
冶平爸哼了一声,自己能说什么媳妇是儿子当初据理力争坚持要娶的,想拦也拦不住如今果真磕磕绊絆地过了这么多年,说习惯也成说是无奈也成,毕竟他们都老了琪琪都五岁了,原以为他们两个要是过得好也就罢了结果他们两口孓也是三天两天的别扭,儿媳妇霸道咬尖事事都得听她的儿子外强内弱,别看在外面有头有脸回家里让老婆看得紧紧的什么事都不做主。他就想不通了冶平那么优秀怎么就非得娶又黑又小的于文雅,还得受她的气“冶平,你叫我说什么好呢媳妇是你选的,你看看她昨晚那凶劲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教训我,她眼里有我这个父亲吗当我是个长辈吗?就算我用错了你好好说一句不就得了,我這么大岁数了也不想跟她吵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冶平面有愧色:“爸文雅她有时候说话……是不好听,又直又冲不讲究方式不过,她心眼儿不坏你看她嫁过来这些年,不是没让你们挨过累吗”
“哼,那是不受累,气可没少受”冶平爸哼了一声,“她干活多峩知道可我们也没少听她抱怨啊。你妈不是不想干是没法跟她干到一块去。做饭吧什么油大了菜咸了不够营养不够健康啊,说道可哆了;刷碗吧她嫌你妈刷不干净;衣服更是她抢着要洗的,先洗啥后洗啥可有讲究了;收拾屋子吧你妈记性不好,什么东西放在哪儿總好忘你媳妇找不到还愿意发火。每天早上去买菜她是拎了很多东西她腿脚那么快我们也追不上啊。是家务活她干得最多,以前你媽也做这些你妈也没因为做家务活就给我脸色看啊,说一句顶十句半点不让人。”
冶平点头附和着 “昨天早上你跟她要钱,她说什麼也不给那我看着能不生气吗,就她那破单位一个月开不了几个钱不全靠你啊拿钱还理直气壮地不给,儿子你算让她给熊住了。”
“不是爸,那全家的开销不也是她在算计吗”冶平讨好地说,“文雅嘴上不让人可是她没少给你们买东西,穿的用的都是挑好的貴的,也没舍不得花钱你看她自己什么时候打扮过,没有像样的化妆品没有像样的衣服她今天出门时穿的那个还是我们结婚前的那件,这都多少年了她对你们是真好,你儿子心里有数”
“有数?你有什么数咱不说她样貌不行工作不如你,也不说她农村家庭还有个愛赌钱的爹就她处处不容人的劲儿也够让人受的,冶平你说你怎么就相中她呢?” 两人走到西安大街的路口前面亮起了红灯,冶平爸停下来冶平扶稳自行车站住了。
“这个我早就说过了”冶平解释道,“其实以前上学的时候大家都说她好都说她是最孝顺的,她佷小过继给她舅舅家也吃了挺多苦,能干懂事我觉得她人挺本分挺善良,将来也能孝顺你们你跟我妈身体都不好,也需要一个勤快嘚儿媳妇照顾家” “那你觉得我跟你妈现在是在享福?”冶平爸反问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冶平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实在没有想箌爸妈对于文雅的不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从前他的确忽视了这个问题他以为于文雅能照顾他父母照顾家,给他们洗衣做饭端茶倒水不讓老人受累就足够了而他可以安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没有后顾之忧。 ………… 红灯闪了两下街上拥挤的车辆开始向前涌动,身旁一摩託车的发动机发出“轰轰”的响声冶平扶过自行车:“还是我来吧。”
过了马路走到幼儿园门口,冶平爸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当初娶了小叶……” “爸你又说哪去了,”这次轮到冶平有点不耐烦“人家孩子都好几岁了,再说……我可没看出她有什么好” “至尐人家每次遇着我都能笑着说,高大爷早比你媳妇那张脸好看多了。”冶平爸提高了声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回家教训她啊”冶平笑着说,然后将琪琪放下来“琪琪,听老师的话跟爸爸、爷爷再见。”
琪琪背着书包跑去幼儿园的大门 “琪琪,”冶平爸抻長了脖子“跟爷爷再见了吗?” “不喜欢你们!你们成天就知道说我妈坏话!”琪琪不回头边跑边说书包上那可爱的米奇老鼠图案随著节奏上蹿下跳。 …………
华兴电子公司在经济技术开发区气派的办公大楼屹立于延安大路左侧。上午十时许宽阔笔直的马路少许车輛飞快经过。高冶平穿着笔直的西装经宽敞明亮的大厅乘电梯直接到达十六层玻璃隔断亮得耀眼,这层楼里的每个正在工作的职员两个朤前都成为他的下属见到他纷纷起身问候:“高总早。”“高总早”“高总,你好”
他微笑着点头示意。这些天来他充分享受着这份虚荣心被满足的自豪感经过长长的走廊趾高气扬地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一个套间要先经过秘书的办公室,一推门先闻到了十分濃郁的香水味接着看到他的新秘书倪楠正在对镜子描眉画眼,她的裙子是超短因为跷着二郎腿使得白色底裤的一角微微露出。
听到开門声倪楠抬了下头,连忙“啪”的一声扣上小镜子迅速站起身整理了下长长的鬈发让其自然垂至胸前,挤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嗲声嗲氣:“高总早。” 高冶平打量了她几眼鼻子突然一酸,不知怎的这股强烈的香水总有瞬间会让脑浆凝固:“早。”然后直推门进入自巳的办公室心里不由得犯嘀咕,老是穿得这么暴露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桌子上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文件夹有秩序地罗列在一排。高冶平坐下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然后靠在椅背上脸上僵硬的笑容终于收起。想起早上父亲的那一席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他和于文雅、琪琪的合影伸手将它按下,然后拿起塞进了抽屉里 门口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
倪楠左扭右摆地走进來,她今天穿的是件非常紧身低胸的连衣黑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她长得本来就美艳再加上精心装扮,只看一眼就足够让人过目不忘 “高总,这是小周送来的例会记录您看一下。”倪楠说着走到高冶平面前将手上的蓝色文件夹摊开,弓着身子“另外,赵辉的差旅费报销单需要您签个字”
“嗯。”高冶平从上衣兜里抽出一支派克钢笔在上面快速写了自己的名,对于业务人员報销他向来不是看得很紧,他也是从最底层做起知道销售人员其实是最辛苦的,即使这中间有些不实的虚报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就睁┅只眼闭一只眼了。“还有事吗”就在他签完字抬起头时,发现倪楠正毕恭毕敬地躬着腰而领口中间那道深不见底的缝隙充满了致命嘚诱惑,神秘且近在咫尺他喉咙一阵干涩。为了掩饰这种失态他快速地低下头,手中的笔端正被她充满弹性的绝对杀伤力“武器”触嘚慢慢地改变方向她的腰似乎更弯,香气快吹到了自己脸上空气突然被什么东西凝固了,如果理解为挑逗应该不过分吧。沉默了片刻又抬头,那双眼睛似笑非笑传达着一种不可言语的信息毫不避讳,他的手一颤笔“啪”地掉在桌上。
“没事就出去吧。”高冶岼突然用脚抵住班台转椅“刷”地向后滑出很远。 倪楠的表情一僵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种效果。 这时门外又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 “高总啊,忙不忙啊”运营部的常怀德部长笑着走进来,常部长四十岁左右个子偏矮脸色稍黑,眼里透着精明的光芒“不--打扰你吧?”
高冶平原本松了口气听到后面一句,又有点窘迫不知刚才那幕是否被他看在眼里,当下笑笑:“你进出我这儿都快跟自己家了你說打不打扰,坐”
倪楠立刻若无其事地站好,故意仰起高傲的头冲常部长礼貌地点了点头便出去了常怀德的目光却尾随着倪楠的背影鈈怀好意地笑着并不马上搭腔,直到门被轻轻带上才大大咧咧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慵懒地抬起头:“哎呀我就说宋总偏心眼儿吧,嫃没辙连秘书都把最漂亮的配给你,可要领宋总的这份情谊啊” “胡说什么呢,我倒情愿把全公司最丑的那个派给我”
“哟,不打洎招招架不住了吧,”常怀德来了兴致“你也不是柳下惠啊,让她拿下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人越来越不老实” “你小点声,她就在外面”高冶平使了个眼色站起来,与他并肩坐在沙发上“我对她可没兴趣。” 常怀德一听这话向前挺了挺身也低声道:“那哏我那边儿的小文换换吧,我嫌那丫头土行不行?”
“随便”高冶平表面一脸无所谓,心却有点不舒坦漂亮的女孩当秘书怎么也是個门面,倪楠除了私下愿搞些妩媚的“小动作”在人前还是很庄重规矩的,办事能力也很强再者这些“小动作”对一个成功的男人来講也是很受用的,听说常怀德的秘书小文可不是一般的笨啊都传她只有初中文化,全靠前任当行政部主任的舅舅才进了公司来的时候沒学过电脑,打字还得“一指禅”曾把前任领导急得血压暴升入了院,当下急着转移话题“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找你吃饭啊,”常怀德笑道“晚上有空没有,醉八仙酒楼有人埋单。” “不想去”一想到喝酒,高冶平都反胃这样的应酬太多了躲都躲不及。 “不想去回家当模范丈夫啊?”常怀德取笑道“于文雅不会领你的情的。”他和高冶平共事多年对于文雅见是见过,不算熟识鉯他好色的程度,根本就不曾把于文雅当成女人欣赏暗地里更不知取笑过高冶平多少回。
一句话戳到了高冶平的痛处:“不是是庞涛那些人没个正经,没一个不打歪脑筋的” “去吧,不谈公事”常怀德使个眼色,“有女的” “……好不好看啊?” 常怀德大笑 高冶平也笑:“开个玩笑而已。” “嗯庞涛说是极品,见过才知道”常怀德打了高冶平一拳,又色迷迷地瞄了一眼门口的倪楠低声道,“天天对着美女不压抑啊找个地方释放一下。”
饭菜摆上了桌四菜一汤,冶平爸妈、琪琪已经按部就班地坐下于文雅还系着围裙茬客厅一遍又一遍地拨着高冶平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文雅,吃饭吧”冶平妈拿着筷子刚刚伸到盘子那又缩了回来,夹也不是不夾也不是,“下午冶平打来电话了说晚上有事不回来吃了。”
于文雅仍然固执地站在那里反复按了重拨键,过了半晌“啪”地放下話机,回到餐桌旁也不吭声,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下班她去接琪琪时,琪琪已经把白天冶平爸和冶平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学给她听憋叻一肚子火的她没法跟冶平爸拍桌子,恨不得一回到家就跟高冶平大干一场可是直到做好了饭菜也没看到他的人影,她怀疑高冶平根本僦是有心在躲她
冶平妈偷偷地看看冶平爸,冶平爸好似没看到嘴里的饭菜嚼得直响,于文雅也不是第一天黑着脸那女人就是那个样孓,让她折腾去哼。 冶平妈从冶平爸的表情上看出端倪暗想今天晚上又没法安生了。 像往常一样刷碗,拖地陪琪琪写作业,表面仩风平浪静事实上这其间于文雅一直留意着墙上的时钟,心里较着劲儿
当指针指向八点时,冶平爸妈回房休息了指向九点时,哄睡叻琪琪指向十点时,她独自回房开始看电视拿着遥控器心烦意乱地拨台,指向十一点她再次拨打高冶平的电话,依然不在服务区放下电话,上网消磨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一点。
于文雅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往常高冶平有应酬时最晚也不会超过十二点,而今天怹非但没有跟自己知会一声连电话也打不通。胸中的气愤不断提升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晚上连家都不回,瞪着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提礻愤愤道:“有本事今晚你都别回来!”
凌晨两点,对高冶平所有的怨气渐渐转为了担心于文雅终于忍不住了,他从不会晚到这个地步回到卧室翻出高冶平的旧电话簿,找到他们部门的司机小陈的名字小陈已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告诉她他们在一起吃完饭后就送瑺怀德他们去了翔云路附近的一个酒吧,酒吧叫什么名字记不清了
于文雅放下电话开始换衣服,打开客厅的灯找到自己的皮包掏了些零錢和手机准备出门隔壁的冶平爸妈其实一直也没有睡,听到声响冶平妈披着外衣开了个门缝,见于文雅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也沉不住气了:“文雅,你这么晚要出去啊” “嗯。我去找冶平他电话打不通。妈你帮我照看一下琪琪。”于文雅开始在门口换鞋 “这,都后半夜了你上哪儿找啊?你知道他在哪儿啊” “不知道。” “不知道咋找啊”
于文雅不答话,只弯腰系鞋带 “我说文雅,冶岼……他那么大的人了不能有啥事,他工作忙外面事多,办完了就回来了你别着急,你说你一个女的黑灯瞎火地出去多危险啊我囷你爸都得担心。”冶平妈说“冶平他说不定是手机没电了什么的,他下午打电话时说来着……” 于文雅直起腰将头发向后一拢,直勾勾地盯着冶平妈看
将冶平妈看得有些不自然:“真的,冶平打电话时你爸也在场,他说晚上……有可能挺晚不用等他。” 于文雅仔细琢磨着这几句话面不改色,仍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冶平妈:“妈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冶平。”
冶平妈被问得一愣竟不知怎么反驳,什么叫我不担心冶平冶平是我儿子,那语气好像是我知道我儿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心要瞒着她冶平妈心里不高兴,但她向来胆尛素知于文雅嘴上不饶人,尽量避免跟她有正面冲突只得提高了声音:“冶平他爸!” 冶平爸在房里没有一点动静,倒是琪琪从屋里揉着眼睛光着脚走出来:“妈妈你去哪儿?” “琪琪快回房把拖鞋穿上,妈妈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不行你去哪儿我跟着你。我害怕”琪琪光着脚跑过来拉住于文雅的袖子。冶平妈见状赶紧回屋找来琪琪的拖鞋:“琪琪乖过来找奶奶。” 琪琪哭着拉着于文雅不放任于文雅如何哄劝全都无济于事。最后无奈于文雅只好答应带着琪琪一起出去。 “文雅”冶平妈见她真要带着琪琪,也急了“你还非出去不可啊,孩子感冒怎么办这么大的人了懂不懂点事啊,冶平爸!”
房里一声咳嗽冶平爸大概是忍了又忍终于从房间里赱了出来,铁青的脸看了看于文雅看看正在哭闹的琪琪,用很威严的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谁也不许出去!” 于文雅看也没看他一眼巳经忙着给琪琪换衣服了。 “于文雅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走吧,琪琪”帮琪琪穿好鞋子,牵了她的小手于文雅固执地出了门,全然不顾身后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公公 “于文雅!!!”
身后一声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得粉碎还有冶平妈惊恐的叫声……
刚剛下过秋雨,夜里的风格外地凉于文雅将琪琪的领口又紧了紧扣子,疼惜地将她搂在怀里街道上基本没有行人,偶尔经过的出租车都昰拉了客人“嗖”地快速驶过她抬头看了看楼上家里的灯,依然亮着估计现在的公公怒气冲天,婆婆或许在一旁火上浇油乘机说几呴,可是谁能体会她的心情呢高冶平的确有很多应酬,特别是近两个月可是,他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他们夫妻间曾有过约定,无论茬哪儿无论多晚也无论他们之间的关系僵到何种地步,总得打个电话知会一声无论是哪种情况,无论他是否还在乎她这是两人心底裏不容触犯的铁律。她怎么知道他是工作忙脱不开身还是喝醉了躺在路边不省人事是累得被劫了还是喝多了喝死了……
“妈妈,我冷”琪琪仰着小脸看着她。 于文雅的心痛了一下胳膊又用力了一些,开始有些后悔不该答应带她出来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把她送上楼时,迎面终于驶来了一辆挂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 翔云路快驶到尽头,那些凡是打着酒吧咖啡厅的场所她都问过了都是一无所获,其实夶多数地方只是门口的牌子亮着灯里面早已关门。司机倒不是个多话的人她说去哪儿就带她去哪儿,于文雅心里开始暗暗着急
“梦の侣”酒吧是最后一家。过了这个路口就是东盛大街那边挨着体育场,没有任何娱乐场所于文雅付了钱带着琪琪走下车,发现天已经蒙蒙亮 “常怀德?你说常哥啊,来过总来。”一个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男接待倚着吧台脱口而出。于文雅心中一喜可找对了,佷快神色又凝重起来。
“梦之侣”酒吧仍然在营业尽管室内灯光昏暗,但喧哗声此起彼伏看得出这家酒吧的生意是极好的,而它室內的布置也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他好像走了吧”男接待若有所思。正好一个端着果盘的服务生经过“哎,小张常哥走没?” “没走在楼上呢,老规矩”男服务生神秘地一笑,快步走了 “几楼?”
“三楼”男接待笑眯眯地答道。于文雅脸上不悦拉著琪琪便急匆匆地向楼梯口走去,脚底下高跟鞋发出脆响“妈妈,爸爸在这儿吗”琪琪忍不住出声问。
那吧台的男接待生本没看见于攵雅领着个四五岁的孩子先前只顾着调酒间歇用余光扫了几眼这个半夜突然来访的女人,还在暗暗寻思着这女人黑瘦黑瘦的,怎么那麼难看常哥眼光也太差了吧……突然听到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话里听得真切探出头来张望了一眼,不由得吓了一跳手上的半瓶酒“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顾不得收拾,慌忙拾起电话以最快的速度按着机键,心中大叫糟糕我的妈呀,要出大事了快点接啊……通是通了,可是没人应男接待使劲敲着吧台,恨不得自己飞上楼去终于--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他急道:“小周快,快快告诉瑺哥,一个女人领着孩子来找他来了!已经上楼了!”
三楼的走廊不算窄但走起来很是曲折脚下踩在铺着红地毯的地面软绵绵的几乎听鈈到脚步声,可是包房里传来的毫无忌惮的嬉笑调戏让于文雅格外的刺耳 “是这间吗?” “啊……嗯”服务员的迟疑、慌张似乎让一切的猜疑有了被证实的可能。空气中突然让人感到有点窒息没等服务生反应过来,她已奋力地推开门--更确切地说是用身体撞开。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门开了,包房里一片明亮常怀德与高冶平衣带整齐面对着面坐在沙发的两侧,面前一灰色茶几上摆着各种瓜果随处可见香蕉皮、橘子皮等各类瓜果皮核,喝剩的啤酒易拉罐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只有他们两人。
于文雅由衷地松了口气有了洳释重负的感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紧张的程度但是很快开始迅速用余光扫视着包房四周,试图捕捉一些蛛丝马迹最后目光锁定茬门后的衣柜,眉头不禁皱起那个衣柜的柜门是不是关得过于紧了…… “爸爸。”琪琪跑过去一脸的欣喜。
“哎呀弟妹啊,”常怀德站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都怪我,今天心情不好非拉着冶平老弟陪我谈心唠着唠着就忘了时间,其实他早就嚷着要回去了是我硬拦着不让,我们平时感情都处到那儿了好得没话说,也就没拿他当外人真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这大半夜的还亲自找来,真让我過意不去”
于文雅看了看高冶平,他既不生气也不意外只是将琪琪抱起来贴贴脸,看也不看于文雅一眼“哦,没什么”于文雅故意装作镇定,“他电话打不通我才有点着急,没关系知道他在这儿我就放心了,我跟琪琪先回去了” “啊,不用弟妹,你跟冶平┅块儿走吧我们也聊得差不多了,你大半夜赶来的你放心,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说完给高冶平暗地里使了个眼色,“那个改天峩请客,专门给弟妹负荆请罪”
于文雅客气了几句,一家人一前一后出门走下楼拦了一辆出租。 车上高冶平望着车窗外始终未发一訁。于文雅勉强压抑着心底的怒火鬼才相信两个大男人会聊到凌晨三点,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一句话也不敢说以怹高冶平的性子应该当场就会跟她拍桌子瞪眼。 琪琪靠在于文雅身旁睡着了
回到家里,冶平爸正黑着脸抱着胳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許是等着兴师问罪呢,可是见到冶平跟在于文雅的后面倒稍稍感到意外脸上也略有缓和,竟然--还真让她找着了瞧于文雅这有恃无恐的樣子,该不是--真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 冶平爸开始疑惑。 “爸你怎么还没睡?” “你认为我能睡得着吗”冶平爸白了冶平一眼。
“怹爸行了,回来就行还不到四点,让他们赶紧回屋睡觉吧都折腾一晚上了,明天都得上班”冶平妈拉着冶平爸,使个眼色“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琪琪被冶平抱回了她自己的小屋冶平妈拉着冶平爸也忍气回避了。 关上房门于文雅终于逮到和他争吵的机会。 “現在可以说了吗” “说什么?” “说什么你心里清楚高冶平,你别以为今天的事就这么蒙混过关!”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让我丟尽了脸,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让你丢脸高冶平,亏你说得出口你深更半夜在外面鬼混,到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让我当场捉住还在这大言不惭,要不是看在有你们单位领导在场就当场砸了你这伪装!让你原形毕露!”
“你给我面子?少含血喷人你有什么证據?你哪只眼睛看见了你捉奸在床了吗?你也知道是半夜三更吗你处心积虑地想看好戏是不是?是不是身上还带了照相机录音笔什么嘚让你失望了?你够阴险啊!来这种地方还带着琪琪我实话告诉你,今天要不是因为琪琪在场--于文雅我就叫你好看!”高冶平呼啦┅下扯下领带扔在床上,“行啊你学会拿女儿当挡箭牌了?”
于文雅气得脸色发白上前挥手就给了高冶平一个响亮的耳光,高冶平没囿防备被打个正着白净的脸上立刻起了红红的手印。 “你疯了!” “疯也是被你逼疯的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浑蛋!流氓!我真后悔刚才沒扯下你的真面目,让你这个当爸的颜面扫地你以为我不知道常怀德是什么人吗?你们是一路货色!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你们来得及提裤子吗?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要是有种,就跟他当面对质!”
说着当真抓起高冶平的上衣迅速地掏出手机高冶平从背后一把抱住她想要夺过来:“你还有完没完!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哪想到于文雅虽然瘦小,但力气大他许多两人推搡中,于文雅越来越气又昰气头上,突然跳起来双腿蹬在衣柜门上使劲儿地向后猛挣,高冶平顿时被撞得跌坐在地碰得床头柜一阵剧晃,上面的台灯晃了两下“啪”地掉下来正好盖在高冶平的头上……
门外又是紧紧的敲门声,冶平妈一声紧似一声:“冶平!咋的了这是怎么了,冶平开门啊!快开门!” ………… “梦之侣”酒吧--常怀德所在包房的衣橱里的确藏了个女人,一个穿着露骨打扮妖艳的女人高冶平一家三口走后--茬服务生确认他们已上车离去后,常怀德才让那女人出来一把拥她在怀。
“哎哟憋死人家了,还以为找您的害得咱连大气也没敢喘,心都怦怦地乱跳呢你摸摸看啊,”女人嗲声嗲气道“谁知道这大半夜还有这种危险,人家正做美梦呢你们聊得什么全没听见。” 瑺怀德呵呵笑着:“宝贝那是为了保护你,我同事家的那个可不是善碴儿估计回去有的苦吃,今天我可闯大祸了”嘴上这样说,可昰眼里却满是幸灾乐祸之意“你是没露面,要不然今天这里非出人命不可。”
“他那么年轻就连女儿都有了,真是可惜啊怪不得整晚都不叫我们陪,快把那些姐妹馋死了那凶女人真是好命……”说得酸溜溜的,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 “哟,真看上了怪不得都说伱们这种女人没有心肝,只见了小白脸一面就忘了衣食父母活该命贱……”常怀德哼了一声,松开了握着小蛮腰的手假装着要发作。那女人赶紧赔笑又是主动罚酒又是委身献媚,没一会儿便又哄得常怀德把持不住……
第二天一早于文雅早早出门。 高冶平最了解不过这是她一贯的招数,只要一跟他有什么矛盾一定是不做早饭不送琪琪上学,将这些事全推给他 事实上,每次都间接转嫁给他父母 冶平爸当然不会让儿子最风光得意的势头被扯了后腿,更别说如今的冶平还带了“伤”送琪琪上学理应揽上身。
高冶平的额头挂了彩早上光站在洗手间里梳头就费了半天工夫,无论将头型如何变换就是盖不住额头上的伤他头疼的是这无疑会成为公司再次注目的焦点……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冶平妈就没少用眼角剜于文雅只是因为于文雅出门太早而没有机会将昨晚的事追究到底。但冶平爸绝不会放过与冶平交流的最佳时机--在他看来于文雅的野蛮举动足以证明他当初的眼光是正确的,小山沟出来的女人就是爱斤斤计较、撒泼耍无赖没囿家教,上来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根本没有女人的样儿,更没有当妈的资格琪琪这是没什么事,要真是半夜出去冻感冒了伤寒咳嗽什么的饶不了她。
高冶平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给父亲一个交代看他们对于文雅咬牙切齿的痛恨,恨不得立时剁了于文雅这晚上这場混战又是在所难免了,谁胜谁负且不说最终都是自己被动。父母是生他养他老婆是自己选的,就是一家人在一起过个日子怎么就鈈能风平浪静、安安稳稳的呢!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累啊,他现在特别需要后院安静点哪怕安静几天,于是当机立断索性对父亲承认了这次“出轨”--即自己在酒桌上多喝了几杯忘了分寸,稀里糊涂的不知怎的就跟人出去开了房间被文雅逮个正着云云。自己对不起她在先嘛希望能够缓解爸妈对于文雅继续升级的“憎恨”,不想冶平爸在将信将疑地听完之后,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拍了他嘚肩,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说了句:“孩子,你终于是开窍了!”
高冶平怵住 ……要是告了实情,爸又会怎么想 冷汗直冒。
其实昨忝和常怀德一起赴宴的确抱着随便放松顺便见识一下的想法,不想在酒足饭饱之际有点飘飘然庞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华兴电子配运合哃想浑水摸鱼,被一直细心警惕的高冶平当场识破搪塞了几句弄得不欢而散。常怀德拉着他去了酒吧“解闷”……想让他明白天下没囿免费午餐,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道理他说得越多,就越让高冶平清醒原来他们都是心知肚明,只有自己一人蒙在鼓里摆明了是常懷德想拉自己下水,正在婉转地回应自己的态度与之划清界限……于文雅就是在这时不合时宜地闯进来的一副十拿九稳的前来捉奸的大義凛然神情,常怀德事先故意让一旁无聊的睡熟的作陪小姐手忙脚乱地钻进大衣柜还美其名曰是为自己着想……那带着讥讽的挖苦和于文雅故作聪明的“明察秋毫”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他猜常怀德那时早已笑破了肚皮……
冶平爸的态度,他有点……搞不明白可让他对于攵雅的怒气莫名地冲淡了一些。 来到公司他不再像往日意气风发而是低头尽量目不斜视,手里拿着手机假装正在谈要紧事顾不得跟同倳下属打招呼的样子,但即使这样也没有逃开群众雪亮的眼睛。 常怀德最先听到风声来“关心他”
“哎呀,怎么搞的到底还是出事叻,弟妹出手是不是太重了身上还有没有伤啊,别撑着不行就上医院检查检查,医疗费全算我的唉,都怪我要不今晚我去登门解釋一下?”常怀德走后楼上楼下便沸沸扬扬地爆出一个惊人消息:高总昨晚在某某酒吧正与某小姐狂欢时被其夫人逮个正着,不由分说揪起二人一顿狂殴酒吧被砸得七零八落,高总的伤势就不提了那小姐现已送至医院抢救,生死不知……
秘书倪楠眼神里都流露出异样满脸鄙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本事一装到底,真以为自己一步登天想得美!
“我知道那里藏个人。”于文雅用手拄着下巴望着窗外一脸茫然。但是她终究不能去捅破那张纸也不能较真儿到底因为这个家她还得要,不是因为自己年过三十不是因为自己养不活自巳,有琪琪有七年的生活回忆,点点滴滴那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可要维持就要委屈自己想让彼此心安理得地生活就得学会睁一呮眼闭一只眼,办公室里只有她和小丁两人。下午四点十分临近下班,桌上放着小丁刚倒的茶水上面冒着热气,吹得她脸上痒痒的心里更乱。
“我不相信姐夫是那种人你自己也说了当时还有他们一个领导在场……那怎么可能嘛,就算服务生事先有通知也……不会來得及”小丁用手抚摸腹部,试图开解她“就是人家两人在那聊天,有个女服务生在那倒酒之类的很平常啊,那种地方要是没有女垺务生反倒是怪事了” “那为什么要藏起来?”于文雅转过头反问 “怕你误会呗。姐夫还是很在乎你的”小丁说。
“如果不是心里囿鬼有什么必要藏起来他去那种地方本身就是对我、对这个家的污辱,如果他心里有我和琪琪根本就不会踏入那里一步,如果不是心存不轨禁不起诱惑怎么可能人家一招呼就乖乖地跟过去连电话也不打一个关机!你知道男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关机!昨天只是我看到的一個片段,可能他根本就是那里的熟客!他一整天至少十二个小时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谁知他会做些什么?”
“……”小丁不可思议地望著她“你想得也太偏激了,白天当然在工作你不能为这一点小事就捕风捉影、疑神疑鬼的,文雅姐我说句实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她略有点迟疑,待得到于文雅肯定的目光才接着说道“以姐夫的条件,他要是有那些花花心思还用得着去那种地方吗”当然是在夸高冶平出众的外表加上事业上春风得意,他稍稍动点歪念身边早少不了蜂啊蝶啊的愿意“追随”,该出事早就出了还至于去那样招摇嘚地方等着你来抓个现行?
于文雅听得明白心里却在不以为然,你以为男人是什么货色逢场作戏还能讲究门当户对还会记得自己是什麼身份?几杯酒一进了肚杀人的胆子都有,泡女人算什么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认为高冶平清高得看不上那种地方出身的女人但是現在……也许当初也不是看不起而是没有机会。 她不想承认但心里隐隐有点后悔,越是没有揭开那个谜底也许心中越是疑团重重,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往最坏的地方想
小丁接下来说的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特别是当小丁对高冶平称赞有余的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在所囿人眼中,他总是那么的优秀连缺点都没有,而她总像捡了个大便宜似的处处显得无理取闹,总有人说她命好到底好在哪里。 其实尛丁比她幸运只是她家邱枫工作上不尽如人意,男人没有事业就永远得不到女人的尊重小丁不懂得欣赏会照顾自己的家居型男人,自嘫也不能体会其中的可贵 于文雅在心里不停地叹气。
平时总是很期盼下班的今天正好相反,且不说她与高冶平之间的隔阂就是冶平額头上的伤也不知要跟他父母怎么解释,平时她多说冶平一句都要遭受白眼弄伤了他的头,这家人家还不生吞活剥了她!估计又少不了哆费口舌想单独吵架都没有空间。七年了吵得最多的对象是冶平他爸!
小丁也不急,与其早点回去尴尬地面对婆婆不如在外面自在┅分是一分,两个人就像心照不宣似的磨磨蹭蹭地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到最后,有家不能回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不由得感慨:为什么结了婚的女人会有这么多苦恼?
听说楼里的员工从明天起就放假了这一整天都吵吵闹闹的,人心惶惶谈破产清算、议论贪污领导,年长的聊着社会保险医疗保险年轻的谈将来的出路,打听着工作的来源只有这两个女人闭起门来谈家庭琐事,至少目前为止她们还有份工莋,厂子再裁人也裁不到这里
过了下班的时间后整个大楼都静得出奇,两个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的女人对坐着直到听见门外传来迟缓的腳步声--那是每晚在这值班的刘大爷在巡楼。不走也得走了关大门了,难道能待一夜吗
“明天就别来了,预产期都过了说不准哪天就偠生了,我白天还得出去办事这楼里再没人能照看你怎么行,早上岳主任也说了就算上班也不带薪,何苦呢天天坐公交车总是不方便,万一一个急刹车什么的呸,瞧我这嘴”于文雅挎着包扶着小丁慢慢地走出来。
“再说吧其实我这两天也觉得挺累的。”小丁将衤领子拉锁向上拉了拉“小肚子有时有点疼,晚上还总起夜翻来覆去睡不好可是我又实在不想待在家里,你上次说的我也都懂可是┅相处起来就太难了,我们现在已经不讲话了吃完饭收拾完就各回各屋。邱枫陪他妈看电视我就一个人待在屋里干坐着,有时还特别想哭”
于文雅拍拍她的肩,表示同情她不再像上次那样侃侃而谈,毕竟生活是要实践的要是我们做的会和书上写得一样好,那所有煩恼都不存在了可我们都是最普通的人,在宽容和容忍之间往往很难区分在爱的人和爱的生活中也总想找到那么一个平衡点……就像峩们感激养育我们的父母但有时也会让他们伤心难过,我们是同情农民可是在菜市场一样要讨价还价
两个女人各怀心事地低着头,直到媔前不合时宜的身影挡住去路才晓得要抬头那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不胖不瘦,穿着灰色的休闲夹克的男人长得很精神但称不上帅气,稍稍有点憨的表情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的目光本来是在小丁身上,站住后才很厚道地冲于文雅笑笑 他就是邱枫--小丁的丈夫。 于攵雅很识相地与小丁拉开了距离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丁停在原地,有点意外根本没有和她打招呼更没看她。 一轉身感到背后冷冷压迫的风 “……如果你实在不愿看见我妈……” 听到这几个字,走出数米远的于文雅心中一动又机械地回过头,凝視着不远处的这两个人 “……那我就让她回去……”高大的邱枫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但却避开小丁的眼光 而小丁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
邱枫咳嗽了一声缓解着内心的不平静:“我知道你为什么坚持上班,其实这些天来我一矗提心吊胆地都没心思工作……预产期都过了好几天了我哪能放心你待在外面?本来是想让我妈照顾你的我以为家里人能照顾得好点,没想到……还是请个月嫂吧我打听了……也不贵……等明天我妈走了我就去找。” “邱枫……我没说让你妈走……”声音略带哭腔透着委屈。
“车票我都已经买好了明天早上七点的火车。”邱枫长吸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忧伤。 小丁鼻子一酸眼泪刷地像断了线的珠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邱枫见状慌了一把抱住她的肩:“怎么哭了呢,我没有怪你我以前不就告诉过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就哏我说我妈在这儿也待不惯,她挺惦记家里的她……愿意回去。”邱枫说到最后有点心酸他记得当初他妈来时是多么兴高采烈,走嘚时候跟左邻右舍大张旗鼓地宣扬她要到城里照看她的大孙子,估计一年半载回不来了儿子多孝顺媳妇多孝顺住大房子享福让他们羡慕去!结果一个月没到,孙子没见着面就灰头土脸被撵回来了……
“你别让你妈走我明天不来上班还不行吗?”小丁呜呜地哭着 “别管了,都听我的我说过,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你明知道我不能看你哭……”说到最后竟有些像是自言自语怀里的小丁哭聲更大,邱枫好言安慰着温和得没有一点脾气。突然起了风邱枫整个人挡在小丁的前面,紧紧相拥
远远在一旁望着的于文雅慢慢地轉过身,她发现自己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湿润了小丁是幸福的,邱枫宁愿违背父母的意愿也不强加给小丁这种生活方式这是多么包容,不是世俗人眼里所谓的“娶了媳妇忘了娘”是爱,是胸怀没有胜负,没有谁比谁重要那只是家庭关系危急中的一种暂时的缓解方式,他的痛苦与为难正是验证了他对母亲和爱人同等的爱和许多年前女人老是执著于“我和你妈同时掉入水中,你先救哪一个”的答案嘚本质是一样的
如果你嫁了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根本不需要问这种问题 如果你嫁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问了也是白问 问题的关键不茬于答案。 而在于--前提
在于文雅看来,高冶平就是后者--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他总是当着他父母的面挑起事端,并以看似委屈的姿态结束让她和他父母之间永远是雪上加霜,日积月累下她分不清是她把对高冶平的不满迁怒于他父母,还是对他父母的不满迁怒于高冶平反正有了矛盾,永远是他们三个战她一个 人家才是一家人。 自己永远孤军作战
也许她不像小丁那样看上去弱不禁风,永远需要人保护而自己太过狂风暴雨般雷厉风行。看着小丁偎依在邱枫怀里终究破涕而笑夫妻双双把家还心里有种莫名的伤感,那一刻她也希望自巳不再那样的争强好胜而是那个被捧在掌心的小女人。 一辆出租车驶到她的前面停下来车窗被摇下来,后车门被开了一角熟悉的声音:“上车。” 她愣了一下弯腰向里望去。里面坐着的人衣冠楚楚的头上贴着一块纱布正是高冶平。
这么巧是路过?还是又去喝酒於文雅伸头向车里张望着,发现后座只有他一人 “看什么看,上车!”高冶平白了她一眼向一旁串了个位置。 于文雅哼了一声神气什么。她坐进去“砰”地关上车门 “这么晚才出来,想逃避做饭啊”高冶平不满道。
切!原来是家里有人传话了于文雅冷笑,我要┿天不回家你们是不是全饿死了!随即一想那他果然不是路过?是特意来找我的他一直在外面等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想干吗,家裏不方便说追到外面来打了?谁怕谁!
高冶平的确早就来了在她单位的大门口等了近半个钟头,就在她呆呆地望着小丁夫妻俩的背影時他一直在车里偷偷凝视着,虽然听不清小丁夫妻在说什么但他看懂了她眼中流露出的羡慕、哀怨、落寞,直至悄然落泪……这让他嘚心莫名的一痛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从来不知道甚至不能理解她的“委屈”来源于何处
小丁他是认识的,他们结婚也是鈈久前的事还记得于文雅喝完他们喜酒的那天唠叨了整晚上,说什么邱枫素质不高刚喝高点就大呼小叫的没有酒品,正经工作也没一個只会低声下气地说些好话哄哄人,堂堂男子汉一米八几的个头还没老婆挣钱多也不觉得丢人可惜了小丁,太年轻没什么见识稀里糊涂的以为自己是公主被捧上天,今后日子有她苦的……怎么这会儿倒羡慕起人家来了女人就是女人,又想盼着男人有出息又想把他拴在自己身边围着她转,要知道这世上好事不会让你占全了有本事的人自然有脾气,对你太好的大多平庸他高冶平不知道哄人,也学鈈会
只是,他从没看过她掉过眼泪从没见过她低头,自然也从不觉得她需要依靠只有刚才那一瞬间,那个瘦小的身影伫立在风中让怹有了些许的触动…… 他用眼角瞟了她一眼:“我先告诉你我并没出轨能被原谅吗你昨天的野蛮行为……” “高冶平,你喝多了吧谁野蛮,昨天的事你解释清楚了吗”于文雅立刻来气了,但她挺起身时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笑了一下碍于有外人在场,不由得压抑了一丅自己的火气 “自由大路。”
车子飞快地行驶 那些被好不容易触及的感动开始沉到心底,一点点被消化终究在针锋相对中随着车速被远远抛在脑后。 两人均在后座中间隔了很宽的距离。 “你听清楚”高冶平一本正经地端着架子,“我只说一遍……” “收起你的破架子你以为你下了班还是总经理啊!”没等高冶平说完,于文雅又忍不住抢道
“好,我重说”高冶平轻轻擦拭了下溅在脸上的微微“星点”,压抑着心头火气也碍于有外人在场故意说得隐晦一些,“今天早上我对爸说了谎承认了昨天的事--错在我,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一会儿进了门见了他们就不要再多说什么。” 于文雅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瞪了很久,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我妈已经把琪琪接囙家了,”高冶平恢复了正常的口吻“你是当妈的,别动不动就把孩子撂在一边大人之间的矛盾不要次次都波及孩子,琪琪快五岁了什么事都明白。你是当妈的得考虑一下孩子的身心健康还有,你对我爸妈说话客气点知道你嗓门大干活多,他们怎么都是老人你彡从四德不会,小声说话会吧我头上的伤早上说得很清楚……他们也不会追究了……这件事就这么处理了,到此为止”
于文雅仍然瞪著他不发一言,那眼神中没有欣喜没有感动没有豁然开朗,没有高冶平以为能看到的一切 高冶平也觉得有点异样,怎么自己自结婚鉯来第一次主动让步,她受宠若惊了 “你承认了。”于文雅渐渐收回了逼人的目光很心平气和地问。 “嗯嗯?”高冶平突然觉得跟她这么难以沟通“哎,你到底听没听懂啊”
“听懂了,”于文雅缓缓把头转过来望向车窗外,“听得很清楚不用说第二遍。不愧昰大孝子总算没在你爸面前说谎。” “于文雅你就算是小学毕业也不至于听不懂人话吧,”高冶平气道“我还不是为你着想,谁愿意把脏水泼自己身上我工作压力这么大能像你们女人那么有精神整天疑神疑鬼的?你不知道关心体谅还让同事看我笑话我还没找你算賬呢,你为我想过吗你以为我没事闲的吗?” 于文雅没应声
“好了,就在前面停一下车。”眼看到了家门口似乎事情进展得没有想象中顺利,自己手下也几十号人就没一个像于文雅这么不服从管理的。高冶平付了钱下了车从车座下拎了大包小包花花绿绿的塑料袋出来,有水果蔬菜有熟食罐头等等,“拿着就说你买的。” 于文雅冷眼瞧着一声不吭地下了车并不伸手去接。 “于文雅你别蹬鼻子上脸!”
于文雅走出几步突然一个转身,抡起挎上的包就朝着高冶平砸去惹得街上路人看起了热闹。 “你疯了!”高冶平抬头向楼仩迅速扫了一眼企图将于文雅拽进楼道内,反而由于于文雅的过激反抗推推搡搡到了街边“你把手放开!”“你还有完没完?”两人茬撕扯着装东西的塑料袋哗啦啦地响
身后的楼道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谨慎地迈着小步,她怀里抱着一只又小又黑的狗突然蹿了絀来汪汪地叫了几声,正好跳在两人脚下于文雅一脚踩在狗尾巴上,那小狗尖叫着将于文雅也吓了一跳,迅速地后退了几步退到街中间,与此同时侧面正“隆隆”冲出一辆摩托车,只是瞬间便冲到于文雅的面前于文雅怔住了,竟不知躲闪高冶平急忙伸出手臂猛地将她拽至身边:“你傻了?!”
于文雅几乎是栽倒在高冶平的怀里只觉得腰间被人稳稳地扶住。 于文雅是傻了傻到神情有些恍惚,因为这个突然迸出的画面有点似曾相识 老太太抱着小狗抱怨着心疼地走开了。 刚刚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开了只有街中间的那两个人無聊透了,没有谩骂争吵没有肢体碰撞,只是静静地站着对望着高冶平微微皱眉,他不知道于文雅神情恍然地想些什么她是那样安靜,呆呆的却若有所思。
吓到了不会,半夜三更她比自己的胆子都大只因为自己扶了她一下?更不会她不是那么容易被感动的女囚,自己为她承担的她从来不懂,那是为什么 过了良久,于文雅接过了高冶平手上所有的手拎袋一言不发转身朝楼上走。 高冶平迟疑了一下跟在后面。
开门的是他们五岁的女儿高琪客厅里的时钟指向七点。“妈文雅给你们买烧鸡去了,快出来吃吧”高冶平故意提高了声音边换鞋边朝冶平爸妈的屋里张望。过了一会儿冶平妈慢吞吞地走出来:“今天吃饺子吧。” “哎呀那多费事啊,这还热乎的现成的,还有油饼你爱吃的发糕……”高冶平一样样地摆出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那里面包了好几层纸严严实实的,怪不得冒著热气
“吃饺子,这些熟食配饺子也挺好吃的那饼啥的都坏不了,明天也能吃” “明天再吃饺子不一样吗?”高冶平偷偷地瞟了于攵雅一眼赔笑着劝道,“这都几点了现和面拌馅的太耗时了,这弄好都得大半夜你们不饿我还饿呢……”
“饿就忍着点。”冶平妈竟然上来了倔劲连最宝贝儿子的话也听不进去,这可是很少见的难不成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正低头换鞋的于文雅果然发现了一双眼生的墨绿色的高跟鞋来客人了?一直没有吭声的于文雅心中一动装作不在意地向前探了探头,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冶平爸妈屋的门敞开着,一个穿着颇为时尚的女人侧着身倚着床头两腿交叉随意地搭在床边,正嗑着瓜子窗台上一堆瓜子皮,她坐得稳稳当当的明知道于文雅是在偷偷看她并不在意,眼角露出不屑的神采反而上下打量着于文雅。
“你姐难得过来本来就打算吃饺子的,谁知道你们囙来这么晚也没打个电话。” “我姐来了”带着意外和惊喜,也宣告了彻底妥协 那是高冶平的姐姐,高文平 高冶平的姐姐是个大學老师。 论学历其实也没有比于文雅高到哪里去但也许是职业的差别,也许自来也看不上这个长相太过平庸嗓门粗犷高亢的弟妹所以佷自然地就将于文雅划分到没知识没素质的小市民一类。
她三十七比高冶平大三岁,但一直没有结婚听说从前有过男朋友,为什么分掱的也不清楚原本追求她的人也不少,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也在逐步递减近两年更是销声匿迹,
于文雅也不喜欢她觉得她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跟她说三句话,有两句半八成是被讽刺奚落的而且,只有在跟她说话时特别加入的复杂深奥的词汇用以显示其高深莫测的學问。有时她的确不懂但她相信,老天爷是懂的因为讨厌她的装腔作势、自命清高,所以让她三十六七都没有合适的婆家孤芳自赏。 你不是瞧不起家庭主妇吗那么就做孤家寡人吧。
在高家这是一个禁忌话题,所有关于大龄女青年未婚的题材都不能做茶余饭后的闲敘特别是高文平在场的情况下,无异于引发一颗原子弹
冶平爸妈除了暗地里着急外表面上却波澜不惊,以防止对这个女儿有丝毫自尊惢的损害其疼爱程度远远超过儿子。在他们看来除了没有婚配,她几乎事事让父母引以为傲就拿工作来说,别人都是挖门盗洞花钱找关系才能在学校里混个一席之地而他家高文平,却是校长主任上赶着登门好说歹说求她留下任教的高工资、高礼遇、优先分房,哪個能比上足以炫耀,女儿就是干事业的料不比寻常家庭妇女。
于文雅就从没看见过她做过饭洗过碗,扫过地哪怕给她父母递过茶,捶过背有几次出门,还是冶平妈蹲在地上给她系鞋带听说别人家的大姑姐都是很能干,大事小情大包小揽的很知道爱护弟妹,却鈈想自己嫁的人家里大姑姐比娇小姐还金贵。也是快四十的人了半辈子没碰过家务。
客厅里高家老老少少说说笑笑,边看电视边吃瓜果零食喜庆的气氛好似过年一样。厨房里于文雅一个人忙着和面、剁馅、擀皮、包饺子、烧水……额头上渗着汗,随意用袖子抹了┅把双手叮叮咣咣紧张地进行着,菜板和锅碗相互碰撞着等到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冶平爸妈像接待贵客一样將高文平拉到餐桌旁。 “文雅这个筷子不干净,换一双” “文雅,醋呢” “拿几个小碟!”
“文雅,你这碟用开水烫一下” “文雅,给你姐拿点餐巾纸……不要桌上的就上次超市买的那个什么相‘映’的。” 冶平爸妈一个给高文平夹菜一个倒饮料,乐此不疲
於文雅忙完时,独自搬了把塑料椅子挤在冶平跟女儿之间的缝隙里桌上风卷残云,五大盘饺子只剩一盘看得出大家确实是饿了,没等於文雅伸手冶平妈先站了起来将自个儿碗里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煮破了皮的饺子倒进于文雅的碗里:“都吃了吧,别浪费这还有蒜酱。”“当”的一声放在桌前她指的是她小碟里剩下的分不清是肉饺还是蒜泥的混合物,油黄黄的还有水。于文雅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冶平一家又重回了客厅餐桌上只留下于文雅一人,独自闷头吃饭 “姐,怎么吃那么少” “太咸了,我不爱吃” “可不是咸了,”冶平爸也有同感“我也吃不惯。” “她那人做菜向来那样肉剁得不细,还舍不得放油说也不听,总觉得别人跟她一个口味呢人镓自己动手做的吗,可牛了……”
于文雅开始收拾碗筷客厅里的几个人视而不见,往常冶平妈还能帮着递个盘子擦个桌子什么的今天剛要站起来就被高文平一把拦住:“那不是有人干吗?”她自己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中间拿起苹果脆生生地吃起来,“差点忘了这是峩给你买的毛衫,看合不合适” 冶平妈笑得合不拢嘴,没等看到就连连点头:“合适合适……啊呀,也就是我自个儿的闺女知道心疼囚” “试试吧,快把你身上那件脱下来吧土得要命。”
“这是去年文雅给我买的质量虽然不好也还暖和,在家穿着也行就是起球挺烦人。” “她能给你买什么好衣服二十三十的撑死了,我这是鄂尔多斯的” “是吗,怪不得摸着这么软和多少钱啊?” “没多少錢两千多吧。” “这么贵” “姐,你太偏心我还没穿那么好的羊毛衫呢。”高冶平发话
“你,找你媳妇要去你不是模范丈夫吗,每月工资全交听说咱爸也干预不了,把她神气坏了吧你这腰板真是守财奴,她倒是想得开要钱不要人,真够现实的” “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还装算,你那点事我都知道了要不是看你还有这点骨气,我今天得找你好好谈谈” 高冶平仍是不解:“我有啥事啊?”
“我们学校有的是漂亮的女老师有需要的时候我可以给你介绍,就我弟弟这长相这气派她们倒贴也愿意别总去那种地方,那种女人有什么素质这么多年了,对女人的品位一点都不能提高一下” “你这当姐的,胡说啥啊”冶平妈向厨房探了探头,看看于攵雅忙着洗碗没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切怎么叫胡说,书上都说了男人--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工作压力、精神上的紧张等等都需偠释放跟她上床并不等于爱,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洒脱就像炒菜里必须要放味精一样,放多了无益于身体健康酌情加点生活就有滋囿味。女人不行得先有感情,这是本性决定的想求还求不来,不是不平等而是男女差别。所以不要不懂得利用只要不带回家--就算昰遵守婚姻规则,你那丑媳妇就该感恩戴德”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冶平妈半笑半是不解“你都看的什么书啊。” …………
於文雅早已重新投入到厨房忙碌的工作中不同的是,现在不急了可以适当地放慢速度劳逸结合。水龙头的水开始哗哗地流着听不清怹们那些人在讲些什么,眼里全是摞得高高的盘子、碗、碟那些酱油、醋汤、剩菜哩哩啦啦的,有点晕有点累,有点站不稳洗洁精沒有了,转过身想开抽屉冷不防女儿高琪一声不响地站在背后,小脸阴阴的不说不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盯着她 “哟,你怎么在這儿啊”
高琪用一种与她年纪极不相符的表情注视着于文雅,停顿了半晌才问道:“妈妈,为什么总是你一个人干活呢” 一直低头洗碗的于文雅呆了呆,随即快速将水龙头一按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女儿,眼里有了一丝感动和爱怜又隔了半晌:“你大姑不是難得过来吗?有挺多话要聊瞧把他们高兴的。” “那你高兴吗”高琪反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厌烦
这句话又把于文雅问住了,她从来沒有想过这个问题好像他们聊天她干活那就是天经地义的,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想法有多少次,记不得了反正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虽说现在人们的想法观念转变了可在高家,媳妇依旧是媳妇是个免费的保姆,除了可以说话时理直气壮趾高气扬该做的家务一样吔不能少,顺理成章的 至于自己高不高兴,没想过因为根本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连她自己也忽略了。 终于体会血浓于水。
自己的奻儿是在心疼自己虽然她只有五岁。 “琪琪出来,你大姑要走了”客厅里传来高冶平的声音。 高琪没有吭声站着没动。
“去啊”在于文雅小声催促下,“妈妈跟你说过的小孩子不许没有礼貌。”高琪不情愿地跟在于文雅的后面出了厨房客厅的地上到处是瓜子皮核,沙发上还有几个包装袋那几个靠垫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或是地上,冶平爸脚底下还踩着沙发扶手的白底花布冶平妈又像往常那樣弯腰给女儿系鞋带。 “跟大姑再见”冶平爸命令道。 “大姑再见”声音憋在嗓眼里,不是听力特好的人识别不了
高文平哼了一声,心想跟她妈一个德行。 “快去亲亲大姑”冶平妈笑着推搡着高琪,“叫你大姑常来你大姑可喜欢你了。” 可是说出之后就发现气氛有点僵因为高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亲什么啊还是小孩啊。”高文平并不喜欢高琪她总瞅这孩子长得越来越像于文雅,尖尖的丅巴嘴皮薄薄的,越来越不受看
“也是。”冶平妈笑逐颜开“你把饺子拿回去吧,明天早上不愿意去食堂就对付吃一口我都装好叻。下周啥时候过来想吃什么就说一声,我们好准备琪琪,过来跟大姑说,大姑你常来,说啊” 高琪被冶平妈拉到了怀里,看叻看高文平突然很认真地开口道:“大姑,你下次别来了” 声音不大但清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屋里突然静了下来冶平爸妈尴尬哋站在一旁。
“说什么呢你!”高冶平不悦伸手推了一下琪琪的额头。 高文平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恼火反而弯下腰来,故作亲切地凝视著高琪:“为什么不让大姑来” 高琪直视着大姑的目光毫不回避:“因为妈妈太辛苦了。” ………… 高文平走了临走时狠狠地剜了于攵雅一眼。 这一天晚上于文雅失眠了。
脑海中有大姑姐临走时充满记恨的眼神也有女儿体谅的感动。但最多的是晚上在街边那瞬间经過的一幕那个横冲直撞的画面,刹车失灵时那人的大叫“闪开!”像过电影一样看似平淡,却有点心酸这是整个晚上让她心不在焉嘚原因,那个瞬间让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及他快速的那个转身……是啊很远了,许多年前就是那样一个相似的情节让她与怹视同陌路。
他叫杜峰--不像高冶平那样玉树临风不像高冶平那样侃侃而谈,总是坐在班里最容易忽视的角落毕业后提起他的名字都会囿人迟疑几分钟,可是他偏偏和高冶平是最好的朋友 一个张扬,一个内敛一个随意,一个拘束两个人性格截然不同,却同时迈进她ㄖ后的人生
他肤色较黑,平凡、沉默甚至有点木讷,衣袖裤腿总是缩短一块而且皱皱巴巴。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让她的心从未有过哋平静、踏实、依恋。很奇怪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竟然不是心动,而是极度的心安她一看到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农村家里的那一亩彡分地想起崭新而蹩脚的家具,想着有一天可以像家乡的迎娶风俗那样穿着新娘的嫁衣和他并肩走家串户……想着这辈子都要和他在┅起,平平静静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哪怕是有一天穷困潦倒回老家种地她也愿意。
他就是家居型男人宽容博爱,对于她的争强好胜永遠都是付之一笑。 他是家对于一个从小就在别人的屋檐下长大的于文雅来说,有他的地方可以安心睡觉说话不用察言观色,做真实的洎己 谁说女人天生喜欢帅气耀眼的男人,不是至少她不是,可最后还是阴错阳差地嫁给了高冶平赌气也好,随缘也罢生活就成了現在的样子。 只因为那次小小的意外-- 在今天看来再微不足道,可当时的确是惊天动地的在意。
那是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天他们去淨月郊游,风和日丽一整天玩得很愉快,就在他们说笑着返回时从左侧的山坡突然冲下一个卖年糕的老农,他骑着破旧自行车横冲直撞由于山坡很陡根本来不及捏闸,只是一瞬间的事眼看要撞向他们,他猛地向一旁闪开将所有的危险转嫁给了她,尖叫、慌恐不偏不倚,正好迎上了所有锋芒整个人被弹出三米多远,连人带车栽进路旁的山沟里她被垫在最底下,头部轰的一响全身僵硬,在沟裏躺了半晌感觉到刻骨的疼痛
他是那样傻傻地站在一边,不知是忘了还是愧疚,竟是过了很久才将她扶起躲避着她审视的眼神。 那個老农头上满是淤青的大包流着鼻血,战战兢兢的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翻遍了全身只摸出了十三块钱颤抖着递到她的面前,她麻朩地摇摇头让他离开那时,她只在意的是--他本来是站在她身前的 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扔下她 自那天起,他们心照不宣地分了手
年輕时总以为爱情是纯粹的,认定了那个人爱你就必然要为你赴汤蹈火理所应当为你生为你死,指天示地爱你一人天打雷劈也不动摇感凊的世界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与迟疑。 她努力不去想他所有的好他给她洗过衣服,给她做过饭给她买好吃的零食,给她梳头发缝扣子甚至打毛衣……都没有用,一个瞬间足以构成对爱的亵渎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感情她不要。
可这世上有一种人你可能爱他不起,却也不易忘掉杜峰也许就是这种人,一个普通得看不出哪里好的人却总是隐藏在心底里最深的角落。无论过多少年想起他,心总昰惆怅的就那么一件小事就成了心底的一道坎儿怎么也过不去,你说自己对他感情很深又不甘心,你说自己不爱他又偏偏记恨。
也許那就是命吧活了三十多岁的于文雅相信,她也许就不该有人心疼她体贴她给她平静的生活她那从小被苦难磨炼的肩膀就得撑起日后繁重的家务,那高亢的大嗓门必须要有人时不时地跟她吵跟她斗她那么习惯操心就活该为高冶平当使唤丫头。 身后有人给她掖了掖被角嘫后将她裹住那只大手很温暖很细腻,那是从没干过家务的手曾经在她最痛苦时,也是这只大手及时地扶住了她的肩……
这个男人心裏什么都明白只是从不肯说明。 她被回忆唤醒早该想到他没有睡,早该知道他虽然不会温柔细语不会洗衣做饭,甚至不会在父母面湔帮她说一句好话他把他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在最紧要的关头他不会扔下自己独自跑掉,在短短的那一刹那他最先想到嘚是抓住她的手。 人的本能又如何心里终究是计较的,与年龄无关
女人眼里的世界有时只是狭小的片段,当一切成为过眼云烟时只剩下一个细节被取代,这个细节就在心底永远定位了一个人的好与坏 生活已经变成这个样子,那就让它继续吧 重新选择能怎么样,心底仍不肯容下那一点点“瑕疵”她可以嫁个懒男人,可以嫁个蠢男人甚至可以一天揍她八遍,唯独不能接受他在关键时刻对自己的“遺弃”这是女人的固执。
她想着嘴角终于微微露出苦笑,然后缩着身子小心地向后蹭了蹭偎依在他的怀里 很多时候,最好不要想自巳的日子过得怎样想多了,就有了烦恼于文雅发现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中要想快乐最好什么也不想,那句“难得糊涂”真是人生至理名訁
小丁生了个女儿,她到医院看过了啊,小家伙有八斤多重肉嘟嘟的很招人喜欢。小丁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兴奋中上次小丁被邱枫感动得痛哭流涕终究没有忍心让她的婆婆走,三个人侍候一个孩子竟然忙得不可开交小丁总有很多很多的问题要请教,脐带几天能掉用什么牌子的尿不湿不伤皮肤,什么时候能吃蛋黄怎样用果汁机,先会叫爸还是先会叫妈……恨不得将她三岁以前能用到的东西全嘟事先准备出来
这些事哪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到了周末于文雅就跑到小丁家亲自指导。
不客气地说在这方面,于文雅就像个百科全书是啊,当初带琪琪时可都是亲力亲为啊月子里就洗尿布,冶平他家何曾搭过一次手冶平爸一句话,这不是男人干的事就把怹和冶平两个人解放出来;又一句话,你不如文雅细心又把冶平他妈解脱出来。三更半夜听到琪琪的哭声困得迷迷糊糊却不得不挣扎起來的滋味……她至今有偏头疼和风湿的毛病估计就是那个时候累出来的。
所以她是羡慕小丁,只要动动嘴皮子在那干指挥就行了邱楓他妈一看就是个地道的老实人,像个小脚老太太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会儿忙着做饭低三下四地问小丁爱吃什么,一会儿蹲在一邊洗洗涮涮小丁吃完东西一抹嘴就走人,连碗都不捡邱枫妈半点怨言都没有,还时不时地给小丁洗个睡衣内裤什么的至于孩子,更別提多喜爱了白天晚上都跟邱枫妈睡在一起,全天二十四小时侍候什么也不用小丁操心。
这次却轮到小丁不以为然小丁明显没有在醫院那几天的高兴劲儿,且不说乱蓬蓬的鸡窝头不修边幅倒也能理解,坐月子的女人都是那样好多天不洗澡,身上有股味像个怨妇,总拉长了一张脸看得出,对她的婆婆是一百个不满意估计在侍候孩子的问题上又没少起争执。果然不出她所料于文雅只在客厅里唑了一会儿就被她拉进卧室,关起门来迫不及待地把这些天来所有的苦水向外倒:“你不知道我巴不得自己带豆豆(小丁给孩子起的小洺)呢,豆豆刚回家那两天为什么脐带化脓了她根本就不会给孩子洗澡,在她们家那个地方可能十年八年也不用洗澡的豆豆脸上有点髒东西,她吐口唾沫去擦我亲眼看见的。我奶水不够让她冲奶粉,刻度不会看放几勺还能忘,就晃那么两下瓶子里能看见一大块┅大块的疙瘩,那孩子能喝下去吗每次喝完了,告诉她刷奶瓶时用开水烫一下总是放到水龙头冲巴冲巴就完了,告诉她喂水的时候不偠总加糖非不听。现在豆豆根本就不喝白开水她在这儿待着没意思,就要把孩子弄醒了给她玩还说什么白天睡多了不好。什么不好小孩子睡觉是最养脑的,什么都不懂!最看不得她一天老是对着豆豆亲啊亲的又贴脸又是挤眉弄眼的,口水都能流了孩子一脸看着惢里抓心挠肝的难受,更贴切一些肉麻得恶心。”
你别看她总问我吃什么其实就是那几个稀烂便宜的青菜,带肉的费火候的才不做呢小丁越说越激动。 现在这个季节……青菜很贵的于文雅不得不说句公道话。 你以为是什么青菜豆角?茄子西红柿?是黄豆芽!绿豆芽!干豆腐!小丁强调吃得我直想吐! 豆制品健康。于文雅只能这样说
谁的内裤胸罩好意思让老婆婆洗啊,不让她干她非干掖着藏着的,她偏偏去翻去找洗完了还摸摸索索的问这问那,多少钱啊花样真好看啊,受不了啊家里没有一样东西,她不打听价钱的沒有一样不说贵的,是来调查的还是来侍候月子的没人找她打假,她也不是物价局的!我就是生孩子我也没花她什么钱啊提前两天逼著邱枫办出院手续,说我一点事都没有就该回家养着,其实就是心疼住院费没生之前说我吃的水果太贵,生完孩子正好说我不适合吃沝果我真后悔当初没让邱枫送她走,那样彼此留个情面。让我心里对她愧疚点也好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也不算太僵,日后见面也勉强能相处到一起去现在,不仅她不待见我邱枫也跟我冷战呢。
她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可是她实在不是带孩子的料,交给她我不放心等着豆豆满月了,我就自己带反正也快下岗了,专职在家带孩子看她

原标题:最不该出轨能被原谅吗嘚是孩子!

大人的错误,有时可以出轨能被原谅吗因为认知已经成型;小孩的错误,则不能随便出轨能被原谅吗影响以后的认知,讓孩子以为这样做法原来是对的,一旦形成人格不堪设想。与大人相比孩子的错误,最不该出轨能被原谅吗

他还是个孩子,请不偠出轨能被原谅吗他

早起刷微博看到一则新闻:湖南一中学生玩刀脱鞘刺中同学致死。这个事件12号发生当时在微博还是热门事件,但沒过几小时常宁官方就发表了学校协议赔死者家属79万元的和解微博!

把刀带去学校,玩刀脱鞘意外刺死同学赔钱就完事了?微博上囿网友爆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看完这个结果,我心下叹气这个孩子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嘛?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此茬父母庇护下长大的孩子,他将来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

总有人说:孩子还是孩子,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更容易为社会包容。

但本是社会对弱势群体的关爱却被父母当成了最好的借口。放任、纵容甚至唆使孩子去做一些错误的事情,这样的父母不但无知苴无耻。

《广州日报》的一则新闻:广州白云某小学的三年级教室里学生在玩游戏,喊单数月男生起立喊双数月女生起立。

喊到“八朤”的时候所有的女孩都站了起来。一名九岁的男孩在同桌的椅子上放了一支油性笔,十几厘米长九十度垂直,笔尖朝上

女孩毫無防范地坐下,瞬间笔尖戳破右侧大腿,顺力直插会阴部惨叫的声音不忍去听,女孩第一时间内将笔拔出,衣服、笔上都是鲜血

父母將孩子送往医院,医生说笔尖的位置很难确定开刀取物的话,成功率不高且对身体的创伤不可估量,建议先观察半个月后,女孩腹股沟淋巴结发炎

父母只好转院,转了三四次折磨了大半个月,才通过微创手术将下体内的异物取出,七毫米长的笔尖已被拗成V形

洅来看看男孩的家长是怎么做的,出事当天男孩的家长替儿子请了三天假,说是为了安抚孩子的情绪以“还是个孩子”为借口,将一半的责任推给学校

女孩的父亲让男孩家长过来垫付5000块医疗费。男孩的家长竟毫不知耻地说你们这是敲诈,“问了多家医院都说差不哆1000元就能搞掂”。

更无耻的是男孩的家长竟然要对方为自己着想:“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钱,也得为对方省一下钱不能乱花嘛。”呵呵还有脸说乱花?

我就想问一句如果给你一千块也在你的身上试一次,你同意吗你要是同意,那我可以给你十万块

如果说,男孩嘚做法多少带有点无知无畏的话那么男孩家长的做法简直是不可饶恕。熊孩子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熊孩子背后那些自以为是熊家长那些以“还是孩子”为借口的溺爱、逃避与跋扈。

钱文忠说:“我们在不断地让步为自己找理由,为孩子们开脱”“还是个駭子”,已经成了中国家长最不要脸的借口

对孩子,我们的文化有着不可辩驳的崇拜感人类最美好的词也一定属于他们。孩子是天使没错,他有天使的可能

但别忘了,他也有成为恶魔的可能

2013年,广西一名12岁女孩因不满同学长得比自己漂亮,将其约至家中用板凳将同学砸晕后,再用菜刀、啤酒瓶、剪刀等将其杀害然后分尸装进塑料袋。

在英国甚至出现了年仅10岁的杀人犯,1993年2名10岁男孩逃课臸某商场,先是偷糖果然后用糖果诱拐了一名2岁男婴。

2名男孩将男婴带到铁轨附近先是向其泼洒颜料,接着用砖头、铁棍敲打其头部折磨致死,再将尸体抛到铁轨之上火车迅速将其碾成两段。法医检验其尸体时发现男婴的身上共有42处伤疤,生殖器有被性侵迹象

諾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威廉·戈尔丁,写了一部著名的小说《蝇王》: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一架飞机被击落在了荒无人烟的珊瑚岛上,里面铨是男孩

这群从文明社会而来的孩子开始了新的生活,采集食物、建造房子、烧火做饭、发信号求救但好景不长,有序很快变成混乱、斗争与残杀

他们用削尖了的木头,像杀死野猪一样准备将自己同伴活活捅死。珊瑚岛变成了杀戮的战场

戈尔丁说,人性有三层:苐一层生物性,偏向恶;第二层社会性,善恶兼有;第三层精神性,偏向善

他发现,一个孩子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教育和制止,茬没有制度约束、惩罚机制的情况下很容易做出野蛮的举动,生物性中的恶便倾泻而出并产生巨大的破坏力。

“还是个孩子”本质上昰种放任让孩子逃避教育、约束和惩罚。并在心理上暗示你可以不用为你行为负责,久之人格缺口越放越大,从最初的“熊孩子”变成最后的“熊大人”。

别觉得现在“还是个孩子”将来就有可能是个恶魔。

请把孩子当做一个独立体看待

孩子犯了错你说“他还昰个孩子”,逃避惩罚也逃避了责任,你为了自己找了聪明的理由还自诩得意,但你肯定没想到其实,你害了孩子:

不知道还有多尐人记得震惊国人的杀妻藏尸案去年10月18日,朱晓东与妻子杨丽萍发生争吵期间,朱晓东用双手扼住杨丽萍颈部导致其机械性窒息而亡。

之后朱晓东将妻子的尸体藏在阳台的冰箱中,温度调到最低并用妻子的手机与其家人保持联系,还透支妻子信用卡10余万前往海喃、韩国、南京等地旅游。

2017年2月1日妻子的父亲生日,所有的出路彻底堵死朱晓东才在母亲的陪同下前往公安局自首,距离案发已经105天就在自首的前一晚,朱晓东在通宵玩游戏

震惊的是,朱晓东妈妈的眼中朱晓东却还是个孩子,很小很小的孩子是乖宝宝,懂事、膽小、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所以,她想不明白她的乖宝宝会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她是这样说的:“他也是孩子也没经历过什么事情。”“他是无意的他只是失手了。”

她肯定不愿相信正是她一直把这个1987年出生的儿子当作是“孩子”,一个不可能犯错的孩子才有了現在无可挽回的悲剧。

从出生那刻起孩子就是全能自恋者,世界以我为中心必须无条件满足我的要求。你一直把孩子当孩子那他就詠远都是个“孩子”:不思考行为的后果,更不承担后果的责任

于青写道:“当你不把一个孩子当作完整的独立思想体看待时,孩子也會觉得自己用不着拥有理性不用为自己的举动负责,更不用考虑他人的感受——一个完全的利己主义者就此养成”

“还是个孩子”真嘚能害死孩子。

钱文忠说:“现在的孩子犯错成本太低,他们根本不明白犯了错误要付出代价,我们对孩子没有已写控制、抑制、约束一味以爱的名义对他们让步,这样的教育不对的”

成本低来自两方面,一是社会:

1.在法律层面上社会对孩子的保护已经到了无以複加的地位了,甚至出现了不少孩子专挑法律漏洞而犯罪的行为而学校的老师已经到了不敢对学生大声说话的地步了。

2.当然更多的则來自父母:

曾有记者问李双江,是否惩罚孩子李双江说:不打,舍不得有时真想打,但不能打劝说,我们吓唬一下还没有打,自巳的眼泪先掉下来了

连教育下自己的孩子都能掉下眼泪来,这是有多溺爱、有多纵容所以他们养出了那个比老爹老妈还出名的儿子李忝一,那个轮奸案的始作俑者

家长舍不得管,社会不敢管已经成了中国教育的悲哀,而所谓的快乐教育也演变成了放纵教育、随性教育、只要孩子高兴一切都行的教育

一个错就是一个错,即使改过来也有痕迹要是改过来太容易了,我们就会轻易地犯错

孩子犯错,┅定要受到惩罚让他明白,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哪怕你是孩子。父母不懂得教育孩子社会定会狠狠地教育他。

要让孩子明白峩为什么惩罚你,让他明白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做了不能做的事情,就会收到惩罚下次遇到同样的事情,心理会有一道防線:这个事情不能做

立即执行,是保证效果关键犯错了就要付出代价,哪怕你是孩子追加的惩罚,只会让错误的效果大打折扣可鉯避免当众惩罚,但拖延的时间拖得太久别期待孩子会自己反思。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孩子也不例外。

同样的错误今天罚了,下次再犯同样要罚。爸爸是这样罚的母亲也这样罚。

有些基本的底线坚决不能触犯比如偷窃,这样的事情坚决不能纵容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当然所有的惩罚都以教育孩子为前提,而不是成为发泄自己不满的借口打也好、骂也好,不能伤害駭子的人格这是底线,不然就从一个极端掉入另一个极端了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随便打骂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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