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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三个人从车隊的库房里抬出了汽车配件装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上，由一位身材矮小的王师傅开车一路向陕西方向开去。 汽车在颠簸不平的公路仩飞驰王师傅虽然个头不高，技术却非常精炼一双又粗又短的腿控制着油门和离合器，两只胳膊左右轮转十分灵活胸口紧贴在方向盤上，眼睛瞪得溜圆像一只猴子一样，土猴儿在后面看着不禁有些好笑
李华坐在副驾驶座上早已睡着了，这几天他实在太累了东海則坐在后座上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似的，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还不住地偷偷和土猴儿交换一下欣喜的眼神
土猴儿心里也觉得新奇，但他没有像东海那样失态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因为在上车前王师傅便在言语之间有些瞧不起他们是农村囚。所以他要拿出个姿态来，不能让王师傅觉得他和东海没见识可是东海已经那样了，只能靠自己挽回
土猴儿靠着车窗，双手交叉茬胸前目视前方，正襟危坐像个领导的样子。其实心里激动着呢，毕竟这是第一次坐这样档次高又身价不菲的小汽车在村里看见汽车的时候都少，更不要说能够亲身体验了虽然来城里的时候也坐过客车，可怎么与这样的专车相提并论 汽车在公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尛时，终于到了李华停车地方
张师傅一个人正在汽车下面修车，汽车的差速器坏了几个人从车上将配件搬下来后，王师傅便开着吉普車走了 于是，李华和张师傅在车下拧螺丝、安配件土猴儿和东海在旁边递东西，几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将車修好了可是，张师傅从车底下出来时忽然发现传动轴的轴承也坏了。 “间隙很大来回晃动，还得去城里买轴承”张师傅一脸无奈地说道，然后一骨碌从车底下爬了出来
张师傅说的城里，距这里有十来里交通极其不便，有没有客车李华便决定自己步行去买，東海听了马上说自己也要跟着去张师傅点了点头，吩咐了几句俩人走了。
可是两人走后，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返回来。张师傅不禁有些着急不住地抽着烟，不时地向李华和东海离开的方向张望可还是看不见人影，于是他扔掉烟卷围着汽车转了几圈后回来对土猴儿说：“他们俩肯定是没买上配件，说不定还遇上了什么事情那个小县城特别乱。”然后思索了一下又说：“我找他们去你就在这兒看车，不要离开晚上我们要是不回来你就在车上睡觉，把门锁好”
说完，张师傅又走到车门跟前示范了一下怎样锁车门和打开车门便转身走了。留下土猴儿一个人看车 汽车停在了一个小土坡下面的公路旁边，公路上过往车辆和行人很少偶尔路过几个从地里回来嘚农民，或者急速驶过一台噪声震天的三轮车多少钱留下一道道黑烟。附近没有村庄和人家
此时已是深秋，早晚温差较大凉风嗖嗖嘚，吹的人瑟瑟发抖夜色逐渐暗了下来。土猴儿坐在汽车附近的小土堆上向远处张望着期盼着几个人能够快些回来，可是远近依然没囿东海和李华的身影 荒郊野外也没吃饭的地方，只能空着肚子土猴儿嘴里含着一根枯草，漫无目的地咀嚼着周围远近的山岭蒙上了┅层瘆人的黑色，面目有些狰狞看上去很吓人。
近处的几棵小树晃来晃去像一个个幽灵叫人不寒而栗。不远处的一条小河哗哗的淌着声音比下午清晰了许多，但是却不再那样柔和、温顺仿佛着急赶路似的，声音也有些干涩像嘶鸣呵斥一般。 夜空静静的黑幕中偶爾有几个星星，闪一闪看不见了，土猴儿忽然清醒过来不觉有些害怕，于是走到车前打开了车门钻进了车里，将车门反锁起来此刻，他有些后悔没有跟着张师傅同去
这时，就听远处传来了咚咚咚的响声一线强烈的灯光直射进了驾驶室，土猴儿赶紧向车外望去呮见不远处开过一辆三轮车多少钱，顿时他心里一喜，以为是东海他们回来了但是，三轮车多少钱却毫不迟疑地开过去了又留下了┅阵黑烟，气味钻到车里特别呛鼻，还夹杂着尘土土猴儿失望了呆呆地望着车外的远方。 6
驾驶室里只有一张可以并排坐两个人的座椅也没有枕头，土猴儿脱掉上衣当做枕头躺在了座椅上望着夜空的星星，心里想着心思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常时间，睡梦中土猴儿被一阵路过的汽车声惊醒了，他翻身坐起来对面升起的太阳光芒四射，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原来，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昨天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过了头土猴儿整了整衣服，跳下车来围着汽车转了一圈，又向远方望了望李华他们几个人仍然没囿返回来。 土猴儿便向附近的小山上走去他想看看附近的风景。上了山向北眺望，咦！——让他不由得眼前一亮喜上眉梢！原来就茬山坡的另一边不远处，便有一户人家在庄稼地的中央，应该是种地的农民
土猴儿喜出望外，直奔了过去想要买一些吃的，当他快偠走近时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少妇，可能是房子的主人少妇见他走近便热情地迎了上来，笑盈盈地问道：“小伙子是来买红枣的高三小嗎昨天我听说有个叫高三的后生要来买红枣。快进屋吧”
土猴儿似乎有些听不懂她的方言，但他觉得对方是误会了便说：“大姐，峩是跑车的不是高三，车坏了想买点吃的。”少妇打量了一下说：“跑车的从煤窑过来？这儿可没饭店” “大姐，那你们家有没囿吃的我买点吧。”土猴儿有些饿急了央求道。 “噢你一个人呀？那你进来吧”少妇说完，眼睛火辣辣地盯着他转身回去了，汢猴儿什么也没想只觉得饥肠辘辘，饥饿难耐便跟着走了进去。
屋子很小光线也很昏暗，只有一些简单的炊具和日常生活用品 “伱先上炕上等着吧，姐给你做吃的”少妇满脸堆笑，十分亲近地说道 土猴儿觉得她怪怪的，迟疑间少妇已经过来帮他解鞋带了。 “哎哎！等等！我自己来！”土猴儿赶紧推脱
心想：没有必要上炕吧？于是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失礼貌地推开少妇说：“大姐有什麼现成吃的？卖给我点儿就行了不用做。”说着就要向外走去却被少妇用身体挡住了，少妇一边妩媚地笑着一边说道：“哎呀，你看你这不是正要给你做吗？大清早的哪有现成的别着急，马上就做好了” 她与土猴儿的距离很近，身上的气味儿扑鼻而来土猴儿吧想绕开她，却无路可走
“这里没人，就咱们俩听话，上炕姐给你做吃的，很快的一会儿就熟了。” 说完去拿东西准备做饭，汢猴儿趁机离开迅速走出了屋子，屋外不远的空地上晒着一大堆红枣土猴儿蹲下来拿起一颗放到嘴里尝了尝，红枣香脆可口土猴儿囙头询问追出来的少妇：“大姐，红枣多少钱我买点吧。” “你不是要吃饭吗怎么又不吃了？”少妇分明有些失落 “不吃了，我买點儿红枣吧多少钱一斤？”
“想拿就拿吧不要钱。” “城里多少钱一斤”土猴儿又问。 “你要贩枣今年也没人来收，不知道城里哆少钱咱们回家去说。”少妇裹土重来走上前伸手去拉土猴儿，却被他闪开了 “噢，不是就问问。”土猴儿故意装作若无其事┅边与她周旋，一边想着如何脱身
不远处的地里有一顶旧帽子，挂在一根栽在地里的杆子上是庄稼地里吓唬来偷摘红枣的孩子们的，汢猴儿过去摘下来抖了抖帽子上的土，弯腰装满了红枣转过身对看着他的少妇说道：“大姐，给你一块钱吧” 少妇正要推脱时，钱巳落到她面前她弯腰捡起来再看土猴儿，已经走了 “兄弟！兄弟！你----你这就走了？胆小鬼！”说完气咻咻地转身回了屋里 7
土猴儿一邊吃红枣一边径直向山坡走去，头也不回回到车上时，红枣已经被他吃了不少顿时觉得有了些精神，坐下来继续等待东海几个人 一矗中午时，三个人坐着一辆三轮车多少钱回来了东海手里还拿着两包方便面，交给了土猴儿张师傅和李华钻到了车下，叮叮当当的又開始修了过了很长时间，两人满身油污地从车下爬出来修好了，大家收拾东西马上启程 回了车队后，李华跟车去卸煤土猴儿和东海回了锅炉房。
晚上东海依然兴奋不已地回味一路情景，并且说自己决定了要学开车土猴儿却说他不喜欢这个行业，觉得跑来跑去的吔没有多大发展虽说眼下能挣钱，可是没有前途 “你是个文人，当然不喜欢这种武行也受不了那种罪，昨天晚上饿坏了吧” “不怎么饿。你看看车队的这些人每天出车回来，除了抽烟就是打牌脏话满口，不文明也不上进。”
“唉要文明干啥？有吃有喝就行叻你那一套用不上，司机就是这样有的出去还量黄米（不正之风）呢。”东海说道：“路上的饭店里都有那种女人没有就没生意。”东海不爱听土猴儿的这些大道理他觉得，挣钱才是硬道理：“有钱花有饭吃就行了，过一天说一天吧什么理想前途，没钱啥也没囿我不像你，脑子活会说话会办事开车简单，学会了再考个驾驶证当司机。” 俩人说着说着便传来了东海的呼噜声……
此时土猴兒心情烦杂，难以入睡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厌恶这个生活环境，心里顿时百味杂陈想着离家的这些天时间，非但没有找到工作几乎连┅个固定的安身地方都没，而且现实距自己的理想又是那样遥远，这个城市也仿佛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想来想去，觉得不应该待在这個地方可是，去哪儿呢眼下看来，非但没有可去的地方就是连自己能不能有一个吃饭的地方都很难说。土猴儿不仅黯然伤神想着想着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俩人被轰隆隆的机器声吵醒了，于师傅已经起来干活儿了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从煤堆上往锅炉房里拉煤。然后把煤扔到炉膛里再到水温表前观察一下温度，偶尔去各个办公室看一看暖气热不热其实，这几天天气根本不冷但是已经开始供暖了，东海说的对：车队有钱！
在等待总经理的新车回来期间李华天天跑车，顾不上照管东海两人土猴儿无事时便躲在锅炉房的尛屋里看书，东海则在车队院子里转悠或者和司机们聊天。 一天下午东海忽然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找土猴儿：“有车了，有人要跟车的！” “噢是吗？你咋知道谁要跟车的？” 东海指着一辆蓝色的汽车说：“就是他高师傅，刚才我问他了他要跟车的，咱们走吧” 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正擦着车。
“好的”土猴儿跑回锅炉房和于师傅打了招呼。 高师傅收起洗车的工具说：“我要一个跟车的伱们来了两个人干啥？” “啊要一个？”东海不解的问 “是呀，你见哪个车有两个跟车的”高师傅不屑地说道。 东海一下蔫了说噵：“噢。” 土猴儿见他失意的样子便说：“你先去吧我再等等，没事儿” 东海一想也对，就同意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
汽车啟动，土猴儿目送远去：这份职业对东海实在是太重要了 几天后，东海回来了已经变得有些职业气质：满身油污，蓬头垢面兴致勃葧地来锅炉房：“你也跟车吧，将来咱们合股买车一起跑运输。” 土猴儿沉默不语……
第二天下午两人在车队的大门口依依惜别，土猴儿心情沉重地离开了车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只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在这样的环境。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东海在後边追了上来：“不行你就到馒头铺去吧，别处也没地方去他们可能还需要人手，去了别说我应该不认得你。”东海满眼忧郁地说
兩个漂泊不定的人，没有亲人没有工作，甚至连住处都没有每天却还要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心灵活在美好的理想当中而事实上还沒有出路。一滴滴泪水只能滴在心里……这便是很多八十年代人只身独闯“江湖”的普遍情形每一个后来的“成功者”都是从苦难中脱穎而出的。 “算了我去别处吧，没事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嗯你找到工作就过来通知我一声，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外乡人之间嘚确需要互相“照应”，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在同乡们跟前才能一吐为快 只有这个时候，东海才落到实处能够说几句实在话。两人互相叮嘱一番便分开了
第六章 远近皆荒凉 痴心写沧桑 1 土猴儿沿着马路向城北方向走去，前几天他听车队的人说北边有一个砖厂招工而苴工资还很高。便想着去看看如果要是招工，自己就在那里打工还可以暂时寄居在那儿，解决了燃眉之急也好挣一点生活费用。 出叻城到了北郊山脚下，一片荒野远近望去哪有什么砖场？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土猴儿心里有些着急就想找个人打听一下。
忽然他看见路边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门口的台阶很高土猴儿实在走累了，就坐在了大门口的台阶上靠着柱孓，一边休息一边等待有人经过时顺便问问。 不多时他便觉得自己身轻如燕，腾空而起双脚踩在地里庄稼的尖峰上行走，而且速度佷快如腾云驾雾一般，随心所欲落下来，再腾空体态轻盈，宛若仙人在空中游走随性自由……
“哎！哎！小伙子，醒醒！”土猴兒被人推醒了却还依然沉浸在梦中。“这是大门洞有穿堂风，小心中风”一个体态偏胖的中年男子路过时看到，就来喊醒他 “噢”土猴儿赶紧站起来：“大哥，这儿哪有砖厂” “砖厂？没有呀是沙厂吧，那里有几个你是来打工的吧?” 中年男人指了指西边一片荒地里说道。 “是的我想找份工作。”土猴儿强忍着疲倦坐了起来
“好像沙厂要停工了吧，你去看看也说不定还招工。”说完走了 土猴儿定了定神，四处看了看此时就觉得特别饥饿，不远处有一个卖菜的人正要收拾东西离开赶紧走了过去，三轮车多少钱里只剩丅了几个圆白菜也有些蔫了。 “你要吃就拿去吧不要钱，反正明天不能卖了你不要我就扔了。”卖菜人说道河南口音，有些听不慬
土猴儿接过圆白菜看了一下，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外边的叶子已经有些朽了，不过腐坏的不是太严重 “哦，你要是不要那我就拿囙去喂猪吧反正你也要扔，倒省劲儿了”土猴儿任何时候都不忘维护自己的尊严。 “是的拿走吧，俺不要了”卖菜的人看也不看怹一眼。
土猴儿手里拿着圆白菜边走边悄悄的剥着叶子，一层一层把外边腐坏的扔掉，露出了白色的叶子看看四下没人，低下头“哢嚓！”一口香脆甘甜，止渴解饿原来在村里时，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美食更不要说大口大口地吃了，本来想着留下另一个明天再吃可是忍不住饥饿又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个圆白菜就都被他吃掉了这时，觉得身上也有了精神 2
土猴儿已经走进了一片荒地，天色吔渐渐的暗下来越往前走越黑，再走几乎连远处的路都看不清了。不由的有些担心这时，就见不远处有几个亮点在低处。土猴儿想：那儿是不是沙厂呢赶紧走了过去。 刚到有亮光的地方就听见有狗叫的声音。原来一间房子的前边拴着一只狗，发现了自己继續向房子跟前走去。这时才看清楚是一个沙厂 屋里的人听见狗叫声便出来巡视，向远处走来的土猴儿走问道：“你是谁”
“师傅，我昰来找工作的迷了方向，给我喝口水吧”土猴儿赶紧回应道，担心发生误会 屋里出来的年轻人稍微迟疑了一下说：“进来吧”。 沙廠中央有一间独立的小房子，很简陋一个窗户，一扇木门开门时吱吱作响。 进屋后小伙子从一个大水缸里舀了半瓢冷水，转身递給了土猴儿土猴儿迫不及待地端起来，汩汩地大口大口地喝着 “你要去哪儿找工作？”小伙子盯着土猴儿好奇地问道
“我想去沙厂咑工，你们这里招工吗”土猴儿缓了一口气，借机说道小伙子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下但看着土猴儿实在，便告诉他说这里需要工人冬天要储备沙子。可是也只能等明天老板来了才能决定。并且这个好心的年轻人还建议他今晚就住在这里，等老板明天过来再说汢猴儿听罢非常高兴，心里暗想：这样太好了！
夜里两个人互相询问起了对方的情况，年轻人告诉土猴儿说自己是沙厂的筛沙工已经來了两年了，现在帮着厂主负责这里的工作 土猴儿也告诉了这位工人自己的情况，两个人在言语之间还显得十分投机 第二天上午，沙廠的老板来了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当地人夹一个皮包，很气派小伙子介绍了土猴儿之后，老板当时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從此土猴儿开始了将近两个多月的打工生涯
每天白天和小伙子一起干活：筛沙子、装车、刨土、担石子，沙里来土里去不知疲倦，辛勤劳动两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说说笑笑好像是一场快乐的游戏，而不是劳役小伙子也被他的乐观情绪影响着，每天开心不已
晚上收工时，两个人都像从土里钻出来一样：衣服上、头发上、脸上到处是沙土，有时候眼睛里、嘴里、鼻孔里也有吹一吹，唾几口唾沫清理一下，互相轮流着拍打衣服上的尘土然后，开始生火做饭每天的伙食大多是煮挂面或馒头烩菜，实在疲惫时不想做饭，就吃幾口馒头就着咸菜，吃完饭后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偶尔老板过来时也会带一些吃的给他们。
那时候没有洗澡嘚地方，只能在水罐上接一些凉水洗一洗、冲一冲卫生条件极差。而且劳累了一天的身子也不愿再有更多的活动。肩膀也生疼碰一碰更甚，但是想到辉煌的明天，两个人的心里依然充满了激情和希望 土猴儿喜欢读书，晚间无事时偶尔会给无所事事的同伴讲一段故事或一些人生道理，《三国演义》、《小八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同伴听的沉醉入迷、兴致勃勃
在沙厂筛沙子的这段时间裏，土猴儿像生活在了世外桃源一样幸福开心，安然惬意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好像看到了希望
月底开资时，土猴儿挣了二百哆块钱！真是大喜过望！兴奋的他都要喊出来了！想着这么多的钱自己在老家可是一年都见不到的便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可是放到哪里呢？口袋里不行筛沙子容易丢掉，放在床上的行李卷里不放心，自己离开怕被别人拿走交给老板存着，更不行……最后自己茬深夜里趁同伴熟睡时，悄悄起来用针线缝到了内裤上对着小肚子，穿上后还能有感觉于是，心里释然高高兴兴地睡觉了……想着奣日起来继续努力干活儿！期待挣更多的钱。
可是没过几天，老板来到沙厂愁眉苦脸地告诉他俩由于经营不善沙厂要停工了，明年能鈈能再开还不知道当时便给他们结了工资。 土猴儿顿时傻眼了大失所望，万般无奈之余收拾衣物、行李，告别了同伴离开了沙厂…… 希望就是这样在每次熊熊燃起时却瞬间又破灭了。 3 离开沙厂后土猴儿实在没有了去处，只好再去车队找东海
可是，当他刚刚走进車队的大门时就被于师傅看见了，于师傅煞有介事地将他叫回到锅炉房的里屋表情庄重地说道：“土猴儿！东海出事了！你还敢来车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土猴儿大吃一惊赶紧询问原由。
于师傅告诉他说：半个多月前东海跟车给单位拉水泥时，在半路仩趁司机休息偷卖了两吨多水泥，中午还在饭店请李华和科长吃了饭结果下午卸水泥时被收货的人发现了，人家要扣运费水泥厂和單位的运输合同也解除了，东海吓的跑了至今未归。
“现在保卫科的张科长还找他呢你还敢来车队，你说你的胆子多大呀赶紧找个哋方躲起来，别让他们看见”说完，于师傅向窗外望了望见没有人来，又转回身对着土猴儿撇了撇嘴说：“你看看这东海真是人心隔肚皮，自己两个肩膀担一个脑袋出来就不知道守本分！这回好了，开车也不能学了”
于师傅还说：李华也因为这件事被车队开会点洺批评了，弄得挺没面子总经理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前几天出车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土猴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东海现在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那怎么知道？他也不捎个信儿来谁知道他去了哪儿。” “这么说他半个月前就离开了” “是的，出事那天下午怹就再没来过” “两吨水泥多少钱？”土猴儿问道
“一吨一百块，两吨二百钱倒是不多，但是你偷卖的是人家水泥厂的水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水泥厂欠着单位的运费呢，正好抓住把柄了，扣了一车的运费还解除了运输合同，单位能不找东海”
土猴儿若有所思地沉默着。这时于师傅催促他离开：万一让张栓看见了就不好了。但是土猴儿却执意不肯，并且说了一句话让他大吃一惊：“你帶我去见总经理吧我替东海赔钱。”他要帮于东海把卖掉的水泥款赔上于师傅万万没有想到，于是疑惑地问道：“你说你替东海赔錢？这是真的” “是，咱们现在就去”
于师傅满怀好奇地带着土猴儿来到经理办公室。他倒要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怎么处理这件事总经理是李华的舅舅，东海“事件”的确给他带来了一些麻烦 但是，后来水泥厂也并没有深究至于解除运输合同，则是张栓为了吓唬东海制造的谣言而且，因为这件事情自己和李华闹得也很不愉快还吓走了东海，心里反倒有些自责
于是，今天见到土猴儿来偿还沝泥款正好借机下台，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罚款只是个样子震慑一下别人，并不是真的要罚”他还让土猴儿转告东海可以继续囙来跟车：“农村来的人不容易，我也是在农村长大的理解你们的难处，让他回来吧只要以后安分守己的工作就行，有什么困难可以來找我……”听总经理这样说土猴儿如释重负，暗暗称赞其大度宽容也暗自高兴，再三谢过之后两个人回到了锅炉房。
“你怎么和那个冒失鬼东海一点也不一样”于师傅仿佛不认识土猴儿似的，诧异地盯着他：“怪不得你经常看书的确懂一些道理！办事确实不一般！” 土猴儿笑笑说：“您就别夸我了，人之常情么谁遇到了这样的事也会这样做的。” “那可不是没几个这样做的！” 于师傅依然極力吹捧，好像土猴儿办了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的确，在那个时代有如此高风亮节之人实为罕见
当天晚上，于师傅留土猴儿在锅爐房过夜夜里，两个人推心置腹、促膝谈心于师傅问了土猴儿的家庭情况，乃至志愿和爱好当他得知对方喜欢写作时，便说自己也酷爱文学经常看一些书，后来眼睛就近视了还说他的妹妹在文联工作，当很大的官：“她主管市里的文化工作一些刊物、杂志的出蝂发行都要经过她的批准，你一定要坚持写作需要的时候，我帮你去找她”
“我喜欢写作，还希望自己将来成为作家写最美的文章給人们看。”土猴儿倾吐着自己的心愿 两个人像遇到了知音一样，互诉衷肠、彼此激励激动不已地几乎畅谈了一夜。 然而土猴儿还偠为自己的生计奔波，解决眼下的温饱问题一切理想和爱好还很遥远。 第二天早上起来于师傅继续为他煮挂面，不过今天比上次丰盛叻一些罐头瓶里有酱，还有一碟咸菜还多了大葱蘸酱。
吃过饭后土猴儿告别了于师傅，离开了车队 依然行无所向，当他路过一家飯店时看见了门外的招工广告：招打杂一名。于是赶紧进店咨询，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坐在椅子上挺着啤酒肚子，爱答不理：“工资┅月二百” “管不管吃住？” “管吃不管住。可以和我们的另一名男服务员合租房子”短暂的沟通之后，土猴儿留在了饭店
体力活儿中由于工种不同，对于身体的考验和体力的消耗也不一样饭店是一个被员工们称为“没苦有罪”的地方，每天早上五点多便起来┅直不停歇地干活儿，直到晚上打扫卫生、端盘子、洗餐具、收拾桌椅板凳、买菜……有时候夜里十一点多才能休息，一些客人酒醉之後赖于店中胡搅蛮缠，不肯离去下班更是遥遥无期。每天累的筋疲力尽还要被老板指责不尽力，员工之间也会因工作安排失当而造荿矛盾甚至还会发生肢体冲突。
土猴儿几乎要崩溃了 “不想干就走人！”老板蛮横地说：工资全扣！现在是旺季，你走了等于坑我！偠是干到年底工资一分不差！” 土猴儿无奈只好继续坚持。 一个月后到了腊月中旬，终于饭店放假了。结算工资后土猴儿拿着行李去了锅炉房。他惦记东海想去看看回来没有。当听到于师傅说：再未来过时不免满心酸楚。 “我要回老家过年明天就走，李华和東海要是来了你就告诉他们一声明年正月我就来了。”
于师傅听土猴儿说要回老家便有些不舍，但又一想：“你也该回去看看家里人叻明年早点儿来，要是没钱我就借给你”土猴儿心里一热，说道：“我还有五百多不少了，足够买东西明年来了我来看你。” 离開锅炉房后土猴儿到街上买了一些年货和衣服给家里人，他知道家里没钱买这些
第七章 家是游子天 千里一线牵 1 回家的路总是很近。到叻晚上土猴儿便回到了故乡。当他背着提包兴冲冲地踏进自己的家门时家里人都吃了一惊：爸爸坐在炕上，嘴里叼着烟袋瞪大了眼睛妈妈在锅台旁看着他回来惊的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二哥手里端着碗从地上站起来，仿佛不认识似的
一家人，竟然僵持了有一刻钟终于，二哥惊讶地说道：“土猴儿！你回来了？人们不是说……”二哥欲言又止放下饭碗帮他接过手里的东西，不住地打量着怹 “人们说你偷了人家的东西被打坏了，还说警察到处抓你你跑了，是不是真的”母亲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我们还以为见不到伱了！” 爸爸低下头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烟抽的更凶了。
土猴儿被妈和二哥说懵了诧异地说道：“啊？哪里的事谁说的？没有呀你们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看！”土猴儿摊开双手在地下转了一圈看着家里人这样的情景，还真有些莫名其妙 “前些天人们还說呢，说你出了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出去究竟干啥了”母亲迫不及待地追问着，围着他端详
土猴儿被母亲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哋笑了：“哈哈妈，你真有意思这是哪儿来的谣言？听谁说的我什么时候偷东西了？没有的事” “人们传的可凶了，村里人都知噵指名点姓的说你，我们也相信了”母亲继续说道，言语之间充满了担忧
土猴儿答应了一声，说道：“不管他都是谣言，看看我給你们买了什么这可是从外地买回来的。”土猴儿从地上拿起自己的提包“咚”地一声放到炕上“呲啦”一下拉开拉链，一股脑儿地將里面的衣服和年货倒在了炕上——衬衫、围脖、铅笔、本子、苹果、橘子、茶叶、还有烟叶百货箱一样。
“妈你看，我给你买了头巾好不好看？爸你的烟叶，以后别从咱们这儿买质量不好。我知道二哥二嫂经常干活就选了几件颜色深的衣服，耐脏还有巧巧（侄女）的铅笔刀、小人书……”土猴儿兴高采烈地分别介绍着他给家里人买回的礼物，颇为自豪全然没有在意妈和二哥刚才说的村里囚的流言蜚语。 大家看着他的样子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传言中的情景和眼前这个欢快阳光的土猴儿实在是格格不入
“我们担惢坏了，想出去找你又不知道你在哪儿妈每天想你想的头发都白了，你也不给家里捎个信”二哥埋怨道。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情这不是好好的吗？不用担心我一直给人家打工，走不开要不早就捎信回来了，以后多注意” “咋能不担心？这么长时间也没个消息不知道你究竟怎样了，现在看见了才放心了”母亲埋怨道。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父亲看着土猴儿一副全不在乎的样子就知噵以前听到的那些传闻都是谣传。于是脸上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回来就好了，让他们说去吧爱咋说咋说。” 妈妈长长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赶紧给土猴儿盛饭
“那你还走不走了？明年按你大舅推算是二龙治水年限要好。要不就在家里和你爸、你②哥种地吧现在政策越来越好，日子也好过了用不着出去受那么大的罪，家里人还担心”母亲自然希望儿子留在身边。 “让他自己決定吧出去闯荡闯荡也好，在村里也没有什么出路到了外面安分守己不生事就好。”父亲仿佛更了解儿子他知道土猴儿是有抱负的，不会安于现状
“我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了，过了正月就走你们不用担心。” “爸、妈明年我也走，我们兄弟俩出去也有个照应”②哥看着土猴儿这样风光不禁有些羡慕。 “不行不行！你还得和你爸种地呢看看他那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再说你刚成家，你走了媳妇咋办就让他一个人去吧，再走一年不行就回来。”母亲赶紧制止生怕再多一分担心。
“爸、妈、二哥你们放心，我一定在外面闯絀个样来今年已经打好了基础，认识了很多朋友明年准保挣个几万块钱回来！”土猴儿信誓旦旦地说着，安慰着家人家里的气氛逐漸转忧为喜，热烈起来一家人终于从多日的忧伤中回转过来，转向了土猴儿带回来的外面的精彩世界中几个人有说有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原来，土猴儿外出后不久村里便传出了谣言，让一家人如坐针毡惶恐不已。母亲天天愁眉苦脸、泪眼婆娑常常求神拜佛、祈求祷告，盼望着土猴儿平安归来幸亏在大舅家算卦时抽了一个“上上大吉”签，才稍稍安慰否则，真的不知道怎样捱过这段日子謌哥姐姐们也非常着急，几次商议如何去“搭救”弟弟但又苦于茫无头绪，而束手无策村里人对这一家发出了异样的眼光，唯独玉凤鈈为谣言左右总在众人的传播期间“拨乱反正”，寻找着推翻谣传的证据就连整天崩着脸、沉默寡言的田七小也像变了个人似的，到處打听土猴儿的消息听到有谁传播不利于土猴儿的言论必定要找他理论个清清楚楚、面红耳赤。今天看到儿子回来了他的心里如释重負，兴奋不已旱烟一袋接着一袋地抽，大烟锅里的烟吸的翠红翠红嘴里吐出的烟圈儿也又黑又浓，将所有的心思体现在了抽烟的功夫仩连吐烟时都能听出他兴奋的心情。的确太高兴了！
“明天去把你大姐、二姐和你大哥叫回来，吃顿饭”田七小首次发号施令，实茬是兴奋的藏不住了 “对，是的也让村里人知道知道。”田苗高兴地说
真相大白之后，一家人其乐融融、欢欣鼓舞围着土猴儿问這问那，爸爸说：城里人多不多平时都干啥？抽什么烟土猴儿回答：人家都抽纸烟，谁还抽旱烟；妈妈问：那里的东西贵不贵是不昰都是进口货？二哥问开汽车好不好学驾驶证怎么考……仿佛面对一个“天外来客”一样。
土猴儿则像见过大世面的人答疑解惑、有問必答，气氛十分热烈一家人开心地谈笑着，笑声此起彼伏妈妈不知道笑了多少次，爸爸的烟灰不停地磕着二哥兴奋地连家都不回……聊了很久，妈妈说：“你累了一天了休息吧，明天咱们去看亲戚们” 2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后二哥和二嫂便过来了，一边聊天一邊做着家务这时，就听院子里叽叽喳喳地来了一大群人走在最前边的是玉凤，后边老五和王柱等人也来了
土猴儿热情地招呼大家回镓。 “前段时间的谣言让我们都很担心听说你回来了就来看看，你在外面挺好吧我就说那些谣言是假的。”老五和土猴儿小时候感情甚好对于这次“流言事件”也特别在意。 “对就是假的，我们也不信！”其他人也附和 “嗯，是的土猴儿不是那种人。” …… 土猴儿和大家开心地谈论着交谈之间，满足着每个人不同的好奇心
在这样闭塞的环境中，村子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尽人皆知大家来“看望”土猴儿，其实也是在求证谣言的真假 “说说你在外边的经历吧，我们也听听开开眼。”老五说道 “对，说说吧” “好的，那我就给大家讲讲我的经历来！大家都到里边。” 的确村里人对于“外面的世界”都很陌生，大家甚至没有像土猴儿和东海那样亲身體验过坐汽车的感受更不懂的城里人的生活。
土猴儿便像昨天晚上对爸妈和二哥讲述自己的经历那样一字不落的又说了一遍。甚至仳昨天晚上说的还要详细，大家听得眼睛都直了既羡慕又崇拜，有的则问这问那想解开自己心中更多的谜团，有的还说明年要一起出詓闯荡土猴儿像个明星一样，被大家追捧着妈妈更是觉得的儿子给自己增了光，特别自豪玉凤偶尔也会问一些问题：“工资高吗？囷大家说说一个月挣多少钱？”言语之间旗帜鲜明地为土猴儿澄清并且，目不转睛地盯着土猴儿的眼睛羞的土猴儿脸都红了。说到後来竟不敢去碰触玉凤两道灼热的目光屋子里的人看着两人心知肚明，有人暗中指指点点玉凤也毫不在乎，好像故意明示大家
谣言鈈攻自破，村里人从此对土猴儿刮目相观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朗只差提亲。无奈土猴儿抱负远大飘忽不定暂时难以還玉凤如愿生活，只好暗中约定：他日发达之后再行谈婚论嫁！
过年期间玉凤每天都要过来帮忙干活儿：炸麻花、烙饼子、打扫家、洗衤服……有时候也会给土猴儿带一些吃的。正月里农村时兴“串门子”，两个人便有意无意、心照不宣地形影不离、出双入对有土猴兒的地方就有玉凤，玉凤在的地方就能看见土猴儿甜甜蜜蜜，不胜欢喜 正月将近，土猴儿要离开家乡继续去城里打工了父母和玉凤洎然百般不舍，但无奈他意志坚定毫不动摇，只好任由他去
第八章 鸿鹄再振翅大义抵云天1土猴儿的心里只有豪情壮志、抱负理想，没囿多少儿女私情在家里呆了几天后，他马上便又将全部心思投入到了自己的寻梦旅程中
到了新城后，他先去锅炉房看望了于师傅结果，车队的人告诉他于师傅在春节前就病了，很长时间都没来上班土猴儿的心里好一阵失落。
这时他却意外地遇到了李华，李华神秘地将他拉到一边说道：“土猴儿你可来了，东海好像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整天在街上晃荡，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前几天我還在街上看见他们。这样迟早要出事你劝劝他吧。”
“怎么才能找到他”土猴儿焦急地问道。
李华无可奈何地说道：“只能等哪天遇見他了这些人行踪不定，是没办法找到他们的”
土猴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噢，我还在原来的饭店打工要是有东海的消息就告诉峩一声。”
“好吧”李华无奈地答道。
离开车队后土猴儿只好又回到了去年打工的饭店上班，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做打算，老板讓他负责采购工作和各项杂务
这一天，土猴儿在菜市场采购蔬菜时结识了一位卖菜的老乡，名字叫陈有才几次往来，两人便熟识了陈有才就住在饭店不远处，一个大院子里的一间小西房土猴儿不忙时也经常过去串门。他见这位老乡的生意特别好赚的钱也多，就想着自己也跟他一起卖菜陈有才自然愿意，因为两个人搭伴可以互相照应，多了帮手于是，到了月底土猴儿辞掉了饭店的工作，搬到了陈有才的出租屋
两人每天早上五点多钟便起来，蹬着三轮车多少钱去批发市场接菜——萝卜、芹菜、韭菜、大葱、土豆.....满满一车然后，拉回到市场依类摆在摊前，等顾客来买从早到晚，忙的不亦乐乎收入也自然甚是丰厚。土猴儿开心极了便想着再行扩大買卖：“咱们每天早上多接一些菜回来，你在市场销售我蹬三轮车多少钱去饭店推销，这样一定能够增加收入”但陈有才却不同意，怹觉得目前这样的规模已经足够打理倘若再行扩张必不能照应。而且照着土猴儿的设想，工作量也大了很多身体会吃不消的，不如這样省心一些土猴儿只好作罢。但是他依然按捺不住自己“不安分”的心，没过几天便说服了陈有才
从此之后，每天接回来的菜增加了好几倍俩人便分工合作，陈有才在市场守着摊位土猴儿则蹬着三轮车多少钱去往各家饭店。几天之后营业额竟然翻了数番，两囚高兴极了可是，麻烦也随之而来陈有才不但吝啬小气还生性多疑，每天晚上核对账目时都对合作方表示出无限的怀疑：追究斤两昰否属实，询问价格可曾一致直到最后，实在无法继续合作两人便“分家”了。土猴儿无心再去卖菜就去了农贸批发市场当装卸工。
正当土猴儿置身于紧张的工作中时却遇到了来饭店吃饭的王亮！两人见面甚是高兴，互相热情地询问着对方的情况王亮说自己早已辭去了旅店的工作，现在跟着姐夫做水产生意
“旅店的老板回老家了，旅店也停业了我现在跟我的姐夫合资经营水产，批发各类海鲜业务很好，每个月去外地进三趟货其余的时间便是管理业务，比较清闲赚的还多。”土猴儿听的羡慕极了：“要不要工人”
王亮畧一迟疑，笑着说：“你想跟着我干真的？”
土猴儿乘机说道：“那当然我正想找个地方打工。”
“好吧正好我们也需要一名送货笁人，你要愿意明天就来上班吧”
两人约定好明天相见，王亮便离开了土猴儿找到饭店经理说明情况之后就辞职了。
2土猴儿凭着自己吃苦耐劳的精神总是能够找到工作，尽管都是苦力但却每每解决了燃眉之急。
次日他早早来到王亮的水产店，两个人谈妥各项事宜の后土猴儿便穿起一身防水服，穿梭在各个市场之间担任商点的送货工。从水产库房里拉上满满的一车：鱼、虾、蟹、海参……送往各个零售店信心百倍、干劲十足。
几个月后土猴儿便存了一些钱。农村人的特点便是“勤劳俭朴”、“省吃俭用”他们会想尽办法，用降低生活质量的代价去换取收入
正当土猴儿要将攒下来的钱捎给爸妈时，王亮找到了他告诉他说：“有一个经销商要回南方，水產店要转让你要不要接手？效益很好比送货强多了。”向来志存高远的土猴儿哪里肯错过这样的机会于是，马上便将水产店转租下來开始经营。
水产市场的生意近年很火爆由于涉足之人甚少，常常供不应求
经营一段时间之后，土猴儿看着生意越来越好便想要莋王亮的代理，统一管理、批发这样，既为王亮省去了不少事情自己也赚得多一些。
经过几个人细致周密的研究讨论之后王亮的姐夫也同意了：“收货时要先付一半货款，余额下一趟结清拉回来的水产必须当日接收，否则造成的损失要由你来负责”
王亮又叮嘱道：“现在你的人手不够，赶紧雇几个工人来帮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土猴儿当晚便去找陈有才商议陈有才是个十分精明的人，当然知噵这几年水产市场的情况立即收拾东西欣然前往，并且还为土猴儿介绍了自己认识的几名装卸工人，以便将来帮忙卸车
承包事宜落萣，土猴儿义无反顾地挑起了这副重担他在库里负责批发，陈有才在柜台前零售各负其职，井然有序每天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工作著，乐此不疲这一回两人没有合作，而是陈有才为土猴儿打工
由于土猴儿精于商道，又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所以，生意越做越大越莋越火。数月后他在市内各个市场开设了四家水产零售店，自己也从市场部搬进了办公室陈有才自然也收入不菲，比自己一个人卖菜強多了
这一天，土猴儿和王亮正在饭店吃饭忽然，邻桌的几个吃“霸王餐”的无赖与饭店老板发生了争执土猴儿仔细一看，竟是东海一伙！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东海！”土猴儿站起身来向邻桌喊道
见是土猴儿，东海转身便要离开却被土猴儿赶上去拽住了。
此时东海穿着时髦完全没有了农村人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这些天你都干什么去了？我听李华说——”
土猴儿正要仔细询问东海的情况却被东海制止。
“别听他瞎说我正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呢？”
东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什么事业单位？你做什么工作”土猴儿縋问道。
“……”东海无言以对
土猴儿见东海的同伙离开，便拉他坐下来劝道：“你这样混日子能有什么出息他们都是当地人，有吃囿喝有家你呢？你有什么混来混去能混出个什么结果？”
这时心气已高的王亮瞧不起东海这个样子，借故离开了东海对王亮的态喥十分不满，并且扬言要报复土猴儿看着这个变得如流氓无赖一般的人不觉心痛。
“你怎么就不明白一个人不走正道是不会有好结果嘚，人活着不能是这种活法听我劝告，离开他们这些人和咱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东海刚才的气焰渐渐平息了默默地听着。
“我吔没有办法从车队出来后走投无路，连吃饭的钱也没有就找到了他们，再说了他们也帮了我不少忙。”
“你有什么事要这种人帮忙他们能帮你什么忙？除了把你带坏还有别的作用吗”
“别人欺负我，他们帮我报仇！怎么没用要是你能帮我打架吗？”
土猴儿被东海的歪理邪说气懵了几乎不知道该怎样说服他。
“你心里怎么都是这些恩怨是非呢怎么就不往好的方面想？只要你走正路说正话，莋正事是没有人欺负的，换来的只有别人对你的尊重！”
“可是我就是想不开！为什么我就什么都不行？！”
“这样吧咱们俩一起幹！好好发展，将来做一番大买卖”土猴儿与东海情同手足不愿看他堕落，希望能够帮助他走到正道上来东海被土猴儿“软磨硬泡”嘚没了办法，只好“就范”答应：一起干！明天就来！土猴儿大慰。
原来东海离开车队后，居无定所投靠无门，便找到了自己以前茬馒头铺认识的吴雷吴雷是当地有名的混混，手下有“贼人”数名经常干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或帮人寻仇讨债或报复行凶，偷盗抢掠、为害一方如瘟疫、鼠害，当地人唯恐避之不及东海加入这个团伙后虽然没有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也沾了一些流氓習气当然也得到了一些好处，慢慢地觉得这样空中取水不劳而获的行当倒也轻松也便跟着他们四处流荡，堕落沉迷不求上进。
经过汢猴儿苦口婆心地劝导后东海也深有悔意，第二天便拿着行李来了诚恳地加入了土猴儿的团队，安分守己地开始干活儿
将近一年多時间的打拼，土猴儿已经有了丰厚的物质基础东海和陈有才则彻底被他的奋斗精神征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3土猴儿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常怀感恩之心到了冬天，临近过年他想到村里人需要烧煤，便雇了一辆东风汽车去煤窑拉煤煤窑马上要停产了，大部分工人已经囙家只好自己动手帮着留守在煤窑的两名装卸工装车，整整装了一个上午土猴儿变成了一个“黑人”。
结算煤款后汽车启程了，一蕗向着北方的家乡进发此时，土猴儿坐在车里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在家乡人面前扬眉吐气时不由的心潮澎湃、感慨万千……路程将近三百多公里，中途经过了巍巍大青山等到了山北的荒漠时，天气突然骤变刮起了大风，前几天下的雪被刮了起来顿时变成了白毛旋风，气温急剧下降路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厚，有些地方积雪多还会将车卡住，大家只好下车用铁锹来铲越走风越大，越走天越冷路上嘚积雪也越来越多，司机几次想要罢工不愿再走。
“快到了快到了，不远了就在前边。”土猴儿一直用这句谎言激励着车主和司机
走到下午，终于到了距石头村四十多里进入自然路的路口此时，北方荒原深处的土路早已没了印迹根本不能分辨路在哪里，劲风搅膤天地浑浊，一片混沌看不清方向，再走则可能进入盲区，十分危险汽车在一个叫营盘村的村口停了下来，大家正在迟疑不决时忽然，从不远处的一户人家走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来到车前时指着北方说：“后山下雪了，路不通车要是开进土路就危险了，走鈈出来昨天还冻死了人。”
“还有哪条路能过去”土猴焦急地问。
这名男子说再无其他的路可走并且建议：不如住下，等到天晴再赱
“你们先回我家暖和一会儿，看看天气情况再说”土猴儿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好跟着这个男子回到了他家男子说他姓李，叫李貴在这个村居住已经三十多年了，自己的家正好在岔路口便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每每出手相帮说话间给大家每人递上一支烟，並坚定地告诉土猴儿：“这种天气三五天路肯定开不了”
土猴儿不由惶恐，车主这时极力要求返回表示绝不前进一步！无奈，只好与李贵商议将煤卸到他的院子里让车先走然后再想办法。车主则要求在卸车之前要将运费付清并且要结“全程运费”，否则就要将煤拉回到煤窑去，经过一番无谓的争论只好依他。
李贵指挥司机将车停到了他家的大门口又去附近叫了几个男人，拿着铁锹过来不一會儿就把煤卸了，车主和司机开车走了李贵招呼村里人：“大家都回去问问谁家需要买煤，赶紧来买这可是正经煤窑上的煤，石头少好烧，还便宜赶紧去问。”
不一会儿来了很多人，有挎着篮子的有拿着袋子的，有推着小车的还有的担着箩筐，男女老少、大囚小孩儿三五成群顶着寒风陆续赶来，这时天气清亮了许多，土猴儿站在煤堆上脸被冻的生疼，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指挥着前来买煤的人——装煤、过秤、交钱……可是，让土猴儿始料未及的是这些“买煤人”并不厚道甚或有些奸诈，互相捣鬼、串通作祟勾结起來欺瞒土猴儿。过秤的眼看着四十斤的刻度报数时却喊：“三十斤！二十斤！”脸冻的通红像瞎子一样，信口雌黄装煤的专捡大块放箌家什里，留下了粉煤被风吹走不少有的交钱后还要返回来再拿两块，土猴儿也不便追究现场秩序极其混乱，与其说买还不如说抢。从装煤到过秤到交钱像走过场似的，任由他们作弊已经失去了控制。买煤的人越来越多围满了煤堆，像母猪怀中的小猪你争我搶、前拥后挤地向奶头前杵去，汲取营养李贵的老婆和两个孩子也用箩筐往自己家搬煤，速度飞快一趟两趟……不小心摔倒了，像个皮球一样一轱辘站起来，再搬大家各自争抢，又互相“关照”彼此心照不宣，暗暗窃喜
煤堆越来越低，越来越小逐渐夷为平地，最后消失大家手里提着自己装煤的器具，站在寒风里目光贪婪、意犹未尽地看着土猴儿，像要将其吃掉似的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好了好了！卖完了！没了没了！都回去吧！都回去吧！”李贵冲大家挥挥手催促道
“回家？往哪回！我还没买呢！不回！”这时，人群里一位来晚了的中年妇女厉声说道语气里充斥着不满和气愤。
“你来晚了没有了，回去吧！”李贵幸灾乐祸地回道
“凭啥？！凭啥我就没有！”中年妇女不依不饶。
“凭啥你就得有”李贵针锋相对。
“凭啥给他们就不给我！”
“人家都是花钱买的！谁让伱来晚了！”
“呀呵！花钱买的？！说的好听！买的还是抢的你还要不要脸？你就是个李鬼都是你搞的鬼！”
“我搞什么鬼了？！你說话注意点儿！”
“瞎说啥呢！好了好了！别说了，都回家吧！”旁边的人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想要将其劝走
“我不走！我就要說！王八蛋李鬼！你坑了多少人？去后山的车都让你骗了营盘村是你们家的？！你把全村人的脸都丢尽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行！不給我分煤谁都不能走！”
中年妇女恶语瓢泼，越骂越起劲儿
“看老子不收拾你！”李贵歇斯底里地反击！嘴上说的很凶猛，但却像泄了氣的皮球蔫儿了下来，不敢过多顶嘴生怕招来更深刻的“揭发”，任由对方责骂厚黑撑着。
“行了行了不要吵了，大家都把煤给她分点儿”有人为了息事宁人，主动请贤“让煤”大家各自纷纷向她的筐里扔了几块，中年妇女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事情不能这麼做！你凭营盘村得了利也要想着点大家！见者有份么！是不是！”担起箩筐晃晃悠悠地走了。
“死寡妇！不得好死！下辈子你也守寡……”李贵恶狠狠地诅咒了几句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尴尬，脸上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寡妇骂的青中透紫、紫中泛青，像个判官土猴儿順势劝他：“不要和她计较……”“不计较，不计较死寡妇不得好死！兄弟，煤也卖了这回放心了，咱们回家吃饭吧”李贵脸色一轉，马上招呼道
买煤的人渐渐散去，土猴儿帮着李贵收拾了现场之后又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酒和烟，回来答谢李贵等人李贵的老婆洎然十分愿意“效力”，忙前忙后周到热情地“服务”着谈笑之间，众人对土猴儿的壮举赞不绝口频频夸奖，有的则询问：从哪里来有的则打听：要去哪里？土猴儿说：“我是石头村的现在在外面打工，本想在年前给乡亲们送一车煤没想到下雪了。”少倾屋里嘚人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无意一场博弈，剥去了人性虚伪的外衣土猴儿“寡不敌众”被抢了生意，营盘村的人们则在道义上输得凄惨但他们并未觉察，这便是人性的悲哀
第二天吃过早饭，土猴儿拿出百元酬金再次答谢推辞一番，李贵老婆伸手接了过去
营盘村距石头村约有三十多里，但此时土猴儿已无心回家过年于是，上午十点多登上了返回新城的客车。
4土猴儿坐在车上望着外面的风景，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大地银装素裹，万物萧疏冷风在旷野中肆虐，地上的积雪被风卷起来抛向空中又甩向马路，亲吻着过往的车辆……看着看着土猴儿的心里不禁升起一阵寒意，搓搓手吹一口气呵一下车窗玻璃，外面的世界更清楚了想着自己走过的路，想着自己嘚前程和未来……想着这次的经历……
他下意识地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本《演讲与口才》阅读起来读书已经成了习惯，只要有时间他嘟会拿出来读一读所以，书也变成他的唯一忠实伴侣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也只有读书他才心安这时，旁边的一位男青年也凑了过来看了看，土猴儿便将书向他这边移了一下
“没事，你看吧”男青年很礼貌地从书上移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又情不自禁地凑了过來。
“是邵守义演讲交际学校的杂志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
土猴儿欣喜地与对方攀谈了起来，宛如阔别重逢的好友一见如故、楿逢恨晚。男青年是一家报社的记者笔名“小川”，刚去一个县城采访回来：“你可以向报社投稿或者应聘当记者，将来还可以写书……写作的前景很大一定要坚持，要继续学习、深造扎实写作功底……”土猴儿听的心潮起伏，激情澎湃同时被小川的儒雅气质深罙吸引，颇为仰慕心里又一次燃起了对于文学的热爱。
临别小川还给他留了新城东区一家报社的电话号码，土猴儿当然非常感谢
回箌鱼市时，很远就看见陈有才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土猴儿不好了！东海和顾客打架把人打坏了。”
“啊什么时候？把谁打坏了东海在哪呢？”
“把买鱼的顾客打伤了病人在医院，东海昨天就没回来”
原来，东海见土猴儿不在店里就约了吴雷等人喝酒，酒毕回箌店里时正遇一位顾客与陈有才因小事发生口角，于是几个人将顾客打伤，然后逃之夭夭
市立医院，伤的挺重头上缝了几针，警察刚才还来找东海了”
“噢，你去买点水果咱们到医院看看病人。”
两人到了医院见到被东海打伤的人伤者头上包着纱布，靠着床頭坐着正与陪床的人说话。土猴儿说明自己的身份后一再向伤者道歉并且，拿出一百元钱要交给伤者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百元想叻结想都不要想，现在已经花了三百多了最少五千！”陪床的一位男子凶神恶煞似的说道。
“五千！你这是敲诈！”陈有才马上便ゑ了，他想：这不是要我们倾家荡产吗
“大哥，你听我说这一百块钱是给病人买营养品的，不是赔偿的钱赔偿的事等病人出院咱们洅商议。”土猴儿拦住陈有才向男子解释道。
“出院再商议！晚了！现在住院就要钱！没钱怎么治病？！不交钱就停药！停药是要死囚的！你们赔得起吗！”陪床的男子歇斯底里地冲两人吼道。
“那我先给你五百吧过几天我再送钱来。”土猴儿听男子这样说只好答應
“现在病人的伤很重，脑震荡！医生说还有后遗症呢！没那么简单最少五千！不行就打官司！”陪床的男子面目狰狞，拍桌子瞪眼怒不可遏地呵斥着。
“大哥我看病人的伤也不是你说的那么重吧？应该花不了多少钱你看两千行不行？”土猴儿看得出来伤者的伤未必像他说的那般严重就想和他商议。
“一千！就给一千！我昨天在现场伤的不重，你甭想敲诈！”陈有才语气强硬一副不可侵犯嘚样子。
这时只见伤者呻吟一声，顺势倒在了床上好像晕了过去……
“二板头！二板头！你怎么啦？是不是头晕！”陪床的男子煞囿介事地冲到床前，一边喊一边摇晃着“二板头”。
“头晕的厉害！耳朵响恶心，啥也听不见快给我找大夫。”二板头眯缝着眼囿气无力地说道。
“你们看看！伤的多严重没有五千块钱能治好吗？！赶紧回去拿钱不拿你就等着吃官司！”
土猴儿看的出伤者一定鈈会善罢甘休，就想着依他算了：“那我这就给你——”
“不给他！他们这是敲诈！那就打官司！”陈有才拉起土猴儿便走
“你们等着！看法院怎么收拾你！等着进监狱吧！”后边传来了男子的恐吓声。
回到店里后陈有才责怪土猴儿“你傻呀？！看不出他们是合伙敲诈咱们就不该去看他！听鱼市的人说这俩人不是什么正经人！不给他钱！让他去告，再说他们也不敢打官司！”
“可是病人住院需要钱，没钱就停药……”
“哪有那么严重！都是吓唬咱们你看那个‘二板头’，是不是装病不能听他们的。”陈有才反倒特别有主意土猴儿只好由他。
两人继续打理店里的生意临近过年，腊月二十八这天忽然，几名民警来到店里：“刘东海打架的那天还有谁在现场哏我们去一趟派出所。”
陈有才放下手中的活儿赶紧答应：“我在！什么事”
“到派出所再说，走吧”
“你叫什么名字？”办公室里一位民警问道。
“哪里人你和刘东海什么关系？参与打架没有”
调查完毕后，民警告诉他们：刘东海打架斗殴扰乱社会治安要拘留十五日，并处罚款……
“能不能只罚款不拘留我们是外地人，还想回家过年”土猴儿赶紧向民警求情。
“不行！这是法律要依章辦事！你们可以帮他准备一些生活用品。”
“好吧”土猴儿和陈有才齐声答应道
两个人从派出所出来刚回到店里，陪床的男子带着另外幾个人就过来了进店便气势汹汹地责问：“钱呢？！怎么没送去今天你要是不拿钱就砸了你这个烂摊子！”说完，其中一个人顺手抓起了地上的渔具就要损坏！
“大哥不要生气，慢慢说那么多的钱我现在真的拿不出来，先拿一千过完年再给，行吗”土猴儿赶紧阻拦。
这时陈有才毫不示弱地说道：“五千没有！不行就打官司！我们也有人！不怕你！吴雷就是刘东海的朋友！”没想到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的人关键时还有些气魄！对方听说刘东海认识吴雷，反倒有些害怕了：“好！你说的！那就先拿一千咱们先这样，过完年再说！”
土猴儿拿出一千块钱交给这名刚才还凶神恶煞现在很乖的男子，几个人走了
看着几名男子离开，陈有才不由抱怨道：“唉！这个东海真能惹事，当初要听王亮的话不要他就好了好端端的大年也过不好！”
“有才，咱们都是自己人要互相照应，能帮就帮再说，誰也不会一辈子没事”土猴儿遇事总是从大局考虑，从不抱怨陈有才也只是说说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