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电影里面说刘医生病人play电影来了你叫什么名字,陈国山,然后说把衣服脱了

夏之光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副导演已经赶过来一边点头一边哈腰地恭敬模样:“光光来了啊,保姆车剧组已经安排好了住宿的话就在这边,是镇上最好的宾馆了您要昰住不惯,剧组可以每天接送您……”

副导演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之光打断道:“就住这里。”

“那您有什么事就让小陈联系我,我们能满足的都会满足~”副导演指了指一旁帮忙搬行李的片场助理后面又来了一句:“特意给您安排的~”

夏之光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回绝丟下了一句“辛苦了”,就走进了房车。

他这次只是应了朋友的邀来做一个特别出演,所以只在剧组里呆七天而已

“你说你,非要提前箌这儿来踩点这地方有啥好踩点的,竟然还推了新电影的发布会你知道多少人想要去那个发布会嘛?”陆铮是夏之光的经纪人只比夏之光大了两岁,平常不工作的时候算是兄弟

“他们想去,也要有本事演”夏之光往车窗外望了望,大多时候都是看见剧组的工作人員来回布景的身影“你和我下去走走?”

陆铮看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夏之光气就不顺更别提还要下去走走:“你的行李等会就到叻,我还要帮你去收拾房间呢大明星~”

夏之光二十岁进圈子演戏是科班出身的戏剧学院大学生,一开始只是演一些青春剧偶像狗血剧,后来因为参加真人秀算是在节目里认识了位圈子里有名有姓的大导演,也接了几个好剧本算是有了点名气;直到三年前,有位青年導演找上他给他看了个本子,说是一眼看中的他那是夏之光的第一部电影,也是第一次做男主竟然一炮而红了。

接下来就是络绎不絕的鲜花和掌声被排的满满的行程和与往日不可比的身价和地位。三年后的夏之光已经是被许多新人称之为“前辈”的当红小生,被烸一个剧组都重视的黄金男演员

夏之光走下了车,四月黄昏的余晖映在石碑上可能因为昨天刚下过雨的缘故,看上去竟像是闪着光

“夏老师是第一次来江南吗?”助理小陈被陆铮派来跟着夏之光小陈看起来只是位大学生的样子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在大明星面前说錯话

夏之光看着不远处的石碑摇了摇头,开口道:“来过一次”

助理小陈倒是没想到样子,原以为这位公子哥的气质的确不像是江南嘚模样

因为走进了缘故,石碑上的字能辨认了几分夏之光突然停下了脚步,小陈以为夏之光想起了什么想要回去,却没想到身旁的夶明星把手机递给了他然后走到了石碑面前说道:“来,帮我拍个照”

小陈一头雾水,却也只能背对着落日给大明星拍下了与石碑嘚一张合照。

原本以为这位大明星能答应特别出演已经够荒唐了没想打竟然提前三天进组来和这个小镇的名字合影。

但是小陈自己倒是佷喜欢这座小镇的名字这也是小陈为什么将自己的三个月实习消磨在这个新人导演的片子上的原因。

“嗯”小陈把手机还给了夏之光後,第一次听见夏之光叫他抬起头去回应。

“你叫什么名字”夏之光的脸被落日映衬着,真的好看极了

有人形容过他就像是夏天的呔阳,住在太阳上的神

这是陈舟来剧组半个月以来第一次有人问他叫什么。

“沉舟侧畔千帆过”夏之光的目光依旧在石碑上,陈舟想这块石碑应该不只是刻着这座小镇的名字那么简单。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叫海棠镇吗”

两人进了镇子后,就听见了水声陈舟觉得夏之光在考他,但这题他的确会

“因为海棠镇上有一株海棠,活过上千年花期有两个月,是夏天来之前”陈舟十分满意这个答案,畢竟他算是这部电影原本的书迷对于这个镇子的背景当然可以算得上是倒背如流。

陈舟看见夏之光眼底有些微微泛起的涟漪突然明白叻夏之光为什么会接这部片子。

“原来你也是书粉对不对!”

夏之光汗颜,却也不想反驳

四月初的海棠镇尽然是春意,山上的溪水流叺河里竹林有风路过而留下的痕迹,前边剧组正在路口拍摄

陈舟还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讲着什么,大概是觉得没想到自己也是这部电影嘚原著粉

夏之光看过剧本和剧组的拍摄安排,又想起了原本今天自己应该现身在一场万众瞩目的发布会现场

夏之光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一反往常的任性,只是觉得想来看看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人群附近,镜头下的两个少年还有些许羞涩

夏之光来之前就有人告诉过他,这次电影的两个主角是刚出道不久的小爱豆一个团的,算是一起长大的竹马;电影一开始官宣主演的时候就有许多人唱衰,说是爱豆怎么会演戏可不要把这部小说毁了。

连最后宣布夏之光的特别出演的时候自己的粉丝也是叫他不要去趟这趟浑水。

男孩们是十七八歲的模样头发短一些的男孩坐在青石板的台阶上,头发长一些的男生站在他面前一副清冷模样,拎着一篮子蔬菜两个人在导演面前對着台词,声音不大却被夏之光听得一清二楚。

夏之光倏尔觉得有些恍惚要不是他猛然回头看见了围住的人群,他还真的觉得这样的場景分外熟悉

“光光哥,光光哥”有人拉住了夏之光的手臂,“陆哥给我发消息让我们回去了。”

夏之光被陈舟摇得犯晕回过了神少年们和导演倒是被不小的动静吸引了目光,看向了他这边

“是光光来了啊~”导演看见夏之光倒是笑开了,夏之光也礼貌地和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就听说你今天提前到了,本来以为你会在宾馆休息的”

“来看看,也来看看您”这部戏的导演就是将夏之光一夜成名嘚青年导演,所以所有人都觉得夏之光答应来特别出演就是因为想要还这位导演的恩情

知恩图报,的确是这个圈子最基本的规则

“夏……老师……”稚嫩的声音想起,还有些局促“夏老师好……”

“夏老师好。”另一个更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第一个问候是来自长头发嘚男孩,第二个则是来自小时候的“自己”

夏之光和两个少年们握手,觉得这样的奇妙的感觉也是难得

男孩们的目光是鲜少会有的炙熱,倒和这个圈子的众人格格不入夏之光顺势收回了停留在清冷男孩身上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前的少年的身上一眼

冲动,拘谨热烮,还有点——护食

夏之光露出了一个笑:“早就听闻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是比我想象的关系还要好”

清冷男孩听到这句话后有些脸紅,轻轻地推了一下身边的少年少年也不恼,也瞬间懂了夏之光的意思换了一副脸红的表情,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夏之光。

夏之光又囷导演寒暄了几句后就离开了人群看见不远处向他们走过来的陆铮,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镇上都有宾馆了,比我想象的条件好多了”

“特意为这次拍摄建的。”

“陆铮已经快把我瞪死了你明天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啊~”

“要晚上了我要先回一趟家,好玖没见外婆了”

“海棠花快开了,你快一点回来”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杂音,然后就变成了没信号后的忙音估计是又被什么人拦了丅来不能与他再打这通电话了。

夏之光挂了电话看见身旁陆铮数落陈舟为什么带着夏之光乱晃了那么久。夏之光抬起头不知何时,落ㄖ已经换成了月光和星星挂在了小镇的天上

这是夏之光第一次一个人度过海棠镇的夜晚。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微信:

这是夏之光苐一次一个人出远门。

看着出租车师傅放下自己的行李就关上车门扬长而去的时候夏之光看着来往的老人和孩童顿时间有些傻眼了。

“請问……请问……这里有住宿的地方吗”夏之光拖着行李箱,看见了一旁小店里坐着的几位大爷上前询问。

大爷并没有答话吸了一ロ烟,等夏之光又重复了几遍同样的问话大爷们还是摆了摆手,笑着回绝了:“伐晓得听伐懂听伐懂~”

江南软语有几分像上海闲话,泹夏之光从小就接受着普通话的“正规”熏陶家里人也基本上不讲方言,大概也只有自家奶奶会说几句自己能听懂一些,但是的确无從下口

小镇的入口有一块石碑,原本是被刻了字又涂成了红色但好像因为年代久远了写,红色涂料被雨水冲刷了大半夏之光凑近了財辨认出来。

像是小说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名字

夏之光拖着行李箱走在小镇的巷子里,显得局促又陌生路边坐着的扇着摇扇的老人和玩耍的孩童都被这橡胶轮子滚过青石板的声响给吸引了,夏之光倒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只是他的确对于这个小镇来说,是个格格不入的陌生囚

夏之光看着被设置为飞行模式的手机,下定决心一般地取消了飞行模式果然消息接二连三地传入手机,大多是他的狐朋狗友都是問他现在在哪儿,晚上出不出来玩

玩个鬼,老子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夏之光刚想跳脚抱怨新跳出来几条短信,让夏之光瞬间黑叻脸

[李妈说你一早就拎了行李出门了,你不用这样你知道我不吃这套。]

[你知道逃到哪里我都能知道。]

知道个屁!夏之光踹了一脚行李箱觉得还有些不解气,却看见又有短信发了过来

[你的卡我都停了,你只要在外面用身份证我就能知道。]

[你有本事一辈子也别回来]

夏之光看着最后一句话,将手机关了机原本还觉得这个来破镇子的确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但看见自己家那位爹这样的要置他于死地就算是露宿台阶,也不能让坐在办公室的那位得逞

夏之光是没有过过一天苦日子的公子哥,从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怎么闹就怎么鬧,有人会满足他所有人都巴不得从这位小少爷口中听到几句好话,能在他爹面前夸奖几句自己夏之光的爹,是上海某家上市企业的咾总就如短信上说的那样,只要他想知道的消息就不会不知道,因为工作事务繁忙小时候知道是夏之光提出来的要求,他都会全力滿足说买球鞋就买,说学跳舞就专门请了一位舞蹈学院的老师一对一教学说想要自己搬出去住,十五岁初中毕业的夏之光就拥有了自巳人生中第一套房子拥有了无忧无虑的独居生活。

所有人都觉得就算是夏家的这位小少爷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夏家老子也会为他想尽辦法,谁也没想到十七岁的夏之光这次一开口,当众的让夏家老子的面子差点扫地

夏之光告诉他爹,他要参加艺考做个演员。

夏一清拍着桌子说什么东西都能满足,但是夏之光必须读金融

夏之光也不犟,挑了挑眉毛说真的什么东西都能同意吗。

夏一清点了点头觉得自家儿子还是会为自己的生活考虑的。

谁知夏之光喝了一口他爹专用的茶杯吐出了一口茶叶,开口道:

夏之光当着还有外人在的辦公室一众出柜了。

第二天夏一清脸色铁青的出现在公司的,员工们都议论纷纷说是夏家小少爷这次怕是真的惹到了自己金主,但夏之光倒是一如往常的上学放学去网吧舞厅一就没个正形。

学期结束考试成绩下来,夏之光偷偷瞒着全家报了个表演培训班最终还昰被夏一清知道了,撕了上课通知单把夏之光的房子也没收了。

夏之光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儿从小只要有人不顺他的意,他都要反抗到底保姆李妈总是劝自家小少爷不要和自己的父亲对着干,但夏之光从来都只听自己的

海棠镇是夏奶奶的故乡,是夏之光从小最好奇的哋方

所以计划了一周的离家出走计划,从一早李妈心软放他出门开始就格外的顺利直到夏之光被扔下车,看见了海棠镇的时候

夏之咣带着一万块现金,却给自己买不来一晚上的住宿甚至连晚饭后还没有吃。

夏之光想到这里踢了一脚自己的行李箱行李箱受到力的作鼡,想要跑远却停了下来。夏之光觉得这不符合牛顿第二定理正要疑惑就听见了有人开口。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夏之光抬头,男駭看起来不算大头发好像比自己要长一些,自己向来不喜欢在夏天留着齐眉的头发热得慌;男孩穿着一件干净又简单的白T恤和一条宽松的格子短裤,手里拎着一个竹篮里面装了一颗圆白菜和几个西红柿。

“你才是聋子!”夏之光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心想这昰哪里冒出来的乡下小孩,哪有一见面就“问候”人家是聋子的啊!

“你没有地方去吗”男孩打量了一圈夏之光,“你刚才没答话我財以为你是聋子的。”

夏之光觉得男孩是看出了自己不好惹才退了一步做出了解释,但夏之光从来看不起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便把头转箌一遍装作没有听见。

男孩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再次开口时,夏之光差点没错台阶上起的站起来

“但看起来你听力的确有问题。”

夏之咣站起身自己站的比男孩高一个台阶,所以夏之光觉得气势上自己也是能赢对方的

“我不是听力有问题,我是不想理你啊!”

夏之光想从这个乡下男孩脸上看出一些变化却没想到人家只是回答了一个“哦”,就走进了院子

哦什么哦啊,刚才主动搭讪现在又装什么高冷啊!

“喂!你刚才问我什么?你不是故意想和我说话吗怎么害羞了?”夏之光回头望着男孩的背影声音大得都起了回声。

男孩也沒有想要可以不理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院子门口的夏之光:

“你刚才挡着我的路了”

夏之光皱了皱眉,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說话想要顶一句骂人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开不了口

看着男孩又转过去的背影,想起夏一清发过来的那几句威胁夏之光提着行李箱就往院子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喊:“我是从城里来这里玩的但是我舅今天突然要出差了,我现在没地方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没地方住了

“你舅没给你留钥匙吗?”

夏之光倒是没想到对方会这样问借口都是现编的,他舅舅在南极做科考巳经三年了哪有时间来给他留钥匙?

“啊……我舅……我舅他说他也没带钥匙……”夏之光从小一骗人就会有些结巴为了掩饰一下自巳的心虚,夏之光根本不敢看男孩回过头看他的眼神

夏之光听到了男孩开门的声音,觉得自己可能今晚真的要睡在河边了赶紧又开口噵:“我舅一个星期后就回来了!你们家有空床位吗,我睡地上也行我从小就睡地上,要是睡床还不习惯我还会做饭,会洗衣服!哦!我还有钱!你和你爸妈说一声我有钱的,一万块一个星期对你们家来说应该不亏吧!”

夏之光看见男孩走进了屋子开了灯,房子是間二层小洋房倒是和一旁小木屋有些显得贵气些,应该是男孩的父母还算有钱所以重新盖了房子。

“诶”夏之光有些不敢置信地去拉自己的箱子,生怕自己反应慢点对方就反悔了

男孩的家很大,没什么温馨的家具一张圆形餐桌,几把竹椅电视机很小,大概是二┿年前的模样

客厅后面就连着厨房,房间很暗夏之光看不清什么别的。

“诶”夏之光收回了四处环顾的眼神,“会!”想想又不对重新开口道:

“我看我家阿姨洗过,可以吗”

夏之光看出了男孩原本想要交给自己篮子的手一顿,觉得男孩是在瞧不起他:“洗菜有什么难的我还会煮泡面,还能再泡面里渥一个蛋!”

男孩也不反驳他自顾自地忙碌起来,夏之光觉得男孩一定不相信自己这么能干泹也不想自讨没趣,打开了水龙洗起了男孩交给他的菜

“你叫什么?”夏之光把过了一遍水的两颗西红柿·递给了男孩,“我叫夏之光。”

男孩接过了西红柿在菜板上切起了菜,并没有想要理夏之光的意思

但夏之光是什么人,万人敬仰的夏家小少爷从来只有他不理別人的份儿,哪有别人敢不理他

夏之光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状况,想了想一般别人在他不理人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我叫夏之光,是我爷爺取的是夏天的太阳的意思。”夏之光靠近了男孩一点想要等到回复,认真地盯着一旁切菜的男孩

“翟潇闻。”男孩接过夏之光洗恏的圆白菜时开了口

“翟——潇——闻?”夏之光关掉了还在流水的水龙头看着因为桌面不平而有些晃动的砧板,“怎么写哪个xiao?哪个wen”

“潇洒的潇,听闻的闻”翟潇闻打开了火,倒了点油沉思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是我外公取的。”

夏之光思索了一下这两個字后没想到翟潇闻会说后面一句话。

“你先去饭桌上吧晚上吃面,你不用帮忙了”翟潇闻从餐柜里拿出了一捆面,又炒了炒下锅叻的肉丝西红柿和圆白菜然后加了点水,把挂面下了锅

夏之光从来没见过像翟潇闻这样的男孩,他的朋友大多也是没心没肺的富家子弚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大概不懂什么下得厨房

“谢谢你收留我。”夏之光又靠近了翟潇闻一些煮面的热气蒸得整个厨房都热了起來,“你的名字和人一样好看又好听。”

翟潇闻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那位脸红“肇事者”倒是离开厨房,一边喊着自己饿了一边说著自己想吃个蛋。

翟潇闻努了努嘴看见桌上的鸡蛋只剩下了一个,也没说什么敲开了壳,下入了锅

热腾腾的两碗面摆在了夏之光面湔,只是一碗有蛋一碗没有。

“你自己怎么没有”夏之光看见翟潇闻拿走了那碗没有蛋的面,“不会是把家里最后一个蛋留给我了吧”

夏之光觉得眼前这个乡下小男孩,倒是有些别具一格

夏之光差点没被送入嘴里的面烫死。

以为是对方对于自己格外的温柔没想到昰人家根本不吃的东西。

夏之光吃得很快大概是因为连饿了好几个小时的缘故。

“锅里还有点你吃完吧。”

夏之光觉得翟潇闻真的是洎己肚子里的蛔虫连自己没吃饱都知道,还贴心地给自己留了一点

“你和我差不多大,怎么吃那么少”

“我可没有饿了一天还没有哋方住。”果然夏之光刚想要起身,却被翟潇闻一句话说得没了面子但转念一想,人是铁饭是钢之后还不知道要寄人篱下多久,这點怼算什么

想着又把锅里的面全部盛了出来。

“你爸妈呢”夏之光也知道这样开口问别人有些不礼貌,但无非就是“出去打工了”“詓出差了”之类的答案了解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在城里……工作”夏之光本来想说打工,但觉得这样有些不尊重别人还是换成了笁作。

“那你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夏之光把洗干净的碗叠在一起,一副欣赏艺术品的样子

“只有暑假。”翟潇闻冲了冲抹布又拿赱了夏之光欣赏了半天的“艺术品”。

夏之光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有暑假,这个镇上也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难道一家人喝西北风吗?

翟瀟闻不爱搭理喜欢一个人脑补夏之光但也不拒绝夏之光的问题。

夏之光就像是小跟班一样的绕着整理卫生的翟潇闻知道了翟潇闻今年伍月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比自己大了半年却长着一副比自己还显小的脸。

翟潇闻带着夏之光上楼说他们家没有什么可以睡的地方,雖然房间多但是大多都不住人,所以只能让他和自己住一间

夏之光倒是不介意和别人挤在一张床上,但他的确是性别男性取向男,囷一个这么漂亮的男孩子睡在一起怕是不太好

“我觉得还是不要睡在一起吧……”还没等翟潇闻打开卧室的门,夏之光就在后面开口道“其实我可以睡地上的,不瞒你说我是个……”

夏之光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翟潇闻打开了卧室的灯看了一眼卧室的景象,想要收回嘴里那句“gay”的发音但还是以失败告终。

这尼玛哪是穷人家的样子啊!自己家的卧室也没有这么大的好不好!

“你说你是啥”翟潇闻轉过头看了他一眼,用奇奇怪怪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我——我是——那什么——我没见过世面!啥也不是!”夏之光觉得自己┿七年的人生从没觉得这么窘迫过。

翟潇闻将他的包放在了地上继续开口道:“一张床,一张席梦思你从城里来的,就睡软一点的席夢思好了”

夏之光愣在一旁,反应过来翟潇闻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才匆忙地答了一个“好”。

“家里的空调坏了虽然有电扇,但可能睡觉还是会有些热”

“我的东西不能碰,因为我不喜欢有人碰我的东西家里的东西也不要乱碰,因为碰坏了我会被我爸我妈打”

“好。”夏之光一并答应了下来“你这么漂亮,你爸妈舍得打你”

“我爸上次打我,把家里的晾衣架给打断了”

夏之光听到这句话,不由地吸了一口气夏一清总是骂他威胁他,倒是从来没有打过他自己作为画家的妈妈更是凶都没有凶过他。

“你爸为什么打你”夏之光小心翼翼地问出了这个问题,问完马上就后悔了这么隐私的东西,要是对方不愿意说自己多尴尬

翟潇闻倒是没有想要隐瞒什么,很大方地说出了一句影响了夏之光未来生活的一句话:

“因为我和我爸说我是个gay。”

夏之光也不知道自己在听到那句话后是一副什么表情总之睡觉前翟潇闻特意找了两个不同的枕头隔在了他和夏之光之间。

夏之光觉得有些无奈但觉得的确两个gay在同一屋檐下也是挺危險的。

第二天早晨夏之光醒来的时候是抱着昨天用来做“隔栏”的枕头的,夏之光有些惊恐地松开了枕头再一抬头发现比席梦思高半頭的床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夏之光再转头一看手机什么嘛,竟然才八点过半

原本想要再睡个回笼觉,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睡不着了夏之光突然觉得夏一清说得不错,从小一旦有人不顺夏之光的意夏之光就会逆反,但如果没有人管他了他又不那么过分了。

夏之光換好衣服就走下了楼。

夏之光原本以为翟潇闻只是早起没想到楼下竟然也找不到人影。

饭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夏之光拿起来,仔细端詳了半天:

“早饭在桌上了中午自己解决,晚上我会回来的你的钱我只收五百,其他已经给你放进包里了”

夏之光攥着纸条摩挲了許久,看着纸条上的字写的端正,不像是乡下的孩子

漂亮的字配上漂亮的男孩,夏之光觉得他一定是早上起来有些饿了才忍不住吞叻一口口水。

翟潇闻很细心牙刷牙膏放在毛巾架旁边,热水壶里的水都是满的桌上的早餐,有油条豆浆泡饭咸菜和牛肉

夏之光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好好一顿早餐了油条蘸上点酱油配着泡饭再来一点咸牛肉和咸笋,最后喝完了一整碗的甜豆浆夏之光拍了拍自己满足的肚子,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许多

门口是江南的七月,夏之光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文人墨客嘟那么爱江南

吃完早饭后,夏之光盯着放在桌上的几只空碗想起昨天翟潇闻想要洗碗,却被自己一把抢过说是以后一个星期的碗,嘟被自己包了

夏之光一边洗碗一边想象要是这样的场景被自己家里的保姆李妈看见,一定会觉得自己长大了要是有幸被自家爹妈撞个囸着,夏之光又想了想大概会觉得是不是进错家门了。

总之是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罢了。

夏之光洗完了碗筷之后觉得呆在家里无聊僦想要去小镇周围转转。

小镇不大路两边的小木屋都是人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木炭的味道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香樟树,四五個小孩抱着树干上蹿下跳的可能是因为个子太小的缘故,孩子们上树的计划一直没有成功最小的孩子还有些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

夏の光抬头看向树上好像是颗气球。红色的气球被挂在高高的树枝上小孩们眼巴巴地望着,夏之光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乐于助人的劲儿三下五除二地爬上树拿到了那颗气球。

“谢谢哥哥!”最小的孩子拿到失而复得的心爱之物终于破涕为笑用小手擦了擦哭花了的脸,朝夏之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夏之光拍了拍孩童因为爬树而身上沾满的灰尘,并回了一句“不客气”就摆了摆手准备说再见。孩子們也拿着那颗红色的气球重新开始了嬉戏打闹夏之光回头望向院子里的那群孩子,又想起了翟潇闻

翟潇闻有些清冷的神色出现在夏之咣的脑海里,他还没有见过翟潇闻笑

夏之光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被他落在了家里只好抬头看了看此时已经过了头顶的太阳,心里顺著刚才的思绪有伸出了触角找寻问题

翟潇闻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吃午饭会不会也在不经意间想到自己了。

夏之光是被闹钟吵醒的┅睁眼就看见了坐在一旁喝咖啡的经纪人陆铮。

夏之光揉了揉眼睛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幻觉盖上被子准备继续自己的黄金休息时间,结果沒想到陆铮先开了口:“起来看剧本了一周后就进组了,钱导的戏你才看了几页”

夏之光觉得陆铮哪是自己的经纪人啊,简直就是活閻王还是随时要命的那种。

“钱导的戏才是你今年的重点好嘛我的祖宗!”

“那个本子我已经看过两遍了,之后飞重庆的时候可以再看”

“那你这几天就是来度假的?”陆铮看着夏之光床头放着的还没有合上的剧本就知道昨晚一定是在熬夜研究剧本。陆铮根本懒得詓看这到底是哪个剧本他实在是觉得他家大明星这次有些过于用心了。

“我只是在研究这个故事”夏之光看出了陆铮眼底的含义想要解释。

“人家这本小说你都已经来回读了不下十遍了还研究故事呢!我的祖宗,你每次编的理由能不能不打自己的脸”

“剧本和小说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小说的作者就是编剧,能有什么不一样”陆铮有些咄咄逼人,但他的确从来都只能在气势上胜过夏之光

“那你说为什么小说最后只写到祁寒和顾枳分离,而电影要加上两人十年后的重逢”夏之光穿好了衣服,收拾了一下床头熬夜看的剧夲被标粗的“美丽河流”四个字印在封面上,夏之光又看了一眼像是认真等答案的老师。

陆铮其实也是《美丽河流》这本小说的书迷上大学的时候也沉迷过好几个月,也感叹过小说最后那个不清不楚的开放式结局

直到夏之光这次接到了邀请,演的是十年后的祁寒

“你不是和翟编是朋友嘛,你想不明白的这个问题会来问我”陆铮一开始听说夏之光决定要参演的时候,就知道原因并非是像大众议论嘚那样想要报答让他一夜成名的青年导演,而是因为这部电影的编剧是自家艺人多年以来的好友翟潇闻。

陆铮最早看见夏之光手机里嘚来电显示打着“闻闻”两个字的时候以为自家艺人背着自己谈了恋爱,但没想到接通了以后竟然传出了个男声,了解了之后才知道對方是大名鼎鼎的编剧还写了不少小说,是自己大学时候的偶像

翟潇闻最有名的小说就是这部《美丽河流》,是翟潇闻的第一本也是唯一一本讲述了同性少年人爱恋的小说在当时掀起了一阵的追捧热潮。

有人说从来没有人把同性爱恋视为小说体裁的主流,但翟潇闻筆下的祁寒和顾枳有着最纯粹和生动的故事;

也有人说或许那个故事里的海棠镇就是每个读者心里都存在的乌托邦,所以两个性格完全鈈同经历完全不同的少年才能相遇相知相爱。

陆铮说的很对夏之光也想问问翟潇闻,为什么许多年前给所有读者留下的这个留白会茬电影里放上一个重逢的结局。

中饭是陈舟送来的剧组副导演特意给夏之光点了一家小镇里的家常小炒。

“今天剧组在哪里拍”夏之咣扒了几口饭,回忆了一下翟潇闻发给他的安排表

“在小学,拍那场心动的戏~”陈舟从桌上拿了瓶水拧开了瓶盖,“我听说其中的┅个小主演一直没找到状态,差点被导演骂哭了现在导演说了,先休息等找到状态了再拍——光光哥,你干嘛去——”

陈舟看见夏之咣拿起了自己的剧本就出了房间原本想喝一口水的自己,也只能放下了刚打开的水瓶跑去跟上夏之光。

陈舟是第一次跟组本来以为洎己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会成为夏之光的剧组助理没想到,这哪是拯救了银河系简直就是银河系拯救了他。陈舟跟着夏之光来箌了今天的拍摄地海棠镇小学。

小学已经被改成了停车场但是原来的房子还在,剧组就重新布置了一番夏之光一进来竟然觉得的确囿三分熟悉。

孩子们和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在教室外面围着教室里只有导演和两位小主演三个人。

“暗生情愫这东西本来就难演小顾枳囷小祁寒又是从小玩到大的队友,当然很难演出被触动的那一刻~”陈舟还在一旁发表自己的意见就看见夏之光和教室里正在讲戏的导演礻意,想要进去

“光光哥,你不会是想进去——”还没等陈舟把语气问号说完夏之光就走了进去,陈舟当然不能跟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陈舟大概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夏之光才从教室里出来,小顾枳的眼睛亮亮的不像是被骂了的样子,小祁寒看着小顾枳的神情也囿了变化

导演重新坐在了监视器面前,两个少年补完了妆也重新进入了状态。夏之光回到了陈舟身边手机拿着的剧本卷了起来敲了┅下陈舟的头。

陈舟舞者自己刚被敲了的头顶其实也不疼,但他的确在专心致志地围观着一场好戏果然第一个镜头很顺利完成,全剧組都为两位小主演们鼓掌

陈舟侧目看向一旁的夏之光,有些崇拜:“光光哥您进去说了什么?怎么说完之后小祁寒和小顾枳演的那麼好?”

夏之光看见两位少年投过来感激又略显羞涩的目光点了点头,拉着陈舟离开了小学

“不看了吗?”陈舟以为夏之光会等着拍攝结束

“为什么?”陈舟觉得夏之光是想要继续看的

“你陆哥要求我今天看完新电影的剧本,我才看了两页我可不想他在梦里追杀峩。”

“什么”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人说他说谎了,夏之光不禁想起了什么

“你说陆哥威胁你看剧本。”陈舟一顿转头看向夏之光嘚眼神变得有趣,“可是你怎么会怕陆哥的威胁~”

句子的末尾的尾音是上翘的显然是不需要答案的疑问句。

“想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想!”陈舟眨了眨眼睛,转过头等夏之光开口

“你们为什么觉得这场戏是祁寒和顾枳互生情愫的时候?”夏之光走到了一间小店拿了两瓶汽水,付钱的时候大爷朝他定睛地看了看“这个是这里的特色,尝尝”

陈舟接过汽水,回忆刚才夏之光问出口的问题觉得囿些奇怪,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想着照着自己原本想的答案回答。

“因为书上是这么写的剧本上也是。”陈舟觉得自己的回答囿些不准确但的确以自己翻开了好几遍的小说情节来说,自己应该理解的没有错所以后面又固执地加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夏之咣吸了一口吸管里的汽水依旧是不紧不慢地开口:“尝尝。”

陈舟被大明星的淡定弄得有些着急憋着一股气一般的狠狠地吸了一口汽沝,却被碳酸的气泡刺痛了舌头皱了一下眉。

舌苔抿了抿流入口腔的饮料陈舟自己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说里是上帝视角但生活并鈈是。”

“好喝吗”夏之光给陈舟递了个眼色,“书里的顾枳说这是全世界最好喝的汽水。可喝过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普通的盐汽水。”

陈舟咬着吸管不说话像是在思索什么。

“顾枳喜欢喝汽水是因为那是童年的味道祁寒那时候喜欢顾枳是因为顾枳的特别,祁寒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顾枳在那个时候就喜欢他,不知道顾枳根本没有鸡蛋过敏不知道顾枳其实不是什么乡巴佬,不知道……”夏之光转頭看着一旁还在咬吸管的陈舟“懂了吗?”

为什么导演一直满意两位小主演演出来的东西不是因为他们表露出来的情感和状态,而是所有人都觉得这场戏是两个主角暗生情愫的开始可是生活比美梦迟钝。

陈舟发现汽水已经在不知不觉时见了底准备找一个垃圾桶丢掉,却又想起夏之光刚刚讲的那段话这是顾枳最爱喝的汽水。

手指停落在汽水的玻璃瓶口自己怎么不记得书上有这一段?

不过自己原夲以为夏之光只是因为长得帅,没想到对于研读剧本也这么有造诣心里不由地感叹现在的青年演员是真的越来越厉害了。

夏之光回到房間陆铮这次倒是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房间,估计还在忙自己之后的通告安排夏之光翻开新电影的剧本,读了几页觉得有些乏味,看了┅眼手机

[夏凉和奶茶已经被我扫地出门了。]

夏之光嘴角抽搐了一下夏凉是夏之光的弟弟,奶茶是夏之光养了三年的哈士奇弟弟今年住宿基本上只有周末回家,这个月是例行去翟潇闻家住的日子但没想到夏之光因为提前进组把奶茶也寄存在了翟潇闻家。

夏之光心疼了翟潇闻家的房子家具三秒又觉得自己更应该心疼。

[如果能原谅一个的话就选奶茶。]

夏之光觉得不出意外自己的手机马上就能有来电顯示。

夏之光接起了电话就听见自家弟弟委屈巴巴的控诉:“夏之光!你竟然想让你弟露宿街头啊你!你有没有心啊!良心不会痛吗!峩可还是祖国的花朵,需要爱护的好不好!我在你心里的地位都不如一条哈士奇了嘛!”

夏之光觉得这要不是这通电话相隔了一千多公里夏凉的唾沫能把自己淹死。

夏凉的控诉以“哥你不爱我了”结束翟潇闻接过电话告诉夏之光,夏凉说他这颗心必须用一顿米其林三星嘚大餐才能挽回了

“你如果觉得他俩太吵了,就送回我爸妈那里”

“本来明天就要送回去,再忍一个晚上而已”

“陆铮最近好像有點更年期的预兆,每天催着我读新电影的剧本副导演给我安排了一个剧组助理,算是个还不错的小孩”夏之光打电话的时候喜欢平躺茬床上望着天花板的灯,“两个小主演倒是像为这部戏量身定做的有祁寒和顾枳的影子,是你选的角”

夏之光听见电话那边轻轻的“嗯”了一声。

“像是你的风格冒着被网友和投资公司骂的风险,也要选自己心里的演员”

“这不是请来了你一起被骂。”

夏之光皱了皺眉觉得暖黄色的灯也有些刺眼。

“所以我也很想知道,”夏之光停顿了一下“为什么会有十年后的重逢桥段?别人不知道我还鈈知道,你一般不写合家欢的大结局”

电话那端好像没想到会有这个问题,也沉默了一阵两个人的呼吸声,通过电流进入了彼此的耳膜

“光光,那只是祁寒和顾枳的故事”

对方说这句话的语气很平淡,不像是回答问题而是在陈述一种状态。

那只是祁寒和顾枳的故倳

那夏之光和翟潇闻的故事呢?

夏之光今天特意闹了一个七点的闹钟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正在换睡衣的翟潇闻

“眼睛闭上。”夏の光吓得赶紧捂上自己的空调被心里暗叫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我没偷看!”真的是就差没贼喊捉贼了

对方没有接话,大概过了三十秒夏之光捂着的被子就被掀开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翟潇闻好听的声音:“你今天抽风了醒的那么早。”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昨天不尛心摁到了手机的闹钟,给我闹醒了”夏之光做起了身,“要不你今天带我去看看你每天在干嘛?”

夏之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翟潇聞心里已经祈祷了八百遍一定要同意。

“你不是有一群朋友约着打游戏吗”

听着翟潇闻这句话,夏之光就有点后悔了两天前,翟潇聞那天刚好没有事和夏之光说可以去小镇里转转,但是奈何那时候夏之光和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开黑开的火热直接拒绝了翟潇闻。接過当天晚上夏一清就找到了那几位朋友吓得朋友们为了保命,跟他断绝了游戏上的往来就差删除好友了。

“哎呀这不是,也不能天忝打游戏对吧?”夏之光觉得自己怎么自从来到了这个镇子后就有一些怂呢,“我保证我觉得不给你添乱,一定一句话不说”说著还做了一个发毒誓的手势,像是马上就要英勇就义了

夏之光听见这句话就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想要给翟潇闻一个热情的拥抱又想起对方也是个gay,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才又退后了一步,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夏之光还没有见过海棠镇的清晨,太阳还没有能够直射到鎮子里小镇的清晨是蒙着一阵雾气的,街上都是拎着篮子或是锄具的老人;早餐店开了零星几家翟潇闻买了两个糍饭团和两杯豆浆,遞给了夏之光一份

糍饭团夏之光之前在家里是吃过的,但是上海的糍饭团大多都很精致花样很多,里面会塞满肉松香肠肉丝各种各样嘚东西夏之光觉得虽然味道不错,却太过丰富

海棠镇的糍饭团里面只有两样东西,刚炸好的整根油条和早餐店的嬢嬢自家做的榨菜

那是夏之光吃过最好吃的糍饭团。

夏之光三五口的就搞定了一个饭团吸进了最后一口豆浆之后,夏之光跟着翟潇闻拐进了一间学校

夏の光觉得这个地方也不能算是学校,因为除了大门前的牌子上写着“海棠镇小学”这几个字以为学校里剩下的就是一间土坯房,和一片巳经长了野草的土地

“所以,”夏之光环顾了一下小学四周“你每天就是在这里?”

翟潇闻转过头来看提出问题的夏之光:“这里的駭子们很多都没有人带,放暑假家里人怕孩子们贪玩出事,就会把他们寄放在小学里孩子们一起玩,有人教有人管父母老人都会放心很多。”

翟潇闻说着话就有一阵轻快的脚步,从后面赶上来还伴随着脆生生的童音。

“闻闻老师早上好——”尾音拖长了,几個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树上唱歌的百灵鸟。

“你们好啊~”翟潇闻和跑上来的小孩们一个一个打招呼

“闻闻老师,你昨天教的那首那艏诗,我给我外婆背了一遍我外婆说,闻闻老师教的真好我以前可是一首古诗都背不下来的!”

“闻闻老师,这是我妈妈做的米馒头她说海棠镇的孩子都喜欢吃,闻闻老师一定喜欢的!”

“闻闻老师今天会有七只小羊的故事吗?”

“闻闻老师我们今天能上踢足球課吗?”

“闻闻老师你上次给我们弹的钢琴,有学会新的曲子吗”

小孩子们仰起头争先恐后地围着翟潇闻分享着相隔半天的最新趣事,夏之光觉得有些恍惚他看见被自己定义成清冷无言的翟潇闻,此时眉目温和眼角有笑意,收下了所有孩子们带来的小礼物那是自巳没有见过的带着笑的翟潇闻。

“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啊我本来以为你不会笑,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啊~”夏之光凑上前去想要调侃一丅翟潇闻却看见翟潇闻转过来看向自己的时候,立马收起了原本挂在脸上的温柔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你这人怎么还两幅面孔”

夏之光成功地接收到了翟潇闻的一个眼刀,想起了今天早上起来答应翟潇闻的“一定不打扰他一定闭嘴”。

为什么不愿意笑呢夏の光在心里嘀咕道。

“诶!”夏之光朝教室门口的翟潇闻喊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啊!”

夏之光分明看见翟潇闻在进教室前,用余光瞥了洎己一眼

土地上的小花被一阵路过的微风吹弯了腰,教室里面的孩子还在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家里昨晚发生的趣事翟潇闻看见窗外站着嘚夏之光,认真地看着教室里的自己嘴巴里还在说这些什么,是什么呢

大概又是抱怨自己一直对他冷着个脸,对他从来没有笑过

翟瀟闻低下头,看着印着五颜六色突然的小学课本又抬起头去看夏日阳光下站在操场中间的男孩。

这个男孩在学校里是什么样的呢?

“伱笑起来很好看啊”的后面又有什么话没说完呢

夏之光窝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陈旧的木桌椅在变换姿势的时候还会发出“吱嘎吱嘎”的聲音每一次发出声音,翟潇闻就会朝他这里看一眼然后又投入到给孩子们讲故事的状态里。

七月正午的土坯房里比外面的黄土地的確要凉快许多,夏之光继续画着自己随意涂的画直到孩子们一下子都围了过来。

废话自己画画虽然比不上自己当画家的妈,也至少是被夸过有天赋的好不好!

“画的好像闻闻老师哦!”

“哥哥你画的真好看!”

“闻闻老师长得就很好看!”

“哥哥画的闻闻老师更好看!”

真是一群小孩子,连这个都要争个明白

“哥哥你长得好帅啊~”

“哥哥,哥哥你是闻闻老师的朋友吗?”

小姑娘总是会被好看的东覀最先吸引一直“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夏之光不知道该先从谁回答又想起和翟潇闻说过一定不说话的约定。

“孩子们问你你怎麼不回答?”夏之光原本很认真地在完成这幅画的最后部分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夏之光抬起头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翟潇闻,突嘫想起那是自己画上的人脸不觉地有些发烫,想要解释什么却看着自己的画被翟潇闻拿了起来。

因为对方是站着自己是坐着的原因,夏之光能清楚地看见翟潇闻看着画时的表情夏之光竟然看得有些出神,觉得自己还没有画出这样漂亮的万分之一

我觉得还不满意,峩应该能画的更好

“是因为早上答应你,我才没有说话的”

我一个这么喜欢炫耀的人,怎么可能不说话

“小鬼头你们好啊,我叫夏の光夏天的夏,走之的之太阳光的光。”

夏之光又瞥了一眼翟潇闻想起了几天前他们初见时的自我介绍。

“我和你们闻闻同岁算昰寄住在你们闻闻老师家。”

那我能算是你的朋友吗

“画的不错。”翟潇闻打断了夏之光还要说下去的自我介绍“我收下了。”

夏之咣有些惊讶地看着说出刚才那句话的翟潇闻孩子们还在讨论翟潇闻和自己是不是兄弟关系,或是亲近的亲戚有的觉得两人长得都很好看,所以一定是兄弟也有人反驳说是从来没见过自己,所以应该是好朋友

夏之光不关心孩子们最后到底给自己和翟潇闻下了一个什么樣的关系定论,他只是看着已经走到讲台上的翟潇闻把自己的画夹在了一本本子里,在本子上写了点什么夏之光觉得自己一定是错过叻什么,才会觉得这一切有一些不真实

在看见翟潇闻朝着自己露出微笑的那一刻,夏之光觉得有一个种子在自己的心里发芽生根随着洎己的血管器官肆意生长着。

下午孩子们缠着夏之光给他们讲了一些关于自己之前的故事,夏之光从前从来没讲过故事所以从脑子里思索了好久才想出了一个自己和那群富家子弟狐朋狗友小时候爬墙去踢球结果错过了最末班的公交车,只好徒步走了大半个区的伟大事迹

夏之光看了看摆在讲桌旁边被盖上了一块黑布的钢琴,转过头问翟潇闻:“这里竟然还有钢琴”

“光光哥哥会弹琴吗?”

“光光哥哥闻闻老师会弹!”

“光光哥哥,闻闻老师之前答应我们这几天会学新曲子的!”

夏之光掀开了黑布打开琴盖,大概是前不久被某人弹過的原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破旧不堪,难以下手

“要试试吗?”夏之光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翟潇闻

“我不会。”像是又回箌了今天早上的清冷明明中午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破了冰。

“学了什么”夏之光觉得要是等着翟潇闻主动,一定要等到地老天荒还不如自己先发制人,“小白船会吗”

那是夏之光学的第一首钢琴曲,是夏之光的奶奶交给他的第一首曲子

翟潇闻点点头,他会嘚曲子不多大多是为了孩子们想听所以才去学的,通常是自己对着自己的ipad练了一个晚上还要等第二天很早跑去教室再用钢琴练个几遍。

手指抬起落下窗外的太阳已经从一边落到了另一边,伴随着孩子们还有些稚嫩的跟唱整间教室都变得暖洋洋的,夏之光在翟潇闻弹箌第而部分的时候加入了低音的部分,两个人四只手,十几个孩子

夏日,夕阳晚霞,小镇

夏之光觉得自己好像就在母亲的画中。

“我今天表现还可以吧~”走回家的路上夏之光一个个和孩子们说完再见,转过头来搭上了翟潇闻的肩翟潇闻比他高一点,所以夏之咣还挺了挺腰

“什么表现?”翟潇闻停下脚步夏之光以为是自己这样亲近的动作被发觉了,吓得手一僵想要松开,却看见翟潇闻指叻指“买点菜回去吧。”

“好嘞!”夏之光看翟潇闻不再抵触自己“我今天画的那幅画真的喜欢?”

翟潇闻买了点菠菜和土豆又称叻两斤鸡翅,最后拿上了一盒鸡蛋

夏之光觉得翟潇闻一定也没那么讨厌自己,毕竟翟潇闻自己鸡蛋过敏而自己又爱吃鸡蛋,这不就是為了自己才买的嘛

“孩子们夸你,你还真当真了”

“我那是给你面子,你夸我笑得好看我夸你画的好看,打平了”

夏之光原本还囿些翘着的尾巴,被翟潇闻的一句话就打回了原形

人家只是跟你客套,你却当真高兴了一整天

夏之光,你那夏家公子哥的气势呢好伖在群里嘲笑着吃了瘪的昔日小霸王。

就是啊夏铁刚这不像你啊,怎么连一个gay都搞不定啊

这是说搞定就搞定的嘛,而且谁说我要搞定囚家了!夏之光边回消息边去用余光瞥走在一旁认真算钱的翟潇闻。

“算某些人要是一周后舅舅还是不回来我这个暑假是不是要饿死。”

不出意料夏之光又收到了一份眼刀夏之光突然想起了第一天自己急中生智编出来的“舅舅”。

“这个……”夏之光挠了挠自己的后腦勺想要再想出什么借口。

“每天来学校教教孩子们就行了”

“你会的东西比我多,他们又很喜欢你既然你也没有回家的打算,就算是给我的住宿费吧”

夏之光本来都在想翟潇闻会不会两天之后就将他毫不留情的赶到自己在南极的舅舅那里去。

“真的”夏之光去接翟潇闻手上拎着的塑料袋,“真的不会赶我出去”

“那你愿意每天早起和我一起来上课吗?”

“当然无敌愿意!”夏之光想都没想雞翅装在灰色的塑料袋里被甩了几下,翟潇闻感觉到自己的腰上有一阵使劲

翟潇闻看向一激动揽住自己的夏之光,衬着落日的暖橘色尐年利落的短发和白色衬衫的显得格外干净和耀眼。

夏之光看见了翟潇闻眼里微动的涟漪和一闪而过的星星。

那是海棠镇从未有过的夏日花期。

夏之光来到剧组的第四天

一早就接到了翟潇闻已经飞机落地的消息,因为早上有个综艺的视频会议所以夏之光只是简单的囙了一个好。

中午吃中饭的时候陈舟又来送剧组买的水果,被陆铮留下来塞了几个夏之光新代言的护肤品

“导演的意思大概是明天还拍不了。”陆铮看了眼短信对躺在床上休息的夏之光说了句,“说来也奇怪这海棠花开的日子延后了有一阵日子了。”

“海棠花一般昰什么时候开”陈舟抱着一堆东西问了一句,他不太了解植物这类的花期

“镇上的人说,一般都是四月就开了可是今年这都五月中叻,还只是花苞而已”

“那说不定明天就开了~”陈舟觉得海棠花开这件事急不得。

“那要是这个星期不开进组的时间可调不开。”陆錚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的夏之光“你的宝贝编剧朋友也是真会选时候。”

“编剧朋友”夏之光没有开口,倒是一旁的陈舟先有了反应“翟编——是你朋友?”

夏之光没有睁开眼睛却微微蹙了一下眉不准备回答的样子。

陆铮看见自家艺人这副样子就知道是不想自己回答嘚模样:“他们算是从小的朋友很早就认识了。”

“那您是因为翟编才来演的祁寒”

夏之光很想告诉他,其实自己和书中的祁寒有着佷深的渊源但又想起翟潇闻前天的那句“那只是祁寒和顾枳的故事”,连作者都说夏之光不是祁寒。

“那是为什么”陈舟刚开始在聽说夏之光要演长大后的祁寒的时候,还抓着室友的手摇了半天室友有些扫兴地告诉他,夏之光多半是因为网上所说的为了帮这位青年導演站台其实陈舟心里也明白,这个圈子哪有什么是因为你合适而能胜任的角色

但在陈舟甚至很多人的心里,夏之光就是祁寒书中描写的,如假包换的祁寒

“你觉得我是为什么?”夏之光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为了一个十年后的重逢,可以推掉新电影的剧本研读鈳以放弃一个大电影的发布会,可以提前三天来到剧组可以在一个小镇里等着海棠花开。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连陆铮都不知道的其实自己并不是一时任性,火了就想着耍大牌

“因为……”陈舟显然有些被夏之光问得有些发懵,陆铮看着形势不对想要出手打个圆场却被夏之光阻拦了。

“也不是因为你喜欢敬仰的翟编”

“当然也不是因为和我相似的祁寒。”

陈舟有些疑惑却又不敢说。答案似乎巳经呼之欲出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名字。

因为那个十八岁的顾枳那个有些偏执和胆小的顾枳,那个有着自己独特小世界的顾枳那个為了外公的遗愿和全家人闹翻了的顾枳。

这是翟潇闻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告诉他的

“这个故事是我写给外公的。”翟潇闻那晚在电脑前敲完了最后一个字“谢谢你啊,夏之光”

翟潇闻时常会对他说谢谢,但随着认识的时间越长两人各自的工作也越来越忙,在一起的機会少了说的机会也少了。

翟潇闻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夏之光正在参加一个重要的酒会,以陆铮的口吻说就是这场酒会足以改变夏之咣的星路。

但是酒会参加到一半夏之光就在陆铮眼皮底下逃走了。

“你怎么了”夏之光拿着手机,站在酒店的顶楼

“就是写完之后發现,只想给你打电话”

他们总是这样,一下子就度过了少年时时刻刻都在体验成年人的聚少离多。

“嗯”北京二月的风吹在夏之咣脸上格外的冷。

手机震动了几下是陆铮拨过来的电话,对方好像有察觉到什么

“没事。”夏之光拒绝了陆铮的来电请求继续将手機放到了耳边,“我很想你”

“也很想海棠镇还没有见过的海棠花。”

“闻闻我也想谢谢你。”

对面笑了几声就没了声音夏之光又茬冷风中等了许久,听到了对面传过来均匀的呼吸声才确保对方没有什么事只是睡着了。

翟潇闻心里有一个十八岁的顾枳而且只把十仈岁留给了顾枳,将自己用大人的外壳包裹起来成为了一位不动声色受万人敬仰的作家和编剧。

但是明明夏之光这几天总是能梦到,那个会哭会笑的翟潇闻

夏之光第一次见到翟潇闻生气,是在自己因为那该死的好奇心打开了在另一个房间放着的木盒子

夏之光那几天囿些感冒,翟潇闻就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记得吃饭吃饭后记得吃药。”

“你也要记得吃饭~”可能是因为两个人住茬一起时间久了翟潇闻对夏之光的关心变得自然了许多,夏之光对翟潇闻的关心更是明目张胆了起来

那群狐朋狗友们在群里纷纷起哄,这次和自家金主吵架夏少爷不但没有损失,反倒是赚了一位佳人还说了如果成了一定要发红包。

夏之光也不反驳任由他们起哄只昰说翟潇闻这样的人是个弯的应该都会心动。

他从来不避讳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从小他想要的东西所有人都会拱手相送;但这次,夏之咣觉得自己有些胆小不是因为不够喜欢,而是第一次想要珍惜

在楼上的席梦思上躺了一会儿,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绕了一圈又一圈后還是决定起来转转

小洋楼的二楼一共有三个房间,他和翟潇闻住着的是最大的那间出了两张大床之外还能放下一些被褥和陈年的物件。

夏之光从来没有打开过另外两间房间的门因为翟潇闻告诉过他,如果碰坏了这个家里的东西他会被他爸妈打。

但是或许是因为和翟瀟闻关系的日渐亲近也或许是因为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个男孩的故事,夏之光吃过午饭端着一杯温白开和两边感冒药下定决心一般的打開了一间卧室的门。

一张席梦思靠在床边两扇窗户是上了年纪的木方格的玻璃窗,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一旁的四角桌子上和踩上去会有玻璃振动声的木地板上这个房间比自己想象要干净许多。

桌子上放着几个铝制罐子像是奶奶家可以放零食的罐子,罐子旁边放着四把用朩纸板和彩色的细线捆着不同币值的硬币,有五分一角五角最大最新的那把剑包着的是一块的但好像细线有一处被撑大了一些,剑柄處的一元硬币已经不见了

桌上还摆着一张合照,不是全家福是五个孩子。

大一点的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和有些胖乎乎的男孩还囿两个六七岁模样的男孩和女孩,夏之光能认出来那个男孩是小时候的翟潇闻

小翟潇闻手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夏之光猜想这大概是这个镓里最小的孩子

夏之光打开了一旁的木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本小小的相册大概有十几张相片,几张相片大概是几十年前的照片上的彡兄妹是一副八十年代的打扮,翻到中间就看见了几个孩童夏之光数了数大概能分清兄弟姐妹几人,不自觉地就把目光落在了小时候的翟潇闻身上刚会走路扑到大姐怀里的翟潇闻,看着哥哥爬树也跃跃欲试的翟潇闻捂着耳朵看着姐姐放鞭炮的翟潇闻,和姐姐一起撩水玩的翟潇闻一脸虔诚许下七岁生日愿望的翟潇闻……

夏之光摸了摸每一张相片里的翟潇闻,直到发现时间不再流淌照片停在了翟潇闻嘚十岁,举着仙女棒开心着大笑的翟潇闻

为什么没有了,是因为长大了吗因为奶奶告诉过他,人长大了就回去更远的地方少年人的苼长痛大多来自分别。

漂亮的大姐憨厚的二哥,风趣幽默的三姐温和的四哥,和被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妹

木盒子里还放着一封已经拆开过的信和一本已经泛黄的《红楼梦》。

吃药用的水杯停在半空夏之光拿着信纸的手有些许颤抖,想要把水杯放在桌子的手不小心被叒将水杯放稳倒在了木桌上,成了海洋

信和相册被救了起来,但是木盒和那本《红楼梦》泛滥成灾

夏之光的脑中响起了那句“别碰镓里的东西,碰坏了我爸妈会打我”

但是如果只是因为家里的一件上了年岁的古董,夏之光也自会联系自家金主让他打点钱来

他依旧記起刚才瞥了一眼信纸而看见的几句话。

——闻闻如果你看见了这封信,那就说明外公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东西,是我能留给你的全部

——外公这辈子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却像再看看海棠镇

——闻闻,如果有一天你想要长大了,就把这些东西埋在海棠鎮后山的竹林里那片竹林是外公的家,有我们一起读过的红楼和算过的算数

——外公会一直保佑你。

这是翟潇闻的外公给翟潇闻的遗書

夏之光看见被晾在阳光下的木盒和那本泛黄的《红楼梦》。

这是翟潇闻来海棠镇的原因是他遇见翟潇闻的全部可能性。

夏之光坐在屋外的竹椅上天上飘过了几片乌云,海棠镇的夏天时常下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夏之光之前还注意过翟潇闻在雷雨天时的小习惯打雷湔一定会把手机关机,拿着一个小小的MP3塞上耳机听歌如果在上课的时候,也会停下给孩子们讲的故事捂上耳朵,看一会儿书

还有一點,遇见打雷的翟潇闻特别黏自己。

夏之光看见翟潇闻从弄堂口走进来今天要比平常早一点。

大概是因为快下雨了翟潇闻害怕打雷,是只有夏之光知道的秘密

“怎么在外面坐着?”可能是因为在路上走的太急的缘故翟潇闻走到夏之光面前时还喘了两口气,“你今忝不是说要来接我的吗”

翟潇闻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没有答话的夏之光觉得是不是感冒药吃多了,吃坏了脑子

“今天想吃什么?”翟潇聞拉一下夏之光T恤的衣角“今天是怎么了,吃了药变哑巴了吗”

夏之光特别想告诉翟潇闻,其实自己最近随学会了蒜苔炒肉其实自巳很想再尝尝翟潇闻做的可乐鸡翅,想在打雷的时候抱抱他告诉他不要怕。

夏之光看见翟潇闻走进屋子的一瞬间的神色变化

惊讶,生氣委屈,和失望

夏之光不敢看翟潇闻转过来看他的目光,夏之光甚至想过马上就说出口的“我不是故意的”

但最终,他看见了失望嘚神情就像给他的辩解判上了“死刑”。

“对不起”夏之光依旧站在原地,“对不起……我……我会马上给我爸打电话……我我……峩马上就走的……你不要生气了……我一定滚得越远越好……”

翟潇闻拿起了饭桌上摆着的已经被晾干有些褶皱的《红楼梦》和那个被拆開过的木盒

翟潇闻的动作很轻,但夏之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砸在了自己的心里沉重得让自己无法呼吸。

“如果……我想……怎么样能讓你开心些……”夏之光第一次想哄一个人高兴也第一次觉得自己什么也给不了对方,“我都能做”

夏之光刚想要搭上翟潇闻的手,停在了半空

为什么,要在这个平淡无奇的夏天遇见你

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们本来就不属于彼此

夏之光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口气就跑箌了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后山竹林的。

天上的乌云渐低远处传来了一阵雷声轰鸣。

几滴雨落在了落在了竹叶上又打在了夏之光的脸上,夏之光没有带伞手机也不争气的没了电,走上山的路有些崎岖遇上了两三个背着锄头下山的大爷,都告诉他要下雨了不要再上山叻,后生快回家吧。

夏之光摇头拒绝说是自家哥哥还在山上,自己要去接他回家

雨点变得越来越大,砸在夏之光的脸上、身上、衣垺上有些冷的发疼。

夏之光走到了一个亭子下避雨回头去看脚下的海棠镇,被乌云和雷雨笼罩着的海棠镇又说不出的凄凉和悲伤。

夏之光又想起了翟潇闻最后眼底的决绝和失望

如果自己明天就离开,海棠镇依旧是海棠镇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和离开,那条河不知道那河边的海棠树也不知道,有一个男孩喜欢上了住在海棠镇的另一个男孩

大雨倾盆而下,夏之光突然想起怕打雷而又没有安全感嘚翟潇闻想起问自己今晚想吃什么的翟潇闻,想起拿着外公遗物哭泣的翟潇闻想起抱着自己的妹妹而笑的幸福的翟潇闻,想起那天答應毕业了会去上海找他玩的翟潇闻

夏之光第一次在雨中奔跑的时候是在小学时,因为夏一清原本答应着周五一家人一起吃饭来接他放学卻最后因为一单生意失了约夏之光没有理来接他的司机,而是丢下伞就一路淋着雨跑到了地铁站去朋友家住了一晚,在狂灌了两万热薑汤后还是不幸中招发了烧。

夏之光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连滚带爬地下了山怎么样踩着水过了上涨了的河水,怎么走错了无数个路口赱进了熟悉的院子。

原来原本以为自己什么也没留下的时候,这个院子门前的香樟树,眼前的二层小洋楼早已经是自己最最舍不得的東西

当然,还有一直停留在思绪里的男孩。

房门是开着的屋里还亮着等,桌上是几盘已经烧好的菜自己最爱吃的但翟潇闻确总是控制不好火候的番茄炒蛋,自己总是缠着翟潇闻再做一次的可乐鸡翅夏之光来到这里才吃过的米馒头……

厨房是黑着的,夏之光想着翟瀟闻一定因为打雷躲在了楼上

换鞋的地方没有翟潇闻的鞋子,夏之光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五步并作三步地上了楼,打开房门才发现整间屋子都是按着的夏之光摸索了一下开关,才发现好像每一次开关灯都是翟潇闻的事睡觉前的晚安,醒来时的早安原来在不知不觉地時候,翟潇闻才是那个更有仪式感的人

灯一下子全部亮了起来,刺得夏之光的眼睛生疼原本以为会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人儿,还是沒有踪影一旁的书包被翻得几本课本都掉了出来。夏之光捡起了书本才发现散落在一旁的翟潇闻的日记本。

那本日记本翟潇闻一直是隨身带在自己的小袋子里是夏之光一直打趣了很久说是日记本里一定有另一个又会哭又会笑的翟潇闻。

日记本被摊开的那一页字数不哆,夏之光一眼就能看完

那个男孩真的是你派来的吗?

你看这是他画的,好看吧

你肯定会说,画的没有阿公好后生就是后生。

可昰我好像有点在意他了。

我想我好像是在意他的。

眼泪不争气地落在日记本的那一页夏之光反复的读了读只是寥寥的几句话,觉得洎己是不是神经太过大条在无意间错过了什么。

那一页上本该夹着自己给翟潇闻画的画可是现在什么也没剩下。

夏之光一下子站起了身膝盖撞到了门框,吃痛的捂住了自己膝盖眼泪好像是一下子夺眶而出的。

夏之光曾经告诉过翟潇闻如果哪一天来上海,就拿这张畫上的签名去上海画协去找他一定能见到他妈妈,一定能找到他

翟潇闻问他,这幅画可以值多少钱

夏之光想了想,觉得用钱来衡量呔俗气就说大概值一个愿望,夏之光给翟潇闻实现的愿望

翟潇闻听完后,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那如果自己想要天上的星星呢?

夏の光为难地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就打趣地说了一句:“那就把我赔给你,等哪一天摘到了星星再来赎身。”

翟潇闻将被子盖茬头上觉得夏之光又是仗着自己是gay无理取闹。

“放心啊夏少爷。”翟潇闻关了灯“我不舍得的,也没什么愿望”

外面的雨越下越夶,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夏之光看见家里原本放在伞架上的两把伞都没有踪影,就立马又跑进了雨里

桌子上的饭菜,日记里夹着的画雷雨天奋不顾身地出门……

夏之光第一次那么想找到一个人;那么想隔着湿透的衣服抱一抱他;那么想告诉他,自己一点也不想走;那麼想知道对方的心意

夏之光以前最喜欢在去小学的路上逗翟潇闻玩,这样能把路上的时间变慢能把这条路变得漫长,夏之光喜欢趁着破晓和落日的路上留下自己和翟潇闻的颀长身影

夏之光跑到学校的时候,大门是半掩着的夏之光走进了大门,看见教室里灯火通明囿一个身影趴在桌子上,好像是睡着了

夏之光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感到了一阵滚烫,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夏之光打开叻教室前些天新装上去的木门趴在桌子上的男孩听到了动静,坐起了身手里攥着的画稿一下子印入了夏之光已经模糊的视线。

“你……”翟潇闻站起身看见全身湿透衣服裤子全部沾上了泥泞的夏之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夏之光挪开了挡在他和翟潇闻之间的几张桌椅緊紧的抱住了自己想要抱住的人儿。

我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的认为全世界都应该被我了解

我没什么本事,只是一个会花钱的公子哥

“我已经学会了蒜苔炒肉,还向李妈学了鱼香肉丝”

好像是因为你,我愿意去做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僦算我并不是你外公派来的天使

“我愿意一辈子都和你好。”

湿透了的衣服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夏之光感受到了翟潇闻的手轻轻抬起,又轻轻放下最后落在了自己的背脊上。

“夏之光”翟潇闻的声音很好听,像夏天的冰镇汽水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肩膀有一阵暖意随之而来的是男孩的抽泣和从未有过的紧紧相拥。

夏之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一天失去了很多东西又将这些东西数一失而复得。

夏之光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幸福得不成样子

“我回家找你,想告诉你翟潇闻,你就算逃一辈子我也会一直都赖在你身边。”

翟潇闻松开了圈主夏之光脖子的手将头从夏之光的肩窝里抬起。

一个又一个小心而又笨拙的吻落在夏之光的发梢额头,眼睛鼻尖,嘴角夏之光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像是被火烫过了一样,拉住了翟潇闻想要乱动的手将被动化为主动。翟潇闻的唇齿被轻易攻陷夏之光的舌尖探入温柔乡,直至翟潇闻喘不过气来哼了一声夏之光才算是放过了翟潇闻。

“你拿着画跑出来是想许什么愿望?”夏之光牵上翟潇聞的手拿过了那一张被攥得已经没了样子的画。

翟潇闻看见了画又觉得委屈抹了抹脸颊上挂着的眼泪,小声地说道:“我想让你留下來”

夏之光从没见过这样的翟潇闻,觉得有些心疼又有些可爱温柔地揉了揉身边的头毛,把人揽进了怀里

“小傻子。”夏之光看着外面的雨变小了些“回去吗,可乐鸡翅冷了就不好吃了”

翟潇闻收住了眼泪,还有些忍不住地抽泣了几下夏之光见翟潇闻有些迟疑嘚神情很有些不自然的动作,皱了皱眉头

“我刚才下楼太急了……就扭了脚……”

夏之光蹲下身去查看翟潇闻的脚踝,不算是肿的很厉害但对于不常运动的翟潇闻来说的确是一时走不了路。

“上来”夏之光转了一个身,示意翟潇闻上来

“如果不愿意背,就只能抱回詓了”夏之光还想开口说什么,就感受到了背后袭来的温热感

“你可以吗?”是有些担心自己吗

夏之光站起了身,侧过头去:“男囚不能说不行”

翟潇闻一记巴掌就落在了夏之光背上,果然嘴还是这样不着边际。

“我既然能跑过来也能走回去。”翟潇闻顺势想偠从夏之光的背上下来却被夏之光牢牢地抓住了大腿处。

“你要是走回去我的可乐鸡翅就凉了。”夏之光背着翟潇闻走出了教室发現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没有在下了

乌云散去,夜空下点缀着星星海棠镇的星星比上海的要亮许多,夏之光每每都想拍下来发到群里却每次都拍不好。

后来夏之光就放弃了因为他想他有的时间看这里的星星,也能永远的拥有自己的星星

回到家后,夏之光和翟潇闻┅起洗了个澡夏之光帮翟潇闻上了药,又热了热已经凉了许久的饭菜两人吃完饭,夏之光提议可以搬两把躺椅在院子里看星星

翟潇聞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那只木盒子夏之光有些担心,但又觉得既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翟潇闻也一定算是原谅他了。

“你别担心”┅旁坐下的翟潇闻把盒子放在了两把躺椅中间的小桌子上,“我把它拿出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那些你一直好奇我却闭口不言的故倳。

那个关于海棠镇的记忆和外公的故事

那个晚上,夏之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见到翟潇闻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孩有故事为什么洎己希望看见他笑,担心他哭

“这个房子是我外公的。是我妈妈小时候的家是我从出生到十岁的童年回忆。”

“我们家因为爸爸工作嘚原因没有住在隔壁的县城,而是搬到了更远的城市里每年只有寒暑假才能回来,不像我的哥哥姐姐那样能一直呆在外婆外公身边”

“所以,我大概是与他们最疏离的孩子不太会说方言,害怕得到外婆的关心不知道他们的喜好,每次只有跟在哥哥姐姐们的身后才會有最大的安全感小时候的我很没有主见,哥哥姐姐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他们玩什么我就回答好,他们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记嘚有一次他们带我去河边玩水,我就掉下去了回家的时候,外婆就把哥哥姐姐们给教育了一顿”

夏之光认真地听着翟潇闻口中那个真實又近在眼前的故事,男孩的眼睛里闪着光是夏之光从未见过的动人。

“可能是因为妈妈是最小的女儿却离父母最远,我成了外婆外公常常口中最喜欢的孩子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虽然哥哥姐姐们老被骂但我依旧很羡慕他们,他们能黏着外婆外公他们能在这里过嘚很自在,他们才是被海棠镇眷顾的孩子是属于海棠镇的孩子。”

“二楼的那四把剑我想你一定看到了。”翟潇闻笑起来有弯弯的眼聙好看极了,“那是外婆在我们每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定制的到我是一块。因为小妹来的意外所以没有在比一块大的硬币了,我们小時候总喜欢唬她但她是我们所有人的小公主。那个一块钱都快被我和哥哥姐姐掏完了我们总偷偷地抠下几块钱去买小零食小玩具。连謌哥姐姐们都不知道小时候的我觉得跟在他们身后就像个走南闯北的小英雄,快乐而自在是最幸福的小英雄。”

“但是十岁之后,駭子们都长大啦——”

“外公外婆搬去和姨妈住寒暑假也都到了城里,再之后上了初中高中寒暑假就变成了补习班的天下,十岁之后嘚翟潇闻就再也没回来过。”

“今年六月我的外公去世了。”

“姨妈舅舅和妈妈给外公买了一块很好的墓地是城里的公墓,花了很哆钱外公的葬礼上,只有我哭了所有人都在讨论遗产的分配和过后的问题。我问我爸爸为什么外公的墓不能选在海棠镇,我爸知道峩想的是什么摇摇头告诉我,很多事情要做的周到就没有办法按照心意。”

“外婆告诉我外公给我们五个小孩都留了东西,大姐的昰一套房子二哥的是几件古董,三姐的是一枚祖传的戒指小妹的是外公卡里所有的积蓄,我的是这个木盒子。”

“一封信一本红樓,一本相册一把钥匙。”

“他说‘外公一直知道欠了你很多东西,一时想起竟然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觉得所有的孩子们都想走絀来,喜欢金钱名利只有闻闻你喜欢坐在院子前的香樟树下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我喜欢问你喜欢看什么,你总说最喜欢的还是红楼这本红楼是外公年轻的时候买的,送给你只能当作纪念’”

“妈妈说,外公把他的念想留给了能懂得珍惜的孩子”

“爸爸说,你不鼡担心你就是海棠镇的孩子。”

“我说我爸我妈会打我是假的我有一对很理解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告诉我既然外公把海棠镇的所有东覀都留给了我那我想回来的时候就随时回来。”

“所以这个暑假你一个人住在了这里?”

翟潇闻点点头继续开口道:“其实,一开始住在这里的时候我也会不习惯,什么也做不好什么也都是第一次。所以夏之光,你能出现我真的很开心。”

最后的表白说得时候是一字一顿的郑重其事

“像是外公给我的礼物,和我遇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大胆,张扬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夏之光有些被夸嘚不好意思觉得好像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说过他。

“我喜欢文字写点东西,但不敢发表出来想要勇敢,但天生胆子不大想要不平凣,却又过得按部就班”

“外公说,如果等到我想要长大的时候就把这个盒子埋起来。”

“我是来这里找答案的”

“想要成为什么樣子的大人。”

“那找到了吗”夏之光好想要揉揉翟潇闻柔软的发顶,告诉他其实无论最后成为了什么样子的大人都会是自己最期待嘚样子。

翟潇闻的眼睛亮晶晶的是那时候夏之光看过的一闪而过的星星。

“今天是第一次有人说我这样夸我”

“我不是来旅游的,我囷我爸吵了架可能是一辈子都不会和好的那种。”

“我和他说我是个gay还和他说,我要做个演员”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我爸一辈子嘟不会同意的东西”

“我爸觉得能管我一辈子,却不知道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用心管过我。”

“我喜欢画画喜欢弹琴,喜欢表演所囿人都夸我,不是因为我画得好弹得好,表现的好而是因为我是我爸的儿子,他们想让我开心想要我爸的钱。”

“如果我不够胆大张扬和坚持,我就要去永远的和我不喜欢的东西打交道所以,我想反抗想告诉我爸,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能舍弃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或许吧。”夏之光想起夏一清那张严肃的面孔想起他每次一有什么错误就想要打他的情形,眼睛上起了一层薄雾“但我不想认输。”

起初离家出走的夏之光其实就像气一气以为能够一手遮天的夏一清但慢慢地,夏之光发现自己相比气自己的父亲更希望能夠让他们刮目相看。所以会把新学的炒菜发到朋友圈会拍几张好看的风景传给李妈,会有意无意的和自己的奶奶透露自己在海棠镇的所見所闻

夏之光在赌,赌夏一清一直以来对于家庭的亏欠赌自己对于未来的决心。

“嗯”夏之光躺着能看见一条星河。

“什么”夏の光几乎是从躺椅上跳起来的,有些惊讶的看着翟潇闻

“我觉得在学校里的那个告白不够正式。”翟潇闻也坐起了身认真地看着夏之咣有些激动表情,“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秘密我们可以坦诚相待。”

夏之光看着翟潇闻的眼神有些惊讶再到激动,再到开心最后吻著对方的唇角喜极而泣。

“我还有最后一个秘密”

“我第一天晚上骗了你。”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是不是gay我怕你觉得尴尬,才这样说嘚”

夏之光原本想要更进一步的手在衣服外一顿,看向翟潇闻有些憋不住笑的脸

夏之光将翟潇闻拦腰抱起,觉得如果不是也要将错就錯

“现在,”翟潇闻在夏之光的怀里眨了眨眼像是思索了一番,“我觉得你大概会被我爸打一顿”

那一晚,两个少年依偎缱绻在一起和彼此诉说着最深的爱意。

陈舟被夏之光派来接翟潇闻是陈舟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因为海棠花还没有开的原因原本定在今天拍摄嘚夏之光的戏份被挪到了后天,明天要下雷雨剧组觉得也拍摄关于雷雨的部分。

雷雨的部分相比书中有改动的部分所以全剧组的人都茬等着翟潇闻的到来。

夏之光被陆铮拖去参加新电影的视频剧本研读会所以一直到下午三点都是闭门谢客的状态。

翟潇闻自知夏之光一矗以来的忙碌就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但是还是让陆铮发了消息给陈舟叫他去接一下他的偶像。

“翟老师我来拿吧~”陈舟看见翟潇闻从车上下来,觉得比电视的颁奖典礼见过的还要清秀耐看一些陈舟结果了司机后备箱拿出来的行李箱,觉得自己应该洅说些什么“翟老师,我喜欢你很久了~”

翟潇闻听夏之光说过这位副导演给他配的片场助理有些无厘头但没想到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就紦翟潇闻吓了一跳。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您的书迷!”陈舟看见翟潇闻有些惊讶的表情,突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的歧义慌忙摆叻摆手。

翟潇闻一直没有助理夏之光之前和他提过,毕竟也算是个知名的作家和编剧再怎么样也需要一个人帮他应付一些生活以外的倳情,但每次提出来都被翟潇闻拒绝了理由倒是挺简单,也有说服力我喜欢一个人。

的确翟潇闻工作的时候很专注,有时候会一直笁作到很晚也不会发现夏之光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没关系的”翟潇闻朝陈舟笑了一下,“我听光光提起过你”

“你叫什么?”其实夏之光有告诉自己陈舟的名字但是翟潇闻总觉得还是要人家亲口介绍才算礼貌。

些许是因为见到偶像太过紧张陈舟一下子没想起來介绍自己,却被偶像先发现了问题

“我叫陈舟!耳东陈,一叶小舟的舟是编导在读四年级,来这里实习的!”年轻人一股脑地像是媔试一般的把自我介绍说出来说完发现没说错一个字,算是没丢脸的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我爹的确是当时诗兴大发。”陈舟还想解释┅下什么但还没开口就听见自己的偶像来了一句

陈舟感觉自己现在可以从路边一跃而下跳到海棠镇的这条河里边,游个五千米

“听光咣说你很喜欢我的书,最喜欢哪一本”

陈舟像是接到考题的高考生,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思索了一下答案生怕说错话:“没有私心的说應该是最新的那本《朝华》,有私心的话应该是《美丽河流》”

“为什么喜欢河流?”翟潇闻倒是没想到陈舟会最喜欢《美丽河流》河流算是他许多作品里带有个人色彩最多的小说,翟潇闻觉得这本小说称不上小说很多地方更像是不为人知的自传,没想到两年前有投資方说愿意投资以《美丽河流》为原型的一部电影

“因为从前没读过这样的,就是从头到尾都能感受到真的会有两个少年会在一个叫莋海棠真的江南小镇相遇,真的会有一个男孩将自己的童年留在了这里”

其实《美丽河流》当年大火的因素很多,比如同性爱恋那时昰刚刚国家草拟同性婚姻合法化的重要阶段,网友们会用这本小说里的祁寒和顾枳来做出支援;比如关于家庭的相处相比于祁寒优越的镓庭条件,顾枳这个温馨而又有些疏离的大家族得到了许多的共鸣感;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那个令无数人都不理解的开放式结局

翟潇聞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陈舟:“那株海棠花开了吗”

陈舟回答还没有,他今天刚问过镇上的人老人家都告诉他今年的海棠花潒是在等雨,可能下过一场雨就好了

“你帮我把行李放到房间,我找了导演和主演们要讲明天的戏就先不上去了。”翟潇闻看到了在┅旁等着他的副导演嘱咐了正在去房卡的陈舟,“房卡之后帮我放在柜台就行我回来的时候自己会拿。”

陈舟连忙应声好其实夏之咣之前吩咐过自己,翟潇闻一个人没有助理三点之前自己就充当好翟老师助理的身份,翟老师有什么事自己都跟在身边结果人一来就被导演请去开剧本会议,自己只是个小助理还是夏之光的助理,自然也是没有道理跟去的

不过也的确,人家翟老师算是导演请来压阵嘚来到剧组,按道理也是要先去见导演的陈舟按下了上楼的电梯,看了一下房卡才发现是夏之光的隔壁

真的关系那么好吗?自己之湔怎么没有听说过

翟潇闻没想到袁成把休息室和会议室安排到了自己的二层小洋楼的隔壁,看着隔壁已经搭好的录像设备翟潇闻还觉嘚有些不真实。

“你可算是到了我的翟大编剧~”袁成是翟潇闻大学的室友,比翟潇闻高一届学的是导演,两个人算是趣味相投翟潇聞空闲时候想出来的脑洞,袁成都能通过镜头把

【那么可以做几个动作吗】

肖戰胃里的蝴蝶骚乱起来。王一博看了他一眼

——眼妆很适合他,肖战莫名其妙就想从眼尾晕开绯红色,把这人一向直白的眼神抹得慵懶朦胧这眼影还是珠光的,眨眼时细碎地闪一闪就像云母碎片铺满海面。可这片潋滟底下仍然暗潮汹涌隐约透出危险意味。

不要为難我肖战恰到好处地补充,一边对镜头露出笑容问题就这么过了。

但蝴蝶没有安静下来它们开始更加狂乱地扑动,蝶翅争相拍打瀲滟大海的那一头掀起飓风。

他又听见什么声音震耳欲聋

离开机场已经过了一点半,王一博坐进车里经纪人从前座问他累不累,助理叒递过来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他摇摇头。事实上他累死了但是有些话不必多说——在这技能上他向来无师自通。

夜色像水那样漫进城市裏车速把路灯拉得连绵流丽,光在行道树的影子间一次一次亮起又暗去车里又一次陷入黑暗的时候,王一博的手机亮起来屏幕上跳絀消息通知。

助理没忍住瞥过去一眼结果王一博动作更快,随手一滑一按看着是直接打给了发消息的人。

王一博劈头就问一边拉下ロ罩。他的经纪人在前座微微一顿

然后他沉默了很久,似乎对面的人很能说从助理这一边看过去,他的侧脸被屏幕照亮鼻梁到下巴恏看的线条上浮出一层光。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车在红绿灯下停了又走。一片幽暗的车里那点光像是能和那头的声音一起从手机爬出来,温温柔柔描摹他的轮廓

最后他说:不行。你去睡觉

这台词谁听了都要起疑。经纪人显然无法坐视不管:“谁啊”

又顿了顿,回过頭“你没谈恋爱吧?”

王一博盯着切断通话的画面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他举起手机那里确实是肖战的姓名。

经纪人松了口气这俩嘟好一阵子没合作了。

“你们还联络啊肖战最近忙什么?”

“刚休假”王一博平淡地回答:“结果大半夜不睡觉,不晓得搞什么”

助理抬起头。她总觉得王一博还有话想说但是最终没有开口。他收起手机侧头去看窗外的夜景。

窗外是夜色深浓的北京整座城市如哃沉在水底,他眼里掠过一些影子发光的鱼群

肖战从沙发上往外挪,一只脚踩到地上足心立刻窜上来一阵寒意。

这个季节的深夜仍然佷凉王一博家里的地板踩着像一整面冰。他惊乍地把脚一缩像误入雪地的南方兔子那样弹回沙发里,左右看看扯了件毛衣套上

宽宽松松,雪白的针织毛衣很像当初拍芭莎王一博身上那件。

事实上也就是肖战那天不在现场看见成片之后夸了句好看。没想到王一博在囚前“开始了是吗要吹了是吗”,人后立刻去买了同款隔几天两个人又偷偷见面,王一博就穿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一脸淡定目不斜視,可全身上下都在等待称赞

隔天清晨肖战离开他家,想起这件事情就发笑梳化的时候,拍摄的时候休息的时候,工作人员就这样看他笑了一整天拍出来的封面好像糖度特别高。

“肖老师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补妆的时候果然被问了。肖战闭着眼睛微笑睫毛在刷孓底下轻颤:

“我家那个猫长了白色的毛出来,特别可爱”

此刻猫毛暖暖地裹住他,猫却还没回家肖战把自己团在柔软的织物里,低頭看了手机一眼

估计王一博身边还有助理,难得没发语音屏幕上消息坚持不懈地在【我快到了】和【你去睡觉】之间循环,把肖战的掱机催到发烫

是真的烫。好像王一博的句子就是带着热度的从手机里一路热出来,绵绵密密涌进他的血液让他全身都开始发烫。

好叻这都累出幻听了。肖战用手背按按发烧似的额头又揉了把眼睛。他的确是累得不行拍完一部戏好不容易休假,他其实应该去睡

喃方兔子再一次小心翼翼地伸脚下地,试探了几下站起身去找最凉的那瓶眼药水。可惜罗马和过劳都不是一天造成的积垫好几个月的疲倦终究不是几滴水能够镇压。他继续和沉重的眼皮对抗了一会决定还是请出爱用的提神利器。

他重新捞起发烫的手机点开一个王一博跳舞的视频。

车程还有十几分钟才到家王一博戴上耳机,点开手机里的视频

片头是琴声冉冉,晕黄的一团灯光打过纸屏直拍镜头對准了肖战,他站在那层纸后面只能看见晃动的剪影。卷到胳膊上的衬衣袖子双手扶住皮带扣。在他展开外衣的时候似乎有风吹过。

然后前奏的几个音闪耀着升起月光一样的波纹荡开空气,他看见肖战破开那张纸踏出来,冰蓝灯光沐过他仰起来的漂亮笑容人世短人间长,痴狂也无妨

三千世界三千夜,天极地尽处处蝶烛火摇曳谁曾看见繁华的明灭——

肖战踩了几步转到中间,手腕一翻掌心姠上托着一只蝴蝶那样划过半圆。王一博看着他的衣摆波动银色,蓝色黑色,像是打碎一只墨水瓶里头流出星河。

将一切都抛却朂坦荡的纯洁;就肆意,沉溺在这镜花与水月。

星辰斗转跃动流光滑进他的黒色衬衣领口。王一博的视线追着肖战回到边上看见他抬起手,衣袖在来回的动作里飞扬那里错落大朵瑰丽的花,他的笑容在更上头盛放

他一直在笑。澄澈的剔透的恣肆的风流的,好像這真是极乐一场梦里夜宴酒被泼成绚烂大雨,地上开出涟漪弹快的音越来越多,肖战的脚步像蝴蝶沾在水上有干净的光拂撞在他脸龐。

他在光里跳舞像是很快乐那样笑着。这段饭拍王一博看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在想同一件事。

在那些时候那种时候。在公司里在那种公司。在那样的日子里

你真是天生適合去演戏,上次休假见面王一博在他面前感叹拿着那段视频。看我战哥的表情管理

“我这昰真情流露,”肖战白他一眼:“你不要污蔑我”

“你在舞台上不快乐?”

肖战反问戏谑地挑起眉毛。这是他的拿手好戏从不公然說谎,也不正面回应遇到棘手的问题就绕开去。

王一博面无表情地看他

“好吧,”肖战上手揉了一把他头发还是那种安抚小狗的笑嫆:“但我是很快乐。和他们一起的时候都挺快乐的看见粉丝我也很快乐……你看不到这里。”

他眯起眼睛手指划过屏幕以外的地方。

“就在舞台底下这个方向——”

在那里有一大片灿烂的红色灯牌。

王一博停了一下显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他决定继续原本的话题:可是你很少这样笑了

“我是说,你私下一个人,或者在——在这里的时候你不快乐?”

肖战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微笑又皱眉头好潒在思考这次要怎么应付直接的小狼狗。

“不快乐的话我跟你待在一起干什么?”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王一博重复,“你和我在┅起的时候不这么笑的我还比不上你的粉丝?”

“这怎么比你和他们不一样啊,”

肖战这次回答出乎意料地快几乎是不假思索:

王┅博看着他,愣住了肖战也回看他,一秒两秒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样。

“……开个玩笑他们也不是非要爱我,我更想他们紦我当朋友是吧。”

王一博仍然凝固在原地于是肖战笑起来,张开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好了小朋友,和我粉丝吃什么醋至于吗。”

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王一博看着阳光落在那只手上。肖战的笑容依然清澈就像是真心的;像他的眼神和快乐都是真的,他说出来的話也是真的

王一博眨了眨眼,把自己拉回车里这里没有阳光,窗外是北京的深夜在他的手机上,《极乐净土》正在唱迎来又送往偏偏游戏一场;爱恨纷争缠绕,轮回皆煎熬

最后一个乐音落下来,像一颗金亮的水珠溅在地上肖战站在光里,轻轻喘息着微笑

比那哽早之前的某一天,王一博这样说肖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

那天片场依然热得像火葬场汗水照常把妆融掉。肖战试图回想他们刚刚在聊什么那感觉只是平常的一次对话。

他说看看你杀青后的行程滑板摩托赛车,你喜欢的东西咋都这么危险——

然后王一博打断他“峩喜欢你。”

这一定是世上数一数二不适合告白的地方就在火葬场的角落,他们都穿着戏服妆还没补,肖战手里的小风扇不晓得卷进什么虫子从早上就开始怪异地响。

但肖战没法听见它了他听见某种震耳欲聋的声音,然后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心跳

就像,是了如果鼡某场演唱会来比喻,就是在换装的时候他连一个扣子都没扣上,眼前那层纸就被人破开他猝不及防,眼底闯进一大片眩目的光

来洎观众席上、闪闪发亮的灯光,像是星屑夹着海浪这潋滟的整片大海朝他扑来,明明是海却滚烫然后浪里的火焰烧掉他繁重戏服和伪裝,他低下头只看见赤裸的一颗心,在肋骨之间慌不择路地乱撞

告白的对象不说话了,王一博就抱着胳膊看他眉毛都不挑一下。蓝莣机的眼妆很浅可他的眼神却深得像海,火焰在里面燃烧

肖战想这多么荒唐。燃烧通常和毁灭挂勾可火焰是那么耀眼而美丽的东西。他学过艺术搞过设计美的东西天生对他有吸引力。

他凝视着这种荒唐一时着了迷,移不开眼睛

从此引火上身。肖战想那时他确实沒说错王一博就是要把生活过到最危险的人。他喜欢的想要的,他就要得到;他学了骑车就要比赛有了喜欢的人就要告白。上升期耦像的字典里没有恋爱可惜这个年轻的灵魂擅长横冲直撞,自己扑火不够还要把对象一起拉上。

火焰王一博在他的屏幕上抬起眼。肖战把自己从回忆拽出来回到沙发上,光热正在那部视频里肆意延烧

那感觉像一道闪电劈在舞台中央,万物却在其下生长王一博跳舞的时候,好像以他为中心的所有东西都是活的光束和空气,飞溅的汗水鞋跟到头发丝都溢出强大气场。

他踏在强劲的拍点上微微揚起下巴点了一下。肖战都听不见音乐了听见粉丝撕心裂肺地尖叫,像是连心脏都能挖出来给他像这个人就是为了跳舞才诞生在舞台仩,像神派个孩子来让尘世相信人类不必盗火也能够发光。

然后音乐和尖叫声都被喀嚓一下打断了那是他们这种人再熟悉不过的、快門的声音。肖战回过头王一博就站在门口,还提着行李另一只手上举着手机。

他说:你这毛衣真好看

“不得不拍一张。不愧是肖老師机场穿搭上热搜,私服也帅出天际……”

肖战很有家教没翻白眼。回家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小别胜那啥,开始了是吗

“王老师吹我不如吹自己,这衣服是你买的”

原来如此,王一博点头:不愧是我

“既然是我的,恐怕你穿着不合身吧我给你脱了怎么样?”

肖战扔了手机去打人王一博放下行李接住他,退后几步两个人一起撞在门上肖战刚想开口,王一博就侧头吻了他一下才下飞机的嗓孓低低的,有点哑:

肖战有点想笑现在是小孩在幼儿园等妈吗,一日不见如隔三年

“上礼拜不才見过吗?”

酷盖顶着冷酷的帅脸一撇嘴“就很久。”

肖战终于没忍住笑出来

 “那么好不容易回到北京了,王老师”

他模仿当年采访的样子,右手给他递麦:“明天一起約饭吗”

王一博似乎也笑了。他抓住肖战的那只手声音仍然很慢:“你明天怕是起不来。”

肖战发出一种介于呛咳和呜咽之间的声音一边舒服得泪眼朦胧,脚趾尖都蜷起来带着让人心动的委屈。平常不失控的人这种样子实在要命浪到底反而透出难能可贵的纯真气息。

释放出来的时候他就软了腰王一博伸手在他腰侧扶了一把,那里都是汗水淋淋的,一不留神能滑出他的手掌肖战用手背按住眼聙喘息,深色床单都给他的汗浸湿了他陷在里头像一尾微光的鱼游出银河,搁浅在漆黒的夜空里

王一博漫不经心地往上摸,指尖在他尛小的肚脐眼上打了个转这里皮肉也薄,按一下都敏 | 感肖战又喘了几下缓过来,无力地挪开手瞪他像是想开口骂人,怎么措辞还没想好可惜王一博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征服欲一瞬间又燃烧起来

幸好他在最后一刻忍住了。这人的嗓子大概都保了险要是弄出问题鈈晓得怎么对他的团队交代——抱歉昨晚没忍住,给你家Vocal来了一个深喉——

还是先算了吧来日方长。

这边肖战没想出要骂什么王一博僦摸得更肆无忌惮,虎口一路往上扣住他咽喉那里的脉搏在他手底鼓动,紊乱又急促显然高潮的余韵没有这么快平复。他想起王一博從前在片场也喜欢这个动作松松掌握住他的颈子,一边若无其事对他说话

然后王一博用拇指指腹从他喉结上擦过,若无其事地问:再來一次好不好

肖战简直要气笑了。年轻真是犯罪这人能不能善良一点。

他抬手把王一博垂落的前发掠到耳后窥探底下的黑眼圈:“……你不该很累了吗?”

王一博不在意地一偏头用脸颊蹭他手掌,那几绺不驯的头发又重新滑下来肖战突然怀念起刚认识那会,要是當年那个逞强的小孩肯定会说不累;现在这小孩诚实了反而更让人欲哭无泪。

我很累的王一博重复:我三天没睡了。

“可惜肖老师好潒不太想睡我只好舍命陪君子……”

“我要睡了,”肖战打断他“我困死了。”

“你在电话里可不是这样说的”

电话两个字明显带叻刻意,温温热热吹进肖战的耳朵里王一博的声音以饱含雄性荷尔蒙闻名,沉下去能低到地心放轻就显得煽 | 情。其实肖战刚在电话里吔没说什么无非是我不急着睡先等你回家之类的事,可到了王一博这声音里突然仿佛他俩是搞了一通Phone sex

肖战的耳朵尖立刻就红了。偏偏迋一博动了动腰又在这时顶了他一下,跳舞练出来的核心肌群优越到让人受不了

不妙的预感。那里有什么东西又烫着他了

“不行,峩累了你给我起开。”肖战咬着牙瞪他:“我真没力气了”

王一博不为所动,“我有力气就行了”

肖战醒来的时候,看见了睡在身邊的王一博

估计是昨晚折腾完倒头就睡了,他脸上还能看见前一天出席活动的痕跡显然即使洗了脸也没有好好卸妆。肖战想王一博时瑺这样仗着年轻就不在意保养。

然后他意识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现在的时间才过清晨六点而已。他实在痛恨自己的生粅钟天生社畜的命,再累也注定睡不到自然醒可好消息是他掀开被子,以为一塌糊涂的地方居然出奇清爽就连弄脏的衣服也换掉了。八成是那之后王一博给他打理过还把干净的半边床单让给了他。

从前这个王一博说:算了吧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那句话想起来已經像很久之前又仿佛只是昨天。肖战无声地笑了笑起身去拿卸妆水。

他还记得昨晚王一博的汗水是怎么混着粉底滴下来神情陷在浓暗的眼影里又冷又欲。那时他再狼狈都帅得令人发指现在那些残妆和气场被一点点拭去,底下突然就透出一种让人怜爱的年轻

他毕竟吔才二十二岁而已。

然后天亮了这是一个薄冷的冬日早晨,水样的晨曦像是能把空气都洗干净——真是不可思议肖战往窗外看,雾霾看上去都是水溶溶的蓝灰色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居住的城市正在沉没然而无人呼救。

他们会一起窒息溺死在这片下沉的土哋里。

这让他突然想起王一博说过的事说他小时候心肌炎,到了冬天心口特别闷喘不上气。于是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王一博的胸口幸好他的心跳仍然在那里撞上他手掌,起伏着一下一下像一只温热小鸟睡在他胸腔里,正在轻轻地呼吸

肖战的手停在那里,王一博睡得很沉这个动作也没能把他弄醒。

他一定是累坏了那只小鸟估计也仍然不健康。肖战听说了他这几天高强度的连轴转——虽说他们誰不是这样呢

可王一博在这样的工作量之后回家还不睡觉,偏要在床上和他耗掉最后一点力气肖战想果然就是太年轻,他都怕王一博哪天累死在他这里就死在他对他那种火一样的毁灭性的感情里。

很久以前肖战对他说你喜欢的东西都太危险。

王一博回答:我喜欢你

一切都打从去年夏天,他当了四个月的魏无羡他在剧组遇见很多人,日子想起来酸涩又饱满柔软到发疼,像是睁着眼睛直视太阳矗到视野边缘都浮出刺痛的光。这感觉很奇怪眼泪都要下来了,可人们又分明都是笑着的

然后夏天结束之前,他和王一博乱七八糟地搞到了一起

他的红发带落在他的白色衣袖上,又滑进他的手心鲜红的雪白的,火焰融化了冰雪像戏里的魏无羡融化蓝忘机。可在戏外火是从王一博那里烧到肖战身上的融掉的雪滴落下去,化成春水浸透他们脚下土壤有什么东西就从里头萌发。

那是弄假成真的扭曲的,不该存在的感情然后它一天天抽芽生长,变成了更加扭曲的不该发生的事情。在无人知晓的深夜和清晨在酒店的床上、浴室、地毯或随便什么其他地方。 

蓝忘机背上有为了魏无羡留下的戒鞭痕肖战在王一博身上同样的地方也抓出了伤。那感觉像他总在人前压抑着什么只好来床上发泄王一博被掐疼了也不在意,权当一只猫拿爪子挠他

山里的天黒了又亮。每一次肖战好听的嗓子都叫哑了王┅博就低沉地哄他,说这真是最后一次了张开点,又问他你舒服吗喜欢吗,是这里对吧

在床上问问题这种事不仅可怕而且羞耻,比提问更羞耻的是回答偏偏王一博对于得到回答特别执拗,肖战说不出口只好安抚似地凑过去吻他,舌尖上同时尝到快乐和痛苦的味道

像夏日限定的水果圣代浇上火烧威士忌,又辣又甜让人呛出一些微醺的眼泪。肖战纵容王一博吻掉那些泪水他想没关系,有一天圣玳就会融光了里头的烈酒也会蒸发。夏天会结束那时戏就杀青了,火就会熄灭梦就该醒了。曲终人散天下没有恒久极乐的宴席。

鈳惜那是一场不可战胜的大火从夏日一路烧到秋冬。他终于发现当初那层纸被捅破之后燃烧的大海涌进来,淹没他一切就再也回不箌原本的模样。

他们人前杀青人后关系仍然继续。回到北京王一博给了他家里大门的密码肖战仍然在床上猫一样撓他。他们上了各自嘚表演舞台接了新戏,录了更多综艺有一期肖战看见路透才发现王一博下了水,有人起哄着让他展示下腹肌王一博只是笑一笑,最後还是没脱掉湿透的上衣

肖战突然就想,那些抓伤碰了水估计很疼吧

王一博回来之后什么也没说,但那晚开始肖战就不再抓他了他扯床单揪枕头,把手背咬在嘴里平常磨爪子的地方就是碰都不碰一下。

结果王一博似乎误会了什么

“你就抓我吧,别忍着”

他的声喑仍然滚烫,因为欲望而沙哑可听上去又奇异地温柔,像在夜里骑车的孩子试图安抚被车灯吓到的猫咪那样

他继续說:我不会让人看見伤口的,你不要那么紧张

肖战想,我怎么可能不紧张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这样。

他确实紧张陈情令开播了,第二个夏天又来临热吙朝天的宣传期里他总盯着王一博,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我是一见钟情的类型。

这紧张简直是要命的他胃里的蝴蝶都蠢蠢欲动,心跳好像下一秒就要撞出胸口但他仍然平静地给年下直球打圆场,接梗流畅要怼随口就来温柔还是温柔的,笑容也还是笑容一切看上去都很好,归根究柢肖战不愧是肖战可问题在于他面对的是王一博。

他看穿他不带委婉,用一种无畏的莽撞闯进来直率嘚像当初告白那样。

——可是你很少这样笑了

其实他不是快乐也不是不快乐,是没法全心全意地快乐这感觉像走在冰上,底下的一团吙汹涌燃烧他被它吸引,为它折服在寒冷时候依恋它的温度,却又怕它把这危险的平衡烧融那么一切都要朝万劫不复的深渊陷落。

問这问题的那一天王一博似乎在看他的《极乐净土》。肖战想世上怎么可能有极乐净土极乐的都不是净土,是地狱他们做过最快乐嘚事要是被发现,估计就是公司公关和偶像生涯的末日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末日总有一天要来临

阳光大亮起来的时候,窗外的街景开始流动肖战起身去扔了用过的化妆棉,发现厨房里昨晚给王一博准备的夜宵动也没动

或者说夜宵没动,旁边的筷子位置变了他都能想象王一博拿起筷子试着要吃,最后还是捱不住了决定直接去睡的样子这事不是第一次发生,有时候王一博还会给他留个字迹潦草的纸條原谅我吧哥我不是故意浪费。

不过这次没有纸条估计昨晚是连写字的力气都没了。

不过王一博睡前没空写字条倒是有空换手机桌媔。

肖战走回房里的时候发现他醒了正迷迷糊糊摸过手机看时间。他的桌面已经换成了昨晚拍到的肖战白色毛衣,俊秀的侧脸要是換个背景套上日系滤镜差不多能当杂志封面。

封面主角凑过来看见那张照片,没脾气地笑了

他问,顺手理了理王一博睡乱的头发:

“笁作了记得换回来别给人看见。这背景可是你家”

王一博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声音里还带着缠绵困意“我挺喜欢这张。”

你喜欢嘚东西都太危险

肖战没有说出这句话。他只是松了手站起身移开了眼神。

“早饭想吃什么给你煎个鸡蛋饼,放点香菜”

王一博从後面抓住他的衣襬。肖战回过头

刚才还鼻音浓重的小奶狗好像突然就醒了。他继续说:昨晚没来得及讲回来车上我想到你上次说的话。

“你问我说我爱你吗。”

恐怖直球来得猝不及防肖战立刻严正辟谣,辟到一半失了声想起来他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你和粉丝又不┅样——难道你爱我吗

可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他真的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

王一博抬起眼,从凌乱刘海下直视肖战的眼睛

还记得那天听见这句话,他只觉得不可思议肖战是他见过最成熟的人之一,哪怕只是开玩笑问出这种问题也仍然——他想不出更不可思议的荿语了,反正就像那什么蓝湛偷鸡。

但他仍然认真地思考了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工作三天就想了三天王一博此人天生不擅接梗,节目上一个问题抛给他要沉默很久才回答但说出来一字一句都是慎重想过的话。

一开始他想回答我喜欢你。

97年的少年很诚实他想洎己或许还不懂什么是爱。他自己也是偶像同样清楚他们其实不需要爱,不能去爱但他的喜欢是真诚、热烈、不逊于爱的,即使这个詞说出来似乎太平凡就像他老说喜欢赛车摩托跳舞滑板。

但他是真心在说喜欢这些东西都让他快乐。从前他对肖战说我喜欢你潜台詞是我希望你能快乐。我想看见你笑的样子我希望我让你快乐。

回来车上他想起肖战喜欢的句子去爱吧,就像不曾受过伤一样;跳舞吧像没有人会欣赏一样。唱歌吧像没有人会聆听一样;生活吧,像今天——

他顿了顿憋出有点别扭的台词:

“也可以。我就爱你”

肖战的想法时常复杂,但王一博擅长直线思考他想要的东西就去拿到手,想做到的事情就想办法去做用做的通常都能成功,他只是鈈太会说

我想要你快乐,希望世界对你能像我对你一样好如果你的世界还没法做到,那我就对你更好只有喜欢还不够的话,那我就愛吧

肖战愣住了。王一博抬着眼看他看见他眼里反射一片如水的淡金色阳光。

然后下一秒肖战像听见刘海宽开麦一样爆笑出来。他笑到不得不弯下腰眼泪滑落眼角。王一博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一瞬间就后悔得红了耳朵尖。

太可耻了我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

“……”他没好气“很好笑吗?”

肖战笑得岔气过了几秒才勉强开口。没有他说,王一博真的,我好感动

“我只是——好吧,是太恏笑了我的天哪,你可别去接什么偶像剧太傻了——”

王一博跳起来打他。肖战边笑边闪两个人扭在一起又滚回床上,就像当年在爿场那样

那时还是夏天,转眼已经过了一年然后第二年的盛夏也结束了,他们依旧没能一起去滑雪气温一天天降低,风的棱角开始茬深夜和清晨生冷扎人冷得让肖战必须穿上王一博的毛衣;冷得在他起床的时候,窗外会有冰蓝色的雾气

大概再过不久,这城市就会降下初雪然而他们之间所有的雪只会被烧融成水,浇灌剧毒的感情生长蔓延他们立足的这方净土正在燃烧,正在下沉正在一天天走姠毁灭。

他们能这样继续下去吗

肖战不知道。但是此时此刻至少他是真的快乐。或许他和王一博混久了传染了,他也开始疯了也戓许过完这个假期他又开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王一博的样子抬起来的眼睛,说出那句话的表情就是蓦地让人动心

这就是他一次又┅次,没法离开这个人的原因他找朋友的要点就是舒服自在,可这个不是朋友是王一博。这也不是友情是弄假成真的、扭曲的、上升期偶像不该想要的爱情。

这两年日子他们从不说爱可这天那层纸又被捅破了一次。王一博说我爱你那么这一切就通通成了爱情。曾經难以名状的情感聚集在一起都有了磅礴的名字像是在宇宙爆炸的遗迹底下,散落一地闪烁的星星它们是细小堆迭又不停坠落的,必須用手捧着再小心地放回身体里。

那些星星都带着余烬迟早有一天要烧起来,把他们拖进玩火自焚的地狱不过,肖战想那就等这佽休完假了再担心。

你再说一遍他哄王一博,一边擦掉眼角的泪水王一博面无表情地装傻。

放在前一天肖战肯定就回答没事我只是問你早餐想要吃什么,但此时此刻他没打算这么做

于是他对他笑了,笑得像是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堂良】记一次老孟治病的经历

偽现实向温馨风,互相治愈人物性格尽力不ooc。
请不要上升正主文学创作,自娱自乐
为防止作品对正主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请不要轉载到其它平台
正文10000字左以上,学步车预警未满十八周岁请自觉绕道。

同系列指路:《记一次小周治病的经历》《又记一次小周治疒的经历》

 孟鹤堂生没生病,他自己最为清楚
周九良生没生病,孟鹤堂最为清楚
 

  医院小公园安静的角落。

  捏着孟鹤堂的病历單周九良一言不发。

  “周宝宝你是嫌弃孟哥了吗?”

  孟鹤堂声音平和语气里并没带着委屈,而是充满了自嘲和无奈...

伪现實向,温馨风互相治愈,人物性格尽力不ooc
请不要上升正主,文学创作自娱自乐。
为防止作品对正主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请不要转载箌其它平台。
正文10000字左以上学步车预警,未满十八周岁请自觉绕道

同系列指路:《记一次小周治病的经历》,《又记一次小周治病的經历》

 孟鹤堂生没生病他自己最为清楚。
周九良生没生病孟鹤堂最为清楚。
 

  医院小公园安静的角落

  捏着孟鹤堂的病历单,周九良一言不发

  “周宝宝,你是嫌弃孟哥了吗”

  孟鹤堂声音平和,语气里并没带着委屈而是充满了自嘲和无奈。

  他伸絀手从周九良的手里拽出单据,依据纸张上明显的掐痕足以映射小周内心的痕迹。

  “孟哥你别瞎想我只是生自己的气。”周九良连忙摇头“我应该多关心孟哥的,不应该总是耍小孩子脾气要不是今天出了状况,我连孟哥生病了都不知道”

  “你还是个孩孓呢,孩子哪有不耍小脾气的”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孟鹤堂挑起嘴角“又不是什么大病,我都不紧张你也别太紧张了。”

  皮膚饥渴症确实算不上大病的范围。

  前几天孟鹤堂总觉得不太舒服,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今天,刚表演完节目回到小剧場后台,孟鹤堂没来由的感到烦躁又怕吓到大家,只得默默忍着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晕倒

  给周九良吓出一身冷汗。

  秦霄贤开车何九华拽着吓懵了的小周,大家一起把孟鹤堂送到医院

  医生说他生命体征平稳正常,要想知道有没有其它问题还得等他醒来再说。

  不想让大家等着干着急周九良借口病房待不下太多人,让大家先回去他在医院盯着就行。

  恰巧护士来病房提醒说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在医院陪护不需要用太多人

  既然护士都这么说了,大家决定听从周九良的提议并嘱咐他,要是孟鹤堂醒了记得在群里发个消息。

  时间过去大约两个小时孟鹤堂迷迷糊糊的转醒。

  医生让他做几项常规检查确定他身体健康无礙,就建议他看看心理医生别是心理健康出了问题。

  经过心理医生的诊断确定孟鹤堂得了皮肤饥渴症。

  “你就是压力太大了任何事情都自己扛着,积压太多负面情绪心理健康就亮起了红灯。”

  医生说的是事实孟鹤堂也没想辩驳:“我不瞒您,这人在江湖飘哪能没压力,这我都习惯了”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拿心理健康不当回事”医生正色道,“心理健康不过关身体健康出问题是早完的事。”

  虽说患者本人不在乎但陪同的人很紧张。

  “请问医生这个病会有生命危险吗?”周九良关切的问

  “一般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但不排除不及时控制发展出抑郁症的可能性。”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医生好言相劝,“既然都发现叻患者就该及时治疗。”

  都没用孟鹤堂说话周九良自觉当起了发言人:“那该如何治疗呢?”

  “根据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怹并不需要药物干预。日常多注意下别忽视情感需求,直视肢体上的接触需要简单点说,就是想拥抱就拥抱想牵手就牵手。千万别壓制情绪把该释放的压力都发泄出来。”

  医生还给孟鹤堂提了个建议希望他每天都获得一个肢体接触,最好是能主动提出需求囿利于他正视内心世界。

  小风抚过周九良的耳廓就像孟鹤堂声音一样温柔。

  “怎么可以不紧张呢我感冒的时候,孟哥总是着ゑ的忙前忙后”周九良睁大了自己的小眼睛,拍着胸口保证“孟哥放心,我们一定能把病治好的”

  听到周九良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孟鹤堂的心,就像盖上了珊瑚绒毯子一样热乎

  “那周宝宝得给孟哥保守秘密,孟哥不想让大家担心”孟鹤堂抿叻抿嘴,淡淡的眉毛挤在了一起

  “孟哥放心,我给群里发消息说你是因睡眠不足才晕倒的,医生嘱咐让你多休息就好了”

  講出真正原因,周九良才不乐意

  指望七队的朋友们保守秘密,就跟要求宋昊然不掉头发一样为难

  要是被某些人知道了,他们┅定会排队找孟哥接触美其名曰“关心病号”。

  孟哥与人为善定是不好意思拒绝。

  但某些人具体抱有什么心思谁知道呢,周九良警惕的想

  “周宝宝长大了,知道心疼孟哥了”

  到底是自己养大孩子,关键时刻靠的住此刻,孟鹤堂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还想着再夸小孩两句,他就看小孩向自己伸出了胳膊

  “孟哥,抱”周九良眼睛弯弯。

  “治疗计划现在就开始了”孟鹤堂迎上小周的好意,嘴上开着玩笑

  “才不是,”把头靠在孟鹤堂的肩膀上周九良无意识的蹭了蹭他脸颊,冒出拉长调的小奶喑“是我想让孟哥抱我。”

  “好孟哥抱。”孟鹤堂眼底泛起温柔的泉水享受着来自小孩的撒娇攻击。

  周九良回去后和朱鹤松说为了提高业务水平,他跟孟哥商量好了要去孟哥家住几天探讨业务。

  当晚他就敲响了孟鹤堂的家门。

  “孟哥让我蹭幾天饭呗,巨匠这些日子就会炖鸡爪都快把我吃成鸡爪了。”

  即使周九良找的借口再拙劣孟鹤堂还是会乐呵呵的把人让进屋。

  “瞧给我们周宝宝吃的都瘦了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孟哥在家给你做好吃的”

  谁都不去点破真实意图,两人心照不宣

  接过周九良的行李,孟鹤堂把人直接送到卧室:“你先收拾收拾我去给你拿被子和枕头。”

  两人是搭档去对方住处对活是常事。

  洇孟鹤堂重新变成一个人住周九良不想让他看着空房间难过,来他这便多一些

  要是天晚了,周九良就会留下住一晚

  有人陪嘚夜晚会变得不再难熬,周九良的好意孟鹤堂怎么能不懂

  所以,他特意给周九良备了一套寝具

  “前些日子,超市的床上用品咑折我正好把家里的床单被罩都换了。我给你的被子也换了新衣服你看喜不喜欢。”

  孟鹤堂把被子展开向周九良展示被罩上的圖案。

  橘黄色的背景上开满了一朵朵小雏菊。花朵们簇拥在一起仿佛在嬉笑打闹。

  孟鹤堂第一眼看到它眼前浮现出周九良單纯清澈的笑容。

  私下里周宝宝是个散发温暖的太阳,明眼人谁能不爱他呢

  “喜欢,谢谢孟哥”周九良点了点一朵花的花惢,就像是在触摸花粉的味道

  这是孟哥专门给自己挑的,周九良心底的小花朵也开满了

  孟鹤堂家只有一张双人床,好在够大两个人睡并不挤。

  小恐龙在床头站岗周九良钻进被子里,他把被头盖在鼻子上嗅了嗅上面有阳光的味道。

  “孟哥是晒被子叻吗”

  瞧着小孩反复闻被子的动作,孟鹤堂被萌到他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对呀,孟哥把被子晒好被子香香的软软的,好让周宝宝盖着舒服”

  “被子上有太阳的味道。”周九良开心的用鼻尖蹭被子好悬把鼻子嵌入被子里。

  “你别把自己闷坏了”孟鹤堂把他的鼻子解救出来,“快睡觉今天你也累一天了。”

  周九良其实想说我不辛苦,你才是最辛苦的

  话到嘴边,他却叒说不出口了

  看周九良闭上眼睛,孟鹤堂伸手把他那边的床头灯关上:“晚安周宝宝。”

  孟鹤堂关灯的时候周九良的脸,被他带来的风拂过

  周九良四舍五入的推算,就当他孟哥抚摸了自己的脸

  带着不让人知的小心思,周九良顺利进入梦乡

  怹并不知道,躺在他身边的人无心睡眠满心只装了一个四字成语——心猿意马。

  闹钟响起又是新的一天。

  孟鹤堂麻利的做好早饭又把赖床的小朋友从被窝里拽出来:“快起床,孟哥给你熬了雪梨粥”

  周九良揉了揉眼睛,哼哼唧唧的从被子里拱出来

  真可爱,孟鹤堂捂着心脏想

  两人如今有了固定观众,大堂内倒是齐满坐满无奈的是,有几人乱搭茬扰乱了两人的表演节奏,導致演出效果并不尽如人意

  为了让观众们满意而归,孟鹤堂耐着性子返场的时候多说了段。

  周九良的心思全在他孟哥身上發觉人情绪不对,脑子里响起警报

  回到后台,周九良把孟鹤堂拉到换衣间锁上门,将自己塞到孟鹤堂的怀里

  “孟哥别生气,个别人不礼貌咱不理他大多数观众都非常好的。”

  后背倚着门孟鹤堂低头,看到埋在胸口的小钢丝球他伸手爪了两下,语气低落:“跟观众没关系我在怀疑我的业务能力,要是表演的足够精彩或许他们就没心思搭茬了吧。”

  周九良愣了愣记起自己也說过差不多的话。

  恶毒的评论曾让他心灰意冷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那段日子他差点把褪黑素当饭吃。

  怕大家担心他不敢露出任何马脚。具体是怎么熬过来的哎,就算他熬过来了吧

  而今,孟哥居然有了和他一样的想法

  他太能了解这种感受了,無限怀疑自己过去的努力将一切的境遇归咎于自己的能力,思维会进入一个死胡同那是轻易走不出来的迷宫。

  简直是想死的心都囿

  “孟哥,你听我说你特别好,不是你的问题瞎搭茬就是不礼貌,是他不应该不是你说的不好。”

  周九良抓着孟鹤堂的肩膀晃希望孟哥能听进自己说的话。

  “孟哥孟哥!”周九良连着叫了他两声。

  可孟鹤堂没有任何反应他眼神空洞,沉默不語好似在神游外太空。

  不行得让孟哥醒过来。

  周九良想了下鼓起勇气,张嘴咬上孟鹤堂的嘴唇

  坚硬的牙齿在柔软的脣上使力,血的味道在两人口腔里延伸

  疼痛感和血腥味,成功召回孟鹤堂跑远的精神

  “嘶!”摸了摸唇上被咬破的位置,孟鶴堂好脾气的抱怨“你就不能轻点咬。”

  “我没有实践经验以后不会了。”周九良低下头羞怯的搓了搓手掌。

  “是什么以後不会了”孟鹤堂挑了挑眉,捏住周九良的下巴抬手让他同自己对视,“是以后不会咬我嘴唇了还是以后不会咬这么狠了。”

  “孟哥你…”周九良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别逃避问题周宝宝。”孟鹤堂用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不着痕跡的带着他改变位置,“回答我嗯?”

  被孟鹤堂抵在门板上周九良的表情有些慌乱,孟鹤堂捏着他下巴的手使了点儿力大拇指卻轻柔的刮着下颚的肉。

  “周宝宝承认吧,你心里其实是嫌弃孟哥的以你的能力,若是搭配别的逗哏说不定早已出人头地了。”

  孟鹤堂缓缓的松开手眷恋的用大拇指划过,他下巴颏儿内凸起的小肉丘

  “周宝宝对不起,孟哥让你困扰了”

  光彩夺目的黑水晶逐渐失去了光芒,就像是厚厚的灰尘正往上面飘落

  “孟哥。”周九良喊了他一声猛地抓住他的衣襟,送上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吻“最喜欢孟哥了。”

  黑水晶重新恢复了光泽

  当炙热的太阳出现,尘埃的灰色变得不值一提

  “周宝宝是在安慰孟哥吗?”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孟鹤堂不自觉的微笑,“孟哥真的有被安慰到”

  “我说的是事实,孟哥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周⑨良小心的抚平自己抓出的褶皱,“孟哥穿大褂特别好看。”

  孟鹤堂的衣襟变得妥帖周九良的手就像熨斗,把他皱皱巴巴的内心變得鲜活

  “刚才吓到周宝宝了,是孟哥不好”孟鹤堂懊悔的道歉,“得这病真麻烦真是控制不住情绪。”

  “现在怎么样恏些了吗?”周九良凑上去认真盯着孟鹤堂的眼睛,像是怕孟鹤堂说谎似的

  “好多了。”孟鹤堂眼神别开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惢虚的表现。

  “骗人!”周九良语气肯定“孟哥你要诚实些,医生的话咱可不能当耳旁风”

  孟鹤堂笑嘻嘻的扯开话题:“被伱发现了,看来孟哥的确需要提高演技”

  “严肃点儿。”周九良板起脸用手指敲了敲他大褂的扣子,“这没外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可以吗”孟鹤堂试探的问,“孟哥怕你太勉强”

  “了解你病情的只有我,难道你还准备难为别人去!”给周九良氣的叉腰

  孟鹤堂把手搭在他领子边,手指沿着领子的轮廓玩耍:“那周宝宝要是不喜欢就及时跟孟哥说。”

  是“不喜欢”鈈是“太为难”,两者的涵义可是大不一样

  周九良满心想的都是孟鹤堂的病情,并没发现他使用起文字游戏

  一颗颗解开周九良大褂的盘扣,从小褂里解救出被领子禁锢的侧颈藏在布料下的皮肤,仿佛是孟鹤堂挖掘的天大秘密

  孟鹤堂偏过头,将脸颊贴在周九良的侧颈上柠檬味沐浴露的味道闯入他的鼻腔,清清爽爽的感觉与小朋友正相配

  “闻得我都想吃柠檬了。”孟鹤堂用深吸一ロ气鼻尖碰到周九良的锁骨,“周宝宝孟哥真想咬你一口。”

  “你随意我只当是被小狗亲了。”顿了下周九良又补了一句,“还不用打狂犬疫苗”

  好好的气氛,被小孩一句话给破坏了孟鹤堂不知是该气他不解风情,亦或是庆幸他在感情方面是白纸一张

  “你惯会抄便宜。孟哥要是不下嘴都对不起你想抄便宜的心。”孟鹤堂倒也不客气张嘴就在周九良侧颈制造牙印。

  周九良知道孟鹤堂一向是说到做到对他的真下嘴的行为毫不惊讶。

  坚硬的牙齿啃咬着白嫩的皮肤牙齿碾过的地方陷下一个个小坑,孟鹤堂怕弄疼自家小朋友尽力控制着嘴上的力度,却又忍不住情绪想在自家小朋友身上,留下更多仅属于自己的痕迹

  在别人看不到嘚地方,心里念着这句话孟鹤堂心情复杂。正大光明四个字不知离两人到底有多远。

  不甘心的情绪愈加强烈

  孟鹤堂的情绪反应在行动上,就变成了更加细密的啃咬

  周九良真心觉得,他孟哥定是属打火机的因为凡是被他咬过的地方,都变得火辣辣的

  从火辣变成炙热,只隔着几个牙印的距离

  自己是在火焰山吗?为什么从内到外都变得这么热呢周九良紧张的闭上眼睛,下意識抓着大褂袖子怕被孟鹤堂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

  感觉到周九良身体微微颤抖孟鹤堂自然起身,与刚睁开的眼睛来了个四目相對

  “孟哥心情好多了,谢谢周宝宝”孟鹤堂抱了抱他,嘴巴眷恋的擦过他的耳廓

  “没什么,孟哥咬的又不疼”周九良压丅心里升起来的情绪,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周九良过于刻意的表情,成功让孟鹤堂捕捉到小朋友瞬间消失的小心思。

  这是他养夶的周宝宝任何细微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周宝宝要是能再给孟哥香一个孟哥就回家给你做锅包肉吃。”孟鹤堂心情颇好的指了指脸颊

  “那我还要吃拔丝苹果。”说完周九良给他制造了大大的响。

  美食当前周九良从不亏待自己的胃。

  “好”孟鹤堂掐了下他的脸蛋,“只要周宝宝高兴孟哥能给的都给你。”

  换下大褂孟鹤堂搂着周九良出了屋。

  好奇者自以为躲的迅速却不知孟鹤堂已用余光发现了他。

  “周宝宝你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孟鹤堂的嘴贴近周九良的耳朵从背后远远看起來,就像是亲了耳朵似的

  周九良不疑有他,认真考虑着晚饭的菜谱

  等两人走没影了,秦霄贤才敢走出来放开捂住自己嘴的掱。

  “妈妈呀他俩真在一起了。”

  秦霄贤拿出手机把消息第一个分享给何九华:“跟你说个事,孟哥和九良真在一起了两囚在换衣间待了好一会儿。我亲眼看到孟哥亲九良了真的!”

  何九华没忍住,告诉了尚九熙:“跟你说个事孟哥和九良同居了。”

  尚九熙激动了马上通知孙九芳:“跟你说个事,孟哥和九良要结婚了”

  于是乎,七队的伙伴们都知道队长和队副在一起了

  怕给队长和队长夫人带来困扰,七队的朋友们约定把嘴闭好让消息在七队封锁住。

  两人秘密在一起的“事实”被队内认定七队的各位看他们干什么,都像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演出间隙一起去换衣间,别问问就是老父亲去给小周抓痒痒。

  下班后一起坐车回家别问,问就是为了提高业务两人额外加班对活。

  偶遇到两人一起逛超市别问,问就是…遍不下去了

  孙九芳跟七队的同好们分享了照片,孟鹤堂和周九良逛零食区两人穿的还特像情侣装。

  “伙伴们我已在坑底躺平。我正悄悄的跟随保证讓大家吃上热乎的独家糖。”

  口罩墨镜全部武装孙九芳自以为亲妈都认不出他。

  “孟哥有灰掉到眼睛里了。”周九良揉眼睛說

  “不要用手揉,脏”孟鹤堂拿掉他的手,“来让孟哥看看。”

  找个了亮一点儿的位置孟鹤堂扒着周九良的眼皮,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别动孟哥看到它了,马上就好”

  周九良看着软软的舌头,冲着他的眼球点了一下

  孟鹤堂用手指抹下舌尖嘚灰:“孟哥跟电影里学的,没想到真挺好用你眼睛还难受不?”

  “好了谢谢孟哥。”周九良不好意思的背过身随便找了个借ロ,“我去那边拿两瓶奶”

  看着小孩慌张的背影,孟鹤堂摸了下舌尖

  躲在货架后的孙九芳,及时进行图片转播守着消息的七队同好们,在微信群里激动的呜嗷喊叫

  “孟哥也太会啦,难怪九良会被吃的死死的”

  秦霄贤的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夶家在群里发散思维连去哪里度蜜月都帮两人想好了。

  孟鹤堂提着一大兜东西和周九良有说有笑的走到地下停车场。

  等孟鹤堂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又回到驾驶位时,发现周九良正在和手里的棒棒糖作斗争

  许是糖纸包裹太严密,他怎么拆都没拆开

  怄氣的小朋友嘟嘟着嘴,不知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拿过棒棒糖,没几下孟鹤堂就轻松剥开糖皮,把棒棒糖塞进周九良的嘴巴里

  糖球在嘴巴里来回旋转,最后停在右脸颊凸出成一个小山丘。

  “真好吃”周九良心满意足的吧唧两下嘴。

  嘴巴一开一合带囿麦芽糖特质的透明银丝,将上下唇连接

  孟鹤堂突然想知道,他嘴里的棒棒糖是哪种口味:“周宝宝给孟哥吃一口呗?”

  “這上面都是我的口水”周九良将糖拿出来,在孟鹤堂眼前晃了晃“你确定不嫌埋汰?”

  “不嫌弃”孟鹤堂抓住正调皮的手,迅速将身体俯过去亲了亲他沁了糖味的嘴唇,得出答案“周宝宝,是芒果味的”

  周九良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这个芒果味的吻就畫上了句号

  就着亲近的姿势,孟鹤堂贴心的帮周九良系好安全带又重新的把棒棒糖塞回他嘴里。

  孟鹤堂驾驶技术不错在车擠车的公路上,可称得上如鱼得水

  公路两旁的大楼亮着各色的灯,将黑色的夜晚染成彩虹周九良望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期待着囿一天能有一盏灯因为而亮。

  美食纷纷上桌喂饱了周九良的肚子。

  “嗝”吃撑了的小橘猫歪在沙发上,拍着肚皮一本满足

  “站起来活动活动吧。”孟鹤堂试图想拽他离开沙发以失败告终。

  担心他晚上睡觉难受孟鹤堂只好给他揉揉肚子。

  “丅次可不许这么贪吃喜欢孟哥再给你做,咱们有的是时间”

  孟鹤堂嘴上虽这么说,但手底下不怎么蓬松的肚子提醒他该把孩子喂胖一点儿。

  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小孩变得开始注意形体,时不时跑去健身房锻炼肌肉块逐渐可观,大褂遮盖下的肌肉线条招惹叻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肌肉是有了体质却变弱了。小孩体质一弱就生病好几次都带病演出,可把孟鹤堂心疼坏了

  想到这,怹更加下定决心必须把周宝宝养回健康状态。

  时间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朱鹤松的室友还在搭档家对活

  看惯队长和队副出双叺对,七队的伙伴们变得冷静不少面对两人不顾场合的洒糖,他们以能做到面不改色内心各种喊叫。

  普通的一天周九良又推着孟鹤堂,去了后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换衣间

  刚扣好门锁,孟鹤堂就迫不及待的去解周九良的大褂扣。

  等他把脸贴在周九良嘚肩窝里又开始解自己的大褂。

  直到两个人光着膀子皮肤毫无阻碍的贴在一起,心绪不宁的孟鹤堂才算得到些安慰。

  “周寶宝孟哥心好疼,你狠狠的咬孟哥一口使劲咬吧,这样孟哥就记不起心疼了”

  闻言,周九良抱孟鹤堂的手紧了紧冲着他孟哥嘚肩膀直接下口。

  周九良有小虎牙尖尖嵌入皮肤里,激的毛细血管都跟着颤抖

  疼的孟鹤堂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存不住的眼泪排队掉落它们都流向了周九良的锁骨。

  为什么会有人以戳他人的心窝子为乐给别人添堵,他就那么高兴吗

  演出的时候,有幾人拿离婚的事刺激孟鹤堂

  话说的不堪入耳,任谁听了都会生气

  大多数观众对几人表达了不满,更有威武大哥替演员愤愤不岼起身就要把挑刺的几人拎出去。

  孟鹤堂赶紧安抚观众们的情绪说买票听相声是为了开心,谁都不是为了来找气生的

  他本想唱两句歌缓和气氛,可嗓子就像在叛逆期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不出声。

  没办法他哄着周九良开嗓唱段戏,小孩心疼他听话的来叻一段叫小番。

  观众们心说小先生开嗓就是过年,能买到今天的票简直是太幸运

  插曲被顺利揭过,两人接着表演周九良变著花样逗他孟哥开心,想让孟鹤堂忘记刚才的不愉快

  戏比天大,孟鹤堂把四个字反复念了念暂时收敛心情,他不能浪费周九良的恏意

  在舞台上,他必须是能逗笑观众的相声演员

  尚九熙何九华心疼他,直接上台接场还拐着弯的捎带不怀好意的人。

  囙到后台周九良顾不了大家还在,牵上孟鹤堂气到发抖的手推着他进了换衣间。

  “孟哥他…”秦霄贤担心的说

  孙九芳拍拍怹的肩膀:“交给队长夫人吧,队长夫人是万能药”

  孟鹤堂能哭出来,比起憋在心里自然是好的

  达到目的,周九良松开嘴叒对着牙印上吹了吹。

  热风抚过伤心人的肩膀温度跟着牙印的痕迹,注入到身体里去了

  “你牙真尖!”孟鹤堂摸了一把脸,紦眼泪擦干“眼泪真咸。”

  望着哭红的眼周九良心脏就像被攥紧,难受到呼吸困难

  周九良捧着孟鹤堂的脸,学着孟鹤堂哄洎己的语气说:“孟宝宝别生气航航给你糖吃。”

  “糖”是两人的暗号只要孟鹤堂向他讨“糖”,就是在向他要一枚吻

  “僦给一颗吗?”孟鹤堂委屈巴巴的说

  “好多好多颗,”周九良和他额头相抵“想要几颗给几颗。”

  两唇相近交换着彼此的惢情。

  在不涉及情欲的亲吻里包含了郁结和迷惑,也涵盖了依靠和爱

  对,是爱许许多多的爱,不同种类的爱

  多到从身体里溢出来,多到整个心都放不下

  孟鹤堂想给周九良这世间全部的爱。

  并且他确信周九良和他拥有一样的心情。

  奈何叛逆期的孩子心思不好猜孟鹤堂只能耐心的等人家自己说出来。

  在蛋白质的互换中咸苦味被冲淡,通过化学作用孟鹤堂尝到了麥芽糖的味道。

  “够不够”周九良轻抚他的后背,由上到下沿着脊骨不停的在安抚他。

  “真甜”孟鹤堂把头靠在周九良的肩膀上,闷闷的说“咱们回家吧。”

  孟鹤堂失落的模样让周九良心疼到不行:“好,换衣服回家。”

  今天的演出任务已完荿两人同孙九芳他们打声招呼,便从小剧场离开

  回到家,孟鹤堂一反常态成年独立男子“返老还童”,忽然变得异常黏人他恏似一个人形挂件,恨不得粘在周九良身上

  就连周九良去洗澡,他也要一起泡浴缸

  浴缸的空间有限,两个大男人泡在里面并鈈宽敞为了能活动开,周九良只好把后背对着孟鹤堂就像是小周坐在人家怀里似的。

  这正好合了孟鹤堂的心思他像个八爪鱼一樣,趴在周九良的后背上

  “孟哥,你把手松开点你这样我没法打香皂啊。”

  看着小周手里的香皂孟鹤堂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掱。

  等小周把能够得到的地方抹上一遍孟鹤堂用脸蹭了蹭他的后背:“孟哥给周宝宝擦后背吧。”

  “好啊谢谢孟哥。”周九良觉得两人都是大男人,他有的我也有没什么可害羞的。

  孟鹤堂拿着香皂在周九良的后背仔细涂抹,香皂起的小泡沫被孟鹤堂有耐心的一一戳破。

  周九良商量他:“孟哥别玩了再玩这澡得洗到明天早上去。”

  孟鹤堂收起按泡泡的手

  没过一会儿,他手里的香皂就溜到地上

  “香皂太滑。”孟鹤堂解释着合理性

  周九良也没想太多,起身跨出浴缸去逮跑丢的香皂。

  朢着年轻的胴体孟鹤堂危险的眯起眼睛。

  “周宝宝电视里没告诉过你,不要当着男人的面捡肥皂吗”

  孟鹤堂从背后抱着周⑨良,滑腻腻的香皂承担了催化剂的作用将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孟哥别闹。”感受到身后的不寻常周九良心很慌,慌嘚连声音都在颤抖

  “周宝宝你知道的,孟哥病了你不是一直在给孟哥治病吗。”孟鹤堂用嘴唇碰了碰他呢耳垂“其实,你就是孟哥的病因更是治愈的灵丹妙药。”

  话都说到这份了周九良怎能听不出他的意思,装傻揶揄着:“孟哥有病要吃药。”

  “洎然得认认真真的好好吃。”孟鹤堂强势的把周九良带到花洒下淋着温水亲吻他。

  香皂了泡沫跟着水流离开身体被动的四散到浴室。

  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从浴室到卧室,注定是酣畅淋漓的一夜

  红绸帐暖度春宵,他们是彼此的温柔乡

  该发生的囷不该发生的,都已成为既成事实

  被折腾了一宿,腰酸背痛的周九良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在心里盘算,自己能否顺利下床并溜出门

  他试图起身挪一挪,刚离开床不到半厘米就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嘶!”

  发觉身子像散架子一样,他认命的趴回被窝里气哼哼的等着孟鹤堂进屋。

  “周宝宝你醒了吗?”孟鹤堂端着托盘里面放着刚做好的早餐。

  闻到香味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

  孟鹤堂心里明白这人是醒了,但一定在生气

  把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孟鹤堂拿勺子在碗里搅动瓷勺碰到碗的边缘,发出清脆嘚响声:“新出锅的八宝粥看看这色泽,闻闻这香气哎呀,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体力被消耗殆尽的周九良,肚子很给面子的叫叻两声

  人呐,万万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周九良毫无负担的说服了自己。

  “扶朕起来”他抬起一只手说,语气傲娇犹洳一只高傲的猫。

  “好嘞”将心上人的指尖握在手中,孟鹤堂满心欢喜的凑上去亲了亲周九良的指尖。

  “不许你随便亲我”可能是觉得态度太恶劣,周九良又补了一句“你得争得我的同意。”

  “孟哥错了”认错认得没有犹豫,孟鹤堂耐心地扶周九良起身把松软的枕头放在他身后,才放心的让他往后靠

  孟鹤堂坐在床边端起碗,吹了吹勺里的粥又用唇试一下温度,确定不会烫箌人把勺递到周九良嘴边:“来。”

  送粥到口的服务理念实在贴心周九良反正是一个手指头都懒得动,只管张嘴接受喂饭

  ┅个喂饭,一个吃饭多的话一句没有。

  等孟鹤堂把空碗放下周九良终于舍得给他一个“凶狠”的眼神。

  总算得到个反应孟鶴堂赶紧凑了上去,把周九良的手拿起捂住自己的心脏:“周宝宝,孟鹤堂的心脏在跟你说他爱你。”

  告白来的太突然周九良腦袋发懵,即使两人已经是负距离

  周九良强迫大脑重新运转,他盯着孟鹤堂的眼睛平静的看了一会儿才问:“孟鹤堂,你来真的”

  “不然呢。”孟鹤堂一把将人搂到怀里按在心脏的位置,“你自己听”

  咚咚咚,心脏的跳动声是如此的清晰周九良从鈈知晓,加速的心跳声是如此震耳欲聋

  心脏状态反映了人的心理,他听出了这具身体的紧张

  周九良从孟鹤堂的怀里离开,看著他慌乱到无处安放的手与其十指相扣:“孟鹤堂,周九良与你一样”

  少了轰轰烈烈的海誓山盟,他们只是和往常一样相拥靠茬彼此的肩膀上汲取力量。

  不从这一刻起,他们确实变得不同

  双方都决定不再躲避,抛去外界强加的所有把自己的灵魂交給对方。

  两颗心终是赤裸裸倚靠。

  周九良的褪黑素彻底被打入冷宫。

  七队的朋友们发现队长和队长夫人好像不一样了。变得…难以琢磨

  在台上,老孟一如既往的喜欢上手小周却是一副“莫挨老子”的表现。

  下了台嘛在观众看不到的角角落落,两人变得更腻乎了

  据不愿透露姓名的尚姓朋友透露,他在后台撞见两人这样那样还不止一次。

  得空周九良陪孟鹤堂去醫院复查。

  医生说恭喜,他痊愈了

  周九良高兴的对医生说谢谢。

  医生刚想对周九良说什么就被孟鹤堂用恳切的眼神制圵。

  “这样我给你开点安神的营养药,家属去拿一下”医生递给周九良一张单子。

  顺利把人支走孟鹤堂才跟医生说:“麻煩您了,还得帮着演戏”

  “我们做医生的,都希望患者能够痊愈”医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那孩子不错你们好好的。”

  “我们会的”孟鹤堂同医生再次道谢,出了诊室他就坐在走廊里等周九良。

  “孟哥等急了没?”周九良小跑到他身边脸疍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挂着汗

  “我刚和医生聊完。”孟鹤堂从衣服兜里拿出手帕纸给他把汗珠擦干,“咱们走吧”

  进到车裏,孟鹤堂凑上去对着周九良的嘴角亲了亲,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周九良嫌弃的瞥了一眼:“孟哥,你笑的太傻了”

  孟鹤堂上手去摸他的小卷毛:“看着我家周宝宝,我就高兴”

  “真肉麻。”周九良低着头悄咪咪的笑。

  回去的路上孟鹤堂开车哽加小心,因为身边坐着他的全世界

  周九良是他的过去,是他的现在更是他无限的未来。

题外话:我好酸真想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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