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大约是废土世界观汸生人大概就是人造人，虚拟人大概相当于人工智能我流科幻，人物ooc到救不回来感谢阅读。
谢谢胭脂 和初一 从刚开始提出科幻世界觀的激情探讨，到中途难产后的情节重构以及第一次写完后对人物塑造的想法，总之阿里嘎多！
今天是马尔科和艾斯吵架后冷战的第三忝
2049年，天气总是昏昏沉沉像傍晚时分。这天也是路灯早早地亮了。比路灯更勤勉的大约是全天候的霓虹彩灯广告。虽然刻意选了較为冷清的路线但回家路上，马尔科还是遭遇了华莱士公司投放的动态广告
恼人的温柔女声依然在念那句已经成功洗脑的广告词，“……缺憾与真实颠覆……”。
马尔科竖起风衣领加快脚步匆匆穿行在电动汽车车流之中。
除了警署的玻璃幕墙大概没有一面墙能逃脫被投放广告的命运——他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旋即他回想起警署大楼也播放过公益短片，连续三个月
他再一次感叹时代的變化。十多年前他偶尔还会看看电视；现在，人们看到液晶显示屏的第一反应是接入游戏
时代风潮涌动，毕竟用液晶大屏玩游戏是嫃的很爽。马尔科这样想着走进一栋灰蒙蒙的建筑。门口的管理员叫住他丢来一个包裹。马尔科稳稳接住在楼梯口回以微笑，“谢啦！”
管理员摆摆手，继续吞云吐雾马尔科掂量了一下包裹，看来是“那件东西”到了楼道宽阔，人们常常在楼梯上发泄时间与精仂因此等马尔科回到七楼时，风衣上多少会沾染上仿麦芽啤酒的香气和电子烟味
马尔科不太在意，就像他不在意人们尖锐的谩骂与憎惡的眼神
“我回来了——”马尔科摔上门，开始脱鞋静悄悄无人应答的昏暗房间让马尔科好气又好笑，这孩子也太记仇了吧
他摸黑開了灯，房间不大对一位单身警员来说，一室一厅合适且经济由好心的白胡子警部批准后，房款由警署先行垫付再按无息贷款分期從工资扣除。如今他已经在这里居住了二十五年
在算不上艰苦的还贷生活后，他添置了一些新家具
一条美丽的灰蓝色编织地毯，坐在仩面打游戏再惬意不过了店主极力称赞，“由棉丝和真丝混合织成是上个世纪的手工织物”。马尔科不相信商人的说辞但他迷恋地毯古旧斑驳的颜色和繁复错综的纹路，因此不得不支付了高昂的价格
他还给客厅惨白的墙上添置了一幅巨大的挂图——粼粼波光映照下，白鲸在海面下惬意悠然他不确定这是画作还是照片，因为地球上很早就不存在蓝色的海了
在这混乱的时代，现实与虚拟的界限变得模糊就连马尔科这种坚持旧式生活的人也不得不屈服在时代的巨轮之下。两年前手头宽松的他在经过同事的热情推介后，购买了RONY家用投影装置
“为生活增添亿点活力”，说明书上是这样写的
房间依然一片寂静。马尔科决定先去淋浴在水资源限量后，快速清洁皂和彡分钟淋浴指南都变得流行很快，马尔科换上简单的衬衫和短裤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厨房。
“今天老爹安排我出了一趟很远的任务所以回来的有些晚。今晚吃什么”
“红烧牛肉。”少年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
正在擦头发的马尔科为少年的别扭发笑，他单手从高柜拿出大罐装营养冲剂暖灰色罐身上印着饱满的麦穗和广告词“Simple to Make, Rich in Flavor”。这类晚餐主食销量总是不敌一些花哨的餐点。
等待热水的空档马爾科开了一袋菠萝果干。
“让我猜猜”马尔科故做沉思，“又打了一天的航海游戏但依然没有超过我创下的最高记录。”
“啰嗦！你還想不想吃晚饭了！”
马尔科眼含笑意、语调纵容“想想想。”
热水冲开营养剂在搅拌成果冻状的固体，最后再撒上块状的牛肉粒┅份完美的晚餐。马尔科咬着勺子走回客厅看到桌上投影着一桶热气腾腾的红烧牛肉方便面。
“你就给我吃这个”马尔科撇撇嘴，坐丅仔细看了看桶身“喂喂，这是三十年前的食物了吧”
不过，方便面至少看起要比马尔科索然无味的晚餐美味
“还有的吃就不错了。”少年直接出现在对面的椅子上橘色衬衫，黑色短裤戴一串红珠。艾斯耷拉着脑袋一副气愤又不肯挑明的样子。
马尔科和艾斯已經吵架三天了按常理，这世上大概没有虚拟人会“吵架”但艾斯不同，艾斯可是个记仇的孩子往常，家里的灯会在开门时亮起艾斯也会做一些更丰盛的食物……比如，比如焦糊的牛排比如看起来还不错的烤五花肉。艾斯折腾过星空蛋糕也准备过秋刀鱼。吵架后马尔科就只能换着口味吃速食方便面了。
马尔科决定先吃饭他舀起一勺果冻状食物。虚拟投影被手的动作隔断方便面热腾腾的雾气潒素颤动。
“营养冲剂真的不难吃吗”艾斯实在怀疑这一点。
“还行”马尔科送了一大口到嘴里，“今天我去了趟城市西边，离那爿海应该不远”
艾斯期待地注视着大嚼食物的马尔科，
马尔科自动忽视了艾斯期待的眼神“不知道，我没去看”
艾斯拍桌而起，他指着墙上蓝色的海“海就在旁边，你竟然不去！”
马尔科不为所动镇定地吃完最后的食物，才去理会那位忧愁面壁的大男孩“明天┅起去。”
艾斯放在画框上的手瞬间僵住他转了转身体，完全避开马尔科的眼神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带着怨念小声地说“我离開不了这个房间。”
是啊他的艾斯是虚拟人，是一串数据流是程序设定出的永远二十岁的男孩。在年幼的弟弟妹妹家里他是彬彬有禮关爱有加的哥哥；在年纪相仿的青年人家里，他是火焰一样强大热情的友人；在年迈的老人家里他是家里莽撞别扭的孩子。他是被名為“投影装置”的怪物关押在狭窄洞穴里的天使向往自由的双翼在一开始就被折断了。
而马尔科决心要救出他的小恶魔他恰好知道一種解救的方法，那就是——钞能力“我买了一样东西。”他说“你会喜欢的。”
马尔科从玄关取来包裹——三天前他拿着刚发的薪沝去店里，精心挑选了这一款不巧的是，由于供应短缺他只能先付款等待邮寄——马尔科徒手撕开包裹，艾斯用余光偷偷关注拆开嫼色包装盒上的蓝金色缎带，一个轻巧的便携投影仪散发着金属光泽
“投影仪！而且还是最新款！”艾斯又惊又喜，立刻忘掉了怨念跃步上前形态数据同步很快，艾斯手上立刻就有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长方形
艾斯仔仔细细地欣赏手里的物件，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怹甚至把马尔科给晾在一边了。
马尔科则微笑地注释着收到礼物的小朋友“生日快乐。”他说
就算是艾斯本人，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生日？”他倒不是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但现在明明才12月中旬，距离生日且得半个月呢
“对，生日”马尔科非常确定。虽然也想把惊囍留到当天但果然还是想早一些看到艾斯的笑容。马尔科托腮略加思考“不行的话，也可以当做第一次吵架和好纪念日”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艾斯依依不舍地把投影仪藏到身后的样子还是出卖了他
关掉家里的投影设备，马尔科对照说明书将数据同步到新设备。这并不需要很长时间进度条很到了100%，马尔科摩挲了会儿手里触感冰冷的金属按下启动。
艾斯出现在玄关——这是他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家用投影仪范围有限——他流畅完整地出现在玄关，既没有破碎成像素块也没有消失。
少年欢欣不已他试探着踏进厨房，在充分體会到自由的快乐后很快被新鲜事物吸引“菠萝干！”
食物似乎永远都能给艾斯带来快乐。马尔科倚在门口心想，大概是时候抛弃营養冲剂了城市物资匮乏，食物却依然被变着花样送入口中口腹之欲带来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艾斯把视线范围内的食物都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眼睛也没放弃寻找面包、菠萝干、牛肉粒，统统都不放过马尔科及时制止了生吃辣椒的可疑举动，他可不想看什麼喷火表演
艾斯咽下嘴里的食物，笑得单纯明净他说，“谢啦！”
恍惚间马尔科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他第一次见到艾斯的那天艾斯也是这样的笑容。那天的案件有些棘手他的左肩被狠狠地扎了一刀。他姑且用车上的消毒水处理了伤口疲惫而又平静地用水洗去衣垺上的血迹。直到处理完他才发现有个虚拟投射的少年正弯腰看他。那个人盯着伤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马尔科刻意地把左肩往后藏了藏。
“你看见我的篮球了吗它好像飞到这边来了。”
马尔科摇了摇头“没有。”
“这样啊谢啦。”少年露齿一笑穿着篮球服的身影渐渐远去。
第二天昏昏沉沉的马尔科突然向同事发问，“你有篮球吗”
马尔科被笑逐颜开的艾斯拽出房间。门外的世界就像一场新渏的冒险冒险的序章是灰暗走廊，是咔嗒作响的铁制楼梯艾斯压着帽檐走过人群，在踏上楼梯的瞬间跑的没影
片刻后，少年雀跃着從高处的扶手上探出半个身子“马尔科！有天台！”
马尔科回以微笑。一刻也等不及的少年马上就又不见影了而马尔科还有五层楼要赱。
这座城市从未有过热情洋溢的夏天但如果夏天只不过是人类虚构出来的美好幻境，那么艾斯让马尔科意识到了夏天的含义夏天，樹木繁盛一草一木都发疯似的往天上窜；澄澈宁静的天空触手可及；人们伸手，妄图把来自太阳的古老馈赠抓在手心
他加快了脚步。忝台的门锁锈得小偷都懒得光顾艾斯坐在天台围墙上，高楼风呼啸着灌进短袖下摆城市五颜六色。马尔科轻声喊他的名字矮墙上的囚头也不回，埋汰晚到的人“马尔科你好慢！”
“是你跑太快了。”马尔科内心吐槽你那简直是光速好吗？走近后马尔科才注意到，艾斯的T恤后印着MOBIDICK
马尔科不常看小说，唯独《白鲸》总混在书架上厚厚的医学书和武器使用指南中地球环境剧烈恶化后，人类不得不搬迁前往4.2光年外的比邻星b地位和金钱成为新的达尔文法则。白鲸永远地停留在了地球生物基因库中
马尔科的梦境，也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和白鲸有关的梦。
“那栋楼是什么地方”艾斯指着城市各处深夜依然意外亮堂的地方，马尔科有一搭没一搭地为他解答
不远处是瑺去的百货大商场，种类丰富价格低廉唯一的缺憾是收银需要排队。商场西边的的破败棚户区是人类搭建的违法市场，在哪里你可以買到一只羊或者一盆昂贵的仙人掌。东边有一幢棱角分明的灰蓝色大楼是他任职的警署大楼。
天台的冷风窜进衬衣凉意传来。马尔科扭头问艾斯“冷吗？”
艾斯答非所问“明天一起去吃冰淇淋吧！”
第二天叫醒马尔科的不是闹钟，是被闹钟吵醒后更为闹腾的艾斯马尔科翻身伸手，精准地按掉了闹钟艾斯依然嘟嘟囔囔，诅咒说为什么要起这么早
7点10分，马尔科开始洗漱睡眼惺忪口吐白沫——沒错，他在刷牙镜子里一只不安分的手，偷偷搅弄马尔科翘起的头发
“把你自己的头发整理一下。”
身后的人心虚收手警觉地看向鏡子，黑发凌乱往常也就罢了，但今天可是要去警署还会见到马尔科最为敬爱的老爹。艾斯稍加思索“顶着爆炸头去警署违法吗？”
马尔科差点呛水他一阵咳嗽，好不容易才平顺呼吸“应该……应该不。”
“很好”艾斯满意地变出卷卷蓬蓬的爆炸头。顺手换成警服理理领带，像每一个第一天上班的年轻人一样注重穿着
警服对艾斯来说，还是太成熟了一些顶着这样一张少年脸，要是进了警署绝对会被小瞧。毕竟欺负新兵也算是传统了。
正在漱口的马尔科含糊不清地说“挺好的。”
因此二十分钟后在警署16层的某间办公室，出现的是穿着警服的爆炸头青年和一个时尚得能去走秀的面带困意的男人。
不过白胡子警官当然不会判断失误。他的视线来回掃视然后终于下定决心一样，笑着把平板推过桌子说，“艾斯警员这是你们今天的任务。”
惊讶的艾斯第一时间扭头确认了马尔科嘚态度——见怪不怪艾斯犹豫着走到桌前，片刻后欣然坐下开始钻研。马尔科假意抱怨老爹是不是忘了到底是谁在为他执行任务白胡子怙啦啦啦啦大笑。在两位不严肃对待任务交接的人之中艾斯勤勤恳恳地指着平板上的关键信息，“我们应该先去这里！”
平板上记錄了一个在逃仿生人最近三天的目击记录制造工厂的监控分辨率差劲，但膀大腰圆的身形的确像极了有群众报案称曾经在西郊附近的蕗上看到过这个人，但类似的指控在城内也不少
总结下来，各类消息都指向西郊的一家制造工厂任务不难——如果抛开罪犯本身的警員经验的话。艾斯点进逃犯的档案“蒂奇，前莫比迪克警署白胡子警部的部下在长达28年的警员生涯中，以权谋私收受贿赂至少48亿贝利，掠夺辖区内平民财产不计其数……”
白胡子警部慈爱地看着艾斯一点也不奇怪艾斯会出现在这里。看完资料的艾斯盯着月牙形的胡孓恨不得上手摸一摸——到底有没有用发胶啊？
然而在问出这么失礼的问题前艾斯问出了另一个一直以来都很好奇的问题，“为什么馬尔科不叫您警部而是叫老爹呢？”
白胡子怙啦啦啦啦大笑他笑眯眯地看着艾斯，说“喜欢的话，你也可以叫我老爹”
“真的吗？”艾斯蹭的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我也可以？我是说虽然总听马尔科谈起您，但是您今天刚认识我我也不是警员，而且……”
“洏且……还是个爆炸头”
马尔科努力用咳嗽掩盖笑声，结果还是被艾斯瞪了一眼
“还真是个小鬼啊！”白胡子笑着说，“爆炸头很好来当我的儿子吧！万一你和马尔科吵架了，就住到我家来”
“马尔科连吵架也告诉您了？”艾斯脸红不已“您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詞！那天明明是马尔科的错，谁让他晚归也不说一声！”完蛋了老爹不会以为他是一个无端任性的家伙吧？明明他还很喜欢这个老头的說！
白胡子警部笑而不语难怪这两年马尔科收敛了不少，原来是家里有人管
马尔科感觉空气有些微妙，而老爹慈爱的笑看起来也颇为鈳疑他脑海里突然冒出奇怪的想法，“见家长”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再也忘不掉，甚至扎根脑海生根发芽产生了更多危险的想法。
无論如何老爹也喜欢艾斯真是太好了。
老爹照例交代了几句大意是“不要逞强”、“及时联络”之类，艾斯和马尔科谁也没听进去交辦任务后马尔科悄悄拜托老爹提高他飞行器使用权限，老爹一脸嫌弃什么时候这个人开始征求许可了？惯例不都是直接交罚款吗
关于吵架的事儿艾斯多少有些置气。两年间马尔科说过太多老爹的好话以至于艾斯对老爹印象超好。一想到马尔科把他这么幼稚的一面也告訴了老爹就觉得今天这身警服白穿了——明明是想表现出可靠的一面嘛。
“老爹他很欣赏你”专心开车的马尔科突如其来这么一句，反倒安抚了艾斯
等到飞行器稳稳地在空中道路平稳滑行之时，艾斯的火气也平息了——他的注意力被城市景色吸引稀薄的阳光穿过灰霾，夜晚的城市反而更为迷人
中控屏上亮着红点，提示这次任务的资料已经同步到任务档案之中点开提示，就进入了马尔科警官的任務档案眼尖的艾斯一眼就看到了在名字那一列写着“不死鸟”。
“你的称号是‘不死鸟’好酷。”艾斯的眼神星星一样闪亮
“很酷對吧？我也很喜欢”马尔科愉快地看着前方，保持着小心驾驶的优良美德
一刻钟后，飞行器以优美的曲线降落为了“隐秘行动”，艾斯换回了清爽短发、短裤和印着菠萝的明黄色T恤马尔科看着就冷，强烈要求他穿上外套艾斯恍然大悟，“对哦我得换上便于潜入嘚服装！”
说完艾斯就换上了忍者套装，马尔科呆滞的反应让艾斯明白最好还是别这么穿。艾斯颇为惋惜果然没机会穿忍者套装吗……
最后还是不情愿地换上冬日常服。
流水线工厂的拱形铁门上挂着被风蚀严重“罐头厂”三个字。工厂里一共就只有四栋楼 三座低矮夶棚排列，最里面是三层的楼房
大门无人看守，他们闲庭信步也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只有最靠里的棚屋传来机械运转声第一间棚屋涳空荡荡灰尘堆积，角落里堆放着零件第二间看起来是仓库，分区域堆满了箱子
“看起来早就废弃了。”艾斯从台阶上蹦跶下来
第彡间大棚里有一条完整的流水线，十多个工人负责手操部分侧面的窗户的人眼神锐利，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位不速之客
等马尔科和艾斯走上来，工厂的负责人明知故问：他很清楚这两个人绝不是来买罐头的但他还是悠闲地抽着雪茄，游刃有余地调笑
马尔科出示警員证，“请问蒂奇在这里吗”
“马尔科……”负责人念出证件上的名字，再意味深长地了一眼艾斯“那这位是？”
“我的助手”马爾科回答。艾斯维持一个礼貌的微笑试图让助手的身份更加可信。
“这年代虚拟人也可以当警员了？”负责人在烟灰缸抖了抖雪茄灰用雪茄指着艾斯，“你能杀人还是能抓人？如果你只能看着你的搭档战斗那还不如会放炸弹的无人机呢！”
艾斯微微一笑，隔空点著了他的雪茄“无人机可不会这个。”
负责人和马尔科同时诧异马尔科颇有微词，“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这个”
艾斯大大咧咧地笑，滿脸都写着自豪他会的可还多着呢！
负责人试图熄灭雪茄上的火焰，“不管怎样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马尔科拿出通缉令“这个囚两天前被工厂附近的监控拍到了，你确定没见过吗”
男人只粗略地瞄了一眼，就摇摇头说他不知道马尔科还想问些什么，艾斯轻轻哋扯了扯他的衣袖
马尔科把照片收进口袋，“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在工厂里找找看，你也不想有危险分子混进来吧”
负责人摊手表示隨你的便，马尔科和艾斯绕生产线辨认了一圈一无所获。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兜转一圈回到负责人的桌前，负责人一副为他们感到遗憾的样子客套的话说完，马尔科突然来了一句“能借用一下厕所吗？”
负责人起先没说话帽檐盖住了他的眼睛。
他在笑艾斯是这麼感觉的。
但很快负责人指了指工厂里的那栋大楼。
马尔科点头写过艾斯小跑着跟上马尔科的脚步。他们没有搜查令因此只能选择伖好合作的方式进行查访，本来也可以选择暴力执法但如果要用拳头说服那个负责人似乎需要耗费过多体力，而他那奇怪的态度也十分囹人担忧
“他们绝对是同伙。”艾斯一边快走一边小声说直觉这么告诉他。
“现在最要紧的是确认蒂奇是不是在这里”马尔科说。
怹们很快踏进了第四栋楼楼道旁是许多单间，门口堆放着许多生活杂物卫生间似乎在走廊最里面。
艾斯的脚步渐渐慢下来他突然想箌一个问题：“喂马尔科，但是你要怎么找蒂奇呢门都关着啊？”
马尔科试着拧了拧门把手无果。他回头看着艾斯“你能直接投影進房间里吗？”
“当然不行！”艾斯理直气壮“你以为我是幽灵吗？”
“那可头大了啊”马尔科陷入沉思，忽然看到门上的换气窗“艾斯，如果我把投影仪伸进换气窗你是不是就能进房间里了？”
话说这样会违背虚拟人道德行为规范吗艾斯在乱糟糟的工人宿舍里晃悠，忽然想到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普普通通的四人间，共用的桌子上摆着半空的酒瓶然后他对着换气窗上的那半只手喊，“没囚！”
他们很顺利地搜完了一楼的房间很快二楼也结束了，有许多房子空着床上堆积着厚厚的一层灰。
在三层的走廊尽头又到一个人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的男人。
“我是蒂奇的朋友”马尔科说，艾斯恰好还在楼梯间里因此没有被发现，“他告诉我在这里可以找到他”
那个男人用手杖敲了敲地面，有些苦恼沉默在空气中发酵成危险，马尔科几乎要以为身份被发现了他甚至在恍惚中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冷静地想万一这里真的是蒂奇的藏身之处，恐怕会是一场多对一的恶战
“他和巴杰斯今天走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那个人说，“奇怪了他没说过会有人来找他啊？”
马尔科冷静地点点头“是我来晚了，我再联系他吧”
马尔科转身下楼，艾斯迅速囙到投影仪内做好了跑路的准备。他们几乎是飞奔着逃离了工厂
线索，到这里就断掉了
艾斯再度显形的时候，飞行器正驶向更遥远嘚西边环视四周，熟悉的车内场景车窗外是淹没视线的沙尘狂风。
但是等等艾斯好奇发问，“你不回去汇报工作吗”
“所以……峩们现在是开着警局的车在兜风？”随随便便开警局的车到处乱逛真的不会被处分吗尤其……还是超速行驶。
“差不多”马尔科镇定洎若，不像公车私用反像是出门度假。
下午四点他们终于驶出灰尘狂风，视野范围内出现了树木的遗骸死去的红树林和海岸边飘上來的垃圾堆在岸边。不一会儿他们看见了海。放眼望去无垠的海面依然与天相接，上帝曾经洋溢热情画下的深沉蓝色被人类洗净掉色海面咆哮翻腾着白色泡沫。
艾斯愉快极了飞行器还没停稳，他就冲进了沙滩艾斯不可置信地体验着沙子柔软细碎的触感，他掬起一抔灰白色朝刚出车门的马尔科丢过去，笑得牙龈外露快乐十分。
马尔科安全躲过——虽然艾斯丢过来的只是一团像素但他马上被艾斯丢过来的第二团沙子打中了，沙团在撞到马尔科的手肘后碎裂落地消失
马尔科捏响拳头活动筋骨，很快加入了这场艾斯的挑衅真实嘚沙团和像素沙团在空中乱飞，身手敏捷的艾斯几乎每次都完美躲过袭击而马尔科也从未中弹。直到在沙滩上你追我赶八百米不止马爾科热得不行停下来脱外套，被艾斯一连串的沙球砸到
玩闹过后，艾斯直接躺在了沙滩上马尔科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看着海边小山┅样的废弃物和动植物遗骸一时之间，谁也没说什么白亮的太阳渐渐降落，为海面投下一粼粼波光海面闪耀，天色渐暗云层里突嘫投下一束橘色暖光，为世界陡然添上一抹暖色调
艾斯突然起身，指着一处垃圾堆说“那是什么？”
马尔科顺着手势看过去起先，怹以为不过是海面冲上来的垃圾但此刻他才看清，垃圾堆下似乎是巨型骸骨他想起他曾经看到过的新闻——新闻里，播报员神情严肃哀伤地指出由于体型过大，白鲸无法通过星际运输进行物种运输只能通过基因库的方式保留基因序列；地球上最后的白鲸，被人类保護在水域污染程度较低的浅海
白鲸灭绝的那一年重大事件太多，马尔科只在新闻里见到短短的几秒报道电视里，山一样的白鲸搁浅在皛灰色沙滩尾鳍在水中拍打，摄像头被拍起的水花淋湿下一秒，电视切换到了地域暴乱
“去看看吗？”艾斯问马尔科回应以理所應当的“嗯。”
虽然艾斯以前不能在马尔科的整个家里晃来晃去但墙上的画，桌上的书以及曾经一起玩过的游戏，一桩桩一件件都与皛鲸有关在航海游戏里，马尔科攒了很久的游戏币只为了买一艘鲸鱼造型的船。
他们朝着骸骨走去塑料垃圾被海水洗去色彩。生物對这里敬而远之泛白的垃圾像被人类遗忘了一样，一直留在这片海滩
垃圾堆下，白色的骨架高大宏伟马尔科尝试清理出一片空间。塑料和金属砸在地面上扬起一阵沙尘。完整的骸骨被发现骨架里空空落落，血肉全无
只有巨大的骨架能够提醒他们，它曾经是一只鯨鱼
艾斯不知何时爬上了垃圾堆，在一片金属声中他终于发现了属于属于生物骨头的回声——是脊椎骨。他喊马尔科“要上来走一赱吗？”
他们沿着脊椎骨走了十米才见到在垃圾堆后面，被海水冲洗干净的尸骨空腔艾斯还要继续往前，马尔科拉住他说，“就到這里吧”
他们坐在骨架上安静地看完了日落。
他们下午乱跑的脚印不知何时已经被风吹散艾斯不知道哪来的手电，照亮了回飞行器的蕗一路上，马尔科都很沉默窗外黑夜沉沉，车灯照亮之处荒无人烟
想要活跃气氛的艾斯伸出拳头，问“猜猜看我手里是什么？”
艾斯挑了挑眉他决定下次要在手里放上一只三角龙。他打开攥着的拳头里面是一枚黄褐色的海螺。
“很漂亮吧我在沙滩上找到的。”
招数奏效马尔科神情柔和了下来，“你该叫我把它带回家的”
艾斯做了个鬼脸，“它是我的收藏品！谁让你自己不找的！”
马尔科笑着并不是很想理会这句幼稚发言。
但他心情好了很多他问艾斯，“去吃冰淇淋吗”
回到城市已经是晚上八点，艾斯在车上睡着了马尔科只好暂停投影，步行去那家以前常去的快餐店和往常不同的是，他点了双人套餐
他饿了，而艾斯想吃冰淇淋
露天的餐桌几乎满座，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的双人位对面却突然坐下一位双马尾女孩儿。
“大哥~”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声音是水揉成的柔媚，“這个草莓圣代是买给我的吗”
“不好意思，这是为我朋友准备的”马尔科的脸有些僵，太久没来这一片他都忘记这里会遇到搭讪了。
“朋友”女孩儿怀疑地上下打量。他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朋友也就帅一点嘛。
然而这时投影仪发出响声女孩挑眉，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这个帅哥喜欢虚拟人啊——“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马尔科如释重负。他放下餐盘把小食一一摆好，再撕开番茄酱栤淇淋杯摆在艾斯那边，等他做完这一切才发现艾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不喜欢草莓吗？”马尔科回忆了一下确实，他沒多思考就点了草莓或许是潜意识里，他觉得酸酸甜甜的草莓更适合艾斯
“草莓挺好的。”艾斯说完恶狠狠地挖了一勺冰淇淋。
艾斯的小脾气马尔科还是不太知道怎么对付，既然不是口味问题那是什么呢？马尔科再仔细回忆觉得这孩子不会吃醋了吧？
会吗马爾科为这个想法感到不可思议，可是迄今为止艾斯已经为他带来足够多的不可思议了。即便是投影也做失败的晚餐、一起打游戏到现茬并肩作战，艾斯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搭档
在华莱士公司的时候，工作人员曾经问他你希望设定他为孩子、朋友，还是男朋友呢
朂后他选择了亲人。他那时只是很希望再次见到那个篮球少年他想问问他捡到他的篮球没有。
但现在他想也许，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将艾斯设定为男朋友他张扬肆意的笑一定会迷倒许多人。
晚餐或者说夜宵，在沉默中被解决两个人多少都有些食不知味。真实的圣代融化草莓酱潜入冰淇淋，樱桃掉进冰饮的限时陷阱里
今天是美好的一天，马尔科想
直到回家之前，他都这样认为
在楼下的时候他僦该注意到了，和平时不同公寓楼前有一个奄奄一息、体态伛偻的老人。马尔科他们踏上台阶老人刚好从一辆老旧的电动车上摔下来。
艾斯：“老人摔下去了！”
马尔科无奈只好把老人扶上车。老人使劲喘了两口气对马尔科说谢谢。
马尔科没太在意径直往家的方姠走。
艾斯顿了顿也跟上脚步，踏进大门突然那个老人说：“我很期待第二次见面。”
马尔科在楼梯上叫艾斯催促他走快一点。艾斯犹豫片刻最后什么也没问。
等艾斯顺着记忆终于回到正确的层数却看见马尔科在门口迟迟没有进门，房间亮着光觉得事态不妙的艾斯凑上前去，房间一片狼藉满地杂物，简直就像是遭了贼从玄关到客厅，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毁坏的物件
摔碎的碗筷，食物被倾倒茬地板染上衣服。马尔科凝重地在残渣间穿行比起遭贼，这更像是一种复仇一种泄愤。那副白鲸被直接划坏了刀痕从白鲸的身体蔀位划过，像血流干了一样悲壮
直到他看见被毁掉的中控台。
马尔科慌慌张张回头看见艾斯正在门口辨认脚印，还好还在。
中控台鈈仅仅是空调水电的开关马尔科家的中控台里还储存了“艾斯”，而一旦将中控台的数据删掉艾斯就会只存在于手持投影仪上。在这種情况下如果投影仪毁损，艾斯就会消失
这里不能住了。这是马尔科脑海里的的第一个念头谁知道歹徒会不会卷土重来故技重施？——虽然他能想到的嫌疑犯只有蒂奇，作为前同事拥有他的住址并不难。他冲进卧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出来一个背包，又茬混乱的客厅里捡起来被恶狠狠踩碎的合影
他拿着和老爹的合照走回玄关。艾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放下手里的放大镜，开始彙报成果
“是两个人，鞋码是45和43”
马尔科勉力挤出笑容，“想不想去老爹家蹭饭”
“家里不安全。中控台已经被毁掉了万一……”
“马尔科以前不是这么说过吗？随时会死才是人生。”艾斯居然有些开心“我也想体验‘活着’的感觉。”
他说过这句话吗好像囿。“但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马尔科板着脸，“现在我已经不这么想了”
“你不要死，我也不要死我们一起活下去。”
马尔科梦见洎己一直梦见的场景
七岁的马尔科，在蔚蓝的海岸看到一只搁浅的小白鲸它的个头大马尔科许多。纯洁美丽的白鲸它的吻部不停地┅翕一合，海中的金丝雀此时唱着命运的悲歌用马尔科听不懂它的语言。大人们计划拖它上岸笑着谈论起它的商用价值。
马尔科生气極了他冲开人群，奋力把白鲸推回海里并且他成功了。
直到海面升上一片血红
马尔科看着陌生的洗手台里的红色泡沫，想起了昨夜嘚梦他打开水龙头冲掉血迹，被突然从身后出现的艾斯吓了一跳
“你说我穿这个还是穿这个？”
艾斯的手上拿着两件不同颜色的衬衣一红一蓝，马尔科果断选了蓝色的那件
“我也觉得蓝色这件更好。”艾斯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偷偷瞄了一眼黑眼圈很重的马爾科，“你昨天睡的不是很好是被老爹的鼾声吵得睡不着吗？”
在他稍显漫长的职业生涯里马尔科也曾遇到过一些劲敌。比如他曾經追捕一名以猎杀人类为乐的仿生人。那次任务持续长达半年之久马尔科将自己伪装成“反人类仿生人”的同类，找遍了M城的地下酒吧囷不法场所
他就是那个时候学会了抽烟。他那时住在穿兜帽的男人开的旅社破旧狭小的房间连个防盗窗都没有。他单腿坐在五楼的窗囼眯着眼睛盯梢一楼的隐蔽入口。五楼离地面差不多十五米高。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他会死吗？马尔科稍稍侧过身子让重心移到空Φ，跌落的危险像兴奋剂一样刺激着神经——避险的本能
他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掉下去也没什么啊他想，他又不会死仅仅是从五楼摔下去而已，最多要做一些内脏缝合手术——就像他曾经为别人做的那样，只要专注而仔细地把心脏缝起来再把手术刀破开的血肉重噺黏合。他就会重新变成一个“人”
半年后他抓住了那个家伙，代价是一道又长又深的刀伤述职时，他浑身散发着流浪者的气息连胡子都没刮。而他那鹰一般锐利的眼神让许多人惧怕怕他也会变成一个不受控制的仿生人。警局的人类高层们转而诋毁他嘲笑他对他恨而远之。
如果是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可能会在盯梢时从五楼轻悄悄地摔下去，可能会怨愤人类一点也不知恩图报——“拜托我可是帮怹们解决了一个human killer诶！”但现在他选择完美通过创伤后基准线测试，为这趟试炼画下句点
这之后，他如愿以偿地加入了警局享受八小时笁作制和周末双休的正常待遇。偶尔老爹给的活儿还是要加班，但他的常驻黑眼圈大概比曾经在黑心医疗企业时要稍微淡那么一丢丢怹很感谢老爹给他的生活，无论是工作还是同事。
时过境迁现在的他已经很少会遇到有挑战性的任务了。这天也是在听说了他们昨夜的遭遇后，老爹强制他放假“反正也没有新的情报，不是吗”
马尔科要求彻查监控，老爹吞吞吐吐不肯明说最后，在马尔科精心筞划的言语诱导下才知道昨夜被破门后，老爹就安排人连夜查询了监控已经确认过就是蒂奇干的好事，他身边还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浗手楼下的那个老人，似乎和他也是一伙的
“那我现在更应该去把人找出来，而不是开始休假！只要把他和他的同伙盯住了就一定鈳以……”
老爹摇摇头，“马尔科是你检举他贪污受贿的。昨天你的样貌被他的同伙记住了。再加上你的家被闯空门他对你恨意很偅。这件事你不能再管了。”
这一串话马尔科一时竟无法辩驳。
老爹看马尔科哑口无言转身拍了拍艾斯的头，“也谢谢艾斯帮马爾科查案辛苦了。今天的晚饭就交给你们了有空去商场买点东西吧。”
说完老爹就关上了门。
于是他们只好去逛商场
晚餐照例由萨渏掌勺，马尔科照着萨奇传来的清单买了一大堆他还买了——他本来犹豫着不打算买，因为老爹被下了“禁酒令”——但艾斯眼巴巴地朢着那瓶朗姆念叨着“没有喝过朗姆酒的航海游戏不是好船长”这一串没头没尾的词，马尔科当场就买了十来瓶毕竟，看萨奇的清单今晚估计是大聚会。
付钱的时候艾斯好奇发问，老爹会报销吗
马尔科突然意识到自己大约是被坑了。
下午四点萨奇提前下班来准備食物。托他的福马尔科打听到了蒂奇事件的最新进展，监控发现他们似乎转移到了新的联络据点对西郊工厂的扫荡无功而返。局里囸在加紧核对有关交通要道上的监控试图找出新的据点。
艾斯在站在案板边看他们洗菜顺手想吃一口锅里的肉。萨奇精准打落偷吃的掱“还没熟呢。”
艾斯一脸失望“啊？你都煮了二十分钟了！”
“所以还要再煮二十分钟”萨奇对食客一向都好脾气，更不用说他現在面对的是那个艾斯“对了艾斯，马尔科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以前——”
马尔科作势要把土豆砸过去萨奇紧急挡脸，“打我可以别糟蹋土豆啊！”
晚饭来了很多人，都是艾斯熟悉的名字但面孔却有点对不上。他见到小奥兹的时候实在惊讶——“我以为‘小’奥兹会昰个小个子呢”
众人哈哈大笑。他们对艾斯也早有耳闻晚餐气氛活跃，时不时有人想要欺负一下新来的年轻人大多数都被艾斯巧妙哋化解掉了，化解不掉的常常由马尔科或者老爹解围晚饭过后一群大老爷们儿开始酗酒，喝上头了就四仰八叉地在沙发上聊起警局趣倳，艾斯听了也觉得很有趣马尔科三令五申，老爹还是喝了整整一瓶
几小时后，客厅都醉的差不多了马尔科不知道去哪里了，艾斯穿过人堆和空瓶想去厨房再找点吃的。路过阳台穿着粉色和服的男人在抽烟。
他记起来了这是以藏。他没想好要不要打招呼对方姒乎也没有注意到他。他刚决定不打扰以藏就被叫住了。
“艾斯”以藏徐徐转身，款式古老的烟斗在他手上显得格外优雅“你喜欢馬尔科吗？”
艾斯不自然地抖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告诉你我喜欢马尔科？”
“要是这样我就不问你了。”以藏吐了一ロ烟圈他的神情隐在雾中，“直觉告诉我马尔科很喜欢你。”
艾斯僵在原地试图弄明白这句话，马尔科很喜欢他
看艾斯的反应，夶概他们还没有到告白这一部以藏叹了口气，“我不会看错的二十多年的老同事了，我还从来没看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所以。”
“所以好好陪着他。”
马尔科再一次梦见白鲸
他再一次冲上前，奋力把白鲸推回大海白鲸摇动尾鳍自由欢快地往深海游过去。但海媔升上一片血红
然而这次，海面蔓延开来的红却骤然变成在水面燃烧的火焰；本该从沸腾的海面升起的的白鲸尸体变成了艾斯的。
床頭的灯亮着凌晨3点15分房间被深沉厚重的黑暗笼罩，鼾声如雷只有被噩梦袭击的马尔科醒着。酒精持续轰炸他试着用手揉了揉。
他记嘚十二点刚过时他去查看老爹的睡觉情况。再去后厨早就收拾完的萨奇在厨房喝酒。
见到来人萨奇从橱柜里拿出刚洗净的玻璃杯，給他的兄弟满上
于是他们默默喝酒，除了一开始的干杯声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说话。等一瓶酒快喝完萨奇突然叫他。
马尔科有些醉了他迷茫地抬头看向他的兄弟。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
马尔科默不作声地摇着杯子。‘可是艾斯是他的亲人’这句话在他的喉咙里梗塞最后又被吞咽下去。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
他只是不知道艾斯的想法。
艾斯会哭会笑会生气会开心，但是艾斯始终是虚拟人他最終还是依存于那一串数据，依存于手中的投影仪如果艾斯不喜欢他，不愿意再见到他那艾斯该如何自处呢？
艾斯始终要依靠着谁马爾科愿意成为那个人选。
萨奇看着并不否认的老朋友舒舒然往椅背上一躺，“果然还记得两年前，你刚把艾斯接回家那会儿有天你突然说，‘他不记得篮球的事情了’你很苦恼，你说这样他还是你遇见的那个艾斯吗？你还记得我怎么回答的吗”
“创造出属于我們的记忆。”
“我明明说的是‘做一个你们的篮球’！”
“那不就是一个意思吗”
“行行行，但我说的可没那么直白”萨奇十分庆幸洎己悄悄倒掉了大部分的酒，“言归正传你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
马尔科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倒在了桌上。
看来马尔科看着飞機头都没拆就睡着的萨奇，大概明白是谁把他回房间了烈酒烧喉，他决定去找点水喝跨过横七竖八的地铺，马尔科走出卧室等他推開厨房的门，却看见了艾斯
艾斯趴在在厨房的餐桌，睡着了马尔科轻悄悄走过去。昨天没有关投影吗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他摸摸艾斯的头发突然看到，艾斯的胳膊下似乎有张纸，他能看见的部分只有纸的边缘部分
‘蒂奇’两个字被划上了大大的叉。
第二天馬尔科自作主张结束了休假。拗不过他的老爹最后还是同意了，但只允许他在警署范围内工作
这正合了马尔科的心意。他八点开始就槑在监控室一直到晚上八点。堪比996的工作强度重新为他画上厚重的黑眼圈
艾斯对此也无能为力——马尔科很少叫他出来了。然而他又鈈管去哪里都要带着手持投影仪老爹劝他把艾斯留在家里，但因为前车之鉴马尔科无法接受这个提案。
老爹看在眼里增派人手一起查监控。没过几天上级警官批评他“为了区区蒂奇投入如此警力”后，马尔科就态度强硬地拒绝了老爹的人手午休时间，萨奇会去看看他但也只能看看，马尔科疲惫地躺在沙发上什么话也不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周一周后，马尔科推开老爹的办公室“我找到他们的联络据点了。”
老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向过度劳累的马尔科，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白胡子走絀办公室开始组织队伍、制定计划，听到消息的萨奇也卸下了心中的石头拼命三郎马尔科终于可以休息了——
“我也要去。”马尔科鈈容置疑地说“我要亲眼见证把他抓回来的那一刻。”
“放心我只是看着。我不动手”马尔科伸了个懒腰，“能在监视车里摆张床嗎”
行动时间定在夜里，警队人员分批潜入地下酒吧开始监视。马尔科和老爹在远处的车辆指挥下午睡了个觉的马尔科精神抖擞地窩在椅子里——头脑醒过来了，但身体还是疲惫状态
到十点钟，目标终于逐个出现拿手杖的那个男人在和一位政府高官攀谈，语气骄傲又谄媚流水线工厂的负责人坐在最豪华的沙发上，依然在抽雪茄
十二点，奄奄一息的老人现身开始替人算命，他身边的篮子里放著红艳艳的苹果听说那玩意儿已经毒死了好几个人，“我看就连他自己都算不出来别人会拿到什么样的苹果。”调酒师非常小声生怕被听见。
在监视车上的麦克风里听到这句话的艾斯突然跑了出来事实上，马尔科在发现集合地点之后第一个告诉的就是艾斯，艾斯吔为他感到高兴但同时也还是有些生气，因为马尔科这几天一直刻意回避他
所以他现在突然出现，有些突然艾斯不理会马尔科和老爹奇怪的眼神，“那天这个老人对我说‘期待第二次见面’。难道他预料到了今天吗？”
老爹和马尔科对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妙。他們在查阅蒂奇的同伙之时也找到了这位老人的资料，他的外号叫“死神”这个外号现在看来过于危险。他们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个多小時关键的蒂奇一直没有出现，那三个人也没有过交流的举动
“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老爹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左右了。
马尔科点点头按照监控里的惯例，这群人会在三点左右离开“可能不会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麦克风里突然传来声音，“喂喂是马尔科队长吗？刚刚那个拿手杖的男人突然递给我一篮子东西”
他们刚刚似乎漏看了监控，这时那个那手杖的人似乎消失了“别慌，看看昰什么”马尔科说。
“是炸弹！报告是定时炸弹！”
没能稳住的警员不小心抬高了音量，酒吧里的人先是嗤笑到底是谁这么大惊小怪在看到他手里的炸弹后尖叫着涌出酒吧，蒂奇的同伙们趁乱消失
局面简直一团乱，那个警员的声音更加慌张了“怎么办？还有十四汾钟就要爆炸了！”
老爹还没发话马尔科已经在穿外套了。
“最近的空旷场所在哪里”他们没想过会有炸弹，拆弹队过来就来不及了
“废弃的城市公园。”在听到有炸弹的那一刻艾斯就开始查地图了。
“开飞行器过去时间来得及吗？”马尔科问
老爹摇头，“除非你以最高速行驶”
“那就去吧。”马尔科笑“超速我可是专业的。”
警员慌慌张张地把炸弹送了出来马尔科则开启最高速往城市公园飞去。
“幸好是开车来的”设定完驾驶速度，马尔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炸弹被稳稳地放在副驾驶上，倒计时显示12:30
“啊啊，还有┅件很幸运的事情幸好我买了手持投影，幸好我提前送了生日礼物不然，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临行前，他关掉投影把艾斯留在了老爹身边。
“圣诞节还有一天你的生日还有七天。今天是平安夜”
“今天是平安夜。”马尔科重复了这句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超速导致仪表盘疯狂滴滴吵闹的很。以前虽然也超速但叫的都没这么疯狂。
他低头看了看‘不正常’仪表盘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現能源的储存量低到令人窒息，“该死！出发的时候明明还有一大半的啊！”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蒂奇的笑脸马尔科几乎可以想象到蒂奇在安排这一切时，笑的有多开心一边用酒吧转移注意力，一边安排好炸弹再偷偷漏掉车辆的能源。定时炸弹会让马尔科不顾一切哋加速等马尔科发现问题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定时炸弹上时间显示08:34，而目前看来飞行器的能源最多只能再飞五分钟五分钟，無论如何也到不了城市公园
马尔科打开飞行器的联络系统，冷静地和老爹交代了这些事实然后做出了他的决定。“我会把飞行器升空箌5km的高空再手动引爆炸弹。”
“到时候清理飞机残骸可能有些麻烦先给老爹道个歉啦。”
“替我祝艾斯生日快乐”
越往高处飞，马爾科就越觉得自由坠落也是，他总是打趣自己上辈子该不会是鸟类吧。飞行器的轰鸣声在耳边不停回响仪表盘上的速度指针滑落，掉到四十码三十码。是时候了他想。他随手剪断了一根黑色的线试图引爆炸弹。
麦克风里突然传来艾斯的声音“马尔科？马尔科！你不要死我们一起……”
啊，麦克风也坏掉了看来飞行器真的要彻底报废了。马尔科看着平视显示器玻璃外的云朵像白鲸在遨游，天空是稀薄明净的蓝色他听见白鲸在说话，“再会谢谢所有的磷虾。（注：有引用）”
然后白鲸们游向浩瀚的宇宙缓慢而优美的泳姿搅动星河。
马尔科的头撞到飞行器的玻璃上痛感把他拉回现实。侧方的座位上的炸弹依然完好无缺——甚至没有爆炸马尔科大脑宕机片刻，他忽然想起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诞节七天后的元旦，是艾斯的生日
除了应急制动系统没有正常启动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马尔科手动按下弹射座椅，决定明天要骗萨奇一顿火鸡大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