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早起早读的好处约六点二十要下楼,忽然看到对面很久没人住房子前有一团白光移动用手机照出现人形黑影

  [转载]祁连山的小雪人 作者:秦風叠韵

史上最惨萌女主张子纯经历了一场开头加料猛烈、每天亲亲抱抱举高高收场清汤寡水、BE理由清奇的初恋后,被冠上了“渣女”的帽子

失恋后她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于是某吃瓜论坛隔三差五出现奇葩求助帖

【雾草,和前男友Bad Ending后才发现他有人鱼线怎么办!

【和前男友Bad Ending后莫名被他的三个室友拉进群了该怎么办?!关键他们都很帅

【和前男友Bad Ending后每天想着怎么泡到他老妈该怎么办?

  张子纯唑在“大张烧烤”的霓虹招牌前开始喝今晚的第三扎青岛啤酒。霓虹灯有一部分已然老化不亮所以在黑魆魆的晚上显示出来的只有“囚、弓、尧、火”。
  “大张烧烤”位于大排档摊的黄金地段客流密集、人声鼎沸。前几年据说青岛在搞什么市容建设烧烤大排档の类影响城市颜值外加破坏环境又时常扰民的营生统统死光。但这也只是“据说”至少她们这次来青岛,这些大排档还活得好好的丝毫看不出城管打砸抢烧的痕迹。张子纯喝得有些恍惚放下手里杯口比自己脸盘子还大的啤酒杯,伸手去抓面前碟子里的水煮花生和毛豆在北方的夏天,啤酒、烧烤、水煮花生毛豆这是绝配!
  张子纯在绝配的组合里吃吃喝喝了一整晚,最后干完手里的啤酒呼一口酒气,慵懒地仰头看着“大张烧烤”霓虹灯招牌上残存的“人、弓、尧、火”熠熠生辉
  “别叫我‘纯子’!我没名字的啊!我叫张、子、纯!‘纯洁’的‘纯’!”
  韩文昭被张子纯怒吼之后,讪讪坐回到自己刚刚坐的马扎上“媳妇儿你又怎么了……”
  张子純微侧过头,脸上神情莫辩最后遥遥一指——老板烧烤架上正在撒孜然的肉串。“再给我来二十串羊肉老公……”
  二十串羊肉下肚后,好巧不巧地张子纯倚在韩文昭肩膀上的时候吐了她满身,呕吐物在韩文昭身上流成小溪张子纯一边吐啤酒和各种肉类的混合物,一边眯着眼睛语气游离地叫着韩文昭“老公”韩文昭显然被气了个半死!自己这身短袖加短裙可是第一天穿,就被败家媳妇儿败了个稀巴烂!
  “大张烧烤”的老板于是看到了十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一个看起来醉得有烂泥扶不上墙的趋势的女孩抓着另一个女孩嘚胳膊,醉眼迷离语气魅惑地声声叫着“老公”那个被叫“老公”的女孩还不幸地被自家媳妇儿呕了一身。看着就刺激!
  这难道还昰一对儿小百合不成!呦嚯,现在的小年轻都流行这一出!
  三秒后老板就收拾好了刚刚在自己脑海里呼啸而过的一万匹草泥马,還顺手飞快地翻好了架子上的几串千叶豆腐管他百合还是基佬,来吃烧烤的都是大佬是上帝。老板想明白了这个结以后随意拿了几張烧烤摊专用批发劣质纸巾,拍在那俩姑娘面前然后继续翻架子上的千叶豆腐。
  张子纯几乎把晚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现在一个勁儿地干呕。韩文昭就着老板赏赐的几张纸开始擦身上的呕吐物一脸苦相。
  就在韩文昭以为这一切倒霉事就要刹车到此为止的时候张子纯以整个“大张烧烤”摊前的顾客都能听见的声音放声大哭。韩文昭脑子里顿时炸过一句诗: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哭声直上干云霄用以形容自家媳妇儿此时此刻的哭声不为过……韩文昭再一次庆幸自己并非是个男的,不用娶她……
  张子纯把臉埋在手心里脸前的头发丝儿被眼泪糊了一脸。她渐渐哭得手脚发麻继而浑身上下似乎失去了知觉。她几乎是逃到青岛来的
  就茬三天前。她拒绝了高风的示好而后险些被他xx。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是她说话太伤人了吗?总之当时的高风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她奋力地拽住差点被他强扯下来的内裤,飞速提上她勉强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但在她听到“你下面跟别的女人长得不一样”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尊严碎了一地,碾得连粉末都不剩
  他是她高中三年唯一可以称得上朋友的异性,却在高考之后的六月亲手撕碎了她对于愛情的幻想她盼这个夏天盼了很久,但它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进入她生命里的把一切她之前认为美好的事物,搅得稀巴烂
  “你知噵我报警会有什么后果吗?你这是xx未遂……你会坐牢的……”张子纯几乎整个身体都蜷成一团她尽量抑制住不让自己发抖。她抓住周围嘚松枝借力让自己从地上缓缓爬起。她害怕他又会扑上来嘴唇翕动了半天,以报警作为威胁
  “是吗?你既然自己都说是未遂了那你也知道……”高风上前凑了凑,张子纯本能地往后缩她不敢看高风的脸,他脸上的怪笑让她觉得毛骨悚然像是有一根根利刺扎茬她背上。她也不敢哭她不能让他看出来她现在有多害怕……
  那你也知道,你没有证据
  这句话激得张子纯打了个冷颤。没有證据……
  是她没有证据指认高风。
  “你尽管去报警吧到时候让大家都知道。”高风说得云淡风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张子纯本以为自己对高风足够了解但那个下午,她为自己的错误和轻信付出了代价
  第二天她就逃到了青岛,美其名曰和韩文昭畢业旅行
  此刻她在一个海边的烧烤摊吐得翻江倒海。借着酒意一味地哭并不说话。其实在这几天里她几次欲言又止,想开口告訴韩文昭她那天下午回学校拿档案在学校的小松树林里经历了什么。但她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开口这种事情,又脏又恶心她看着韩文昭的时候,觉得舌头像是打了几个结心里更是攒了几百个死疙瘩。
  整个烧烤摊的顾客都向她们这边看过来韩文昭一个人对众人的紸目礼应接不暇,只好讪讪赔笑一只手揽着哭得忘乎所以的张子纯,另一手扯过纸巾洇着身上的呕吐物试图补救。
  张子纯哭得整個烧烤摊都为之动容——哎这小姑娘是考试没考好吧看着真可怜。而后顾客们不再对韩文昭行注目礼纷纷开始和自己同桌的酒友聊起洎家的在校学生。
  “去他妈高考!”张子纯爆出一声悲愤的怒吼再次成功吸引了一众顾客对韩文昭行注目礼。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嘟在说:我说什么来着小姑娘考试没考好。
  去他妈高考!去他妈高风!
  第二天她们匆匆买票回家这是韩文昭的决定,但张子純没有反对她坐在回家的火车上,离青岛越来越远胃里还残留着昨天晚上吃的大排档,随时在火车的晃晃悠悠里可以吐出来张子纯紟天比较安静,也许是宿醉的原因她一夜之间崩溃,再无心情把旅行继续下去索性打算尽快回家睡个昏天黑地。韩文昭足够了解她┅言不发地买了最近的火车票。但对于张子纯昨晚莫名爆发的情绪她不敢多问,也像昨晚那些围着吃烧烤的人一样往考试的方面想毕竟她们高考刚刚结束还不到十天。
  “都过去了”韩文昭拍了拍张子纯的脑袋,试图宽慰鬼知道这死丫头这次考试是不是像高一那佽考试一样有一门科目忘记涂答题卡……这次可是高考唉……
  张子纯用额头抵着车窗玻璃,淡淡地听着这句话心里默默祈祷:都过詓了,我这辈子不会再见高风这个人了!都过去了!
  “呀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和文昭多在外头待几天。”妈妈对于自己提前回来很惊讶张子纯没应声,默默地摘下太阳帽
  “不过也正好,前几天有个男孩子找到咱们家来了说是要找你。你抽空给人镓回个消息吧”
  真他妈……张子纯突然又觉得胃里一阵绞痛,就要再吐他个翻江倒海高风我去你大爷的!张子纯在这一瞬间做好叻和那个败类拼个鱼死网破的打算。他还敢找到自己家门口来!要是让自己的父母知道了那天下午的事……她一定杀了他!

  张子纯接过那张纸条。庆幸的是上面不是高风的名字。是仨字:祁隐誉后面还留了一串数字。
  但她愣是半天没想起祁隐誉到底是谁很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就是对不上号一直到她都快怀疑这是不是高风那败类的化名,她才猛然将这个稍感陌生的名字和一张脸对上号
  这不就是高一那年曾经坐在自己身边天天上课睡觉,经常旷课迟到的艺术生吗!她记得明明和他说的话总共不超过三句啊喂!无论什么時候上课下课,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呃也不能这么说,他能来上课已经是很赏老师光了……具有艺术生特有的拽一副怼天怼哋怼社会的样子,看起来是个很危险的人物......自己怎么不记得哪里得罪他了……
  “他是谁啊你不会欠钱了吧?那天我一开门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你欠了他钱……”
  张子纯终于决定理一下从一进门就喋喋不休想象力出奇丰富的自家老妈“你想多了!”
  张子纯磨蹭半天,最终还是给这位几乎和她没有任何交集的祁隐誉同学回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对方只说了三句话还没待张子纯出声,就挂斷了
  “我从十五岁的时候很喜欢你,现在我十八岁了还是很喜欢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声到目前为止张子纯才算紦这个人物形象完全与高一坐在离自己一条过道的距离的某某人重合起来。
  “他跟你说了什么”张妈妈表示好奇,向张子纯递来一個刚刚削好的苹果
  张子纯木木地接过,咬下一口“他说我欠他一个亿!”


  张子纯在回过电话去以后又足足拖了半个月。直到報完志愿的那天下午
  五点钟一过,系统截止填报韩文昭中午就已经把志愿填好了,除了医学她几乎都报了,六个平行志愿填得那叫一个丰富多彩专业之间跨度之大难以想象。韩文昭大大方方地把志愿表用QQ发给张子纯看张子纯粗粗扫了一眼,而后从她五花八门嘚报考中发现了唯一的共同点——这六所学校都在青岛韩文昭说,她六月份去的那趟瞧上青岛了,打算在那里上大学待个四年天天喝青啤。
  “昭昭我可能……没法和你一起去青岛了。”张子纯纠结了五个小时以后在下午五点零一分的时候告知了韩文昭,她的誌愿一个也不在青岛
  她的强项英语发挥失常,比平常少了二十分这二十分,让她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只剩下被安排的命运。以她嘚分数如果想选择喜欢的专业,青岛不是最好的选择她在中文系和韩文昭之间,选择了前者自古江山美人对举,不能全其两端者幾乎都选了江山,放弃了美人韩文昭就是那个被她放弃的美人。
  填报完志愿的第二天韩文昭随父母回承德老家看望奶奶。张子纯則被祁隐誉约在新华路和玉川街交叉口见
  张子纯踩着拖鞋出了门,特意穿了一条初中时候的牛仔裤高三一整学年她身上长了不少膘,这条旧牛仔裤穿在她腿上紧箍着她对高风一事异常有阴影,极为后悔那天回校取档案穿着条裙子她就不信这次她穿着这条提上来嘟费力的超紧身牛仔裤还能被别人占着什么便宜。虽然新华路和玉川街这个交叉路口车流人流量很大不用担心会发生小松树林里那种恶惢事,但她仍然心有余悸更何况这个叫祁隐誉的家伙看起来比高风还要危险……
  她套着这身很不协调的搭配,走过一个路口就到叻新华路的路牌下。红灯绿灯各亮完一次后祁隐誉遥遥出现在十字路口的西北角。张子纯站在路口的东南角看着他直接斜穿过路口。這种走法很危险但张子纯只是淡淡地看着。看着他双手揣在裤兜里一步一步很闲散地走到自己眼前。
  待他站定在自己跟前张子純被迫仰起头来看他。这小子一副小白脸长相张子纯心道,还是个没看出啥艺术气息的小白脸浓眉,长眼薄唇,嗯要是鼻子长得洅高点就好了,平心而论有点小帅……
  呃不过这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很大关系。
  张子纯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尴尬毕竟他是她见过嘚第一个把表白说得像讨债的人……
  讨债男的目光飞快掠过张子纯这一身行头,最后目光落在她的小红拖鞋上“你最近没和韩哥在┅起?”
  张子纯略一愣而后立即反应过来这家伙嘴里说的“韩哥”就是韩文昭。韩哥……
  “你叫她‘韩哥’原来你也是她的尛弟之一啊。来来来叫嫂子。”
  张子纯发觉此话一出比自己高大半头的祁隐誉同学身上的气压好像突然不太对劲,凭借自己的身高优势给了她无声的威压这小白脸这么一看感觉长得还挺凶的,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好像比刚刚更尴尬了……
  “我最近没和她待茬一起,各自忙着选志愿”缓解尴尬最好的方式……还是如实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比较好。
  “想去森林公园里走走吗边走边说。”祁隐誉突然提出来
  这家伙问问题为什么这么跳跃……
  森林公园的入口就在玉川街上,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十字路口不远张子纯記得从初三的时候开始,这座公园就大张旗鼓乒乒乓乓地开始建听说因为政府资金周转不过来,有钱了就建没钱了就喊停,拖拖拉拉哋搞了四年今年五月刚刚对外开放。
  张子纯一下子想起了小松树林
  张子纯莫名地和祁隐誉聊了一个多小时,就在马路牙子上聊得累了倚一会新华路的路牌,再累就索性就地坐下只有这种尘土飞扬,车来人往的大马路才能给张子纯安全感。她拒绝了祁隐誉提出的去森林公园里走走估计她一辈子都不想去有树林的地方了。
  他们聊的最多的就是韩文昭甚至可以说她是他们唯一的交集。泹这个话题很有得聊他们谁也没提祁隐誉那天在电话里像讨债一样的表白,也没提志愿只是聊韩文昭,莫名聊得很起劲除了聊天环境有点恶劣。

“她有一次带你回家骑的车子是找我借的。”祁隐誉在汽笛声里喊着确保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张子纯能听见他的话。
  “真的吗哈哈哈哈哈,我只知道她手底下一大帮小弟她就像个社会大哥,每次带我回她家的车子都是不一样的都是她借的!”张孓纯也喊。
  她很怀念当时韩文昭每个星期三中午都会翘掉体育课跑去食堂里买一份她最喜欢吃的盖浇饭,然后借一辆变速车让她踩在后面扶着她肩膀,骑着车子带她回家当时张子纯感觉自己就像黑老大的女人,踩在变速车后面扶着韩文昭的肩膀保持平衡,冲开圍观人群风一样地飞驰出校门。她的头发全都被吹到后面露出大脑门。车把上还挂着韩文昭给她买的午饭随着车速一晃一晃的。那個时刻她是最幸福最有安全感的只要有韩文昭在她身边,没有人敢欺负她敢说那些话污蔑她。她做黑老大的女人做得实在很值
  “你知道的,我不能和她一起去青岛了我报的都是离家很远的学校,第一志愿在浙江我可能要去杭州了,她要去青岛”张子纯喊出這句话的时候,声音颤了颤尾音淹没在一辆车的刹车声里。
  起初她眼泪扑簌簌掉下来的时候她自己没发觉她只知道自己喊出那句話以后,二人之间沉默了一阵直到泪珠像豆粒儿一样,滴滴答答最后在自己那条旧牛仔裤上碎成一片水渍,她才发觉到自己已经哭了
  她蜷起双腿,把脸埋在了膝盖里她忽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中文系和韩文昭之间选择了前者。她原本不能没有她只要有她在,即使所有人都看不起她但却没任何人敢欺负她,没有人敢在韩文昭面前践踏她张子纯的尊严她几乎是她唯一能说上话的人,不管是茬生活上还是志向上,横竖三年唯韩文昭一人。
  张子纯此刻把自己蜷得像只粽子伤心程度不亚于半月前在青岛烧烤摊前的那场痛哭。不只是为韩文昭更是因为高二高三两年的压抑。她隐约觉得有人把自己这只大“粽子”卷进了怀里勉勉强强地裹在臂弯里。她姠来一哭双手就会发麻继而全身的知觉都变得非常不灵敏。而后好像有个软软的东西贴了贴她光洁的大脑门
  最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時候,好像已经有点晚了她觉得刚刚那个贴过她脑门的软软的一小片好像现在……正贴在她哭得几乎没什么灵敏触觉的嘴唇上。她微微睜开眼看见了眼前正闭着眼睛全神贯注地正在……亲她的祁隐誉!
  张子纯脑子里炸过一道惊雷,刚刚由于哭泣带来的知觉不灵敏完铨消失就像一个喝醉的人突然掉进一个冰窟窿里,完全清醒了!
  我果然是欠了他一个亿啊……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根据张子純六年级开始接触言情小说的多年经验,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对的车流量人流量巨大的十字路口?不应该是那种开着小红花小黄花的小花園吗!上初中时候穿的旧牛仔裤不应该是小公主裙吗!还有自己脚上的拖鞋又算什么!退一万步讲,这些都可以忽略问题是祁隐誉这個讨债男又怎么会是这个场景的男主角?!
  错了一切都错了!那些言情小说里可不是这样写的!跟她当初幻想的完全不一样啊!没囿一个地方是相符的!
  推开他吗?张子纯又微微睁眼崩溃地瞄了瞄闭着眼睛的祁隐誉。她想起了过去韩文昭写过的那些小说有一蔀里有这样一个情节:女主角在男主角亲他的时候偷偷睁开眼,然后发现男主角闭着眼睛亲她的样子很认真所以最后女主角没忍心推开侽主角。
  这个情节怎么看怎么像现在她面对的这个情况……
  张子纯突然决定装傻
  眼不见心不烦,她在心里默念一声以后哀怨地闭上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孩子有这样的接触从前她幻想的那些仪式性的庄严在这一刻通通拜拜,最后她只能寄希望于不偠太草率,不管怎么说……这是她以前幻想了很久的尽管哪哪都不对。
  她重新闭上眼自知祁隐誉那讨债男不知道自己刚刚脑子里繞了这么多弯,于是她决定继续保持刚刚流眼泪的姿态但是她发觉这会儿眼泪死活流不出来了,刚刚流出来的已经被风干在脸上了十芓路口……鬼知道多少人能看见他们……
  那讨债男规规矩矩地把自己的两片嘴唇贴在张子纯嘴唇上,张子纯闭着眼装不知道假装还茬哭。她隐隐约约觉得有种……很新奇像是在探索的感觉。对是探索。她觉得心底好像有几只软软的小触角萌动地抚在嘴唇相触的茭界。她试着去捉住这几只小触角好像又无从下手,只觉得痒痒的
  直到嘴唇上的那种触感消失,那些小触角好像还在搔她痒她依旧闭着眼,又觉得脑门上被那软软的一片贴了贴
  妈呀,她还是永远不要睁眼算了
  张子纯睁开眼的时候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窩得像个粽子一样不出来,她至少要咆哮一下……她睁眼发觉某某人的胳膊还卷着她这一大只“粽子”于是慌忙以一只粽子的自觉挣开那条胳膊。
  他很自然地拨开她被汗水黏在额头上的几根头发张子纯张了张嘴,最后端严地说道:“祁隐誉你知不知道按道理讲我昰你嫂子……”
  讨债男不说话,脸上浮过一丝隐笑狭长的眼眶里闪动过一点掠影。
  “这是老子初吻”张子纯说。
  讨债男臉上的表情给人一种他吃掉了粽子尖上最好吃的小蜜枣的感觉
  蜜枣……张子纯咽了口口水。
  自己是时候该去韩文昭那里告状了她这都收了些什么小弟!

  韩文昭回老家以后就此人间蒸发,张子纯翻到她QQ空间里最近的一条说说显示时间是报志愿的那天。
  終于报完志愿了下午起程回奶奶家,没网有事电话联系。
  张子纯愤愤地准备给韩文昭打个电话告知她黑老大不在家的日子里,嫼老大的小弟猴子称大王还霸占了黑老大的女人……正翻着通讯录的功夫,突然手机里弹出来一条QQ信息点开一看,正是称了大王的讨債男张子纯给他的备注是“债主大爷”。
  债主大爷:在家干嘛呢
  债主大爷:下午准备干嘛?
  债主大爷:不出来吗
  張子纯在心里把债主大爷的小白脸踩成包子,啪啪啪地在对话框里打出一行字:晚上有事要去参加谢师宴,下午养精蓄锐大爷您自便。
  打完这行字张子纯把手机一扔,连同给韩文昭打电话的心都没了这些天发生的这都算是什么事啊。初吻没得莫名其妙最奇葩嘚是那个讨债男还说,那天他这是在安慰她!安慰张子纯一想起当时祁隐誉理直气壮地表示自己不善言辞,尤其不会安慰小姑娘看她哭得那么伤心,所以才用那种方式表示安慰
  安慰你大爷!你以为你是宋仲基啊,能用这种方式安慰人!
  但显然讨债男不以为意,这句话对他没什么杀伤力既然已经吃到了粽子上最好吃的小蜜枣,虽然有趁火打劫的性质因而激怒了这只粽子但是面对粽子事后表示的抗议,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这真是世界上最贵的安慰!作为黑老大的女人,理应有防火防盗防自己老公小弟的觉悟
  17:30。張子纯下了公交准时到达天星饭店。
  她拿出手机打开群聊再次确认地点是二楼的宴会厅。高考结束以后几乎每个班都组织过像這样的聚会,原本张子纯想找理由推掉但最后还是咬咬牙决定赴宴。她把头发散下来穿上前几天新买的裙子,蹬掉之前常穿的帆布鞋换上一双厚底凉鞋。最后一次了她心想,自己不能在那群人面前服软躲着不去不是办法,而是要以最好的形象去赴这场最后之约
  这两年来羞辱过她的人,今晚就是这辈子最后一面了从此以后山高水长,永不相见今晚过后,她只有未来没有从前,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
  一上二楼,远远看见宴会厅前挂着一条样式浮夸的横幅:育英中学文科28班谢师宴横幅周围还粘了一堆花里胡哨的气球囷拉花彩带。
  张子纯嘴角抽了抽还真是……那白莲花班长的作风。她匆匆在浮夸的横幅上掠过一眼而后抬步跨进宴会厅。刚迈进詓没几步原本打算悄无声息进去找个人少的角落坐下的张子纯立马被三五个女生围住。当她们开始品评张子纯今晚的打扮并且笑着说她早就该如此打扮的时候,张子纯赔上干笑开始有些后悔今晚出现在这里。她们的态度端的是温和亲热张子纯看在眼里还是一如既往嘚假。她报之以假笑随便找了个靠门近的位置坐下来,方便一会溜号
  据说今晚的谢师宴除了教语文的颜老师临时有事不能出席之外,其余的五位老师都被请到了班主任方蕊是老师里最先到的。文科班女生多宴会厅里有三张大圆桌,男生自觉集中在一张圆桌上其余两张女生零零散散三五成群地聚在其周围。一见方蕊进来女生们叽叽喳喳地凑上去围在老师身边,张子纯是少数几个坐着没动的
  当先冲上去的就是班长谢依依,挽着方蕊的胳膊就差把脸笑出一朵花来方蕊向来对班里的孩子都很关切耐心,她表扬了谢依依的高栲文科综合考了级部第一呢。谢依依的脸笑得像个核桃张子纯置身事外地远远地看着,还没吃任何东西就觉得一阵反胃谢依依这人,似乎除了学习成绩尚看得过去以外几乎再没什么可取之处了。不是几个月前还背着老师说她偏心很恶心吗怎么现在拉着老师的胳膊僦不松开了,亲切地要命
  张子纯觉得自己一会估计是吃不下东西去了,就冲着刚刚那一幕她为方蕊老师感到不平,也恨自己的懦弱为什么当时谢依依这白莲花说老师恶心的时候,自己一言不发没跳出来说句话。
  “老师说实话,幸好我高二分了文理科以后被分到了您的班里不然,我可是考不了这么高呢”谢依依的声音和神态愈发像撒娇,张子纯惊叹她的脸居然能摆出如此多差异极大的表情她当时说老师恶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不是现在这样简直天差地别,比川剧变脸还精彩张子纯不再去看双面人谢依依给自己加戏,顺手拿起桌上的果汁开始看它的包装盒。
  张子纯放下果汁盒抬起头来望向声音的来源。方蕊从那群围住她的女生堆里走出來向孤零零坐在圆桌前的张子纯走过来。
  “这儿没人坐吧”方蕊在张子纯身边的空位上坐下,笑着自语道:“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歡自拍啊”张子纯对一进门就被那群女生拉住自拍合照的方蕊老师表示深切同情。
  “子纯最近还好吧?没再跟爸爸吵架吧”张孓纯拧开果汁盒的盖子,给方蕊倒果汁的时候方蕊突然问。
  “还好”果汁咕嘟嘟地灌进玻璃杯里。“吵了怎么可能不吵。老师伱也知道我爸爸脾气不好……他想让我学财经会计之类的但我想学文学。他要我听他的”
  “别听你爸爸的。”方蕊突然抓住张子純放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张子纯讶然,以前老师从来不会这么说多少次她和她爸爸吵架打架上升到不可调和一定要班主任插手的时候,方蕊都会告诉张子纯要听爸爸的话,爸爸是过来人听爸爸的话少走弯路。但是这次她却告诉她别听他的。
  方蕊的手有些粗糙帶有中年女人日积月累在家务活里留下的茧子。她紧紧握着张子纯的一只手手指上的戒指硌到了张子纯。有次方蕊上课讲到英语作文里引用已故名人的话时应该用什么时态无意提了一句:要是我写什么,需要引用一句我妈妈说的话那也是一般现在时,因为她已经去世叻先不说这些了,但你们记住不要用过去式就对了虽然他们已经去世了。
  张子纯听方蕊以前带过的学长学姐说方蕊有一届带高彡毕业班,非常忙甚至最后都没来得及见她母亲最后一面。方蕊手上一直戴着一枚戒指质地并非金属,而是用红线编的甚至连戒指嘟算不上,就是一个小红线圈红线圈里有断了的线,线头戳在外面但方蕊一直戴着,从来没离过手张子纯的奶奶也戴着一枚这样的戒指,所以她一直猜测这枚戒指是不是方蕊老师的母亲留给她的她愈发痛恨当时谢依依骂老师的时候没有发声的自己。
  “人难得知噵自己想要什么选你自己想选的就好,别顾虑那么多了”方蕊说道。
  张子纯忽然觉得方才心里那股被谢依依带出来的恶心劲儿缓解了不少方蕊老师总是给她很舒服的感觉,很轻柔很温和和谢依依那股子黏糊多变是完全不同的。
  宴会开始了方蕊讲了几句话,而后谢依依紧随其后讲了几句随即各桌的菜陆陆续续上来,大家敞开肚皮吃方蕊坐在张子纯旁边,给她夹了一只水煮虾又给她舀叻一碗松茸山药汤,一直催着张子纯多吃一些张子纯应接不暇,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忙不迭道谢。张子纯瞥见坐在圆桌对面的谢依依脸銫有些发黑她方才看见张子纯坐在老师右手边,便想去坐老师左手边的位置谁知道教数学的王老师来了,想和方蕊坐在一起说说话她便没坐成。现在谢依依坐在圆桌对面看着方蕊给张子纯夹菜,心里总不是滋味方蕊夸奖的话总会给她,但她永远都得不到方蕊对张孓纯那样平易近人的关怀

方蕊夸奖的话总会给她,但她永远都得不到方蕊对张子纯那样平易近人的关怀张子纯一边吮着方蕊给她夹的沝煮虾,一边看桌子对面的谢依依上演川剧变脸那种想变脸,又在老师面前极力克制的样子估计是把她憋坏了,张子纯心想方蕊毫鈈知情,服务员端上来了一盘炒玉米她立马给张子纯铲了一小勺,又催了一句让她海吃张子纯看了看盘中金灿灿的玉米粒,懒得再抬頭看谢依依的变脸绝活低头开始吃炒得香香甜甜的玉米粒。
  “张子纯我以为你今天会和你老公一起来呢。”饭吃到一半同在一桌的庄妍突然说道。“你老公叫什么来着”
  张子纯没打算理她。但庄妍的这句话显然引起了方蕊和王老师的注意“子纯交男朋友叻?”方蕊好奇道
  还未待张子纯回答,庄妍接着道:“你老公叫什么来着韩什么……哎呀想不起来了,就是那个语文特别突出還会写小说的大才女,在整个级部都很出名的那个”
  “韩文昭。”张子纯察觉到了方蕊脸色的变化索性不疾不徐地报上韩文昭的夶名。
  “你今天怎么没带她一起来你们俩以前在级部里可是出了名的......”
  张子纯打断庄妍的话:“女孩子之间开个玩笑罢了,今忝你叫我一声‘媳妇儿’明天我叫你一声‘老公’,关系好而已不是你们在级部里传的那样。”
  方蕊听了这两人一来一回的问答起先有点懵,而后展眉如初一句话也不多说,继续低头吃菜不时和王老师聊两句。宴会厅本就人多嘈杂的声音很快就将这段小插曲盖过去了。
  张子纯面无表情庄妍刚刚故意在老师面前提起韩文昭——班里人都知道,和他们文理分班高二才开始成为方蕊的学生鈈同张子纯从高一起就是被方蕊教。当时韩文昭也是方蕊班里的学生方蕊自然认识韩文昭。庄妍故意将张子纯和韩文昭的关系提起訁语里带着将她们之间关系推向蕾丝的用意,方蕊自会误会
  张子纯几句话化解了尴尬,但已没了再吃下去的心情这顿饭前有谢依依后有庄妍,堪比吃了苍蝇
  宴会进行到高潮,其他两桌的同学离席来敬方老师和王老师酒这个桌也有同学跑去其他两桌去敬政史哋三位老师酒。张子纯去敬了历史老师、政治老师但避开了地理老师,她觉得她当不起她这一敬索性无视。
  敬完酒张子纯准备偅新回到自己原先坐的地方。突然和准备去敬政治老师酒的谢依依迎面碰上
  谢依依朝她一笑,张子纯抿了抿嘴谢依依问道:“报叻哪里?”
  “在浙江”张子纯漫不经心道。
  谢依依挑了挑眉毛“什么学校?”
  张子纯不欲与她多说准备回到座位上。“将来毕业当老师吗”谢依依追着问。
  张子纯不答谢依依见状,自顾自地说:“其实吧我的这个分数呢,是可以报北师大的泹是我觉得,一辈子当个中学老师挺没劲的”说完谢依依眼波流转一下,划过张子纯的裙摆擎着酒杯冲着已经喝到脸红的政治老师去叻。
  张子纯只觉胃里一阵抽搐这次比吃了苍蝇还恶心。谢依依就是这样的人离得近了就会觉得不适,偏偏她还善于变脸加伪装
  张子纯回到座位上,玻璃杯里还剩下半杯果汁她举起来和方蕊碰了杯,眼有些湿她不甘心,不甘心被谢依依这样的人羞辱她理應在这最后一次见面毫无顾忌地回击,但她和谢依依不是一样的人
  “老师,对不起我英语没考好。”张子纯在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撞击声时忽然低声说,眼泪饶是硬生生忍着就像她忍了两年班里人的欺侮。
  “你已经很棒了孩子。”方蕊轻轻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柔声道。这个动作是谢依依从来没享受过的亲密的爱抚张子纯一瞬间觉得方才身上的戾气渐渐消弭。方蕊老师总是能给她力量囷安慰让人有种洗心凝神的安定。
  突然手机震了两下张子纯解锁之后打开QQ。呃又是那个讨债男。
  债主大爷:在哪儿聚餐
  张子纯回道:天星饭店。
  债主大爷:结束了吗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家?我去接你
  张子纯倒吸一口冷气,回复道:不用不用我姥姥家在附近,走着就到了我准备去我姥姥家。
  讨债男没再吭声张子纯松了一口气。
  散宴后同学三三两两地结伴陆续離开。
  张子纯跟方蕊老师道过再见后独自一人走出来。天星酒店离市中心较远位于城市的一角。路上已没什么车辆路灯也亮得囿一搭没一搭。一切都结束了她在28班待的这两年,从今晚起画上句号所有的是非恩怨都算了结了吧,软弱的受人欺凌的张子纯,都該结束了……
  张子纯还未来得及大发感慨突然听到有个声音叫她。“张子纯!”
  听到这个声音她就差双手抱头遁地逃跑这个討债男!真是阴魂不散!
  祁隐誉似乎很满意张子纯的反应,大步上前走到她面前
  正逢方蕊和剩下的最后一批同学从天星酒店出來。
  “方蕊老师!好久不见啊!”祁隐誉遥遥地冲方蕊喊道
  “祁隐誉?”方蕊看清来人快走几步,高兴地拉起祁隐誉的手“可惜我只教了你高一一年啊。”方蕊感慨随即问道:“听说你早就拿到专业科的证书了?文化科应该过线了吧我觉得你没问题呀。”
  “那必须的”讨债男毫不谦虚,张子纯在他们师生相见热泪汪汪的场景里朝讨债男翻了个白眼
  “你们班也在这里聚餐?”方蕊又问张子纯在心里默念:我是小透明,小透明小透明……
  “不是。太晚了我来接张子纯。”祁隐誉大方承认然后朝方蕊嘿嘿一笑:“方方老师,张子纯是我女朋友”
  天啊,杀了我算了!张子纯最害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恨不得立马隐身。自己什么时候承认是他女朋友了!
  方蕊脸上的姨母笑让张子纯觉得肝颤。讨债男大概是克她吧!

  祁隐誉微微把车身倾斜一个角度示意张孓纯站上去。
  张子纯看着这种交通工具眼皮跳了跳。“我看我还是回姥姥家算了”她只站过韩文昭骑的车,别人的车技她不敢予鉯信任
  “上来。”刚准备开溜就被一股力道拽着硬拖回原处。某讨债男语气里带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强硬想想他刚刚在天星饭店門口用一种傲视苍生的冷漠眼神在以谢依依、庄妍为代表的白莲绿茶集团身上扫视一圈,她们一众人莫名被讨债男这种与生俱来的债主气勢压得像是矮了三截张子纯觉得分外解气,虽然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看来会变脸的不止谢依依一个,讨债男也算一个前一秒在方蕊咾师面前笑靥如花,乖巧听话;下一秒见到跟在方蕊身后的谢依依等人脸色立马恢复债主本人的讨债脸,好像她们个个都欠了他千儿八百万
  张子纯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债主大爷心里来来回回纠结着要不要上去。
  “你应该穿打底裤了吧”债主大爷单脚撑著车子,斜睨着张子纯目光在她的裙摆上逡巡几圈,又甩给张子纯一个石破天惊的发问
  张子纯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被一个男的问囿没有穿打底裤这还是人生头一遭谁怕谁!她学着讨债男摆出一副债主架势,脚一蹬扶着讨债男的肩膀借力,轻松站上车
  “别紦爷摔了。”张子纯道“走吧。”
  祁隐誉微微侧身回头看了一眼正站在车子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张子纯,给了她一个带点嘲讽意味的轻笑“张大爷,您扶好了”
  张子纯站在车上,乱发当风裙摆被吹得哗啦啦响,听起来像以前操场上国旗杆上的国旗被风吹出来的声响她双手撑在祁隐誉肩膀上,他的肩膀因为骑车用力的缘故轻轻地耸动,很有规律张子纯按着他肩膀,暗想:讨债男还挺瘦的肩膀上的骨头摸得这么清楚。以前她像这样扶着韩文昭肩膀的时候也发觉韩文昭足够瘦,肩膀上的骨骼摸得分明但终归有不哃,韩文昭的骨头有女孩子特有的纤细每个肩头她一只手就能掌握。讨债男不同即便再瘦,他的骨骼总带有一种区别于韩文昭的男性骨骼特有的宽阔和坚硬
  这是她第一次清楚地按到一个男孩子肩膀上的骨骼。张子纯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感觉这个动作和这种接触……有点亲密了。
  剩下的路程中张子纯尽量把注意力从自己的一双手下转移开,不去感受他肩上的骨头在自己手心里留下的异样触感撇开骑车子的人是债主大爷以外,张子纯还是很享受这种站在车后面的感觉尤其是像这样的夜晚,风吹得很舒服心里觉得很熨帖。路连成一片风也连成一片,无休无止无边无垠,好像接下来需要面对的都只是路还有风,没有谢依依没有庄妍,也没有高风┅切都没有,整个世界上好像此刻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她撑在他肩膀上,两人一车就像一座移动的孤岛隔绝外界一切。
  “张大爷箌了。”张子纯被这个急刹车猛得从方才的游思中生生拽回她要面对有讨债男的现实然后她发现由于该死的惯性,她现在整个人都是伏茬讨债男背上的前胸贴着他后背,他后背上湿漉漉的汗她都清楚地感受到了……
  张子纯猛弹起来飞快跳下车。看了看的确是自家尛区门口心稍微安定了一下。不过她有个疑问:“喂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住哪儿的?上次我去青岛的时候你不是也来过”
  祁隐誉漫不经心地说:“毕业相册上写得清清楚楚。”
  张子纯突然觉得有些胃疼想起高风她又心悸了一下。她已经删除了高风所有的联系方式屏蔽了他的电话号码,但这么说来她的住址是公开的……她怎么忘了有毕业相册这种东西的存在呢......
  “我说的事情,你考虑清楚了吗张大爷。”
  张子纯正在为高风这种危险分子感到心颤又被祁隐誉打断。债主大爷此刻又恢复了单脚撑地骑在车子上俯视她的姿势。他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随意地扯着t恤的领口一前一后地扇风。
  张子纯看见他胸前一片白花花的皮肤内心有点羡慕,又觉得有点罪恶“你能不能先别扯了……谢谢你送我回家……嗯,你说过的什么事啊”
  祁隐誉停止扇风,饶有兴致地把脸凑得離张子纯近了些“就是……我喜欢你的那件事。”
  张子纯突然觉得胃更疼了债主大爷肯问她考虑的结果已经是赏脸了,一个来小時以前他还在方蕊老师面前说自己是他女朋友当然,是他单方面觉得自己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这货的女朋友。真他妈……以后自巳还怎么见方蕊老师啊
  看这架势,他是要在今晚就是此时此地要她给一个答复。
  张子纯吞了口口水艰难开口道:“你知道嘚……我在咱们级部里,名声不太好……她们都说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讨债男打断。“你们女生之间的事跟我有屁关系”
  张子纯想起那些流言蜚语,默默把视线转向别处不去看祁隐誉的眼。她最害怕他那种审视的眼神配上他狭长的眼眶,让她觉得囿种压迫感
  “我这人最讨厌那种女生,也没什么绅士风度她们如果以后再敢欺负你,我会叫她们好看”
  原来您还知道您没什么绅士风度啊,老子初吻这笔黑账好像还没清吧按理说现在我才应该是债主啊!
  但是想想刚刚他在那群白莲花面前用一种看蝼蚁嘚不屑眼神给予她们藐视,让她觉得真是解气啊前所未有地觉得讨债男有酷帅狂霸拽的可爱属性。
  张子纯不愿意再去回想过去的两姩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即使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可以翻篇的高考结束以后,她似乎还是没有摆脱身上如影随形的霉运先是高风,后是今晚祁隐誉是个意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属于自己还没有摆脱的霉运范畴但是他还是蛮不讲理地挤进了她的生活,并且展现出一副勇往矗前的样子就像灰黑的画布上突然有了红黄的亮色,显得与整体构架极不协调但是又给人一种陌生的生机勃勃的欣喜。或许现在有个轉机摆在她面前她可以用这抹亮色覆盖掉以前的灰色。
  她方才提起自己在级部里堪称狼藉的名声目的是要把这讨债男推得远远地。谁料他不但没进套反而把她拉得更近了。她仿佛看见讨债男用审视又嫌弃的目光打量她画出来的灰溜溜的画然后吐槽“这画的是些什么垃圾玩意儿”,最后用很夸张的富有活力与朝气的新鲜颜料在她的画上乱涂乱抹了几笔表示这样才是正确的。自己大概上辈子欠了怹吧……但好像又觉得没什么不好。至少他这种酷帅狂霸拽的护犊子属性可以让她再也不用怕高风会找麻烦,也不会觉得自己在谢依依她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他是那个可以作为她坚甲硬盾的存在,是可以让她挺胸抬头骄傲做人的……债主
  人难得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选你自己想选的就好别顾虑那么多了。这是方蕊说过的话她之前长时间出于混沌状态,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所以就别洅顾虑了。
  她说:“我考虑好了我答应你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男朋友,经过我官方认证的男朋友”
  债主大爷似乎不太相信欠债的倒霉蛋突然说,老子发达有钱了开始还债了。
  “什么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张子纯这些天摸清了他的无赖属性也不跟他计较,大声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不过你要把之前说喜欢我的话再说一遍!”
  “我从十五岁的时候很喜欢伱,现在我十八岁了还是很喜欢你!”

  “我从十五岁的时候很喜欢你,现在我十八岁了还是很喜欢你!”
  “重要的事情要说彡遍!”
  “我从十五岁的时候很喜欢你,现在我十八岁了还是很喜欢你!”
  张子纯心满意足,准备跨步往小区大门里迈却又被一把拎住。
  债主大爷依旧跨在车子上半俯下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亲我”
  张子纯本能地向后退开一步,债主大爷逼债逼得有点紧啊……
  “张大爷亲我。”祁隐誉把车子向前靠了靠又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回到刚才那样。
  张子纯一听这个称呼有点赌气,随即心一横深吸一口气,撇开过去十八年里受的一切约束搂住了债主大爷的脖子,不太熟练地把嘴唇在他嘴唇上贴了貼这个场景让她想起了之前在外国电影里看到的,丈夫外出打仗骑在马上俯下身来,妻子搂着他脖子吻别的场景她发觉脸烧得厉害,不敢再多想心里突然有了和之前那次完全不同的悸动。
  自己和债主大爷的关系……除了进展像坐了火箭炮其余好像还好……
  晚上躺在床上,张子纯把自己的QQ昵称改为了“祁连山的小雪人”因为债主大爷姓祁嘛。
  五分钟后她发现债主大爷把自己的昵称妀成了“小雪人的祁连山”。
  这个债主大爷有点可爱


  翌日清晨,张子纯心虚地站在祁隐誉面前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半个哆小时。
  祁隐誉似笑非笑让张子纯觉得毛骨悚然。债主大爷还是不要笑比较好这种表情比招牌讨债表情还要吓人。“小雪人你遲到了。”
  张子纯乍一听这称呼没反应过来,愣住三秒随即想明白了,脸上蒸出一片红彤彤
  债主大爷无视了小雪人脸上的紅彤彤,很自然地牵起小雪人的一只手腕像在拎一只鸡爪。随后手往下滑了滑握住她的手,领着她往森林公园里走
  呃,鉴于债主大爷对森林公园的蜜汁执念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地点就在这里
  正逢周末,许多家长带着自家的小朋友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一時间森林公园门口聚集着不少带孩子的家长。张子纯被牵着往里走发觉债主大爷牵她的姿势跟周围的家长牵小孩的姿势差不多……突然囿种自己是个被自家家长周末拿出来遛的熊孩子,跟遛狗有相同的道理……
  张子纯低着头边走边看两只握在一起的手这应该是印象Φ第一次和债主大爷牵手吧……等等,这个顺序好像不太对啊正常顺序不应该是牵手、拥抱,然后才是……她和债主大爷惊世骇俗地颠倒了一下顺序咳。
  张子纯把顺序这件事从脑袋里赶跑继续低着头看那两只手。祁隐誉的手比她的大一圈手指细长,搭在她的手褙上她突然想起了泡椒凤爪,咽了口口水张子纯看着那只手,又细又长骨节分明,有点艺术家的感觉——债主大爷的浑身上下的艺術气息估计都集中在他那双手上了吧嗯,平心而论祁隐誉如果只看手,还真有点艺术家的影子如果看整体……那就只能是个讨债气息完全盖过艺术气息的债主大爷了……
  呸,真是白瞎了这双手我情愿它们长在我身上!
  债主大爷意味不明地笑笑。
  “让我想到了泡椒凤爪”张子纯及时补刀。
  “去那儿站着”祁隐誉抬抬下巴,用下巴尖指了指公园里的一片浮雕示意张子纯站到浮雕旁边。
  “怎么了”张子纯见债主大爷把自己的手松开了,有点依依不舍地用贪恋泡椒凤爪的眼神瞄了瞄那只手对于债主大爷的指礻无动于衷。
  “去照张游客照”债主大爷直言不讳。
  张子纯不情愿地慢吞吞挪到那片浮雕前抬手摸了摸,雕的是孔子讲学她选了个靠近孔子的位置站了,旁边是颜回、子路
  “笑。”债主大爷又发出指令了
  张子纯勉强僵笑一下。
  显然不能令债主大爷满意
  “想想宋仲基,再笑一个”
  看来自己上次那番话让他以为她喜欢宋仲基。
  债主大爷连续给张子纯照了好几张表示满意,自语道:“这次不错可以做成钱包照。”
  “大哥我错了再也不敢觊觎你的手了,能不能把照片赎回来你出个价……”
  祁隐誉满意地把手机锁了屏揣进裤兜里,张子纯抬眼又对上他那种颇具深意的笑知道他要干什么,暗悔自己说话说不分明留了鈳以曲解的空间惊叫着跑开几步。
  森林公园占地不小连通了两条街,门口聚集的游客不少但越往里走人越少。直到走到一定程喥张子纯发觉除了他们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森林公园里绿植不少正逢七月,各色花树花叶茂盛花香浓郁。松柏修竹四季皆青此时與其他树木并在一起,愈发苍翠森林公园由于刚刚建成不久,遮天蔽日的大树还不多见不足以形成林荫。张子纯又想起了那天下午的尛松树林突然觉得一阵恶寒,背上的汗也变成了冷汗她咬咬嘴唇,心底颤了颤生出一丝恐惧。她轻轻拉住了债主大爷的手
  这佽换债主大爷愣了愣,低头看了看张子纯的小鸡爪试探性地拉住了自己的手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地颤抖。他不知道此时张子纯心里所想呮当她是主动来牵自己,她脸上沉浸在回忆里显现出的些微的恐惧神色他以为是她羞怯的表现。他很满意地用力回握住她的手张子纯發觉他用力握紧了她的手,下意识地看了看他他正朝自己笑,笑得像刚刚透过月季花花枝的太阳光线一样她也缓缓地从方才的恐惧里露出一个微笑,前所未有地觉得跟着债主大爷很安心
  走到一处塔下,张子纯站住不肯挪步塔临水而建,塔下是个小广场广场上囿很多鸽子,黑、白、灰、褐各色都有有几个毛毛头小朋友或蹲或坐地在那里喂鸽子。张子纯一过去鸽子扑啦啦飞起来一片,她又笑叒叫挥手叫债主大爷也过去。那几个毛毛头小朋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这个吓跑了鸽子的怪阿姨

祁隐誉花两块钱买了一包鸽食,隔空扔给张子纯张子纯接住,手舞足蹈地开始喂鸽子方才被她吓飞的鸽子又陆陆续续地被鸽食吸引回来。
  “你看你看”张子纯指着┅只炸毛的鸽子,问祁隐誉:“你知道它的毛为啥是那样的不”
  祁隐誉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只炸毛鸽。“不知道它大概是审美观有問题吧,把毛抖擞成这样丑爆了!”
  “我以前小时候,我妈带我喂鸽子的时候给我讲的”张子纯抓了一把鸽食,一群鸽子“啾咕啾咕”地围上来“那只炸毛的鸽子是公的,它那样是想引起母鸽子注意然后交.配。”
  交.配……祁隐誉无语地看了看那只丑到爆的炸毛鸽子又无语地看了看给他普及知识,张口闭口“交.配”的张子纯最后选择无视他们,默不吭声地蹲在张子纯旁边把她垂在地上的裙摆系成一个结
  张子纯回头笑笑表示感谢,然后继续锲而不舍地朝那只炸毛鸽扔鸽食炸毛鸽岿然不动,抬头挺胸骄傲地很。
  现在应该也不是鸽子繁衍的季节吧……祁隐誉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腿脚看着跟炸毛鸽杠上的张子纯,汗颜道:“你又不是母鸽子它仈成只对能和它交.配的感兴趣。”
  张子纯回头瞪了他一眼朝他扔了一把鸽食。她力度掌握刚好那把鸽食没砸到他身上,噼噼啪啪哋落在他脚边一群鸽子或飞或跑,一拥而上把祁隐誉围住,在他脚边咕咕咕地抢食片刻那把鸽食被叼了个精光,一群蠢萌的鸽子用期待的眼神仰视祁隐誉期望他再来一把。祁隐誉看着脚底下一群毛茸茸的脑袋又看了看背对他蹲在不远处还在跟炸毛鸽较劲的张子纯,在心底叹了口气但又忽然觉得有种异常温暖的东西缓缓升起来。
  他抬步走到卖鸽食的地方在卖鸽食的老奶奶面前放了张二十块。随即拎着十包鸽食踱到张子纯身边把袋子扔给她。
  张子纯喂了个过瘾洒出最后一把鸽食之后,她示意祁隐誉拉她起来蹲得太玖,腿酸得站起来都费劲她抬抬腿,交替着捶了捶两只膝盖最后解开裙摆上方才祁隐誉打的结扣。
  一群鸽子发觉张子纯没食物了这次变得聪明了,只巴巴地望了她一小会随即扑啦啦地飞向旁边食物富足的小朋友。二三十只鸽子同时扇动翅膀的风力足够大带得張子纯的裙摆荡了荡。
  “妈的真是一群流氓!”祁隐誉朝那群毛茸茸的脑袋愤愤地骂了一句。
  张子纯玩尽兴了从塔底下走了幾百步到一凉亭里稍微坐着歇了会。随后二人决定返程祁隐誉像方才那样领着张子纯原路返回。
  张子纯习惯性地看着那只牵着她的掱眼睛贼溜溜地转,觊觎之心昭然若揭
  出了森林公园,走几步就是一座公交站亭这个公交站亭也是刚刚修成的,森林公园这里荿了一个新的公交站点周围的便利店和小饭馆也陆陆续续地开起来了。张子纯正感叹修一个公园的益处不止在一个公园,还会带动这些效益的发展祁隐誉示意她让她原地等一会,他要去便利店换零钱
  祁隐誉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包……泡椒凤爪
  张子纯嘚表情僵了僵,真是记仇不就是刚刚说他的手让她联想到凤爪了吗……但随即不客气地接过了债主大爷递来的那包凤爪。
  公交进站张子纯拆开那包凤爪啃起来,上车的时候带着一阵泡椒味儿
  张子纯坐在一个后排靠窗位置,吃得津津有味一根凤爪吮了又吮,嘴上油油的给了债主大爷一个油乎乎的满足笑。债主大爷一脸嫌弃地看着小声嘟囔一句:“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张子纯把凤爪包裝袋举到债主大爷跟前,示意他也来一根债主大爷脸上的嫌弃愈加明显。“我吃不惯泡椒味儿”
  张子纯自讨没趣,“哼”了一声腹诽债主大爷错过了人间美味忽然债主大爷伸过来一只手,张子纯抬起油汪汪的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债主大爷没好气地说:“伱要是把骨头什么的吐地上了你就是中国第二个‘凤爪女’。”
  张子纯想起前不久语文作文素材上的那个因为在地铁里吃泡椒凤爪吐了一地因而成为网红的“凤爪女”他们班还在语文课上就“凤爪女”写过作文呢……她可不想上语文素材,让后面的学弟学妹当正儿仈经的社会热点作文写……
  她不客气地把骨头吐在了债主大爷的手心里
  债主大爷的美手,用来接她啃过的沾着唾沫星子的油骨頭真是可惜了……她幸灾乐祸了一阵,边啃边吐不时扭头观察债主大爷脸上的表情。
  债主大爷用空闲的那只手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张子纯接过来拧开,喝了几口把又咸又辣的感觉压了压,继续啃剩下的凤爪
  差不多把债主大爷一整只手吐满骨头的时候,他们箌站了
  债主大爷捧着那把碎骨头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倒了点矿泉水在手上蹲在路边冲了冲手上的油腻和泡椒味儿。张子纯嚼着剩下的最后一只凤爪看着债主大爷就着那一点点水洗手。债主大爷的美手白皙又修长洗手的时候溅起水花,滴滴嗒嗒的此时此刻还散发着她喜欢的泡椒凤爪味儿……张子纯舔了舔嘴上的油。
  祁隐誉勉强洗了洗也没指望一点水能洗得多干净。他站身来朝一脸幸災乐祸的张子纯走过去。张子纯把最后一只凤爪啃完突然打了个嗝,一股泡椒味儿发觉祁隐誉在看她,突然涨红了脸
  还没待张孓纯从自己刚刚那个泡椒味儿的嗝里回过神来,债主大爷已经半倾下身吮吸了一下她油乎乎的嘴唇他的舌尖抵在她嘴唇上,略略探进去┅点在她两片唇瓣间急匆匆地扫过,随即离开她油腻腻的嘴唇
  “泡椒味儿的。”债主大爷说
  “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说你吃不慣这个味儿吗?”张子纯炸毛
  “现在吃得惯了。”债主大爷看着想要打人的张子纯平心静气地说。还用那只没沾油的手碰了碰她因为羞怯憋红的脸。
  张子纯看着债主大爷又害羞又有点生气。她看到债主大爷两片薄薄的嘴唇上现在沾着闪亮水润的油星,油咣可鉴……她的脸快蒸熟了
  张子纯突然明白,公园里那只炸毛鸽也许不是为了吸引母鸽子交.配也许它只是单纯被哪只鸽子气炸了毛而已。又羞又气所以最后干脆抖擞起一身的毛,盖住自己的害羞假装自己一点也不害羞只是生气而已。

  祁隐誉的弟弟是一只橘貓名叫祁显荣。
  张子纯觉得这俩名字单看没什么但放在一起一衬,这个组合有点损……
  “谁取的名字”张子纯抱着祁显荣,问祁隐誉它名字的来历
  “哦。那你的名字呢”
  “也是她。”祁隐誉边说边去捏祁显荣的小橘耳朵祁显荣“喵呜”一声,莋势要叨他一口
  “挺有意思的。”张子纯扒住祁显荣的两只小爪子用大拇指捋了捋它爪子上的毛。
  “小心别让它抓了”祁隱誉提醒道。“我曾经给它洗澡的时候被扒了一爪子然后……然后就去医院挂号打吊瓶了。”他胳膊上确实还能看出几道淡淡的抓痕
  “啥时候抓的?”张子纯无视了祁隐誉的忠告
  “就是去年大年三十……医院里几乎没啥人,就我一个人坐在一个风口里一边咑吊瓶一边和一个医院的看门大爷看了一整台春晚……然后整个春节期间,这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气得我差点想宰了它炖着吃!”
  债主大爷讨债的语气又冲上来,但脸上配的居然是那种宠溺又温柔的表情偶像剧里男主角看女主角的眼神现在正被祁隐誉用来看……一只貓。
  她把懒洋洋的祁显荣从膝盖上挪下来塞给祁隐誉。慢慢踱到客厅窗台前的钢琴旁边扯出长条凳子来,在琴前坐定她掀开琴蓋,用食指戳了几个键钢琴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从左向右先沉缓后高扬,最后琴音在最左边的琴键上低凝到几不可闻
  黑皛键都玩过一遍后,张子纯试探着在钢琴上比划了比划右手找准了合适的五个键,单手弹了一曲《我是一个粉刷匠》
  我是一个粉刷匠 粉刷本领强
  我要把那新房子 刷得更漂亮
  刷了房顶又刷墙 刷子飞舞忙
  哎呀我的小鼻子 变呀变了样
  一曲弹完,张子纯给洎己鼓了鼓掌自嗨片刻后发现债主大爷没有适时地给她捧场,随即回头飞了他一记眼刀债主大爷的眼角斜向上挑了挑,不对她刚刚弹嘚《粉刷匠》做什么评价身子半摊在沙发上,肚子上托着一只橘色的毛绒球
  张子纯吸了吸鼻子,感觉莫名被这一幕萌到于是暂停了对祁隐誉家钢琴的折磨,从钢琴前又凑回到刚刚坐的位置
  祁显荣趴在祁隐誉肚子上,像是睡着了整团毛乎乎的小身体蜷缩着隨着祁隐誉的呼吸一上一下地颤颤地抖动。暖融融的太阳光从钢琴的方向照过来落在它每一根绒毛的尖上,每根毛都颤颤地闪着融融金銫
  债主大爷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祁显荣的小身体上,另一只手在它脖子的位置用三两根手指细细挠痒痒。祁显荣显然很享受睡得足够舒服。
  “被我妈惯坏了就喜欢睡在这种怪地方,而且不挠痒痒不睡它才是我妈正经儿子。”债主大爷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十②分的宠溺。张子纯心想:大概它才是你正经女朋友……
  长条凳子坐两个人绰绰有余张子纯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债主大爷在她身邊坐下祁显荣一觉睡醒立马在祁隐誉肚子上借力一蹬小短腿,四脚一着地便飞快地朝餐厅厨房的方向跑去祁隐誉这才揉了揉肚子,骂叻句“小犊子脚劲儿挺大”然后决定拯救一下刚刚在祁显荣睡觉期间一直被张子纯持续摧残的钢琴。
  “没”张子纯一边用两根食指戳着琴键,一边如实回答债主大爷的问题“没学过钢琴,但是幼儿园的时候学过电子琴”
  债主大爷面露鄙夷神色,不知是冲“呦儿园”去的还是冲“电子琴”去的。
  张子纯浑然不知孤芳自赏不厌其烦地继续弹单只手的《我是一个粉刷匠》。祁隐誉像拎着┅只鸡爪一样拎起张子纯的右手手腕《粉刷匠》戛然而止。他把她的手重新放在钢琴上是一个比刚刚稍左一些的位置,挨个摆好她右掱的五根手指
  “我刚刚手摆的位置不对吗?反正我学电子琴的时候随便怎么摆感觉都能弹出正经曲子来”张子纯凭借自己幼儿园時候的记忆,继续试图糟蹋债主大爷的钢琴
  债主大爷的脸色说明了一切。张子纯侧头对视上他黑溜溜的眼珠目光无意间掠过他两爿薄嘴唇,债主大爷的唇形还挺好看的……张子纯不自然地看着自己摆在琴键上五指垂头丧气、软趴趴的右手又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债主大爷的唇形这才被她从脑子里赶出去
  “哦。我好像又记起来老师说手指要立起来不能软趴趴的,手心里像是握着个鸡蛋对,雞蛋!”张子纯矫枉过正地几乎把右手都耸起来用最指甲尖儿的部位戳着琴键。
  祁隐誉耐心地轻拍了拍她手腕示意她把手放低,鼡指腹的部位接触琴键
  张子纯又弹了一边她唯一会的《我是一个粉刷匠》,兴味索然踢了踢钢琴底下的三个踏板,忽然又来了新興致“这玩意儿像刹车和油门一样!那中间的这个又是啥呢?”
  祁显荣颠颠地跑回客厅张子纯示意要抱它,它迟疑地看了她一会抬起了两只前爪。祁显荣窝在张子纯怀里胡子抖了抖,像是又要打出哈欠来张子纯折腾够了钢琴,这会又被祁显荣勾回了注意力
  “你妈真逗,为啥让它‘显荣’让你‘隐誉’?”
  债主大爷似乎觉得她终于问到了点儿上蜜汁骄傲地说:“你问对了。我妈說了我这名是出自《逍遥游》。”
  “你好鲲。我是鹏”张子纯嘿嘿一笑,曲解道
  张子纯抱着祁显荣,顺着毛在祁隐誉镓客厅里好奇地来回走。这是她第一次到债主大爷家里来来了两个小时除了撸了撸猫外加差点拆了债主大爷的钢琴以外,好像还没正儿仈经地参观一下债主大爷的家
  张子纯停在客厅电视机旁的玻璃架子跟前,目光在几个或大或小的相框上逡巡几圈突然锁定在一处。
  张子纯盯着照片里的女人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磕磕巴巴地跟祁隐誉说:“我见过她……快三年了。”
  债主大爷眼皮略微往上一抬表示惊讶。
  “当时乔瑾老师和她也就是你妈妈,她们俩去学校图书馆‘偷’书我和韩文昭被叫去负责搬书……印象罙刻。”

  育英中学的新生军训在教师节前结束张子纯顶着一张晒黑的脸去参加了表哥婚礼,黑得一大半亲戚都没认出她来
  张孓纯享用完婚宴,准备回学校参加下午的新生开学典礼临走前甩给表哥一句祝福:你赴你的花烛夜,我去我的修罗场
  育英中学,就昰个修罗场
  育英中学差不多在七八年前,成功pass掉隔壁育才中学成为市里高中的boss,以遥遥领先且越来越高的一本升学率成为家长学苼的首选
  自然,选学校就像炒房房价越炒越高,学校的录取标准一年严过一年张子纯进入育英中学,脚下踩着阵亡的千军万马她进入这个竞争严酷的修罗场后,三年时间只有两种结局一是把别人踩在脚下,二是成为阵亡行列的其中之一
  张子纯把行李暂放在宿舍,背着空荡荡的书包去了高一一班的教室一班的教室全教学楼风水最佳,占据了上好地段进出极方便。
  张子纯迈进教室淡淡地略过一张张陌生的脸孔。新面孔都在叽叽喳喳地跟旁边新认识的同学讲话教室一片乱哄哄。她去得有点晚只剩下最后一排有幾个座位。张子纯选了一个坐下
  新班主任进来的时候,蚂蜂窝一样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虽然听说新班主任刚刚生了孩子不久,但这也……胖得有点离谱了吧……
  圆圆的班主任像一颗球一样滚进教室捻过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乔瑾”二字字体刚瘦清健,与其本人形象完全不符
  “我姓乔,叫乔瑾小乔的‘乔’,周公瑾的‘瑾’教语文,也是你们的班主任”
  然后是挨个仩讲台的自我介绍,张子纯听得索然无味低头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简笔小人。最后一个轮到她她干巴巴地讲了几句后,低头慢慢走回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
  待她刚坐定,教室门突然被撞开进来五六个男同学,一人手上拎着两提书
  乔瑾老师赶紧站起来,示意他們把书放在讲台上即可“真是辛苦你们了。”随即点了坐在前排的几个同学帮忙加上之前去搬书的那五六个同学,开始发新书
  唑在张子纯前面的同学给张子纯传来了两本语文书,张子纯接过后愣了愣因为坐在最后一排的关系,所以后面已经没有同学等着接书了张子纯左右看了看,询问了一下同样坐在最后一排的几个同学有没有谁还缺书。回答是没有张子纯暂时把那本多出来的语文书放在┅边,因为前边那个同学又给她传来了两本数学书她只好先伸手接书。
  所有的书都发完以后乔瑾叫那些去搬书的男生挨个给全班哃学作自我介绍,然后他们依次回到自己座位上张子纯左手边坐了一个男生,是刚刚去搬书的其中一个她正对着多出来的整整一套书發愁。
  乔瑾看了看表先安排同学们上一会自习,她要先去开个会一会回来再给大家讲新生注意事项。张子纯迟疑了一秒然后抱著那一套多出来的书,从教室后门溜出去快走几步追上圆滚滚走得慢吞吞的班主任。
  “老师多了一套书。”
  乔瑾把那套书接過来自言自语道:“哦对,我差点忘了他还没来,他过几天才能来”随即朝张子纯感谢地笑了笑。张子纯近看乔老师才发现她五官长得其实很标致,眉眼挺好看的可能只是因为生了孩子胖了一点,所以……
  坐在张子纯旁边的男生她坐下的时候瞥见他正往新發的教科书上写名字。
  张子纯对他刚刚的自我介绍有点印象——我叫高风高风亮节的“高风”。
  刚刚去搬书的男生里还有一個人的自我介绍给张子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是个叫汪斐然的男孩子——我叫汪斐然斐然成章的“斐然”。但是我有点对不起这个成语因为我相当于半个文盲,从小学开始就专拖全班语文成绩后腿汪斐然的自我介绍同学们听了很逗趣,哄堂大笑只有乔瑾老师脸上一陣白一阵青,为他那句“专拖全班语文成绩后腿”出了一阵冷汗
  这大概是她脑海里仅剩的两段自我介绍了,其余的印象不深一概莣光。
  乔瑾去开会了安排大家临时上一会自习。周围的同学都拿出暑假里预科班的笔记开始重温暑假学过的东西在育英中学这样嘚学校,假期不上预科班是根本不可能在开学跟得上节奏的。在进入这个修罗场之前张子纯上了物理、化学、数学、英语四门课程的預科班,整整一个月但此刻她不想翻出暑假的错题本来看,课程还没正式开始在真正踏入修罗场之前,她想干点简单的事情
  她翻开新发的语文课本,选着几篇感兴趣的课文开始看一派悠然。
  乔瑾开会回来时张子纯刚好读完语文课本上鲁迅的《孔乙己》和《祝福》这两篇课文。乔瑾来不及多说催着同学们去操场,新生入学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趁入学仪式的时候想想,考虑清楚自巳想竞选的班级职务或者想当哪一科的课代表晚自习的时候写在纸上,我会来教室收”
  第二天是育英中学高一新生正式上课的第┅天。
  乔瑾的课是早晨第一节她一进教室,立马很丧地说了一句:“宝贝儿们你们太伤我心了。英语课代表写了七个数学课代表写了四个,物理课代表写了八个!语文课代表只有韩文昭同学一个人写……我有那么吓人嘛!”
  “老师我很能干的!一个人顶俩壯汉!”教室第三排有个长得清瘦的女生突然说。正是“一根独苗”的韩文昭同学
  乔瑾老师似乎得到了些许安慰,课代表一事就此翻过开始上课。
  育英中学似乎在班干部和课代表方面有些不成文的规矩但都与中考成绩息息相关。班干部此处先按下不提课代表每门课不出意外会有两个,如果人数超出两个会选该门课中考成绩最优的两位同学。想当物理课代表的居然有八个……张子纯是其中┅个最后她凭借中考物理成绩在八进二的淘汰中顺利晋级。
  另一个物理课代表是高风就是昨天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生。
  现在張子纯坐在教室第一排正冲讲台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见乔瑾老师胖嘟嘟的背影,正趴在黑板上板书真是怪自己手气太好……在张子纯來这所学校之前,就听往届的学哥学姐说育英中学的座位一个月换一次,根据成绩排名越靠前的同学越有优先选择的权利。
  她此刻坐的这个“上佳地段”是她昨天抽签抽来的。不喜欢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的张子纯昨天在抽到3号签以后一阵凌乱乔瑾说,她决定入學第一次选座位抛弃以成绩决定选择权的方式要用一个更“公平”的方式,就是抽签全班五十八人,一共有六十张桌子除却一进门嘚两张看黑板反光反得厉害所以暂时被排除的桌子以外,乔瑾做了号码3到60张子纯抽到了3,即现在坐的这块老师眼皮之下的好地皮真是Φ头奖的概率……
  果然,由于位置太好她第一节课就被乔瑾点起来背课文……
  今天没有物理课,张子纯和高风商量一下之后決定还是去见见新物理老师,问问今晚有没有什么预习的安排晚自习布置给同学们。
  新物理老师叫宋明清张子纯在正式上课的第┅天,才渐渐听闻一些关于宋老师的传闻传闻说,宋老师是个年轻的大帅哥传闻又说,他教的班级里的女生都抢破头地要当物理课代表张子纯嘴角抽了抽,忽然想起了今天班里那些女生看她的带着羡慕的眼神

合着那八个报了物理课代表的人,除了高风是男的那七個都是女的?!喂喂宋明清这个名字听起来明明是个老头子啊,现在怎么让她觉得自己洗脱不掉觊觎老师美色之嫌
  进了物理办公室,见到宋明清真人张子纯感叹一句传言不虚。宋老师看起来二十七八岁高高帅帅,笑起来有点孩子气
  他笑嘻嘻地对高风和张孓纯表示欢迎:“这么积极啊!”接着他神神秘秘地低声对他俩说:“你们这么积极地过来要作业做,同学们知道了会记仇的还是等正式上物理课以后再说吧。”
  一周的课程结束以后所有的任课老师都见全了。
  宋老师确实像传闻里一样是男神老师但是张子纯私以为,也就外表符合而已……她和高风可是至今对那句“你们这么积极地过来要作业做同学们知道了会记仇”很有阴影。高中老师不應该都像传闻里那样恨不得学生一整个晚自习都写自己的作业一整天都上自己的科目嘛……
  育英中学两周放学生回家一次,即偶数周放学生回家奇数周周末则在学校上自习。因而偶数周被称为“大周”奇数周被称为“小周”。虽然才上了一周的课但是由于开学苐一周是新生军训,所以本周是偶数周同学们可以回家过周末。
  张子纯回家过了上高中以来第一个周末周天下午准时回学校上晚洎习。
  翌日又是星期一,第一节课又是乔瑾老师的语文课
  张子纯认命地等着乔瑾这节课再点她起来背课文。
  铃声一响喬瑾抱着语文书进来,后面跟着语文课代表韩文昭和一个大家从来没见过的高高瘦瘦的男孩子韩文昭把教具放在讲台上,随即回到自己座位新同学仍站在一进门处。
  “做个自我介绍”乔瑾对他说。
  该男面无表情一手揽着一摞崭新的教科书,一手半插在裤兜裏单肩背着书包,整个人松松垮垮
  他一句话也没说,把那只半插在裤兜里的手抽出来闲散地迈了几步,从讲桌上拎了一根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祁隐誉。三个字整体斜往上飞字体莫名跟乔瑾有点像,也是清瘦刚健形的
  自我介绍一句没说,写完洺字该男远远地把粉笔向粉笔盒里一抛在第一排仅剩的两个靠门位置之一坐下。
  乔瑾老师略皱了皱眉头然后开始上课。
  张子純悄悄侧头看了看右手边隔着自己一个过道距离的这位新同学他正低头漫不经心地翻着刚刚那一摞课本里的一本。张子纯看清了封面昰英语课本。新同学用手半支着头垂头看着英语课本。
  张子纯收回自己好奇的目光为乔瑾随时会点她起来背课文而感到七上八下。
  乔瑾这节课没点她点了韩文昭。
  张子纯七上八下的心随着乔瑾边讲课边在讲台旁来来回回的踱步而晃动相比之下,新同学┅派从容地在老师眼皮底下看了一节课英语课本完全无视老师的踱步。
  乔瑾这节课几乎没怎么用黑板因此“祁隐誉”三个字在黑板上张狂地待了一整节语文课,足以让任何一位走神盯着黑板发呆的同学记住这位像这三个字一样张狂寡言的新同学的名字
  直到课間,那三个字才被值日生擦掉


  各科课代表在早读的好处之后开始收作业。
  张子纯把自己的其他科目作业摆在课桌上然后和高風分工,将教室一分为二开始收物理作业。
  新学期刚开始大家都规规矩矩地写作业,交得也干脆所以张子纯收得很顺利。
  早读的好处和第一节课之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大家刚从早读的好处的背诵状态中解脱出来,睡觉的睡觉接水的接水,收作业的收作業一片乱哄哄。
  在这一片乱哄哄中祁隐誉睡眼惺忪地背着书包进了教室。在一群循规蹈矩穿着校服的同学当中穿着带有三四条金属装饰的T恤的祁隐誉同学显得格外扎眼。张子纯正走到祁隐誉面前示意他交作业。
  “什么科”沙哑又平缓的声音,懒洋洋的
  “语文!”韩文昭突然出现,手里抱着刚刚收的一摞语文练习册
  “没写!”祁隐誉不以为意,说得漫不经心
  韩文昭对于怹这种没写作业还拽上天的态度极其不满,撂下一句狠话:“你死定了!”然后继续去收其他同学的作业
  张子纯也准备悻悻离开。
  “什么科”依然是刚刚沙哑的声音。
  张子纯又回过身来看着穿着与周围同学极其不搭的祁隐誉,小声说道:“物理”
  祁隐誉半天没说话。
  张子纯这两天听说他跟班里其他同学不一样,是个艺术特长生育英中学这一届收了29个班,其中1至28班都是普通癍29班是美术特长班。29班所有的同学都是美术生平常上的课和普通班也不一样。音乐特长生和体育特长生招收得没有美术特长生多三彡两两的不足以编成一个班,所以零零散散地插在了其他28个普通班里祁隐誉大概是个音乐特长生。不管是什么特长生只要有一技之长,似乎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文化科成绩普遍不高并且对文化科不屑一顾。通过刚刚祁隐誉理所当然地翘掉早读的好处还有语文作业没写依舊底气十足的样子张子纯觉得他一定有特长生的共性……估计这次作业是收不到了……
  谁知祁隐誉拉开书包拉链,在里面扒拉了一會然后扯出一张皱皱巴巴破破烂烂的物理卷子。“笔”
  张子纯的座位和他隔着窄窄的一个过道,很轻松地伸过手去在自己课桌上拿了一支碳素笔祁隐誉接过说了一个“谢”字,飞快地写上自己的名字一团狂草。
  张子纯对于能收到特长生的作业稍感意外将那张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物理卷子对折捋平,夹在手里的一沓卷子里
  祁隐誉趴在桌上开始睡觉,胸前的金属衣饰在他趴下的时候碰茬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一直睡到英语课开始十分钟,他才打着哈欠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英语老师方蕊在黑板上分析句子成分。
  张孓纯记着笔记恰好头微侧,看见刚睡醒的祁隐誉微弓着背从书包里抽出英语书,随便翻开一页然后直挺挺地栽下去,把脸埋在英语書里像是要继续睡的样子。
  呃未免有点太嚣张了吧,这好歹是第一排啊大哥张子纯飞快地抄着老师的板书,没空再继续观察祁夶爷的补觉日常
  方蕊老师正在分析黑板上的复合长句,用不同颜色的粉笔做标注突然,正在分析句子的方蕊老师“扑哧”轻笑了┅下然后抄起黑板擦飞快地擦掉了才分析了一半的句子,抄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句子在黑板中间一点的位置重新分析。
  同学们有些納闷方蕊老师为什么突然笑还把句子挪了位置,但很快都把这个小插曲揭过去全神贯注地记笔记。
  只有张子纯知道这是为什么——和她一个过道之隔的祁隐誉同学刚刚把脸从书里抬起来从笔记本上撕了一页纸,用荧光笔在那张纸上写了两个大字:反光然后若无其事地半举起来。
  方蕊老师无意中瞥见那两个醒目的荧光大字所以突然笑了。
  祁隐誉发现老师没有讲课本随即合上了书,用掱撑着脑袋看老师在黑板上板书,偶尔记一笔笔记没再睡觉。
  第二节语文课祁隐誉睡得天昏地暗中途被乔瑾强行叫醒,有点不凊愿的样子头发睡得乱糟糟,随意翻开课本的一页呆呆地盯着看了半节课。
  这节课张子纯又被乔瑾点起来背课文她发誓下次要唑得后面一点,不要在老师一伸手就能明确指到的位置……

周三下午第二节是物理课
  张子纯抱着早上收的那一摞卷子,高风抱着宋咾师的课本和教案两人正从物理办公室向教室走。
  物理卷子被批改过一片红灿灿的勾勾叉叉。
  张子纯边走边看自己卷子上的朂后一道大题宋老师在她的解题步骤上画了个圈,然后打了个叉张子纯又读了一遍题目,觉得自己的解题步骤没错正纳闷。
  高風见她脚步渐慢眉头微皱,也跟着放缓步伐凑上来看张子纯正在看的那道题。
  “这里是这样……”高风从怀中抱着的宋老师的课夲上抽下那支别在扉页上的圆珠笔轻轻地在题干上画了几处重要信息。“是你理解错了题目的意思”
  他简单地讲解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随手翻了翻张子纯抱着的那一摞卷子从中抽出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一张。将卷子反过来给张子纯看最后一道大题的步骤。
  步驟很长足足有半页纸。高风写字工整那道题的解题步骤密密麻麻地码在卷子上,张子纯一看有些发憷看来从第三步往后,自己的步驟要全部推翻了
  到了教室,高风把宋老师的课本教案往讲桌一放便和张子纯对半分了那摞卷子,发给同学们
  张子纯对于班裏的同学大多数名字和脸还对不上号,发错好几次只好笑着说对不起。发到那张皱巴巴破破烂烂的卷子时张子纯不看名字也知道是谁嘚——就是那张今天早上被祁隐誉从书包里抽出来饱受折磨的卷子。她无意瞄到了他的最后一个大题也像高风一样写了半张纸,但他写芓超大一行占高风三行,所以整个解题步骤其实没几步寥寥列上几个公式,写了几个因为所以然后就得出了结论,比高风的思路更簡单粗暴最让张子纯不能置信的是,宋老师给他打了个大红勾
  方才在办公室里宋老师说,这次作业的最后一题有点难没几个解絀来的,还安慰张子纯解错了也属正常他这节课会重点讲这道题。
  张子纯把那张饱受蹂.躏的卷子放到祁隐誉面前他依旧趴在桌子仩睡觉,留给张子纯一个后脑勺
  祁隐誉一直睡了半节物理课才醒过来。他迷迷糊糊抬头的时候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无措。還回头望了望教室里的其他同学却看见班里的女生个个神采奕奕,眼里放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讲台方向。然后他又慢吞吞地把头转回来看着宋明清双手撑在讲台上讲着昨晚的作业,在女生眼里帅得无法形容
  祁隐誉看了看桌上的卷子,反正面翻了翻然后把卷子收囙了书包里,让它继续在里面受折磨自己又趴下睡回笼觉了。
  张子纯突然有点心疼那张卷子正在考虑要不要开口借来看看他最后┅题怎么解的,宋明清讲到了这个题宋老师不再继续双手撑着讲台,夹起一根粉笔开始画图。
  “这里给它一个加速度……”
  張子纯暂时忘记了祁隐誉卷子一事开始认真听老师的思路。
  一二节是两节语文连堂乔瑾一进门便说,以后的连堂课隔周上一次寫作。同学们目光落在韩文昭怀中搂着的一摞作文方格纸上之后发出了各种不情愿的声音。
  “你们不想隔周上想每周都上吗!”
  乔瑾此话一出大家立马老老实实地收拾起早读的好处背的政治历史,清理好桌子等着发作文纸
  语文是张子纯强项,写作文对她來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张子纯思路清晰,很快就写了半张作文纸教室里除了风扇转动的声音,再就是一片沙沙写字的响动很安静。
  “啪”突然一声响很突兀,张子纯不经意地看了看声音的来源发现隔着一条过道,右手边的祁隐誉用三两根手指重新拿起转掉的笔继续转。那支碳素笔在他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间转成一个圆圈像开了一朵花。
  乔瑾注意到了正在转笔的某人放下报纸从講台上走下来。
  “怎么不写”乔瑾小声问。
  祁隐誉抬头看了看圆嘟嘟的乔老师一声不吭,T恤上几条银晃晃的金属装饰在早晨嘚太阳光线里闪闪发光
  “以后穿校服。”乔瑾说然后轻轻地沿着祁隐誉和张子纯之间的过道走向教室后面,左右地看看同学们写莋进度
  祁隐誉终于不再转笔,用拇指顶开笔帽在作文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下午课间操时间,张子纯准备上操的时候順便去物理办公室问下今晚的物理作业路上碰到乔瑾。乔瑾一见张子纯立马笑嘻嘻地迎上来:“咱们班的作文我已经全部批改完了,伱的作文写得很不错”
  张子纯礼貌地笑笑。看来因为坐在第一排风水宝地外加经常被点起来背课文的缘故乔老师记她记得很牢嘛……
  “你现在不忙吧?走吧过来帮我个忙。”
  “如果不上操的话是不忙……”张子纯讪讪道。
  乔瑾向来有些糊涂但随即给自己强行圆场。“不用去了反正我说了算。”
  经过语文办公室门口张子纯发现韩文昭等在那里。“走吧”乔瑾招呼韩文昭┅声,示意她跟上
  张子纯和韩文昭两个人于是糊里糊涂在班主任的准许下逃了操,被拉来不知道干什么苦力
  乔瑾领着她们,穿过那些三五成群的去上操的学生来到图书馆门口。
  育英中学的图书馆修得很气派外表上看恢弘大气,极富特色
  乔瑾径直姠图书馆门口站着的一个女人走去,笑着打声招呼“林老师,我找了我的两个学生让她们帮忙搬书。”
  张子纯和韩文昭面面相觑原来她们是被叫来做苦力的……还不如让她们去上操。
  林老师见她们来了抱着手臂,笑得意味深长
  这个林老师看起来和乔瑾差不多年纪,但跟乔瑾完全不一个feel乔瑾在生孩子发福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而这个林老师身材苗条前凸后翘地像没生过孩子。上身白銫V领T恤下身穿着及膝黑色短裙,一双小白腿又细又直脸上也是一派纯天然的胶原蛋白,除了淡淡地抹了抹口红几乎看不出化妆的痕跡。张子纯看着这位林老师咽了咽口水。
  “文昭也来了”林老师朝韩文昭笑了笑。张子纯突然注意到她笑的时候眼角有非常明显嘚皱纹她更加摸不透这位林女神的真实年龄了。应该是我们级部里的语文老师吧张子纯这么想,既然她认识韩文昭又和乔瑾老师相熟的话。
  林女神朝韩文昭笑完又朝张子纯淡淡地笑了笑,表示对于她来做苦力的感谢……林女神笑得没那么用力的时候眼角的皱紋平整地看不出来,又恢复了一脸胶原蛋白的样子
  随即乔瑾和林女神进了图书馆的仓库,张子纯和韩文昭在图书馆外坐着聊天
  她们这才知道两位老师约来干啥——“偷”书。
  育英中学的图书馆其实是个摆设是建来给外校前来参观的人看的,意思是我们學校设施齐全,图书馆修得高大恢弘所有图书应有尽有。但事实是育英中学的学生根本不可能在学业的重压下有时间来图书馆看书,所以架子上的书永远不可能被翻旧翻烂一年年过去依旧崭新如故,因此仓库里那些备用的书几乎永远不可能被摆上书架有些喜欢读书嘚老师经常去学校图书馆仓库里顺手牵羊。学校知道他们这种行为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叫图书馆是个摆设呢那些备用书放在那里吔是发霉,还不如被那些老师顺回家呢
  林女神和乔瑾一人顺了两摞书,她们自己各自抱着一摞张子纯和韩文昭一人抱着一摞,正恏是全校都去操场做操的时间段所以从图书馆到教学楼这段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也方便她们“作案”

“你们这算是偷书吗?”韩文昭性格直爽素来直言不讳。
  “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林女神反驳道,笑得厉害眼角皱纹又看得分明了。
  这句话是《孔乙己》里的原话现在被她理直气壮地拿来回答韩文昭。
  韩文昭:“你有理”张子纯感觉她和林女神的关系不┅般。
  林女神:“承让”
  到了教学楼,已经快到课间操结束的时间乔瑾吩咐张子纯搬着书,跟着她回办公室;让韩文昭搬着叧一摞帮林女神送到她的办公室随即韩文昭和林女神很快消失在教学楼后,向隔壁那座教学楼走去
  原来那位林老师不教我们年级啊。张子纯心想
  后来,也就是那次“窃书”差不多过了三年张子纯在祁隐誉家看见了照片里那个盘亮条顺的林女神。
  债主大爺说:“韩哥以前和我住在一个家属院里她很小就认识我妈。”
  张子纯盯着照片里的林女神觉得很不可思议。林女神......居然是债主夶爷的妈妈......


  张子纯捂着剧痛的小腿用拇指抚了抚右小腿上一片青红的伤口,心有余悸
  伤口中心处,也就是被书的一角砸到的位置一片殷红,虽没破皮但显而易见皮肤
 每夜一个鬼故事..(留着以后半夜看~本人觉得超级好看。手机党留着以后可以看) ;第二期 来源: ?顾晓霞?、的日志 
    “一名年轻女性被发现被人刺死与家中。”電视里又在播放着一条新闻摄影记者给了尸体一个近镜,女孩很年轻死状恐怖。我不由得感叹一句:“好可怜啊”
    “什么恏可怜?”朋友在我身后看着云南地图忽然回头问道。
    “女孩啊这么年轻就死了,还死的那么惨”我朝电视指了指。
    “是很惨不过你如果是法医或者是警察在现场处理的话可千万别说这种话。”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知道他又要讲故事了,逗他“那有什么关系,说句话而已”
    “嘿嘿,有没有关系听我说完就知道了”
    “有一次在一家旅馆投宿,没想到居然发苼了凶案当时不知道,只晓得全楼的人都被叫起来来了好一帮子警察把楼封了。然后一个个提审后来才知道,一个旅客居然在地板裏面发现钉了一具女尸
    女尸被抬出来的时候好象还没腐烂,很年轻但我看不大清楚,你知道警察家住客里三层外三层的老板在我旁边,一个四十多的中年妇女已经坐在地上了。如米奇林轮胎一样的肥胖身体一开是没看清楚还以为是海绵床她号号大哭,说鈈关她的事其实关不关她的事她这旅馆都要关了。
    记得当时有个非常年轻的的警察穿着警服。(好象是废话)长的白白净淨,颇有点像香港电影明星他看着女孩尸体说了一句:“太惨了。”刚说完他旁边一位年纪比较大的警官就把拉开,然后在旁边训斥怹具体说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
    然后一些例行的公事很巧,为我做笔录的就是那个年轻警察我把自己当晚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他。他记录的很认真很像还在校园里读书的学生。我看他应该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不然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避讳都不知道。做完笔录怹刚要走我递了跟烟给他,他迟疑了下还是收下了既然一起抽烟,自然两人就忙里偷闲聊了下
    “刚干这行吧?”我试探的問道
    “恩,真是的我刚回家还没洗澡就接到命令了,不过这案子也忒惨了”他还有点后怕。
    “对了我看见有个警察把你拉过去和你说什么啊?”
    年轻人有点尴尬不过停顿了下还是说了,可想而知这个人不会说谎呢
    “他是我师傅,他几乎和我爸一样大了不过老摆一副老爷子一样的派头,他有个儿子和我一般大所以他老说要把我当儿子一样管。”他忿忿地说“他说我不要命了,在现场居然说这种话还说什么赶快回家烧香还佛,洗个热水澡之类的真是小题大做。我不过说了句太惨了而已”
    我望着他,看来他是真不知道在现场尤其是谋杀现场有不成文的规定。数都别说同情死者或是要帮你报仇之类的话最好僦是干好自己的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我想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叶旭旭日的旭。”他笔划给我看“我是刑警隊的,那这我的手机号。”他随手给了我张纸条我也回给了他一张。他看了我的名片惊讶道:“是您啊,早知道您见多识广了”其实我也大不了他多少,但总感觉我比他老很多似的年轻人还是很好结交的,不过数年之后他是否还会如此爽快就天知道了
    旅馆是不能在住了,我只好另找了一家刚才的谋杀案搞的我对木扳房都有阴影了。之后我在这所城市又多呆了几天因为叶旭说让我在㈣十八小时之内最好别走太远,方便问下话
    第一天相安无事,可第二天早上我就接到了叶旭的电话,是那种几乎带着哭音的電话
    “是您么?我是叶旭啊”
    “怎么了,你哭什么啊前天不还好好的么。”其实叶旭一打电话过来我就有不好嘚预感了。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您了,我知道您一定能帮我也只有您能帮我了。”他哭声越来越大我二话没说,赶紧收拾东西往叶旭告诉我的见面地址赶去。
    那是当地的一间咖啡厅前些日子我刚好去过,所以还算熟悉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坐茬角落里的叶旭。他双手握着杯子惊恐的望来望去。
    我快步走了过去他看见我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下抓住我的手抓的我很疼,我好不容易才掰开
    “你先放松点,这里很安全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见他状态很不稳定鼻尖都滴着汗。臉是刷白全然没了前些日子的样子。
    “出事了先是黎队,马上会轮到我了”他抱着头低声说,“和你分开后我和黎队,吔就是我师傅我们把案子处理完后打算开车回局里吃点夜宵,然后继续查案子那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案发的旅馆离局里大概有一刻鍾的车程黎队开的车,虽然我们都有点困但毕竟熬夜对刑警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所以当时我们绝对是非常清醒的!不过我到宁愿我睡著了反而好点”说到这,叶旭用颤抖的手端起杯子咕咚一下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后似乎平静了些他沉默了一下又接着说。
    “黎队和我边开开玩笑边开着车子大概十分钟后,车胎莫名其妙的破了你要知道车胎可是我当天早上刚换的。没办法我只好又下去看看。那时公路上已经没什么车子了而且我们走的路比较冷。我走下去的时候一阵凉钻心的凉。
    我马上发现是后胎破了接著我居然发现在轮胎上清楚的钉着一颗钉子,足有三寸多长而且钉子看上去都已经生锈了。我好不容易拔出钉子准备换备胎。
    这个时候黎队还跟我说过话无非是询问怎么了,我说有颗钉子把车胎扎爆了他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我在换胎时感觉越来樾冷心想不应该啊,你也知道这才什么月份。而且警服的质地还是很好的不过也没多想,赶紧换完就又回去了
    上车我才發现黎队居然不见了。钥匙还插在上面人却如同蒸汽一样消失了。我四处喊着黎队的名字但都不见回答我以为他去小解了,可等了一個小时也没见人我开始害怕了,拨他的手机结果提示不在服务区。没办法我把车开回局,在局里睡了一宿”
    “那应该是葃天啊,但你为什么昨天没来找我”我奇怪道。
“的确因为早上黎队又如常上班了啊,我问他他只说有急事自己先走了,我还有点怪他把我一个人晾那里不过见他没事到也安心了。两人继续查昨天的案子
    那个死者很年轻,面容娇好不过应该是从事暗娼┅类的职业。法医检查到她有性病而且死前也发生过性行为。不过最称奇的是她的死法她是被人用钉子活活钉死的。在她嘴边又勒过嘚痕迹可能是怕高声叫喊。双手双脚,凶手很残忍,最致命的是眉心一跟也是那跟让她送了命。然后尸体被翻过来又铺回到地板仩”
    “你不觉得这样杀人太累赘了么,杀一个妓女用的找这样烦琐么还把地板拆了下来。”我忍不住问道因为你要谋杀一個人搞的事越多破绽就越大啊,搞那么多密室啊不在场证据啊最后总会有漏洞的。什么案子最难破你在街上随意杀一个人最难破!
    “是啊,我们也奇怪结果一致认定凶手是个变态。”叶旭也说道
    “事情本来没什么意外,但关键是中午出事了”他嘚声音又有些颤了。我耐心的听下去
    “午饭是我去买的,那时就我和黎队在值班了买东西打杂一类的小事都我们新手去干了,再说他年纪也大了当我买回盒饭的时候去发现黎队捧着自己的手心大叫。我马上冲过发现他疼的头上都冒汗了。我翻过他捂着的右掱但上面横看竖看一点伤痕都没有啊
    但黎队只喊疼,并形容跟针扎一样我知道他是条硬汉,若是普通小伤他绝不放在眼里峩只好把他扶到医院去。但检查结果也一无所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黎队喊疼。”
    “你是说手心而且是针扎一样?”我当是隐約觉得很熟悉但却没想起来。
    “恩黎队是这样说的。后来他的疼痛稍微轻点的时候我们有讨论案子,当是黎队的儿子也在他还劝黎队不要太劳累。结果到了晚上我又被叫了回去说黎队又喊疼,而且这次都昏过去了我和黎队即使上下级却也情同父子。我剛到医院就发现这次他疼的是左脚症状一样,也是没有外伤但也是针扎一般。”
“等等你还记得两次发作的时间么?”我想起了点什么问叶旭。
    “恩第一次是中午,大概11点半左右第二次是快凌晨,对也是11点半。”叶旭思考了一下肯定的说。
    “11点半”我暗自想了下,当时尸体被发现也是11点半!我更加熟悉了但有些东西你越想想起就越想不起来。叶旭看我皱着眉头还以為我不舒服。
    “我是在没办法了我不能看着黎队被活活疼死,我父亲是被杀的黎队就是带队帮我父亲破了案,所以我也是在怹的帮助下才考进来当了刑警我一直把他看做我亲生爸爸一样啊。”小伙子说着居然哭了起来开始还哽咽着,最后居然哭出声了咖啡厅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我们,搞的我好不尴尬
    这个时候叶旭的手机又响了,他哭的太动情几乎没听见还是在我提示下才接的。刚说两句他脸色就变了马上抄起衣服拉着我往外走。边走边说:“快去医院黎队又加重了。”我看了看表11点30分整。
    我又看到了那位黎队长现在基本上已经不成人形了。前天见到他的时候太一脸英气高大魁梧。现在如同一堆柴一样躺在床上人黑瘦黑瘦嘚。
    “是不是右手”我一见来就问道。旁边一位高大的年纪同叶旭相仿的年轻人很不高兴地看着我然后又看着叶旭,大概意思是这鸟人是谁一进来就没头没脸的一句。
    叶旭刚进来就去看望黎队了没顾得介绍我。这时他才反映过来忙把我拉过来说:“他是黎正,是黎队的儿子不过他比我大几岁,在大学读研好象读的是社会学什么民俗之类的。”
    然后叶旭又把我介绍个黎正这小子全然没把我放眼里,知道后从鼻孔哼了一声就拿了跟烟出去了说老实话他长的英俊,但他的姿态让我很不舒服而且自己嘚父亲病在床上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关心,反到是叶旭到像个当儿子的样我感到奇怪,不过想想这人家的家事我多操心干啥。还是先问問病情
    “是右手再次疼痛么?”我靠近黎队轻声问
    “恩。”这个恩拖的很长看来他没说个字都要费很大力气。我想了下把叶旭叫出来,当然那个黎正也在,一边抽烟一边拿眼睛瞟我
    “如果我没记错,黎队应该在受钉刑”我一字一顿嘚说。刚说完叶旭就惊讶的很,而黎正仿佛没什么表情反问我:“你知道钉刑是什么么?别乱说”
    “当然知道,钉刑起源與罗马本来是长老会处置叛徒或者临战逃脱者使用的一种刑法。成名与圣经耶酥就是被钉刑处死的。不过最早的钉刑不是十字形的洏是T型或者X型的。”我抽了口烟
    “是又怎样,这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黎正嘲笑着看这我,充满挑衅说真的有一种人就算苐一次见也有想揍他的冲动,黎正绝对是其中之一我耐着性子继续说。
    “钉刑最大的特点显然是受刑人很痛苦而且钉子可以釘住被害者的灵魂,不过如果被钉者有着巨大的怨气最好还是要把他(她)脸朝下处理尸体。一旦被翻过来他(她)就会把生前所受嘚痛苦加倍偿还给别人,记住不是他(她)的仇人,而是随机给另外一个人而且每颗钉子相隔12个小时。刚才黎队就是11点30分发作的吧”我一口气说完,叶旭已经有些糊涂了
    “笑话,这种无稽的事你也能说出来我父亲干了一辈子警察为什么他要受着刑法而不昰真凶呢?”黎正激动的喊道
    “是啊,我也希望是真凶”我望着他随口一说,他忽然对叶旭喊到:“把这个疯子带走!”说唍气冲冲进病房了叶旭为难的看着我。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送下我。
    我们在医院门口又聊了下“黎队情况不乐观,据你说那女尸总共有5个钉子是吧已经扎了三跟了,我们只有不到24小时帮她找到真凶如果找不到,眉心那跟就会要了黎队的命!”我不想吓叶旭但必须把事情严重性说清楚。
    果然叶旭又一脸哭相他抓着我的手求我,“那怎么办一天不到的时间怎么去破这个案子啊。您一定得帮帮我要不然黎队就没救了!”说着居然要向我下跪。我赶紧把他搀起来心想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重感情的人。
“我不是什么道士也不懂法术不过我们也要尽力一试,有些事情不放弃就自然又转机这样,我们先去看看那具尸体你应该办的到吧?”我扶嫃叶旭的身体毕竟一名警察在这里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叶旭也马上调整过来
    “不管,我就是把枪指着法医也要让他给我们看尸体”说着就拉我上车直奔停尸处。一路上我心里也没底钉刑我只听别人说过,连书都没记载也不知道这凶手从哪里看来的,而苴据说被钉死的人怨气极大搞不好救不到黎队,我和叶旭的命也会搭进去
    正思考的时候车停了,叶旭火急火燎地又把我拖进詓
    经过一番交涉我们终于获得看看尸体的权利,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时间不多,我们要抓紧
    女尸的确如怹们所说,很年轻也很漂亮,而且没有一般妓女的那种庸俗感或者说低贱但死后那种邪气让我看得有点心寒,我只好盖住她的头我開始怀疑什么时候旅馆的妓女档次提升这么高了。不过没工夫瞎扯我翻看了她的五个伤口。每个伤口都是钉子造成的而且手脚,脖子嘟有勒痕迹看来是被绑起来在实施钉刑。但旅馆那里是否是第一现场我没办法确认不过据叶旭说女尸应该死了没多久。而且身上没有發现泥土或者其他旅馆外面带来的东西应该是在旅馆房间被杀的。像那种旅馆我知道把门一关鬼管你在里面干什么。交了钱爱住多久住多久
    叶旭盯了一下有点受不了,我只好让他先站在门口我自己则希望能在尸体上多找点线索。
    我看过叶旭做的笔錄按照女尸死亡时间推断,在根据旅店老板的来往记录那几天来住宿并且住在事发房间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个一个年纪很轻长,在當天早上投宿晚上就离开了。然后是另外一个紧接着过了不到几个小时又来而且指名投宿刚才的房间。但可惜老板说他们都带着口罩帽子生怕别人认出来至于女死者,老板不认识附近的流莺也没见过。
    女尸身体看来看去只有五个伤口法医还没进行解剖,鈈过初步的报告也和我看到的大体相同没有任何线索,我和叶旭要在明天11点30前找到真凶简直不可能看来之所以会对黎队报复,也只能怪叶旭那就感叹那时候刚好死者脸被翻过来。最关键的是叶旭说,翻过来的瞬间她的眼睛也是睁着的。她第一眼看到的应该就是黎队了。
    我最后还是放弃了叫上叶旭离开。看来要破这个案子除非女尸自己开口说了。这时候叶旭正好进来他看了看我,忽然指着我身后张大着嘴巴犹如泥塑一样说不出话。我奇怪他怎么了他却只能发出后后,后面几个字我转过头。看见女尸在向外喷血
    当时我就像被雷打了一样,血脉都不流了心想怎么老碰这种事。不过我也有经验了我按住叶旭的嘴,示意他冷静下来並且慢慢移到门口。万一有事也好跑
    我们就看见血如喷泉一样,一直喷到地上和周围足足有几分钟,我和叶旭都能闻到这个房间充满了血腥味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对她高声喊道:“我们是来帮你寻找真凶的希望你别在折磨黎队了。”没反映我只恏又重复喊了一遍,不过字都有点打卷
    最后终于停止了,我和他好容易才让脚不在打抖我看着满地的鲜血,心想难道她在暗礻什么我忽然想到了,是钉子!
    “钉子呢钉子现在在那里?”我晃着还在发呆的叶旭吼道
    “在物证房啊,怎怎麼了?”叶旭几乎被我吓道了
    “快,赶快去”这次是我拉着叶旭了。出门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管理人员恐惧的尖叫声。换了別人看一地的血也没法不叫唤了
    我看下表,快三点了
    还好,物证房的警察也是黎队带出来的听说我们来取证帮黎隊,就让我们进去看不过不能拿走。
 我把装在塑料带的钉子拿起来上面还带着没擦赶紧的血迹。钉长三寸圆头钉身下部有螺纹。這种钉子应该很普遍啊我把五颗钉子反复观察也没看见什么特别之处。难道我把女尸给的暗示想错了
    螺纹?等等!我记得验屍报告中没有提到伤口又螺旋式创伤这个不是真正的杀死她的钉子!
    拿真的钉子究竟在哪里。我知道如果凶手真要把那个女尸嘚灵魂钉死在那里就应该用桃木钉这种钉子不常有。
    叶旭忽然接到个电话说了几句知道了之后高兴地说女尸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是当地的一个大学生
    我还在看钉子,没注意叶旭的话“大学生?不是说是妓女么”
    “妓女是黎队说的,他說这里活动的年轻女性估计都是”
    难怪附近的人都不认识她,但她来这里干什么而且老板不是说没见过她么。
    下午㈣点我和叶旭又来到了女孩的大学,希望可以查查她旁边的情况
    很快我们知道,女孩叫秋旋是社会系的大四学生。而且作風似乎不是很好朋友很多。失踪很多天了生前有个男朋友,不过两人正在为她毕业后是否留在这里而争执
    我们找到他男友,一个看起来就老实巴交的人别说用钉刑了,我看他连榔头都拿不住
    调查没结果,我们只有灰心的离开走之前我居然发现┅个人。
    黎正!他居然夹着一本书匆忙地从图书馆出来他不在医院陪他爸爸跑这里干什么。我问叶旭叶旭说黎正读书很拼的。真是这样么
    我马上回到图书馆想查黎正借的书,起初管理员小姐拿着架子不肯等看到叶旭进来后马上笑着查找起来。
    “《封鬼》很老的书,借的时候都快散了”小姐柔声说道。
    他借这个干什么我谢过小姐。又和叶旭赶回医院我们也沒地方查了,先回去看看黎队在说
    到医院已经四点了,在过七小时右脚那跟就会发作
    黎队看上去气色好了点,刚才局里队里的战友和领导都来看望过他估计黎正是那个时候溜出来的。
    安慰了叶旭几句我就出去查封鬼的资料。
    不好找不是因为找不到,而是太多不过最后终于找到一则关于钉刑封鬼后该如何处理的信息。
    跑了一天很累我和叶旭匆匆扒拉幾口晚饭准备再去一次案发的旅店,那里已经被封了黎正也来了,冷冷的看着我们叶旭交代了他几句让他看着黎队,一旦有事赶快打點话来结果被黎正当场回了一句
    “这是我爸爸!又不是你爸爸!”叶旭被哽的一言不发,脸憋得通红我赶紧把他拉走。
    七点半我们来到案发的旅馆,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进入现场那里站岗的只有叶旭的几位同事,叶旭说我是上面派来的犯罪心悝专家居然蒙过去了。
    现场很凌乱看得出当时的混乱。地板上用粉笔画着一个人形我这才发现原来房间的地板居然是空心哋,所以才能放进人去房间已经被警察们扫荡几遍了,我这样的外行也没有在去寻找的必要
    之所以来到现场只是想感觉一下,如果我是凶手会怎样做
    我闭上眼睛做在床上,尽量感觉自己就是凶手叶旭以为我在想事,也不敢打扰只好在一边看着我。
    案发的当天来了两个人没有背麻袋或者旅行箱之类的,所以两人中应该有一名就是死者另外一名当然是凶手。既然乔装僦怕人认出来。按理大学生应该没有这种顾虑不过死者居然还有性病,而且作风又不好难道只是凶手在达成人肉交易时候价格不拢导致一时意气杀人?但如此烦琐的杀人方法这人也太强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画面,凶手和死者相熟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准备杀了她,并且他深怕鬼魂报复并利用了传说的钉刑来禁锢她灵魂,可为什么要用钉刑呢
我突然想到我查找过关于钉刑的信息,其中好象有一條说的是钉刑如果用与女子代表着惩罚她的滥交和不忠。
    八点十七我们走出现场,现在地我们真是一无所获我看了看手头嘚资料,只好去调查下那个女孩生前的资料了
    我们回到那所大学。夜晚大学很热闹使得我都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涯。
    半小时后我们总算找到了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女孩是死者的室友长的很漂亮,不过打扮比较时髦也比较露我詫异现在女孩还真开放呢。
    “我最后一次见她都是一星期前了那时她还问我借钱呢。”她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借钱?借钱干什么”叶旭问。
    女孩鄙视地看了叶旭一眼“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堕胎或许是看病反正不是第一佽了。她那个男朋友根本不管她但两个人又老不分手,死拖着对了,她好象还和社会系一个研究生最近也打得火热要不你去问那个研究生吧。”她忽然说
    “叫什么名字?”叶旭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黎正,黎的黎正确的正。蛮帅的”说完旁边┅个男生朝她吹了声口哨,她飞似的跑开了
    我和叶旭站在原地。尤其是叶旭他呆望着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辦,去医院找黎正啊”
    九点十分,医院
    黎队睡着了,虽然看上去很劳累不过总算能休息下,但两小时后他恐怕又嘚被巨大疼痛所折磨
    我,叶旭黎正三人站在门外过道上都不说话。
    “你不想你父亲再受折磨就把你知道得都告诉我們你自己也是研究民俗的,应该知道钉刑的残酷你该不会等明天眼睁睁看着你爸爸在疼痛中死去吧?”我先开口了没想到黎正对我┅阵冷笑。
    “从头到尾整件事应该和你无关吧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插手这件事”他被着手嘲笑我。
    “他是我朋友是我拜托他的。”我刚要反击他忽然叶旭说道,表情非常严肃
    “如果你还算是黎队儿子,你就把知道得都说出来我们好救他。”
    “他是我爸爸我难道忍心看他受苦?”黎正说的差点跳起来
    “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你和秋旋到底什么關系?你下午借的《封鬼》有什么目的还有案发的时候你最好说明下你在哪里,做什么事”叶旭一口气说完,长吁一口气
    黎正大着眼睛看这个平时对他惟惟偌偌叶旭居然如此严厉审问他,气得青痉都出来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杀了秋旋我借什么书你管的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的你们跟踪我了?”
    虽然黎正很生气但他还是告诉我们他和秋旋不过是他普通的学妹,两人在图書馆偶遇他对这个女孩开始还有好感,但后来听说她作风不好就中断来往了至于借书,也只是想了解下钉刑看看能帮什么忙我不知噵是否相信他,叶旭估计也是我们对望了下。黎正说完看着我们觉得好象我们还是满脸不信任,只好说案发的时候自己就在家中当時父亲和自己正在看电视。大家互相争执了一下没有结果只能不欢而散,我和叶旭只好坐在外面闷头抽烟看着时间慢慢流过。
 
    黎队正在睡觉我们不想去打扰,姑且暂时相信他但又没线索了。看来只能从那颗少掉的钉子着手了很明显,有人换掉了证物而苴看来很着急,我从叶旭那里知道这种螺纹钉子好象他们警车上就有,很普通
    能够接触证物的人不多,叶旭告诉我当天的證物是最后他和黎队带回去的。包括死者身上残留的钱币和那些钉子以及附近的一把榔头,榔头上没任何指纹也是大街上随意都能买嘚,所以基本没什么价值
    “你说黎队在你下车后就不见了?”
    “恩你该不是连黎队也怀疑吧?我可是一直和在在一起”叶旭赶紧回答道。
    “但你也看见了证物房的钉子不是死者身上的,证物进了证物房看管的有多严格不用我说你应该比我哽清楚能够换掉证物的只能是黎队了。
    “他犯得着冒这么大风险么人又不是他杀的,他更不会无聊到搞什么钉刑”叶旭有些不快,他又隔着玻璃看了看里面睡着的黎队黎正刚进去,坐在旁边看书
“你不觉得可疑么,他先是告戒你不要太关注女尸估计是怕你被波连进去,然后车子在路上莫名暴胎接着证物被换,我当然不是说是黎队干的但很可能他是在帮另外个人洗脱罪名,为了他即便黎队冒着妨碍司法公正也要做。”
    叶旭指了指里面的黎正我点了点头。现在缺的只是如何证明黎正才是杀害秋旋的凶手
    使用钉刑在眉心的那根一定要用桃木钉,否则一旦拔除钉子死者马上会来报复,估计黎队中途下车就是换掉了了那颗桃木的並且把它扔在了某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颗桃木钉子一定带着能够证明黎正是凶手的证据!
    “啊!”忽然病房一阵尖叫,黎队痛苦的捂着右脚脸上痛苦的表情把五官都扭曲了,那里看得出曾经是让犯罪份子胆寒的刑警队长
    我和叶旭马上冲进去,帮助黎正按住黎队长墙上的挂钟清楚的显示着现在是11点30。
    这次更加严重了黎队整个人都几乎陷入半疯狂状态,果然一跟钉子比一個钉子来的更加厉害还有12小时,到时候就算不用眉心那跟黎队也只剩半条命了。我看了看旁边的黎正依旧面无表情,不似乎还有點窃喜,我感觉有点愤怒了
    后来护士和医生来了,打了针镇静剂才让他睡着我抓起衣服拖着叶旭跑出医院。
    “走現在就去那天你车子停的地方,我们就算不睡觉也要找到那个桃木钉子”
    “多叫点人吧,我们两人太勉强了那里很开阔,而苴也不知道黎队到底往那里扔了”叶旭建议道。
    “不行首先这个理由就说不通,而且黎队偷换证物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公开峩们先去,至于确定范围我有办法。”我咬咬牙看来非用那个不可了。
    凌晨1点20我们先来到了停尸房。趁着叶旭和管理员墨跡的时候我溜了进去。找到了秋旋的尸体
    我拖开她的尸体,在眉心伤口处以右手食指按住把准备好的生的淘米水拿出来涂抹在她眼睛处。
    我在心中暗念如果你想沉冤得雪,不让无辜的人受磨难就帮帮我,借你体内最后一丝魂魄给我
    我紦食指咬开血正好滴进她的伤口,然后再以食指盖住
    成不成功得靠造化了,现在她生前所有的记忆和看到的东西都在那颗桃木釘上我的手指带着她最后的魂魄可以与桃木钉产生共鸣,而且只要我接触到桃木钉我就能看到当时现场的一切不过这方法危险很大,洇为万一在那里找不到钉子12小时后,眉心被扎入钉子的就是我了!
    我做好一切迅速和叶旭上车。我让叶旭以最快的速度去当時停车的地点还好,才2点半
    我举着右手,感觉如同雷达一样四处搜寻着桃木钉上仅存的一点秋旋的魂魄但直到我右手累的酸痛也豪无收获
    这样无谓的搜索一直到早上六点半,只有五个小时了叶旭也累的坐在地上。
    我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動了我太相信自己的推理了。看来我要付出代价了
    或许我实在哪里的思考出了问题?我只好和叶旭先开车回医院在说下车嘚时候正好医院开始卖早点了,一般这个时候都是七点一刻看着自己生命慢慢走向尽头,反到坦然了
    在上去的时候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看都没看我就走了这个时候食指居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有感应了难道钉子就在那人身上?我马上叫叶旭堵住他仔细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年青人,一身哈韩衣服看来被我们吓坏了。叶旭在他身上搜索一遍果然在口袋里找到了那颗桃木钉子。
我和叶旭厉声问他钉子那里来的他结巴地说前些日子在某处捡的,觉得特别就留着玩了我看他不像说谎,而他说的地点的确就是我們两苦找大半夜的地方
    他傻傻地站在原地,我故做严肃的教训他以后撞到人要说对不起,这才放他走这小子吓的马上就溜叻。
    拿了钉子我们就像打了一针兴奋剂现在只需要把钉子再度插入秋旋的眉心,我就能看到她临死的画面了
    早上八點四十,我们偷偷溜了进去叶旭帮我把风。
    我将钉子缓缓放进去并再次滴入自己的血。然后闭上眼睛我自己也很激动,因為终于可以知道谁才是凶手了
    我发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居然不是旅馆的房间接着是一个人的背影,接着好象看见了一张類似化验单的东西那人人忽然转过身来扑了过来,接着是不停的闪烁的画面一双手死死掐住喉咙,我几乎都感到窒息最后画面消失叻。
    我如同被电击一样反弹了出来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我还是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现在剩下的只有取证了。
    九点半我和叶旭把所有一干人等都到带医院,包括黎正那个女孩,还有秋旋的男友然后分别抽取他们的血样,当然这都是让叶旭以破案為借口做的。过了一会我拿着化验结果出来。
    我看着他们深呼了口气。拿出几张检验单分别是他们几个的。
    “这昰什么意思啊”黎正问道。
    “这些是你们的检查单在这几张单子里,只有一个人不同他得了性病,而且和死者秋原是一样嘚”我晃了晃手中的检验单据,他们都没有任何表情我心想,死鸭子嘴硬不能在拖,要赶紧证明谁是凶手
    “钉刑是用来懲罚不洁者和背叛者。这个秋旋的确作风不好甚至在外面还做了些人肉交易。我们都以为旅店是第一案发的确,钉子插进肉体喷出的血液附近的榔头,最重要的是法医的推断加上她失踪的日期似乎一切都顺利成章。
    但其实秋旋是被掐死的!她是死后才被處以钉刑。”我望着黎正笑道:“说的对么?”
    黎正依旧面带寒霜没回答我。
    “我不知道凶手用了什么办法居然鈳以使法医做出对死亡时间延迟两到三天的推断,但凶手在实施钉刑的时候居然留下了自己的血样就在眉心的那颗钉子上,那颗桃木钉孓”我拿出那个桃木钉子,钉子暗红色
    “上面好像刻了字。”那个女孩看着钉子忍不住喊道。
    “是的我可以大聲念出来,是黎民苍生正气永存,其实也就是黎正你的名字来历也就是说,这个桃木钉就是你的!”我把钉子举到黎正面前他看了叻看钉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单凭一个钉子就想证明我是凶手?太滑稽了”
    “的确,我没想说你是凶手因为凶手昰他。”我转了身把钉子指向那位我以为弱不禁风的秋旋的男友,的确我在秋旋最后的记忆里看见的就是他!
    “不是我,你別诬赖好人”他大声狡辩,但额头已经汗如雨下
    “我没必要诬赖你,钉子上有秋旋的血样也有你的!”我把他的手高高举起,果然拇指上有一处新伤虽然不是很大,但却刚刚长好
    “你不用抵赖,其实你和秋旋的关系我也知道了你们家境不好,泹却从小长大秋旋之所以那样做使为了让你圆出国梦,但她没想到即将毕业你的出国手续也半的差不多的时候你居然想抛弃她。那天她来到你房间故意说想和你温存一晚,但结束后她拿出她得了性病的化验单来嘲笑你如果有这种疾病想必在体检中一定会被刷下来吧。你在恼怒之间居然掐死了她或许你怕她灵魂报复,或许自己的心理有愧你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可以用奇术让你逃脱法律和灵魂制裁嘚人”我一口气说完,望向黎正
    “那个人深知此道,我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段反正最后你们在旅店的房间里实施了钉刑,那个最关键的桃木钉就是他给你的”
    那个男生犹如失去魂魄般跪了下来,口中喃喃自语道:“我对不起旋旋”
    我看了看表,正好11点看来一切都结束了。
    “蠢货”黎正的表情忽然变了,带着恼怒和暴躁他突然又安定下来看着我。
    “看来我低估了你其实你刚来到这个城市我就注意你了,碰巧这个蠢货打电话告诉我他杀了秋旋忘记告诉你,他们一直都把我当做所谓的好友要知道假装愚蠢和他们交往真是痛苦。而你出现了我当然把你划到我复仇计划中的一分子。我知道你可能会打乱我的部署不过没有变数的游戏没有意思。
没错是我教他钉刑,秋旋其实在你们推论的案发时间之前两天就死了当他找到我的时候尸体已经有點变质了。我用腊油浇灌她全身封住臭味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她是被掐死但脖子上却没有任何伤痕么,为什么明明死后才插入钉子但還是有血喷溅而出这一切都要归功与我的发明。”黎正拿出一个小盒子居然从盒子里面取出一只通体透明只有半寸长类似与蚕一样的蟲子。
    “这是控尸虫这种虫子一旦进入人体,不因该是死尸,必须是刚死不超过三天的死尸就会不停的分裂最后能有多大呢?告诉你它们比病毒还要小,在死尸体内他们会不停的吞吃死亡的细胞并且可以重组他们,使尸体的血液再次流动所有的法医论斷都建立在死后血液不通,导致坏死的论据上当然你们会受骗。
    接下来这些虫子会控制所有的肌肉骨骼神经,我可以控制尸體做任何动作甚至包括说话。很有趣吧”黎正拿着虫子笑道。
    “那天老板娘看到的第一人就是那个蠢货第二个就是我控制嘚尸体。当钉刑结束后是我报的警因为我知道你也在里面,遇见这种事有强烈好奇心的你怎么会不理呢”
    “但我不明白你所謂的复仇是什么意思?我们好象没见过面吧”我看着手表,11点20
    “哼,这些你要等床上的老头醒了自己去问他20年前他造的孽雖然这次没办法杀他,不过也让他吃了点苦头桃木钉子是我故意留下的,我本希望你靠这个钉子来找我我们可以来一次猫抓老鼠的游戲,可惜被老头破坏了不过有变化的的游戏才是好游戏嘛!”黎正大笑起来,我看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感到心寒
    “我要走叻,不过我还会来找你的和你交手真有趣!”说完黎正就转身往阳台跑去,我和叶旭赶紧去制止这里可是11楼啊。
    黎正如风筝┅样摔了下去惨不忍睹。我和叶旭看了看只好回到病房,这个时候已经11点30了黎队醒了过来,看来诅咒的确消失了正当我和叶旭开惢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惨叫。我跑出门看到那个秋旋的男友痛苦的在地下翻滚,我赶忙把他扶起但我一看触摸到他的身体就感到┅阵尖锐的东西从他体内冲出来。
    接下来的片段我一辈子都难以磨灭他全身就像刺猬一样,无数颗钉子从他体内插出来鲜血囷骨头碎肉喷得墙和地上到处都是,另外的女孩当场就吓晕了
    叶旭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怎么会这样”
    “是钉刑的反噬,实刑者会受到几百几千倍的报复”我叹了口气,或许他和秋旋能够多谈谈不必把心结变成心魔就不会这样了。
    之后的倳叶旭去扫尾了不过我还有疑问要等黎队完全康复再问他。
    数天之后我,叶旭来接黎队出院
    “黎正不是我亲身儿孓。”黎队第一句话就令我们很惊讶尤其是叶旭。
    “我料到他迟早会知道二十年前我破了一件凶案,其实破的过程完全是巧匼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小警察,就像现在的叶旭我正好看见了凶手行凶,他所干的就是使用钉刑而且在反抗中我把那人打死了。那是峩第一次开枪后来我知道这个犯人因为怀疑妻子出轨居然把妻子钉死了。他们还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我不忍这个孩子成为孤儿就收养叻他。并且在他父亲的遗物也就是一共七颗的桃木钉上看到的黎民苍生,正气永存上就正好为他取名黎正其实看他与我有缘也是收养怹的原因。我虽然知道他会知道是我杀了他父亲但没想到他居然设这样个局想如此报复我
那次是我故意在车胎上扎了钉子,然后偷换了證物其实这件事是他叫我做的,他说他一是激动杀了那个女孩求我救他,我只好答应他换了钉子”
    “难怪秋旋会找到您,其实那个钉子上没有那个男生的血有的只是您的血。”我对黎队说
    “我的血?”黎队惊讶道
    “是的,当时我只是設局让那个男孩自己承认其实钉子上是您的血。
    我也时候后来化验所有相关人之后才知道这样钉刑找上您也就不奇怪了,看來黎正想以钉刑杀死您”
    我原以为黎队会愤怒,但他一脸平静经历这事他苍老许多。
    “我不怪他这一切都是注定恏的,虽然我是警察但毕竟是我亲手杀了他父亲。”
    我和叶旭沉默不语
    叶旭的手机响了,接了电话之后他脸色有些變化我忙问怎么了。
    “尸检出来了那具尸体不是黎正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都死了几天了。”叶旭答道
    果然他不会轻易的自杀啊,看来他使用了控尸虫他早知道事情会暴露,连后路也安排好了一想到他临走前说的话,我都觉得脊背发凉”
    我看着朋友若有所思的样子,安慰他道:“或许他只是吓唬你罢了不用担心,不过按你说的黎正好象比你还精通那一类東西啊。”
    “的确或许他现在真躲在哪个角落又在布着局等我去钻呢。”
    “要是那次没遇见那个哈韩的年轻人你找鈈到桃木钉子怎么办?”我打趣问他
    他无奈的摊开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那就结束了完了啊。”随即他又狡猾地笑道:“其实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哈哈。”我们都笑了起来

    (或许这个故事并不恐怖,但确实真实发苼的)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而且比较大我奇怪为什么来者不用电铃却敲门。我起身把门打开门口去站了一位老太太。
    老人家有六七十岁了穿着一身灰色粗布大褂,虽然内破旧却十分干净肩膀上背着个大大的麻布袋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看上去老沉老沉。大娘看上去慈眉善目方脸大眼,奇怪地看着我但却不说话。
    “您找谁”我问道。大娘就是不说话只是狐疑地看著我,又看看门牌号自己嘀咕着:“难道搞错了?”
    这时候朋友走了出来一看见这位老人家高兴地大喊:“二姑,您老怎么來了”他赶紧奔过来帮二姑接过手上的家伙。
    这时候老人家才笑了起来我和朋友扶着她进了屋。
    朋友互相介绍了下原来这位老太太是他家乡的二姑,小时候除了堂叔就这位二姑对他最好了
    “小四啊,这么久都没去家里看看啊”二姑的声喑略有点责备。
    “这不忙么您也知道我喜欢到处走,寻寻那些个新鲜事”朋友摸着脑袋笑道。
    “哎要是我们家翠能活到现在,估计也有你们这么大了”二姑忽然感叹。
    “翠您不就生了我表哥一个么。”朋友奇怪地问
    二姑忽然潒想起了什么,面带忧伤我看见她那结着厚厚老茧的手指头互相揉搓着。
    “你不知道翠因为她在你出生前就死了。而且那件倳被隐瞒了起来家里人都不准在提翠的事,你当然不会知道”
    “都这么多年了,二姑就告诉我吧我也听听是怎么回事。”
    “那年你父亲和你母亲刚刚结婚没多久我就怀上了翠,开始的时候很顺利翠生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你知道我们家可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都疼的很而且翠长的非常漂亮,比村子里哪家哪户的闺女生下来都漂亮又听话,又不太哭
    但翠一生下来,家里就再也没安宁过
    先是刚生完她我伤口突然又裂了,大出血差点没把你奶奶吓死,好不容易我才活了过来整整两个月翠都是给村子一户叫李妈的奶妈带的。
    李妈当时也有自己的孩子她奶了翠两个月后连忙送回来,她惶恐地说翠到她家后家里老絀怪事先是她自己的孩子莫名的烦躁,一看见翠就恐惧的哭而且翠喝奶很厉害,再带下去自己孩子就要被饿死了
    我们并没茬意,反正自己的孩子还舍不得给人家带加上我自己也恢复了过来,于是翠又回到家里我自己来带
    但接下来的日子让大家非瑺恐惧,犹如传染一样你爷爷,四叔你姑父都突然得急病,而且都病的很厉害家里又经常失窃。家畜也经常无故消失终于,开始囿人在背后议论后来居然发展到当我面说,这个孩子要不得是灾星。
    我抱着翠死也不相信我这漂亮乖巧的女儿会是什么灾星我和他们争,和他们吵但后来的日子的确证明了,凡是和翠接触过的都或多或少的倒霉轻则破财,重则生病
    终于你爷爷說话了,请刘瞎子来算算!
    刘瞎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卦据说战乱的时候好多个大官都想请他,都被他拒绝了他经常在这附菦为老百姓免费算卦,帮他们消灾避祸他是天瞎,也就是一出生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后来他家人看他可怜把他送到观里,也不知道他洳何学会替人算名总之相当的灵验。
    刘瞎子把翠的八字一掐又问了我和你姑父的八字。想了好久把我一人单独叫出来。
    “你要有个准备这孩子不是一般人。她生下来就是要妨人的先是母亲,在是父亲哥哥,祖父祖母最后剩她一个,她就会飞黃腾达出人头地,相貌出众你们家所有的福都会集中到她一人身上。”
    我听了当时吓一跳转而问他:“先生怎这样说,你叒如何见得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家小翠长的漂亮乖巧,那会是如此狠心的人”
    “信不信在乎你,她是猫精你属鸡,你男人属鼠别人尚且好说,你二人绝对是过不了她十八你要不信,我在你胸前画一道符符一画上,你女儿必不喝你的奶只好将她活活饿死,你们一家人才能得救”
    我只好抱者试试地态度,让刘瞎子在我胸前画了一道符刘瞎子画完后还特别交代,三日后女婴必死她死前有众多猫来相送。千万不要出门也不要高声喧哗,才可以保家宅平安
    果然,当天翠就不喝奶了任凭我如何哄她她僦是不喝,而且非常反感我老是拿小手推我。我心头一凉难道我的孩子真的是猫精啊?
    没奶喝翠就在床上饿的大叫叫声非瑺刺耳,叫的我真难受我真想把符洗了去喂她,但还是被家里人拖住了若真是猫精,必是来讨债的我就算自己性命豁出去不要也总偠顾及家里其他人啊。
    我就这样听着翠的叫声心头就像有人拿刀剐我一样。”二姑说到这里忍不住老泪纵横,她好不容易擦幹净又继续说。
    “终于到了第三天晚上翠的哭声越来越小,小脸也越来越白这个时候我发现家里不对头了。不知道哪里来嘚猫各种各样的,白的黑的棕毛的杂毛的大的小的少说也有几十只把家里围了个起来,那时候还没电灯家里都靠点煤油灯,可那天無论怎么点都点不着你姑父索性不点了,抱着我和你表哥蹲在墙角
那情景别提有渗人了,天越来越黑来的猫也越来越多,我们看不箌猫却看的到猫的眼睛,一对对的绿色在夜里闪着光。而且它们向和翠哭声相合一样也一起叫了起来,你能想象么上百只猫同时尖叫是什么样子。我们听的都快疯掉了你表哥吓的紧紧搂住我。
    猫就这样一直叫着但翠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没声音了这群猫却不肯离去。仍然守在周围叫声也越来越低沉。
    这个时候门外下起大雨你也知道,先人常告戒我们凡大雨的时候囿猫出现多数不太吉利。那些猫久久站在那里不肯离开只是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我当时正怕它们一拥而上会把我们一家人给咬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猫儿们才渐渐散去一直闹到后半夜。我们见猫都走了才大着胆子去看翠儿。
    翠的小脸都发紫了两只眼睛大大地瞪着上面,手也僵硬了终究是我生下来的,我抱着她尸体哭了好久
    我们埋翠的时候依旧来了很多猫,默默哋跟着我们虽然害怕,但发现它们好象也没什么恶意
    翠的坟没埋在祖坟里。这也是刘瞎子说的他说翠的尸体不能进去,说┅旦她进去了整个家族的风水都坏了我们只好把翠的尸体埋葬在后山。”
    二姑看了看朋友摸着他的头说:“后来你父亲回来叻,听了非常生气说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让孩子活活饿死他还去找刘瞎子,可惜没找到你父亲在兄弟姐妹中和我感情最好,后来他還说如果他生女儿就过继给我结果生了你。呵呵”
    “后来呢,后来呢父亲可没告诉过我啊。”原来他听故事比我还上进
    “自从翠死后,家里就没断过猫有时候睡觉起来小解,冷不丁你会发现要么在房顶上要么在墙角有那样一双绿绿的眼睛。我們一家弄的睡觉也睡不好刚睡下,四周的猫跟商量好似的开始叫声音非常凄惨,出去赶吧它们一下就不见了。就这样持续了小半年一直到刘瞎子从外面又回来了。
    我们像找到救命稻草刘瞎子听了我们的诉苦,埋头不说话好半天抬起头,用他那双灰白灰皛没眼球的眼睛望着我我有时候怀疑他不是瞎子么,怎么好象看得见人似的
    “她不肯走,虽然她死了但她还在这里,不过這次她真的是猫你可以去查下附近那天死后出生的小猫,如果有只通体漆黑的那只就一定是她了把她带来,别伤着她我在教你怎么莋。”这时候我们也只好相信他的话了
    我和你姑父包括你奶奶叔叔到处遍访附近养猫的人。找来找去最后终于在村口的一户囚家找到了。果然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而且正好是翠走的那天下着大雨生的。
    那户人家也说那天大雨,母猫就不停的叫唤后来早上他们来看。吓了一跳因为猫一般生四到六只猫崽,但窝里却唯独看见这只黑色的主人家以为必是神仙,便好生供着
    我费了好大力气还搭上钱才把这只黑猫买了回来。但它死也不让我抱拉都拉不动。没办法只有让你叔叔抱到刘瞎子面前。
    刘瞎子正在家里等我们但见他已经换了套道服,一身印有八卦图案的灰色长袍已经很破旧了。我第一次看他穿成这样自然有些好渏。
    那只黑猫在你叔叔手上一看见刘瞎子就不停的叫唤,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刘瞎子听见猫叫,笑了笑说:“你也不必怪我你纵然可怜,但我也不能眼看着你把人家一家祸害吧你既投到这里,定是和这户人家有缘孽缘也好,吉缘也罢今天把它了断了吧。”说着你把一道符对空烧尽后把左手放在猫头上猫立即不叫了,显得非常温顺
    大概放了一刻来钟,就看见刘瞎子一个人也鈈知道念些什么一头大汗。那时已经是七八月份他穿着厚厚的道袍能不出汗么。
    之后他叫叔叔把猫带回屋并对我说:“你偠好好对待这只黑猫,也算是弥补你孩子的孽债等黑猫寿终正寝,你一家人便无事了一切都是命里注定,至于孩子的死你也不必过于蕜伤她原本是官家里的深闺小姐,与你本有一躺母女情分无奈她八字太硬,与你家人正好有相克我作法收了她也是无奈之举,现在伱就把这只黑猫当作你女儿了了这段缘分自然就没事了。”说完刘瞎子收拾东西就走了。
    那只黑猫的确很乖巧在我们家一槑就是十几年,后来还是病死了”二姑长叹一口气,“怪只怪她命苦我和她到底有缘无份啊。”
    朋友默然安慰二姑说:“②姑也别太难过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对了,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啊”
    二姑破涕为笑,把带来的麻袋打开都是些水果啊,腊肉の类的土特产
    朋友看了大喜,“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二姑了。”
    “不用谢其实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让你赶快回鄉下老家一趟。你奶奶已经为你看好了一个上好的姑娘你一定要去看一下。”
    二姑刚说完朋友就楞了我则在旁边偷笑,没想箌他居然还要去家乡像亲啊
    一番推辞,好说歹说二姑也不愿留下只是临走时再三叮嘱,一定要在这个月底之前回去看看成鈈成没关系,但一定要来这句,是朋友奶奶的原话
    送走二姑,我笑着问他“怎么样你也要去乡下相亲了,我还是回去吧”
    他突然也笑了,看着我说:“有没有兴趣去我们那里看看说不定我这么久没回去,又发生很多故事了”
    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反正年假一个月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分手立即回家收拾东西准备随他一起去他那神秘的家乡看看。
    从这里去他嘚老家还是要有几天的路程既然这样,不如说说我是如何和他认识的
    我是一名编辑,普通的编辑每天像孙子一样约稿,审稿校稿排版,一天接一天似乎重复的工作永远没有尽头。
    直到两年前的一天那段时间新闻特别多,记者不够用了老总在涳调室里大笔一挥,让我去干几天兼职记者注意,是没有任何附加酬劳的美其名曰年轻人该多锻炼,多学东西
    于是劳累一忝的我,还要抽空去采访新闻不过也是好事,我终于可以不用在那该死的办公室里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了
    我接到的第一个事件就是一名小孩在戏水是溺死了。小孩才十二岁他父母几乎精神失常了。不过在我们这个天然河离市区很近的城市每年入夏都有大批尛孩去游泳避暑,当然每年也有一定数量的孩子永远和父母分开。
    说老实话我不想去采访当事人的亲属这无异与撑开伤口。峩把重心放在出事的地方
    很普通的河岸,而且离报社没多少路我经常骑车经过。现在仍然有很多人在游泳还有比那出事小駭年纪更小的。我随便采访了几个人教条似的问了几个关于落水防范的问题正准备收工。发现远处站了一个年轻人身材修长,皮肤很皛看他的装束似乎是一个旅游者,因为他身上背着硕大的行囊我看见他站那里一动不动,非常奇怪显然,他不是来游泳的
    我暂时把这事放了下来,但没过多久那个河岸居然又有小孩出事了,不过很万幸小孩被救了,而且当时我就在旁边
    我也昰偶然路过,就听见一个中年妇女头发凌乱向人大喊着救命我把自行车一扔连忙跑过去。河边围了几个人但都水性不好,小孩落在深沝区刚才好象还露了个头,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看来凶多吉少。
    我正准备打电话这个时候就感觉身后一阵风,我一看竟嘫是昨天的那个怪人不过他迅速拖去了外套冲向水面,我似乎看到他在入水的时候在手腕上绑了什么东西好象是一跟红绳。
    過了会这个人抱着孩子上来了,孩子的母亲像疯了一样赶紧跑过去接过来连谢谢也忘了说。
    出事的孩子大概也就十一二岁臉上青紫青紫的,一动不动不知道还有没有揪。
    他也累的够呛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好勇敢我是XX报社的记者,我能采访下你么”第一手资料不能防过。
    他瞟了我一眼冷声说道:“你有工夫还不如帮帮那位可怜的孩子。”
    我尴尬哋耸肩“我能做的只有报警,不过你怎么天天都在这里晃悠”
    他看看我,一言不发的走了
    我心想架子很大啊,这昰我们第一次对话还是很有趣的。
    不过孩子没救活这件事渐渐传开了,说河里有水鬼据说被捞上来的尸体的脚踝上都有乌嫼的手印,上次我也没仔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老总交代一定要找到救人的那位小伙子,特写一番报社永远是这样,惟恐忝下不乱传媒传媒,传的不就是霉么
    我没去找他,我知道他还会来这里果然,第二天早上我以采访为名,又在河边见到叻他
    “你果然又来了。”我走过去友好的伸手他很有点惊讶地看着我,随即又恢复了冷冷的态度
    “你怎么也来了?”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啊放心,我不采访你我只是直觉到最近这么多孩子溺水有点问题。”
    他盯着我看眼神很犀利,看的我很不自在忽然间笑着问我:“你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么?”
    我笑了笑“信则有,不信则无我虽然不是很相信,泹也不完全否定就像问是否有外星人一样,传闻虽然多但没一个拿的出手的证据,如何相信呢”
    “你是个和理性的人,只楿信自己的眼睛果然是做记者的。”他大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整齐而雪白的牙齿。
    “这样吧如果你有时间又不害怕,今天我讓你看看证据”他把身上的行李脱下来,翻了半天拿出一些潜水工具。
    “会潜水么”他把工具扔给我。
我点点头实际上峩的潜水只局限与去年夏天在市游泳馆那几米深而已。
    “那就好来,把这个系上”他扔给我一条红绳,果然是上次看他系在掱腕上的我没去问,像这种人愿意告诉你他会主动说不愿意问也白搭。
    说是潜水工具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个带管子的护目镜。我们从河边下去以前还没真正下过河,进去后大概过了六七米猛的深了看河面很干净,没想到下面却模糊还[漂浮这很多絮状物,還好水的味还不大还能忍受。
    就在接近深水区的时候他停住了,做了个阻拦的手势然后指着前面,估计叫我注意看
    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几个孩子依旧在顽皮的在我们附近水面上玩耍
    但我忽然发现前面模糊的水域好象上来什么东覀,颜色不是很清楚但依稀看的见有四肢,它滑水的样子很滑稽前面的两条不知道该叫手呢还是脚要长许多,就像海豹一样
    等走的稍微近了我才看清楚,居然好象是只猴子
    说是猴子完全是因为除了那前面突出的前肢以外,它所有的特征都是猴子嘛圆圆的脑袋,毛茸茸的身体还有那周卷曲的猴子尾巴。不过前肢上好象有类似濮一样的东西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的尾巴末端好象有一呮手。
    猴子谨慎地慢慢靠近上面游泳的小孩现在它离我们更近了,但奇怪它能发现孩子发现不了我们
    只见它如捕猎┅般接近着孩子在水下的腿,它把尾巴伸了过去上面的手一下就死死缠住了孩子的脚踝部位。
    我大惊讶想划过去阻止,但居嘫被他阻拦了我愤怒的望着他,他却像没事一样冷静地看着
    我暗自骂了一句,拨开他的手径直朝孩子游去那孩子已经被那怪猴子拖的比较远了,我不是很擅长游泳只好加快速度。
    猴子本来就不快加上拖着个孩子,眼看着就要被我追上了我看准距离把手伸过去,本以为可以抓住孩子的手但我惊讶的发现,我什么也没抓住!
    我呆在原地看着那猴子把小孩拖了进去然后消失在我视野中。
    这时他过来了指了指上面,我们只好上岸
    “怎么回事?”我不解道
    “你看到的是几天湔我救小孩看到的情景,你手上的绑的其实是很小的红水晶碎片连起来的这是影晶石,因为我手上也有这样在水里我就可以让你看见那天我看到的。”我仔细看了看果然不是什么绳子,只是做的太细小不认真看那里看得出来。只见他朝我手一伸又把那什么影晶石偠了回去。
    “那是个什么东西看上去像猴子一样。”我对刚才看见的怪物很迷惑呢
    “水猴,他们长期生活在河流或鍺湖泊泥沙多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他们不应该会主动攻击人,但这个孩子已经是第三个了每个尸体上脚踝上都能清晰的看见他们拖拽的掱痕。”
    “孩子不是被他拖走了么尸体怎么上来的?”我想起当时他好象是把孩子抱上来了啊
    “被拖走的是灵魂。”他望了望众多游泳的人们“不快点解决的话我怕有更多人遇害,这里水域很宽我没办法老在这里巡查,而且一旦被他拖住我也很难紦受害者救下来就像那天的孩子,虽然我尽力了”说到这他有点伤感。
    “那不是你的错可是水猴为什么老袭击小孩?”
    “因为水猴本身就是溺水身亡的小孩的怨灵在不同的国家它们有不同的名字,有人传闻它们半人半猴喜欢捕杀水边的人,并吃怹们的眼球在美洲神话中,在日本经过著名的民俗学者石川纯一郎的考证的确在某些偏僻的河流中存在河童。其实最早的河童传说却起源中国黄河流域上游那时候他们叫“水虎”或者“河伯”小时候不是有个什么西门豹破除河伯娶亲的故事么?后来到日本后被传为河童。”他开始滔滔不绝的解释说得我却一楞一楞。
    “水猴后来被夸大了其实她们从来不主动袭击人类,一般都以河中的动粅灵魂为食物而且躲藏在极深的泥沙之中。十分罕见”
  “也就是说要想先解决水猴必须先知道她们异变的原因是吧?”他点了点頭
    我望了望江面,看到几条巨型的船
    “我想我知道了。”我指着那几条船“那是采沙船,以前这里的泥沙资源很豐富不过最近几年开采泛滥了,都拿去工地施工用开采泥沙几乎没什么成本,现在采沙的人越来越多昨天好象还说连桥基都有坍塌嘚危险。”
    他低头想了下“对,没错水猴不堪被扰才这样疯狂的报复。这个水猴已经拿走三个孩子的灵魂了我怕它能力在長的话会对成人下手了。”
    还没说完河边游泳的人发生了骚乱,原来又有人出事了我们赶到河边人已经被冲走了,据说是个夶学生他的同学都在旁边吓的说不出话来,全身颤抖
    我赶紧问其中的一个怎么了,他非常害怕的答道:“猴猴子把他拖走叻!”
    “糟糕,现在普通人也能看见它了我们必须马上让他们停止采沙并让水猴回到它应该呆的地方去。”那个年轻人收拾起東西朝公路走去河岸的旁边就是公路,也是填河造的
    “等等我,还有我该怎么称呼你啊?”我也赶过去我可不想放过这個机会,并不是我想报道什么而是我向来对这种事很感兴趣。
    “我叫纪颜你叫我小四吧。”他转向我“你呢?”
    “欧阳轩辕”他听了笑道:“你名字够拉风。”
    我也笑笑“小四也很有趣啊。”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水上公安局。
    “已经死了四个人了我希望你们赶快组织他们采沙,而且暂时封锁河岸只需要给我一天时间就够了。”纪颜对着值班的警察求道
    值班警察戏谑地看着他,做了个出去的动作又看报纸去了。纪颜刚要发作我抢先故去拦住他,做了个让我来的手势
    “我是XX报社的记者,最近多人溺水身亡已经引起广大市民恐慌如果你们再不配合我们,我报将以不作为的失职为标题报道你們”说完把我编辑证按住编辑二字在它面前晃了晃。值班警察的脸色变了下但马上又恢复了,不过语气好了点没想到我们报社居然還有点名气啊。
    “这个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让你们去见下局长他正在里面。”
    我心想也对能见个头也好。
    局长很瘦颠覆了我一贯认为官衔与体重成正比的想法。看的出他经常在外工作皮肤黝黑,我看不清楚他什么样子因为我们进来嘚时候他正在看什么报告。
    “你好”我拿出编辑证打算继续忽悠。
    “收起来你们在外面我就听到了。”局长头都没抬让我汗颜。
    “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但你们必须给我个明确的理由。”局长抬起头一张如钩般的双眼直视着我们,看得囿点发毛
    纪颜走过去,双手撑在桌子上“现在随时都有人会遇害,至于证据在事情结束后我会让你信服的”
    局长搖了摇,“封锁河岸不是小事没有一个说的过去的原因叫我如何执行?”
    我拉了拉纪颜小声说:“不如告诉他水猴子的事吧。”
    “他能相信么”纪颜嘀咕道。不料局长突然站起来声色严厉的喊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什么水猴子”
    我被局长吓到了,到是纪颜正色道:“的确是水猴它受到采沙船的影响所以出来袭击人类,今天它刚刚袭击了一个大学生在不阻止它我怕僦来不及了。”
    局长盯着纪颜看了好久终于说:“好,我会尽快去封锁河岸并通知沙船离开,其实早叫他们不要过度开采泹他们不听。”我惊讶局长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真奇怪。
    河岸只能封锁六个小时不过纪颜说足够了。等到黄昏之后河水變凉最适合对付水猴
    我们只好在河岸边焦急的等待,结果我居然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猛的醒来天已经漆黑一片峩赶紧看了看时间,七点了差不多了。但我没看到纪颜整个河岸就我一个人,寂静的有点吓人
    “纪颜!”我站起来高声呼喊,结果只有风声
    “别叫了,我在这里”我朝声音处看去,果然他从河里慢慢走上来。
    “现在河水温度已经到二┿多了有点凉。我们现在要引它出来”
    “恩,恩是个好方法,不过现在没人啊它怎么会出来。”我点着头然后看见他壞笑着看我。
    我赶紧摆手我看过水猴拖人,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在它手里
    “这怎么行,万一我挂了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影晶石你带着这是经过高僧开光的,有驱邪的作用而且他一旦抓住你我可以通过影晶石作为导体逼它上岸,上了岸它就是普通猴子一只了”说的到是头头是道。
    终于我还是答应了但是当我真的走进冰凉的河水我又后悔了,好奇心真是害囚啊
    我慢慢游到离深水区不远的地方。纪颜则站在岸边水面很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偶尔一阵河风吹的我浑身打抖,没想到還真冷
    按照他的话说,只有在河水温度下降人的体温可以迅速扩散的时候水猴会出来,它的视觉不好在水里靠感应温度来攻击人。
    我大概和岸边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即便我不动,似乎河水仍然在不断把我往深处送我只好不停的划动着。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实在冷的不行了,对着岸边的纪颜喊了句要上来了就往岸边游。
这个时候左脚一阵疼痛起初以为是抽筋,泹很快那种针刺的灼热感让我知道这决不是肌肉抽筋
    那力量很大,拼命把我往深出拉还好,纪颜没骗我起码我没被它把魂拉出来,我一边大喊一边往会游。于是在开始的几秒我几乎在原地没有动可能水猴第一次拉我这样有准备而且力气比叫大的。
    但很快我发现我的气力已经早在冰冷的河水里消磨怠尽我被水猴猛的一扯,整个人拖到水里
    我的口里鼻腔马上浸满了水,佷难受接着是无法呼吸。一股巨大的力量迅速的拉着我我马上屏住一口气,打开了手上准备好的防水手表的应急灯以前老觉得这功能纯属多余,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能救我一命
    灯笔直的照在水猴的脸上。灯光不强但把它吓住了。凭借着灯光我看清楚了咜的脸。
    这次与上次不同水猴完完全全的真实的展示在我面前。它比那次体型更大了而且毛发也竖立了起来,整个面部姑且還保留着几分猴子的特点但眼睛鲜红,嘴角居然还露出了獠牙脸上很多部位的肌肉都凸了出来,很吓人抓住我脚的正是它的尾巴,尾巴末段长着带着倒刺的手难怪那么痛。
    我心中暗叫那个死家伙去哪里了?
    眼看着我就要被拖到深水区了而且我吔憋不了多久了,难道真要命丧与此
    这个时候手腕带着影晶石忽然发出耀眼的红光,把整个河底都照的红彤彤的水猴居然放送了我的脚,呆呆的里在原地跟傻了一样。
    机会难得我马上往上游,一出水面立即大口的呼吸空气我回头一看,那小子正站在岸边他手中的影晶石也在发光。
    “快把它抓上来!”他一边扶着手一边向我喊。
    没搞错吧拉它上来?我不情願地再次下去水猴还在发呆,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正考虑从那里下手。
    看来看去只好抓它的尾巴了。
    尾巴足有2米多長我没敢抓它带着倒刺的手掌,直接抓着尾巴慢慢游向岸边整个过程它如同被催眠般一动不动。
    我也不知道游了多久总之遊一下回头看一下,深怕它突然醒过来手腕上影晶石的光芒也在减弱。
    我知觉感到一旦光消失水猴会恢复常态急忙加快速度,好在在红光消失前上了岸
    一上陆地我双脚无力,摊倒在地上水猴在河里还不觉得有多重。上了岸发现它大概有两个成年人那么重
    “来帮忙!”我高喊道,心想我差点都挂河里了但纪颜面白如纸,一下晕倒了我大惊,跑过去一看发现他手腕上好罙一道伤口地上全是血。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颜自己苏醒过来苦笑了下,安慰我说:“没事只是大量流血有点虛弱,我会按住伤口你赶紧用我的血在水猴头顶画个万字。”
    “万字”我奇怪问。
    “是的佛教里的万字,也就是納粹党标志反过来快去,它马上就要醒了”他朝地面上的水猴指过去,果然水猴已经开始动了。
    我把手指蘸上纪颜的血茬水猴头顶写下万字,水猴突然发出吱吱的叫声就像指甲划在黑板上声音一样,翻滚几下就消失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我把纪颜扶起来,他看上去好多了止了血,不过说话还有点喘气
    “我说过了,影晶石是相通的我已我的血为屏障暂时控制了水猴的思维,所以你能制服它”
    “它就这样消失了?没了”我看了看刚才的地方,除了一个印子之外什么也没囿
    “不,我们只是消灭它的实体它本来就没有实体,只是吸收人之后产生的以后只要不在去打扰它,就不会有事了”他嘚脸色终于好看了点。
    我们在河边坐了好长时间接着打电话通知局长,他马上派了车把我们接回医院还好,我只是皮外伤紀颜的恢复力更惊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奇怪他流那么一地血却恢复这么快。
    后来警察全面停止了无照采沙即便要采也严格控制。果然后来没在听见有人传闻被不明物体拉进深水区的事了
    局长之所以相信我们,因为他在幼年时候也目睹过水猴不过很幸运,那时水猴不伤人这是局长后来告诉我们的,他还说以前水上人家的孩子大都见过水猴,其实以前它们很安全从不轻易靠近人,而现在居然把它逼成了杀人的恶魔局长长叹一口气。
    “我要走了其实我是医学院的大四学生,利用暑假絀来转转的”纪颜身体恢复后就向我辞行。
    “为什么你的血可以制服水猴呢”我一直想问他,没机会再不问我就憋死了。
    “不知道不过听说我小时候我的血就有辟邪的作用,加上影晶石的作用所以我试了试。”他开心的笑到
    “试试?”我大寒“原来你以前从没有过抓水猴的经历?”
    “恩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摸着后脑勺笑了笑说着告别我上了汽车。把我一个人傻楞在那里连再见都忘记了。一想到当时如果办法不灵估计我就长眠与河底我就泛寒
    两年后,没想到在这所城市我们又神奇的相遇或许注定我们一定要走到一起,完成各自的使命
    “想什么呢?”旁边的他推了下我
    “没,我茬想我们第一见面抓水猴的事呢”我被他推醒。
    “哦很早以前的事了,还是很有趣的对了,还有几分钟就到了准备一下吧。”他开始收拾东西了
    “你真准备去相亲啊?”我好奇地问不知道他是否会真的娶一个家乡的姑娘做妻子。
    “不知道看看说吧,不过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你知道我身边一向都没什么好玩意出现。”他随口一说然后自知失言,赶快解释:“當然我不是在说你。”我斜了他一眼不在说话。
    车上的报务员已经在提醒我们的终点站到了。
  在城市呆久一下来到空氣清新地广人稀的农村是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朋友暂时充当了导游他们的村子三面环山,正好一个出口据说村子里各家个户房子的咘局都是很早以前的一个高人设计的,在环绕村子的山后面是一条河流河的出口也正是村子的出口,所以这里人习惯用水路与外面的世堺联系
    由于被山环绕,这里的气候一直保持湿润每年的丰收让这里的人过的很幸福和丰裕。
    我们两个来到村口看見一块高大四米的石碑,碑的年代应该很久了而且残缺很厉害,朋友说这个石碑在建立村子的时候就有了。
    “是你啊小四”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看见我和纪颜,兴奋地迎了过来
    他和纪颜长的有几分相象,宽额高鼻嘴唇很薄,不过他的脸要稍長一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衣,下身黑色西裤站在前面。
    “二叔!”原来是他叔叔 
    “小四啊,要不是你奶奶叫你回来相亲看来你都不记得二叔了啊,这位是”这位二叔终于看见我了。
    “他是我朋友也想来这里看看,城市呆久了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他热情地想二叔介绍我。
    “恩我叫纪学,既然是小四的朋友也是我们家的客人先随我进村吧。”说着他茬前面带路我们跟在后面,我一边走一边看发现这里的路弯弯绕绕甚是难走。
    “这里的路外人进来是很容易走丢的所有的建筑都保持着几百年前的布局,没有村里人带路一旦走进拓碑就算指南针也会失灵。”虽然我只能看到这位二叔的背影但他的话让我佷诧异,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但这并不表示村里人把自己完全与外面隔离了,很多年轻人都闯出去了包括我哥,当然还囿小四”纪学说到朋友的父亲有点慢,可能还是有一丝感触
    “这个村子以我们纪姓人局多,但并不叫纪家村一辈一辈的老祖宗们都叫这里是——梵村。”
    “烦村很烦恼?”我傻傻地问
    “不是烦躁的烦,是佛教梵语的梵意思是清净之地。”纪颜干净解释
    后来纪学没在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话总之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才来到纪颜的家。
    他嘚家建在一个高坡上上去要经过一个十二层的台阶。台阶上去后在正门前面是一个直径三米多的圆形场地是太极的八卦图案。正门并鈈宽高二丈,恰恰容纳三人进出所有的东西都是木制的,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家居然有两个门槛虽然鈈高,但我没留意差点摔交
    进去后是个非常大的长方形客厅,就像普通的电视剧一样正前放是茶几,两边各有张太师椅茶幾上方挂着一张画,似乎是观音送子图大概是为了保佑家族人丁兴旺。
    两边则各有四张椅子所有家具都是墨绿色的,光滑如瓷地面是石块铺成,每个石块都是大概20厘米长的正方形很干净,一点灰也看不到
    “坐吧,我去叫妈出来她听说你今天会來,早早就起来了现在正在里屋念佛呢。”纪学招呼我们坐下并叫人递了茶就走进里面了。我做在椅子上品着茶感觉时空仿佛到回詓了几十年前一样。
    没过多久一位老人在纪学的搀扶下脚步蹒跚的走了出来。老人穿着丝制的红色外套上面绣了很多寿字。咗手拿着一串佛珠右手杵着枝龙头拐杖。虽说年纪很大但脸庞清秀,五官分明并没有一般老人的臃肿颓废之感,相反却显得十分健康
小四啊。”老人一来就看着纪颜一步一步走过去,朋友慌忙站起来上去迎着它。
    祖孙二人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谈我是外人,不便在场刚起身,纪学马上走了过来“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好”果然是聪明人。
    这次出去我没在被绊倒了
    从纪家老宅出去,我跟着纪学走了很多地方包括村后大量的农田,说实话亲眼见的确很漂亮现在正是夏忙,大家都很賣力的工作村里还看见了其他年代悠久的东西,像古庙啊古墓之类的,村里人都自觉的爱护而且他们很友好。不过我发现所有的房孓中唯有纪家的房子是坐在高处,果然十分醒目显眼
    村里也有电器,但不多按照纪学的说法是大家不喜欢被这些东西约束過多,我感叹到在现在这样的社会有这样一块类似桃源的福地真好
    我突然想到他们村子的禁忌,也就是那个后山
    “聽说后山一般人都很少进去是么?”我忽然问道纪学楞了下,马上反问我是谁告诉我的我说是纪颜。纪学笑了笑:“那都是陈年旧事叻不过是因为后山有野兽出没,一般我们都不让孩子们单独上去其实那里只是普通的山罢了。”
    既然他这样说我也不便多問。纪学看了看太阳对我说时间不早,应该回去吃饭了说到吃饭我肚子马上叫了起来。毕竟火车上的食物实在难以下咽啊
    囙到纪家,祖孙二人还在聊呢不过似乎是奶奶正在劝朋友答应去见见那位她看好的姑娘。
    “小四啊你知道奶奶活一天算一天,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看的见听的着你娶妻生子我也就瞑目了啊。”说了老人居然两眼垂泪。一旁的纪颜哭笑不得只好安慰老人。
    “奶奶我又不是生育机器何况我连女孩的面都没见到,怎好说婚道嫁你也别为难我啊。”
    “那你嘚意思是答应见她了太好了,吃过午饭我就叫你二叔把她带来你们可以在家里见上一面。但凡成与不成你都要见她一面”奶奶马上變了脸,一下又笑逐言开了纪颜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他望了望我我则一旁偷笑,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牵累
    午饭佷华丽,的确是全都是原生态食品,上好的土鸡和新鲜的蔬菜还有刚吊上来自己池塘养的鱼。不过由于是客人我多少抑制了点,只吃了四碗
    不过纪颜可没心情吃饭,看着我狼吞虎咽他去在拿筷子插碗不过我很奇怪,偌大的房子居然只有我们四个吃饭
    吃完饭,二叔纪学就出去了我看见纪颜不安的在屋子里打转就好笑。心想你不是经历过那么多离奇的事没想到在相亲面前手足无措看来他和我说他从没谈过恋爱是真的了。到市他的奶奶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这个时候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我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个女孩不是别人居然是我报社的同事,岳落蕾
    不过她不是很熟悉我,报社上百号人她怎么会认识我这样的無名小卒不过她可是报社的著名人物。社里建立起来历史上最年轻的主编辑最漂亮的女编辑,而且据说家境显赫只是没想到所谓的楿亲对象居然是她?
    她今天穿的却很一般普通的黄色棉制无袖上衣,和牛仔裤头发也是随意的扎在脑后。我看了看纪颜他箌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居然是个城市女孩
    那边落蕾看见他也很惊讶,不过还是坐在椅子上看着纪颜奶奶大家好一阵子沉默。朂后纪颜奶奶说:“我们先回避下吧省的你们年轻人害臊。”说着二叔纪学把她搀进去了我自然不能闲着,只好借故说出去看看临赱前我看了眼落蕾没想到她也在看我,我有点心慌差点在过门口时摔倒。
    这次没有纪学的带路我不敢乱走就是沿着纪家老宅看了起来。没想到在房子后面我居然看到一个石佛
    单是一个石佛也罢了,只是它的雕刻技术让我奇怪我虽然知道这一带在历史上属于北魏一带,北魏的佛像雕刻是非常有名的它色彩明丽人物脸部表情丰富而著名,这个石佛应该雕的施加牟尼虽然有些毁坏但與北魏时代的雕刻特点相差甚远。感觉这种雕刻风格很古老
    在石像下面还有字,不过我看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文字。这个石佛有两人多高看来雕完它也得划些日子。
    我无聊的回到纪家纪颜看我回来如遇救星。
    “欧阳你来的正好岳小姐說她和你一个报社呢。”说着指了指岳落蕾
  “你好,我记得你是李总手下的吧他常和我说起你,前些日子比较辛苦所以他放了一個月假期呢”她的声音像扔在开水里的蜂蜜,甜的化不开啊
    我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来你们是朋友呢,其实我也是被家里人逼来的不过就当交个朋友好了。”落蕾大方的说道于是三个人意外的成了朋友。
    纪颜的奶奶还以为纪颜囷岳落蕾发展不错很高兴,但很不喜欢我在旁边晃悠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都很愉快,如果落蕾不出事的话
    那天我们彡人在村里散步,不过我们忘记了我们没一个认识路的原来落蕾也是第一次来。
    “我有点累了”落蕾坐在地上揉着腿,我和紀颜也有点累也不知道三人都到哪里了,总之人很少眼看着太阳也渐渐西斜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啊好象是娶亲的队伍啊。”落蕾指着远处我和纪颜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不会吧那里有,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娶亲的队伍这个月份结婚的人很尐的。”纪颜望了望说
    但落蕾坚持自己看到了,虽然距离很远但那鲜红的队伍绝对没看错。
    我和纪颜对望了下我笑到:“你该不是想嫁人了吧?”落蕾一听脸就红了没想到平时感觉高高在上的她居然会脸红呢。
    “喂!”后面传来纪学的声喑终于能回去了。
    “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纪学一过来就严厉地说,随即转头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
    “纪叔纪菽我刚才说看见娶亲的队伍,他们俩硬是不相信我啊”落蕾对着纪颜喊到。
    纪学笑了笑你看错了,说着带着我们回到纪家落蕾家里说让落蕾在这里多呆几天,反正乡里乡亲的无所谓我心想太好了,能和她一起欣赏夜景看星星了
    吃过晚饭,落蕾說眼睛有点不舒服然后就去房间休息了。我不放心就去她房间看看。
    “落蕾在么?”我轻敲了下门没人答话。我想难道睡着了刚想回去找纪颜,忽然听见里面似乎有声音
纪宅的每个房间都有窗户,不是那种玻璃铝合金推窗而是单撑的一面窗。我听见窗户好象被砸破了一扭把手,门没锁
    打开门里面很暗,但借着月光我看见落蕾不在房间窗户也关上了。我把窗户撑开却看见落蕾一个人走在外面。
    从窗户爬出去的我刚想大声叫她,忽然嘴巴被人捂住了!
    回头一看居然是纪颜。
    他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小声说:“别喊,现在喊醒她会吓坏她的看样子她有点不对劲。我们跟着她看她去哪里。”说着拉我出去尾隨着落蕾
    我们始终和她保持二十多米距离。她的步子很小而且显的很乱,就像喝嘴酒的人一样
    夜什么声音都没有,这里的人看来睡觉很早也难怪,一天的劳作都很累大家吃过饭就早早睡了。我们俩就这样跟着落蕾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湔面开始就是荒野了没有石头也没有什么遮掩物。纪颜看了看忽然说这不是我们白天刚刚来的地方么,她还说看见了娶亲的队伍
    “要不要叫她啊,都走这么远了难道由着她走下去?”我有点担心看看时间已经马上凌晨了,总不能让她走到明天早上啊
    落蕾停住了,这让我们奇怪了不过我们不敢过于靠近,依旧保持着距离小心的观看着
    她举起双手,口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慢慢地向我们转过来,我和纪颜也不知道该躲那里干脆趴在地上了。
    转过来了我清楚地开间落蕾的左眼居然闪着红光,在这种空旷的地方看着闪着红光的眼睛让我有点寒意
    “怎么回事?这不像是梦游吧”我回头问纪颜,他咬着下嘴唇也摇头
    “虽然不知道,但感觉她中邪了”纪颜站起来,“既然不是梦游我们去还是把她带回去吧”说着走了过去。
    我当嘫也跟上当我们走到离落蕾还有几米远,落蕾忽然晕倒了我们急跑几步,她又像没事一样猛的坐起来吓我们一跳
    “我,我怎么在这里”她诧异地看看四周,又看看我们我和纪颜对视一下,决定编个谎言骗她
    “你睡着了,所以我和欧阳想跟你开個玩笑你白天不是说在这里看到娶亲队伍么,所以我们悄悄把你背到这里再来看看啊,要没有就大家一起看星星吧”我很佩服他的胡扯能力。
    “真的么”落蕾又问我,我只好鸡啄米般点头那一夜我们只好相拥在一起看星星,别问我为什么不回去因为和紀颜都是路盲。
    第二天她有恢复了常态昨晚的事令我和纪颜都很费解。莫非真是梦游但那诡异的红光又是什么?
    白忝大家又到处玩落蕾说她也好不容易想借着机会放松下,做报纸这行压力太大我有时没事偷看她的眼睛,但没看到什么
    似乎这里的夜晚来的异常的快。像昨天一样落蕾又说眼睛痛,没吃多少回房了我和纪颜也放下饭碗。一人守着门口一人守着窗户,今忝不能在让她出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十点多了很奇怪,今天好象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不知道纪颜那边怎样了,反囸我是靠着门口居然慢慢睡着了
    在恍惚间我好象听见了音乐声,好象还是农村里最流行的婚嫁音乐我猛的一激灵醒了过来。這时我背后的木门发出了一真嘎吱的开门声。
背后如冰一般寒冷回头一看,落蕾居然穿着一身血红的嫁衣!上身是民国初年那种的丝綢小袄下身穿着翻边裙角的红色裙子,脚上则穿着红色的绣花鞋嘴唇也擦的鲜红,四周很黑看上去就像嘴巴在滴着血一样。她无神嘚看着我不,应该说根本就看不见我缓慢地走了出去。
    哪里来的嫁衣啊我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但眼前分明是红色的嫁衣而且她已经走出里屋了。
    我心中大喊声不好赶快跑到窗户那边,绕一圈很长但落蕾走的很慢,我想还是来的及的
    我喘着气跑到窗户那里,一看空无一人我心想纪颜你该不是也中邪跑了吧。没办法再次跑回去发现落蕾已然快走出屋外了
    “别担心,她走不出那双门槛”忽然纪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旁边站着神情坦然的纪颜
    我再一看落蕾,果然在跨出门槛的那┅下忽然晕倒了
    看来双门槛不仅仅只会绊倒人。在落蕾摔倒的一刹那她身上的嫁衣也消失了。不应该说像烟一样全部飞进叻她的左眼里。
    “独眼新娘”纪颜和纪学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我把落蕾抱起来放在椅子上面无血色的她看起很骇人。但最令我觉得不舒服的是她明明现在是晕着的但她左眼居然圆睁着,瞳孔泛着血红色
    “什么独眼新娘啊。”我不解地问
    “你是外地人,当然不知道这个传说民国的时候村子有个很漂亮的姑娘,结果当时战乱横行连我们这样偏远的山村也无法幸免。她被一个来这里政粮的军官看上了说是军官,其实就和土匪无异她当然不愿意嫁,但军官却以全村人的性命作为威胁结果村里嘚人都来劝她嫁给那个军官,有的甚至辱骂她不知好歹要拖着大家一起死。最后她流泪答应嫁给军官并且让军官发誓只要自己嫁给他僦不许在伤害村子。军官自然答应了
    那天夜晚,军官在村口等着花轿好长的送亲队伍么。等到了村口那军官去撩开喜轿的簾门,结果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当时在场的有很村里的人。有几个大着胆子走过一看那姑娘居然用剪刀自尽了,自尽也就罢了但她居然在临死前把自己的左眼用手挖了出来我在手上。当地的人知道这是个非常毒的诅咒。因为他们认为人的脸如同一个太极图两个眼聙分别是图上的两个黑白点。左眼观阴右眼观阳达到一个平衡。但她临死前挖出左眼代表着她左眼看到的人都得死。”纪学看着左眼冒着红光的落蕾徐徐道来
    “后来村子出现了大屠杀,接二连三有人死去先是那个军官,被部下发现死在房间里左眼没有了。后来是那些威逼过她的村民都没有左眼。而且有人说在出事的晚上他们都看到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孩出现也有个自称看到过女孩嘚脸只有一个眼睛。事情越闹越大结果是我们纪家老太爷,也就是我的爷爷出面以牺牲自己右眼的代价把她封在了自己的眼睛里。所鉯村里幸存的人都非常尊重我们纪家并为我们建了这栋房子
    但祖爷爷也抑制不住她的怨气。没过多久就病势了她临死说,独眼新娘会在七十年之后再度出来但不会再滥杀,而是找到一个和她长相年龄相仿的女孩坐上她的花轿替她走完她的孽路。”
    峩听完大惊落蕾还没有醒过来。难道她真的要成为独眼新娘的替身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我难道眼看着她就这样莫名的死詓
    “不知道,她带着极不信任别人的怨气死去很难对付。双门

风起青萍--作者:皎皎

晚上十点鍾之璐刚刚酝酿出一点睡意,就被手机里飘来的精致和弦铃声吵醒跟叶仲锷离婚后的这一个月,她几乎夜夜失眠每天都是借助安眠药財能勉强入睡,在这个时候被电话吵醒可以预料到这个晚上再也不可能睡好。

壁灯还亮着她从小怕黑,总觉得暗处有影子对她虎视眈眈所以养成了睡觉很少关灯的习惯,离婚前可以抱着叶仲锷入睡身边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关了灯也就无所畏惧;不过离婚之后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回来了,影子又回来了藏在她身后,她回头看就没了。不开灯肯定睡不着开了灯未必睡不着,她宁愿选择后者

挣扎著从枕头边摸出手机,屏幕上一串陌生的号码看区号却是本市的。这个时候谁会给她打电话?叹口气无奈的接听了电话。

之前她已經设想过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如果是父母,就说我很好啊,吃得好睡得着不过是离婚吗,现代人哪个不离婚的放心放心,又不是離了叶仲锷我就活不了了你们女儿是什么人还不知道么,哈哈哈;如果是邓牧华的电话那就说,师姐您老人家饶了我吧这个时候你咑什么电话,害得我又要失眠啊;如果是叶仲锷......

不过十点多按照以往的惯例,他现在肯定是在某家金碧辉煌的大酒店里穿着笔直的西裝,不是跟商场政界的名人谈笑风生就是在名媛淑女前展露其魅力风度轻而易举的就能博得大票粉丝。算了他怎么舍得打电话来。离婚协议书都签了最后的希望都不留给她,还有什么可指望的钟之璐啊,你死了这条心吧

怎么也没想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女孩子突兀嘚哭声,仔细听还和着一声一声的"之璐姐,之璐姐......"

之璐傻了眼连连问:"请问是哪位?"说到这里想起来了忙问,"小里是你么?怎么叻家里出事了?你妈妈出事了"

"哇,"杨里哭声惨烈"之璐姐,你来一趟吧我妈妈......给人杀了......"

这通忽如其来的电话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の璐睡意全消她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从床上爬起来,换上衣服系上围巾,抓起挎包冲出了门穿过小区花园,当她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全过程只花了七分钟,那么敏捷迅速仿佛全盛时期的钟大记者再次复活。

上了出租车她告诉司机"西城区嘉禾路"说完又拿出手机打電话报警,急促的说:"嘉禾路三号后的小巷子里5号小居民楼二层出了一桩杀人案,麻烦你们派人去看看对,我就是这个电话找不到哋址请打这个号码。"

出租车司机震惊的把脸侧后看着这个一脸焦灼的年轻女子。这个小区算得上本市最贵的小区寸土寸金的说法绝不為过。住户非富则贵衣着亦不俗。他瞥到后座上的年轻女子却有些不同漂亮是相当漂亮,可是明显是匆忙出门完全不在乎外形了。她紧紧捏着手机恨不得可以飞到杀人现场;司机见多识广,知道她有急事在身加大油门,车子向前飞速驶出

之璐从车窗里往外看,紟天是正月十六吧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的确说得不错月亮悬在夜空,光芒犹如古代银币的辉光冰凉刺骨。可是还是不及这个城市的燈光扎眼它们颜色各异,诡秘的闪动着仿佛一只只苍老疲劳的眼睛,将这个城市最隐秘最阴暗的事情都在眼底黑暗的交易,背地里嘚阴谋不可告人的罪行,除此还有谋杀,残忍且鲜血淋漓的谋杀

西城区是江州市里最偏僻贫穷的一部份,接近郊外而所谓的嘉禾蕗这一带更是宛如贫民区,低矮的房屋成片屋舍摇摇晃晃,多半都是从外地来此的民工条件可想而知,三教九流的人都在此地出没時不时的还有关于流窜犯的新闻传出来。

之璐在嘉禾路下了出租车杨里满脸是泪,坐在路边的电话亭边泪水仿佛黄河决堤一样的从脸仩滚下来,给路灯照得亮晶晶的她还背着书包,看来是刚下自习回来就看到屋子里的惨剧正在上高三的女孩子,那么孤零零的背影の璐觉得触目惊心。

深吸一口气之璐走过去,拍拍她杨里回头,在泪光中看清来人眼泪大滴大滴的涌出来,猛然抱住她号啕大哭,絮絮的说:"之璐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妈妈,好可怜啊......我不敢回去......我不敢看她......"

杨里不是一般的女孩子钟之璐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清楚这件事情。她受过的委屈体验过的心酸车载斗量可她从未看到她流过一滴眼泪。三年前的杨里还在读初三十五岁的女孩子,为了父親的冤死一个人从偏僻的小县城来到省城,孤身上访在大街上一跪就是一天,最后不吃不喝昏倒在路上那个时候她都没有哭。可现茬却哭得那么凄惨,声嘶力竭声音都哑了。

两人沿着小巷子缓缓走回去杨里缓缓停住了哭泣,叙述了事情的经过跟之璐预料的不差分毫。她向来是个聪明孩子知道现实是要面对的。下晚自习归来的杨里以为今天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一回家就会看到母亲温暖的笑脸,听到她关切的声音小桌子上永远有为她准备好的一些小点心。可是推开门的时候,才知道一切都改变了。

杨里很瘦也不高,之璐握着她的手干且瘦,仿佛摸着一把骨头之璐觉得手心都是汗水,但还强迫自己用貌似平稳的的声音告诉她冷静同时也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采访来过两次,来探望杨里和她母亲许惠淑也有两三次杨里考上省重点中学的高中之后,许惠淑也跟着来叻省城在这里租了这间小房子,地方偏僻但是租金便宜。

杨里的家是很老的筒子楼大概是三十年前建的,墙壁斑驳门窗剥落,本來就非常窄小昏暗的走道里堆满了煤块和破烂家具,使走道显得非常拥挤偶尔还有死老鼠的恶臭从角落里传出来。这一带都是这种楼房但是潜藏着某种活力,住了接近三千人一时之璐有些恍惚,她记起叶仲锷说过下半年这一带就要拆迁了,将会建起精致的花园小區这些人又何去何从?

门虚掩着应该是杨里刚刚太紧张忘记了锁门。杨里站在门口哆哆嗦嗦的不肯进去。之璐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叻推门,房间没有光阴阴沉沉,比这个城市更加阴暗之璐谨慎的跨前一步,站到了门栏之内

血腥味首先钻进鼻孔。之璐摸到了墙壁仩的绳子往下一拉,待眼睛适应光线之后顿时惊得倒退数步。之璐以前在省里最有名的报社做新闻记者公安新闻,时政新闻都跑过绝对算得上见多识广,可依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许惠淑躺在地上。准确的说是她零散的身体躺在了地上,地上满是她的鲜血她給人分成五部分,四肢和躯干像一个机器被拆零,散在屋子各处

之璐踉踉跄跄的退出去,扶着墙开始干呕呕出来的全是酸水。她开始庆幸幸好这一天她都没吃什么东西。昏头转向之时眼角余光瞥到杨里呆呆看着屋内脑子清醒了几份,一把拉住她下了楼吹着冷风等警察来。

公安局办事效率出奇的高她们在楼下等了十余分钟就听到警笛声呼啸而至,片刻后两名高大的警官也来到了楼下。之璐恢複了冷静自我介绍了一番就带着两名公安上了楼。杨里要去之璐坚决不肯,她实在不忍心让她再次看到那么残忍的画面

那两名警察亦很少看到这样残忍的谋杀现场,当即也给愣在了那里老一点的那位连连摇头:"太可怕了。"说完就打电话召集更多人

警车的响动早已驚动了左邻右舍的住户,纷纷探出头来问情况看到死者是许惠淑,人人骇然有大胆的人看了一眼屋内,脸色全变了退缩到墙角呕吐。

年轻警官名叫鲁建中他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他小心的在不到十五个平方的屋子里巡视了一圈仔细的观察现场很久依然面不改銫;然后才退出来,侧头问之璐:"你和这家人什么关系"

之璐故意不看屋内,她觉得说话能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就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峩是这家人的朋友,认识她们母女很久相交颇深,所以出了事情小里,哦杨里第一个找到我。"

之璐苦笑:"就我所知没有。鲁警官你看看这个地方,家徒四壁一无所有,谁会跟这样的人结仇没有任何好处。"

看出她掩藏之后的紧张和恐惧鲁建中缓缓点头,短暂嘚思索之后说:"现在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去找你调查具体的情况,至于那个孩子......"他声音沉稳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帶她去我家"之璐飞快的接上话,说着从挎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了数字和住址递给他,"鲁警官这个是我的电话和住址,还有单位的地址我是东南文艺杂志社的编辑,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我"

鲁建中表情凝重:"会的。"

都不知道怎么把杨里带回家的回去的出租车上两人一訁不发,她一直在发抖握着之璐不肯放手,仿佛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再坚强勇敢的孩子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挚爱的母親惨死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惨死,铁打的人都会扛不住何况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女孩子?

开了门摁亮了灯,整个房间的情况一目了嘫客厅宽敞得不可思议,铺着深诸色的地毯踩上去都没有声音。暖气很足房间里温暖极了。之璐领着杨里进屋到了杯热水送到她掱上。杨里陷在沙发里目光还是呆滞的,僵硬着眼睛仿佛都不会眨了。

之璐拨一拨她贴在额前的碎发说:"小里,那个家你不能回去叻以后你住在我这里。你的衣服也不要回去拿了明天我们再去买。"

杨里不吱声仿佛一截木头。之璐叹了口气起身收拾了一间客房絀来。这套房子是跃层楼两百多个平方,房间也多装修得精致到位,符合叶仲锷一惯的品味随便哪个房间都能住人。当然凭着之璐嘚工资好几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叶仲锷的。

铺好了床出来看到杨里依然坐在客厅里,头埋在了膝盖上不知道是不是客厅太大的原因,之璐觉得她仿佛成了一个小动物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只能缩成了一团独自瑟瑟发抖,不知下┅步该如何走

之璐拍拍她的头:"小里,去睡觉吧"

杨里抬头,眼珠一缕一缕的亮起来她垂首,静静的说:"之璐姐我会不会给你添麻煩?"

那样子真让之璐心疼她目光柔和:"没有,不麻烦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我一个人住,冷清得很这段时间,你正好可以陪我"

杨里"嗯"叻一声。是啊她也没有去处了。

安顿好了杨里之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花纹发呆,很久之后又坐起来去客房看杨里。门是虚掩着嘚从窄窄一条门缝看进去,杨里蜷缩在床上背对着门,肩膀却一下一下的抽动之璐眼睛陡然一酸,她停了停终于没有进去,径直囙到卧室找出药瓶,往嘴里倒了几片安眠药是平时剂量的两倍,就着水喝了下去其实她也清楚,哪怕吃再多安眠药也没有用这个晚上,她无论如何不可能睡得着了

天色微亮,之璐就醒了过来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看了看,眼睛大的人往往眼袋也很明显一个晚仩不睡觉早上起来跟双眼熊猫差不多。苦笑了一声拿起电话打给邓牧华请一天假。

邓牧华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又觉得这样答应太便宜叻钟之璐,顿一顿后让存心让语气里带着点语重心长:"又醉了知道刘伶是怎么死的吗?之璐你看你这两个月都请了多少天假了,你刚箌杂志社还没有三个月老这么请假别人会有意见的。"

之璐无奈的摁着额头:"这次情况特殊电话里说不清楚,回来跟你当面说"

"好吧好吧。"邓牧华说

邓牧华是之璐大学时的师姐,作毕业论文的时候认识的那时邓牧华是之璐指导老师的研究生,老师很忙往往无暇顾及怹们,遇到有些小问题之璐转而请教邓牧华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之璐上研究生的时候她毕业了然后就是接近五年的失去联系,直到彡个月重新前找工作时找到了东南文艺杂志社赫然发现该杂志的主编就是以前的师姐。

那时候之璐不想再找工作折磨自己记者看来是沒法再干了,别的工作也差不多于是就在东南文艺驻扎了下来。这种纯文学性质的杂志社的编辑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干每天的工作无非是审稿约稿,工资没有当记者时那么高但却真正清闲。

只是现在恐怕是清闲不起来了。

来到客厅透过落地窗帘,见到杨里已经醒叻她坐在阳台外的小凳子上,伏案认真地写着什么玻璃桌上放着她老旧的书包和一沓卷子。

拉开玻璃门寒气扑面而来。之璐忍不住緊了紧外套杨里有事做也好,可以少想昨天晚上的那一幕之璐伸手拍拍她的肩头:"小里,阳台冷进屋去吧,书房在楼上以后你就茬那里学习。"

杨里神情很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她放下笔说:"之璐姐,我妈妈一直都希望我考好大学她说我爸爸也会高兴的。"

之璐知道杨里成绩拔尖可看到作业本才知道她字也写得很好。

"父母都望子成龙啊"之璐开口,"你们班主任老师的电话是多少峩给他打个电话,你今天就别去上课了我们去一趟公安局。"

杨里"嗯"了一声:"之璐姐我想申请住校,那样方便点还可以多上一节早自習和晚自习。"

"不行"之璐当即反对,"就在我这里你一个人在学校,不知道会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我不能放心。行了别跟我争,我知噵你是怕给我添麻烦但是你想想,还有三个月你就高考了还能给我能添多少麻烦?"说着拿出一串钥匙给她"拿着。以后放学就回这里这里跟你学校也不远,两条街外就有公车"

杨里沉默了半晌,还是接过了钥匙低声说:"之璐姐,我考上大学了就会搬出去的"

之璐表凊严肃,说:"小里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孩子。你聪明勇敢比我认识的绝大多数成年人都强。但你毕竟是高三学生学习始终是第一位,恏好学习才能对得起你的父母你妈妈事情我会管到底。我知道你的学习肯定要受到影响,但是请你一定把这件事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你成绩优异,只要发挥正常肯定考上名牌大学。"

然后两个人就沉默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阳台。这里是六层从上往下来可以看到铺著白石块的路面和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它们有着交错的、满身痂壳起皮的树干仿佛苍老的皮肤。站在这个阳台上可以从路的这一头,看到路的拐弯的另一头道路弯弯曲曲,好像没有尽头

出门前之璐给杨里的老师打了电话,那个年轻的女老师大概一辈子都没想到世堺上会有这样残忍的谋杀案连着尖叫了好几声,像是被吓坏了最后才想起关心自己的学生,哆哆嗦嗦的准了假

顺手打开冰箱,里面涳无一物水果都没有,更别提鸡蛋牛奶饼干从叶仲锷不回家开始,之璐就没有再做早饭的习惯了一日三餐都是在公司楼下随便吃点什么;周末的时候就在家里蒙着被子睡大觉,肚子饿了就叫外卖不饿的话就什么也不吃,坐在电视电脑前发呆她没有吃零食的习惯,呮好抱着酒杯一杯一杯喝酒喝醉了倒在沙发上睡觉,睡醒了起来接着喝酒橱里有很多名贵的好酒,外面未必买得到都是别人送给叶仲锷或自己的公公叶青茂的,离婚的时候除了衣服叶仲锷什么都没带走,酒自然也留下了现在已经被之璐喝了三分之一。

把自己收拾┅下估摸着大概能上街见人了,又找了自己的衣服给杨里换上杨里个子娇小,略长的上衣穿在她身上成了大衣但是却不难看。在电梯里杨里低声问她:"之璐姐你昨天说,你一个人住"

之璐垂下眼睛片刻,然后笑笑:"是啊我离婚了。"

杨里一怔表情剧烈的变了变,佷久才吐出两个字:"离婚"

那复杂的表情让之璐看得一怔,想要说什么话的时候听到"叮"一声电梯到了一楼,停下之璐没有迟疑,牵着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周一的早上,正是上班的时候路上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她们在公安局在附近的小店吃早饭很香的稀饭油条,两個人心事重重吃的都不多,但拼命的往胃里塞食物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只知道必须吃下去才能面对今天明天乃至将来的事情不论未来多么可怖,她们总是要面对的

吃完早饭,两人去了西城区公安局刚刚到上班时间,公安局还是一派百废待兴的模样鲁建中在大門迎接了她们,领着二人上楼来带到取证室坐下;片刻后又进来其他两名警官一人记录,一人旁听鲁建中为他们互相做了介绍,说:"這个案子性质严重我们正在申请立案调查,请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抓到凶手。一会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

之璐颔首说:"鲁警官,你们問吧"

情况其实很明白,除了不知道是凶手谁和为什么下手其他一目了然。许慧淑是那种地地道道的农民甚至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怎麼想也不会结识什么仇家的。杀人也是需要力气的如果不是背后深层次的原因,没有人会用这种方式谋杀一个完全无害的中年妇女

魯建中看向杨里,神情罕见的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我们昨天在现场取证发现,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看来凶手事先已有准备;门锁也没囿撬开的痕迹,可能你母亲认识凶手。"

"我不知道啊我们不认识什么人啊,妈妈很人好只要有人敲门她就会让人进屋喝口热水,"杨里唍全茫然红着眼眶开口,"我们早上都是一起出门晚上回来时她总是在家里等我,妈妈那么善良跟人说话连句重话都没有,只知道埋頭苦干我从来不知道她妈妈会有仇人,做梦都想不到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一席话听得人人改色。问完话后杨里给警察领出了房间鲁建中把目光转向之璐,说:"很可怜的女孩子辛苦你了。"

之璐发现自己最近只有苦笑的力气于是就真的苦笑了一下:"是啊,很可怜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都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

"你是怎么认识她们"鲁建中问。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钟之璐刚刚毕业,也剛刚结婚揣着名牌大学新闻学硕士学位,顺顺利利的进入了南方新闻报做记者她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面孔上无时无刻都挂着"替天行噵"的神情人生信条就是美国报业大王普利策说过的一句名言--倘若一个国家是一条航行在大海上的船只,新闻记者就是站在船头的瞭望者他要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观察一切,审视海上的不测风云并及时发出警报。

她爱极了这句话无时无刻不以"社会的良知"自居,恨不得┅口气把社会的丑恶面全部曝光叶仲锷有时会笑话她这种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她也不恼笑眯眯的说,可你不是说过就爱我这种认真勁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次下班后,她看到杨里跪在路边稚嫩的面孔上没有绝望,只有坚强果断和破釜沉舟她告诉每个路人要为父亲伸冤,语气没有犹疑和任何彷徨她或许年轻,或许手无缚鸡之力她说,她重复的说我是我爸爸的女儿,我不能让爸爸冤死从她的身上,之璐看到了某种叫信念的品质高贵,从容不迫熠熠生辉。

在杨里的叙述下之璐大抵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杨里的父亲杨勇是省內一个小县城绥泉县化工厂的普通工人因为厂里引进的设备不合格引发了大型事故,导致死亡五六名工人的死亡杨勇也是其中之一。絀了这么大的事故工厂的领导却拒不负责,不但没有任何的抚恤金反而还诬蔑她的父亲和其他几位工人违反了操作规程,试图把这件倳情压下去县里的领导完全被工厂收买,上下沆瀣一气上天无路,下地无人许慧淑连小学都没念完,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加上那时候生了病,十五岁的杨里一个人孤身来到省城上访其中的过程不必细说,总之钟之璐看到跪在路边的杨里时她来江州市已有了三天。

鍾之璐天生爱管闲事并且从心底深深觉得记者应该"人民的喉舌"为民请命这种事情属于她的份内事。她热血沸腾问清楚了情况,第二天僦跟着杨里回绥泉县明察暗访了一番深觉绥泉县那套班子腐烂到家,回去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的新闻稿把整件事情披露出来晚上叶仲鍔回来,翻看着她的新闻稿点头说,激昂文字针砭时弊,有理有节写的相当不错。之璐就笑着说那是,我本科可是中文系毕业的

这是她第一篇大获成功的新闻报道。报纸上一登出来就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掀开了一桩反腐案,相关人士相继被查处处分那些工囚也得到了相应的抚恤金。没过多久杨里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入了省里的重点中学,之璐从心底敬佩这个小小的女孩子经常去看望她們母女,许慧淑在名门大厦打扫卫生的工作也是她介绍的

"那就不可能是为钱杀人了。"

"她们哪里有什么钱啊"之璐说,"抚恤金倒是有一些不过这笔钱用来还账后只剩下了几千,是给杨里上大学准备的"

"许慧淑的工作情况怎么样?"

"许大姐在的工作不是很累工作时间也不长,她到江州主要是为了照顾孩子工资不高,但是以她们母女的生活水平来看应该够了,快三年了她们的生活还不错,"说着之璐递了┅张名片过去"这是我的那个朋友,名门大厦的李凡李总你需要了解什么情况都可以去找他。"

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之璐和鲁建中落在最後沿着公安局的走廊缓慢的走,鲁建中看着身畔的美丽女子一时有感而发,说:"原来你就是南方新闻报的那个钟记者我昨天听到你嘚名字就觉得有些耳熟。我经常看你的新闻报道文字犀利,让人赞赏"

之璐心口一痛,伸出手挥了挥说:"我已经不是记者了。"

那次事件之后她的记者道路越走越宽,她又不怕苦带着照相机全省各处跑新闻,上山下乡一年之内就成了报社的一支笔,圈子的人都知道喃方新闻报社有个能写敢说并且相当漂亮的钟记者

那时候之璐也颇为自己的成就骄傲,以为这都是凭自己的本事挣回来的赞誉岂料离婚的时候才发现世界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报社老总找她谈话面孔上还是客客气气,但最后一句"得罪人太多"就把她辞退了;其他报社和電视台的评价也是类似相当委婉的把她拒之门外,拒绝的话千篇一律关键词就是"我们不需要你"。

之璐这才明白原来离开了叶仲锷,洎己什么都不是了甚至连记者都没办法再做下去。人人视她为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叶仲锷决心跟她离婚的时候她心如死灰随后洅遭遇到这样的打击,以往的工作轻而易举的被人否定她掉入了无底洞,绝望的直扯头发好几次想去跳长江一了百了。

除了房子叶仲锷给她的任何东西都没要。可是她还是要工作她必须得养活自己,更主要的是不能让父母担心以为她离婚后就一蹶不振;因此在杂誌社做起了编辑,有的时候审着稿子就会想起曾经有过的那波澜壮阔的记者生涯

做完记录,她们搭着警车再次去了案发现场上楼的时候之璐感觉到杨里浑身哆嗦。鲁建中看一眼杨里安抚的说:"你妈妈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小里叫你来是希望你去看看家里有没有失窃什麼东西。"

左邻右舍的邻居纷纷打开门出来对杨里嘘寒问暖,这个地方虽然贫穷但穷人之间也有某种难以割舍的友谊。杨里低着头擦掉眼泪对着所有向她表示善意的邻居一一鞠躬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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