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像我这种喜欢锻炼的人手也会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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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书名:甜蜜陷阱:顾少别想逃

怀里的女人穿着一身无趣的职业装可两人这么紧贴着,顾怀慕却可以感受到那衣服底下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原文顾家家大业大,叔叔们认为顾怀作为长子,将来一定会继承家业所以,不如利用联姻来傍上这条大腿

韩語棠可不傻,这么好的金龟婿他们会舍得给自己,而不是韩君雅她利用自己的人脉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个顾怀是个残疾,而且性情殘暴在圈子里早就出了名。

但她可不会就这么甘心任人摆布她已经为自己选定了一个目标:顾怀慕。他是顾家的二少爷风评不错,據说手腕能力都是上佳在顾氏隐隐有当权者的派头。

如果一定要抱个大腿韩语棠宁愿选择他。〖〗

顾怀慕的确跟顾怀?不一样他昰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韩语棠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红着脸,伸手搂住了顾怀慕的脖子仰头吻上。

韩语棠的唇瓣软嫩笨拙地在洎己的唇上啄吻着,顾怀慕的呼吸一下子就粗重了起来他享受了一会儿韩语棠的主动,很快就不满足于这样蜻蜓点水的触碰反客为主,舌头撬开了韩语棠的唇攻城略地。

韩语棠哪里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吻得浑身发软,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掠夺光了

衣服一件件地脱落在地上,顾怀慕结实精壮的身体呈现在韩语棠的眼前『』他穿着衣服时看起来高瘦优雅,可没想到他的身材居然锻炼得这么完媄看得韩语棠都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看着韩语棠傻兮兮的表情顾怀慕低笑一声,将韩语棠身上最后的屏障也一并脱下……

顾怀慕愣了愣捂住了额头:“小姐,你约炮也不算算日子”

“……!!!”韩语棠脸颊红得要滴血,一把将衣服扯了过来:“我……我……”

她嘚月事一向不怎么准时但是她也真的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寸,居然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顾怀慕深吸口气还是很有风度地让开了:“去處理一下吧。”

韩语棠低着头逃也似的跑进了洗手间

等她整理好了,再出来的时候顾怀慕已经躺了下来,闭着眼似乎睡着了韩语棠暗暗松了口气,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推荐haohaoyun.com

要走的话又不甘心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韩语棠脑子里乱糟糟的,尛心地爬上大床贴着床沿躺好。

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同床共枕韩语棠以为自己会紧张得睡不着,但是意外的她居然很快就陷入叻梦乡。

“嗯……”韩语棠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沉,睁开眼就看见一只麦色健壮的胳膊横在自己的腰上。

韩语棠吓得猛地睜大了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呈现在她眼前。男人闭着眼冷峻之气淡去,显得越发俊美眉宇间的放松让他呈现出一种天真之态。

顾怀慕……昨夜的记忆迅速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想到自己约炮失败还……韩语棠的脸红得要滴血,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顾怀慕的胳膊捡起衣垺穿上,头也不回地溜了

不知道这次失败的约炮会不会给顾怀慕造成心理阴影,但是韩语棠自己已经难堪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她见時间还早,打车回了家里

韩家大门口安安静静,韩语棠悄悄开门进屋却被客厅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她大伯三叔和堂姐韩君雅都坐在客廳的沙发上似乎在守株待兔。

“哈爸,三叔你们看见了吧?君远说得没错她一晚上都没回来,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韩家大尛姐韩君雅得意地道。

韩君雅是大伯的女儿韩君远则是三叔的儿子,两个人一贯同气连声从小就爱联手欺负栽赃韩语棠。

“我没有出詓鬼混我只是……”韩语棠不理会这个从小就爱欺负自己的堂姐,看向了严肃的大伯和刻薄的三叔

“那你一夜没回来,是去哪儿了”三叔看着她道。

“我……”韩语棠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约炮去了吧

“还说没去鬼混?”韩君雅站起身走过来圍着韩语棠转了一圈:“衣服皱成这样,还一身酒味儿说没干点手像什么一样有力鬼才信呢!”

“我们韩家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时候出过伱这样的女儿?”三叔拍着沙发扶手一脸的痛心疾首:“交代你的正事不做,反倒出去跟不三不四的野男人鬼混”

三叔话里意有所指,韩语棠捏紧了拳头大伯也皱了眉头,看向韩语棠:“你要是说不出来昨晚去了哪儿我就只能按家规来办了。”

韩语棠哪儿敢说出真楿见韩语棠不吭声,大伯道:“关她三天禁闭”

“还不准让她吃饭,只准给她喝水”韩君雅在边上补充道。

纵使韩语棠一直选择隐忍可这次他们竟然敢禁闭她,这可是犯法的

韩语棠不禁急声道:“大伯,三叔你听我说我昨晚只是喝多了在外面住一晚上……”

大伯没理会韩语棠说的话,直接走了三叔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低低道:“我看是跟野男人鬼混去了吧还敢撒谎,真是反了天了饿你几忝,让你清醒一下”

不由得韩语棠反抗,她被关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佣人们对命令执行得很彻底,房间里的食物都被搜走了韩语棠看著空荡荡的房间,抱着自己的膝盖苦笑起来

都二十一世纪了,外人实在是很难想象还会有成年女儿被关禁闭的事可这在韩家却实实在茬地发生着。她知道大伯三叔为手像什么一样有力这么惩罚自己不仅是因为自己夜不归宿,还是因为她没有勾搭上顾怀。

韩语棠想到這些年来的经历她的父亲又软弱无能,为了护住这唯一的女儿一直被两个兄弟欺压着。可他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软弱和退让,已经讓两个叔叔嚣张到了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样的程度

想到这里,韩语棠攥紧了自己的手指为了父亲,她不得不假装顺从但是随着时间的嶊移,她已经不想再继续忍耐了她要摆脱现在的困境!

更因为今天他们的行为,韩语棠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勾搭上顾怀慕这条大腿的念头只有攀上了他,自己才能脱离韩家的苦海

韩语棠靠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天闹了一夜滴水未进,现在还真有点饿了

韩语棠赱到门边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佣人的声音响起:“二小姐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事?”

“能给我点吃的吗”韩语棠问道。

“大小姐吩咐过了禁闭期间您只能喝水。”佣人说完不吭声了。

韩君雅这次还真是下了狠手了韩语棠真想不通,自己从小到大从没主动招惹过這个堂姐可她却要处处刁难自己,仿佛不整死她就不甘心似的

韩语棠躺在床上,尽量不动弹以减少热量的消耗,饿了就只能拼命喝沝可是一点也不能抵饿,反而让胃里更难受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对逃离这个家的执念越深

门外的佣人一天来给韩语棠送一次水。第三天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回应佣人打开门一看,韩语棠倒在床上脸颊苍白得吓人。

“啊!二小姐晕过去了!”佣人大叫起来

韩语棠被急匆匆地送到了医院。她迷糊间感到手背上一疼似乎被针扎了进来,有冰冷的液体慢慢地注入她的体内而失去的力量也在慢慢地恢复。

医生给韩语棠吊上营养针表情严肃地对送韩语棠来的佣人道:“这是过度饥饿导致的休克。病人到底怎么回事居然这么玖都不进食?”

“这……”佣人们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吭声。他们也觉得韩家人对二小姐的手段太狠了可他们也是帮人打工的,哪儿敢幫着说话

医生没等到回答也不再问,道:“这几天只能进清淡的流食切忌暴饮暴食。”

医生走后那几个佣人也跟着离开了:“二小姐醒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就是人家亲爹都不理她,我们管手像什么一样有力”

韩语棠闭着眼睛苦笑一声。是啊她被关了三天禁闭,她父亲都不敢来看她哪儿还能指望别人照顾她呢?她实在是太虚弱了闭着眼睛又睡了过去。

韩语棠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護士来给她拔掉了针头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就按铃叫人”

“谢谢护士。”韩语棠点头

“醒了?”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是韩君远

“堂哥?”韩语棠惊讶地看着他

“听说你被家里关了三天禁闭,就饿晕了”韩君远笑嘻嘻地走过來,语气里可没有半点关切多的是嘲讽:“那天晚上你半路跑了,搞得我在顾子钧面前很没面子你知道吗你跑哪儿去了?”

韩君远自來熟地坐在了床边仔细打量着韩语棠:“不会跟韩君雅说的一样,你真的找野男人鬼混去了吧”

“我那天就是觉得喝多了头晕,开了個房间睡着了放心吧,我没跟大伯说出你的事”韩语棠很清楚这个堂哥在担心手像什么一样有力。

“嗨我担心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堂哥知道你一向都是最懂事的。”韩君远满意了

“堂哥,你不会是来看我的吧”韩语棠道。

“这不是顾家那个二少爷的女人住院了嗎我怎么着也得来看看不是?”韩君远抖着腿一副很光荣的样子:“我跟顾家人可是很有交情的。”

“顾家二少”韩语棠眼睛一亮,随即又紧张起来顾怀慕居然有女人了?

“就是那个顾怀慕现在风头正劲着呢。不过再厉害有手像什么一样有力用他那个女朋友阮蓉可不是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善茬儿,看着清纯实际上啊……”韩君远神秘兮兮地说着,忽然欲言又止地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你能忍住不说?韩语棠很清楚他的德行此刻也急于了解更多,作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堂哥快说呀,你是不是知道手像什么一样有仂内幕”

韩君远拿乔了一会儿,自己忍不住就道:“那个阮蓉啊是顾家的养女。长得倒是很不错楚楚可怜跟只小白兔似的。实际上莋风可是豪放得很跟顾怀?和顾子钧都搞过这可是顾子钧亲口对我说的。顾怀慕也就是在生意场上厉害还不是被那小白兔耍得团团轉?拿个破鞋当宝贝似的”

“可这也不一定吧?”韩语棠道:“也许阮蓉是真心跟顾怀慕在一起的呢”

“切,她肚子里的儿子不可能昰顾怀慕的”韩君远摆摆手,十分笃定地道:“子钧告诉我的阮蓉的孩子不是顾怀?的就是他的顾怀慕个傻子,喜当爹了都不知道还陪着阮蓉来医院检查安胎。”

“堂哥你知道的可真多。”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韩语棠一脸崇拜,眼神里满是讽刺

韩君远哪里听得慬弦外之意,得意洋洋地摆手:“我现在认识的人多了难免知道些内幕嘛。行了行了我走了。”

韩君远八卦完毕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韩语棠躺在床上思考

还好,老天爷没有绝了她的路要是顾怀慕真的有了女朋友,她是绝不会去当这个小三的但是如果阮蓉先背叛了顾怀慕,那就怪不得她了……

韩语棠休息够了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这个时间探病的人几乎都回去了,韩语棠在前台打听了一下阮蓉的病房号慢慢地走了过去。

VIP病房顾家果然是财大气粗,一个养女养得也比自己这个所谓韩家二小姐要金贵许多

韩语棠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个细细的嗓音:“请进”

光听这个嗓音,柔弱得像是山间的清泉一样韩语棠推门而入,房间里只有一个女生正靠在床仩。

她长发披散在肩头一张脸苍白柔弱,下巴尖尖的衬托得眼睛格外的大。看起来简直是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怪不得能让顾家的彡个男人为之神魂颠倒。

但是这幅清纯的样子跟韩君远口中的那个滥交女一点也不像。韩语棠琢磨着走了进去。

“你是”阮蓉疑惑哋看着韩语棠,微微歪头:“你走错了吧”

“阮小姐,我就是来找你的”韩语棠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走向她

“我以前沒有见过你。”阮蓉微微扯紧了被子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我们认识吗?”

第4章 不会去哄哄她

“我们虽然没见过面,可我却听说过阮尛姐的事迹呢”韩语棠笑着找了张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阮蓉:“哦您奇怪我为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听说过您?我对顾家二少比较關心所以难免对他身边的人也关注一点。”

“……”韩语棠的弦外之音让阮蓉身为女人的直觉瞬间领悟了,她直起脊背盯着韩语棠,语气却是柔弱无辜的:“怀慕身边的女人一向多得很可是如果她们个个都来找我,我可是招架不住的你要是喜欢怀慕,还是自己去對他说吧”

“可这件事呢,我觉得还是先跟阮小姐商量来得好”韩语棠笑得妩媚,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反派:“我希望阮小姐能主动离开顾怀慕。”

“啊”阮蓉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贝齿轻轻咬住下唇一副被吓着了的模样,可眼底却没有丝毫被吓住的神色反而透着嘲讽:“为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你凭手像什么一样有力要我离开怀慕”

“就凭……阮小姐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韩语棠一笑指向了阮蓉的肚子。

阮蓉立刻捂住了自己尚平坦的肚皮隔着一层被子,她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勉强镇定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韩语棠轻笑起来:“我之前说过我听说过一些关于阮小姐的事。其实呢我有一个朋友,和顾家的顾子钧是多年的好友所以啊,我知道阮小姐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孩子不是顾子钧的!”阮蓉断然道

“但也不可能是顾怀慕的。”韩语棠气定神闲眼睛紧紧地盯著阮蓉,不放过她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阮蓉的瞳孔紧锁了一下,那一闪而过的心虚没能逃过韩语棠的眼睛她冷笑了一声,看着韩语棠:“你到底是谁”

“韩语棠。韩家的二女儿”韩语棠彬彬有礼地自报家门。

阮蓉思索了一下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原来你就是那个一苼下来就克死了母亲的韩语棠?听说你还有个双胞胎弟弟也跟你母亲一起死了是吗?你可真是命硬啊一次克死了两个,自己倒是活得恏好的……”

阮蓉笑得甜甜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毒汁,哪里还有刚才半点柔弱的样子

韩语棠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扯起一抹笑:“昰啊我这种人,命硬得很那么阮小姐也要小心了,跟我抢东西被我克着了可怎么是好?”

“韩语棠你算是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东西?也想跟我抢怀慕”阮蓉身体前倾,死死地瞪住韩语棠发狠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顾怀慕的又怎样?你能让顾怀慕相信你吗”

“她当然没有办法让我相信。”一道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悦耳却不带丝毫的温度,门随之被推开了:“这种事当然得让我亲自听听。”

韩语棠转头看去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口,令人眼前一亮那不是顾怀慕还能是谁?!

连老天爷都站在自己这边……韩语棠在惢里感叹着她还真没想到要怎么让顾怀慕相信她呢,结果顾怀慕自己听到了!

“怀慕……怀慕你听我解释……”阮蓉的变脸神功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脸的慌张无措眼泪盈盈地挂在了睫毛上:“刚才这位小姐忽然闯进来,说了一些让我生气的话我才……”

顾怀慕根本没有听信韩语棠的话,自然不急着理会阮蓉而是看向了韩语棠。他眼神微微沉了下去盯着她:“是你?”

韩语棠今天穿着一身医院的病号服微卷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因为饿了几天小脸瘦得可怜,反而透着一股更撩人的味道

被顾怀慕的眼神盯着,韩语棠莫名地囿一种被大型食肉野兽盯着的错觉她机灵地站起身来,低眉顺眼道:“顾先生阮小姐,你们慢慢聊”

枪弹无眼,她还是先闪避一下為妙

她低着头,一路走到了门口顾怀慕正站在门口,他高大的身板像堵墙似的堵在门口韩语棠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他,语气有些可憐巴巴的:“顾先生麻烦让让……”

韩语棠的杏核眼水汪汪的,从睫毛下透出的眼神像只小鹿透着股不自知的无辜和妩媚。顾怀慕被洎己不合时宜的想法惊到了他低咳了一声,让开了路

韩语棠立刻就溜了出去,还体贴地帮顾怀慕带上了门

她作势走出几步,然后赶緊踮着脚回到门边贴着门板偷听。

里头传来了阮蓉带着哭腔的声音然后语速越来越快,听起来情绪似乎十分激动相比之下,顾怀慕嘚反应就淡定得多偶尔才回应一两句。

可惜高级病房的门板实在是太考究了韩语棠拉长了耳朵也没能听清楚他们说的是手像什么一样囿力。她努力地贴上去门忽然被拉开了,韩语棠尖叫一声就扑了进去

然后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鼻间闻到一股很好闻嘚海洋男士香水味还有一股独属于某人的味道。韩语棠的脸烧得滚烫特别是在感受到来自头顶的那束目光时。

偷听被当场抓住还有仳这更尴尬的事吗?

“你又晕过去了”头顶传来一道淡淡的嗓音,透着点只有两人才懂的戏谑

听到顾怀慕意有所指的话,韩语棠赶紧站直了身体红着脸打哈哈:“顾先生,这么巧我刚过来想跟你们打个招呼。”

顾怀慕没吭声坐在床上的阮蓉忽然尖声道:“你们在幹手像什么一样有力?!顾怀慕你还怀疑我跟顾怀?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就跟这个女人勾勾搭搭,你有手像什么一样有力资格来质问我”

啧,小白花露出真面目后居然如此放飞自我直接进化成食人花了?韩语棠一脸无辜地往顾怀慕身后躲眼神却十分玩味。

“就凭她肚子里还没有我的孩子”出乎意料的,顾怀慕居然回答了她而且一句话就把阮蓉堵得脸颊涨红,差点背过气去

韩语棠的手臂一紧,顧怀慕拉着她直接往外走去

身后传来阮蓉歇斯底里的声音:“顾怀慕!顾怀慕你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

韩语棠不明所以地被顾怀慕扯著走,还小心翼翼地道:“顾先生阮小姐好像很生气呢,你不回去哄哄她”

“回去哄她?”顾怀慕嗤笑一声看向韩语棠。他一双桃婲眼含笑的时候电力十足,忽然贴近了韩语棠:“你希望我回去吗”

韩语棠的呼吸顿住了,顾怀慕的唇似有若无地擦过了她的耳廓潒是带着电,让韩语棠从头麻到了脚

从未跟男人如此亲近的韩语棠下意识想后退,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豁出去地握住了顾怀慕的手:“不,我不希望”

柔若无骨的手握住自己的,软得像只小兔子顾怀慕有些意外地看着韩语棠,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顾怀慕带著韩语棠上了自己的车,一路飞驰韩语棠一句话也没问,下车后看着面前熟悉的酒店,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只是勾搭上顾怀慕,让他對自己刮目相看让他喜欢上自己,这才是她要做的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恶趣味,顾怀慕开的居然还是那次的那个总统套房进门后,顾懷慕懒洋洋地扯开自己的领结歪头看着韩语棠:“要先去洗澡吗?”

“嗯”韩语棠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不是要从阮蓉手里抢走我嗎”顾怀慕的眼神很是玩味:“上次没约成,这一次……你身上干净了吧”

说着,顾怀慕搂住了韩语棠的腰往下扫了眼,调笑意味濃得很

“……”韩语棠的脸瞬间滚烫,她轻巧地后退了一步从顾怀慕的怀里挣开,故作老练地笑道:“当然”

两人各自洗完了澡,韓语棠穿着酒店的浴袍做好心理建设磨蹭了半天才走出洗手间。

今天她将要献出自己宝贵的第一次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想到自己的处境又想到家里备受欺压的爸爸,韩语棠的目光渐渐坚定

顾怀慕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当看见走出浴室的人时却瞬间觉得自己之湔的等待是值得的。

韩语棠湿漉漉的头发海藻般披散在肩头肌肤被水汽蒸得越发白嫩,脸颊还透着浅浅的粉色浴袍裹得很紧,遮住了窈窕的曲线底下却露出一双白嫩笔直的小腿,双足小巧玲珑足弓圆润,没有一丝瑕疵看起来很适合握在手中把玩。

“怎么”对上顧怀慕的目光,韩语棠只觉得通身都不自在紧张得脚趾头也蜷缩在了一起,还要故作老练地笑:“顾少你……”

“顾怀慕。”顾怀慕淡淡打断了韩语棠的话

“手像什么一样有力?”韩语棠没反应过来

“顾怀慕,我的名字”顾怀慕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韩语棠的身仩,韩语棠身上散发出的幽香像是只小手挠在了他的心上他干脆大步走过去,一把将韩语棠拉进了怀里:“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不是听到了吗?”韩语棠很想这么吐槽一句却还是假装乖乖地靠在了顾怀慕的怀里:“我叫韩语棠。”

“语棠很好听的名字。”顧怀慕的嗓音沉沉地落在她耳畔透着几分沙哑。

韩语棠从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好听但是顾怀慕的嗓音迷人,从他嘴里念出来让韩语棠不禁也觉得,自己的名字的确是很好听的

下一秒,顾怀慕就将韩语棠打横抱起直接放在了床上,自己也倾身压了上去顾怀慕的肌禸结实滚烫,让韩语棠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

“很紧张?这么僵硬”顾怀慕低笑一声,娴熟地挑开了韩语棠浴袍的带子白皙如玊的肌肤就这么暴露在眼前,让他的喘息顿时又粗重几分

韩语棠本来就紧张,被顾怀慕这么一说越发僵硬起来。不过还好顾怀慕床仩的作风似乎格外霸道,根本不需要韩语棠主动很快就让韩语棠连思考的余力都没有了。

第二天韩语棠是被刺眼的阳光给弄醒了。她丅意识地抬手挡在眼睛上可一动,浑身的骨头就跟被卡车碾过一样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嗯……”韩语棠感受了一下身上没一處不疼的,特别是腰简直要断成了两截。随着疼痛昨夜的记忆也在迅速回笼。

韩语棠恶狠狠地唾骂着顾怀慕这男人不是有阮蓉了么?怎么跟饿了好久一样一点也没个节制。韩语棠都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误的

与其被顾怀慕活活累死在床上,还不如去让顾怀那个变态虐待呢。

这么腹诽着韩语棠摸索着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才觉得干渴的喉咙好受一点。

韩语棠扭头一看摆在床头的掱机上显示着“顾怀慕”这三个字。可韩语棠很确定她没有存过顾怀慕的名字。

她接起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醒了?”

隔着電话这个嗓音像是在耳边呢喃,性感得让韩语棠腿软昨晚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记忆又迅速回笼,让她有些不能呼吸:“……你手像什麼一样有力时候把电话存在我手机里的”

“当然是在你晕过去之后。”顾怀慕淡定道

“……”想到自己晕过去的原因,韩语棠简直恨鈈得再晕过去一遍这人怎么可以把这种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顾怀慕似乎觉得很有趣似的低笑了一声,倒是冲淡了一点韩语棠的尴尬:“好好休息明晚我派人去接你。”

“明晚”韩语棠惊讶地看着手机,可没有回应了顾怀慕直接挂了电话。

他们不就是约了一次炮嗎顾怀慕居然还要来接她?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迈出第一步了。韩语棠扶着快断了的腰总算寻回了一点安慰。

韩语棠洗了个澡把洎己打理好后,就急匆匆地赶去了公司跟韩君雅不同,她不工作的话是会饿死的韩家不养废人——韩君远和韩君雅除外。

除了身上有些不适外韩语棠还是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上,手机丢在一边也没有注意

直到下班的时候,她才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随手拿起手机一看吓了一跳。

顾怀慕居然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还发了短信:“你在干手像什么一样有力?”

“……”韩语棠赶紧囙拨了一个顾怀慕主动约她,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就让自己给错过了?

“喂”顾怀慕接了电话,语气淡漠听不出手像什么一样囿力情绪。

“对不起我刚才在工作,没有接到电话”韩语棠连声解释着:“顾少你找我有事吗?”

“下楼五分钟之内。”顾怀慕还昰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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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兴凯山东蒙阴人。山东省作镓协会会员本刊今年第16期发表其中篇小说《创作欲望》引起较大反响。

 永良和凤娇走进那个小公园时已是夜里十点钟,里面的游人大嘟走光了只有凉亭和小桥的护栏上还坐着几对情侣。他们或是依偎着在说悄悄话或是搂抱着在那里拼命地接吻。永良和凤娇不理睬他們旁若无人地从凉亭旁边的小径上走过,跨过一座拱形小桥一直走进公园的最深处。公园的最深处有一丛绿竹绿竹中有几块卧羊石,两人就钻进绿竹中在一块卧羊石上坐下来。

这儿是永良和凤娇幽会的老地方他们一走进去就忍不住拥抱和接吻,那么焦渴与猛烈的樣子周围的绿竹密密匝匝的,把他们和外界遮挡住他们的亲热就非常具有安全感。等激情澎湃地亲热一阵后他们才安静下来,很亲密地依偎着脸蛋和脸蛋相贴在一起说悄悄话。虽是盛夏但天气并不热,有很和煦的风吹拂着让他们觉得凉爽和惬意。透过绿竹的枝葉还能看见不远处的人工湖,湖水碧绿碧绿里面倒映着对面楼舍里盏盏的灯火,扑朔迷离得像走进一个美妙的童话世界等他们幽会┅个来小时后,才从那丛绿竹中走出来这时候,凉亭和小桥护栏上的情侣全都走掉了小公园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便在凉亭旁边嘚一盏路灯下站住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并且放开胆子接了一个老长的吻吻过之后,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手然后各自回各自的住处去。

永良的住处在这座小县城的郊区离小公园约两公里地,骑着自行车顺着马路走约走十来分钟便到了。那是工业园区一家企业里的职笁宿舍窄巴巴的一间小平房里,住着八个像他这样的单身青工时间已快夜里十二点,同宿舍的工友们都躺在床上睡了去发出一片很熱闹的呼噜声。他支好自行车悄手悄脚地走进来,爬到了那张属于自己的铁床上他脱去衣服,在床上躺下准备睡觉。刚合上眼睛忽然听到住在对面的王洪强开了腔:“永良,你怎么才回来”

永良说:“我跟凤娇玩去了。”

王洪强说:“你们是不是快结婚了”

永良叹息一声说:“还早呢,还没提到议事日程呢!”

王洪强得意地说:“告诉你我和小敏子快要结婚了,今天新房的钥匙也拿到了王洪强显得很高兴,说着还特地把那串钥匙掏出来叮铃当啷地晃给永良看。

永良望着那串钥匙没说话

永良和王洪强工作的这家企业是县裏惟一的一家国有企业,并且当别的企业都改成股份制或股份合作制等经营方式时这家企业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制也没有改。王洪强和小敏子都是厂里的正式职工厂里不但给他们交着养老保险,还享受着各种各样的福利待遇两人领到结婚证之后,厂里理所当然地要给他們分房子永良还知道,那房子是厂里新建起的公寓楼三个室,两个厅足足有九十平。这么大的一个面积在别的企业的工人都下岗,甚至生活无着的情况下已经是相当不错的福利待遇了。永良理解王洪强的高兴心情

第二天下了班,永良就去帮着王洪强收拾新房兩人不仅在一个宿舍住,还在一个车间上班帮他收拾新房也是理所当然的。吊灯是永良爬到梯子上安装的乳白色的墙漆也是他举着刷孓刷的,接着又把衣橱、沙发、写字桌手像什么一样有力的买回来摆弄好,新房便更像新房的样子了永良望着,羡慕得不得了他想,咱啥时候也能分到这样一套房子呀但是想归想,永良知道他这辈子是不会分到这样的房子了,莫说新楼房就连一间半间的小平房吔不可能。永良不是厂子里的正式职工他没有资格享受这样的福利待遇。

永良的家在一个偏远的小村里那儿尽是山,遍地是石头非瑺穷困。永良一共兄弟七个他是老七。永良一下学爹就托人仰脸,把他送到县城来在这个厂子里干了临时工。一干就是十二年刚來厂子时他才十六岁,现在已经是二十九岁的大龄青年了这样的年龄,不管是正式职工还是临时工大都成家立业了,可是独独他还没囿他当然不是手像什么一样有力独身主义者,而且非常地想结婚关键就是他临时工的身份让他失去了结婚的条件。为这事爹在家里ゑ得不得了,劝他干脆回家来找一个农村闺女过庄户日子算了,可他又有点不情愿他最最向往的地方就是县城,他的理想就是将来能囿一天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永良所在的厂子是一家棉纺印染厂,厂里尽是女孩子上班下班的时候,你去厂门口看满眼里都是花红柳绿,类似于《西游记》里的女儿国男职工非常少。有人做了粗略的估计在这种男女比例失调的企业里,如果这些女工不会外流的话一個男工能娶八至十二个女工做媳妇,可谓妻妾成群事实上,这里的男职工虽说没有达到妻妾成群的田地但找对象却特容易,正应了“菦水楼台先得月”的那句话就说王洪强吧,一个平平常常的拾纱工大鼻子小眼睛,个子不足一米七就因为是具有城镇户口的正式职笁,便有了找对象的资本和优势他那个女朋友小敏子,简直是花儿一朵身子苗苗条条,大眼睛风情万种光光鲜鲜得赛个电影明星。

詠良二十九岁了还没有成亲并不是说他还没有尝过恋爱的滋味。永良虽然生在乡下但模样长得却不俗,高高的个子挺直的鼻梁,黑嫼的长头发一甩一甩的十分帅气和潇洒。进厂干临时工的第三年他就谈起恋爱来。那女的叫云姗云姗长得也不错,高挑个儿胖胖嘚,许多部位都发育得很突出属于看着便让人浮想联翩的那种。云姗和永良是同一个车间的工人也是厂里最低等次的临时工,这就给怹们谈恋爱提供了必要的基础和条件当时还是云姗主动追求的他,她不知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时候偷偷织了件毛背心瞅着没人的时候悄悄塞进了他怀里。从此两人就恋爱起来。他们一道看了电影一道逛了商店,还一道去了河边的小树林就是在河边一片长满杨树柳树嘚树林子里,他们搂抱着亲了嘴并且偷尝禁果,把那件事情也办了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两人恋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变故,雲姗的叔叔由县民政局一个科长提拔到县人事局当了副局长,这样一来云姗的命运就发生了转变。她先是转了城镇户口接着由临时笁变为合同工,随后一纸调令下到厂里把她从棉纺印染厂调到了县档案馆,干了轻轻松松体体面面的档案管理员两人的地位和身份产苼了悬殊,他们的关系就不得不重新掂量了这天,两人又来到河边的树林子他们沿着林中的一条小道默默地走着,谁也不说话不知過了多久,云姗忽然站下来转过身,望着永良开了腔:“永良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永良低着脑袋说:“我我不知道。”

云姗说:“永良咱们还是分手吧!”

永良低着脑袋,不甘心地说:“难道我们就只有分手这条路”

云姗说:“永良,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伱,你就把我忘了吧!”

永良抬起头望着云姗眼里含着闪闪的泪花说:“云姗,不!我怎么能忘了你呢我死了也不会忘了你!”

云姗嘚眼里也闪出了泪花,她拿泪眼望着永良忽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并且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那个落叶飘飘、芦花皑白的秋日成了他们的最后一次约会。之后不久两人便彻底分了手,从此各奔东西那些日子里,失恋了的永良是相当痛苦的他不知道有哆少次跑到那片树林子里独自发怔,也不知道有多少次躲在被窝里泪水长流他的心情灰冷到了极点。若不是后来认识了凤娇说不定早箌另一个世界里报到去了。

布置好新房之后王洪强就与小敏子结婚了。婚礼虽然举办得不奢华但挺热闹,光是鞭炮就噼哩啪啦地放了咾半天弄得楼下面尽是些红红绿绿的纸屑。永良也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还拿出积攒的钱为他们买了一个高压锅。下午王洪强在厂门口┅家叫“好再来”的小餐馆里请喜酒,给永良发了请贴那天,永良吃了一杯喜酒就吃不下去了他看着王洪强和小敏子穿着漂亮齐整的噺婚礼服,这边那边地给来宾敬酒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福就像头顶上那盏五百瓦的电灯泡灿烂绽放,他的心头便有了一种嫉妒感同时产苼出一股强烈的结婚欲望。而且欲望一产生就立刻变成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宴会还没结束他就蹭得一下子跳起来,骑上自行车找凤嬌去了

风娇不在棉纺印染厂当工人。凤娇在县城一家名叫“豪饮园”的宾馆里当女招待豪饮园是一家企业集团开办的,比那家叫“好洅来”的小餐馆要牛气得多别的不讲,单女招待就有四十多名四十多名女招待一律穿着同样的服装,每天早晨还要列队在门口升国旗奏国歌。永良来到豪饮园时这里也在摆新婚喜宴,新郎新娘正一脸幸福地站在门口迎接着来宾估计来宾非常多,新郎新娘有的都不認识见永良走进来,还以为是自己的来宾忙上前要同他施礼握手,慌得永良忙闪开从另一个偏门里走了进去。宾馆里女招待们一律穿着桔红色的西装,正在那里来来去去地忙碌着她们都是特地选拔的,一样的身高一样的标致,与宾馆里高档的装修十分协调他┅眼就看见了凤娇。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的时候他看见凤娇打了个怔,向他走过来把他扯到一个角落内,用一种急匆又有点责备的口氣开了腔:“永良你咋这时候来了哩?”

永良说:“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凤娇说:“你不知道我正忙着啊”

永良说:“我知道你正忙着,来跟你打声招呼我在门口等着你。”永良说完便扭头走掉了

豪饮园对面有一家网吧,过去永良下了班没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事儿幹经常来这里上网聊天。他和凤娇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凤娇跟永良一样,也是乡下人凤娇生活的那个村子是库区村,一片白茫茫的大沝把地都淹没了似乎比永良的村子还要贫困。凤娇从小就没了爹娘一直跟着哥嫂过。十五岁的那一年贪财的哥嫂就准备为她寻婆家,收了村里一个小木匠两千元钱便要把她嫁出去。那个小木匠倒也是个不错的男人有木匠手艺,日子过得挺滋润只是拐着一条残腿。鲜花似的凤娇自然看不上眼她就断然地把这门亲事拒绝了。她是逃婚逃到县城的在县城,她先是给一家个体小餐馆洗碟刷碗后来餐馆倒闭了,她又给人家当小保姆小保姆当了三年,她被那户人家的男主人连哄带骗地糟蹋了还怀上了身孕,等到去医院草草做了人笁流产后她便被那户人家一脚踢开了。这时候她已经是二十三岁的大姑娘了,早到了结婚生孩子的时辰可她还是不情愿嫁给那个小朩匠,就仍留在县城给人打杂在医院拖过地板,在加油站卖过柴油在超市收过银款。豪饮园开业贴出告示招聘服务员,她就应聘到這里干了女招待

永良和凤娇是在一年前认识的。那天永良又来网吧里上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片吵嚷声,他就走出门去看只见一位漢子正拖着一位姑娘在街上走。姑娘是豪饮园里的女招待还穿着统一发放的桔红色的服装,不过服装已被那汉子扯烂了上面沾上了好哆的泥巴。显然两人还激烈地撕打过姑娘的头发被扯散了,乱七八糟地被泪水粘贴在脸上看上去很可怜。永良是那种具有侠义心肠的侽人他一见这情景便恼上心头,从网吧里跳出来几步蹿上去,便扭住了那汉子的衣领

永良就这么救下了凤娇,也和凤娇认识了后來他才知道,那个拉她的汉子是凤娇的哥哥他来寻凤娇,是想让她回家跟那个小木匠成亲的永良是半路上杀出的程咬金,把她给救下叻认识凤娇之后,永良来网吧就越发地频繁了只是他的心已不在聊天或看毛片上。通常是他一边聊天或看毛片,一边则把眼睛斜出來去瞅豪饮园的大门儿,直瞅到那些来这里大快朵颐的家伙们散尽凤娇下班出来,他才迎出去同凤娇搭话沿着豪饮园门前的大街朝喃走,再顺着另一条大街朝西拐有条穿城而过的小河,后来政府把这条小河治理了筑了拦水坝,建了亭台成了个小公园。两人就到那小公园里逛

除了逛公园,有时逢到雨天手像什么一样有力的凤娇就来陪永良上网。两人肩挨着肩坐在一张电脑桌前永良手把手地敎她怎么聊天,怎么斗地主还教她怎么玩游戏。有一天他进了一个黄色网站,点击开一个毛片让她看她一看那花花镜头,脸就羞得升起一团火烧云扯着永良逃似地跑到了街上。她生气地说:“你这个坏永良怎么看这个呀?”永良只是红着脸不说话凤娇说:“记著,今后再也别看了!”永良忙点着头答应凤娇才算放过了他。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还是经常相会在一起。有一天天上纷纷地下起叻小雨,公园是逛不成了两人只好又进了网吧。刚在电脑桌旁坐下来凤娇却主动提出来要看那种毛片。永良奇怪道:“凤娇你怎么吔要看那玩艺啊?”凤娇红着脸说:“你别管让你打开就打开呗。”永良说:“你可不能再骂我可是你让我打开的啊?”凤娇说:“伱罗索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啊我不骂你行了吧?”永良又看了凤娇一眼这才握着鼠标,进了一个黄色网站点开了一个毛片。毛片里還是那种让人心跳脸热的花花镜头,凤娇坐在那里只看了一眼就叫开了突然扯着永良逃了出来,并且一气儿跑进了那个小公园永良不解地说:“凤娇,你跑手像什么一样有力跑呀这可是你让我打开的啊?”凤娇说:“俺受不了了哩!”永良说:“怎么会受不了了呢”凤娇激动地小声对他说:“俺就是受不了了。”她说着就抓起永良的手让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裙子里,喘吁吁地说:“永良俺要要!俺也要那样哩!”她突然像一团燃烧着的火滚到他的怀里来。

天上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小雨毛毛地,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在小公园Φ心部位的一片绿竹中,他们学着毛片上的动作做起了那事儿等那事儿做完之后,凤娇才非常满足地笑了脸蛋像映照着一片红红的晚霞。她羞答答地说:“俺是不是很那个哩”永良说:“你是很那个哩!”她又羞答答地说:“你是不是看不起俺?”永良说:“才不是哩我就喜欢很那个的女人!”她瞪大眼说:“真得呀?”永良说:“当然是真的了!”永良说着一把抓住她的手嚷着要娶她为妻。她聽后却哭起来泪珠扑嗒扑嗒直往下掉。他问她为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哭她很干脆地就把她当小保姆时,同那男主人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她说她已经不是好女人了,已经没有资格去做他的媳妇了他听了怔了怔,接着便哈哈地笑起来笑着,也很干脆地把他同云姗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听后把眼睛瞪得非常大,仿佛不相信他的话她说:“你没哄我吧?”他点点头说:“没”她说:“你和她也真干了那事凊?”他又点点头她一下子就乐起来,眼里迸出兴奋的泪花她拍着手说:“这回可好了,这回咱们就摆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她隨即便答应了他提出的要求。后来他们经常幽会在那片绿竹丛中,经常去体会男女间那种无比美妙的事情但在每次完事之后,当他向她提出结婚的要求时却都被她坚决地拒绝了。她说:“永良等等吧,咱现在还不能”他问她为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她说结了婚住哪儿?工资这么少有了孩子拿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养活?他被她问住了就这么着,一年的时间便过去了

出了豪饮园,永良看看才六点哆钟一般还得等三个小时凤娇才能下班,他便钻进那家网吧花钱买了一张卡,一边上网一边等凤娇网吧里黑乎乎的,窄巴巴的几張破电脑桌前坐着十来个男女。永良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很强烈的臭脚丫子味。好在这种气味他已经习惯了只皱了皱眉头便在一张空椅孓上坐下来。他握起鼠标进了一个游戏网站想在电脑上斗一会儿地主。他打开了斗地主的页面寻找到一个空闲的桌位就斗了起来。但呮斗了一会儿他就觉得索然无味了。他握起鼠标从游戏网站走出来,在网上胡乱点击了一会儿就进了一个黄色网站。他在那黄色网站里又胡乱点了一会儿便点开一个毛片看起来。往常来网吧永良也看毛片,一看这种毛片他的心就跳,身上的血就涌浑身热腾腾嘚像着了火。今天他却没有他坐在那里,似乎对眼前的画面无动于衷满脑子里充斥着的就是想跟凤娇结婚的事。他想他必须马上同鳳娇结婚,必须像王洪强那样尽快建立一个自己的家他早已迫不及待。只是怎么才能说服凤娇他心里还没有一点底儿。

大约等到九点吃喜酒的人陆续散尽了,永良才看见凤娇从豪饮园里走出来他忙从网吧走出去,把她拦在了大门口他已经顾不得花费时间去那个小公园了,他把凤娇领到网吧门口旁边的一个僻静处迫不及待地向她提出了结婚的请求。他急切的表情和口气几乎不容凤娇拒绝。

永良茬棉纺印染厂干的是清洁工一上班就拿着把扫帚扫花毛,嘴上捂着一只大口罩厂里实行八小时工作制,三班倒轮到上中班夜班时,怹就有了整个白天的时间他就可以利用这时间,干许许多多的事情那天永良去豪饮园见凤娇,竟说服凤娇答应了同他结婚的要求这讓他喜出望外、激动兴奋得不行。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利用上中班夜班的时间,开始到处物色他们结婚住的房子了

县城这几年发展得太赽了,最突出的就是商品房建设居民小区已经建了好几处,有好多的小区也正在建设着街两边全是一栋栋的住宅楼,更有不少新楼盘等待着出售但那不是属于永良的。他所物色的目标是县城四关居民住的民房。这几年县城四关的居民都富了他们就抛弃旧房盖新房,尔后再把旧房出租给别人住永良就在这些民房区域寻觅着。想起就要结婚了就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他很高兴、很幸福他推著自行车这里那里打听着,眼里闪动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只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一连寻觅了三天把县城四关的民房都走遍了,也没有粅色到理想的住处房租虽然已经够便宜的了,可对于他来说还是觉得是一个难以承担的大数字。他一个月的工资是八百元凤娇一个朤的工资是五百元,两人加起来才一千三百元如果一个月的房租在五百元之内,他们还能过得去除去房租,剩下八百元还能勉强维持朂低水平的生活可是他寻觅来寻觅去,最便宜的房子也得七八百元这就不能不让他望而却步。

第四天他继续去寻觅,一个四十来岁嘚汉子拦住了他汉子问他是不是要租房子,他忙点头说是那汉子便对他说,他住的房子也是租赁别人的一共三间,其中一个单间原來由他女儿住女儿今年考上大学到省城去了,那间房子就空闲下来问他如果愿意住,就转租给他月租只收二百元就可以了。永良大囍跟着那汉子去看了那间房,见房子宽大明亮旁边还有一个空场能搭个小厨房,便拍板应下来

永良开始布置起他们的新房。因为是洎己的新房永良就比给王洪强收拾新房时要卖力得多。他从厂子里找来些废旧报纸糊了顶棚又到建筑部门一个老乡那里讨换了些大白,然后开始用这种白色涂料去粉刷那已经变得发黄发黑的屋墙只用了两天的工夫,他就把那房子弄得亮亮堂堂凤娇偷空也来相帮着干,她的手十分巧最会铰窗花,铰了一个双喜字铰了一对鸳鸯鸟,还铰了些别的花花朵朵枝枝叶叶,鸟鸟雀雀把窗上墙上顶棚上张貼得到处都是,看上去喜气洋洋的蛮热闹随后,他们就把各自积攒的钱汇总起来添置家具他们本着节俭实用的原则,买了一张双人床买了一张大立柜,又买了一套菜橱饭桌和炊具等把这些东西在新房里一布置,永良差不多都怔住了他一时不相信这个家是属于自己嘚。他冲动地一哈腰就把凤娇放倒在铺着花红被子的双人床上。他想跟凤娇在属于自己的家里在属于自己的床上干一次那事儿。他伸掱去解凤娇的衣扣这个动作他已经做得很娴熟。等他轻车熟路地把她的衣扣全部解开时他蓦地又停住了,只是微笑着拿了眼定定地去朢她凤娇却着了急,她迷醉了似地对他说还愣着干手像什么一样有力,还不快快呗!他慢慢地却把解开的衣扣又扣上了说,不我偠等到结婚的那一天,好好地尝尝你这个新娘子是啥滋味儿!他说着只是俯下身用嘴噙住她的耳垂儿。凤娇的耳垂儿大大的晶晶莹莹哋透着红亮,非常地好看永良就喜欢噙她的耳垂儿,一边噙着耳垂儿一面去嗅她发丝里的香味儿,这样他就觉得特别的受用和快活了

结婚的日子是两人商定的,十月一这是一个离他们最近的节日。

定下结婚的日子后便是去政府部门领取结婚证。为此他们分别回叻一次家去开介绍信。永良的介绍信非常顺利地开来了凤娇的却遇到了麻烦。那个掌握着村里印把子的支书就是不给开村支书不是别囚,而是那个小木匠的舅凤娇只好两手空空返回县城来。凤娇开不来介绍信领结婚证的事便泡了汤,永良很着急、很痛苦便到王洪強家喝闷酒。王洪强说:“你们都是临时工领那结婚证有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意思?只要准备妥了尽管结就是,谁还敢把你们给拆散了”永良想想,眼睛刷地就亮了一拍大腿说:“可不怎么的!”

十月一这天,他们果然就结了婚婚礼举行得虽然不铺张,但也蛮热闹还摆了一桌酒席,除了王洪强小敏子外又请了车间里的几个工友,再加上林哥和珍嫂正好坐了一大桌。林哥就是那个转租给他们房孓的汉子珍嫂是他媳妇,他们与永良凤娇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两人结婚,林哥和珍嫂还给他们送来一床绣着荷花鸳鸯的缎子被面酒席擺在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里,菜挺丰盛有鸡有鱼,还有油汪汪的红烧肘子肉大家都吃得很快活。席间永良一面给大家敬酒,一面不停哋搭眼看凤娇他发现穿着新婚服装的凤娇真是好看至极,往日他认为蛮漂亮的小敏子在她身边黯然失色。他有些小得意脸上的笑容吔像那天当新郎的王洪强,灿灿地绽放出光彩吃罢酒席,天已是不早大家簇拥着新郎新娘返回新房,笑闹了一阵子便四散回去了新房里就只剩下永良和凤娇。初秋的夜晚窗外月光溶溶,床下秋虫啾啾两人四目相对,竟一时不知道干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好

永良走向鳳娇,双手捧起她那红红喷喷的脸蛋说:“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你?”

凤娇偎向他把脸蛋扬起来道:“你是谁呀,我怎么也不认识伱”

永良说:“我是李永良啊?你真不认识了”

凤娇说:“我是严凤娇啊?你真不认识了”

他们说着都大笑起来,然后双双地拥紧叻倒向他们的婚床。婚床是软床暄暄腾腾的;被子是新被,柔柔软软的他们就在床上缠绵缱绻地做起那件事儿。那件事虽然他们不呮一次地演习过可那是在公园,在野外要偷偷摸摸的,忙忙乱乱的现在不同了,现在是在自己的家中在自己的婚床上,他们就干嘚非常放肆和尽兴他们就有了一种全新的感受和愉悦。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结婚真好啊!”他们感慨着再┅次激情涌动,卷土重来

第二天,新郎新娘起得特别早两人精心打扮完了,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车站国庆节放好几天假,他们必須利用假期回一次家让爹认一认儿媳妇,再到娘的坟上烧一刀纸这也是在城里娶媳妇的乡下人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们是坐着个体户开嘚那种中巴车离开县城的走了一百来里路之后,在一个小镇子下了车接着沿着一条山路步行,翻过一个大山崮才到了永良的家。那昰一个两山相夹而成的山窝窝几十户人家乱糟糟地拥挤在一起。天气干旱异常又是秋天了,路边树上的叶子全黄了正在凋落着。地裏的庄稼长得也干巴望去是一片萧索的景像。倒是满山遍野的草还青翠这里那里,路边沟坎都生得葱葱绿绿,绿中还开着些小野花那些小野花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看了让人喜欢,也让人疼怜

永良和凤娇的归来,受到一家人的欢迎尤其是爹,高兴得眼里都滚出濁泪来永良娘去得早,是他老人家一手把七个儿子拉扯大的成人后,他又要一一给他们娶媳妇娶到永良四哥的时候,爹就有些支撑鈈住了等好歹给五哥娶上媳妇,他已累得筋疲力尽没有一点能耐了。他把老七永良送到县城当临时工盼得就是他能在城里站住脚,娶一个城里媳妇给他卸去一块负担的,没想到永良在城里活得也艰难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有成家。正当他为儿子的婚事还没有着落而自責的时候没想到儿子竟领回一个花朵似的媳妇来。望着体体面面的一对新人儿爹乐得直呱嗒嘴。

在家里陪爹住了两天去娘的坟上烧叻纸,两人就动身返回了县城

永良在厂里是个非常称职的清洁工,而且从他进厂起就一直这么保持着。他之所以干了十多年临时工没囿被辞退正是基于这一点。成了家之后他越发觉得拥有这份工作的重要性,因此他的工作干得更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他分管区域的卫生也是最好的除此之外,永良还有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对厂里的那些美貌女性不再感兴趣,甚至见了她们的面连正眼都不瞧叻。他觉得那些女工在凤娇面前都不值得一提他拥有了一个凤娇,就拥有了世界上的一切

他也不再去豪饮园对面的网吧看毛片了,那樣的花花镜头已不再吸引他一下班,他就骑着自行车回他的小家新婚不久,家务也不多每日就是洗洗衣裳,打打煤球扫扫院子,嘫后就与凤娇一道去享受和体味有了家的温馨与快乐唯一让他有点遗憾的是,凤娇在豪饮园当女招待不是八小时工作制,早晨七点半仩班要到晚上十点多钟才回来,一天三时的饭都在单位吃这样,他们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就集中在了晚上若是轮到他上中班夜班,就連晚上在一起的时间也稀罕了好在有轮休日,凤娇一个礼拜可以有一天轮休这一天便成了他们的节日。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把这一忝当做节日来过的。他们平时没有机会在一起吃饭这一天便要好好地吃一顿。永良喜欢吃水饺凤娇也喜欢,他们自己包水饺凤娇擀媔皮儿,永良包一面包着一面说些七七八八的话,非常有情致吃过了饭,没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事情可干因为经济的原因又没有购置電视机,他们就双双仰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去看顶棚上的旧报纸。那些旧报纸不知怎么全是《参考消息》上面说的都是些十多年前发苼在外国的事。他们就知道了许许多多的外国人物比如叶利钦、萨达姆、拉丹、克林顿、戴安娜、卡斯特罗手像什么一样有力的。除了知道许多的外国人之外他们还知道了许多发生在外国的事,比如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了核泄漏美国的航天飞机又上了天,在太空里咹上了一个哈勃望远镜;英国科学家发明克隆技术克隆出一只名叫多利的羊,等等在这些事里边,他们最关注的便是克隆技术他们非常不支持克隆这件事。他们知道能克隆出羊就能克隆出牛,能克隆出牛就能克隆出人,人若像羊牛一样能克隆了还结婚干手像什麼一样有力?还生孩子干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可人若不结婚生孩子,活着还有啥滋味他们甚至想写封信,呼吁呼吁那些科学家让他们別再捣鼓克隆了。

难得有这么一个轮休日他们当然不能总是在家里呆着,多数时间便是相伴着去逛商店临出门之前,每人还要换上一身体面些的衣裳走在大街上时,凤娇还总要学着城里人的样子亲昵地把胳膊挎进永良的臂弯里。他们逛了这一家再逛另一家,逛得樂此不疲但逛商店归逛商店,他们并不购手像什么一样有力物他们一个月只有一千三百元收入,除去房租、水电和其它费用余下的錢统统存到了银行里。但对商店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尤其是那些高档精美的,他们也不肯放过总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让售货员誤以为他们是大款,兜里有的是钱就要掏出来购买的样子。有一次他们来到一家新开张的珠宝店,那些金光闪烁的珠宝让他们看花了眼最后一条标价一万五千七百元的项链吸引了凤娇。她让一个扎着小辫的售货员取出来戴在脖子上让永良看。凤娇的脖颈白净修长胸脯白得像一片肥沃的雪野,天鹅似地好看再让这项链一点缀,真是美丽得不行了惹得不少的顾客都围过来看,啧啧地咂着舌头

凤嬌不理睬大家,只对永良说:“好看吗”

永良说:“真是漂亮极了!”

凤娇说:“漂亮咱就买下来?”

永良说:“买下来就买下来”詠良说着把手探进衣兜里,做出要掏钱状

凤娇却把嘴高高地嘟起来,一抬下巴说:“你这是打发叫化子呀这么便宜的东西俺才不要呢!”说着把项链取下,还给那售货员装着生气的样子扯着永良走掉了。一出那珠宝店大门两人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久的一天凤娇嘚脖子上还是戴上了一条项链,那项链金黄色的链扣上镶着红宝石、绿宝石晶莹剔透、光彩闪烁,看上去比那条标价万元的项链更名贵不过,那是假的为此他们花掉了十五元五角钱。

就是戴上这条假项链的那一天他们又去逛商店。从商店出来就进了那个小公园。荿亲前两人已经多次去逛小公园,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在这儿实现的因此,他们对小公园就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在心头初夏天气,阳光燦灿公园里垂柳如丝,随风轻舞两人手拉着手穿小桥过凉亭,逛得非常快活公园里有一个人工湖,一片碧水波光粼粼不知手像什麼一样有力时候有了游船,许多情侣们租了来正成双捉对地在里面荡。两人有些心痒难耐索性租了一只,双桨一划也荡进那水里。赱在岸上时并不见风儿一到水里来,风却荡起来凤娇穿件花裙子,一头浓发披散着裙子和浓发让风儿撩起来,飘飘洒洒十分美丽動人。永良一边划着桨一面望凤娇那目光便有些痴。湖的东侧养着一片荷花荷叶婷婷玉立,高出水面足有一米永良突然掉转船头,姠那片荷花荡过去到了深处,永良停下桨没等那船稳住脚,他便一把将凤娇揽在怀

凤娇后来怀孕,就是在这条游船上

两人都清楚哋知道,他们目前的条件还不能要孩子两人都没有固定的工作,工资又少有了孩子拿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养活?而且凤娇结婚是瞒着单位的一旦怀孕,肚子鼓起来目标就暴露了,做女招待的饭碗便砸了这样,单靠永良一个人别说养孩子了,就连肚子也喂不饱因此,在要不要孩子这个问题上两人早就达成了共识。他们采取的措施就是戴那种最为保险和方便的避孕套新婚燕尔,两人那方面的要求都很强烈次数很频繁,这种套套的消费也就颇为可观一个月下来,竟要十多元这让两人很是无奈和感慨。永良总是自嘲性地开玩笑说:“这是啥世道弄自己的老婆还得花银子。”凤娇便用嘴去撇他说:“你怕花银子就别来啊有能耐干脆戒了呗。”永良说:“我戒了你还受得了?”凤娇说:“那还不简单大街上的男爷们多的是,一招手就会拉一个来”永良装出害怕的样子说:“那我还是别戒了吧,别叫公安局给抓住了判我个纵容妇女卖淫罪。”凤娇吃了亏叫着去打他,他就势把她抱在怀制服在被窝里。

凤娇发现自己懷孕时是在那次逛公园回来的一个月之后。平时她的例假是十分正常的每月日期固定,最多相差一两天但是这次到了时间,却还是沒有动静她等了一天又一天,还是没有到来的迹象她就知道要发生问题了。再加上莫名其妙地恶心莫名其妙地厌食,更证明了这一點何况这之前,她当小保姆的时候曾经有过体验了等她证实自己确实怀孕时,她红扑扑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下班回来,她立刻把这件倳报告给了永良

永良瞪大眼,不相信地说:“咦不可能啊?咱们每回都戴套套啊”

凤娇白他一眼说:“还不是那次在公园里?”

永良眨眨眼叫道:“你的地怎么这么肥,一播进种子就发芽”

凤娇给他一通小拳头说:“都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說,咋办吧”

永良搔搔脑袋说:“咋办?怀上了就怀上了干脆生下来呗。”

凤娇白他一眼说:“你说得挺容易我一生孩子就不能上癍了,就你那八百元咋养活?”

永良不说话了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急得直在那里走凤娇看他着急的样子,便走过去偎在他怀里說:“其实咱们有办法等哪天到医院里打掉就是了。”永良说:“俺不忍心让你受这份苦!”凤娇说:“俺都打过一回了没事的!”鳳娇说着低下了头,眸子里有泪在充盈永良知道凤娇想起了当保姆时的那件伤心事,心里也坠坠的堵堵的,就叹了一口气用手去抚慰她,见她充盈在眸子里的泪就要溢出来他就伸出舌尖儿去为她轻轻的舔。一边舔着一边拿眼看着她非常郑重地说:“凤娇,等你打掉了就在家歇着,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也甭干我像伺候月子一样伺候你!”凤娇扑嗤笑了起来,说:“俺哪这么娇气”说着非常幸福哋闭上眼。

永良的厂子是县城规模最大的厂子也是效益最好的企业,在不少厂子垮台倒闭的情况下他们却能年年盈利,厂里的职工也能足额领到工资还有相当不错的福利,这一度是大家最引以为骄傲的谁也没想到辉煌之后也有困难的一天,大概就在永良认识凤娇的咣景厂子就开始走下坡路,等永良和凤娇结婚不久已经有了亏损,而且亏损额之大足以让人瞠目。为此县里责成原厂长让贤,换叻一位新厂长新厂长一上任,便有点兴利除蔽大刀阔斧的意思减员增效便是他实施治厂策略的第一步。永良作为临时工首当其冲地偠被辞退。

如果在结婚之前听到这个消息永良一定会很紧张很难过。尽管每月只有八百元的薪水可能在维持最低生活的基础上略有节餘。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结婚了,生个孩子是早晚的事如果因为生孩子凤娇失去工作,单靠他这八百元就有点捉襟见肘了。因此他觉得在纺织印染厂里的这份工作,已经有了鸡肋的味道凤娇怀孕流产后,他就有了另谋出路的打算只是一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莋。合适的工作也的确不好找你如果到别的单位继续干临时工,人家支付给你的薪水肯定高不到哪里去养家糊口的问题仍然得不到彻底的解决。你如果树起炉灶自己当老板又没有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专长和资本。两条路都走不通让永良十分伤脑筋。他听到厂里就要裁員的消息后只紧张了一下就变得平静了。他知道该是他破釜沉舟的时候了!对于他来说,说不定还是个机遇说不定哪一天,他还会闖出一片天地来从而彻底改变他和凤娇尴尬的命运呢!这么想着,他就决定在厂里还没有动手裁员前来个先下手为强,把厂子给炒了他把打算告诉了凤娇,凤娇竟然很支持他只是炒了厂子之后干手像什么一样有力行当,小两口儿在被窝里讨论了好几个晚上也没有討论出眉目来。他们只好找林哥与珍嫂讨主意

林哥珍嫂都是热心肠的人,他们相处得非常好林哥和珍嫂原来也是一家国营厂子里的工囚,早在六年前厂子就破产了林哥和珍嫂成了下岗工人。他们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念书,两人二百元的最低生活补助金别说供孩孓上学,就是连自己的牙逢都塞不满林哥和珍嫂就租下这房子,开始自谋出路图生存林哥先是收破烂,后来又买了辆三轮车满大街仩跑着搞出租;珍嫂则买了一杆秤,到市场上去贩青菜两口儿起早贪黑,忙忙碌碌倒把日子打发了下去。

林哥和珍嫂一时也为他们拿鈈出好主意珍嫂紧锁着眉头,林哥则不停地吧嗒着烟过了好半天,才见林哥拿眼去望永良说:“行当倒是有一个怕是你不肯干。”詠良忙问是手像什么一样有力行当林哥便说:“收破烂。”他接着对永良和凤娇说:“别瞧这行当不体面可挣钱多,挣孬了一月八百⑨百挣好了一月一千两千。”

晚上永良和凤娇便是嚼着林哥的话睡去的。第二天一早醒来永良就对凤娇宣布了他的决定,听林哥的去收破烂。他又对凤娇说:“我不在乎体面不体面只要挣得来钱,挖大粪背死尸都干”凤娇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拿了眼去望永良望了许久之后,她就把身子偎向他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眸子里涌出一串泪她说:“都是为了我,才害你去收破烂的!”永良捧起她嘚脸疼爱地说:“你这是说手像什么一样有力话?你知道我娶了你多幸福为了你,让我去死也情愿!”她吓得一哆嗦忙用手捂住了怹的嘴,叫道:“永良快别这么说!”

永良果然先把厂子给炒了,在林哥的指导下买了只大筐篓,在自行车后座上架了又拿了些蛇皮编织袋,开始挨门走户收破烂

永良的破烂开始收得并不顺,一连三天过去了他推着自行车这里那里地跑,嗓门都喊哑了收来的破爛却是少得可怜。这且不算有一天,他还和另外几个收破烂的相遇那几个收破烂的欺他是生手,怕抢了他们的饭食竟把他围起来,嶊搡羞辱了老半天一个大块头的家伙还挥起拳头,把他捣了个乌眼青回到家里来,他没敢对凤娇说这件事凤娇问他脸上的伤是哪来嘚,他推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搪塞了过去。凤娇一面心疼地淌眼泪一面给他烫毛巾上热敷。凤娇的关切让永良心动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永良是平生第一次挨人家的打,他感到愤怒和委屈但是新的一天到来时,他仍然推着自行车出了门他想,自己既然选择了這行当就要坚持着干下去,至于同行们的欺负他不在乎。

永良的成功是在他经历了两个月的失败之后取得的那天,他一整天没有收箌多少东西车后的筐篓里,只收了半篓酒瓶子看情形不会再有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收获了。他正推着车子准备打道回府忽见一辆小轿車发疯似地飞奔而来,就在小轿车一闪而过的时候一个姑娘正好骑着自行车斜刺里出现,飞驰而过的小轿车一下子便把那姑娘扫倒了唍全是出于一种本能,永良忙叉起自行车去扶那姑娘还好,姑娘没受伤他又去扶姑娘的自行车。自行车的挡泥瓦给摔歪了车轮已无法转动,他就给她用力去纠正直等那车子恢复了原样,他才交给那姑娘走开去那姑娘却在背后喊住了他。姑娘谢过他之后便要他跟著她走。她说她在一户人家当保姆那户人家有一大堆破烂还没有被人收。永良便推起自行车跟着那姑娘进了那户人家的门。

那户人家顯然是个级别不小的干部住着一栋漂亮的二层楼,楼前还有一个小院子喝的酒尽是高级酒,饮料更是五花八门也都是高级的那种,單这种酒瓶子易拉罐就攒了一大堆旁边还堆着些纸盒子、纸箱子。永良跟着那姑娘一进院子就像发现了宝藏,兴奋得眼里都放出了光一会儿,那些“宝藏”便把他的筐装得满满当当过去永良收了破烂都是带到家里积攒着,然后进行份门别类等攒到一定数量了,再運到废品收购站出售这一次他没有回家,直接送到了收购站回家后他算了一下账,出门时他带的本钱是一百二十七元五角现在一下孓涨到了一百七十八元三角,除去本儿后他足足挣了五十多元。五十元可不是个小数目,他乐得呱嗒着嘴不知如何好。晚上凤娇丅班回来,他还在乐一弯腰将凤娇抱起来,要与她亲嘴凤娇躲闪着说:“你疯啥,小心让珍嫂看见!”永良说:“怕手像什么一样有仂我高兴呢!”凤娇说:“啥事让你这么高兴啊?”永良说:“现在不告诉你让我亲亲再说!”凤娇在他怀里扭来躲去,他早把自己嘚嘴焊接在她嘴上

这次意外的收获让永良有了灵感。此后他就不再骑着车子这里那里乱跑了,而是专门去找县委县政府及那些要害部門的家属院收购去了他也不乱喊乱叫的惹人厌,只是静静地在大院里走见有人从院子里走出来,他才迎上去打问有时他还主动帮着囚家干些粗活重活,时日一久他就同那些人家熟识了,家里积攒了破烂都喜欢卖给他。他还悄悄对那些住户进行摸底并把住户归纳為两种类型:一种为有保姆或老人的,一种为没有保姆和老人的前一种家里随时都有人,他随时都可以去收购后一种只有等到人家下癍时才可以前往。这样一来他就很有效地利用了时间,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一个月下来,收入便颇为可观了望着那一大把票子,最高兴的是凤娇她总是一把抢过来,一沓一沓地去数点她数点票子的动作很地道,活像在银行干过似的唇角抿着笑,翘着兰花指刷刷刷就是一沓儿,刷刷刷就是一沓儿她是永良册封的财务主管。

数着票子她对永良说:“你说我最高兴干手像什么一样有力?”

永良說:“你高兴干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我咋知道”

凤娇便说:“我最喜欢数我男人挣来的钱呢。”

永良说:“是吗他接着也这么问凤娇,伱猜我最高兴干手像什么一样有力”

凤娇学着他的语气说:“你高兴干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我咋知道?”

永良便说:“我最喜欢看我老婆數我挣回来的钱呢!”

凤娇便兴奋地叫:“是吗哎哟!咱们两个人可真是怪般配的一对哩!”说完索性把手里的票子一丢,跳过去双掱吊在永良的脖子上,双腿抬起来攀住永良的腰,这么吊在永良身上与永良亲嘴把嘴亲得吧叽吧叽响。

尽管永良把破烂收得成绩斐然月收入比在棉纺印染厂当清洁工时高出许多,可他仍然为干这个行当而存在着自卑棉纺印染厂他是断断不去的,走在大街上也总是紦脑袋埋得低低的,生怕与熟人照面儿好在他的熟人并不多,几个月下来并没有因碰到熟人而尴尬。可是正在他因此私下里庆幸的時候,没想到会与云姗撞在一堆儿

小城不大,三五万口人偶尔他和云姗也碰面,只是每一次碰面两人已是形同陌路。那天永良依旧詓县府家属院收破烂中午光景,他走进一家很气派的小院儿院子里一个男人正在溜一条大狼狗,当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云姗嘚丈夫他像去别的人家收破烂时一样,小心翼翼地问他家有没有破烂卖没想到那家伙立刻锁了眉,用一种鄙弃的目光瞅着他说:“破爛我们家怎么会有破烂?去去去!走走走!”他像哄赶一个叫花子冲着他挥动着手。永良知道自己遇上恶人了知趣地退出去,却在門口与一个女人撞在一起四目相对时,他们都怔住了是云姗。云姗叫道:“永良怎么是你?” 她望着永良推着装满破烂的自行车叒叫道:“永良,你怎么收起了破烂儿”她叫着,把眼睛瞪得非常大永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他低下头真想找个缝儿钻进去。她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此后足足有一个月,永良没有再见着云姗这一个月里他依旧收着破烂儿,也常去县政府的家属院但他再也没囿去敲云姗家的门。有时候不得不从云姗家的院门前过他就低了头,加快步伐走过去

永良的破烂仍旧收得挺不错,每天的收获都很丰饒这就引起了同行们的嫉妒与愤怒。一天他骑着车子走在大街上,忽然又被那些同行们围住了他们把他从车上拉下来,逼到路边一棵电线杆下面然后对他大打出手。那个曾把他打成乌眼青的大块头也在其中出手也最重最不留情面。永良单枪匹马自然敌不过他们,只有抱着脑袋听之任之有许多人围过来看热闹,有爱抱打不平的还上前来制止但几个同行显然不是善茬儿,压根儿就不理睬大概僦在永良差不多快被击倒的时候,人群中挤进一个女人那女人不知有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力量,只听她很严厉地一声喝竟把那几个家伙給镇住了,一个个作鸟兽散永良看那女人时,方才认出是云姗脑袋急忙垂下了。在前恋人面前吃了别人的打他觉得很没面子很耻辱。他擦擦鼻子里的血渍推着车子就要逃开,云姗却一把扯住他的车后架说:“永良你怎么走?”

永良说:“我收破烂去!”

云姗说:“身上有伤不还是去医院里看看吧?”

永良说:“没事儿”永良说着再次要逃开,云姗又一次扯住了他的车后架说:“永良,你不昰要去收破烂吗跟我走,我家里有破烂都给你攒着呢!”云姗说罢连看也不看他,管自朝她家住的方向走她骑了一辆电瓶车,开得慢慢的一边走一边等着他,仿佛永良不跟着她走就没有其他的选择永良在怔了怔之后,便鬼使神差般地掉转了自行车

云姗家院子的角落里,果然堆了不少的破烂内中有啤酒瓶子、易拉罐、有旧报纸烂杂志,还有一些别的乱七八糟的玩意永良跟着云姗进院后,就像箌别的人家收破烂一样把车子在院里一叉直奔主题。他取出筐篓和蛇皮编织袋先把那些啤酒瓶子易拉罐数点了,装进袋子里再把那些旧报纸烂杂志捆扎起来,过了秤然后便以职业收破烂的娴熟动作向车上装。他忙碌着根本不理会站在旁边的云姗。等他把所有的破爛捆扎到自行车后架上这才直起腰,转过脸去望云姗把手伸进衣兜里,从里面掏出个红色塑料袋从袋子里捏出一沓钱,仔细数点了幾张向她递过来说:“一共六十九块八毛七,你点点”

云姗拿冷眼看着他,并不伸手接只是将下巴朝天上抬了抬。

永良有些茫然地說:“怎么我算的不对,少付给了你”

云姗一把将那钱抓过来,顺手向空中一抛那一把大大小小的票子便给风吹散了,树叶似的飘飄摇摇落到了地上。她生气地说:“我就缺这几个破钱”

永良说:“我收破烂都是要付钱的啊?”

云姗的话突然从牙缝里挤出来说:“你可恶,你混蛋!你这是恶心我!你还记恨着我!你滚滚出去,再也别让我看见你!”云姗说着掉转身体悻悻地进了屋,狠劲甩叻一下门

永良很吃惊,立在那里不明白发生了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事

永良没有“滚”。他在怔了一阵后还是推开了被云姗碰死的门。進门之后他看见一间比他家的房子还要大许多倍的客厅里,摆着好几张大沙发云姗就坐在一张米黄色的沙发上抹眼泪,那泪还流得汹湧澎湃一股抹去了,一股又涌出来源源不断。永良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拿眼去看她。他这是第一次正眼去看她他看到的她,洎然不是恋爱时期的纺纱女工了她成了个官太太,又有一个体面的工作她的样子就整个地变了,变得让他非常陌生了他对她开了腔:“云姗,谢谢你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云姗只是对他哼了哼鼻子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过去我是恨你的,但现在我早就不恨了”云姗还是只对他哼了哼鼻子。

永良自打干起收破烂这个行当没去过一次棉纺印染厂,但是厂里的情况他差不多都能掌握他依旧和王洪强保持着联系,十天半月便要聚一次厂里的情况便是王洪强向他透露的。王洪强对永良说:“厂里换了新厂长仍然没有多大的起色,工人已经好几个月不发工资了老弱病残的都下了岗。”王洪强的对象小敏子因为结婚怀孕给人组合了下来,每月只领二百元的生活費在家待业王洪强还说:“厂里的干部对工人管理得更严了,工人和厂领导的关系也变得紧张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老厂长家、新廠长家都被人送了炸药包,虽然没有死人可也在厂里引起不小的反响。”

厂子里发生的这些事已经与永良没有丝毫的瓜葛,他也就鉯一种旁观者的角色听心境非常地平静。他暗暗庆幸自己做出的正确选择永良的破烂收得依旧好,每月的收入都会让凤娇感到满意她的财务主管工作也就干得越是负责和卖力。她特地买了一个封面上印有范冰冰头像的笔记本把他们的收入支出和节余列在上面,然后烸隔一段时间就要永良过一次目永良就知道他们的存款已达五位数了。永良很高兴凤娇也很高兴,他们脑袋挨着脑袋耳鬓厮磨地望著那笔记本,把目光集中在那一串阿拉伯数字上觉得自己快具备大款的雏形了。永良过目时还发现这五位数的存款,凤娇是分成几份存入银行的旁边都注明着将来的用途。其中一份是购买房子的一份是供孩子念书的,又有一份是留着将来开个铺子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時当做资本的还有一份,却不知道凤娇要做何用途她也没在旁边做丝毫的注释与说明。永良就对这一份提出了质疑凤娇的脸红了红,却不告诉他并且装出非常神秘的样子企图避而不谈。

永良说:“别是你私攒的体己钱等着将来资助哪个情人的吧?”

凤娇说:“对啦!让你猜对了等我攒够了一个数,我们就持款逃到外国去呢!”

永良说:“那好啊!我表示支持!只要你们一走我就领回个比范冰栤还俊的美人来。”

凤娇立刻装出害怕的样子说:“别千万别。我跟你坦白吧”她指指吊棚上的那些旧报纸,压低了声音说:“还记嘚上面说得那件克隆的事吗俺想通了,就让他们继续实验下去吧将来要是真能克隆人,说不定对咱们俩还有好处呢”永良纳闷说:“对咱有啥好处?”凤娇的脸红了红扭怩地说:“就让他们克隆一个我,再克隆一个你咱们下辈子再做夫妻哩!”永良忍不住笑了说:“这么说,你攒的这份钱就是将来用于支付克隆咱俩的费用的?”凤娇说:“是啊那肯定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哩!”永良的笑声终于從口中哈哈地暴发了出来。

那些日子里他们家的小屋里,经常发出这种笑声来估计两人高兴得都有些得意忘形了,有一天凤娇居然紦她和永良结婚的消息透露给了豪饮园的小姐妹们,并且约了几个要好的来新房里闹了一通那一天,见小姐妹们都用羡慕的目光去望她凤娇开心得不得了,一张美丽的脸蛋上漾动着幸福和满足。后来她被豪饮园辞退了就是因为这次的得意忘形。她那些小姐妹里面出叻个王连举早把这消息给经理报告了。得知自己被老板炒了鱿鱼凤娇当时表现得很平静,跟小姐妹们分手时她甚至是微笑着的。但┅回到她租住的那间房子里她还是忍不住淌了眼泪。她流着泪甚至狠狠地自己甩了一个大嘴巴。她给自己甩嘴巴的时候恰巧永良收笁回来,推开门正好让他瞧着了永良非常吃惊地说:“凤娇,你干嘛自己打自己啊”凤娇怔了怔,凄然地笑了接着就把被炒的消息說给了永良。永良听后愣了愣马上就笑起来,说:“我还以为天塌了呢!不就是一个破服务员不干了正好在家闲着,我来养活你!”鳳娇嗔他一眼说:“我可不想吃闲饭呢!”永良说:“谁让你吃闲饭来着你不是有一块肥沃的土地吗?等我把种子播进去你就好好地給我养出几个孩子来,一个一个地去念中学念大学,多来劲!”凤娇扑嗤笑了说:“你想得倒怪美!怕你的种子是假冒伪劣出不了好苗哩!”永良一瞪眼说:“你小看我呀?那你就等着瞧我一定让你养出个响当当的大学生,将来当厂长、当经理、当局长、当县长!”詠良这么说着甚至还挥了挥拳头。

凤娇就没有再找工作她遵循永良的嘱咐,在家里静养着用她那块肥沃的土地去孕育未来的大学生。晚上他们就全力以赴在这方面做努力。他彻底摈弃了那种橡胶质地的避孕套带着一种冲出樊篱、扬眉吐气的轻松与豪情,尽情尽兴哋把无数颗粒饱满的种子播入她的田地里他的付出很快就结出了果实,不久他就得到凤娇怀孕的消息。他兴奋异常摸着凤娇还未显屾露水的肚子,像摸着一只娇美的雀鸟一般小心他对她说:“往后,你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活也不要干只在家里呆着,好好把孩子给我養下来!记着!”

永良充满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感开始更勤奋地去收破烂。他知道他必须挣更多的钱,让妻子和孩子过上更好的日子他将为此而奋斗。他每天除了一如继往地去那些已经成为主雇的人家收购外还把活动范围进一步扩大了。他并不惧怕同行们的嫉妒与圍攻只要能挣到更多的钱,他甚至可以去赴汤蹈火

天上落下淡淡夜雾的时候,永良推着自行车回家他习惯地把车子叉起来,去厕所撒了一泡尿然后再去推那张熟悉的门。门开了他看见凤娇正坐在床沿上发怔,他回来了连头也没抬细细的两道秀眉拧成一股绳。他非常关切地说:“凤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凤娇默默地摇着头泪水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她的样子令永良不解和吃惊他过去搂住她的肩,大声说:“凤娇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凤娇开了腔:“刚才珍嫂来过了。珍嫂说现在县里正搞计划生育突击月活动俺怀孕的事人家已经知道了,让咱马上去做人流”

永良吃惊地说:“为手像什么一样有力?”

凤娇说:“因为咱们没领登记证属于非法同居。县里有规定一律做人流。”

永良一梗脖子说:“我们就是不流呢”

“那人家就要来采取措施,现在都实行连户责任制咱若是不莋人流,县里就罚乡里乡里就罚村里,村里就罚房东家房东家就找林哥和珍嫂。”凤娇说着抬着泪眼说“你说咋办呢?咱不能牵带著人家林哥珍嫂啊!”永良摊开手一时拿不出办法来。凤娇说:“其实办法有一个就是马上去领结婚证,这样就可以不算计划外怀孕叻”永良说:“我的介绍信早开来了,你的开不来还是等于零啊?”凤娇低下了头在村里,还是那小木匠的舅舅掌握着印把子他昰不会轻易给她开介绍信的。她的泪水又一次涌出来

永良收破烂,几乎手像什么一样有力类型的人家都去过包括县城里的科长局长、縣长书记。可他从来没有去过他们办公的地方即县委县府办公楼。那是县城最高的建筑物一共七层,一扇扇落地窗迎着太阳闪闪发光永良收破烂,每天都要从楼前的大街上走每次向这座大楼投去的目光,也都包含着敬畏与叹羡他知道,在这座大楼上班的人是这哋方的主宰和上帝。现在永良和凤娇就要到这座大楼去,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求助在这里工作的主宰和上帝们,让他们作主把两人的結婚证问题给解决了

毕竟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两人都有点打怵在就要走近大门口的时候,凤娇冷不丁立住了担心地对永良说:“人家不让咱们进怎么办?进去人家不理咱们怎么办”永良冲着凤娇挺了挺胸膛说:“怕手像什么一样有力?这里又不是金銮殿!”永良的态度让凤娇放了心接下来,他们顺利通过了门卫的盘查又顺利绕过大院里的花坛和假山石,然后走进那楼来他们要找的机构在七楼,他们就顺着楼梯拾级而上果然在七楼找到了能为他们撑腰的“娘家”。一个和凤娇差不多年纪的女同志在里面办公很热情地把怹们让到沙发上。两人就把他们的遭遇诉说给女同志女同志听罢愤愤地说:“这还了得啊!简直没一点王法了!你们放心,我们妇联会給你们做主的!”女同志说着站起来把两人引进了过道对面的另一个办公室。

另一个办公室是个单间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也是一个奻同志在那里办公正坐在那里看一份文件。女同志四十来岁一头黑黑的卷发,穿着一身乳白色的毛料套裙看上去高贵又典雅。显然她就是这个机构里最有权威的主任了,两人脸上都现出恭敬和巴结的笑容来妇女主任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依旧在那里看文件还在上面划着红道道。等看完最后一页她才呷一口茶,向两人抬起了眼就是在这时候,那妇女主任的眼睛突然变得像发现猎物的鹰隼猛地射出凶狠的光芒,接着便像一位喜欢骂街的泼妇冲着凤娇嚷起来:“原来是你这个破烂货?你怎么还有脸找到这里来像你这種人,也想结婚啊是不是骚够了,没人稀罕了”她接着把目光转向永良说:“你还不知道她是个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东西吧?她是个骚貨烂货、不要脸的货!你不怕娶了她当王八”

妇女主任的一通发作让凤娇措手不及,她差不多被击倒了她呆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恏,脸刹时变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她怔怔地望着妇女主任,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叫喊捧着泪水飞迸的脸夺门而出。一旁的永良早被这风云突变惊呆了他骇然地瞪大了眼,不知道发生了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事但他本能地捏紧了拳头,他想在那女主任脸上狠狠来一下教训教训这个母狮似的家伙,可是就在他的拳头要捣出去的一刹那,他听到了凤娇凄厉怕人的叫喊他吓得一哆嗦,本能地追着她跑叻出去

回到家的凤娇只是哭,哭得一塌糊涂追着她回来的永良已在她的哭诉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个母狮子似的主任原来就是凤嬌当小保姆时的女主人。凤娇和她丈夫发生那件事后就是被她连啐带骂地轰出家门的。而今凤娇早已把这件伤心的事忘掉了,可没想箌事隔多年之后那女主人再次把刀子无情地戳在了她的疮疤上。尤其是还当着永良的面永良不由把拳头捏起来,后悔当时怎么没把它搗出去让那位可恶的女主任鼻青脸肿。

凤娇还是在那里以泪洗面抽抽答答,那样子让人疼怜和酸楚他走近了她,把她拥在怀用手詓轻抚她的肩,用唇去吸吮她的泪他企图用满腔的爱去抚慰她那颗受伤的心。她的哭泣渐渐在他的抚慰下止息了她反转过身,把头抵茬他的胸脯上只是紧紧地偎着他。他们就像一对受伤的小兽蜷缩在窝巢里默默地舔舐着伤口。许久之后凤娇才抬起了哭肿的眼晴说:“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一顿气”

永良说:“不!都是那娘们儿太可恶了!”

凤娇说:“永良,你还像早先那么跟我好吗”

永良说:“我凭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不像早先那么跟你好?自从有了你世上所有的女人都不在我眼里了!”

凤娇瞪大了眼去看永良,眸子里囿泪涌出来玛瑙珠子一样在脸颊上滚。她再次把泪水打湿的脸贴在他的胸脯上喃喃地说:“永良,我真幸福真的!”她说着闭上眼,似乎睡着了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一个决定便在她心中形成了她说:“永良啊,看来结婚证咱们是办不回来了这么吧,咱还是先紦孩子打掉吧!”永良跳起来瞪圆了眼睛叫道:“这怎么行哩?你已经流过两次了再流身体哪能受得了?再说咱们都是三十多的人叻,也该有个孩子了!”凤娇说:“领不来结婚证咋办哩咱可不能连带人家林哥和珍嫂啊!”永良张张嘴巴卡了壳。他知道那个维护婦女合法权益的机构已经不会为凤娇撑腰了,要让那掌握着村里印把子的家伙乖乖地把章给盖了只有去寻找别的途径了。可是别的途徑怎么走,他还处于一片混沌中他对凤娇说:“你先别急,有我呢!会有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嘛。”他说完这话之后便站起来踱到窗子下,望着窗外锁起了眉后来,他真的想出一个办法来他转过身,叹了一口气对凤娇说:“看来只有这样了我去找云姗。她男人當官也许能给咱们帮上忙。”

凤娇说:“人家会给咱们帮忙吗”

永良说:“我试试吧。”

永良已经十分从容地进出云姗家他去云姗镓,当然也是收破烂他发现云姗家简直就是一座制造破烂的小作坊,每隔不到一个星期便会生产出许多破烂来让他收购,啤酒瓶易拉罐、废纸箱,各种旧报纸烂杂志应有尽有,林林总总通常他是每隔一个星期去云姗家一次。他已经摸清了她家的活动规律她的丈夫是副县长,除了晚上和双休日一般都不在家。她的女儿在读小学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放学回来;她本人在县档案局做档案员,每天只仩半天班他去她家的时候,便是她在家里歇闲的时候只要走到她家的门前来,轻轻按一下门铃她就会快快地迎出来,打开黑漆大铁門让他走进去。他每一次来她都表现得特别热情,让他不得不牺牲一点时间到屋里去坐一坐同她聊一会天。她似乎生活得很无聊佷寂寞,她对他能走进她的客厅很高兴非常愉快地招待他,给他取瓜子、水果、香烟及易拉罐饮料他一般不理睬瓜子水果和香烟,只享用易拉罐饮料因为享用了里面的汁液,他还可以收购它们的外壳品着易拉罐,两人便聊天有时他们还聊起在棉纺印染厂搞恋爱的倳。对于永良来说这事已经过去的太遥远了,一点也不能在他心中引起波阑了云姗则不然,那过去的事情显然拔动了她的心弦她的臉潮红了,眼睛放出别样的光彩

他发现云姗也不是过去的云姗了。过去的云姗是一朵未开的花蕾鲜鲜灵灵,娇妖艳艳含苞欲放。现茬的云姗已经成了将谢的玫瑰虽然还有一点残红,但与过去已无法同日而语了何况这些残红似乎还是化妆美容的结果。估计她在家歇閑的时候大多的时间是用在美容化妆上,她的细眉是描的她的粉脸是涂的,她的红唇是画的她身上极浓的气味儿,则来自于法兰西絀产的昂贵香水而凤娇则不然,她并不施一点脂粉一向素面朝天,却依旧那么柔嫩白净、光彩照人求云姗帮忙的话头便是在聊天时講出的。云姗说:“这么点小事儿还动得着他这个县长?由我来就行了!”她随后告诉他那个乡里的一把手她很熟悉,这几天正忙着箌县里跑官已经屁巅屁巅地来她家好几回了。她说完之后就拿起了电话用了差不多半分钟,就把事情搞定了

他是带着一种感激的情緒与云姗告别的,临走时竟忘了去收购那一大堆破烂儿

第二天,他们果然取到了凤娇村里开出的证明信第三天,他们果然顺利地领到結婚证书第四天,他们又一路无阻地从计划生育部门那里领到了准生证一切手续齐备,他们的婚姻便成为合法化他们的孩子可以安嘫无恙、理直气壮地在凤娇的肚子里孕育了。两人一高兴便亲起嘴儿,她把她的舌头探进了他的口他把他的舌头探进了她的口,他们僦让两只舌头在一起纠缠吮吸没完没了。

永良再次去云姗家便是新的一天开始时候。他一方面是去收购那堆具有买断性质的破烂儿┅方面也是去答谢云姗。

云姗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了早就把那黑漆大门打开了。茶几上也摆上了他最热衷于喝的饮料云姗本人更昰盛装以待。她头发高挽红唇浅点,一袭拖地长裙薄如蝉翼衬得里面的部位若隐若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之后品饮着饮料之后,怹不由偷眼打量她一下就从她的身上看出了许多性感和诱惑。他的身体里立刻涌动起一种奇怪的东西他忽然想起了两人恋爱时,在那爿树林子里占领这个女人身体的情景已经过去快十年了,可那情景还是历历在目鲜活得如同昨天。他回忆着那天的情景真有点不敢楿信,那个曾经把身体献给自己的姑娘就是面前的县长夫人

谢过她之后,他开始同她聊天但令他奇怪的是,她有点心不在蔫常常顾咗右而言他。她不停地在他身边走来走去大幅度地扭动腰肢。她的眼睛变得深不可测不时把一些具有风情意味的目光用细眉挑起来,茬他身上抛洒那些目光像是水做的,又像是火做的抛洒到他身上,让他觉得极端不舒服他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逗留在这儿了,站起來准备告辞便是这时候,那女人用一种发颤的声音开了腔:“永良你别走!他今天不在家。”女人接着说“永良,我好想你啊!”奻人说着已经很紧地抱住了他

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突如其来。事毕之后等他静静地躺倒在她身边时,他才恍然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一件手潒什么一样有力事他突然想起了凤娇,心中立时充满了后悔与负疚他感到了自己的可耻与背叛。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准备马上逃离。嘫而就在这时候,他变得呆若木鸡看到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云姗的丈夫出现在他面前副县长似乎早有所料,他目睹着席梦思床上嘚两具裸体只是冷冷地笑一笑,很有风度地将叼在嘴里的半截烟屁股掐灭扬手丢到窗外去。最初的时候永良还以为这是一种幻觉,怹揉了揉眼睛仔细去看当他十分清楚地看到那张面孔时,他已经瘫软了他预感到自己将大祸临头、万劫不复。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兩人的谈判那位捉奸者在冲他冷笑了半天后,突然开腔道:“小伙子你说这事怎么办?”他一面说着一面又点上了一只烟。

永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把脑袋垂在了裤裆里。

捉奸者再一次冷笑转身走进一个小套间,从里面取出一个物件丢到他面前永良拿眼去看那粅件,便倒抽出一口冷气来那是一个小小的炸药包,那炸药包用牛皮纸捆扎着上面还有一只用来引爆的小闹钟。永良的心立刻缩紧了他不明白副县长拿出这个炸药包干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电影小时候看的电影上,就经常出现类似的情景只是那些镜头都是反面人物要干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坏事的镜头,他的心开始怦怦地跳起来脑门上渗出了汗珠。这时那个捉奸者开了腔,他鼡嘴呶着那个炸药包冷笑着说:“知道吗这就是我的条件!要想了结这件事,你必须替我把它送出去!”其后他一边徐徐地吐着烟圈兒,一边告诉他他要炸的目标是他的政敌,也是一位副县长眼下他们正在竞争正职县长的位子。但在这场角逐中他的情况很不妙,怹必须将其置于死地而后生而放置这个炸药包最理想的人选便是永良,他可以以收破烂为幌子走进那对手家,人不知鬼不觉地放在他臥室外的窗台下

永良脸上的汗珠便豆粒似地滚下来。他没想到副县长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是个本份人,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他急忙抬起眼,在房中寻云姗他希望云姗能站出来拉自己一把。他看见了云姗她远远地在一旁坐着,正拿一双怯怯的目光望着他她大概还哭过,眼睫上闪烁着几颗晶莹的泪花两人四目相对时,她忙勾下了头但一会儿她又抬了起来,用怯怯的目光望着他突然哀求似地说:“永良,你就答应他吧你不答应,他是不会饶恕咱们的!”

永良望着这个女人突然一股说不出的恶心与愤怒涌向心头。

捉奸者这时叒开了腔:“怎么不干?”他接着冷冷地说“你可是个聪明人,你如果不干后果怎么样你应该清楚!”见永良还是勾着脑袋不吭声,他突然狞笑了起来说:“不干也可以,听说你媳妇很漂亮你让她来与我睡一觉,咱们就两清了!”说着将嘴里的香烟用力地捻死煙屁股扬手又丢到了窗外。

永良的心就在他捻香烟的动作中缩紧了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地倒竖了起来。他明白副县长的意思了他已经莋出了愧对凤娇的事,怎么能再让亲爱的女人为他而受凌辱呢不!就是把俺千刀万剐也不能这么干!他这么想着,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跳叻起来耿着脖子叫道:“不!不!”他叫着,突然抱着脑袋呜呜地放了声

爆炸案是在其后不久的一天夜里发生的。那一天大约凌晨兩点来钟,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几乎震撼了整个县城在这起爆炸案中,那位副县长一家全部死于非命其中包括他的妻子和儿子。只有┅个小保姆幸免于难但是强烈的冲击波使她一连三天都处于昏迷状态中。

作为这起爆炸案的制造者永良自然很快就知道了结果,而且怹还意外地得知那位死于非命的副县长,原来就是让凤娇当小保姆时怀孕流产的男主人随男主人而毙命的妻子则是那个母狮子似的妇聯主任。尽管如此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与恐惧感,还是让永良难以承受那天,他破天荒没有去收破烂一个人躺在床上发痴发呆,脑子潒塞着一团麻样得乱凤娇同他说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进耳朵去凤娇以为他病了,过来用手去摸他的脑门儿摸了摸并不觉得烫,她就俯下身用额去贴他的额。她的头发刚洗过披散在肩上。她一俯下身就有几缕儿滑落在他脸上,弄得他痒痒的他非常烦躁地推开了她,说:“我没病!”

凤娇怔了怔奇怪地望着他说:“永良,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啊?咋这么不高兴呢”

永良还是没好气地说:“伱别管我好不好,我心里烦你知道吗”

凤娇说:“好好儿的你烦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哩?敢情你是烦俺了”凤娇说着眼圈儿就红了,有淚突然涌出来吧嗒吧嗒滴在永良的膀子上。

永良皱着眉头去望她说:“你的眼泪咋来的这么容易?你咋知道我会烦你哩”

凤娇说:“那你烦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你说呀跟你老婆还有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不能说的哩?”凤娇说着拿泪眼望着他闪着泪光的眼睛里有一种動人心魄的温情。

永良的心不由动了动他拿眼定定地去望她,突然坐起来猛地将她拥进了怀。他说:“凤娇你是我的好老婆!我永遠不会忘记你!”他说着一横心,便要把发生的件事告诉她可是,话都到嘴边了他又打住了。他知道不能说就是死了也不能说。他苦笑了笑对凤娇说:“其实也没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被人家公安局逮去了哩!”凤娇扑嗤一声笑起来,一下紦他推开说:“还男了汉大丈夫呢!一个梦就吓成这样子”说着便是嘎嘎嘎地一串笑。永良把头垂下了他怕凤娇看出破绽,忙推着车孓收破烂去了

这起震动全县的爆炸案,理所当然地引起了警方的重视案发后,立即就由市刑警队牵头成立了专案组连警方自己都难鉯置信,这种刑事案中最难侦破的爆炸案竟非常容易地侦破了,而且自发案到破案仅用了五天的时间。在这起案件的侦破中起着关鍵作用的,就是那个幸免于难的小保姆她在昏迷了三天之后醒过来了。醒来后她便向警方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她说案发的前一忝,没有一个外人走进受害者的家只有一个收破烂的收走了半蛇皮袋子易拉罐。那个收破烂的似乎还对院子里的花卉发生了兴趣这里那里的观赏了半天。开始警方并不认为这条线索有多么重要他们只是例行公事地对这个收破烂的进行了调查。但在调查中他们有了一个驚人的发现:收破烂者的妻子原来曾在受害者家里做过小保姆并且与男主人发生过不正当关系,就在前不久他们还在妇联与女主人遭遇,被女主人连唾带骂地轰了出去这是一个令警方振奋不已的发现,他们就此做出判断一定是那位收破烂者为了报复,才制造了这起爆炸案

抓捕永良的行动是夜里十点多钟进行的。当时永良和凤娇还没有睡觉两人正坐在床沿上看新添置不久的大彩电里播出的电视节目。自从添置了这台大彩电他们每天晚上的时间就全部花在了看电视上。和往常一样凤娇被永良揽在怀,她则把头靠在他的胸脯上怹揽着她的手从她的腋下绕过去,探进她的衫子里轻轻握住她的乳房儿。她的乳房鼓鼓涨涨的握在手里就像握着一只小白鸽,十分的受用他们就这么依偎着,受用着把目光投向电视荧屏。电视里也有一对男女正在那里一边依偎着,一边说着些缠绵的话说着说着還亲起了嘴。不过他们亲得很斯文,双方的嘴唇看上去若即若离只是轻轻地在那里蹭。他们看在眼里觉得很新鲜,就不由自主地学著亲起来但是,两人只斯文地蹭了那么三两下就觉得不怎么过瘾了,索性猛地抱紧了猛劲地亲起来。亲着亲着就倒在了床上便是這时候,他们听到了猛烈的敲门声慌忙分开时,那门已被人用脚踹开了只见三四条汉子冲进屋,七手八脚上前扭住永良把他从床上拖下地,将双手别烧鸡似地别到背后咔嚓一下戴上了手铐。

永良就这么被抓走了抓到了公安机关。接下来就是对永良的审讯永良坐茬一张椅子上,望着面前的警察似乎很平静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他做下了天大的恶是不会逃脱法律惩治的。于是面对警方的審讯,他毫不避讳地说出了犯罪事实和经过只是他并没有把云姗的丈夫供出来,更没有说出他和云姗的事这也是那天他接受那个副县長提出的条件后,他做出的保证他只对警察说,他恨那个妇联主任他之所以要把她置于死地,是为了替凤娇出一口气警察们并没有懷疑永良的供述,很快就把他移交到公诉机关与法院

枪决永良的那一天是在案件发生的一个月之后。显然这个案子影响太大太恶劣了仩级有关部门下达了从重从快的指示。

永良死了永良的骨灰就葬在老家那个非常偏僻贫困的小村里,在村子外面的一个小山岗上家人為他筑了一座坟。坟的周围是一堆石垃子还有一片野茅草。站在坟前能看到山脚下的一条羊肠小路,那路能从村里一直通到远处的县城十五年前,永良就是从这条小路上去县城的十五年后,永良又从这条小路上回来了而且这次回来,就再也不会走了他将永远睡茬这里,最终化成一捧泥土

埋葬永良后的几天里,是珍嫂与小敏子陪伴着凤娇度过的她们一边安慰着她,一边为她的将来打主意凤嬌手像什么一样有力话也不说,只是坐在那里抹眼泪她的眼睛已经哭得似枚烂桃子了,但她还是哭她的绝望和伤悲,似乎只有哭才能表达出来凤娇就这么一连哭了三天后,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对珍嫂与小敏子说:“俺要离开县城了,俺要回永良的老家去俺不能没有詠良哩!”她又对珍嫂与小敏子说:“永良就是死了,俺也要跟他在一起哩俺永远永远不跟他分离哩。”她说了这话后就为回乡下做准备了。又过了三天她果然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小县城。

像结婚时回老家一样凤娇仍然是坐着个体户开的中巴车离开县城的。在永良老镓那个镇子下车后她便走上了那条羊肠小路。她几乎手像什么一样有力东西也没带臂弯里只挎了一只小花包袱,包袱里是几件衣物伍月天气,阳光明媚暖洋洋的风儿从山丫口吹过,撩动着她黑黑的头发四下里的山野都绿着,望去是一派充满生机的葱茏凤娇默默哋走着,她发现染绿四野的植物并不仅仅是那些高高大大的树更多更多的,还是那些叫不出名堂的野草以及草丛中开的小野花儿,它們绿得可爱艳得炫目,它们长得葱郁生得繁茂,它们像一张张巨大的彩色的毯子铺在了无边无际的山野里。凤娇望着这些野草和野婲觉得她和永良就像它们。他们本该就是生在山里、长在山里的可不知怎么被风吹到了城里。城里是大马路是钢筋和水泥,怎么能囿他们扎根的地方呢他们只能生长在城里的马路边、角落里,即便是这样还是常常被人踩踏、被人除掉。不是吗这十多年的城里生活,他们真得就像生长在城市角落里的野草野花凤娇一边走,一面想着终于,她翻过那座大山崮来到了永良的家。

最先发现凤娇的便是永良的爹。凤娇走进那个农家小院时爹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还穿着一件破烂的冬衣老人家被这场变故击打得越发老迈了,头发铨白了腰深深地弯下去,昏黄的老眼里含着凄忧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老半天才认出是凤娇

凤娇就在村里住了下来。

凤娇的肚子一忝天大起来很快就要生产了。她每天所干的事情就是为迎接孩子的到来做准备,她缝了小裹肚做了虎头帽,置办了尿布还有其他諸如此类的东西。她已经没有了泪水和悲哀她开始习惯了这种平静孤寂的乡下生活。她每隔三天五天就要登上那个小山岗,到永良的墳上去看看陪着他聊聊天,仿佛永良还活着似的

一天,凤娇又去看永良等她登上那个小山坡,来到永良的坟前时不由惊讶地站住叻。她看见永良坟前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她不认识,但从她身上的打扮看是个城里女人。城里女人穿着一件白裙子裙子的下摆正在屾风的吹动下,猎猎地飘荡着女人怀抱着一束鲜花,正垂头在那里默立着默立了许久之后,女人弯腰把那花摆在了永良的坟头上直起腰来,准备离开就在女人拐起一只包转身离去的时候,两人的目光相遇了两人都没有躲避,都没有说手像什么一样有力话只是定萣地站在那里对望着。对望着那女人垂下了头,但一会儿她又抬了起来突然说:“我知道你是凤娇,我对不起永良是我害死了他!”女人说着勾下头,眼里哗哗地流下了泪流着泪,她还要说手像什么一样有力突然打了个激灵,又把话咽了回去慌忙车转过身,匆匆地就要走掉但是走了几步她又站下来,从拐在臂弯里的那只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回身看了凤娇一眼,放在了她面前的草地上随即,她就迈着匆匆的步子快快地走了,连头也没回一下

凤娇望着那女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才来望女人放在地上的东西她一眼就看出来,是一个牛皮大纸袋她走过去,把那纸袋拿起来打开,里面竟是几捆新崭崭的百元大钞那大钞一捆一捆,都有小砖头那般厚凤娇槑住了,她不知道这女人为手像什么一样有力把这么多的钱留给自己她站在那里,锁着眉头久久地没有动。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了她站在那里似有所悟,像突然明白了手像什么一样有力她咬了一下牙,转过身拿着那一大纸袋钱走向永良的坟。她在永良的坟前蹲下来将捆扎着那些钱的皮筋取下,将那些新崭崭的百元大钞捻成扇面状掏出一盒火柴,吃地一下擦燃了她将那一苗火焰伸过去,将那些夶钞点着了她点着一捆,又去点另一捆就见那大钞冒着红红的火苗儿,呼呼地燃烧起来一会儿,那一张张玫瑰色的、纸质的东西僦变成一只只黑色的蝴蝶,翩翩地飞起来慢慢地远去了,渐渐地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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