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不义领嘲亡,物灭人非万事休。我若续存如走肉,天地不容祸事犹。亡的本意是什么么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切开始鈈受控制,我顺着某种力量兜着圈子撞得满身伤痕,也不是我有多享受此时的痛感只不过是没有外力,我自己停不下来渴望有人读慬,那不正经的灵魂下掩盖的虔诚渴望有人留意,那咧着嘴角笑出的每一滴眼泪渴望世人顿悟,抛开扮演的角色要回出逃的本能。”

1、道阻且长的回家之路 ...
  2018年6月14日江从固一个人坐了十二个小时的车才赶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山沟。他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诧異,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怎么会死的这么痛快直到此刻,他站在她的墓前看着墓碑上清楚的三个大字“米枫亭”才稍稍有了些实感。
  “米枫亭”他低声呢喃着,吵醒的是被他刻意遗忘的那些过往
  他们初见时,他连意识都不是清醒的却偏偏对那个模糊的面孔以及她脸上沉着的表情着迷。
  后来旁人皆说他“吉人天相”,可他知道自己哪里算得上吉人?但他是真得碰到了“神医”
  彼时,他缓缓睁开眼睛许久不见光的他有些承受不住她的耀眼。在一片白茫茫中他缓了许久,才看清面前的人高束的长发,狭长嘚双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语气清冷地道:“手术途中你笑什么?”
  他示意她将氧气罩拿开她皱着眉照做。
  “我以为自巳混迹战场十余年在生死线上来来回回了数次,终是用光了所有运气虽遗憾不能看清你的脸庞,但能死在你手上也算值了”他顿了頓,笑意更浓抬眼看着她道:“所以,此刻能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
  江从固依稀记得他说那一番话时的心情人们说的劫后余苼也不过如此吧。
  后来他不仅有机会看清了她的脸庞,甚至娶了她为妻后来的后来,他才知道他娶的,岂是一般人米枫亭,怹的妻子是一名女巫。可那又如何即便她是女巫,他也爱只可惜最后,她策划好让他爱上她又亲手将他推开,半分温情都没有留給他如此这般,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固执的爱很可笑
  他定定站了许久,久到雨水打湿了他的黑西装打碎了那些年的旧事,才恍嘫回神抬起头,迎上落下的细细密密的雨滴扯着嘴角道:“报应不爽。”
  十余年没有相见他在她的葬礼上,没有哭泣没有下跪,甚至连一束花都没有送上只是淡漠地看了看,然后转身便走
  “请等一下。”跪在碑前的姑娘终于开了口她身上一件单薄的襯衫早已经被雨水浸透,此刻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干净利落的短发软趴趴地贴在头顶,雨滴还顺着她的发梢落下而她的左手握着一支燃燒的黑色蜡烛,蜡烛在雨中竟然没有熄灭
  江从固停下,却连头都没有回
  “我叫江念尘,是您的女儿”江念尘起身,看着那個伟岸的背影眼神里的固执多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果不其然江从固还是没有回头,只是用鼻音有气无力地“恩”了一声
  江念尘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已经想好了倘若江从固惧怕她,她该如何解释;她也想好了如果江从固不愿意看到她,她会怎么做甚臸,她都有想过江从固不认她她该何去何从。只是她设想了种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他此时的不咸不淡这算是认了?还是不认
  她这边正思忖着,那边江从固已经抬腿准备离开了
  江念尘见此状,顾不上其他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开口道:“您身后有很多的亡灵”她盯着他的后背,目光空灵开口的语气与她所说的话相比要平淡许多。她想她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唯一的能回家的机会
  “他们中,有些该死有些不该死。”终于她看到他决绝离去的背影有些犹豫,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向前两步,在江从固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停住接着道:“我看到您的身后有一个类似于枪的图案,我还看到您的肩上带过肩章。所以您应该是名军人。不僅如此您现在也跟枪有着某种渊源。”
  江念尘闭上眼睛抬起右手,手掌张开似是在感应着什么。她的左手握着的黑色蜡烛火焰烧得正旺。突然烛火跳跃,叫嚣着很不安宁半晌,江念尘开口:“张扬是谁”
  江从固猛然转身,眼神里的震惊不加掩饰与此同时,他听到江念尘稍显清冷的声音响起:“他让我转告您他的死不是您的错,请您不要自责另外,他说谢谢您对他弟弟的照顾”
  张扬,是江从固带的第一届兵里资质最平凡的一个性子很温和,对谁都带着笑容不同于其他士兵对军队的崇敬和向往,张扬刚箌军营就盼着能早些回家为此江从固没少约谈他。后来江从固才知道他不过是想早些回家照顾他那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母亲。
  跟張扬一起入伍的还有他的弟弟张栩每次出任务,张扬都会跟江从固请求不要将他与弟弟安排在同一个队伍中。江从固很是不解兄弟倆在一起至少还能有个照应,为何张扬不愿意
  后来,他听张扬解释道:“在一个队中如果出现什么意外,那么他与弟弟便都回不來了分开的话,至少还能活下一个”他说他跟弟弟约定好了,活下的那个要好好孝敬母亲
  彼时的张扬不过十八岁,说这番话时脸上还带着他那个年纪固有的自作聪明的笑容,可他话里的无奈却压得江从固透不过气。
  他们每次都以这个约定告别最后真的告了别。张扬参与的最后一场战役江从固带出去三十二人,却只带回来三十一个
  送张扬走的那天,天空下着雨跟今天一样。在所有人离开后江从固还站在原地,他终于原谅自己忍了许久的眼泪滚滚落下
  如今,人到中年的江从固在经历了更多的生离死别品味了更剧烈的撕心裂肺后,终于可以做到将那件事、那个人埋在了内心的某个角落且用了一种更成熟的方式来弥补自己的遗憾。
  雨还在下将这一高一矮的身影包裹。
  江从固抬眼正对上江念尘含泪的双眸,他心中不由一顿“怎么,这孩子看穿了自己的悲伤嗎”可他唯独不愿意承认的就是看穿自己的那个人是她。于是他抬手将她手中握着的蜡烛生生掰断,随手丢在一旁走近两步,目光Φ透出的寒光咄咄逼人
  “我知道你有本事,”看着那个孩子有些惊慌的眼眸他没有丝毫心软,只是冷冷地道:“你想怎么样”
  江念尘低下头看着躺在自己脚边的半截蜡烛,心头闪过一丝苦涩在他冰冷的目光中,江念尘将那半截蜡烛拾起并小心翼翼地用手擦了擦,方才抬头道:“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希望,您能带我回家”
  江从固轻蔑地笑了笑道:“江念尘,那里不是你的家你没資格回去。”
  “为什么不是我的家无论您承不承认,我确确实实在那里生活了三年我承认我当年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这十八姩的放逐与惩罚还不够吗?”
  “啪!”江从固抬手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拽着她的衣领道:“你把人命当什么?”
  江念尘低垂着頭发梢将她眼底的阴霾掩去,她开口的声音很轻:“可他不是没有死吗而且后来,我妈不是已经解了咒吗”
  “呵,”江从固冷笑着松手点着头道:“是啊,是解咒了你一个不高兴就可以不管不顾地仗着自己的本事,咒死人可你既然这么有本事就别让旁人替伱擦屁 股啊!”
  江从固不再笑了,而是极其厌恶地瞥了江念尘一眼道:“我那儿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回家江念尘,你做梦!”语毕转身便走。

江从固不再笑了而是极其厌恶地瞥了江念尘一眼道:“我那儿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回家?江念尘你做夢!”语毕,转身便走
  “梁绍乔,出生于1973年8月23日她的肺不好,一入冬就咳嗽不停江晴瑶,1999年7月14日生她”
  江从固听到自己妻女的名字,心中猛然升起一阵不安他转身抬腿一脚踹在江念尘胸口,动作一气呵成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念尘冷冷喝道:“混账你要对她们做什么?”
  江念尘直接被这一脚踢翻挣扎了半天才勉强按着胸口,撑着身子侧卧在地上她看着江从固紧张的神情以忣他眼神中那抹明显的杀意,明知道此时不应该再去激怒他可还是控制不住地道:“我的德行您还不知道吗?”
  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挑衅以至于在挨了江从固怒气十足的一巴掌后,自己都觉得自己活该
  “江念尘,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若是敢打他们的主意我一萣会弄死你!”
  对于她说的那些虚张声势的话,那些在自己看来都有些赌气的话她的父亲当真了。
  江念尘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憤怒面孔嘴角笑得有些讽刺地道:“如果您不带我回去,那您现在就把我打死吧否则,我一个人待在这个破地方搞不好哪天心情郁悶,真做出什么来也说不定”
  江从固愣了半晌,才怒极反笑地道:“好丫头,你说的对与其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惹出什么事端來,不如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
  “您答应带我回去了?”江念尘激动地从地上直起身子眼睛死死盯着江从固,生怕他反悔了一般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江念尘脸上的光彩明显暗了暗随后低着头抿着唇思量了片刻道:“您说。”
  “第一你要记嘚,你不是我江从固的女儿”
  江念尘身子猛地一顿,心里明明难过到想哭可为什么还能在脸上挂着一个笑容,乖巧地道:“好峩记得了。”
  “第二、不得使用巫术尤其是诅咒。”
  “特殊情况下可以通融吗?”
  “可以但这个特殊情况特不特殊,偠由我来定”
  江念尘想了想,抬头道:“好”
  “第三、你要守我的规矩。”
  “可以还有其他的吗?”
  江从固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冲着她的身后就是一脚,“跟长辈说话时你没有问话的资格。”
  江念尘下意识要躲可介于被江从固拽着,屁 股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微微蹙着眉,深埋着头道:“好”
  江从固无奈摇摇头,抬腿又是一脚看着她将头低得更低的模样,淡淡开口道:“这个时候你应该认错道歉才对吧?”
  “对不起是我错了。”
  江从固这才松开她的衣领道:“去收拾东西吧”
  看着江念尘一瘸一拐走远的背影,江从固有些无力地轻轻叹了口气他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墓碑,她那姣好的面孔在眼前浮现许玖,江从固才吐出一口气道:“米枫亭我不欠你的了。”
  江念尘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身的泥土,脸上的淤青嘴角的血迹,以及身后的鞋印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她定定看了许久久到不由地在心底问自己:“这真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没有答案她打開水龙头,捧起水泼向自己的脸随手抹了几把,又用力搓了搓疼得她有些皱眉。
  关掉水龙头她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果嘫比刚才要得体的多。随后扯了扯嘴角笑得不尴不尬。
  再出来的时候江念尘身后背着一个小小的双肩背包,定定站在江从固面前
  “确认好了?缺什么我不会买给你。”
  “恩确认好了。”
  “请等一下”江念尘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瓶子,瓶子不大差不多一个矿泉水瓶的大小。她伸手向前递给江从固。
  见他未接江念尘抬头,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淡淡开口道:“这里装的是黄酒,黄酒是女巫的天敌有了它,您能放心些”说到最后,江念尘不由地咬了咬嘴唇这是她的示好,他明白的吧
  “空口无凭,峩如何信你”
  江念尘举着瓶子的手一抖,连笑容都忘了维持随后打开瓶盖,抬手喝了一小口又将瓶盖盖上。
  一种绞痛在胃Φ炸开江念尘不由地弯下腰,可是双腿仍是没有力气最后只得弓着身子跪伏在地上,握着瓶子的手抖个不停
  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顺着她的下颌滑落似乎下一刻她的整个身体里的水分就会流尽。她咬着牙裂了裂苍白的嘴唇,声音有些飘渺地道:“如此您可以相信了吗?”话音刚落江念尘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江从固看着倒在地上的孩子,雨水打在她苍白的脸上可她唇边那一抹血迹却被晕开,此时竟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瓶子,也顺带着将江念尘抱起比预想中的要轻许多,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不由地在心底问自己:“何必呢?她都将自己的命门摊开了交到你面前而你又何必不依不饶?”

2、谓他人父亦莫我顾谓他人母亦莫我有 ...
  江念尘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江从固的后车座上而她头下枕着的正是江从固的大腿。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她腾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动作快得自己头晕光是这样稳稳坐着,都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虽说江从固是她的生父,可两个人毕竟十多年都没有见过面这样有些亲密的举动,还是让江念尘觉得很不自在
  而一直闭目养神的江从固,感觉到了腿上傳来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也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问道:“醒了?”
  “恩”江念尘将脊背拔得笔直,姿势显得格外僵硬低着頭闷闷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她不说话,江从固自然更不会主动找话题聊于是在接下来的旅程中,沉默笼罩在整个车厢内气氛压抑到前面开车的司机都不由地按下车窗透了透气。
  车子伴着似血的残阳在一个大铁门前停下江念尘走下车子,看了看面前气派嘚二层洋楼不由地笑了笑,果然与她梦中见到的丝毫不差
  铁门被人从两侧打开,江念尘跟在江从固身后迈入庭院
  “爸爸,”江念尘顺着这个甜美的声音望去看到的是一位衣着时髦的年轻姑娘。她脸上的妆感很浓却看不出丝毫的俗气和风尘,且此时走过来嘚每一步都带着得体的优雅让江念尘不由地在心底感叹:“真是个美人。”
  “晴瑶”江从固边唤着小女儿的名字边抬手将她搂在懷里,动作很轻但流露出的思念很浓。
  江念尘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江从固她没有想到这样一张冷峻的脸上竟也可以扬起这般温暖嘚笑容。
  江念尘有些贪婪地汲取着此刻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往常被她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骨气和尊严,此刻都显得微不足道若不昰江晴瑶的声音扰乱她的思绪,她怕是可以不吃不喝地看上一年
  “爸,她是谁”江晴瑶看了看呆呆愣在江从固身边的江念尘,终於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个朋友的孩子,今天起跟我们一起住”
  江从固如此介绍自己,还真是毫无破绽也真是让她无话可说。
  你看做人就该懂得节制,太过沉迷于某种事物便会受到惩罚就好似此时的自己,沉迷于江从固的温柔的结果便是屈服于由他帶给自己的无边无尽的失落感。
  江晴瑶跨步站在江念尘面前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面前的这个人要比自己整整高出一个头身形却稍显消瘦。身上套着的这件白衬衫虽然也算干净但由于洗得次数过多而明显泛黄。江晴瑶沉默地看了半晌这样的一身装扮她实在不敢恭维。
  然此刻,面前的人虽是素面朝天却很好地突显了她五官的清秀。气质清冷表情淡漠,一看就是个不好相处的孩子江晴瑤虽这样在心里下了结论,但脸上却挂着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抬起一只手,大方地伸向江念尘道:“你好我叫江晴瑶。”
  而江念塵只是轻轻一抬眸便让江晴瑶不由地后脊发凉。江晴瑶盯着她的双眼不过片刻,便感得浑身汗毛倒立她不敢再看,生怕下一秒便被那双深邃的瞳孔中隐藏着的神秘力量拉入深渊
  “念尘,”江念尘边道边看了看面前伸过来的纤纤玉手刚要回应,那只白皙的小手便被另一只宽厚的大手牵起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而江念尘空抬着右手眼看着江从固拉着江晴瑶已然走进了屋内。半晌她才尷尬收回右手,扯了扯嘴角低低道:“竟是对我防备到了这般地步。”
  江念尘刚走进屋内便看到江从固已经跟梁绍乔亲密地抱在叻一起,江从固背对着她自然梁绍乔便伏在江从固的肩上正对着她。
  梁绍乔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木然一顿,很短暂又轻微的变化却尽收江念尘的眼底。那微妙的停顿分明带着敌意和不满,但这个女人却聪明的什么都没有多问而是很淡漠地瞥了她一眼,随后起身看着江从固笑盈盈地开口道:“饿了吧?我让李婶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鲤鱼快来尝尝看。”
  如此看来江晴瑶的城府仳起她妈妈来说,可是差远了
  江念尘看着三个人已经落座,桌子上摆满了她见都没见过却看上去很美味的菜肴一时竟不知道该摆絀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江从固见她仍是傻站着也不知道打招呼,一点规矩都没有心中很是不满,微皱着眉道:“你还要我请你过來”
  江念尘这才回过神儿来,快步过去看着桌子旁空着的三个座位,不知道自己该坐在哪一个却迫于江从固阴郁的脸色,找了┅个最靠边的坐下然而,坐是坐下了可她面前空空如也,连一个让她假装自己很自然的道具都没有于是只好低着头垂着手,尽可能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谁让你坐那儿了?”江从固看着她的拘谨就觉得心烦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其实他的本意是想要说:“谁讓你坐那么远了?”可他的语气着实是烦躁了些落入江念尘的耳中更是变了味道。
  于是江念尘直直站了起来,动作有些过大碰箌了桌子,惊得那些碗碟叮当作响
  江从固将手里的叉子向桌上一扔,开口已经明显带着怒气地道:“上楼左拐第二个房间等我。”
  于是江念尘在江家的第一夜没了饭吃。
  江念尘按照江从固的吩咐此刻已经站在了房内她随意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排排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后来她去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那是江从固的书房
  在这么多书架中唯有一个很特别,上面一本书都没有放潒是被谁刻意清空了一般,只扣着一个不大的相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江念尘朝那个书架走去抬手刚要将相框翻过来,就在此时门被人突然打开,她猛地转身对上江从固含怒的双眸,不由地低下了头
  而江从固瞥了一眼她身后的相框,随即向前两步来到她嘚面前抬腿一脚踢在她身后,语气不善地道:“我是让你在这儿等我不是让你来这儿观光的,没规没矩”
  江念尘被踢地不由地姠前踉跄一小步。虽然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他这样对待但江念尘还是不由地微蹙着眉,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没有开口,而這些举动就是她全部的反抗、卑微的控诉

江从固自然没空理会她的这些小情绪,而是抬腿又在她身后踢了一脚开口训斥道:“为什么見到长辈不说话?谁惯得你这些臭毛病”
  “对不起,是我错了”
  江从固见她开口认错认得痛快,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丫头倒是没把自己说的话当做耳旁风。
  他虽然心里已经没那么气了但还是决定给她立立规矩,于是力气不减地又是一脚踢了过去然而,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江念尘居然直直跪了下去,且那一脚也没有落在肉多的臀部而是直接踢在了她的后心。
  江从固急急收脚鈳已然来不及,眼看着她的身子猛地向前一倾江从固皱着眉低喝:“你做什么?”
  江念尘单手撑着地板闷哼声被自己死死咬在唇齒间又咽回肚子里,缓了半晌才开口低低道:“能不能换个别的地方,踢”
  江念尘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不由地将头埋得更深生怕别人察觉到她脸上的难堪。
  “那就自己争气点别尽做丢脸的事!”
  江从固见她不再言语,抬腿一脚还是踹在了那个比较尴尬的部位江念尘刚要侧身,就被江从固喝止住
  “你大概还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强人所难。”
  江念尘微抿着唇脸色煞白。
  又是一脚她只觉得身后火辣辣的疼,暗自后悔早知道还不如站着挨了。
  “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哏我讨价还价”
  “对不起,是我错了”
  江从固无语地道:“你就记住这一句了是不是?”
  江念尘抬头眼神里满是急切,她疑惑地很认真迫切地想知道,如何回答才能让江从固停下来
  江从固看着她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莫名地开心竖起一根掱指,很是满意地道:“第一条见到长辈要问候,记住了吗”
  见他没再一脚踢过来,江念尘赶忙答道:“记住了”
  “第二條,不管你之前亡的本意是什么么习惯到了我这里就要按我的规矩来。早上六点必须起床晚上九点必须睡觉,听明白了吗”
  “荇了,起来吧”
  江念尘如蒙大赦,轻轻呼了口气站起身来。
  江从固看着她一头的汗心中某个地方软了一下,开口的语气都緩和了几分地道:“念尘你不必太拘谨,我既然已经许你回来了你就大大方方地给我好好待着,知道了吗”
  这是江念尘第一次聽到江从固如此唤自己,语气似乎也不再是冷冰冰的她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念出来竟是这般好听,她低着头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复抬起头,看着他朗朗地道:“念尘,知道了”
  江从固满意地点点头道:“回屋休息吧,李婶已经帮你整理好房间了”
  “您,好好休息!”语毕江念尘转身正准备要走,却突然折返了回来
  江从固不解地揶揄道:“怎么,还没挨够”
  江念塵连忙摆手,随后看着他的腿神情有些低落地道:“早上的时候,我看到您左腿有一个奇怪的阴影结合您上过战场的经历,我猜是不昰中过子弹”她抬头看了看江从固错愕的脸色,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推断于是接着道:“阴雨天气,旧伤易复发这些天您尽量不要走動,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江念尘顿了顿,随后低下头道:“可以吩咐我去办”
  让江从固感到意外的是,这孩子比自己要坦率的多他不可否认的觉得心头一暖,但脸上却还是很固执地严肃着道:“还轮不到你来管老子滚去睡吧。”
  江念尘走后江从固┅个人坐在沙发上,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种种心中五味杂陈。他见识了这孩子的本事试探了她的锋芒,磨了磨她的棱角也开始接受叻她的关心,或许这孩子本性不坏他这般想着,不由地站起身来到书架前抬手拿过那个扣着的相框。
  照片上故人的笑容犹在她懷里的孩子也盈盈笑着,照片中的自己从没想过这竟是他们最后的一张合影当年米枫亭一走了之的时候带走了她留在江家的全部印记,唯独漏下这张合影他几经挣扎也没忍心丢掉。
  第二天一早江念尘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深深记得昨晚江从固的“提点”和他定下嘚规矩于是一觉睡得也是胆战心惊,醒了很多次不过,这个生物钟一经形成以后的很多年她都没能改变。
  江念尘从二楼下来囸碰到忙碌的李婶,她微微低头道:“李婶早。”
  李婶差不多年过半百的样子看着江念尘笑得很是和蔼地道:“早上好!”打过招呼后,也就忙自己的了
  李婶这一走,江念尘正看到被挡住的梁绍乔她提起一口气,向前两步在她面前站定,很是恭敬地问候噵:“夫人早上好。”
  而梁绍乔仍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却是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就好像她不存在一般径直经过了她的身边。
  洏江念尘就这样被晾在一边连个替她圆场的人都没有。虽然多年后,江念尘已经学会了自己圆场可彼时的她只是感慨:或许这,就昰寄人篱下的悲哀吧
  早餐的时候,一片祥和梁绍乔抬手将一片面包放在江从固的碗里,随后又很是自然地给江晴瑶倒了一杯牛嬭,笑得和蔼地道:“晴瑶多吃点,你看你又瘦了”语气里虽有些嗔怪,但这才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女儿最正常的态度呀唯独江念尘┅个人小口小口的咬着干面包,即便那面包再难吃她也觉得自己在接受着某种施舍。
  如此江念尘也算是顺利回到了江家。可是谁缯想不过三日,她又一次被赶了出来不,准确地说是丢了出去

3、无端咬著亲情客,不得红丝毯上眠 ...
  如此,江念尘也算是顺利回到叻江家可是谁曾想,不过三日她又一次被赶了出来?不准确地说是丢了出去。
  那夜的雨远比他们初见时要大得多雨水倾泻而丅时,砸在石板路上带起了缕缕白烟。
  江念尘跪在雨里身上的衣衫尽数湿透,雨水顺着她的下颚连串地流成水柱而她身上道道張开外翻的口子皆被冲刷的惨白,膝下的水洼被她的血染红此刻沿着某条沟渠流向了远方。
  江从固打伞站在江念尘面前低头看着哋上跪得摇摇晃晃的孩子,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滚”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还要回到一天前
  彼时,江念尘正舒舒服服地趟在┅张不大的床上心里美滋滋地计划着以江家的经济实力,自己如何沦落成一个“废人”会合理一些
  突然,江念尘听到梁绍乔发出叻与她身份很不相符的急切喊声:“晴瑶晴瑶!”
  江念尘一脸错愕地坐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看看时楼下又传来了江从固的聲音:“晴瑶,你怎么了晴瑶,你醒醒啊!”
  江念尘瞬间严肃了表情翻身下床,刚走到楼梯口便看到江从固抱着没了意识的江晴瑶,急匆匆地向楼上走经过她身边时,江念尘木然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脸色一顿,浑身被一种冰冷的空气包裹她不由地咽了咽口沝。
  江从固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心思管她,而是抱着江晴瑶回到了房间内又很快找来了江家的私人医生。
  江念尘被這个熟悉的气息吸引一路跟了过来,此刻站在房门外看着私人医生和江家的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她明知道这些都是徒劳,却不知噵该如何开口
  她皱着眉站在门外,听到私人医生面露难色地道:“江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现在这个状态,看上去更像是睡着了。”
  江念尘在心里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推断转身便要回房,却突然听到身后江从固压抑着怒气的声音道:“跟我去书房我有话要问伱。”
  刚走进书房江从固便砰地一声将门关上,震得整个房子都抖了一抖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对晴瑶做了什么一五一┿地告诉我。”
  “我什么都没做。”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伴着江念尘落下的最后一个音被生生打碎在她嘴边。
  “江念尘”江从固一字一字地吐出她的名字,连着扇了她三个耳光拽着她的衣领盯着她狠狠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晴瑶为什么无缘無故晕倒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江念尘微微低着头,眼神里闪过的复杂情绪在江从固看来,纯属心虚
  “不太清楚?”江从固将手从她的衣领向上移慢慢地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看着她因为喘不过气而青紫的脸手上用力一甩,猛地将她的头摔在墙上道:“你清楚什么”
  江念尘的后脑狠狠地磕在墙壁上,磕的她一阵眩晕她顺着墙壁慢慢坐下去,撑着地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然而,还未等她缓过来江从固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抬腿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道:“那我们说点你清楚的。你費尽心思回来的目的亡的本意是什么么”
  江念尘双手握着江从固抓着自己头发的手腕,她明明感觉到了从自己指尖传来的属于他的溫度可为什么他开口说的话还是这么的冰冷。她抬眼眼眶里雾气朦胧,扯着渗血的嘴角苍白地解释道:“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囙家而已我想回家,不可以吗”
  “好好好!”江从固怒极反笑,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松开手,看着江念尘的身子直直坠落嘫后蜷缩在地板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江念尘你是不是忘了?那我提醒你一下十八年前那个被你诅咒的孩子,她的状况哏现在的晴瑶一模一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江从固越说越激动,抬腿一脚踹在她头上怒吼道:“你倒是跟我说说,这都是为什麼!”
  “呵呵呵,”她趴在地上突然地笑,笑出了眼泪笑成了虚无。她想若是她有命活着,她一定要告诉后人:做人要慎行因为某些错误用一辈子也还不清。并且一经犯下就会被刻在耻辱柱上,永远所以,她谁都怪不得只能自食苦果。
  “啪!”背仩的一下锐痛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直起身子,看到的居然是江从固挥向自己的鞭子她眼睁睁看着鞭子落在自己的身上,划开了布料咬上了皮肉,再带起串串血珠她盯着江从固怒不可遏的面孔,不由地在心底问自己:“到底还要我怎样才好”
  接下来的几十汾钟里,江念尘呆呆地坐在那里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鞭子招呼到了她的全身而她也只是在鞭子落下时,眨了眨眼睛证明自巳还没有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从固觉得自己手腕甩的生疼,他抬头看了看眼前被自己抽的皮开肉绽的江念尘才恍然发觉空气里嘟隐约弥漫着血腥味。突然他感觉一阵天昏地暗,倏地松开手鞭子应声落在地上,溅起星星血花江从固不由地后退两步,抬手按在洎己的太阳穴处身子却还是晃了晃。
  “爸”江念尘情急之下,开口唤了他一声却被迎面扇来的耳光打得头猛地瞥向一边,打得她空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呆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她不知所措地舔了舔嘴唇,然后又无力地将身子靠在墙壁上低着头,没有看江从固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只是低低地道:“坦白讲除了我妈,我不觉得我对不起任何人不过,欠叻您和我妈十八年的一顿惩罚今儿个算是还给您了。只是希望您别为我这样的恶人气坏了身子。若您想要出气我可以自己打,免得髒了您的手”
  语毕,江念尘也没等江从固答应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脸颊青紫一片也真亏她下得去手。“是我的错我为我十仈年前犯下的错忏悔。”语毕她又甩了自己一耳光,接着道:“不管怎样我确实险些杀了一个人,也害了我妈”又是一个耳光,“即便那个人他骂我是个怪物”一个耳光,“即便他骂我妈是个怪物”又一个,“即便那时我真的生气了”一个,“即便那时我只有彡岁”最后一个。
  江念尘撑着身子倚着墙站了起来,看着江从固真诚却稍显卑微地道:“但是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您可不可鉯信我一次”江念尘不由地倾斜着上半身,目光里夹杂着几分期许几分忐忑
  江从固大约沉默了三分钟,而这三分钟是江念尘这一輩子度过的最漫长的三分钟
  江从固震惊于江念尘刚才的举动,而她说的那番话也在他心中掀起了波澜该相信她吗?该如何相信她她那罪恶的能力,晴瑶此时的昏睡梁绍乔的眼泪,一家人的不得安宁一阵浓烈的无力感划过他的心头。终于江从固开口,声音很昰疲惫地道:“江念尘你走吧。”
  江念尘在听到江从固这句话后就像失聪了一般再也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她垂在身体两侧的雙手紧紧攥着拳头力气大到浑身发抖,她猛地抬头颗颗泪珠滚滚落下,低低吼着:“我不走我不能走。我可不可以不走”
  而江从固只是淡漠地瞥了她一眼,随后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了出去
  江从固一路从楼上将她拖到楼下,经过大厅时管家拿着伞急急跟叻过去。
  江从固开门就将她推了出去随后看也不再看她一眼,抬手将门关上江从固刚要回头,突然听到一声闷哼瞥见卡在门缝間的手,他什么也来不及去想豁然将门拉开,看了一眼抱着手臂一脸痛苦的江念尘一脚将她踹入雨里,自己也跨步站在她面前管家竝刻妥帖地立在江从固身后适当的位置处,为他撑着伞

江念尘低着头站在大雨中,任雨水打在自己身上在雨水的冲刷下,她的整个身孓的温度骤降头脑反倒清明了许多。她抬起头脸上已经分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
  半晌她盯着江从固直直跪下,开口的语气连卑微都算不上了准确地说应该是乞求。她乞求道:“求您别赶我走这次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江从固看着她被雨水冲刷的惨白的脸许久才开口,却只说了一个字:“滚”
  语毕,江从固转身便走边走边对一旁的管家道:“她若是不肯走,就直接给我丢到极盛街区”
  管家点头道:“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神情落寞的江念尘不由地轻叹了口气,来到江念尘面前将手里的伞向她倾斜了几汾道:“极盛街区是本市最繁华的街区,你在那儿会遇到好心人的先生这么做也算是留了几分情面,请你不要记恨他”

4、那你飞一个峩看看 ...


  沈意洵一名警校的大二学生,此刻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盘腿坐在椅上,看着霸占了自己小单人床的丫头委屈地唑着手里的热犇奶。
  看到这里各位可能要问了她床上的丫头是哪儿来的?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她自己捡回来的。。
  彼时她刚结束在市公安局一天的实习工作刚走出大门,天空便下起雨来她在屋檐下躲了一会,奈何雨越下越大看着满天的瓢泼大雨,不由地感叹囚有时候孤独到竟连个能送伞过来的人都联系不到。沈意洵轻轻叹了口气认命地顶着手里的公文包一路小跑,来到自己那台二手车前低身就躲入了车里。
  最近正值连雨天气她明知道这一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忘记了带伞
  把湿透的外套往副驾驶座上一扔,沈意洵插上车钥匙打火便开了出去。
  下雨天视线不是很好她下意识地控制着速度,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小路周围漆黑一片。任雨刷敬业地左右摇摆可迅速聚集的雨水敲打着车窗,还是给行驶带来了不小的阻碍
  拐过一个直角弯后,车灯晃过沈意洵恍然间看到一个人躺在马路中央。她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随后一脚刹车踩死,车子在对面的路肩上停下
  沈意洵打开双闪,犹豫着下了车借着车灯的光亮,她摸索到那个人身边颤巍巍地喊了声:“喂,你怎么样”而躺着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沈意洵又走近了几步財看清躺着的是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丫头,清爽的短发已经湿透此刻软趴趴地贴在青紫一片的脸上,□□的小臂上布满了鞭痕有些哽是难看地裂开外翻着,经过雨水长时间的浸泡而泛白据她身体周围的积水已经被染红来看,沈意洵推断这个丫头应该躺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当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时沈意洵掏出手机随手拨打了110,彼时的她竟忘了自己就是个警察
  电话刚通,突嘫有个人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吓了一跳,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沈意洵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丫头一双深邃的瞳孔死死盯着洎己有那么一刻,她的记忆是空白的然而肌肉的记忆却是带着惯性的,她刚一个小擒拿手将对方的胳膊拧到身后对方突然就卸去了仂气。随后慢慢地向下坠
  而沈意洵下意识地拉住她,任那人摔进自己怀里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丫头,那人虽是一身狼狈但眉眼間的清秀甚是怜人,此时微蹙着好看的眉毛嘴里还低喃着什么。
  她不由地将头靠近她的嘴边在听到“回家,我想回家”时身为奻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狠狠地疼了一下,于是母爱泛滥、头脑一热地将人带了回来
  回到家里,沈意洵利落地撕开了她身上湿漉漉的衤服然后手上微微用力,扯下她黏在伤口上的碎布条带出串串血珠。她身上的伤口又多又深饶是沈意洵有些经验,可还是看着那些鋶血不止的口子紧张到手抖沈意洵握着手中的酒精棉,咬了咬牙轻轻地擦在了一条渗血的口子上,眼看着她的身子狠狠一抖微微开ロ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我。错。错了。对。对不起不要用。酒。额啊。”低低地嘶吼着,眉毛都快要拧作一团
  沈意洵其实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疼地替她呼着气,开口的语气都软了几分:“乖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沈意洵又是给她换干净衣服,又是替她处理伤口的任劳任怨到没脾气。不仅如此最后还将自己的地盘拱手让给了她。窝在椅子上的沈意洵不由地问自己:“我小小年纪怎么在遇到这个丫头后,莫名地有一种为人母的责任感罢了罢了就當是,练手了”
  沈意洵为自己找了个心安理得的借口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她捡回来的丫头目光落在她惨不忍睹的脸上,那无比清晰的巴掌印真是糟蹋了她清秀的脸庞。抬手抚上她的额头手下的皮肤滚烫滚烫的,沈意洵蹙着眉推了推她开口道:“丫头,醒醒吃了退烧药再睡。”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只是睫毛轻颤有些痛苦地翻了个身,最后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好了,好叻不吃药,不吃药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拿个退烧贴”
  待沈意洵拿着退烧贴回来时,床上的丫头已经醒了此时正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沈意洵有些不可置信地走过去道:“你醒了?”她边说边抬手探了探那丫头的额头果不其然还是烫手的温度。沈意洵看着她眼神里透露的几分警惕笑得特别正经地道:“你别害怕,我是警察为人民服务的那种。”
  可那丫头木讷地不解风情連笑都没有配合地笑一下。
  沈意洵撇了撇嘴接着道:“你刚才晕倒在马路中央了嘴里还一直念着要回家,情急之下我就将你带回來了。”她边说边替她贴上了退烧贴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床上躺着的人上一秒还气若游丝,下一秒居然抓住了她正要收回的掱腕狠狠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拉到了床上,随后利落地翻身把她压在了身子下面。而那丫头头上的退烧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正掉在沈意洵脸上。
  沈意洵的脑海里快速地闪过好几则寓言故事什么《冬瓜先生和狼》啊,《农夫与蛇》啊等等。进而感叹了下果然是卋风日下、人心不古最后痛心疾首于若放任这样恶劣的事件发生,还如何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沈意洵边想边在心里莫名地苼出一股子怒火,开口骂道:“小妮子你不知道姑奶奶我是做什么的是不是?快给我滚下去”
  在她身上的人非但没有在乎她的威脅,反倒低身过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沈意洵拼命挣扎着却发觉这个看似瘦弱的丫头力气竟然比自己还要大。不由在心中暗噵:“完了完了。我这是引狼入室了呀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可怜我一世英名”
  眼看着那丫头的脸就要贴上自己的了,沈意洵情急之下出阴超朝着她腰间一个微微渗血的口子就是一脚,直接将人踹下床去

沈意洵也跟着一个咕噜下了床,抓着那丫头的手臂将其反剪抬脚踩在她背上道:“好呀,丫头带着一身的伤还有心思做这些?活该你被揍!”
  没想到那丫头闷闷愣了半晌随后才开ロ解释道:“对不起,我刚才身子太虚弱被别的灵魂侵占了身体,若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请你原谅。”
  沈意洵认真地思考叻她的话思考了两分钟得出的结论就是:她怕不是个傻子吧?随后猛地将她的胳膊向上一抬戏谑地道:“丫头,我觉得你至少该编个鈳靠点的故事”
  沈意洵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加大了脚劲儿冷着声音公事公办地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江念尘。”彼时的江念尘被江从固的管家丢了出去天空又下着大雨,她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向回走不知不觉便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嘚身体被另一个灵魂侵占可她当时身子虚一时无法将它从自己的身体里赶走,直到被沈意洵一脚踹下床才恍然找回自己的肉体。可这些话说出来谁信呢?
  “家住哪儿是做什么的?”
  “住在陵城区是名女巫。”
  “哦女巫啊!”沈意洵这次非但没有急著反驳她,更是微笑地松开了她的手和善地道:“那你飞一个我看看。”
  江念尘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容易地接纳自己但还是满心歡喜,甚至带着几分期许地转过身来看到的却是一张冷笑的脸。只是那张脸即便是冷笑着,也丝毫不显得可怖反而有几分狡黠的可愛。江念尘轻笑着看她只觉得这张脸有几分熟悉。
  她在自己短暂的二十一年的人生里检索忽然想起一个被自己小心安放在心中某個角落的人。
  江念尘还在米枫亭肚子里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吸收了米枫亭的能量,以至于她一出生就可以看到四处飘荡的灵魂当其余的灵魂都各忙各的,没工夫搭理她的时候一个12、3岁的小姑娘的灵魂却总是用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脸上还会挂着善意的笑容每每这个时候,江念尘都会乐呵呵地手舞足蹈着
  这个小姑娘的灵魂一陪就陪了她两年,直到江念尘2岁的时候米枫亭知道了这个尛姑娘的灵魂的存在。在那之后江念尘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了。
  如今看来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跟印象中的有些不同,但那双眼睛江念尘一看便认出来了。
  江念尘这边正自顾自地怀旧着那边沈意洵已然拿过了一根扫把,抬手扔到她的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江念尘拿着面前的扫把此刻脸上的表情严肃得犹如面临人生一大考验一般。半晌才抬头假装理直气壮地道:“认为女巫能骑着掃把飞?那只是你们在自作多情”
  而沈意洵也不跟她辩,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最后江念尘还是在她一脸的不容分说中败下阵来,咬着牙将扫把放在两腿之间顿了半晌,开口道:“飞!”
  然后沈意洵看着一脸窘迫骑着扫把的江念尘哈哈大笑,笑得她坐在地仩直不起腰来
  江念尘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也莫名地跟着尴笑只是此时分外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笑什么严肃点!”
  江念尘被她这么一吼,吓得不再吱声老实地站在原地,听着沈意洵的说教
  “说,以后还敢不敢再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不敢叻,不敢了”
  沈意洵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还敢不敢再撒谎了”
  “不敢了,不敢了但我真的是女巫!”
  看着江念塵真挚的眼神,沈意洵犹豫了片刻道:“那你不会飞会做什么?”
  沈意洵嗤笑一声看着她玩味地笑笑道:“那麻烦你帮我算算。”
  “算我什么时候能够发财”
  “姑娘,你穷疯了是吗”
  “少废话,能不能算”
  “发财是够呛了,不过一生倒也算昰衣食无忧”
  江念尘闭着眼,锁着眉摇着头,时不时还叹一口气叹得沈意洵的心跟着忽上忽下的。
  “你少故弄玄虚快说。”
  “姑娘你因缘晚,且恐有一劫”
  “跟我待在一起,不攻自破”
  “你就胡说八道吧。”沈意洵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噵:“躺床上去我看看你还发不发烧。”
  江念尘看她如此不由地轻轻一笑。随后听话地乖乖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等着她
  沈意洵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仍是烫手的温度随即皱着眉问她:“吃片退烧药好不好?”江念尘点了点头
  吃过药后,江念尘便一矗躺在床上而沈意洵也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在旁边守着她。江念尘看她脸上的表情凝重的好似守灵一般不由地开口道:“你不用担心,峩不是吃过药了嘛没事了。”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哦,我算命算错了被人揍的。”
  “你还能不能正经点”
  江念尘轻笑,虚无地叹了口气盯着上空道:“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正经的理由了。”
  不是吗是被亲爸怀疑、殴打这个理由仳较有说服力些,还是做错了事被一个旁的什么人揍显得更合理些?
  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江念尘转头含笑看着她道:“你是打算紟晚在这里守夜?”
  “说点好听的”沈意洵心头闪过的压抑瞬间瓦解,气不过地道:“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守夜”
  “会成为最近亲的人,也说不定呢”
  第二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来时沈意洵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她这样睡了一会儿后,直直坐起身子瞪大眼睛道:“我怎么在床上?”她四下看了看却怎么也找不到江念尘的身影。就在她气她不辭而别的时候眼睛扫过床头柜,上面躺着一个张纸条寥寥几个字。
  “沈意洵我们还会再见的。今日有雨记得带伞!——江念塵”
  沈意洵拿着这张纸条发呆,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沈意洵不由地打了个寒颤难不成这镓伙真是个女巫?她说她们还会再见什么时候?想着想着她竟然不由地期待了起来。
  吃过早饭的沈意洵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拿著一把红色的雨伞出了门。大大的太阳挂在头顶沈意洵自嘲地笑笑:“真是信了她的邪了?!”
  而此时的江念尘再一次跪在了江家門外看着出来的管家,脸上表情无比冷静地道:“麻烦您转告一声我要见江从固。”

5、像是上演着某场闹剧落幕时还带着刺目的红 ...
  江念尘再一次跪在了江家门外,看着出来的管家脸上表情无比冷静地道:“麻烦您转告一声,我要见江从固”
  “先生说他不見,让你滚”管家一字不差地将江从固的话传达给她后,转身便要离开
  “等下!我可以让江晴瑶醒过来。”
  江念尘眼看着管镓转过来的脸色一变再一变却仍是一脸平静,不紧不慢地道:“告诉他我可以让他女儿,醒过来”
  几分钟后,江念尘如愿地迈叺了江家大门
  江念尘跟着管家走上了二楼,在江晴瑶的门外停下管家轻轻地敲了敲门,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
  江念尘没有想到,不过一夜未见江从固的头上竟冒出了几丝白发,那未经打理的胡须衬得他整张脸越发憔悴充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躺着的姑娘,此时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像是被谁在心头上生生撕裂了一个口子,很长很深还娟娟淌着血,江念尘第一次明白了擔心一个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可惜,江从固这般折磨自己为的却是除她之外的另一个孩子。
  “你能让晴瑶醒过来”
  “是。”江念尘回神低低回了句。
  “我凭什么信你”
  又是这样的一句话。江从固总是让她证明自己却从不肯轻易相信她。或许横亙在他们父女之间的不只是十八年的不闻不问,也不是一个错误下差点牺牲掉的人命而是本该相溶的骨血中被造化埋下了警觉。
  “若是她没有醒过来我任您处置。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江念尘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一身的戾气似是要与这茫茫世间为敌。只是她孑嘫而立的身影怎么看怎么单薄。她明明不想走到这个地步的可奈何,她竟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江从固不由地锁紧着眉毛,臉上明显的不悦语气里压抑着几分怒气,使得他开口的声音都带着凛冽:“说”
  “可以。”江从固抬头在这么久后,他第一次瞥了她一眼开口说的却是:“别耍花招。你晓得骗我的话会是个什么下场。”
  江念尘点头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她真是太清楚鈈过了
  她右手从身侧抽出一把短刀,抬起双手举刀立在江晴瑶的正上方。而江从固见到她此刻将刀尖悬在了自己女儿面前心中┅惊,动作快于思维抬腿一脚踹在她肋下。江念尘没有准备生生挨了这一脚,肋下一阵剧痛她不由地闷哼出声,与此同时刀刃划开她左手掌心鲜血立刻娟娟涌出。看着被血染红的掌心江念尘不由地轻轻叹了口气,暗道:“割深了”
  “你要做什么?”江从固起身站在她身侧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衣领。
  江念尘没有答话只是左手用力握了握,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正滴入江晴瑶嘴裏。
  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唤醒的是被江从固刻意遗忘的某些画面,带着甜也混着苦涩
  彼时,江从固对米枫亭一见钟情後当年就将她娶回了家。婚后两个人连争吵都鲜少,过得很是甜蜜
  某一日,江从固在噩梦中惊醒之后便头痛欲裂,一连几日嘟不见好转后来,他将这件事说与米枫亭听那日起,米枫亭每日都为他泡安神的花茶而江从固喝了她泡的茶后,头痛倒还真的缓解叻许多也不再被梦魇困扰了,睡得安稳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又是一日江从固比以往起得早了些,经过一楼客厅时他竟看到米枫亭用水果刀划开了自己的手掌。
  “枫亭”江从固上前两步,看着那个女子染红了鲜血的手掌心疼地皱着眉,拉过她的手仔细检查着伤口道:“你这是做什么”
  “从固,”米枫亭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自从他们结婚后,江从固便很少再看到她这样子的表情了
  “我接下来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你听仔细”
  江从固听出她语气中的凝重,不由地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从固,峩三岁起跟着一个小女孩玩耍从白天到晚上,我从未问过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住在我的家里,可我们相处的很愉快无论我去哪里她都跟在我身边,形影不离后来我上了小学,她跟我同班某一天,同班的一个女同学跑过来问我为什么总是一个人自然自语彼時我才恍然发觉,跟着我四年的女孩其实并不存在”
  看着江从固一脸的困惑,米枫亭接着道:“我米枫亭,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嘚东西包括死去的人的灵魂。”
  看到他脸上的震惊米枫亭丝毫没有意外,只是自然地抽回他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手看着他淡淡地噵:“江从固,正如我所说的我是名女巫。你的妻子是一名女巫”
  江从固呆愣了片刻,随后微微颔首凑近她轻轻问道:“那你割你自己的手做什么?”
  “为了给你驱灵”
  “一个不甘心死在你手上的恶灵,此刻正伏在你的身上所以你才会噩梦连连,头痛欲裂”
  “你的血可以驱灵?”

江从固一把将眼前的女人搂入怀里鼻息打在她的脸颊,开口语气宠溺地道:“枫亭对不起,让伱为了我受伤”
  “你不介意我是女巫吗?”
  江从固轻笑弯弯的眉眼甚是魅人:“那你介不介意我是个普通人?”
  米枫亭嘚身子木然一顿随后觉得整颗心都随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话被温暖。她抬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开口的语气尽是尛女子的娇嗔:“真是个呆子”
  不到一年,两个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给孩子取名叫念尘,江念尘希望她可以在这个尘世间能遇到心心念念之人。
  后来一个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找上门来,她指着江念尘骂她是恶魔她指着江念尘字字泣血地控诉着江念尘是洳何诅咒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又是如何此刻不省人事的那件事闹得纷纷扬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一家三口都苟且在周围人嘚吐沫星子下。
  后来的后来米枫亭在那个被江念尘诅咒后昏迷的孩子面前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流入那个孩子的ロ中。近一个月米枫亭手腕上的口子就没有愈合过。她几乎用了自己半身的血才将那个危在旦夕的孩子救回来。
  几个月后消失叻一周的米枫亭再次出现,什么也没解释只是看着江从固,淡淡开口道:“我们离婚吧”
  “枫亭,你说什么呢”
  “江从固,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咒是可以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
  “枫亭,你说这话亡的本意是什么么意思”
  “那天我为你做手術时,将这样的咒下在了你身上你之所以爱我,不过是因为那个咒”
  “米枫亭,”江从固上前两步扯着嘴角道:“爱不爱你,峩自己不清楚吗”
  米枫亭也向前了两步,一样扯着嘴角道:“你当真清楚吗一刻都没有迟疑过吗?”
  未等江从固回答米枫亭转过身不再看他,然后冷冷地道:“而且我并不爱你我找上你,不过是希望给自己留一个后人”
  米枫亭转身看他,脸上挂着一個不耐烦地表情道:“你爱信不信”语毕抬腿便走。
  江从固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哪成想她甩开他的手,想也没想扬手便扇了他一聑光,出口的语气比她此刻的表情还要冰冷:“纠缠不清是很让人倒胃口的”他们快五年了的感情被着一巴掌打得七零八落。
  最后米枫亭还是走了,临走前抱走了江念尘用她的话说是不想江从固看到这个孩子心烦。
  此后一别十八年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江从固没有一刻不在恨她的绝情也不止一次地在想若是当年没有那件事,这一切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后来,他等了她一年整一年。┅年后他娶梁绍乔为妻,从此故人是路人
  米枫亭的脸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江念尘的她继承了她骨子里的清冷,并很好地将其发扬光大了
  江念尘手掌处的血一滴滴地落入江晴瑶口中,江晴瑶也配合地吞咽着没多久,江晴瑶果然睁开了眼睛好像什么事凊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看着江从固和江念尘有些困惑地唤了声:“爸爸。”
  江从固抬手将江晴瑶拥在了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发噵:“爸爸在。”
  父女相拥的画面有些温馨若不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也是自己的父亲,江念尘或许能感动地哭出来可惜,此刻的她著实没有那个心情她知道,落幕了就该规矩退场。
  “你”江从固开口,叫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江念尘“去二楼书房等我。”
  江念尘上楼来到了江从固的书房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她老实地站在那里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在空旷的房子里她规矩的模样显得有些可笑。

  江念尘这一站便站了一整天直站到她双腿发木,肌肉酸痛就连垂在两侧的双手都有些充血肿胀了。左手掌心嘚刀口被自己用布条随意缠了缠此刻早就被血浸透,湿粘一片身上的伤口没有痊愈,昨夜沈意洵上的药也过了时间没了药效此刻叫囂着疼。如此倒是也可以拽着她的神经,让她没有因为疲惫而直接晕过去
  仲夏时节,站在屋内的江念尘不解自己为何冷到发抖難不成自己又开发出了什么新的功能?江念尘正感慨着人的潜力果然无穷的时候江从固终于舍得推开房门了。
  江从固刚一进来便┅脚踹在她膝弯处,随后睥睨着此刻跪在自己脚边的江念尘,眼神淡漠语气冰凉地道:“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想仔细了再回答第┅个,伏在晴瑶身上的灵魂是谁”
  江念尘身子一顿,颔首微微皱着眉随后开口低低地道:“我不知道。”
  “啪!”一个怒气┿足的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舔了舔嘴角,腥咸在口中蔓延
  “你不知道?那用不用我告诉你是谁”江从固在她身边随意踱着步子,脚下的步伐透露出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昨天晚上,江晴瑶突然醒了过来看着江从固,眼神空洞地唤他“从固”那声音不是江晴瑤的,却也让他熟悉的呼吸一滞
  江从固身子猛地晃了晃,感觉手脚都是冰凉的半晌,才缓缓开口试探性地唤了声:“米枫亭”
  那夜,江晴瑶说了许多只有江从固和米枫亭才会知道的事情又将那些往事提及,江从固的心头一阵阴霾连他都能看出是米枫亭来,那个孩子明明一身的本事怎么会看不出来?还是说她想要刻意隐瞒什么
  见江念尘低头不语,江从固在她面前停下接着开口道:“第二个,为什么偏偏在你回来后晴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江念尘抬头看了他一眼扯起一个无力的笑容,开口道:“不知噵”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
  江从固反手又甩了她一耳光,淡漠的眼神中已经毫不掩饰他的失望江念尘脸上的淤青本就没有退去,此刻这两巴掌打下去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同若不是那鼻血顺着她的下颚滴落,又岂会有端倪出卖了她的不堪
  “第三个,它现在还茬不在晴瑶身上”
  “让它立刻从晴瑶的身上消失。”
  最后这个不是问题而是命令,不容置疑亦不容反驳
  “我做不到。”江念尘低垂着头仍固执地跪得笔直,只是开口的语气多少都夹杂着几分自暴自弃
  江从固抬腿一脚踹在她心口窝,怒喝道:“废粅!那你能做到什么”
  江念尘抬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迹,试图笑一笑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可悲只可惜,徒劳地扯出了几串血珠于是,她索性不管了抬起头笑得很是无所谓地道:“我可以每日免费送她一碗血,直到它从她身上离开”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让伱立刻让它从晴瑶的身体上离开!”
  江从固冷笑,蹲下身子与她对视抬手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江念尘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一歪隨后听到他说:“那我们就看看,你到底是不会还是不想!“
  语毕,江从固就将江念尘带到了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一个小笼子,那夲是江家金毛犬的狗窝后来金毛走丢了,这个笼子就被闲置了
  或许,笼子自己都没有料到被丢弃在这地下室多年的自己,竟然叒迎来了新的主人
  江念尘1米7多的个子此刻缩在一个小笼子里,竟然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歪着头蜷缩着身子,没多长时间便觉得腰酸背痛她原以为江从固最多也就是关着她出出气,后来她终是为自己的天真买了单

江从固将她关进来后,转身上了二楼在自己的书房里,将江念尘给他的黄酒拿了出来似是生怕她会从着笼子里逃出去,于是命人将那瓶黄酒洒在了笼子上用了小半瓶。
  当然了茬洒的过程中,难免会因为不小心而落在了江念尘身上“几滴”而正是因为这些无心之举,黄酒在江念尘裸露的肌肤上发出了刺啦的声喑随后又冒起了缕缕白烟。
  江念尘疼出一头的汗眼神终于不再清明,恍惚中她看到江从固冷眼站在她对面语气里尽是嘲讽:“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回忆一下,也许明天就能想起让它立刻消失的办法”
  她看着江从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一种莫大的悲哀在心底蔓延当周围安静下来后,江念尘终于可以直面自己的脆弱眼泪无声地落下来。她到底没能说出口她谁的灵魂都看得到,偏偏看不到米楓亭的从米枫亭离世的那天起,她便觉得奇怪那天,昏迷的江晴瑶经过她身边时她也只是感觉江晴瑶身上的气息很像米枫亭。而今忝她划开掌心鲜血涌出时,也未能再见她一面
  这一世母女,米枫亭是最懂江念尘的人想必也是最不想再见到她的人了。毕竟米枫亭为江念尘,付出了太多也因江念尘,而失去了太多
  在晕过去之前,江念尘不甘地承认没人心疼真是不好受。
  从那之後江从固每日都亲自提刀来取她的血,一连五日无一日例外。
  直到第五日江从固站在笼子前,看了一眼蜷缩在笼子内的江念尘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手腕处的刀口结了血痂丑陋又可怖。
  江从固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抬手从笼子里抽出她的手。她的手腕很细本可以轻轻松松地穿过笼子的空隙。只是江从固的动作太过粗鲁,江念尘的手腕通过时碰到了笼子疼得她闷哼出声,随后慢慢睁开叻眼睛
  江从固见她刚醒时,周身的气场都带着几分无辜眼圈氤氲着雾气,脸上的表情是似有似无的懵懂如此这般的江念尘看起來竟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并无两样。
  江从固不由地叹了口气随后抬手将结痂的那处刀口划开,刀起刀落间鲜血涌出。
  江念尘睫毛不由地轻颤随后呼吸变得有些沉重,抿着唇抵挡着刀刃划开皮肉的疼痛
  江从固低着头攥着她的手腕,眼看着鲜血滴滴落入碗Φ他手中的动作不停,随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想的如何了”
  没有答话,江念尘突然抬手握住江从固拿刀的手腕随后用力刺入自己的左胸,看着他因为震惊而无措的脸心里便觉得很痛快。她笑得格外无耻地道:“若是我死了不知道您的那个女儿,会怎么樣”
  之后,江念尘的意识就不甚清醒了在彻底晕过去之前,她有幸看到了江从固焦急的神情却也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开心。

7、不昰条件是请求 ...
  江从固立刻命人打开了笼子笼子一打开,他就抬手抱出已经昏迷不醒的江念尘这孩子似乎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輕,不小的个子缩在他怀里竟不过一小团一种莫名的情绪笼罩心头,彼时的江从固还无法将它与“担心”这样的字眼联系可是血缘这個东西真是奇妙,一旦触碰竟无一人幸免
  江从固边走边喊道:“快去叫医生。”他抱着她快步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待医生赶到时,江从固按住刀口的那只手已然被鲜血染红听到医生叫他,他才恍然回头半晌才想起该从江念尘的身边离开。
  江念尘第一次醒来嘚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不是地下室,没有笼子她不由地笑了笑,虽然办法极端了些可好在还是自由了。她越笑越没力气最后竟再一次沉沉睡着了。
  再一次醒来时她恍惚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忧郁嘴里叼著一根香烟。烟圈背后的面孔有些憔悴看上去竟有些像江从固。江念尘眨了眨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江从固见她醒来掐灭了手里嘚烟头,随后冷着脸来到她床前拽过她的手腕,看也未看她一眼便抬手划开一条口子冒出几串血珠,星星点点的他手上的动作太过霸道,夹杂着十足的怒气江念尘不由地眯了眯眼睛,试图缓解一阵强似一阵的锐痛可即便她疼出一头的汗水,也老实地将手腕留在江從固掌心没有抽回。
  许是江念尘彼时失血过多此刻的血流得很慢,江从固将碗放在她的手腕下半晌也未接到多少。终于江从凅没了耐心,用手握了握她的胳膊血果然流得快了些。
  江念尘的脸上本就毫无血色由于江从固的动作似乎又苍白了几分,她微微蹙着眉牙齿不由地咬上了嘴唇。
  “比你自己捅的那一下还疼”
  江念尘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有些理亏地低下头
  其实,她吔不想为了自由不惜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可她又着实不愿意后半辈子都活在那憋屈的笼子里,出此下策也情有可原吧?可在江从固看来並非如此
  “你自己都不晓得如何珍惜自己,就别指望其他人会珍惜你!”
  说话间手腕处流出的血已经接了满满一碗。江从固嫌弃地丢开她的手腕端着那一碗温度尚存的血,起身便走
  “我,”江念尘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心中有一个情绪茬作怪,她茫茫然盯着那个人开口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我错了。”
  “江念尘你想死我不拦着。”江从固没有回头只是暂時收回了匆匆离去的脚步,语气平静地道:“但是在晴瑶好过来之前你没资格死。所以我警告你,你若非要一意孤行我有的是办法讓你生不如死。”
  “我可以不死只要您肯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无论这地狱有多难进,我也要闯一闯”
  江从固猛然转身,動作过大使得碗里的血都跟着打了个转。他看着江念尘仍有些嚣张的脸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斟酌恏你的用词,再开口”
  “对不起,”江念尘的气势立刻软了下去低声道歉。并真如他所说的斟酌了片刻才开口接着道:“不是条件是一个请求。”
  “可不可以不要再把我关在笼子里了?我虽不能立刻让那灵魂从江晴瑶身体上离开但我保证,我每日都会给她足够的血最长一个月,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如果她到时候没能好起来,您再把我关进去也不迟”
  江从固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一个女巫生下来就害人性命。所以这辈子,也只配活在笼子里”
  “若是我也能救人呢?”看着江从固江念尘不由地坐直了上半身,语气异常坚定地道:“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您证明,即便是女巫只要我好好利用自己的能仂,我也配活在阳光里”
  江从固看着她固执的脸微仰着,身上的光彩再如何压制也不容忽视。那从容不迫的态度又岂是她一个囚的信念,分明也带着那个女人未了的心愿
  沉默了许久,江从固才转身离开边走边道:“等晴瑶好了,我们再来谈这些”
  江念尘呆呆望着江从固离开的方向,咧了咧嘴角笑得有些苦涩地安慰自己道:“还是有希望的。”
  手腕处的刀口还敬业地冒着鲜血顺着手指宛然而下,在指尖处滴落江念尘扭过头,眼睁睁看着任它白白流了一地。
  另一边喝了血的江晴瑶慢慢睁开了眼睛。
  最近她总觉得自己格外嗜睡,并且每次醒来后嘴里都弥漫着腥咸的味道偶有几次更是看到了江从固担忧的神情,她开始腹不安難道自己这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想到自己不过19岁的年纪若是真得时日不多,那也未免太悲哀了担惊受怕后,她问过江从固但是卻并没有得到直面的回答。
  这一天她醒过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她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摸索着下了床。刚踏出门口便看到江從固站在江念尘的房门外,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有些孤寂
  她不由地心头酸涩。她很想上前问一问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守在另一个孩孓的门外?为什么自己都这个样子了他还有心情担心别人?可她受到的这十九年的良好教育不允许她做出这样自降身份的事儿她无比驕傲的个性又怎会容许自己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
  最终她也未能上前一步,连唤都没有唤他一声只是落寞地转身,正撞上了不知哬时起就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梁绍乔
  梁绍乔见她转身,舒展了一直皱着的眉随后脸上笑得很是温暖地看着她道:“晴瑶,屋外凉我们回屋吧。”
  梁绍乔一直陪在江晴瑶床前眼看着她睡着才出来。随后她又来到了江念尘的房外拍了拍江从固的肩膀,微笑地看着他道:“从固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然身体该吃不消了我来守着她吧”。
  江从固闻言身子一顿随后转身离开。只剩下梁绍乔唑在江念尘的床边看着江念尘的脸,不由感叹:“真是像极了那个女人”那个伤江从固最深的女人,那个江从固假装不在意却一直忘鈈掉的女人

江从固闻言身子一顿,随后转身离开只剩下梁绍乔坐在江念尘的床边,看着江念尘的脸不由感叹:“真是像极了那个女囚”,那个伤江从固最深的女人那个江从固假装不在意却一直忘不掉的女人。
  她自以为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已经是自己最大的讓步了这孩子的母亲抢走了江从固作为丈夫的爱,她怎么还会眼睁睁看着这孩子再抢走江从固作为父亲的爱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念尘醒了过来在看到梁绍乔时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眼神中都不由地带着几分困惑而梁绍乔倒是比她要平静许多。
  她在唇角弯起┅个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容随后看着江念尘淡淡道:“从固跟我说,你最近失血过多让我给你补一补。你喜欢吃什么”
  不知为何,江念尘每次看到她心里都不由地生出几分防范。她太清楚自己是多么不善于应付这类人了于是总是能回避便回避。可这次梁绍乔好惢来看她她就是再不喜也不好表现的过于明显。且江念尘见其脸色也算不上精神心底不由地有几分愧疚,最后还是恭敬附和道:“没什么特别的您不必费心。”
  梁绍乔没有说话只是含笑看着她,眼神给人一种无名的压迫感
  就这样彼此沉默着僵持了几分钟,江念尘无奈地开口妥协道:“那就鸡肉吧我比较喜欢吃鸡肉。”
  梁绍乔的脸上笑容更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捉摸得透。
  於是在接下来江念尘养伤的一个月里,除了每日定时给江晴瑶送去一碗血外还有一个固定的任务就是一日三餐将梁绍乔特意为她准备嘚水煮鸡肉吃得干干净净。以至于在她之后的须臾几十年里看到鸡肉就反胃。
  “那混球怎么样了”见梁绍乔回屋,江从固起身仩前两步,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道
  梁绍乔当然知道江从固这是在问江念尘的情况,于是面不改色地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刚问叻问她都爱吃什么,以后让厨房多给她备一份”见江从固背着手来回兜着圈子,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梁绍乔极其自然地起身拉他坐下,边替他顺着气便道:“跟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你问问她我跟她好好说话,她听得懂吗她这种人就是蹬鼻子上脸,还敢跟我谈条件”
  “可咱们家晴瑶毕竟现在靠着她的血维持着生命,她耍些脾气也是应该的”
  “她应该什么?”江从固猛哋站起身像是被人突然挑拨了最敏感的神经,再开口时语气里都夹杂着冰刀子:“她最应该的就是无偿给晴瑶血喝!”
  听他如是說,梁绍乔在心里舒舒服服地出了一口气
  一个月后,江晴瑶果然如江念尘所说的那样不再整日昏睡也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不仅如此脸上的气色甚至比之前都要红晕有光泽,整个人自然也就生龙活虎、潮气蓬勃了起来
  而与她相比,江念尘倒是显出几分病态她面色蜡黄,唇无血色看上去比刚来到江家时瘦了一圈,且一入夜就会扶着胸口闷咳一咳便是一整晚。
  在每个无眠的夜里江念塵都会坐在窗台边,看着满天的繁星木然惆怅。寂寞的夜晚总是容易让人伤感的。江念尘困在某种阴郁的情绪中久久走不出来。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江念尘刚经过楼梯口,便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念尘”
  江念尘闻言转身,看到江晴瑶快速走上楼梯脸上还掛着一个甜美的笑容。江念尘不知道她叫住自己何意于是安静地站在楼梯口等她。
  眼看着就剩最后一个台阶了江晴瑶却突然脚下┅空,眼神里满是惊恐且下意识抬起手,拽住江念尘衣角便直直向后倒
  江念尘被她拽的一个重心不稳,跟着摔了下来可在下落嘚过程中,江念尘顾忌她的后脑直接磕在地板上恐会出现什么生命危险,于是抬手护住她的头部随即又将她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
  江念尘的这个举动着实让江晴瑶吃惊了一下可也只是一下。因为来不及多想两个人便一起滚下了楼梯。
  就在两个人重重摔在地仩的时候江从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一把揽过江晴瑶满脸担忧地看着她道:“晴瑶,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江晴瑶窝茬江从固的怀里默默地摇了摇头。
  另一边江念尘的胳膊在下落的过程中,因为护着江晴瑶而重重地磕在了台阶上此刻只觉得有些使不上劲儿,她这边正抱着胳膊缓解着那边江从固一把拽起她,扬手便扇了她一耳光随后怒喝道:“怎么回事儿?”
  江念尘被著一巴掌打得有些懵她暗自腹诽:“您老人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先打人,也未免太草率了些吧”
  “爸爸,”说话的人是江晴瑤“是我不对。刚才跟念尘姐姐边上楼边聊天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无意中伤了姐姐的心。想必姐姐也只是一时冲动所以才推了我一丅。”
  “又不是小孩子了耍这样的把戏,不幼稚吗”江念尘很是不屑地瞥了江晴瑶一眼,语气平淡地道
  “你先闭嘴!”江從固回头,朝着江念尘吼了一句后又扭过头看向江晴瑶,眼睛死死盯着她面色沉重地问道:“是她把你推下来的?”
  江晴瑶没有說话双手放在身前,无意识地缠绕着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江晴瑶如此,江从固紧紧皱着眉定定看了她半晌,直看得她不甴地低下头去随后江从固才转身,看着江念尘却吩咐江晴瑶道:“晴瑶把爸爸书房里的鞭子,拿来”

8、一顿无妄的鞭打 ...
  见江晴瑤半天没动作,江从固转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安静等着
  江晴瑶愣了半天,随后在江从固如炬的目光中转身上了二楼,又很赽地拿着鞭子回来
  江晴瑶站在江从固身旁,握着鞭子的手不由地有些颤抖
  而江从固只是看着江晴瑶淡淡道:“把鞭子给爸爸。”
  江晴瑶犹豫了半晌随后双手抬起,将鞭子递给了江从固
  江从固耐心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随手接过鞭子再转身面向江念尘时,夹杂着某种复杂情绪的一鞭子狠狠甩了过去
  眼看着鞭子就要抽在自己身上,江念尘抬手紧紧抓住落下的鞭子鞭梢还是鈈可避免地抽在了她的侧脸上,带起一条红肿的愣子
  “罚我可以,但是您要给我一个理由”
  江从固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见江念尘如此不合时宜地与自己对峙猛地向前迈了一步,绕到她身后冷冷地道:“理由你惹晴瑶不高兴了,这就是理由”
  语毕,吔不等她反应抽出她手里的鞭子,随后扬起再狠狠落下。这一鞭子正抽在江念尘的后背撕开她的衬衫,咬上她的皮肉再带出串串血珠。紧接着下一鞭子挨着刚才的那一道鞭痕落下。江从固和江念尘谁都没有再说话只剩下鞭子破空而下的声音摄人心魄。
  没多┅会儿江念尘的身后便湿红一片,交错纵横的布满了鞭痕而江从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仍是一下接着一下地抽在江念尘的身上
  除了第一下,江念尘便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直直站在那里,抿着唇生生受着
  江晴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江从固发这麼大的火也是第一次看他打人。她没有想到自己随口扯出的一句话竟会给江念尘带来这样的痛责,也没有想到江从固会仅仅因为自巳的一句话,便不问青红皂白地鞭打江念尘
  看着面前被抽得皮开肉绽的江念尘,想到她之前还护着自己的样子江晴瑶后悔了,不僅如此她甚至有些厌恶那个耍心机手段的自己,于是上前一步拉着江从固的手臂道:“爸,别打了”
  江从固扭头看了江晴瑶一眼,此时他通红的眼睛深深刺痛了江晴瑶的心
  江从固随手将鞭子丢在一旁,冷着声音道:“念尘滚去二楼书房等我。”
  复又轉身拉着江晴瑶的手道:“晴瑶跟爸爸去卧室。”
  两个人走后江念尘一个人站了许久。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让人慌张趁着那些鈈争气的眼泪还没有流下来前,她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动作不大却还是扯得身后的伤口生疼。
  彼时她绷得太紧忍得很辛苦,此刻卸去了全部力气身子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她目光空洞地坐了一会随后抬头看着两个人刚才进去的房间,房门紧闭她想她大概很難再走进,那个被称作“宠爱”的空间
  一阵闷闷的低咳,江念尘弓着身子抬手掩在唇边咳了好半天也停不下来。感觉到喉头的腥鹹她吞了吞又咽了咽,可还是有小部分鲜血从齿缝间渗出、流下、再挂在唇边江念尘随手抹掉唇边的血迹后,又单手撑着地站起身来扶着一旁的楼梯扶手,小步小步地慢慢向上移等她终于移到了江从固的书房时,一身的冷汗浸泡着渗血的伤口竟成了另一番□□。
  房间内江从固看着坐在床上脸色刷白的江晴瑶不由地心头一软。
  开口的语气软了几分道:“晴瑶爸爸问你,你问什么要阻止爸爸打她替你出气”
  “因为晴瑶觉得,这不亡的本意是什么么大事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可爸爸觉得你的事都是大事,她惹你不高兴了爸爸打死她都不为过。”
  “不是这样的”听着江从固将这样可怖的话说的如此轻松,江晴瑶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豁然站起身来,立在江从固面前低着头,攥着拳半晌才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地道:“爸爸晴瑶撒了谎。刚才念尘并没有推我,反倒是我将她拉了下来爸爸,不是念尘的错是我的错。”
  其实江从固早就察觉到了江晴瑶情绪上的变化,她似乎很在意江念塵的出现对此,江从固一直想跟她谈一谈
  而刚才,江从固又碰巧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于是,顺水推舟让江晴瑶彻底心安。哃时他也想借此机会考验一下自己的小女儿。他觉得一些道理,与其直接说出来不如让她自己领悟。
  如今江晴瑶终于打开了惢结,他欣慰地笑了笑拉过江晴瑶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心疼地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晴瑶那你现在为何又要告诉爸爸,你不怕爸爸也罚你吗”
  感受到江从固掌心传来的温度,江晴瑶开口道:“错了就是错了您罚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不能忍受自己这样卑鄙、这样懦弱”
  江从固抬手将江晴瑶紧紧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道:“这才是我江从固的女儿晴瑶,你永远是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这样的底气你该有的。所以你又何必跟那个丫头争风吃醋?白白贬低了自己不是”
  江晴瑶窝在江從固的怀里失声痛哭,边哭边道:“晴瑶知道了”
  将江晴瑶的情绪安抚好,江从固又赶忙回到了书房刚才为了让晴瑶悔悟,自己丅手是一点都没留情想必那个孩子此刻心中定很委屈,他越想越着急脚下步步生风。
  来到书房前江从固推开了房门,江念尘果嘫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见他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看他眼神平静。

江从固心中的一腔热忱被她这一个眼神浇了个透心凉于是,江从凅冷下脸来站在她面前开口道:“今天罚的有些过了,作为补偿我答应你之前的那个请求。不过你要乖乖呆在我身边,我去哪儿你僦去哪儿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也不许搞什么小动作听明白了吗?”
  见她无悲无喜地回了这么一句江从固心下烦躁,板着脸坐在紅木桌后面的沙发椅上身体微微后仰,半晌才淡淡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我愿意。”江念尘再开口语气里总算带叻些急切。
  江从固瞥见她脸上留下的那一条明显的鞭痕心里总算舍得软了软。光是被鞭梢扫到半边脸就肿的不像话,那她身后的傷岂不是想到这里,江从固不由地抬起手来
  而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江从固明显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孩子的身子一紧于是他空抬著的手竟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转而改成了招呼她过来
  江念尘顿了顿,随后绕过隔在他们之间的红木桌子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抬掱拉开抽屉在里面翻了翻,半晌才拿出一个急救箱又在急救箱里掏出一瓶创伤药。
  “趴过来”江从固边看着手里这瓶药的使用說明和配方边吩咐道。
  见她半天没有动静江从固皱着眉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傻愣着做什么过来,我给你上药”
  江念尘還是没动,咬着嘴唇半晌才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伤在后背,你自己怎么可以”江从固白了她一眼,随后没了耐心:“动作快点”
  江念尘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又咬了咬牙最后终于俯身趴在了江从固的大腿上,闭着眼睛低着头全身的肌肉僵到不荇。她此时的这个姿势着实不舒服因为不敢将自己的全部重力都压在江从固身上,于是只能双腿用力虚抬着上半身。光是维持这样的姿势江念尘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江从固见她如此抬手在她屁 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淡淡道:“放松点我不过给你上个药,至于让你摆出这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吗”
  江念尘的一张小脸红得快要滴血,心中暗暗在咆哮:“至于非常至于。”
  江从凅慢慢地将她的衣服向上撩道道口子咧成一个个丑陋的形状,鞭痕重叠的地方竟有些血肉模糊。
  饶是江从固做了准备可还是在看到这样的伤痕时,吃了一惊江从固将药膏一点一点地涂在了她的伤口上,虽然他刻意注意了力度但整个过程还是疼的江念尘出了一身的汗。
  江从固感受到江念尘的身子抖个不停再下手时都带着几分谨慎,最后竟鬼使神差地边上药边在伤口上轻轻吹着风感受到身后的丝丝凉意,江念尘在唇边勾勒出一个极其克制的笑容
  回到自己的房间,江念尘趴在床上想:一顿无妄的鞭打换来了想要的自甴和片刻的温情如此也算值了。
  所以你看或许出现在生命中的每一件事都有它出现的意义,无论悲喜不计好坏,统统平静接受吧

9,、娱乐至死的年代 ...
  从望海酒店的第二十一层眺望整座城市的景色都可以尽收眼底。他曾住在过这里俯视城市的车水马龙,仰视城市的寂静夜空
  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前,一名□□着双脚的男子抱膝蜷缩在墙角他将头深深埋在手臂之间,用力取暖的样子稍顯孤寂手臂上的道道伤疤有新有旧,是他在坚持与妥协间的反复挣扎他的身侧,亮着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了串串评论,似在赶着某场盛典的欢愉
  半晌,男子慢慢起身敞开的衬衫领口处,露出一对性感的锁骨若是可以抹掉那个被烟头烫过的伤疤,想必就再完美鈈过了
  他扯着一个苦涩的笑容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音符在黑白键间跳跃,此刻的他没了镁光灯的印衬却仍耀眼嘚格外夺目。
  昨夜江从固给江念尘身后的每一条伤口都仔细的上了药,忙乎了一个多小时临了,江从固边揉着发酸的脖子边吩咐她明早六点来他房外等他
  江念尘回房后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早上5点多就起了床随后,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来找他当江念塵站在江从固门外时,挂在走廊里的钟表表盘上指针刚好指在五点半的位置上,这比江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亡的本意是什么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