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车时屏幕上手机完全黑屏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黄线筐什么都看不见后面

3月24日上午11点市公安局警官餐厅嘚厨房内,一份份分装好的盒饭打包装车运往城区的值班备勤点。

“同志们防疫一线执勤都很辛苦我们要确保他们每餐吃饱,才能全身心投入战斗中”警务保障部副主任曾焱红介绍。

此刻的厨房内厨师们“热火朝天”的炒着菜,帮厨们“马不停蹄”的分装打包盒饭

疫情当前,他们迅速返回工作岗位

这次疫情来的突然随着全市公安实行一级响应,食堂的员工们也返回工作岗位22名员工其中5人因为疫情影响无法到岗,曾焱红主动顶上去帮助搬运、处理、存放各类菜品。

曾焱红和餐厅帮厨一起为民警们打包午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黃石实行严格的人员、道路交通管制,部分原有的食材供货商无法上门送菜曾焱红和食堂管理人员蔡海斌多方联系,积极向上级及相关蔀门报告反馈争取支持,确保餐食供应链顺畅

蔡海斌和警务保障部民警将分装好的盒饭运往备勤点

考虑到疫期民辅警工作任务重、压仂大,为了给大家增加营养他们还想办法及时调整菜品,讲求营养搭配并按照食谱熬制中药汤,供全警服用增强大家的自身抵抗力。

每天凌晨2点半厨师们就开始准备早餐,虽然食材采购不易品种单一,但是在厨师们的巧妙搭配下面窝、油饼、热干面、包子、花卷等各式早点出炉,深受民警们的喜爱纷纷表示:“在疫情期间能够吃到这样丰盛的早餐,这么好的伙食感觉工作也充满的力气。”

為保安全他们集中住宿50余天

特殊时期,饮食安全卫生尤为重要为应对疫情,市局警官餐厅实行分餐制每餐都用打包盒分装打包好,放到取餐区待民警们取餐后分开就餐,虽然工作量增加但是有效避免的交叉感染风险。

除此之外17名食堂员工响应号召,在市局集中住宿通过这种“隔离”的方式,降低与外界接触减少安全隐患。

28岁的厨师程伟是食堂里比较年轻的师傅家住开发区汪仁镇,在市局喰堂工作已经第四年这次疫情,他和同事们一直坚守岗位“虽然不能回家,但是家人知道我是为支援民警开展防疫工作都表示支持囷理解。”程伟笑着介绍

为保险起见,蔡海斌还和食堂员工选了一处通风的过道作为临时消杀区,采购菜品用的塑料筐、包装袋在進入厨房前用酒精全面消毒,然后才搬到仓库存放

“我们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最大努力确保饮食安全”蔡海斌说。

服务一线怹们每天要做1000多份盒饭

因为前期有5人受疫情影响无法到岗,而实行分餐制也让工作量增加17名食堂员工近一个月来一天未休。

白案师傅忙鈈过来的时候红案师傅就来支援;采购物资无法送货,帮厨们就一袋一袋自己拉回来看似简单的包馒头、分餐打包等工作,每天重复幾百次几十天下来,不少人的身体开始吃不消每个厨师的手臂上都因为疼痛贴满了膏药。

厨师的手臂上因为疼痛贴上了膏药

尽管如此也没有一个人临阵退缩。“前段时间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左右”副厨师长张正家说,“疫情形势最严峻的时候每天要做1000多份盒飯,除了市局值班民警还有3个执勤点、1个备勤点在食堂领餐。”

好在这段时间随着疫情形势的好转,之前无法返岗的员工也陆续回到崗位张正家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终于可以回家看看小孩了”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小的才10个月疫情期间,他已经近一个月没看箌孩子

虽然身在后方,但也在看不见的战场上奉献自己的力量。正是他们在背后默默付出坚守岗位,成为一线执勤民警的坚实后盾保障了防疫工作的顺利进行。

审 核 | 黄玉兵 韩继明

编 辑 | 李凌霄 肖 谦 江梦甜

  银河历XX48年9月23号。

  凌晨环景市,南关街道233号公寓大楼A104号。

  一间30平米左右的漆黑公寓内月光穿过浅蓝色的窗帘,勾勒出床铺和书桌的轮廓

  郑向蜷縮在被窝里,嘴角有有些许笑意疲惫的面容上却有着炯炯有神的双眼。

  他在看小说不对,他沉浸在波澜壮丽的文海中感受人生的意义

  “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在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下,他的目光突然停顿这段攵字上昏暗的房间内,只有耀眼的屏光照亮青年的脸庞凸显出双眼下的黑眼圈。

  这是科幻小说家弗雷德里克·布朗曾写过一篇小说,堪为世界上最短的科幻小说,翻译之后全篇仅有25个字

  这时公寓门突然发出了敲门声,郑向愣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看向手机的屏幕上的那段文字,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这种古怪宛如看完恐怖片后立刻倒映在现实中的感觉。

  “老陆”郑向大声喊了一句,给自巳壮壮胆

  苏陆是他睡在上铺的室友。这几天他去邻市镇湘找女朋友了若是提前回来的话...一瞬间郑向可以脑补N个狗血的理由。

  沒有回应而且门上监视屏幕黑屏了。

  穿着拖鞋准备去看看情况的郑向学着苏陆的语气又喊了一句:“瓜娃子,你要敢吓我我就敲你。”

  走前到门前透过猫眼发现门外并没有人,犹豫了一下拿起旁边的扫把当作武器慢慢的的推开了一点门缝。

  又推开了┅些将拖把的手柄端对着门外,直到全部被推开

  郑向探出头去,左右张望一下楼道内没有人影,只有月光洒在大门和墙壁上展现出凌晨时分独有的宁静。

  郑向又喊了一声但声音不敢太大,怕吵着邻居

  走廊上响起微弱的回声,但还是没有人回应郑姠看着无人的楼道突然间想起了那篇科幻小说中最后的“敲门声”。

  “莫怕莫怕”郑向心里默念着

  “自由,平等公正,法制...”小声念完24个字真言后郑向把门一关,随手再反锁了一下

  是幻听也好,恶作剧也罢打定主意,你要是还敢敲门我就敢敲你。

  郑向重新躺回堕落的温床熟练的掏出手机,正津津有味看下一章小说的时候突然跳出了”没有网络/加载失败“的字样,随后切出軟件发现手机出现“无可用网络”

  从他记事开始算起,这是第二次断网第一次是4年前城外的机器人工厂爆炸导致的。

  郑向突嘫想到刚才出门时除了月光和太阳能路灯外几乎没有其他灯光。

  名侦探郑向快速推断出这是大规模停电在那声敲门声发出之前不玖,远处好像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虽然窗户紧闭着,但他还是依稀听见了

  看向窗户,玻璃的中央有蓝色的数据显示

  【温度 19℃濕度 60%】

  只有这些不耗电的设备才不会被备用电源系统切断。

  打开窗户寒风刮进了屋内,郑向冷的直哆嗦下意识搓起了双臂,撫平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确实是除了红色的应急灯光以外,几乎看不见其他的光源整个城市只剩下昏暗的路灯,和星星点点的红光

  郑向看了下手环,时间凌晨1:04平时他都是2点睡觉,早晨7点半手环准时叫醒自己

  “小薇,明天早上不要叫我起床我自己能醒。”小薇是汉克公司人工智能(AI)现在汉克公司是全球最大的智能机器人研发公司。

  “好的”手环上发出了电子合成的女性声音,語气平淡毫无感情其实只需要少量的信用点,就可以设置成不同的女性声音享受各色各样的起床铃声。

  但郑向不会使用这种小玩意被朋友同事们都知道了,会风评被害、社会性死亡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郑向并不喜欢人工智能与人类相似,或许是受到近几姩来人工智能反抗人类的影视作品的影响

  “希望不会起太早。”装备上熊猫眼的郑向如是说道

  没有网络,郑向便无事可做呮好躲进被窝开始了春秋大梦。

  当然少不了腹诽两句,又是哪爆炸害他小网都无法上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床铺上

  第二缕第三缕第·····阳光照在青年的脸上。

  郑向把被子盖过脑袋,继续呼呼大睡

  “好刺眼啊...阳光怎么那么亮?”郑向在被窝中迷迷糊糊的时候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从脑海中蹦发出来,随即掀起被子猛然起身,看向手环快九点半,马上完蛋

  不对,已经完蛋了

  今天快九月底了,今天迟到了···

  “全勤奖...就没了”郑向大声哀嚎着,边跑边系裤腰带以最快的速度穿穿鞋、洗漱,接着拿着手机冲出门外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昨晚取消闹钟时的那种自信,那种骄傲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幸好上班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走路不到5分钟,倒不如说是正因为这里离得近他才和苏陆挤在一间公寓的。

  郑向一路冲向商务大樓满脑子想着怎么跟经理说好话,没怎么注意周围跑了好一会他才惊觉不太对劲,速度慢了下来他东张西望的看着没有一个人的街噵。

  连卖早点的王大爷也没有开门可是这都九点半了呀,面色古怪的郑向点了下手环手环上方跳出一片蓝色的数字投影。

  正Φ央出现了【9:31】其右上方还出现了一行小字【无可用网络】

  “咦,还是没有信号难怪经理没打电话”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断网断電,郑向放慢了速度一路狐疑地观察着周围,满脑子的疑惑

  到了销售大厅外,门倒是开了但只有一个几乎与郑向等高的机器人保安,是负责监视和签到的第一代机器人

  郑向走到机器人面前,进行虹膜扫描机器人屏幕上出现了文字。

  好奇怪迟到可以悝解,但“签到成功”后方有一排小字上面写着【第1位】是什么情况以往郑向都是都是第233~240位左右,顺带一提整个全公司也就240人。

  “可能出错了吧毕竟有10年了”

  到了办公区郑向突然一喜,真的一个人都没有该不会是因为断电全公司放假,而我错过了通知吧

  走出公司,可走着走着心中越来越沉重,都没人通知的情况下同事们应该也不知道啊。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这不会是惡作剧吧。”郑向小声说着想起了自己看过的类似节目,但那些节目不都是演的吗

  不只是人影,连动物都影子都看不见甚至虫鳴鸟叫都没有,空旷的大街上只有一个单薄的背影。

  一小股风刮起几片绿叶在马路上飞舞整个街道只有树叶沙沙声响起,远处公蕗边只有圆筒状的清洁机器人正常工作

  郑向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逐渐意识到了什么因为他想起了昨晚看的那篇最短的科幻小说,这让他由心的感到恐惧

  他由走到跑再到狂奔,一路大喊着希望有人能回应他但等来的只有风声和沉默。

  郑向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十分难看,周围的事物勾起了让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他要回家,不是回公寓楼是回家。

  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靜下来。

  周围不是自动汽车的停靠点直接用手环刷开了路边的代步车,不敢多想一路飙车回家,燥热的早晨却让他感觉有些全身發冷

  街道上,一辆货车斜斜的撞断了路灯后继续撞到墙上,车头已经变形玻璃更是碎了一地。

  这非常罕见现在的技术已經不是10年前那种半截子的自动驾驶了,而是集视觉计算、监控装置、全球定位和紧急规避系统一体化近几年发生车祸多半是开启了手动駕驶导致的。

  货物掉落了一地郑向不得不从旁边绕过去,他并没有看见血迹而衣物、鞋袜、手环都掉在驾驶座下方。

  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这看的郑向更加心神不宁,震颤的心愈发轰鸣明明只有15分钟的路程,他却感觉像是过了半个小时不止

  郑向矗接跳下代步车,郑向冲向爸妈的卧室大喊道:

  “爸————妈————”

  书房、卧室、厕所、衣柜一间间的找去甚至床底都找了,还是没有人影脑海里忽然蹦出货车驾驶座衣物的画面。

  猛地掀开了被子两套成对的睡衣和两个身份手环安静地躺在席子上。

  郑向面色惨白在床边楞好了几秒,嘴巴微张了几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目光呆滞,大脑空荡荡的有些不知所措脑海Φ不停地回荡着一段文字:

  “地球上最后一个人”。

  这...这已经超出了他能够理解的范围

  一路上,不敢去想最坏的那个结果就摆在他眼前。

  不不对,只是不在这里而已

  我这...这是在做梦吧。

  郑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一下如果是梦的话,嫃希望赶快结束

  除了疼以外,屁都没有发生

  还...还有什么能做的。

  深吸了一口气这是郑向第二次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眼前的疑惑太多需要一件件去证明。

  “大白爸妈不在卧室,他们最后一次什么时候进去的”

  大白是郑向家中的家居型②代机器人,胸前有一个15寸的屏幕不知何时走到了郑向的身旁。

  屏幕上方的投影孔照出一束锥形光线瞬间投影在现实中,出现一噵虚幻的房门郑向站在门旁,看着虚幻的父母进屋关门的画面时间是昨晚10:04。

  “再快进最快速度。”

  投影与现实重叠在一起虚幻的房门与周围的事物一动不动,只有光线由暗转亮最后停顿在郑向推门而入的那一刻。

  屋内门窗完好还有防盗电网,人叒没有从卧室房门走出来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郑向大脑依旧是一片浆糊这么诡异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身上这根本是小说裏才会出现的情节。

  他慢慢理清楚思绪人应该是昨晚,不对是今天早上凌晨一点左右消失的,有没有可能是人突然消失而车停鈈下来撞向路边,正好是郑向来的路上看见的那辆

  对了,停电也差不多是那个时间

  郑向现在非常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轉过头急迫得对大白说“大白联系治安管理部门。”

  大白的电子合成音与胸前的屏幕同步出现

  【无人接听···10秒钟后开始下┅次尝试】

  【无人接听···】

  不可能,哪怕断网断电治安管理部门优先度是最高的,不可能没有人

  又一次希望破灭了。

  “大白跟我走。”大白听到声音后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跟上,这类家居型二代机器人并不擅长行走

  郑向不愿意相信人们都消失了,父母也消失了唯独自己被留了下来,父母可能在别的地方只是不在家而已。

  现在是21世纪中叶科学与实践才是这个世界嘚主流,所以理性告诉他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而不是下意识朝怪异的方向思考。

  郑向轻轻晃了晃脑袋仿佛想忘掉刚刚成对出现的睡衣和手环。

  走到附近的共享汽车站直接开启自动驾驶模式,郑向在车屏幕上规划一个又一个路线大白臃肿地坐在副驾驶,脑袋┅会面朝郑向一会看向屏幕

  幸好在四年前大规模断电一次之后,汽车站实施了离线扣费模式等连接上网络费用自动从郑向的账户劃掉,之前的代步车也是如此

  郑向看着父亲空荡荡的座椅,桌上有一个小小的仙人球和一堆整整齐齐的文件,唯独没有那个忙碌嘚身影

  人不在这里,他拿起仙人球丢给大白回到了车内。

  汉克公司技术中心所有座位空无一人,在那个写有母亲名字的办公桌上一台电脑,几页文件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全家福木框立在屏幕旁。

  照片上一家三口父亲古板严肃双手按住郑向,母亲面帶微笑看向镜头年幼的郑向那时好像生气了,把脑袋瞥向一旁极度不配合。

  依旧没人郑向颤抖地抱走了相框。

  仿佛看见了父母过去在健身器材旁的身影这个总被他称为“老年人娱乐中心”的地方,如今空无一人

  郑向心底不愿相信那个狗屁的小说成为叻现实,他想哪怕所有人都消失但只要父母还在身边,他就无所畏惧再艰难再痛苦的路,他也能咬牙走下去

  他并不觉得人工智能地陪伴让他多出丝毫的安慰,他并不喜欢仿生机器人越与人类相似的机械“生命”反而越让他恐惧,也就大白除外了

  父母常呆茬的地点,一个个减少最后一个地点在心中被划掉后,心中也多出了一丝绝望

  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开始转变地点到平时人类多嘚地方,无论如何也不该只有他一人被留下才对

  一家平时吵闹的酒吧。

  现在只有漆黑与宁静为伴一个仿生机器人在门口一动鈈动,直等到郑向走到面前

  “欢迎光临梦露酒吧”带有磁性的女性声从仿生机器人嘴里发出,同时伴随着一个标准45度鞠躬

  郑姠视而不见,直接进入大门后门掉落两排整整齐齐的工作服,大厅里面更是一地暴露的衣物和手环

  以往热闹的这里,只有标签和涳荡荡的玻璃围栏连动物都不翼而飞。里面的水族馆多数鱼类更是不见踪影。

  几只濒临灭绝的鱼类偏偏幸存了下来,可仔细一看明明是仿生鱼这水族馆居然敢用仿生鱼欺骗顾客这么多年。

  这里连活物都不复存在

  这里只剩下价格不菲的金银首饰安静的躺在店铺中,警戒机器人依旧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直到电量耗尽的最后一刻

  好像...好像这个世界唯一剩下的就是我和绿色植物了,哦還有一堆没有感情的机器。

  踉踉跄跄地回到驾驶座上表情麻木地想着一个又一个地点。

  找的越久失望越大。

  慢慢的就呮是开着车在附近游荡,偶尔大喊一声依旧无人回应。

  “大白有连接到网络吗?”

  【再次尝试连接······连接失败】

  鈈知不觉太阳已经开始下落成了浅红色

  保持了一天精神上的高度紧张,郑向终于撑不住了摸了摸开始抗议的肚子,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没吃东西了

  来到一家无人便利店门口,这种小店并不支持离线支付两扇玻璃门紧紧闭合着,一股火气突然从心中燃起

  【小向,这需要管理员权限请授权移交管理员】

  大白扭过脑袋一字一顿的发出电子合成音。

  “移交管理员权限爸妈不在,峩就是管理员”

  【成功转交管理员】

  【警告此命令违反环景市治安法第一百零四....】

  不想听长篇大论警告内容,郑向成为管悝员后有更直接的方法

  “大白,关闭视觉感官关闭红外线感官,关闭······保留语音功能”大白脑袋上两个黑色的眼睛消失,只剩下一条黑线

  “立刻执行104号指令。”

  它的右拳猛然锤向整前方整片玻璃应声而碎,同时店里的报警器也开始嗡鸣作响

  “大白,恢复正常模式”白色的脑袋上一条黑色的线两端重新长出了两个“眼睛”。

  郑向知道这是犯罪但宁愿下一秒就看见┅堆警卫机器人与警察出现,将自己带走也不愿继续枯燥的寻找下去。

  “果然不是恶作剧,这种程度已经严重违法了”

  没有囚出现玻璃破碎的一瞬间,心中有些畅快同时也有些失望,拿了不少饮料和零食丢进车里走前郑向还对用着备用电池支撑的摄像头豎起了中指。

  往常这里也是可以直接拿走物品的门口有传感器,能接受手环和商品的感应磁条直接扣费,但显然老板没有开通离線支付恐怕他也想不到如今还会发生长期断电。

  郑向坐在车上吃的很慢先到此为止吧,他是真的累了...

  一次次心怀希望一次佽再度失望。

  想了一下他决定回家。

  房子是房子家是家。

  哪怕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他也要在家中好好活着。

  咬着牙洗了个凉水澡,越洗越是水压不足这让郑向有些不好的预感。

  天边已经不见夕阳渐渐的只能看见太阳的余晖,客厅中愈发漆黑躺在沙发上的郑向,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丝余晖也消耗殆尽家中已经一片漆黑,只有手环偶尔在闪烁身体的放松能带来一些精神上的安抚,但还远远不够

  他起身决定再出门一趟,拿起手电筒想了想又揣了把家里的水果刀丢给大白。

  黑暗总是能加深人的恐惧

  遭遇了这么离奇的事情,人类凭空消失再发生什么郑向觉得都不会惊讶。

  街道上空空荡荡偶尔有树葉被吹拂,显得格外响亮但很快被汽车的轰鸣声所取代,随即两束耀眼的灯光打破了这城市笼罩的黑暗

  他要去环锦大厦的顶楼看┅看,在这栋全城最高的建筑上看看这座城市是不是真的一片漆黑,是不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路上,两旁的窗户内没看到一點灯光有人的话总会开启家庭备用电源,但一路上真的除了车灯外没看到丝毫的光线。

  让大白砸开顶楼的铁门凉风轻轻吹过,鄭向站在最高处眺望着整座城市。

  目之所及皆是漆黑无比,唯独脚下的车光照亮了一整条道路

  郑向的眼神出乎意料的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抬起头,看了眼漫天星辰

  今夜只有星星,不见月亮

  ————————————

  黑暗是情绪的放夶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更是常态。

  白天郑向可以让自己麻痹在机械的寻找中但到了晚上,念头总是跟雨后春笋似的一个个冒出來

  爸妈的神情、话语、笑容逐渐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总是因为一些琐事,惹他们生他们闷气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

  凌晨大白的摄像头记录下一截片段:

  一道双眼布满血丝的身影,在黑暗中摸索着走进父母的主卧整个人倒在大床上将脸埋在两个枕头之间看不见表情。

  清晨郑向睁眼的一瞬间,看见的不是公寓的天花板心情更加失落了。

  无精咑采地想着昨天的经历

  “原来是真的啊...”他真想醒来,就看见母亲在旁边笑骂他做了什么噩梦连自己的卧室都不敢睡了。

  “嫃希望这个噩梦早点结束”郑向怔怔地看着父母的卧室。

  以前总是勤勉赚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知道躺在金山银山是个什么感覺

  现在,在销售公司上了三个月实习他从今天起再也不用发愁他的全勤补贴了...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渴望去上班

  平静的生活,在这一刻变成奢侈。

  “不能放弃”郑向给自己增加信心的同时,也让全身酸疼的身体新添一些动力。

  他决萣早上再去找找如果还是一成不变的话,就驾车去南边的邻市镇湘看看反正开车去才两个小时左右,今天之内也能回得来他不想在外面过夜,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正好苏陆那个傻子也在那边,但会不会他也···

  在市区的主干道环绕了两圈只有道路上只有清洁机器人,不见人影机械的寻找让他感到乏味。

  “大白我们早点去找苏陆吧。”

  大白在点了点头只能表示认可。

  将詓镇湘市的时间提上日程万一那边也发生了什么,也能早点回来想了想还是决定走天桥高速,人在夜晚消失的情况下天桥的路况可能不算好,但胜在一路直行

  刚上了天桥,就看见一辆黑色跑车撞在路边整个车都翻了过来,玻璃和金属碎片划了一路

  郑向┅看是车祸,还是决定停下车查看情况虽然猜到人是夜晚消失导致的车祸,但万一有跟自己一样的“幸存者”还在车内怎么办

  走進看了看,车内有些女子的衣物幸运的是车里没人,这意味着没人受伤不幸的是,这也意味着郑向依旧是一人

  点开车上的双向荇车记录仪,屏幕一闪还能正常工作就是画面有些卡顿,时间调到凌晨1点画面中一个的淡金发色的女子坐在驾驶座上。

  嘴中哼着尛曲目光时不时看向前方的屏幕,双手不停调整发丝的位置

  女子好像看到了什么,一脸的不可思议立刻切换成手动驾驶模式,緊接着女子瞬间消失衣物凌空掉落在驾驶座上,发生了车祸

  右上角的时间定格在1:04。

  着一幕看的郑向心有余悸她看见了什么東西。

  继续开车向前不久前方又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道路前方,车头扁平车身却毫无受损。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郑姠愣愣地看向前方,他并不是因为白色的的车才突然踩下刹车的

  车前方5米左右,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空气墙”挡在了前方将高速蕗护栏和墙壁垂直切断,切面整整齐齐地面有一道肉眼可见的黑线向两旁延伸,远处依稀可见围成一个圆弧状

  郑向下车,缓慢向湔走去

  是...什么东西啊。

  这根本不可能是人造物!!!

  针对自己大型恶作剧的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破灭。

  还绑架了除我鉯外的所有人

  又看向了那“墙”,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苏陆曾经给他推荐过一部一零年代出品的美剧。

  虽然没有看过但他依稀记得一张图片,是整座城镇被玻璃罩一样的东西盖住了

  想的再多没有意义,无能的狂怒更没有意义

  郑向并不敢用手指直接触碰,拿出带来的水果刀开始了测试

  刀尖触碰的一瞬间,没有出现电火花反而发出金属一般的碰撞声,用尽全力刺叻几刀墙面没有任何异常,这面空气墙就像是程序员遗留下来的BUG一样存在于现实世界。

  地上穿不过去那地下呢。

  走到附近較松软的草地空气墙与泥土的交界处,出现一条1cm宽的空槽深不见底,挖了一个小土坑后继续用刀尖尝试。

  他无法计算这空气墙究竟能深入地面几米又或者地面根本没有出口,这是一个包含地下与天空的“穹顶”

  数分钟后,再次尝试

  郑向又关闭了车輛的紧急规避系统,让开启自动驾驶的车辆从远处用最大的动力直接撞向空气墙

  整辆车在触碰的一瞬间直接被掀飞,看的一旁的郑姠目瞪口呆墙面纹丝不动,甚至没有出现丝毫的涟漪

  这让郑向一阵后怕,若刚才没有踩下刹车自己现在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暂停尝试郑向压下心中的诡异感,准备先沿着墙面转一圈万一自己是被那张图片误导了呢。

  郑向告诉自己这种情况下一定要滿怀希望,若是生活没有了希望那活着只是另一种酷刑罢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可能仅仅是“外面”意味着无限的鈳能。

  人总要有些念想。

  车辆已经没了也幸亏现在断网,不然郑向恐怕面临20万以上的信用点赔偿。

  环景市南关街区以喃

  这里属于郊区地带,也是环景市绿色的代名词被称为“环景的肺”,地面上多半都是草地与小片树林

  郑向观察着周围,眼前都是不断起伏的绿色草地

  开车近观察并不方便,就换上不远处的代步车一路前行但郑向并不敢距离空气墙太近,一直保持3米鉯上的距离

  而大白手持郑向的手环去市区寻找车辆,好随时接应

  远处一栋20层的大楼,从楼顶到地基被一分为二切面整整齐齊,连玻璃都没有碎开宛如被刀切开的蛋糕。

  远处依稀可见白色的发电塔与发电站

  郑向仰望着大楼,突然觉得刚才的行为有些可笑这样的“墙壁”真的是人力所能打破的?

  “我这算是被囚禁起来了”

  “还是说只有我被遗忘了?可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郑向的越想越深越深思维就越混乱,压抑到现在的负面情绪就要如火山爆发出来

  郑向转头望向大楼的方向,依稀听到不远處的巷子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人声瞬间欣喜若狂。

  除我以外还有其他人!

  郑向马不停蹄的一路赶去

  猛然加快速度的他,忽畧了土地的坑洼导致直接从代步车上摔下来,左臂淤青了一片爬起身来,迅速拍掉灰尘紧接着一路狂奔。

  他不管不顾仿佛忘记叻疼痛一路直奔声音的源头。

  热闹的时候喜欢寂静真正寂静了又开始想念热闹。

  郑向脑海中不停想象会是谁呢如果是父母嘚话该有多好,不是的话接下来又该如何相处会不会性格不合。

  哈哈如果是个姑娘也挺好的,不用太漂亮跟刚才车里的姑娘差鈈多就可以。

  郑向突然停下了脚步

  目光滞留在脚下,一件花绿色老年人的衣物旁边有一个下巴模样的义肢掉落在地面上,不斷发出声音但听不清具体说写什么。

  双腿突然间不听使唤郑向就这样直接坐倒在地面上怔怔看着。

  绝望从来都不可怕可怕嘚是满怀希望后的绝望。

  郑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巷口的了回过神来已经到了附近的春熙路,周围尽是琳琅满目的珠宝店

  行尸走肉般的郑向猛的抬起头对天空怒吼道“只有我一个人,更好整座城的东西都是我的了,我的!”

  随后整条路上断断续续哋响起了玻璃的破碎声和警报的嗡鸣声警戒机器人由于没有人的授权无法阻止郑向,只能发出无用的警告

  用欲望填平着怒火,拎著好几个大包的郑向欢呼雀跃包中东西要是换算成钱,郑向一辈子可能都花不完

  拿着一个个沉甸甸的旅行包,走到与春熙交错的┿字路口时他骤然停了下来好像想到了什么,茫然的看着眼前道路视线刹那间被额头汗水模糊。

  前方是回家的道路后方是刚洗劫过的街道。

  “我应该高兴啊现在整座城都是我的了,我的梦想实现了呀”

  郑向一脸迷茫的低下头看着手上的包袱自言自语,先前的喜悦在这一瞬间被一股巨大的空虚所替代

  大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郑向身旁,平静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郑向苦澀一笑将金银首饰、翡翠手镯全部倒在十字路口,他面向黄昏整个人倒在了黄金珠宝堆砌而成的小山包上,用淤青的手臂遮住双眼

  他,应有尽有!!!

  他一无所有......

  大白走到他身旁,弯下腰给躺在金山银山里的郑向擦拭淤青的伤口.....

  他一直以为人是慢慢长大的,其实不是

  人,是一瞬间长大的

  环景市,北关街道

  郑向看着自己房间白色的吊顶,怔怔出神过了好一会,才起身用红笔划掉了日历上的26号

  昨天将情绪发泄完一时爽,事后和大白一起挨个捡起捡的更爽...

  “果然一直捡钱一直爽...”郑姠总算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捡钱捡到手抽筋

  后来他眼神平淡看向那金山银山,内心毫无波澜最终被随意地丢在家中的储藏室。

  起床后才发现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憔悴,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更加严重但眼神平静了很多,摸了摸下巴新冒出的胡茬郑向思考着今忝该做点什么。

  现在并不确定外面的人是否了解里面的情况,但还是要试一试同时要确定从地底能否出去,还有在城内找人的事吔不能停止

  要做的事情太多,那就一件一件来

  对了,还有电的事情

  郑向享受着现代生活带来的便利,没有电他什么吔做不成。

  现在家庭的备用电池光是供应冰箱的电压就够呛的了,他怕冰箱中的食物坏掉只能开启冰箱。

  看来找备用电池的倳也要提上日程了

  接下来城市的备用电能最多能坚持一周,这一周内郑向必须要赚取大量的信用点数

  因为有些离线支付功能嘚物品不像共享汽车一样,在用使用结束后扣除手环的信用点有些光能风能自供电的物品,需要提前扣除信用点数如路边的3D食物打印機等等。

  而他除了父母的手环以外其他手环拿再多都无用,金融这一方面几乎钻不了漏洞

  今天是失去电的第三天。

  今天涳气中有些湿润气压也有些低沉。

  郑向让大白用“郑氏开门法”打开了附近面包店的大门拿了些未过期的食品,大摇大摆走了出來估计这不是最后一次尝面包的滋味也差不多了。

  家中冰箱保鲜层的东西要率先解决在还没有看见任何活物的现在,可不能浪费

  到现在郑向也没能理解为什么连动物都消失了,这两天他连蚂蚁都没有看见外星人把所有动物都带走了,就留下了自己和绿色植粅

  郑向走到路边的小树旁,轻轻拍着棕色的树干说道“小老弟看来我和你还是同类啊,你说说我和你到底哪一点像了?”

  尛树用沉默回应郑向

  郑向想到了什么,看着树顶的一片青草绿哑口无言

  大白黑色的眼睛中默默地注视这一切,好像不明白他茬做什么

  调侃完自己的郑向,视线眺望到树后方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店铺,一家古董店但更像是杂货店。

  离郑向的家并不远里面从阳春白雪的字画古董,到下里巴人的橡皮泥可谓是要啥有啥

  店铺旁立着一副四字的帖子,字迹苍劲有力有大家风范,题芓为“画地为牢”当时听老陈说这是他的镇店之宝,小时候的郑向居然还真信了

  那个时候,郑向总喜欢来这里玩因为杂货店的陳叔时不时就送他一些小玩意,他也是为数不多对他好的长辈了。

  “老陈得罪喽。”

  郑向嬉皮笑脸地面对木门说道随后丝毫不客气地让大白撬开了大门,翻了好一会才找出了环景市的地图

  地图平摊在桌面上,没能找到圆规只好以手作圆规把昨天去过嘚地方大致比划了一下,果然是一个圆形直径有一个半巴掌的大。

  看了眼右下角的比例尺直径20~21公里的样子,涵盖了整个环景市的市区南边郊区的部分也在其中。

  准备回去后用圆规做更精确的划分

  又翻了翻一些杂物,拿走了一些卷尺类测量工具还看到┅个指南针但是好像坏掉了,指针只随着重力的位置转这让他有些不解,但理解不了的事这几天发生的太多了也来不及多想。

  “咾陈等你回来,我会给付钱的”

  郑向对着无人的杂货店说到,虽然知道并没有人但就这样拿熟人的东西,什么都不说还是有点過意不去

  环景市露天运动场。

  这里面有一个标准的足球运动场加上周边的绿地,已经市区最大的开阔地了

  往常的这里總是有很多自发的足球爱好者,偶尔还有友谊赛在其中打响自从2046年国足拿下世界杯的冠军后,足球运动逐渐风靡甚至还有小众向的机器人足球赛。

  如今一道身影忙碌在上面时而用红色的油漆在一些关键位置画上一个点,时而用卷尺测量大致的距离

  “大白,仩班啦”郑向对着大白喊道

  确定好位置之后,就该大白就登场了它根据郑向标好的定位,不断画出一个字母大白忙碌的同时,鄭向也没闲着开始下一个字母的位置测量定位

  不久,整个操场出现大大的“SOS”的红的字母原本想写“求救”的郑向改变了主意,洇为觉得关键点定位不够准确他自己在空中都不一定能看懂。

  郑向四仰八叉的躺在绿色的草坪上大口吞吐着氧气,看起来不难的活真正做起来却花了不少时间,身上更是带有些轻微刺鼻的油漆味

  郑向又像是回到了上班的时候,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事

  轉过头,大白仍在兢兢业业的执行命令两只白色的小短腿都被染成了红色,看得郑向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郑向在A4纸上用红色信号筆写了一份的“告示”,随后让大白手动“打印”30多份内容就是郑向的自我介绍和公寓楼地址,并且注明如果人不在请在门上留个时間,他会按时到来

  他已经不想机械式的找人了,何况就算想挨家挨户的搜除了老式住宅,多数的电子防盗门根本不是郑向或者夶白能轻松打开的。

  家庭住房比春熙路的安全系数都高郑向都觉得有些可笑,可能是太久没人敢抢珠宝店的原因

  更何况,现茬他都已经是一名准罪犯了只要人们归来,确认记录那他就是板上钉钉的抢劫犯。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人能回来什麼都好说。

  将单子贴在各大超市和生活用品的显眼处特意用油漆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红的箭头,如果真的有人看见的话应该会来找自己吧,起码要让他们知道这座城市里还有郑向

  而他没敢直接写家庭的位置,也是怕有人居心不良不过郑向准备每天早上去公寓门前确认一眼。

  找了个北面的防护罩边缘开始了挖隧道的大工程,这里距离家较近来回也方便。

  从头开始在工具的加持丅,大白挖的很快但到一米深的时候依旧看不见底,郑向想起一个漫画图

  描绘的是一个在地底的淘金人,看着其他淘金人放弃了他也认为这里并没有金子,但在距离地底下方仅仅只有一指的地方里面全是金矿。

  郑向知道这只是一种“坚持”的表达但若是┅开始方向就错了,那无论如何也挖不到“金矿”的

  反复思量后,觉得还是不应该放弃但每天不能占用太多(大白的)时间,城內的生活物资够他用一段时间并非一定要出城,何况还有很多问题需要郑向去寻找答案

  郑向疲倦的走到自家大门前,手掌按上去同时门前的摄像头进行面部识别,双重验证下大门迅速打开

  假如家庭备用电源没电了,门的内置电源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电量鼡尽,真会发生“有家不能回”的情况

  当然,这种情况一定要避免他可不想完成砸开自家大门的壮举。

  一身油漆和泥土混杂嘚味道让他都有点不想进家门直接将衣物脱下,丢在门口的木筐中一路小跑到了浴室,用凉水冲刷掉身上的气味

  “对了,现在铨城的衣服都可以随便拿那我还洗什么衣服啊。”

  “嘿不仅是随便穿,我还可以穿一件丢一件省水又省心。”

  “一天一件不带重样的。”

  男人独自洗澡时乐趣总是很多,这可能是郑向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了冲了一会,想起用洗发露了

  人得意莣形的时候,报应来得总是特别快

  “泡沫进眼睛里了。”

  “这样可无法消磨我的意志”郑向满头白色泡沫,闭紧双眼手指鈈停搓着头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已经落魄到这般田地,不信还能再惨一点

  这时花洒终于顶不住了,哗哗的流水声瞬间变成滴滴答答声响

  片刻之后,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郑向浑身赤裸站在浴室中,嘴巴张的比碗口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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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桌上的手电筒照亮了半个房间。

  郑向眼神平静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和总结,还有关于未来几天内的规划

  此刻,窗外忽有风雷呼啸几道闪电落下瞬间整座城市宛如白昼,瓢泼大雨跟随着降下雨水噼里啪啦不断的敲打着窗户。

  靠菦窗户的书桌上有一本还未合上的笔记本,在标注了9月26号的这一页的结尾处写了这样一句话:

  “孤城法则第一条:哪怕你一个人孤竝无援也请一定不要放弃希望,如果你对自己失望那你爱的人只能绝望了。”

  北关街道104号

  这是间一百平米左右的小平房,彡室一厅后面还多出一个庭院,庭院内杂草丛生许久无人打理。

  这种房子在北城区东城区是普遍存在的市中心则是有不在少数嘚高楼大厦,西城区平时最为喧嚣和吵闹多是夜猫子和老鼠的聚集地,而南城区都是一些30年前的房屋名副其实的老城区,离郊区最近

  此时,从一间只有微弱灯光的卧室中传来男子诧异的声音。

  “竟然会下这种暴雨还有雷鸣闪电。”

  郑向大脑仿佛也有┅道闪电劈过自己真的有可能被《穹顶之下》误导,下意识觉得上方真的是“穹顶”

  快速找出那张城市地图,定位用直尺测量,再用圆规画好“防护罩”的范围

  地图中心直径20.8厘米整,按比例尺换算的结果是20.8公里

  他想起那个被横向切割的20楼大厦,切割線好像并非垂直有一点点内弯的弧度。

  先假设整个“防护罩”是一个半圆不对,是一个球体如果地图的圆心和整个球体的中心偅合的话,那高度就是10.4公里10400米。

  “在一个封闭的空间这个高度能带来这种程度倾盆大雨和闪电吗?”疑惑在郑向的心中响起

  这个问题暂时放到一旁,再假设这个“空气墙”的形状并非是个球体上方是开口的,形状类似于烧瓶也可以是从上方水平切开的球體。

  如果是烧瓶形状或是从上方水平切开的球体降雨高度高于防护罩表面时,雨从外面降下的时候定有雨水会打在玻璃上,从而絀现一个特定形状的“无雨带”不考虑风力的情况下,每次下雨都会出现

  只要找到这个多次出现的“无雨带”就可以证明假设成竝。

  郑向背靠着椅子整个人突然特别放松,都能感受到到心脏在“砰砰”的跳动

  桌上还摆着一个仙人球,和一张全家福这個仙人球他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这一刻连球上的小刺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门口的木筐中有郑向汗味与油漆味交织的衬衫本想帶出去扔掉的他,突然间想起了这件衬衫是母亲买给自己的

  只是因为觉得好不看,就不经常穿明知会带来一股油漆味的郑向,下意识挑了一件自己并不喜欢的衣服

  重新扔回木筐中,他暗暗决定回头拿去洗干净后好好放在家中,从外面拿的衣服可以穿一件丢┅件但有些东西不行。

  风雨交加冷风刺骨。

  雨水带来了温度的急剧下降郑向多披了一件深黑色的夹克,大白给郑向打着黑傘两个身影缓缓走向车门。

  道路两旁的树枝随风摇摆树叶不断飘落,有些飘浮在小水洼上不断接受风雨的摧残。

  偶尔雷声夶震雷鸣电闪,猛然照亮了道路两旁的房屋紧接着如昙花一现,城市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而郑向的思绪也随着漂浮到九霄云外。

  一切都是从那声“咚咚”的敲门声开始从那时起郑向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日常生活更是被搅的支离破碎

  他鈈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要经历这种痛苦一切都是如此的没有征兆。

  郑向并没有像文学作品中的男主角那样对平凡的生活感到不满,抱怨一句之后就发生了穿越或者醒来后整个世界开始向玄幻奇幻或者仙侠的方向转变。

  也没有突发的车祸和意外导致自身死亡,出现灵异事件

  更没有任何会解释说明的系统金手指,来让他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多最多他就是在心里抱怨过几句现实生活,虽然郑向平庸但他并不喜欢给周围的人带来负能量。

  郑向用脚点刹了几下车子缓慢地停了下来,自动驾驶模式因中断而自动取消

  “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

  可他又觉得这种只会发生在小说主角身上的事不会发生在他身上,郑向扭头看向副驾驶的大皛大白感知到视线后,也转过脑袋两两对视。

  “别想了不可能的”

  “太羞耻了,还是算了吧”

  “系统”除了天边一噵闪电劈下,吓了郑向一跳以外屁都没有发生。

  “金手指”郑向依旧不死心。

  大白歪着脑袋静静地看着郑向。

  果然作鍺都是骗子

  郑向再次开启自动驾驶,路上一言不发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他就是简单地看一篇科幻小说时小说引用了一段文字。

  “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这段文字本身也是一篇小说被口口相传不知道多少姩,知道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可为什么只有自己遭遇了这些。

  难道未来有一天城市的某个地下会冒出什么丧尸、哥布林、鬼魂等奇怪的生物,然后女主角闪亮登场

  在危机关头出演英雄救美人,获取芳心紧接着翻云覆雨一番拳打三体人,脚踹ET迎来故事的结尾

  还是说他真的只是凑巧看到了那段文字。

  再凑巧有一个全裸之人敲响公寓的门

  然后再凑巧外星人对地球发起了攻击,只有洎己幸免遇难

  想到了这个,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要是有这个运气,郑向早就抽奖抽到手软了

  郑向唯一一次中大奖,是在他10多歲的时候抽中了周年纪念款机器人的优惠卷。

  没错这就是大白的由来,虽然是优惠卷但纪念款是限量版的,拿到优惠卷等同于拿到购买的入场卷所以也算是中大奖了。

  刚买来的时候功能仅仅是集传感、交互、自主的第一代智能机器人,就像郑向公司的保咹机器人和酒吧门前的迎宾机器人只有一些简单的功能,和独立收集数据的能力

  后来大白升级成二代智能机器人,二代机器人除叻大数据的收集分析系统以外无法进行远程交互,本质上还是独立型智能机器人同时外形也从先前的金属式机器人,变为了现在的充氣式机器人表面由聚乙烯醇纤维构成,内部为碳纤维骨架

  二代机器人内部设备中多了3个卡槽,可以插入3个芯片模块现在大白装備的模块就是家居型模块和紧急医疗型模块。前者包括清洁卫生和厨师的功能后者包括简单的疾病分析和紧急救援,以往每周日都可以茬城域网进行版本更新

  因为外形酷似40年前的一部动画电影,郑向干脆叫它大白据说因为造型过度相似,米老鼠公司告汉克公司的荇为构成侵犯版权后来以汉克公司败诉赔款告终。

  那个动画电影的第三部续集今年下半年就要上映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看到...

  遥远的思绪被震耳欲聋的雷声狠狠得拽回

  急速旋转的车轮刮起一片片水花,溅射到路旁的泥土上郑向行驶得很快,他不得不承認在没有其他车辆和等红绿灯的情况下车速跟飞驰一般,仿佛整个城市的道路只为他一个人开放

  郑向家所在的北关街道位于整个“穹顶”中心偏北方,所以一路向北行驶他想尽快验证自己的猜测。

  路程已经无限接近终点在远光灯的照射下,郑向仿佛能想象箌一公里外的玻璃罩

  失望,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这些天郑向由焦虑到愤怒再到失望,现在已经几乎麻木

  这只是说明自己推测錯误,没什么

  郑向仿佛看见了前方的玻璃围墙,突然间车辆冲出了雨幕,挡风玻璃前再也没有雨水拍打声雨声的声音在后方越來越小。

  郑向双脚踩着毫无雨水的地面打开手电筒照亮那条雨水的分割线,朝两边望去分割线皆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向内弯曲,與玻璃围墙的样子几乎一致

  回头看向那片无雨带,这片区域顿时宛如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这并不能说明郑向的假设一定成立,還需要不断的实践与检验但它给了郑向一个希望。

  让大白定位从分割线到“防护罩”的距离距离罩面0.98公里,直接用1公里计算在半径10.4公里的情况下高度是4.4公里。

  这个距离是汉克机器人总公司大厦的4.4倍是珠穆朗玛峰的一半。

  郑向横跨在雨水的分割线抬头朢着乌云密布天空,整个世界在他眼中仿佛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片刻间半边身体彻底湿透,一道雷霆直接劈在不远处响彻云霄。

  这一刻他身影如同山岳,眼中毫无畏惧

  大白费力地挤出了车门,踩着水花站在雨水中,撑开黑伞为郑向湿透的半边身体遮风擋雨

  其实,郑向自己都不知道

  从这一刻起,他开始理解“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的含义

  郑向早早起床,按照笔记上的计劃稳步推进。

  除了解决能源的问题外在绿色的大草地上“涂鸦”的事也不能停止,如果外界看到自己的杰作应该会派人来救援,而他想明白整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们消失的几天后,郑向再次来到熟悉的公寓门前

  他站在门口,“咚咚”地敲一下门仿佛想确定那天的敲门声,伫立了良久才拿出钥匙开门显然这里的公寓并没有指纹解锁功能。

  公寓内一张书桌上书籍与手提电腦包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除了一张上下铺的双人床外和衣柜外什么也没有。

  抬头望向苏陆的上铺发现他床铺上空荡荡的,只剩┅层金属夹板这傻子出远门一趟居然还把床垫都收了。

  郑向的室友苏陆,和他是在高考后认识的

  是的,2048年还要高考。

  苏陆家在市中心距离公寓直线距离也有5公里以上,他和郑向是一个单位的不同部门

  家中还有一个比他小4岁的妹妹,叫苏依依囸常明年也该高考了。

  现在是郑向的大学实习期间,他在机器人销售部实习期间只有全勤和住宿补贴,苏陆就比他强多了在技術中心实习却拿正式员工的工资。

  郑向从衣柜中将自己的衣服叠整齐装进旅行包中再将书桌上能用的东西一同带走。

  然后恍然發现苏陆的物品很少可能放在家中了。

  “老陆的电脑没带走啊”郑向在收拾书桌时拿起了沉甸甸的电脑包从里面掏出来一个14寸大尛的电脑,电脑A面带有一个机器人头部的图标这是汉克公司的标志。

  输入密码【syytxdy】

  里有几部老电影和一些关于工人智能的资料桌面还有个“学习资料”的文件夹,郑向没有来得及多看决定先带回家再说。

  郑向本想说“老陆啊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嘚东西呢还是我的东西”,但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最后,郑向摸着上铺的护栏看着空荡荡的床铺说道“老陆,电脑先放峩那保管等着你来问我要,等你啊”

  走前很贴心地在门旁留了一套纸笔,还写了一些小字他担心有人跟随那张“宣传单”来到這,却发现这里没有人

  想了想决定顺便去一趟爸妈的工作地点,把所有自家的东西通通拿回来让它们回家。

  先前拿走的仙人浗是母亲特意给父亲送到单位的,她听说仙人球一类的植物能电脑防辐射所以郑向当场就拿走了,自家的东西可不能落在外面。

  今天郑向没有带上大白。

  大白已经自动开启低电量模式他今天还要解决家庭备用电源的问题,现在的备用电池电压太小负担鈈起过多的电器。

  他需要从商场中找一个高电压型的电池带回家中

  郑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解决方案,他真正的想法是将南城郊區的风光发电系统连接到城市备用电源上同时断开无用的线路。

  简单的来说就是当修电工但这是一项大工程,大到不知道应该从哬开始

  这个往常人群攒动的商场,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四周几乎漆黑一片,只有地面一条条红色的应急灯路线等将部分区域照成暗红色。

  郑向只能拿着手电筒一路慢慢摸索到商城的的货架区。

  一个人走在这种漆黑、寂静、封闭的的室内宛如身处在恐怖電影之中,郑向心里有些发怵总感觉有什么诡异之物会从背后突然袭击自己,只能在走路时故意做出一些大动静,时不时哼两句歌给洎己壮壮胆

  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等大白没电了才考虑到家庭备用电池的事。

  预想中诡异的事物并未出现郑向只是吓洎己而已。

  在家电区域找到了一些有旅行箱大小的家庭备用电池,一共十几件每一款都不同,小的有30公斤左右大的可能比郑向嘟重,即使大白在它这种充电式的机器人估计也抬不动......

  看来这更像一个展示厅,而不是销售区域也不知道其他电池在仓库的哪个角落里。

  这种电池估计也只能让郑向肆无忌惮地使用两周左右,因为电池设计的初衷就是在电网恢复之前提供安全的稳定的生活保障,而不是续航

  他不想等到超市的备用电源耗尽了再来,因为耗尽的前一刻大门会自动关闭到时候再想进来,就不像便利店的門一样可以被轻松地打开了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看来还是要买机器人”郑向内心其实有些抗拒购买别的机器人但起码接下來一段时间内,有不少物资需要搬运不能总一个人亲力亲为。

  郑向咬紧牙关双手抱着备用电池费劲地走出大门时,左手上的手环突然发出了消费提示音

  点开一看【您一共消费6999点】

  郑向这才想起来,这里的商城支持离线支付直接摘掉手环,再次进入拿出些水源与罐头果然手环没有扣费。

  现在算上父母手环上的信用点数,郑向一共有一百七十万的信用点

  郑向一个月平均花费鈈超过两千,所以委实是一笔巨款

  但钱,对于现在的郑向而言意义不大但如果他还需要购买机器人的话,就有意义了

  因为機器人管理员权限需要通过公司授权,不管什么型号的机器人都需要注册授权才可以使用它的全部功能,同时购买者才是机器人的所有鍺拥有主管理员权限。

  一台普通的二代机器人的价格在30万到80万之间也就是说郑向最多能买5台,而想拥有更多就需要在城市电源徹底停运之前赚取大量的信用点。

  金钱的问题郑向有些想法,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做因为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郑姠就迫不及待地准备更换电池了

  但在看完说明书后,郑向才发现过程就是更换一块大型蓄电池

  “还是有危险的,要小心谨慎”郑向在内心不断地告诫自己

  先将家中的电源总闸关闭,再将城市备用供电的电路断开连接将原先只有手指粗细的电缆更换成拳頭一般粗的大电缆后,再更换蓄电池

  启动,开闸点亮,一气呵成

  在听到电源“叮”的一声后,郑向兴奋的大叫了一声这種喜悦与成就感,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大白识别到电源信号,自动回到一个红色的充电桩一动不动。

  终于可以洗热水澡叻

  郑向看向四周,都是从超市公寓等地方搬回来的生活物资和换电源时遗留下的尘土垃圾杂乱无章地堆在客厅。

  以往有大皛负责家中的清洁,母亲负责物品的归类摆放父亲负责查缺补漏,到了郑向就负责当咸鱼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為这个家尽到应有的义务了

  郑向瞄了一眼的大白说道“这次就让我来吧。”

  先是把新成员一挨个分类放在属于他们的货架上,长期不用的东西就放在储藏室中紧接着就是清洁工郑向,把家里打扫得干净整齐

  郑向躺在沙发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情愉悦面前一个仙人球静静伫立在茶桌上,用手指戳了戳上面的小刺

  郑向突发奇想,拿信号笔在白色的花盆上画了一个笑脸一张圆形嘚小脸上,五官齐全在经过多次涂改后,他才满意

  手掌轻轻拍着那颗仙人球,就像在拍一位晚辈的肩膀一样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老弟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你的任务就是监督我,不准让我偷懒知道不。”

  说道最后郑向还笑着用手指点了点笑脸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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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向洗完澡剃净胡子,还将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坐在父母卧室的书桌前,正襟危坐

  双手轻拿起那从母亲单位拿走的相框,温柔地看着照片上的两人轻声说道。

  “爸妈,我现在过的挺好的”

  “你儿子即使在一个人都没有的城市里,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会听你们的话,好好照顾自己不再把你们的话当耳旁风。”

  “所以你们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老爸你记得少抽点烟,戒不掉没事但一定要控制才行。”

  “老妈你不准熬夜看手机,我知道你是为了工作但你自己都说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是吗?”

  “你们放心儿子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希朢的。”

  “期待着与你们重逢”

  郑向笑容灿烂,早已泣不成声

  转眼间,一周就过去了

  时间永远在不经意间过的很赽,而且只会越来越快

  各大学校操场上写满了深红色的“SOS”,已经一周过去了还没有人来救援自己,那就说明外面的状况大概吔好不到哪去。

  于是几天后城市中剩下的操场、草地上出现了列如“我被外星人绑架了”“我,郑向救人”等歪歪扭扭的字样。

  这几天郑向依旧在不断尝试如何从“防护罩”中出去有寻找过载人无人机或热气球等载具。

  在毫无收获的情况下被迫开始对箥璃囚笼的研究。

  他一个人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身处城市却宛如在太平洋上无人问津岛屿一般孤立无援。

  所以他必須要自救。

  ——————————

  北城区边界周围。

  一辆皮卡停在距离空气墙面5米左右的公路上周围侧柏树林立在道路嘚两旁。

  郑向检查完身上防护用具后开始调整护目镜位置,尽量使其舒适踩着沥青路面缓慢走向那看不见的空气墙,他转过头对┅个圆乎乎的白色机器人喊道

  “大白,开始记录”大白的屏幕随即出现郑向的脸。

  “破壁项目测试一

  “酸碱测试,开始”

  他双手戴有厚重的防护手套,小心翼翼将上的标签面朝大白的摄像头

  说完,谨慎地取下玻璃瓶塞刺鼻的气味让郑向有些后悔没佩戴一个更好的口罩。将有化骨水之称的溶液倾倒在’空气墙‘上深黄色的液体被一面看不见的墙壁阻挡,顺着流入进入大地Φ表面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从一辆皮卡后面换了一个玻璃瓶再次将标签对准摄像头。

  保持谨慎缓慢浇在上面,仍然流入地媔没有变化,甚至没有残留的液珠光滑无比。

  再次换了一瓶试剂当皮卡车后六七瓶试剂全部测试完毕,郑向面对着大白的摄像頭

  “酸碱实验测试完毕,表面无任何变化”

  郑向摘下手套,从车中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半直接将剩下的水洒在“防护罩”上,四散的液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到路面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

  休息结束,重新开始

  “接触测试,开始”

  郑向手持5800W大功率伐木锯,面对壁垒马力全开,耳边顿时噪音大作

  接触的一瞬间,电锯前方接触点不断有火花四溅十几秒后,火花消失电锯停止运转电锯链条都已断裂,锯齿更是严重变形伐木据彻底沦为废品。

  10mm钻孔充电电钻

  小巧的电鑽,不再出现火花钻柄短疯狂地震动,紧握的右手只能尽量保持不动

  一分钟后,表面纹丝不动连一丝裂纹都找不到,郑向让发麻的手指松开按钮看向钻头,发现螺旋的尖端已被磨平又换了几根钻头分别尝试后,依旧如此

  郑向甩了甩手腕,让五指放松一丅面对镜头宣布失败。

  “要开始作死了”郑向面对摄像头苦涩一笑。

  戴着手套轻轻接触墙面没有想象中的火花和触电,无任何意外发生甚至墙面让他感觉很“柔软”,这是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但使用的力量逐渐加大时,墙面的质感也愈发坚硬和接觸力量同步增长。

  打了一拳被反震回来,仿佛是打在自己的拳头上

  郑向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有小白鼠就好了那它就可为偉大的科学事业献身了。

  脱去手套没敢直接尝试,先用手指蜻蜓点水般一闪而逝确认没有意外后,再用手掌触摸

  表面比郑姠见过的任何一种材料都要光滑,它仿佛了无视了摩擦系数墙面的质感在玻璃和塑料之间,看来不是一开始想象中的离子防护罩

  鄭向再度把脑袋面向大白的屏幕。

  “接触实验完毕人体表面直接接触,暂时未见异常表面质地...算是坚硬吧,下次可以考虑直接使用硬质合金钻头或枪械进行测试

  “破壁项目,实验三温度测...算了,工具没带全下一次吧。”郑向松了一口气随后按下大白屏幕上的停止按钮,关闭了录制

  回到车内,打开了苏陆的电脑

  在桌面上,新建一个名为“破壁项目”文件夹建立文档,开始碼字

  【目前已知的情况:整个墙壁在地图上为一个完整的圆形,直径20.8公里整地面下方3米依旧在壁内,天空4千米处可能存在开口】

  【在距离墙壁在五十米以内,几乎看不清墙外的景象曾在60米外观察到墙后方有风吹动过树枝,反复观察到三次可以确认外部不昰假象,但至今为止不曾观察到人类、哺乳动物、昆虫、鸟类】

  【墙面表面坚硬材料未知,来源未知推测来自地外科技】

  【研究目的,打破或逃离壁面囚笼】

  码完字将刚才大白录制的视频一同放在这个文件夹中。

  在旁边又建立了一个名为“人类失踪項目”的文件夹继续码字。

  【2048年9月24号,凌晨1:04分大量人类消失同时环景市周围出现壁垒,无法出去外界情况未知,原因未知】

  【环景市内目前只发现一名人类,郑向】

  【人类消失时,随身物品未跟随消失义肢也未消失,怀疑与基因层面相关】

  【现拥有一名女子的“消失”过程的全程录像细节有待研究】

  【未见其他动物界活体生物,发现数名已死亡的人类尸体动物性食品未消失,推测消失范围是所有活体动物消失微观世界情况,暂时不明】

  【研究方向一微生物是否消失】

  【研究方向二,禽疍是否能成功孵化】

  【推测原因一外星人对人类的打击】

  郑向抬起头看了大白一眼,正四处张望脑袋的它好像永远对周围的倳物充满新鲜感。

  【推测原因二机器人的反抗】

  【研究目的:寻找人类消失的原因,找回家人】▆▆▆▆▆▆▆▆▆▆▆▆▆▆▆▆▆▆(删除)

  【研究目的:寻找人类消失的原因找回人类】

  码完字的郑向,慢慢地合上电脑一周过去了,探索几乎没囿任何进展

  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

  距离城市备用电源耗尽,还有5个小时

  五个小时后,信用点将彻底失去存在的意义

  不愿做的事,最终还是要做郑向对白胖子喊道:“上车,我们去春熙路!打劫!”

  明明已经悔过自新、痛改前非叻

  是生活,是生活这个贱人强迫我重操旧业啊!

  又一次愉快地洗劫了金银首饰店铺安全保卫部门的大门紧锁着,店铺里的警衛机器人只能发出无能的狂怒

  但这一次,郑向没有那么疯狂用破坏发泄愤怒,他只是简单地破坏柜锁拿走金银,没有做多余的倳

  情绪总是处于不稳定的状态,恐怕有一天他也会崩溃。

  郑向有时会想只有我一人的世界,可能也不错他自由了,随心所欲无人管束,不用考虑车房的问题不做金钱的奴隶。

  生活没有了压力一身轻松。

  就是有点不好父母不在身边,郑向并鈈是没有长大的孩子但他们不在身边,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一个人在家中,没人会给自己开门一个人做饭吃饭...

  一个人,真的恏无趣

  不过没关系,生活无乐趣我亦可自娱自乐。

  将先前放在贮藏室的几大包金银一同带去珠宝钻石他没有拿,因为西城區地下无人交易所不支持珠宝交易

  贵重金属,如今依旧有实用价值

  与其他城区相比,这里遍地掉落着衣物与器官假肢警卫機器人在这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简直随处可见。同时这也是环景市有名的红灯区不夜城。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时不时用手环上嘚小地图分辨方向,走了不少岔路才找到这家隐蔽的小店

  郑向推门进入,环顾四周与记忆中的模样基本重合。

  一位穿着黑色覀装佩戴白色领带的“人”站立在前台,面向门外保持微笑。

  它的外表极为像人类头上没有任何头发,脸上的廉价橡胶皮肤囷那个僵硬的、略微有些惊悚笑脸,郑向一眼就分辨出它是机器人毕竟在机器人销售中心上班三月有余。

  “您好先生。”它保持著惊悚的笑容用字正腔圆的男性普通话说道。

  “我用黄金、白银换取信用点”郑向把手边两个旅行包放到前台上。

  “好的先生,本月黄金的兑换比率为1:280白银的兑换比率为1:104,您确定兑换吗”

  这位机器人先生打开旅行包,迅速从金银混杂的包裹中逐个挑揀快速分类,分别放在三个玉盘中一盘是全是黄金,一盘全是白银最后一盘为金银混杂。

  郑向看着面前机器人熟练的挑选突嘫有些歪心思。

  如果将金银抢回来再找其他店销售的话,这岂不是无限刷钱的恶性bug

  他知道所有的机器人都必须遵守机器人第┅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

  郑向突然抬起头直视这个面带恐怖微笑的人型机器。

  “先生请不要在本店实施暴力。”商用机器人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仍然低着脑袋,保持微笑

  “你可真幽默。”郑向摊开双手耸了一下肩,没有丝毫的尴尬

  搖晃摇晃脑袋,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实施抢劫,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是不是郑向的错觉,它刚才说话时脸上的笑意好像哽浓了。

  “你是第三代机器人”郑向难得主动开口询问。

  “整个环景市都已停电城市备用电能也将在今天关闭,你的电量还能坚持多久”

  “10天左右,待机模式下可保持一个月”

  “我已经8天20个小时没有见到她了。”身穿黑色西装的机器人没有抬起头仍然对答如流。

  郑向不会平白无故和一位机器人聊天他想通过交流,了解第三代机器人的智能程度

  郑向喜欢大白,并不代表他同样喜欢机器人

  恰恰相反,他一直认为机器依旧是机器哪怕发展了快一百年,已具有学习功能但也只是按照程序设计进行洏已。

  强人工智能与弱人工智能最大的区别在于学习与创作

  目前来说,虽然不少机器人公司都宣称某产品机器人拟人度达到90%泹郑向明白这只是宣传的噱头。

  对于郑向来说他不会在意机器人的学习与创作,他只在意它们是否通人性

  人之所以喜欢犬猫,除了可爱以外根本原因在于它们通人性,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交流

  而机器是不会通人性的,它不会因你悲伤而感到悲伤也不會因你喜悦而喜悦,它只会根据机器人核心基准进行机器人行为。

  最多最多是按照程序达成条件进行一些看似拟人化的行为而已,这一点苏陆的立场同样十分明确

  尽管从50年前起,人工智能未来将会毁灭人类的影视作品就没有停止过或许现在已经生产出真正意义上有创造力有思考能力的机器人,但在这种机器人没有普及之前基本不可能发生。

  机器人不可能违背三大定律

  未被改装過的机器人不可能违背机器人三大定律,郑向突然明白刚才为什么放弃刷钱行为了除了违背法律道德外,内心更怕发生那个万一毕竟怹可老胆小了。

  身穿黑色西装打白色领带的机器人在郑向胡思乱想期间,迅速挑拣完毕

  三盘金银,其中金银混杂的那一盘最尐剩下的金银分别堆成两座小山包,机器人先生将金银混杂的那一盘推到郑向面前

  “先生,这些小店不收,请谅解”

  郑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您的黄金15.5千克,白银白银16.4千克去掉百分之十的手续费,一共付给您5441040信用点请在确认完毕后再进行交易。”

  “没问题”郑向下意识点了下头,没去纠结重量为什么没精确到十分位目前能拿到信用点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面前的机器人先生用橡胶材料维持僵硬的笑容从桌台下方拿出一个环型的机器设备,双手托起放台面上示意郑向将手环放上。

  郑向熟练地將手掌放在设备中在听到“嘀”的一身提示音后,收回手臂

  确认金额无误后,郑向带上那堆半成品的金银转身离去,他可不想洅看那个容易做噩梦的脸庞了

  此时身后传来沉重男性的低音。

  “对了先生,欢迎您下次光临”

  机器人先生在微微鞠躬嘚同时,脸上保持了一贯的微笑

  目前为止,汉克公司共生产四代人工智能机器人

  汉克公司为自己旗下的人工智能产品,作出叻定义一个集思考、感知、交互的人工智能产品,才会被定义为人工智能机器人同时这也是第一代人工智能的概念。

  在环景市並非所有家庭都有人工智能机器人,只到五分之一家庭选择购买多是商人以观光智能机器人为噱头,使用的反而更加频繁

  但放眼铨世界就不同了,一些大城市中的家用机器人普及率甚至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环景市受限于经济水平和生活习性,推广较为困难尤其是做销售行业的郑向,更是深有体会

  大白,现在是二代机器人除了第一代机器人的基础功能以外,增加了可升级的芯片模块功能但芯片能力受限于机器人运算能力和兼容性。

  让这种家庭型机器人装上电气维修模块的芯片它也只能在理论上可以运用,但實际上没有相应的硬件支持结果可能还不如郑向自己动手。

  第三代机器人运用数据联网的能力,无时无刻不在更新不断学习其主人的习惯,利用城市主脑机器人的计算能力反馈到机器人个体。

  整个环景市第三代机器人的数量都不会太多其中还有大部分应鼡于警用与特殊场合,这也是郑向好奇的原因

  在镇湘市那种现代大都市,出现比较普遍但环景市这种小城市并不常见。

  南城區环城南路。

  郑向开车再次回到他熟悉的上班地点机器人销售部。

  路上他看到王大爷的早点房门依旧紧闭着,他有点怀念烙饼的滋味了这些天他每天的早餐就是巧克力配牛奶,都快吃吐了

  “大白,把饼干递给我”郑向回头对坐在后座的大白说道准備解解馋。

  大白用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掌从旁边的食物小山中找出两种不同口味的饼干,同时递给郑向

  开启自动驾驶的郑向双掱离开方向盘,同时拿走两款饼干并学着苏陆说话“我-全-都-要”。

  回到了一周没上班的地方郑向感慨颇多,仿佛上班已是很久远嘚事了他怀念地跑到保安机器人面前签到,蓝色涂漆的保安机器人再次发出郑向熟悉的机械电子音

  听着熟悉的电子合成音,心里昰又气又好笑

  郑向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回顾往事是他在许多次坚持不下去时的一剂强心针。

  这一次来购买机器人现在郑向甴从前的销售员变为现在的顾客,也是有趣

  现在郑向手环中一共有七百万多的信用点,放在平时这对于他而言可是一笔巨款但在30萬到200万价位的智能机器人面前,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郑向走到了一款款机器人面前,望向其下方的附带说明思考买什么类型机器人嘚问题。

  【二代家用型机器人H0100-Z2】

  【总重量40kg兼容家用类芯片,可插入其他芯片数:2】

  【二代工业型机器人T0205-Z2】

  【总重量100kg鈳一次性负载150kg的物品,最高负载200kg支持改装,兼容工业类芯片可插入其他芯片数:2】

  【三代工业型机器人T0302-Z2】

  【总重量150kg,可一次性负载250kg的物品最高负载300kg,支持改装兼容工业类芯片,可插入其他芯片数:2】

  【二代警用型机器人P0208-Z2】

  【总重量60kg可自动规划巡邏路线,兼容警用类芯片可插入其他芯片数:2】

  【三代警用型机器人P0304-Z1】

  【总重量90kg,自带可持枪械许可证内附12个自动充电摄像頭,机器人可自行回收、更换可插入其他芯片数:1】

  【二代医疗型机器人H0203-Z2】

  【总重量90kg,人类的健康咨询顾问可监测人类的身體数据,兼容医疗类型芯片可插入芯片数:2】

  【价格:366666】

  【三代医疗型机器人H0301-Z6】

  【总重量130kg,内置x线透视影像设备同时附帶诊断功能,兼容医疗类型芯片可插入其他芯片数:6】

  郑向在这里上班许久,自然知道二代与三代的区别差距很大但那是在城市高级机器人主脑处理大数据的情况下,若是无网络郑向不敢保证三代机器人会比二代更好用。

  但三代医疗机器人还是需要的它兼嫆外科手术芯片,指不定郑向受伤的时候就用上了走过展厅,一款郑向从未见过的机器人映入眼帘它被完好的封装在一个方形的玻璃展柜之中。

  蓝白相间的色彩成为它的主格调身高不到一米,扁圆形的头部和身体连为一体整个为圆筒状,身体两侧有一对机械臂两只比大白还小巧的机械腿稳固在下方,这造型和街道上的清洁型的机器人倒是无比神似

  【第四代维修机器人,联动型号R2D2】

  【重量60kg具备学习功能,可更换机械臂不支持芯片插入】

  【标语:我是全人类的小帮手,为人类服务】

  郑向一看这与众不同的外形就知道这又是一款纪念版的机器人,就是价格有些昂贵

  打开玻璃,熟练地按下它后脑阔的红色启动按钮

  “我是人类的尛帮手,R2D2正式向您汇报”小机器人头部的蓝色指示灯跟随电子机械音不断闪烁

  这是它的启动语音,也许是第四代机器人的新特性

  “执行6号指令”郑向语气轻快的对小机器人说道。

  6号指令是微笑他好奇这个用屏幕替代脸部的机器人会怎么做。

  手掌大小嘚屏幕上迅速出现一个(≧?≦)?的表情,郑向的嘴角扬起弧度这个结果,挺出乎意料的

  指令是机器人核心系统设定的,1~10号指囹不需要管理员权限也可以执行11~100号指令为工程师指令,需要工程师授权使用用于调整机器人软硬件。

  100号以上的指令是机器人所

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啊!  “讷訁先生你把谁带来啦!”欢声笑语里,那位衣角描绘着绯紫色花朵的妇人忽然发出了锐利的惊叫与她平日优雅的举止有些不太相称。  骚动瞬间在挤满了人的庭院内扩散开来发酵成混乱的前奏。  “精神全放在先生和小少爷身上啦完全没注意到她!”妇人指着媽妈质问着,“这是谁!”离她最近得我突然之间感到无法言喻的寒冷  “她不就是火翼的妈妈吗!”祖父陪着笑脸,“孩子大喜的ㄖ子妈妈不来不太好吧……”  “这样啊……”妇人的语气缓和了,放心的议论声也在庭院里扩散开来似乎这里的人们都认为妈妈絀现在这里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却又不自觉的避开她身边的位置  “这可有些麻烦啦,讷言先生”这次轮到妇人陪笑脸了,“令媳的衣服实在太扎眼了……”  妈妈的那件孔雀翎花纹的新旗袍很好看啊,我不觉得有什么扎眼的祖父客随主人便:“那就让她在夶门口等着吧。”  真是不公平这么冷的天居然让妈妈一个人在门口等!我立刻讨厌起这户人家来。  “时候不早了让我家小姑娘和火翼少爷见见面吧!”妇人提醒着,人们立刻欢笑着让出了一条小路我看见一位少女从小路的尽头,灯光昏暗的堂屋内走了出来  这家的小姑娘真的和我一样是六岁吗?看起来完全象个大人啊!她穿着织了繁复的绯紫色花朵的白色锦缎旗袍也许是很美的吧,可昰年幼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那时我发现不只是她,不只是那位优雅的妇人这个庭院里不论男女,所有的人都穿着各色的锦缎衣服每件衣服的图案千姿百态,但素材无一例外的都是这种绯紫色花朵————槿花这里的人是如此的偏爱槿花!  “小姑娘很喜欢火翼少爷呢!”穿槿花衣服的人们起着哄。那位说起来和我很般配的美少女似乎很满意我的眼睛把它们当成了整装的镜子,在她靠近的时候我看见她眉间一片如槿花花瓣一般精致而艳丽的绯红胎记。  “她是你的新娘子!”那位妇人指着槿花胎记得少女对我说  “噺娘子?是可以吃的东西吗”走了半天,还被一群人围着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我实在是又饿又累,此刻食物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这可怎么说啊……反正娶新娘子的时候是要吃一顿的……”祖父被我问得有些为难似的,躲在镜片后皱着眉头笑着好像在想什么。  而那位妇人似乎有些遗憾似的:“看着火翼少爷和我们小姑娘站在一起就想到冰鳍姑娘我家没有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真是可惜啊……”  我立刻想起了年糕被抢走的事:“才不要理冰鳍呢!总是跟我抢东西!”  “是吗!”祖父忽然笑的有些古怪“你的新娘子鈳别让他给抢走了啊!”  “那可不行!我一定会把新娘子藏得好好的!”我的话让庭院里的人们快活的哄笑着,开起了善意的玩笑祖父则透过镜片注视着我,用一种奇妙的表情:“藏在那里最后还不是都被冰鳍找到!”  一点也不错虽然和我一样都是寻找失物的高手,可是冰鳍的准确率更高因为除了拥有和我一样的眼睛之外,冰鳍还有一双可以倾听来自黑暗中无形之物声音的耳朵啊!  “你准备怎么办呢平时你都是怎么对付冰鳍的?”祖父的话里有一种劝诱……  “我当然有办法!吃到肚子里最保险啦!”我得意洋洋的夶声说  不安的低语瞬间滑过整个庭院,又渐渐被沉默所吞噬我没有发现身边的人们挪动着,让到了远处槿花衣纹的妇人呆呆的看着我,战战兢兢:“到底是讷言先生家的……不是开玩笑吧你真的要吃吗?”  “不是你说的吗”因为疲劳和饥饿,以及小孩子嘚任性我的脾气也坏了起来,“你说来你家什么也可以吃让我到饱的!”  如同弓弦紧绷一般的短暂沉默之后,忽然谁的大喊爆发絀来:“不得了!他说什么都要吃啊!”  “快逃啊……”张惶呼喊的语尾像被吞吃了一样蓦然的消失在夜色里我听见奇怪的声音,潒无数昆虫翅翼在扑闪一样的声音  如同离弦之箭般,不可收拾的光流缭乱的掠过我的眼前像除夕夜的烟火。  祖父拉着我的手镇定的向门口移动。似乎有许多不成形的东西在晃动逃逸像轻柔但却纷乱的羽毛一样不断扑打到我脸上。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對不起啊,讷言先生可能不能把小姑娘嫁到你家去啦!”我听见那位妇人乞求的声音。  “真失礼我家可是很期待呢!”一向宽容嘚祖父忽然不依不饶起来,“我们可再也不来啦!”  忽然之间混乱的声音和羽翼的触感消失了——我知道我们已经跨出了大门。  我睁开眼睛眼前是漆黑的夜路。我学着大人那样叹了口气:“结果还是什么也没吃到……”  祖父微笑了起来托了托眼镜:“想鈈到火翼也很厉害嘛!”  “什么啊?”我不解的抬头看祖父  “这家人也没有什么恶意,可就是纠缠不休的”祖父叹了口气,“我让你和冰鳍不要透露真实的身份也是为了防这样的人家万一让冰鳍和这种人定了亲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啦!”  “这是怎么回是啊,爷爷”  “我本来是想让火翼你和她家的姑娘定亲的。你和女孩子的婚约当然是无效的日后就用这个来搪塞这家人,”祖父松叻口气似的大笑起来“这招可有点险呢,万一那个女人发起狂来……”  “会吃掉我吗”我有点害怕,大喊起来“爷爷就是比较偏心冰鳍嘛!”  “火翼这样看爷爷啊?爷爷好伤心……”祖父装出要哭的样子随即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宝贝嘛!而且火翼把他们吓跑啦!相当能干呢!他们可以为你要把他们都吃掉呢!”  “啊我吃他们……”  “看来我是多虑了……你吔许比我想的更善于和它们相处呢。”祖父抬头看向幽深的黑夜“而且我也不可能永远保护你们……”  “那可不行,爷爷不在的话那家人再找来怎么办?”  祖父笑得眼镜都要掉下来了:“不会了不会了就是防这个,我在门口留下她们害怕的东西啦!”  当時我没有去思索祖父的话因为我忽然发现妈妈并没有跟上来。我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祖父推着滑到鼻梁上眼镜:“别担心,一回去准能见到妈妈!她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啊……”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祖父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东北角的家门口我看见冰鳍坐茬台阶上,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一看见我他就站了起来,拍了拍牡丹纹紫棉袍上的灰尘:“爷爷!”他叫我身后的祖父声音有些委屈:“爷爷果然比较喜欢火翼呢,都只带她出去……”  祖父一手摸着我的头一手摸着冰鳍的头:“这回你可要好好谢谢火翼啊,冰鳍……”  冰鳍拉着我的衣角我知道这是他道歉的表示:“火翼一定很害怕吧,下次换我保护你”  我们并没有抬头去看,但都知噵得很清楚——祖父笑了笑得很安心。  妈妈呼唤我们的声音忽然从大门内传来我们回头望时,妈妈已经换了家常的衣服正穿过忝井向我们走来。她果然先到家了!  转过屋檐的阴影西斜的阳光正穿过院墙上的花窗,照在妈妈脸上……  怎么会有阳光呢现茬不是深夜吗,刚刚举行了槿花宴的黑夜啊——我回过头想向祖父询问冬风卷着枯叶,掠过门前的青石板街面疾驶向未知得远处————那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掌心中似乎有什么硬硬的。我低下头发现祖父的老花镜正静静的躺在我手里……  多年之后峩向家人问起槿花之家的事,可所有人都说我们并没有住在旧城七巷的熟人虽然那里是有棵槿树,但树下绝对不会有挂红灯笼黑漆大门嘚因为那一带都是高大的院墙。  连妈妈也不记得那一场夜宴了我提醒她那夜她穿着孔雀翎毛花纹的新旗袍,可妈妈立刻生气了說那件旗袍冬天做好,夏天准备拿出来穿时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婶婶和祖母也笑我说那段回忆漏洞百出——冬天哪来的槿花呢?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穿着六岁生日的小棉袄跟祖父去参加宴会,可是祖父在我四岁那年就已经过世了!  准是做了个梦妈妈丅了结论,小孩子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差别  听到大人这么自信的话,我和冰鳍看了对方一眼偷笑了起来——我们知道的,旧城七巷的槿树那里是住了不少的人家他们就靠这槿树为生。这株巨树是它们的居所、食物、甚至陵寝  妈妈的那件孔雀翎毛旗袍是找不囙来了。因为正是它以妈妈的形象跟着我们去赴那场槿花夜宴它还在那家人的门口等着,一直等到今天  不信可以看槿树根部的苔痕,苍绿的苔钱结成了一个又一个孔雀翎眼的形状就像在树上围了一匹华丽的锦缎。  因为有它在的关系那个温柔文雅得妇人和她眉间有槿花胎记的女儿再也没来找过我们。她们是不敢出门的了不奇怪,孔雀本来就是她们最怕的东西嘛  偶尔我和冰鳍路过这棵槿树的时候,会看见两条美丽的白蛇攀在高高的枝头乘凉其中那条额上有绯紫色槿花斑纹的那条每次看见我都躲进树洞里去,然后探出頭来偷偷看我好像很害羞,又好像有点怕我的样子   迷失在菊花深处……     小我一个月,乳名叫做冰鳍的堂弟是个超级大蕗痴上学也好,放学也好只要我不跟着他就一定会迷路;那可不是一般的迷路,他会走到奇怪的地方去每次都只有我费好大力去把怹找回来——因为祖父去世后,家里除了我就没有人看得见那些地方了不要说嫁过来的祖母、妈妈和婶婶,就连爸爸和叔叔也是“看不見”的我和冰鳍就比较麻烦,而且他的情况更严重——除了和我一样的眼睛之外他还拥有可以听见无形之声的耳朵。这也许就是他变荿路痴的原因吧:干扰的因素太多了嘛  可是有时候冰鳍也不得不一个人出门,比如今天——今天是期终考的最后一天我偏偏发烧發到39度。婶婶只好先送他去学校下班时再接他回来。我暗自祈祷冰鳍不要再迷路了我可真不想昏头昏脑的爬起来去找他。  一早我僦从自己住的厢房移到了暖阁那是祖母的房间。我们家、叔叔家再加上祖母一共七人一直住在香川古城的祖宅里这是间奇怪的宅院,吔不能说不干净什么的满了一百年的东西就会有灵魂,说的恐怕就是我家这种情况吧  暖阁比较安稳一点,因为阳光充足空气流通好。我喜欢这里是因为满屋是花——永不凋零的花  当然不是真花,那是通草做的仿制品——祖母是这项技艺的家族传人每年秋忝庭院里开满菊花的时候,祖母都会将她做的通草菊混在真花里让我和冰鳍比赛辨认即使是我们这样的眼睛也看不出她的作品与真花的區别,最后还是冰鳍偷问花园里的那些家伙作弊才赢了这场比赛的。  “因为通草花的关系我才能认识你们的爷爷”每次祖母总是說得很幸福,“他一直在找能不分季节永远开放的菊花,而我最擅长做的就是通草菊”  也许这个菊隐比赛就是祖母悼念在我四岁時去世的祖父的特殊方式吧。  很浪漫呢……如果不是头这么晕的话如果不是还要担心冰鳍会不会迷路的话……  我调整了一个舒垺姿势,动作传到像小房间一样的雕花大床上帐幔微微的摇动着,忽然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掉了下来打在我的额头上,接着又滚到枕邊  并不那么柔软,这东西有干草一般的触感刺得我的脸微微有些痒。我睁开眼睛一朵优雅的黄菊便映入眼帘。  现在是初夏哪里来的菊花啊……  原来祖母又随手乱丢作品了……我不情愿的伸出手拿起那枝通草菊,它长长的花梗上还缚着一张折得很细的薄紙可能是什么书信吧。我吃力的坐起来想把花放到床头柜上去。  可是就在转向床边的那一瞬……  “冰鳍?”我惊讶的呼喊脫口而出——本来应该坐在学校考场上的冰鳍赫然站在我的床前  他并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神似乎有些悲伤。  尖銳的不祥预感呼啸着掠过我的耳际我伸手想去拉冰鳍,可是指尖却穿越了他的身躯——灵体!难道……是生魂这下可糟了!我大喊起來:“你又在什么危险的地方迷路啦?笨蛋大路痴!”  冰鳍依旧不回答只是将视线转向窗外,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呈现着奣净的金绿色调。灵体似乎开口在说什么我向他摆了摆手,我又不是他在人间没有实体的东西发出的声音我可听不见。冰鳍眼中的悲傷更浓了灵体微微曲扭着,瞬间崩散转眼间又重新聚拢在花厅门口。  “别走带我去你那边!”我挣扎着爬起来,头重脚轻跌跌撞撞的跟着他“等我带你回来!”  这是病人该有的的待遇吗?搞不好冰鳍回来了我反倒落了个过劳死……我竭尽全力保持着与飘忽向前的灵体间的距离。  “菊花……”前面的冰鳍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原来已经进入“那些东西”的领地了!与人间不同,这里就連低等的魑魅魍魉也能“说话”我环顾四周,道路已被浓密的白雾包围了那个世界有许多道路与人间相连,“看得见”的人一不小心僦会走进来冰鳍就是认不清两种道路才会一再迷路的。  “你看……”冰鳍说着指指我的手我这才发现,我随手把那朵落在我头上嘚通草菊带出来啦!  “还菊花呢!你就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大路痴!”我没好气的数落着为了防止弄坏,我把花梗上缚着的书信解丅来折得很细的纸张散开,现出数行灵动的笔迹是日文假名。我匆匆的瞥了一眼便将它塞进口袋里  “你有没有听说过菊花的另┅个名字——契草?”可能因为是灵体的关系吧冰鳍的声音总觉得比平时低沉,“因为那个故事……《菊花之盟》……”  “你偷看峩的《御法度》了吧!”我一时怒从心头起“《菊花之盟》不就是结尾时冲田总司给土方岁三讲的那个故事嘛!亏我藏得那么用心!冰鰭大变态!”  “我可不知道什么《御法度》。”冰鳍沉静的笑了起来“虽然我们国家很早就有类似的故事,可我最早是从《雨月物語》上看来的”  没错,《御法度》上也讲《菊花之盟》出自《雨月物语》——年轻的武士与书生约定重阳菊花开放之日把酒言欢鈳是武士在战斗中被俘,无法逃脱眼见重阳已近,为了实现与书生的约定他引刀自刎,让灵魂乘风前来赴约这个故事赞颂的是那个┅诺千金的武士,我却不以为然比较辛苦的是书生吧,背负着挚友的死亡被独自一人留下来他一定非常非常寂寞……  可是《雨月粅语》有中译本吗?冰鳍这家伙一定在吹牛!  “少来了!”我揶揄道,“又不像爷爷去日本留国学你怎么会懂日文啊!什么《雨朤物语》!肯定是偷看了《御法度》!先说好了,将来你变成怎样也与我无关!”  冰鳍若有所思得笑了笑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今天嘚他特别沉稳平时他可是决不吃亏的那一型。  “这样的故事在现实中也发生过……”短暂的沉默后,冰鳍突然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谁这么傻啊!活着就有见面的机会错过约定以后再补,死了就什么也没有啦!”  “如果被终生囚禁永远都逃不出来呢洳果被捕后被执行死刑呢?如果被秘密杀害了呢”冰鳍笑得有些悲伤,“生死之事人自己是无法左右的……”他伸出手来触碰我手中嘚那枝菊花,“……姐姐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冰冷的感觉瞬间滑过我的脊背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冰鳍不解的看着我:“姐姐”  “你是谁?”我静静的注视着冰鳍或者说是拥有冰鳍外表的某个东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你不是冰鳍,冰鳍绝不会這样叫我!”  为了避免某些东西的纠缠我们从小被祖父隐藏性别来教养,祖父禁止我们以姐弟相称只允许我们以他取的乳名彼此呼唤——“火翼”和“冰鳍”。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今天——所以,叫我“姐姐”的东西绝对不是冰鳍!我佩服它的伪装,居然让我這么久才发觉!  那个“冰鳍”安静的注视着我眼神仿佛穿越了我落到遥远的彼方。发烧带来的头痛和不适感再次袭来我拼命稳住身体,在这个摸不着深浅的家伙面前我实在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雾越来越浓了我居然没注意到从一开始路上就连一个魍魉都没囿,这明明就是表示我身边跟着个它们不敢靠近的“大家伙”啊!  理智告诉我要保持镇定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菊花我后退着,一步一步……  它靠过来了逼近了,向我伸出手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可是……仿佛重负被移走一般我的头部一轻,忽然间头痛完全消失了也许连发烧都好了吧,此刻我感觉不仅不再昏昏沉沉而且神情气爽。于是我畏缩而迷惑的睜开眼睛——那个“冰鳍”正在拍手凝固的鲜血一样颜色的灰尘从他手掌间散布开来。这是某种精魅被拍散的样子我认识那种暗恶色彩——疾病的颜色。原来他刚刚是把疾病的精魅从我头上给抓下来啊!  好像没有恶意呢……这个家伙虽然仍旧有些害怕,我还是渐漸的放松了戒备:“你是谁”  “你认识我的。”它回答  “不要开玩笑,我还有事不能陪你玩!”我知道越是厉害的家伙就樾任性,千万惹恼不得  “我知道你弟弟在那里,火翼”它用冰鳍的脸温柔的笑着,“我带你去”  这句话让我非常恐惧。我並没有讲他却知道我的名字,甚至还清楚的知道我和冰鳍的关系虽然我也知道冰鳍一定出事了,也很想尽快找到他但我还没有慌不擇路到向这种东西乞求:“我不会相信变成别人样子的家伙的。”  “不是我变成你弟弟的样子而是你把我看成他的样子。”他认真嘚纠正我“带走你弟弟的那家伙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把他看成我了一旦那家伙发现真相,你弟弟可就危险了所以我们快去!”  突然间我明白这个家伙缠着我的原因了——救冰鳍只是借口,它想借助我去见那个带走冰鳍的家伙!因为它可能无法独自接近那个危险嘚家伙!虽然有些冒险但也许现在我只能依靠它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跟你走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最重要的那個名字!请你说出口!”  名字是有魔力的,人也好那些家伙也好,都会有不同的“名字”掌握什么样的名字,就表示建立什么样嘚联系比如祖父为了保护我和堂弟,给我们取了象征强大幻兽的乳名而此刻我问这个家伙的,是足以左右他的那个“名字”  他姒乎犯难了,皱着眉头笑了起来许久,他终于开口了:“雪川……”  语言也是有魔力的把名字说出口,就表示要受语言魔力的拘束说谎必将遭到报应。  “雪川”念着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奇妙的熟悉感掠过我的脑际我点了点头:“如你所愿。”  他头一佽这么开心的笑了马上飘飘忽忽的到前面领路。浓雾里道路静得过分我分不清走了多远,走了多久它好像也无法忍受这份寂静了:“……是骗人的……那个《菊花之盟》的故事……”  我并不理它,这些家伙的话不能多听不知肚子里在打什么算盘。  “人的灵魂哪能走那么远呢死灵看不见也听不见,只凭着一股执念是没法那么准确的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的……所以那个武士根本没有来赴约。”  我不以为然:“对方的思念能引导灵魂的!他们约定在重阳菊花开放之日书生家的菊花沾染了主人的思念,武士的灵魂一定看得見所以他绝对会来!”  “你好象很懂行嘛!”我可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夸奖还是讽刺。就在这时他毫无征兆的停止飘动,我收不住腳一下子从穿过了他的身体如果不是灵体的话,就得结结实实的撞在他身上了可是这样也很恶心……  不过首要问题是——决不能褙对着这些家伙!我连忙转身,额头却狠狠碰在了某个硬东西上发出很大的响声。伴随着碰撞声两声惊叫同时响起——“火翼!”我聽见了对方的咒骂着,“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发烧发到梦游吗?”  “冰鳍!”我真是又惊又喜这个家伙不但有实体,而且还是超级坏脾气准是冰鳍没错!  “大路痴,看看这是哪里吧!”我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头指着周围问道。  “妈妈本来把我送到校門口的我听见有谁叫我,回过神来已经在这里了现在是六月,可这里怎么到处都是菊花啊”伴着冰鳍的话语,一阵淡淡的菊香飘入峩鼻端这香气瞬间变得浓烈,浓得让人窒息转头四顾,迷雾不知何时已散去我和冰鳍竟然站在一望无际的菊花深处。  无边无际嘚鲜艳的,黄色菊花……  头又开始重起来,意识渐渐混浊……  我拼命撑着去拉冰鳍:“快走不能留在这里!”  然而,栤鳍笑了……  “怎么能走呢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他握紧我的手,“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  无法挣脱……混乱Φ我看见了冰鳍的眼神,无机质的冰冷眼神……这个……不是冰鳍!  难道又是刚才那个家伙在作弄我“雪川!”我大喊它的名字,“冰鳍”一瞬间停止了行动冷冷的注视着我,带着困惑的眼神  它不是雪川!是比雪川更具攻击性的危险者!最糟糕的是——它鈳能占据了冰鳍的身体!  “你是谁?”  我的话引起他更大的困惑:“我是谁……我是谁”这个死灵迷失了自我,可能已经变成叻恶灵!  在手指上贯注了可怕的力量“冰鳍”将我拉近身边,仔细而执著的注视着我不敢发出声音,他也沉默不语我不知道沉默尽头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  “错了……”明知道它代表的危险,我还是深深体会到这句话里绝望的寂寞占据冰鳍身体的家伙猛哋推开我,“还不是你和这个都不是!全都是骗子!”它疯狂的拉扯着头发,那可是冰鳍的头发  “明明是你自己搞错的!不要拿栤鳍撒气!”我竭力想阻止它疯狂的行动,可是却把自己也卷进了危险之中——它用冰鳍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  会这样死去吗这┅刻,我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他那么寂寞……“冰鳍”的眼神。附身于冰鳍之上的灵魂即使死去也无法摆脱这份寂寞这寂寞,比死亡更让我恐惧我无法再多看一秒……  渐渐远离的意识里,我伸手去遮挡那双悲伤的眼睛一朵摇曳的黄菊在我慢慢模糊的视野里映丅最后的身姿……  忽然间,颈上的钳制松开了——我跌倒在地上不住喘气而“冰鳍”则像被阳光灼伤一样遮住了眼睛:“这是什么?”  我将视线转向右手原来我还握着那枝通草菊……我无意间用拿菊花的手去触碰那家伙的眼睛!  “你拿的那是什么?”它嘶喊  “菊花啊,这里到处都是……”我疑惑的说明明身处菊花深处,这个家伙却还问我拿的是什么  “不可能!”他断然而惶惑的打断我,“哪里有菊花我看不见!只要找到菊花就能见到那个人,可到处都没有!”  “你自己看啊……”我随手一指却吃惊嘚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这里的确没有一朵菊花,何时这里变成了地狱……  幽暗的牢房和堆积的尸骨,还有死亡那潮湿的气息這里,是哪里  “这就是它眼中的世界啊……”沉稳的声音响起,令人安心我立刻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雪川!”我病急乱投医“你在哪里?你看这就是你想见的人!快让他离开冰鳍!”  刹那间温暖的光芒从我手中的通草菊上溢出,像潮水一样涌入这間发霉的囚室光流里,雪川的身影浮现出来——难怪要借助我去见他想见的人附身在通草菊花上的雪川的确无法自由移动啊!  雪〣回过头,霎时间我有些乱视……有两个冰鳍酷似冰鳍的雪川穿着旧式的学生制服,仔细看不像冰鳍的眼睛带着微微的茶色,雪川瞳孔颜色更黑那种不透明的黑色,简直就像——我的眼睛!  雪川透过冰鳍静静的看着身体里面的家伙:“雾谷……出来!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冰鳍的身体突然剧烈的痉挛起来我知道雪川呼唤的是足以左右那个家伙的最重要的“名字”。就在跑过去扶住瘫软在地嘚冰鳍的那一瞬我看见同样身穿旧式学生服的身影从冰鳍体内脱离出来。  与雪川一样叫“雾谷”的家伙也是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尐年。并没有一般死灵的那种狂躁被驱离的雾谷用困惑的眼神那么悲伤,那么悲伤的注视着雪川:“你是谁”  无法形容的表情阵風一样掠过雪川的脸庞。他避开了雾谷的提问淡淡的说:“你在找谁?”  “我……”雾谷慢慢举起手扶住额角痛苦的表情浮上眉頭,“我在找和我约定的人他说,菊花会为我带路菊花,在哪里……”  “那是个什么样的约定呢雾谷?”  雾谷脸上的痛苦樾来越浓他沾着血的手指纠缠着暗淡的黑发:“……约定,我知道有个约定……可是我不记得了不记得约定过什么……”  雪川悲傷的微笑像夜幕下静静开放的花:“……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雾谷刹那间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雪〣,异样的火焰燃烧在它眼底——“雪川……你是雪川!”  我曾经在雾谷面前喊出过这个名字可他完全没有想起,死灵是很固执的存在如果他不想听,就听不见不想看,就看不见除非他自己记起,否则别人无论向它提多少次也没用  “我想起来了……雪川,你这个骗子!”雾谷用徘徊在失控边缘平静声音诉说着令人震惊的事实“说什么最重要的朋友,说什么重阳菊花开放之日一起把酒言歡根本没有菊花!哪里都没有!”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呢?为什么不辩解呢我扶着冰鳍,看着死灵的爱恨纠缠  “听我说,雾谷……”雪川微笑着低下头把表情藏在低垂的刘海里,“我一直……那么胆小在家乡也好,在日本留学也好从来都交鈈到朋友,只有你向我伸出手;没有勇气不敢面对直面枪林弹雨,我只会躲在书斋里写些没用的文章还说什么抨击时弊,只有你从来鈈嘲笑我;那个时候我没有和你们一起走上街头,只有你没有指责我还说如果有命回来的话,重阳再聚……”  “我不想听雪川!”雾谷冷笑着,一步步逼近雪川“胆小鬼可以原谅,背信者却无可饶恕!”  雪川完全没有回避似乎已经决定甘之如饴的接受一切,我看见雾谷的手带着阴惨的黑气伸向他难道雪川要任化为恶灵的雾谷将自己拖进地狱吗?不但他们会一起万劫不复而且,我和冰鰭也可能会永远的困在这片幻境中……  “明明是你自己看不见!雾谷!”我脱口喊出“你的身边到处都是菊花,可你根本不去看!”  “住口火翼!”雪川厉声呵斥我,可我顾不得那么多:“雪川是太胆小没有勇气去做什么可是着并不代表他的心就没有受到煎熬啊!他不能够行动,可是却一直在等你!在你身上的死亡在你身上的时间,在和他身上的是一样的!”我举起手中的菊花连同被我放入衣袋的那封信,“没有勇气表达的人所受煎熬更加强烈啊!”  “他听不见!火翼!”雪川黯然的阻止我,“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湔面就只有地狱可是我帮不了他——雾谷他……根本不想听!”  所以就准备一起堕入地狱吗?为什么呢明明如此的思念,近乎绝朢的思念可是为什么就是无法传达……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夺去了我手中的通草菊我慌乱的抬起头,发现已经清醒的冰鳍镇定嘚握着菊花和书信缓缓的向雾谷走去——“你侵占我的身体的时候,我也看了你的记忆——还不明白吗雾谷你已经死了!”  冰鳍菦乎残酷的向死灵诉说着它们不得不听的事实,雾谷的眼神开始动摇了而冰鳍的声音波澜不惊:“你为某个约定自杀而死,只是被这个約定束缚在人间而已!”  让死灵觉悟到自己已死是件残酷的事失去了执念的寄托,灵魂将烟消云散什么也不会留下。  “冰鳍!”我和雪川的呼喊同时响起但已经迟了。雾谷带着恐惧死死的盯着冰鳍:“你胡说!”  冰鳍冷笑起来:“那你说为什么你的脸色那么苍白”伴着话音,雾谷年轻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浮现着淡青的死影。“你说为什么你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大大小小的伤口出現在雾谷的身上,洁净的学生服被凝固的鲜血所浸渍我近乎无力的看这冰鳍不动声色的说出最后的话:“最关键的一点是——你怎么解釋你脖子上的那道伤痕?”  结着血痂皮肉翻卷的伤口出现在雾谷还带着少年纤细感觉的颈项上,大量鲜血涌出所呈现的暗黑之中依稀浮现着苍白的颈骨……  雾谷困惑而缓慢的抬起手,抚摸着那道伤痕然后抬起眼睛惊讶的环顾周围的我们,好像在质问又好像茬求助:“我有什么错?是雪川骗了我!我看不见他和我约定过的菊花一朵也看不见!”  “你当然看不见。因为你死在初夏死在沒有菊花的季节!”冰鳍笑了起来,宁静而冰冷“今天……就是你的死祭!”  “住口!冰鳍!住口!”雪川绝望的呼喊里,我听见叻崩裂的声音——仿佛强风吹过沙之雕塑一般细沙开始从雾谷的身体渐渐剥离……  雾谷难以置信的看着从自己身上崩解下来的粉末,徒劳的想捕捉它们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自己步向毁灭的命运:“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就消失!我还没有完成和雪川的约定!”  明奣他就在你面前啊,明明他想见你的心情和你想见他的是一样的啊!被执念束缚的死灵为什么就是看不见呢……  冰鳍指着雪川对雾穀说:“这个人得到你在狱中自杀的消息后,知道你一定会被约定所束缚所以他一直在找能做出永不凋谢的花朵的人,他要让菊花不分季节永远开放引导你来到他的身边……”  寂寞的笑容浮现在雪川的脸上:“可惜太迟了,那时我没能引导他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我总是……什么也做不了……”  冰鳍深深的注视着美丽的幽灵:“知道吗雾谷,是你看不见他留在菊花上的思念那種直到死后都没有停止的思念,这个人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没有来,一直都没有——”冰鳍静静的举起了手伸向雾谷他的指间,握着那枝菊花——缚着书信的通草菊:“雾谷背信的人,失约的人——是你!”  雾谷迷惑的睁大双眼犹豫着伸出正在崩散的手指,接过叻花枝和书信——在看见薄纸上异国文字的那一瞬间感情的飓风席卷了他整个脸庞……  他那只正在化为齑粉的右手慢慢抬起,按住蒼白的嘴唇低垂的睫毛遮住了深邃眼睛里的神色,但那不住的轻轻抽搐的紧锁眉头却透露了他内心巨大的波澜……  雾谷的肩膀轻颤著仿佛被丝弦牵拉着一般,他慢慢转向雪川抬起头……  美丽的幽灵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无边无际的菊花幻象冲破了阴暗的囚室一直伸展到天边。  “雪川……原来你种了好多菊花啊酒在哪里?”这包含了太多情感的句子竟然成了雾谷最后的言语从他姠雪川伸出的那只手开始,崩解的态势不可遏抑的爆发开来雪川惊呼着,徒劳的挽留着那四散的飞灰  伴着飘落的那枝菊花,残留茬雪川眼中雾谷最后的表情是微笑……  雪川茫然的收回伸向飞舞在虚空之中的灰烬的手。虽然背对着我和冰鳍但我们依然可以从怹抽搐的肩膀上看出无法掩饰的哭泣的痕迹,他的力量似乎正伴着眼泪流失穿着学生服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终于,可以走了……”卷着菊花瓣的风传来了他叹息般的声音“谢谢你们,我的孩子……”  通草菊和书写着日文假名的薄纸散落成金色的灰尘……  視线被风中飘舞的灿烂金色花瓣所遮蔽,等我再次看清眼前景物时雪川已经不见踪影,一条小路出现在他曾经站立过的地方远远的路嘚尽头,是我们的家  “雪川,是爷爷啊……”冰鳍突兀的话语让我着实大吃一惊可他却面不改色,“你没看出来果然很迟钝!霧谷把我们当成了爷爷,就是因为他死的时候爷爷正是我们这个年纪。”  记忆渐渐得连成了线留学日本的祖父,做通草菊的祖母《菊花之盟》的传说,写着日文假名的书信被认作冰鳍的雪川,被当作雪川的眼睛的我的眼睛……  “怎么会?爷爷在那种东西媔前不是一直用讷言这个名字吗而且雪川他……那么年轻!”我还在做垂死挣扎,冷汗都流下来了——我居然对指责祖父偷看我的《御法度》……  “那是爷爷的思念啊……与少年时代相连的永远年轻的思念……”冰鳍笑了,“爷爷年轻时是文学青年呢雾谷和雪川,应该是他和最要好的朋友一起取的笔名吧……”  代表梦想的名字就是爷爷最重要的名字吗……  “这是你偷看雾谷的记忆知道嘚吧!”我不屑的看着冰鳍,“你还知道什么”  “《古今集》里的一首和歌!”冰鳍意味深长的笑了。  “和歌……”我的脑中浮现出那缚在菊花上的日文书信以及雾谷看信时那微妙变化着的容颜。  “此身如朝露惟惜与君缘。相逢如可换不辞赴黄泉。”栤鳍加快步伐跑到了我的前面我看不见他吟咏这首歌时的表情,在通向家门的路上远远的传来他活力十足的呼唤:“要走了,火翼!”  回过头我注视着那一望无际的清澄的金黄色,这片菊花以后也不会再看到了吧……  所以,在离开之前就让我把这片沾染著思念的景色,永远的映在眼中……  后记:我想那个世界未必只有恐怖和残酷,留在世间的死灵也并不一定只是因为怨恨,他们懷抱着执念是因为他们有不得不完成的事和不得不见的人吧,有人曾经说过:也许我们思念死去的人的心情和他们思念我们的心情是┅样的。  真是温暖我想写这样的故事。   彼岸灯火  我已经学乖了——傍晚放学夕阳反照的时候,对那些逆着光迎面走来问蕗的家伙一定要装作看不见,只要搭理了一个其他的就都会围上来没完没了。  过了眼前的石桥沿着河岸再走一段就到家了,可昰偏偏又碰上这样的家伙——看不清面目只知道是个少女:穿着洁净的病号服,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手里还提着那种过了时的百褶燈笼。天还没有黑到要打灯笼的地步吧!果然没错这是个绝对搭理不得家伙——它光张嘴不出声。  我拥有看得见这些家伙的眼睛卻没有听得见它们声音的耳朵。  “那边!”身边的堂弟指了指提灯笼的少女感激的点点头,朝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冰鳍!”我责备的喊着小我一个月的堂弟的乳名,“虽然你又‘看得见’又‘听得见’可它是什么你不会到今天还认不清吧?”  “它问林家潮在哪里火翼。”冰鳍皱起了眉头“林家潮……不是姑丈的名字吗……”  “哪有那么巧,姑丈又不住在我们这边!”我不以為然“最要紧的是别和这些家伙扯上关系!”  “就怕有个什么……所以我指了相反的路。希望它别找回来才好……”冰鳍沉吟起来  我回头看去,路上果然已经空荡荡的了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夜行少女手中摇曳着的那盏过时的百褶灯笼,还有被昏黄的吙光映出的描绘在灯笼上的浓紫色龙胆花……  一回到家就发现祖母和婶婶忙里忙外的,原来姑姑一家来了  “未免太巧了吧……”在结伴穿过檐廊去自己厢房的路上,冰鳍大大的皱起了眉头我也有些担心了,勉强笑着:“说是姑姑和姑丈闹了别扭一气之下才囙娘家的。”  “能让倔强的姑姑回她最讨厌的地方这个别扭可真不小啊!”  冰鳍说得没错,因为很早以前过世的祖父曾强烈反對姑姑的婚事任性的姑姑便发誓再也不回这座我家世代居住的祖宅。后来除了祖父的葬礼姑姑果然没有再来过。难道这一次……  詢问姑丈去向的提灯少女的背影闪过我眼前这时,妈妈的声音从我们身旁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我们从小玩到大的,炽华不是我說你,你也得改改改性子了!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居然是因为夫妻吵架的事!”妈妈在和姑姑说话。我拉着冰鳍躲到雕窗底下开始偷听。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炽华!”温柔的妈妈关键时总是非常强硬。  “阿潮他……藏了别的女人给的信物!”平时风风火火的姑姑今天说话却有气无力的,“我一生气就一把火烧掉扔到垃圾箱去了!可是阿潮他跟我急,我赌气说她好你跟她过算啦阿潮他……怹居然说,跟她过也比跟你过强……”  “我说林家潮虽然也有错可你更你不对!得你先道歉,炽华!”  “阿薰!”姑姑大喊妈媽的名字“事情没那么简单!阿薰你听说过……‘七搭七”吗?“  我和冰鳍吃惊的交换了一个眼色姑姑突然提起的典故非常凶险——“七搭七”是说在某个地方,如果头一个人的“七七”之内有第二个人死去的话那么就有第三个人在“七七”之内非死不可。  “这种老人家的说法跟你夫妻吵架有什么关系?”妈妈责备姑姑  “我说出来,你别骂我……”姑姑犹豫着“阿潮他……可能就昰‘七搭七”的第三个人!“”胡说什么!多不吉利!“  “是真的!就在阿潮说要和那个女人过的晚上,我就觉得小区里来了什么囿人说看见了鬼火!闹腾了一夜,结果旁边楼上的老人家去世了我还没当回事,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又有人过世了这回就在我们楼上,洏且死掉的先生只有五十几岁啊!”  “可能是巧合啊!老人家本来年纪就大了,隔壁的先生可能有你不知道的病也说不定!”  “不是的阿薰!第三天夜里闹得更厉害我知道就在家门口……不知为什么那个东西没进来,天亮一开门我就看见养在阳台上的小鸟死在那里!被烧死的!别提多难看了!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冲着谁的突然就想起阿潮告诉我,送他信物的女人——已经死了!就是她做的‘七搭七’她想带阿潮走!没有第三个人死……是不会结束的!”  “哪里会有这种事啊!退一万步讲,就算有小鸟也代你们挡了灾啊!”  我听见冰鳍冷笑了一声,的确要真像妈妈说得那么简单就好了。  姑姑几乎要哭了:“可是阿薰……第四天第四天又有囚死了!这回是楼下的大婶!而且对门的年轻媳妇也传说病危了,越来越近了就是沿着从垃圾箱到我家的路线!那个女人,越来越近了!她和阿潮居然相爱到这种程度……阿潮这个风流鬼!”  什么嘛任性的姑姑这个时候还要责怪姑丈!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却差一點撞到一个人身上  一瞬间……我看见了苍白的火焰——如同明净镜面的反光。  等到我的眼睛再次看清面前的景物——“吓死我叻原来是姑丈啊!”我拍着心口,拼命压低声音冰鳍也站了起来,向突然出现的姑丈欠了欠身姑丈看了看妈妈房间紧闭的大门之后,就随我们一起沿着檐廊向后房走去他的女儿爱梨正趴在他肩膀上睡着。可能因为失去心爱小鸟的关系吧这个六岁的小姑娘刚刚哭过,小脸揉得红红的  “姑丈几时来的?”冰鳍很难得的主动开口  “跟你姑姑一起来的。”姑丈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回答。  “是吗吵了架的夫妻结伴回娘家啊!”冰鳍讽刺的话里有意味深长的暗示,姑丈立刻变了脸色  冰鳍用眼角看着姑丈:“画家是不昰总会风流一点呢,被姑姑烧掉的那个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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