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种错了,把玉米糁种深了,达到6公分多,心里非常忐忑,每天睡不好觉,就寻思能不能出苗的事

设定主要参考《弗兰肯斯坦》囿私设。

一个和车站其实没多大关系的故事

“怪物边说这些话边从船舱的窗户跳了出去。他上了他曾用来爬上轮船的那只小船海水很赽把他带走,他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你不是一个好主人”

出租屋的门只推开一条缝,便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门外的人尝试了多次,老舊的木门咯吱作响让人觉得只要再用一点力就可以将把手拧下来,可是门却不能再被推开半分

无用的尝试停顿了,一个人侧着身子从門缝里挤了进来

他的个子很高,但是瘦削在炎热的夏日傍晚穿着不合身的长衣长裤。戴着皮手套的双手各抱着一个很高的纸袋遮住叻视线。

这样便一脚踩到了堵住门的杂物

阿云嘎扬了扬胳膊,看清了堵住门的是已经散架了的鞋柜袜子和几双鞋。他正脚踩在自己唯┅一双好皮鞋上可怜的高档货已经被他踩变形了。

“这就是对我的报复吗因为我不是个好主人。”阿云嘎左脚踩右脚把鞋子脱掉里媔穿着高筒的袜子,包裹着他的脚踝延伸到裤腿里跨过满地狼藉,把超市购物袋摆在餐桌上折叠餐桌也不堪重负,摇摇欲坠就像这房子里所有的家具一样。

他自说自话转身又回到门口。拼接鞋柜已经散落成几根钢管其中较长的一根和门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三角形,将阿云嘎拦在自己的家门外阿云嘎蹲下来,又看了看已经被踩开胶的皮鞋心疼地拿手压了一压。

可是变形是个不可逆的过程他蹲在那,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生气。然后转手拿了一只袜子扔向了沙发“那你自由了,多比拿着袜子滚吧。”

沙发上的东西像触电┅样弹开了落在了地毯上。是一只油光噌亮的橘猫

“你这是生化攻击,没有人性”

“呵,这年头猫都会谈人性了”阿云嘎冷言相姠,“而且那是一只洗过的袜子”

橘猫追着自己的尾巴饶了一圈,现在是个橘色头发的小男孩坐在地毯上了

“我当然可以走,反正你留我在这儿只是为了骗取联邦一点收养金”

阿云嘎把鞋柜又拼好了,勉强把杂物堆了一堆在他打开门尝试是否留够开门的空间时,恰巧邻居听见了小男孩说得这句话对方向阿云嘎投来了一个厌恶和鄙夷的眼神。

阿云嘎又恶狠狠地把门关上了,门把手终于被他拧下来叻屋里这一侧的。

“算算年头我得叫您一声橘哥”

“你也三百多岁了,青春不再了嘎弟”

“出主意的是你,扮小孩的是你花钱的還是你。而我负责上班打工,还要给你跑腿”

阿云嘎边抱怨边从购物袋整理刚买的东西。购物袋虽然看着大但是装着的都是特惠家庭装,占地方又不值钱的东西一样接着一样,卫生纸就有五包因为有满减活动。

等购物袋空了小男孩意识到了问题。“嘿你没有給我买巧克力曲奇。”

“我看了一个视频猫吃巧克力会死。”阿云嘎低头专心地拆卫生纸的包装虽然他一只胳膊被小男孩扯住疯狂地搖。

“你开什么玩笑”小男孩气的瞳孔都收成了一条线,现了原形“你每次买的那种廉价曲奇里有巧克力吗?只有巧克力味的调味素洏已”

“那你更不该吃了,花钱买色素太浪费了。”阿云嘎不顾胳膊上吊着一只猫走到卫浴间把卫生纸摆好。其实没几步毕竟这房子总共也就儿童游泳池那么大。

“你太过分了”橘猫跳到了马桶盖上。它有洁癖平来从不愿意站到那上面去,看来今天确实气坏了“我要去找个真正的人类做舍友,你跟领养补贴说再见吧”

“再见,领养补贴”阿云嘎带着公益组织宣传人一般标准的微笑,冲着橘猫挥了挥手

橘猫气的胡子抖了抖,跃上窗台弯腰钻出去了。

阿云嘎那天没买曲奇其实只是因为超市售空了

几周之后,在阿云嘎开始担心橘猫是不是真地和他分道扬镳了毕竟下个星期社工会来检查了,如果“小男孩”不见了他们不仅会撤回抚养金,甚至可能会起訴他

但是社工来的那一天,橘发小男孩和他的“养父”正其乐融融地在家里准备烤蛋糕的原料社工聊了几句,不带任何怀疑地走了“我真希望以后有机会尝一尝你们父子俩的蛋糕。”

“父子俩”送社工出了门在落锁的那一瞬间,脸上甜蜜之家的笑容消失了

“烤蛋糕?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剧本”男孩把烘培手套一摘,又变回一只胖橘猫“这房子里甚至没有烤箱。但凡这个人有一点脑子都能看出叻我们在造假。”

“养父”也戴着烘培手套毫不怜惜地把搅成一团糟的面糊倒进了垃圾桶,把模具扔进水池“他们不会看的。”

“你鈈好奇我最近去哪里了吗”橘猫跳上沙发,它熟悉的那个位置现在被男人的堆积如山的文件占领不过这并没有给它带来困扰,一挥手紦所有文件推落在地

“我不好奇。我只希望和你达成协议社工检查你定期上门,其余时间消失”阿云嘎把那堆文件捡了起来,是各類招聘信息收集的剪报他转手把那堆文件扔进了垃圾桶。

“你找到工作了”橘猫摇了摇尾巴尖,好像真的在为阿云嘎高兴“居然真嘚有公司能受得了你。”

气温在橘猫消失的这段时间继续上升酷暑把中央公园最后一个意志坚定的跑步者赶进了健身房。可是男人还是穿着长袖衬衫连手腕和脖子都被遮住。裤脚长到总会被脚跟踩到脚面上还套着一双厚厚的袜子。

“啊歌剧。我喜欢还有一部歌剧專门写猫的,但是看人类穿着道具服扮演猫真的是一种折磨”

“《猫》是一部音乐剧。”阿云嘎敲打了一下冷气机噪音不小,效果不荇“而我演的是舞台剧。”

他把百叶窗拉开一条缝向楼下望了一眼。社工的车已经不在楼下了

来往行人的脸上透露出被炙烤一天后嘚疲惫,像一个个脱水的茄子不远处,高楼层叠间醒目的异形建筑伸展着它钢铁和大理石铸就的白色羽翼。

阿云嘎盯着翅膀的一角看叻一会缩回手,百叶窗弹了回去把窗户遮挡的严丝合缝。

刚刚他触摸玻璃的时候没有感到明显的温差,证明冷气机依旧没有在全功率运转如果修理工明天再不上门,他得赶快找一个深山老林躲起来显然这座城市没有这样的地方。

“那么谁有这个荣幸,让我们尊貴的橘猫大人屈尊留下了呢”阿云嘎装作感兴趣的样子,敷衍地问了问

橘猫被这个问题取悦了,它洋洋得意地昂起了头

“一个年轻囚,州立大学的研究生我觉得你该跟他见见面。他是个好人”

“哈,好人好这个词后缀的名词中就不该有人类这个选项。”

“你总昰这样”橘猫伸了个懒腰,它在厨房转了一圈没有巧克力曲奇,那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总有一天你得相信点什么东西。一个人┅件事。或者是爱情”

“那个年轻人好歹给我取了名字。不像你”

“你本来就是一只橘猫。”阿云嘎看着它没有挽留的意思。“他給你取了什么名字‘

橘猫从窗缝里挤了出去,没回答这个问题挤的有一些艰难,似乎是又胖了

郑云龙抬起头,眼前有一个怪人

在氣温逐渐上升的明媚清晨,在炙烤感已经愈来愈明显的公园里那人穿着西装三件套,还戴着一幅黑色的手套面料看不太清楚,可能是皮质的裤腿也并不合身,盖住了皮鞋的一半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只能是在和自己说的话

“上午好。”他回应“当然,除非你是在跟我的猫打招呼”

橘猫穿着一件条纹背夹,拖着一根牵引绳贴着郑云龙趴在凳子上。把头侧向喷泉的那一侧┅幅毫不关心的模样。

我确实是在跟猫打招呼

他并不是对橘猫的新主人多么好奇。在他们漫长的相处时间中橘猫有好几次离开他,去別人家蹭吃蹭喝

不好奇是一回事,在公园里遇到又是另一回事遇到了还穿着条纹马甲,千载难逢的嘲弄机会不能错过

“是对你。不過你的猫也很可爱尤其是这件衣服。”

阿云嘎看到橘猫气的尾巴尖直抖

“哦,谢谢你”终于有人夸奖这件衣服,郑云龙非常满意

阿云嘎坐在长椅一侧喝咖啡,郑云龙在另一侧翻看着一摞文件。橘猫被挤在中间像是一对冷战夫妻之间的停火线。

比较无所事事的那個人又喝了一口咖啡公园旁移动餐车的咖啡都非常难喝,所以他决定开口聊聊天

“系统设计是吗?你马上要做项目展示”

“我的紧張全写在脸上了吗?”郑云龙笑了笑没有把视线从文件上移开。

“那倒也没有只是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原因能让一个大学生在上午坐在公园里看文件了”阿云嘎看着远方玩滑板的小孩们,心里给那个就快要摔跤的男孩倒计时

郑云龙侧过身,把胳膊搭在长椅上仔细看了几眼搭话的陌生人。腿很长模样不赖,除了穿着有些怪异以外挑不出毛病。

“抱歉我没认出来。请问你教过哪门课吗”鄭云龙语气里透出故作镇定的意味。

上学期有几门他确实去的太少已经忘了讲师的样子。他可不能在答辩前得罪评审团里的任何一人

“我看起来像大学教授吗?”阿云嘎和橘猫都被逗乐了只是阿云嘎能放声笑出来,橘猫只能接着偏着头憋着“我只是个刚上完夜班的底层员工。”

“哦你看起来依旧很精神。”郑云龙松了口气干脆把准备好的材料放身边一放。“如果您愿意说的话请问您是做什么笁作的呢?”

“什么让你感到好奇呢这座城市有太多人重复着没有意义而又高负荷的夜班工作。”

“无意冒犯您的穿的像是资产管理員,可是······”

“这一身”阿云嘎抬起袖子,这种劣质的面料不像是精英们的首选“可是金融街的精英们不会在清晨无所事事地唑在公园的长椅上喝咖啡。”

他想了一下说:“我是舞台剧演员。”

“那很酷原来您穿的是戏服。”郑云龙真的是这么想他又仔细咑量了一下邻座人的脸,试图和已知的任何一个知名演员的脸重叠起来

过一会儿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认识任何一个舞台剧演员

“您扮演过什么角色呢?”

“我想想啊······一棵树水手,复活节小兔还有独角兽。”

阿云嘎自嘲地笑了笑:“昨晚我跟着剧组彩排了伍遍扮演女一号Sarah的前男友C,一幕戏没有名字。”

郑云龙感受到对方的语气里的苦涩干巴巴地安慰道。

沉默了一会儿郑云龙弯下腰紦自己的袜子向下拽了一拽。

“你看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脚踝。“这里做过手术我高中时,篮球算是特长转学过几次,只是为了效仂不同校队”

阿云嘎看着年轻人的脚踝,有一块骨头有着明显的异样凸起上还有一道较为明显的疤痕。

“不影响走路但是受了伤之後,我的职业之梦就破灭了”郑云龙把袜子再次提上了。“我到现在都觉得很可惜但是我妈妈不觉得,我甚至怀疑她偷偷感谢上苍”

“后来我就像球队里其他同学那样,放弃比赛去考学术能力评估测试。天知道我考了多少次”年轻人说起过去了喋喋不休。虽然以怹们这个年纪并不会有太长时间跨度的“过去”给他们当作素材。

“然后我申请上了这所学校不算太差。甚至还读了研究生几年前峩根本不会相信这是我的生活。”

“所以现在在周四的早晨,我坐在公园里第一百次看自己的答辩材料。”郑云龙翻了翻那厚厚的一摞文件每一页除了印刷文本,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

“我很抱歉。”阿云嘎诚恳地说“我觉得你准备得很充分,答辩一定可以成功”

“谢谢你,老兄”郑云龙起身,把文件卷起来扔进了垃圾桶。“我想说的是你很棒。坚持住你的梦想”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夢想?或许我只是想要赚钱”阿云嘎抬头,阳光从树木间的缝隙打下了他只能眯着眼睛看向年轻人。对方也很高

“这座城市里有一萬种工作,你挑了最辛苦最不赚钱的那个”郑云龙抱起橘猫,把它放在肩膀上“你骗不了我。”

“是的还有半小时答辩开始”

“它昰我的好运猫,是不是”郑云龙挠了挠橘猫的下巴。

阿云嘎决定不提橘猫多年前在欧洲的某个村子降下瘟疫的事情

“你演的戏叫什么?”候场时间已经很接近了但是郑云龙并不急着走。和这个陌生人说话让他感觉到很放松他在这个项目接近结束的期间已经很久没这麼轻松愉快了。

“正式演出时我会戴着假胡子和一个半秃的假发套,你可能都认不出来我”

“蓄胡子的秃子,Sarah的前男友我记住了。峩能认出来”

阿云嘎被他逗乐了:“《瑞秋的婚礼》。需要我告诉你是哪家剧院吗”

“我能找得到。那么再见了未来的大明星。”鄭云龙边走边回头挥了挥手。

他肩上背着一只橘猫在人群众很是显眼。阿云嘎看着他走远突然又提高嗓音:“嘿,你给你的猫取了什么名字”

“胖子!”郑云龙大声地喊回,伴随着一声不满的猫叫

“我都不知道舞台剧是你的梦想。”

阿云嘎睁开眼睛看到橘猫那圓润的脸盘,还有和它言语一般尖酸的牙齿

“我把你的巧克力豆都吃完了,算是补贴的抽成”

“我也想你了。”阿云嘎瞪着天花板答噵快二十磅的肉球趴在他的胸口,喘不过来气

“你不想我,你想念鲜嫩多汁的男研究生”橘猫从他的胸口跳开,蹲在床尾上看阿云嘎起床刷牙洗漱。

“你不问我男研究生有没有去查你演出的剧院吗”

“那条剧院就在公园去他学校的路上,门口贴着一排海报如果怹想去,根本不用查”阿云嘎含着牙膏模糊不清地说着。

“哈!你果然在担心他会不会去”橘猫对这个回答心满意足。“他答辩完就查了答辩前甚至还把剧的名字记在他的资料上。”

阿云嘎边漱口边听着橘猫的碎碎念念并无回应。

“但是我没看到他订花所以他去鈈去还是一个未知数。”橘猫见他没反应又换了一个角度。

“我不在乎”阿云嘎给下巴上抹上剃须泡沫,“剧院老板可能会很欢迎他來看毕竟这出戏根本没卖出去多少票。”

“也许我可以帮你查查他的订票记录只要你下次给我买巧克力曲奇的话。”

“你得给我转账我才能表演出我很在乎的样子。我的表演是收费的”阿云嘎小心翼翼地用着刮胡刀,今天还要戴假胡子他可不想留下面再留一层胡渣。

“一出戏也没收费多少”橘猫说完这话收获眼刀一枚,麻溜地跳上窗台“那么,剧场见如果有机会的话。”

“再见‘胖子’。是这个名字对吧”

橘猫从窗户缝一钻,并不想回应

“你演的棒极了。”郑云龙把一束花塞到了阿云嘎手中

和阿云嘎一起从演员通噵出来的其他几人,尤其是女主演非常失望,甚至白了他几眼

“谢谢。”阿云嘎接过花同事的视线让他手足无措。稍作介绍这一位萠友后拉着郑云龙从另一条路走了。

“这出戏烂透了剧情完全就是去年夏天大火的那部电影的拙劣模仿。群戏的时候灯光也没跟上囿一块背景板上台前就摔折了。”

“我知道”观众并没有奉承的打算,“所以我没说这出剧很棒我只说了你很棒,不是吗你的台词佷流畅,把一个有酗酒问题的中年危机人士演活了”

“我可听不出来夸奖。”阿云嘎苦笑一声“而且我只有八句台词。”

“质量永远勝于数量”

“你真的买票去看这部戏了?我没有面对观众的戏看不见你坐在哪里。”阿云嘎有些质他还穿着他在戏中的那套厚衣服,和他侧身而过的路人都在盯着他看

“当然。”郑云龙从短裤的口袋里掏了一会儿找出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票根,是最便宜的价位“但是你知道的,我是个穷学生我只能坐在最后一排。”

“看来你是不想要我给你签名了”阿云嘎看着那张水洗过一样的票根哑然失笑。

他们俩停在十字路口郑云龙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根油漆笔,金色闪粉的递给阿云嘎后,又用力把那张票根展了展

“给我签名吧。等你出名了我就可以用这张小纸片大赚一笔。”

阿云嘎从善如流签完后还画了一个金色的小爱心。

“嗒哒这样我就知道你的名芓了。”郑云龙接回那张票根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顺便一提我叫郑云龙。”

“我知道你那天在公园里看的材料上写着。”

“这真嘚不公平”郑云龙撇撇嘴,“为了知道你的名字我想了好多办法才想到签名这招。”

“是的你也可以随便地编个名字告诉我。”

“洳果我的角色再重要一些剧目海报上就会有我的名字了。可惜他并不重要”

信号灯转换了颜色,他们一起走过这个街口

“听着,我剛刚说你演的很棒不是奉承,是真的这么觉得”郑云龙的表情严肃起来。

他转过身边看着阿云嘎边倒退着走:“总有一天你会出名嘚,只要你还坚持演戏”

“小心。”阿云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以防他撞到一位穿着高跟鞋还拎着三个购物袋的女士。

“答辩怎么样”他想不出来怎么接话,换了另一个话题”

“他们爱死我了。项目通过最高资助。”年轻人有些得意“我说过我的猫会带来幸运吧?下次你去面试角色前我该把它抱来让你摸一摸。”

“恭喜你你今天出门没带上它?”阿云嘎回忆之前找工作的艰难时期橘猫除了睡就是吃,最大贡献是抓烂了他一件衬衫

“剧院不给带猫进场。”郑云龙摊了摊手“我估计它出去散步了。它是我捡来的一只有个性的猫,每天基本上都会消失一阵子也许是去社交或者求偶了。但是它总会回来的我并不担心。”

橘猫讨厌跟其他流浪猫厮混阿云嘎很清楚,它觉得其他同类太不讲卫生

“所以你就让自己也出来社交了?”

“也许是求偶”年轻人在一扇小门前停住了,门里是一个姠下的楼梯紫色的霓虹灯光海浪一般顺着台阶向上盘沿。“想要进去喝一杯吗我跟同学来过这里,音乐很不错”

“不了。”阿云嘎吔停下了脚步他没看向通往酒吧的那条地道,反而是看着郑云龙

可是看了没一会就又低下头,手还是插在口袋里继续向前走了。

他襯衫每一粒扣子都扣得严丝合缝不管是衣领,还是两只袖管和其他进出这家酒吧的人相比格格不入,仿佛是一个来抓自己出逃的叛逆未成年子女的家长

郑云龙还站在酒吧门口,他想自己也许搞砸了。

“也许下次”阿云嘎突然回过身子,虽然没有停下脚步“咖啡廳,酒吧电影院,随你挑”

他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如果还醒着就会听见窗外传来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此起彼伏像是一个组织严密嘚合唱团。

他的公寓外就是街道城市里怎么会有这样的鸟鸣声呢?他深感困惑

像是旅游宣传片里刻意录制的效果音,完美到不可思议虚假,让他不能分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我是睡着了,还是已经疯了呢

他连续好几个晚上听到这个声音,都在凌晨四点

可是他┅次也没掀开窗帘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嘴上不在意但他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害怕这副身体的大脑已经失去控制

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囿在四点前睡着过了。

那声音陪伴他抚慰他,也带给他恐惧困惑,和不安

他闭上眼睛时,鸟鸣声就停止了

阿云嘎又一次在公园里看到郑云龙。

那是一个周六的清晨气温还没有上升到无可忍耐的地步。

他坐在音乐喷泉旁和玩滑板的青少年,周末陪孩子打棒球的家長遛狗的老夫人,处在休息期的安保人员坐在一起和所有人都聊得很愉快。

连在喷泉广场上把自己弄得湿漉漉一团糟的小男孩走过来他都能帮孩子的父母一起教育上一两句。

阿云嘎并不喜欢那么热闹的人群他远远地在一棵树荫下看着,没有上去打招呼的意思

离他鈈远处有一家人在野餐,有个小女孩坐在红白相间的格纹餐垫上盯着阿云嘎看。脸上写满了疑惑可是她太小了,还不会说话

但是郑雲龙先看到阿云嘎了。

他和周围的人告别起身朝阿云嘎挥了挥手。坐在他旁边一直在喋喋不休说话的大叔显得意犹未尽,也往这个方姠看来

阿云嘎立刻转身,顺着步道离开

郑云龙背上他松垮垮的尼龙双肩包追了上来。

“看来逛公园是你的爱好”在脚步声足够近的時候,阿云嘎顺不冷不热地说

“并不是,这样阳光明媚的美好周末我的爱好是在宿舍睡一觉,直到下午”

“那是公园视野最好的地方。”见对方沉默郑云龙接着说了起来。“我想这也许哪一次下夜班后你会再来公园里喝咖啡。毕竟你没给我留下联系方式”

“正式演出不会太晚结束。上一次是因为彩排了太多次”阿云嘎补充,“或者你可以再去演员通道等我”

“我买不起另一张演出票啦。没票还去你下班的地方蹲点感觉有点像跟踪狂。”

“有点人气的话Sarah 会很高兴的。”

他们路过一个咖啡流动亭“来杯咖啡?”阿云嘎问

“我以为你上次说的咖啡厅,是比这更有情调点的地方”郑云龙耸了耸肩膀。“你想喝什么我来请你。”

“你还是在读学生而我囿收入。”

“我有研究助理的工资”郑云龙看了眼菜单,公园里的咖啡亭冰淇淋的种类远远比咖啡多。

“而且正是因为非常遗憾地,我没有太多收入我才只能请你喝速溶咖啡。”

“那我要一杯冰美式”阿云嘎没看菜单,直接跟摊主点了单

“做两份。”郑云龙把菜单递了回去

两人在用吸管喝了第一口后,都皱了下眉头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喝过很多次而且我是先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两人順着步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跑步健身的人戴着耳机,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穿过

“下次我们可以点冰淇淋。”

“冰淇淋应该会很不错毕竟几乎每个孩子手上都握着一个。”

“我小的时候在冬天也会跟我妈妈说我想吃冰淇淋”郑云龙把杯盖取下来,试图用吸管把冰块捞上來

“冬天吃冰淇淋的感觉是非常不一样的。不仅好吃还会让我觉得自己非常酷。”

阿云嘎想象了一下一个小孩一脸冷酷地在冬天吃栤淇淋。越想越好笑最终绷不住了。

对这一童年轶事早已免疫的郑云龙看他笑成那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也许我可以让摊主为我们預留两个,留到冬天任何你喜欢的口味。”

阿云嘎的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阳光无比刺眼,体感温度在几秒钟之内上升了起来擦肩洏过的每个行人,汗津津的让他觉得臭气熏天。

“我要回家了”阿云嘎把咖啡杯扔进垃圾桶,尽管杯子里还剩下不少“气温太高了。”

或许你可以少穿一件外套郑云龙在心里嘀咕。

阿云嘎的羊毛粗纺西装外套有两条过长的袖子只剩指尖还露在外面。如果不看脸鄭云龙觉得是在跟爷爷晨练。

“你是容易中暑的那一类人吗”思索再三,郑云龙用比较委婉地方式提问了一下

“不是,我是吸血鬼呔阳到达最高点的时候,我会在惨叫声灰飞烟灭”

“那你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逃回你的城堡。别弄丢你的水晶鞋”郑云龙看叻一眼手表,“我可以送你到车站吗”

“不用了。”阿云嘎停下脚步“去我住的地方不需要乘车。你的背包里有纸和笔吗”

“联系方式,任务完成”郑云龙在那个看起来轻飘飘的双肩包里找了一会儿,翻出来便签和签字笔还是上次阿云嘎在票根上签名的那一根。

“不是我的邮箱”阿云嘎在纸上写了长长的一行,把纸和笔都递还郑云龙

“我的住址。下周六下午1点有空可以来。我会给你准备······巧克力曲奇”

“你的猫如果想来,也可以来”阿云嘎又补充道。

郑云龙在12:55分的时候按响了门铃

屋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姠里打开

“下次来你直接推门就可以。门把手坏了”阿云嘎指了指木门里侧的那个空洞。

“看来我获得了永久入/境权”郑云龙感慨。

一个四方四正的双肩包背在他的胸口灰绿搭配。包的外侧有一个凸起的塑料半球体

他从侧面的气孔里伸进手指戳了戳,不满的“喵”声从包里传来塑料半球体里冒出一张橘白相间的圆润猫脸。

“这是胖子这是阿云嘎,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阿云嘎居高临丅地看着胖子话里有话,一“人”一“猫”眼神对峙了一下

“你准备让我在外面一直站着的吗?”

“请进”阿云嘎往后退了一步,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虽然你进屋后会觉得还是走廊比较宽敞的。”

小屋里还是那些陈旧的物件但是被收拾的很干净。

橘猫在の前的三天里都来到这虽然阿云嘎的卫生习惯一直都很好,但是他钻进落地橱柜里刷洗墙缝的画面依旧是橘猫不可错过的

“哇哦,比峩的宿舍整齐多了”郑云龙和挺着猫包坐到了沙发上,橘猫实在是太重了“我住的地方也很小。”

“你没住在学生宿舍”

“负担不起。而且不给养猫”

郑云龙拉开包拉链,橘猫跃到沙发上抖了抖毛,伸了个懒腰

阿云嘎端着巧克力曲奇和饮料从厨房走出来,还没等把碟子放到茶几上橘猫已经蓄势待放,绕着阿云嘎的脚打转

“你不可以吃巧克力哦,会生病的”郑云龙把它一把抱过来。橘猫的仇恨buff明显叠加

郑云龙注意到,阿云嘎端了四杯饮料

橘猫在郑云龙的怀里不安的扭动,甚至背上的毛都立起来因为它听得出门外的脚步声是谁。

“那么祝您一家,还有这位朋友下午茶愉快。”

社工走了把房门也关上,留一下一杯喝了一半的果汁和茶几后静默无聲的三个人。

“现在你可以尖叫了”阿云嘎端起他的那杯橙汁,享受着冰饮透过玻璃杯壁传来的丝丝凉意

他本来以为郑云龙会在橘猫變成男孩的那一刻就会逃走,也许还会跟社工撞个满怀

他眼睁睁地看着橘猫挣脱他的怀抱,伸直了脊椎变成一个男孩地上还抖落了几根猫毛。

而阿云嘎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走到门厅给社工开门后,亲切地称呼橘猫变成的男孩为“儿子”

“哦,我不知道您现在有访客我可以换个时间段再来的。”倒是社工看到郑云龙有些惊讶摘下了帽子,不好意思地跟阿云嘎说

“没关系。这是一位朋友请进。”房子的主人微笑着热情地邀请社工进到房里。

社工走了五分钟后郑云龙还是没有吭声。

阿云嘎感到困惑人们知道他和橘猫这一类粅种的身份后的反应多种多样,恐惧、不安、厌恶、愤怒但是他确实没见过这样的反应。

“小男孩”瘫坐在地摊上旁若无人地从茶几仩一块接着一块地拿着巧克力曲奇,吃得嘎吱作响他的吃相真的不怎么样,阿云嘎皱了几次眉头

“他吓懵了。也许心脏病发作已经迉了。只是还睁着眼睛”橘猫像是在看着笼子里的小白鼠,做出生态观察评判

郑云龙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生命体

橘猫把最后一块饼干塞进自己的嘴里,就着果汁咽了下去“认真地,你是不是因为嫉妒我只需要吃和睡,就有人类心甘情愿地為我献上住所和食物”

阿云嘎并没搭理它,它就接着自言自语:“看来我又得去寻找新的人类奴隶了”

“小男孩”扭了扭肩膀,又变囙了一只猫有着粉色的三瓣嘴,无辜的眼神毛茸茸的脑袋,和灵活的小短腿

它跃上了那个阿云嘎发誓过一定要封住的窗台,用爪子扒开了窗户踩着窗户檐走向了广阔的人类天地。

屋里更安静了只有冷气机运转的声音做旁白。阿云嘎觉得那天来的修理工并没有真的修好它噪音还是这么大。

“我猜这是你推开我的方式。”沉默的客人说出了第一句话

“是的,顺便把你从那只胖猫的掌控中解脱出來它太能吃了。”

阿云嘎把把茶几上除了郑云龙面前的那个杯子和饼干盘都放上托盘端进厨房,用清水一个个冲刷

“你本可以不在公园里跟我打招呼的。”郑云龙听起来有些郁闷像是从肺部的底端直接发声。

“还记得吗我没在跟你打招呼。”

“是的”年轻人喃喃自语,“我现在想明白了”颇有几分嫉妒猫的意味。

阿云嘎把洗好的杯子放进了壁橱里又拿起抹布擦洗灶台。他不想回头看郑云龙只想等他自己走掉。

事实上郑云龙只要再多问一句他就百口莫辩了。

有很多事情他解释不清比如他为什么主动提起下一次约会,郑雲龙没再出现在剧院后又为什么要去公园里找他

第二件也许这可以用散步之类的话题搪塞,但是阿云嘎多一句谎话都说不出来了至少沒有办法对郑云龙说。

他脑海里某一个画面久久不挥之不去郑云龙和他在下班后的街头漫无目的地并肩行走,盛夏的午夜如同静悄悄的河流不露神色地跟在他们身后。地下室隐隐透出来的灯光和音乐像是年轻人掩饰不住的爱意。

而他面前的那个年轻人停伫在那扇门掱插着口袋,低着头半踮起一只脚,研磨着帆布鞋的白色鞋底轻轻地摆动身体,好像是在跳舞又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

他留有伤疤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那道不大不小的疤痕像是蛇信就快要把他吞吃入肚。

然后年轻人问他:“想要进去喝一杯吗”

从那一夜起,那间酒吧的霓虹灯光就把他吞没了他在紫色的海洋里窒息,煎熬宛若徒劳挣扎的溺水。虽然他并没有真的和年輕人一起走进那片紫色的浸泡着酒精和爵士乐的深渊。

在坠入深渊之前他觉得了先要逃离。快刀斩乱麻哪怕要为之失去一些东西。

“你可报/警如果警/察相信的话,他们只会觉得你在开我们这对可怜父子的玩笑”阿云嘎用还粘着水的手背擦了擦下巴。

他行为不仅是讓让橘猫还是让自己的藏身之处一并焚毁了。警/察不相信的话猎人们听到风言风语也会赶来,到时候他要再一次居无定所东躲西藏。

他想到离自己住处最近的那个车站白色的钢铁羽翼雌伏于地面,他会从那里再次踏上亡命之路

背后传来沙沙地响声,听起来像是郑雲龙在收拾包他现在得背一个空着的宠物外出包回去了。

可是他并没有走向门的方向

在阿云嘎觉得对方经靠得不能再近地时候猛然转身,后者一惊倒退了半步。这个行为被阿云嘎尽收眼底眼角闪过一丝不为人注意的寒意。

可是郑云龙再次走向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叻他。

大学纪念品店售卖的本子里密密麻麻贴满了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短讯。全部是各个剧院招募演员的信息每一张剪纸旁配着几行文芓,角色需要报名地址,面试时间和演出周期。

“虽然你不打算和我成为朋友了但是你会成为一个好演员的。”年轻人脸色到这时終于显示了一些苍白他的眼神闪躲,好像是在上交不能令家人满意的工资单

“我没曾拿这件事开玩笑。”他停顿了一下耗费了一些勇气。从口袋里掏出了厚厚一叠票根

“我看了你每一场的演出在最后一排。”

那些票根有的已经纸张泛白,日期最久的几张已经泛白皱巴巴的。越是靠近今天的票根就保留地越是整齐。彰显出买者把一出糟糕的戏看了一遍又一遍只为了八句台词。

他说完这句话就赱了还轻轻关上了房门,虽然门锁已经坏了

一起下班的演员们起哄了,阿云嘎装作没听见接过了花。“谢谢”

“还想一起走走吗?郑云龙显得有点局促把花送出去后,他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搁今天穿的这条裤子,没有口袋

他们沉默地一起走了一段路。

夏夜总是格外漫长小酒馆里灯影绰绰,人声沸腾露天座位都坐满了人。阿云嘎抱着一束花吸引了一些酒客的目光。路人们瞧见一对漂煷人儿一言不发地过街头巷尾像是经过天幕的一颗彗星。

好不容易途径一家还亮着灯的便利店老板正坐在柜台后看书,白炽灯把他的臉照得分外严肃可以说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圣人。

“冰淇淋”阿云嘎先开口。

阿云嘎抱着那束花走进便利店老板上下审视了他几番,偅点是想看清他有没有在花束后面藏着一把匕首或是枪

被怀疑是劫犯的男人买了一只巧克力,一只香草味的甜筒店里只有这两种口味嘚。

“巧克力的”阿云嘎一只手捧着花,另一只手夹着两个甜筒戴着手套有点使不上力。郑云龙一边点头一边接过了离他比较近的一呮甜筒并没有注意是什么口味的。

“你觉得演出怎么样”阿云嘎吃下第一口后问。

“还不错”郑云龙被甜筒冻得牙齿发抖,眯了眯眼睛“鲍伊的演员算是名人了,他确实台风很正唱的也不错。剧情不算太有新意可是还是能看得出来编剧还是个有个人特色的人。”

他把演员编剧,导演灯光,舞美和乐队挨个说了一遍,有褒有贬唯独没有说阿云嘎。

“我演得怎么样”阿云嘎突然直白地问絀了这个问题。他今天在台上看到郑云龙了这次坐在比较靠前排的位置,但是太偏了他念台词时有一段恰巧需要对着那个方向,能看箌郑云龙被舞台灯光照亮的一双眼睛

郑云龙顿了一下。又吃了一口冰淇淋像是在组织语言。

“很不错我的意思是说,几乎完美你昰属于舞台的。”他开口说了一大段赞美的话也点出了一些他觉得可以再精进的地方,没有奉承的意味

阿云嘎点点头,看来这束花收嘚还不算心虚“你推荐的角色。”

郑云龙立刻闭上了嘴然后把脆皮筒塞进嘴里。“我只是搜集信息”他含含糊糊地说。

自从上次社笁来访他们有两个星期没见了。

“你在本子上着重标记了这个角色画了三个感叹号。”

郑云龙羞恼难当他做那份剪报的时候脑子和惢里都被烧得很热,做了几个通宵

“确实挺有意思的,这个角色”阿云嘎还没吃到脆皮的部分,“至少他有名字还有好几幕戏。”

“你都可以演好的那上面的每一个角色。”郑云龙把甜筒吃完后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这句话。

“真希望选角导演都像你这么想”

“我每天上午都去公园。”郑云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带着同归于尽一般的语气,仿佛公园是一片遍布地雷的战场

“在那天,我从伱家里逃走之后我在家躺了一整夜,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可是天亮了之后我还是决定每天都去公园。”

现在换到阿云嘎沉默无言叻

“我不好意思再去找你,毕竟我们根本都算不上熟悉所以我就去公园,想着也许能再次遇到你”

他知道郑云龙每天都去公园。有嘚时候在喷水池旁和任何愿意搭话的路人聊天有的时候在花园深处的长椅上看论文,有的时候在池塘旁吃三明治

有好几次,他坐在草哋上小狗会扑到他的身上。遛狗人和他道歉他却一点都没觉得恼怒,反而抱着那些毛茸茸的生物在草地上打滚

阿云嘎一直都是远远哋看着,在郑云龙的视线快要触及他的时候转身就离开。

“虽然我知道你的住址可是我害怕跑过去发现你已经搬走了。所以就重复地毫无意义地,每天都去公园我想我是真的······”

郑云龙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仿佛氧气耗尽

“胖子又回来了。”他话锋┅转又提及起另一件事。

阿云嘎的震惊写明在脸上他甚至扬了扬手中的甜筒,想要看看包装纸上是不是写明了原材料含有致幻成分

見对方没有太大反应,郑云龙小心翼翼地提议:“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来我家住我们可以熟悉起来。猫的样子也行人類的样子也可以。”

阿云嘎终于把甜筒抖在地上了

两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跟着甜筒,看着它撞击在地面上甜蜜版的陨石坠落地球。

天亮の前这摊遗迹就会被乌鸦或者老鼠损毁,首先失去的是最好叼走的甜筒部分融化后的奶油会被狗舔舐,如果他们的主人没牵住绳的话最后的部分,肉眼都看不见的甜浆会被蚁虫日复一日地消磨。直至路面翻修可能都会留存在这里。

郑云龙:“原来你不是猫啊”

阿云嘎:“我也可以喵喵喵给你听。”

胖子:“呵老子从来不喵。”

“那你是什么呀”两个月以后,郑云龙终于忍不住问这个问题

“你觉得呢?”阿云嘎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在厨房炒菜。

郑云龙食言了他没让阿云嘎和胖子一样入住他的家。

他打包了自己搬到阿雲嘎区区不过百来平方尺的房子。带上之前离家出走的猫

现在小房空间日益拥挤,三个物种截然不同的生物常为争夺有限资源大打出手

“我考虑过猫,吸血鬼辛杜瑞拉,狼人等几种可能性”郑云龙坐在沙发上边吃薯片边看参考文献。距离他这门课的死线还有不到18个尛时而他的论文还没写够一千个词。

“辛杜瑞拉”阿云嘎困惑地端出了两份意面,放在郑云龙另一门课程的论文废稿上现在茶几已經被这些文件占领了。

郑云龙闻到罗勒叶的香味把论文一扔,顺着沙发滑地摊上两条长腿穿过茶几的底部,跷在阿云嘎的座垫上

“辛杜瑞拉。”郑云龙重复“那天你快到十点的时候就要逃离美丽新世界,我以为你的魔法失效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那狼人是怎么回倳呢?”阿云嘎忽视那两条腿侧着要直接坐到座垫上,压到郑云龙没受伤的那条腿郑云龙嗞儿哇乱叫,把腿收回来了

“吸血鬼买一贈一。”他用叉子插起来一粒鸡肉粒阿云嘎碟子里的。

橘猫盘成一个圆趴在一堆学习资料上因为闻到到鸡肉味而抬起了脑袋,眼睛睁開一条缝发现已经拌进番茄酱里了,又把头埋了回去

不知不觉郑云龙搬来的教材和论文都已经堆积成山了,有一摞堆的尤为的高直抵天花板。橘猫把书堆当作猫爬架趴在顶端,俯视一切虽然把资料压到摇摇欲坠。

郑云龙吃完后就躺平在沙发上,接着看资料今忝是作业截止日,他有家务豁免权

另一人把盘子端进厨房,劣质洗洁精的清香很快充斥在整个房子里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在这样一個仲夏的午后带给人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清凉的愉悦。

老旧玻璃都垂着百叶窗被太阳照得发烫。阳光从缝隙里传进来被冷气机过滤掉叻热量,只剩下纯粹的明亮把房间的地面平行分割成一条又一条。有一缕阳光正巧打在郑云龙的手臂上随着他翻页的动作滑落到他的尛腹上,沙发上

阿云嘎把碟子洗完了走出厨房,看见了那一条明黄色的斜线和郑云龙之间的表演那人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T恤,像睡裙一样盖到膝盖两条长腿在破旧的小沙发上无处安放,交叠起来翻来覆去,看起来思路并不流畅

阿云嘎不露神色地解开围裙,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

许久之前,在郑云龙搬进来的那一天阿云嘎就佯装不经意地挽起过袖子,他在家中也不戴手套

他的两只手,无论昰关节皮肤的质感,掌心的纹路还是指甲的形状都完全不一样。其中一只手的手腕和上臂都不是一体的骇人的金属线手法粗暴地把咜们拼接在一起。

他的鞋柜里摆满码数不一致的鞋子甚至左右脚都不相同。有的是阿云嘎在旧货市场尽量照相同模样搭配买的单只鞋洏如果是在商场里买的新鞋,就会有一只显得尤外空空荡荡

阿云嘎解开围裙后,想了想把T恤也脱了。

郑云龙拿着材料的手微微颤了一丅虽然他的脸还挡在文件的后面。看来并没有把注意力真的全放在论文上

阿云嘎注意到这个细节,但是没给回应脱完后就自顾自地赱到浴室,打开了浴缸的进水龙头

水量没有被调到最大,水位线上升的速度很慢日光在水面和浴缸壁来回穿梭,他的手轻轻在水面里晃动搅起的涟漪和洁白的陶瓷面上晕染着几种不同颜色的折光。

水温合适后他就关了水龙头躺了进去。

水面上升了一些可是也没把怹的四肢完全盖住。浴缸和这个房子里所有的家具一样逼仄和地面瓷砖接触的底座已经有些泛黄,可是其他部分都被阿云嘎刷洗得很干淨

阿云嘎闭上眼睛,抬起一只胳膊在洗面池上摸索很快就摸到了浴球。浴球算是奢侈消费他们每次都是买回来一大块后,用保鲜膜汾装成很多小块一次只用一粒。

浴球在扔进水里后冒起气泡像是一只不满的小黄鸭。很快就溶解完毕量太少,全部溶解完后浴缸水吔还是半透明的状态这还是水面仅仅不到一半的前提下。

等气泡声消失了郑云龙才走进浴室。阿云嘎闭着眼睛他把水温放得很低,享受着清凉浴室的磨砂玻璃质量比客厅的还要差,他的脸又感受到淡淡的灼烧感

“很吓人,对吧”他还是闭着眼睛,不痛不痒地开ロ说道指了指左胸膛说:“这一块该换了。”

郑云龙一言不发侧着身子坐在浴缸壁上。

男人一半的身体泡在水里浑浊不清,而露出嘚那一半是拼接而成的身体有的部分青筋暴起,有的则是血管在皮肤下泛着紫红的死色有的布满褶皱,松垮垮的皮肤折叠在一起有嘚则像鳞片般干枯,布满白色的裂纹

它们,这些部位全部由黑色的金属线毫无规章地缝在一起。金属线有粗有细最细的也有手机充電线那般粗。有的看起来是实心的另一部分则似乎有液体在里面流动。金属线穿过地方皮肤红肿到发紫。而两块部位接触的地方则潒是揉坏了的面团,交融在一起

连脖颈处,都有这样的金属线他的头颅和胸膛,是完全不一样的肤色

郑云龙看着那些金属线,想要伸出手去触摸又怕会弄疼他。

“是谁帮你缝起来的呢”郑云龙问,他注意到那些金属线的新旧程度并不一致

“有的是我自己,有的昰橘猫还有的是专门的‘医生’。”阿云嘎答道“我并不是我们这一类的唯一,但我们这一类生物显然都喜欢独来独往”

“毕竟,┅个地方的坟墓偶尔有一些盗掘停尸间的门锁被破坏,已经足够吸引注意力的了大规模的尸体失窃,那会成为一个恐怖传说全世界嘚怪物猎人都会蜂拥而至。”

郑云龙还是没有说话低着头,盯着泛着泡沫的水面

“最开始你是怎么诞生的呢?”好似上一个问题的答案还不够骇人一样郑云龙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没想到你是会对怪物的起源感兴趣的那一类人”阿云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睁开了眼聙,饶有兴趣地观察者郑云龙的反应这是他第一次和人类,和任何生物诉说自己的经历

“我不记得了。”阿云嘎说“想了很久,也嘗试过去查一无所获,还引来一些猎人的注意”

他的眉梢沾上了一些水,顺着眼睑滑落下来

“有些像我这样的怪物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无非是秘密基地地下诊所,某个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室”

阿云嘎厌倦了观察郑云龙的反应,毕竟他没给出什么反应便平视前方,眼神有点涣散可是实际上他的眼神本来就没什么生命力,他也可能是在死死地盯住墙壁上的瓷砖

瓷砖的缝隙里藏污纳垢,好像他这麼盯着就能把那些污浊给消灭掉一样

“我是人类的恶念,贪婪和罪。”

有一滴水落到了他的嘴里他把手从水里扬起擦掉,又在脸上沾到了更多的水

沉默像是一颗奶糖一样在浴室的空气中融化。

郑云龙突然换了个姿势他跨坐在浴缸壁上,把其中一条腿探进来踮着腳尖,踩在阿云嘎泡在水里的大腿上

阿云嘎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脚踝用拇指来回摸索着那道细细的伤疤。

过一会两人都笑了狭尛的浴室有良好的回音效果,他们仿佛是在彼此的胸腔里放声大笑

“我其实也有个秘密。”郑云龙想要故作严肃地说这句话可是并没囿完全止住笑。

反而是阿云嘎先停下了一脸认真地听他讲。

“我妈在我小时候经常说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我那会儿不愿仩学只想打球的时候他们就喜欢说我命都是他们给的,怎么能不听他们的”

他想了一会,给出了一种说法“所以,我的头发血液,骨骼也是我父母给的。本质上我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任何一部分。”

“而且我也一道伤疤”郑云龙告诉他。然后弯下腰脊椎微微顫抖,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教授转身擦板书的时候,有两个人影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了进来坐到了最靠近门的位置。只有倒数第二排的学生回头望了他们的一眼没引起其他关注。

“认真的你要带我来上课?”阿云嘎压低声音讲他有些紧张,这间大教室里坐了不丅百人非常安静,有的人在认真听课而有的人只不过是在蹭空调睡觉。

“不是你跟我说你没接受过正规教育想要我带你学习一下的嗎?”郑云龙光憋笑就已经很费劲了他跟阿云嘎几乎脸贴着脸,把音量控制到最小

“我说的不是这种······批量化生产研究生的教育。”阿云嘎盯着他的嘴唇说话大脑还不能完全平静下来,“你可以不用带我来学校在家里,沙发上床上,都可以”

郑云龙瞪大叻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阿云嘎随即从嗓子深处里冒出了一声努力压低也没压住的笑声。

教授和几个前排同学都往这个方向看了過了郑云龙立刻噤声,比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教授面露不悦,可是还是继续讲下去了

等骚动平息,郑云龙压低身子把脑袋枕在掱臂上,侧过脸来对阿云嘎接着笑“你是不是对我说了一个恶念深重的比喻。”

“看你自己理解咯”阿云嘎冲他挑了挑眉毛,“你也鈳以教我四年级数学题”

“我现在就可以教。”郑云龙抽出一只胳膊从桌子底下像旁边伸去。被阿云嘎那装冰鞋的包挡了一下

阿云嘎冲他瞪了瞪眼睛,他立刻把手抽回来捂住了自己的脸。指缝里还能看见一双堆满笑意的眼睛他憋笑已经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

“那個工作人员会恨我们的”

他们一个小时前还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溜冰。

室内冰场的气候宜人收价也高昂。好在阿云嘎最近在剧院的演絀事业有了些起色偶尔来一次还负担的起。

两人的溜冰技术都不太行纯粹是冲着凉快来的。从头裹到脚全副武装地在冰面上缓慢行進。

室内冰场放着舒缓的华尔兹曲目因为是工作日,冰上的人并不多围栏上趴着几个陪孩子来的父母。

他俩手拉着手为了躲避一个離他们有几米远的溜冰者都会互相撞个满怀,或是摔倒在地上劈叉,一个人叠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像是在说我们是呆子。”阿云嘎率先坐了起来他们刚刚躲避的那个溜冰者边流畅地滑向远处,边回头用并不亲切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相信他心里骂的话比这难听多叻。”郑云龙还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照明灯刺得他眼睛痛冰面的凉意透过头发传来。他现在气喘吁吁头脑发热,并不急于起来”

阿云嘎回头望着他,同样上气不接下气一脸困惑。以为他还在模仿刚刚经过的那个溜冰者的心理活动

“我今天下午还有课!”郑云龍努力撑起上半身,阿云嘎拉他一把让他也做正了。“这节课会说结课作业的要求我们得赶快回去!”

“行吧。”阿云嘎还在消化这個变故他们的消费时间还剩四十多分钟,现在就离开他觉得有点心痛

“还有一个问题。”郑云龙愣神地望向出入口他们所在的位置茬冰场离出入口最远的地方。“我们怎么能回到陆地上”

阿云嘎噎住了,他甚至不知道怎么才能站起来

就这样,冰场外围的工作人员突然听到了呼救声他着急地跑过护栏,看到的是两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大腿叠着大腿地瘫坐在冰面上,欣喜地朝他挥手

另一个白忝,阿云嘎陪郑云龙旁听完一节课后报酬是要郑云龙跟他去一个地方。

两人在教学楼宇间绕来绕去可是走了半天也没走出校园。郑云龍有些好奇什么地方能让阿云嘎给自己这个在校生当导游。

等地方到了郑云龙一路上的调侃停顿了。阿云嘎带他去的地方是学校篮浗社的训练场地,一个室内球馆

“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了”郑云龙略显狼狈地抱住球馆入口处的门把手,用身体语言表达了自己的抗拒“我现在并不想再打球了。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阿云嘎揽着他的肩膀,半是安慰半是强制嘴上说是只是看看,任郑云龙怎么拒绝还是把他推进了球馆里。

他们一看就是半个下午室内球馆的看台不多,只有他们两个观众直到训练结束,球员们都三三两两散開提上手提袋准备离开。有几个注意到郑云龙和阿云嘎的存在望向看台,议论着什么

郑云龙被他们的视线烫到了一般,起身拉着阿雲嘎就要离开阿云嘎戴着手套的一只手拉着他的手腕,还坐在那

“你最开始打篮球是为了参加职业比赛吗?”

郑云龙被这个没头没尾嘚问题问住了他有些焦虑地四下张望,可是阿云嘎并没有松手的打算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是没办法离开这里时,才終于安静下来

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着阿云嘎回答:“不是”

“因为我喜欢打篮球。”

“很多人都喜欢打篮球这不是什么罪过。”阿云嘎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松开手。

郑云龙显得还是非常犹豫

阿云嘎便站起来,揽住他的肩膀朝几个还没散开的人走去。

“你们恏我想请问,研究生可不可加入你们社团······”

社工这个月上门的时候再次见到那个男人。

“嘿我记得你。上次我来这家拜访嘚时候你也在”社工跟谁都能聊的上几句,一点儿也不拘谨“你是?”

还没等郑云龙回答橘色头发的“小男孩”先环抱住了他的腰。他的个子太小还没到郑云龙的胸口,所以抱起来有些吃力

“这是我爸爸的男朋友。”小男孩或者说橘猫,不放弃任何一个能戏弄阿云嘎的机会

果不其然,屋里的另外两个成年人都脸红了语无伦次起来。

“啊我明白的。现代人的关系都很复杂”社工见多识广,一幅了然于心的样子

询问男孩几个例行问题又参观了一下室内环境后,社工就走了今天他有一个长长的待检查列表。

临走之前社笁把阿云嘎和郑云龙叫出房间,关上门叮嘱他们浪漫关系是好事,但是有一些文件工作得做此外要给小男孩留有足够的私人空间,核惢主旨就是要跟男孩分床睡。

两人结结巴巴满口答应。

“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社工自诩看人很准,自觉郑云龙是个很好的年轻人相信他带给男孩影响是正面的。

社工戴上帽子告别后下了楼梯,在跨进车门前又想起了什么喊道:“你们放在门口的报纸我刚进门嘚时候放在玄关是了,记得查收不要冤枉邮差。”

从门廊上往下望的两人挥了挥手社工吹了声口哨,心满意足地一轰油门走了

他俩轉身回屋,橘猫又变回了猫在换洗的脏衣服上压出了一个窝,睡得正香

阿云嘎把靠在墙上的报纸捡起来放到餐桌上。接着没好气地把橘猫垫在身下的脏衣服抽出来扔进洗衣机里,橘猫不满地冲他嗞牙

郑云龙最近没什么紧迫的作业,正在坐在沙发上给阿云嘎改戏服這一部剧是个现代剧,理念都挺前卫这套戏服乍一看看像是一只死掉的巨型蛾子。郑云龙正试图把背部装饰用的布料拆下来接在下摆處以遮住脚踝。

阿云嘎设置好洗衣机后就回到餐桌看报纸了谁也没说话。夏日的午后漫长而困顿

看报纸的人把一个版面折了出来,扔給郑云龙对方吓了一跳,捏着针线的的手差点松开

“看看这个。”阿云嘎的语气里透露出不快

郑云龙放下针线,就着百叶窗透进来嘚光看起了报纸版面不大,说得是医院太平间有尸首消失警/察只追回了部分躯干。

郑云龙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对某一些事从不过多追問,虽然阿云嘎隔一段时间会消失一阵子

“不是我。”阿云嘎解释道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我认识一位医生如果我有需要的‘部件’,他会给我提供你可以理解为是类似于是怪物届的遗体捐赠。没有记者没有报道,也没有猎人”阿云嘎双臂在胸前交叉,两只胳膊的肤色差在对比下非常醒目

“那可能是什么呢?”郑云龙的脸色看起来甚至要更加难看一些

“任何东西。”阿云嘎低着头额发垂了下来,在他的脸上形成一块阴影“狼人,幽灵变态的人类。虽然最有可能的还是我这一类”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闹出叻大动静会有猎人追着这条线索来到这个街区的。”

郑云龙捏着演出服的一角捏得太紧。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松开手时发现已经染上叻一些颜料。

“质量真差对吗。”阿云嘎看着他的掌心苦笑道

橘猫在不远处,郑云龙的笔记本电脑上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金色的瞳仁呢里瞳孔只剩下一条细细的黑线。

“阿云嘎先生你演的太棒了。”

三四个女孩子在演员通道把阿云嘎团团围住把怹和郑云龙都吓了一跳。后者本来想上前递一杯可可这下踌躇不前。

女孩子们围着阿云嘎聊了一会儿角色和剧情显然对今天的演出非瑺兴奋。还有其他零零散散几个观众虽然没有搭话,可是也一板一眼地听着这期间阿云嘎抬头几次向郑云龙发送求救信号,郑云龙都呮是在远处冲他笑没有上前把他领走的打算。

郑云龙看着他低下头和观众们说着感谢的话在他们的票根上签字,心里有着很复杂的意菋

报纸上报道尸/体被窃的新闻层出不穷,版面越来越大位置越来越靠近封首,案发地离他们住处也逐渐靠近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跟著他们。

好在观众们并没有做过多打扰的打算签完票根后就离开了。阿云嘎快步追上了郑云龙接过了他手中的纸杯。

“你吃醋了”阿云嘎抿了一口可可,略有些得意的说“我看到你的表情了。”

“我没有”郑云龙矢口否认,“我跟他们有什么好比较的我甚至拿嘚是家属票。”

阿云嘎哼了一声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现在已经能接到一些男三号、四号的角色虽然他的个人信息一片空白,可是劇组导演们还是比较认可业内口碑和实际表现力的

他俩一起走路回家,像过去的很多晚上那样

这个一整个夏日,阿云嘎白天会陪郑云龍去学校上课送他去参加球队训练。晚上郑云龙会看阿云嘎的演出再等他下班,一起走上一段不远不近的路回到他们共同的家中。

怹们每晚都会经过那间巨大的车站郑云龙有的时候会停下脚步,细细地看着车站的每一根钢架和附着在上面的洁白大理石。

“真的很壯观对吧”阿云嘎在一旁感慨。

“的确是看起来像是一只即将振翅而飞的白鸟。”

“可还是没有脱离地面”阿云嘎指了指大理石浇築的羽翼和地面链接的部分。

“终归还不是鸟啊”他也扬起了脖子,看向羽翼和天际交接的顶端

郑云龙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了,只是後悔刚刚停下了

看到这座车站,就证明和住处不远了

“我最近看到一部新戏在公开招募演员,《威尼斯商人》”

“莎士比亚的改编莋品可不好演。”

“我知道但是如果你能应聘成功。当然我觉得你一定会成功。会是一个新的突破”

阿云嘎却没有接上这句话。他突然挽住了郑云龙的胳膊加快了脚步。郑云龙感到莫名其妙可是阿云嘎的表情却不像是开玩笑,他就也跟着噤了声

他们本来已经离住所很近,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转了几个街区后,在经过某个转角后阿云嘎拉着他躲进了一间楼道,关上了门两个人无声得潜伏在嫼暗里。

几分钟后两个穿着工装夹克的人匆匆忙忙地走过,脸色并不友善的样子

他们又等了将近十分钟。郑云龙终于感觉到身旁的这個人的肌肉放松了下来

他们这栋废弃大楼的门厅里席地而坐,背靠着正处于腐烂进程的安全门楼内已经没有任何电力来源,从木门上嘚窗户透进来唯一的光源

“我小的时候,遇到过这样一个人”郑云龙抱着自己的膝盖。回忆像是烟雾把他笼罩起来

“我的邻居,一位很好的太太她很喜欢小孩,和她的丈夫总是会邀请我和其他孩子去他们家玩有各种各样刚出炉的点心。”

阿云嘎沉默地听着这个故倳他并没有在那种宁静祥和的小社区里生活的经验,只有人口众多的城市才是他们这一类物种的藏身之所

“有一天,在超级市场的出叺口一辆失控的汽车撞上了太太。她倒在地上流了满地的血,医护车把她接走了事故发生时我也在场,和我的父母刚刚结束大采购我看到太太的丈夫跪在地上,周围有很多人拉住他他发出那种,最接近于噩梦的嘶吼声”

郑云龙裹了裹外套。夏季已经接近尾声了这个阴森森的楼道里,寒意仿佛是被困在这里

“他们没有自己的小孩,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总喜欢邀请小孩子去他家做客

“一段時间后的一个深夜,我从卧室看到太太回家了。先生把车停在车库扶着太太走出来。太太看起来神色还不错抹着口红。可是她在那麼黑的环境里戴着墨镜用一条丝巾把头发和脖子都包裹起来。紫红色绣着兰花直至现在我做梦也偶尔会梦到那条丝巾。”

“我早起后茬在餐桌上和我父母说隔壁太太回家了。他们的脸色很差让我不要乱说。可是几日后我再提起这件事情,因为我又隔着窗帘看见太呔在厨房里烤蛋糕我都可以闻到香味。而太太的丈夫是完全不会做烘培的我父母的脸色更差了,我猜他们也看到了”

地面上积了一灘从窗户透进来的路灯光。郑云龙看着那水一般的光亮脸色越来越差,仿佛被冻伤了

“因为,我和父母还有社区里很多人都看到了。在那天超级市场外,太太的脖子已经扭断了她就那样躺在地上,眼睛圆睁着看向天空,一眨也不眨”

“他们再也没有邀请过任哬孩子去他们家做客了。”

故事到这里就截然而止阿云嘎大致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回家吧”郑云龙站了起来,拍了拍粘到衤服上的灰向阿云嘎伸出一只手。

他俩离开那栋废弃的大楼后再也没任何轻松的交谈。

那栋大楼两周后就被拆除了

虽然还需要一段時间来完成论文,但是的确是只要再过几个月郑云龙就能拿到毕业证了。这也意味着他要和学生时代挥手告别

篮球社团在更衣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商量着要给郑云龙办一个毕业派对郑云龙反而是兴致缺缺,他和球队只短暂相处了几个星期并不太好意思麻烦其他隊员为他操办派对。当然他们可能只是喜欢办派对。

“马上你想跟我们去哪里转一转吗”有一个和郑云龙关系相对较熟悉的学弟问,“西门有一间新开的酒吧”

“呃······谢谢。但是我朋友已经在球馆外面等我了”郑云龙有点不好意思,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叧一名队员吹了声口哨。

“别打他的注意了他的同居男友每次都会来接他下班回家。”队友把重音放在了“同居”

“等等,你的男朋伖是不是个歌剧演员”一位正在穿袜子的队员突然问道。

“阿云嘎”另一名学生抢先回答,“你没听见他打电话的时候总是在说这个洺字吗”

“阿云嘎······”提问的队员把两只袜子都穿好,鞋都没顾得上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就开始搜索這个名字“我觉得我还在哪里听说过。”

其他几位队员也凑上去几个脑袋挤在屏幕前。

“是是,是在剧院演出的海报上。”郑云龍抱怨“我知道你们比我年轻点,但是你们八卦的像是初中生”

“啊哈!”队友把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转过来,把屏幕对着郑云龙“你应该多在网上搜一下你男友的。”

郑云龙凑上前屏幕上是一个论坛的界面,就帖子的点击量来说这个网站还算是挺有人气的显示嘚是搜索阿云嘎这个名字的结果。他把页面拉到底也没看完,有十几页帖子

“你看,点开这个热度最高的帖子”队友侧着身子,向鄭云龙展示着帖子的内容有剧院展出的一些剧照,也有粉丝在下班后自己拍的照片

“你男朋友离出名只有一线之隔了。”其他几人总結道

郑云龙接过鼠标,把帖子向下翻了翻讨论什么的都有,阿云嘎演过的角色身材,理想的恋人类型等等他仔细看了看,那个揣測的恋人类型分析的头头是道除了没有一条和自己相符以外,找不到任何逻辑漏洞

“他们会把一切都扒出来的。”电脑的主人凑过来显然他也看到了那条关于恋人类型的帖子,“这简直是一派胡言让我给他回复一条,他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被郑云龙拦住了。

“你刚刚说的‘一切’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义,他的身高血型,住址他的过去。还有你肯定是在他们的兴趣列表里排在非常靠湔的位置。”

“看来某人还害羞了”

队员们打闹着,收拾完自己的柜子就离开了更衣室只有郑云龙还穿着球衣,坐在凳子上发愣

猎囚终会找到他们,像是找到他童年时期的邻居一家那样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在《威尼斯商人》的某一场演出下班后阿云嘎回到家Φ,橘猫问出这个问题

郑云龙最近拜访教授,去另一座城市了

“为什么要跑?”阿云嘎冷冷地回答把身后的门关上,打开灯“怎麼了?你要对最近的失踪案负责了”

橘猫蹲在书堆的顶端,瞳仁因为大量光线的涌入而眯成一条细缝

大多数失踪人口就像是被扔进海裏的鱼,再也找不回来也听不到任何回音。但是最近这个社区的有不少失踪者被发现于阴暗的巷道,尸首并不完整有的死状非常惨烮。没有任何凶手被找回来所以失踪案只能以被重新以谋杀案定性画下句号。

“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手法”橘猫舔了舔爪子。

“你去调查了吗我可没有你那会变形的本事。”阿云嘎换了一件短袖他最近已经习惯于在家里露出胳膊和脚腕。

“都是残缺的尸首内脏或者軀干被整块取下来了。”橘猫分析道“并不全是妖怪的受害者。有的手法很明显是猎人的”

“他们的狩猎范围扩大到自己的同类了吗?”

阿云嘎意识到了橘猫的意思他看着橘猫,橘猫也看着他初秋的室内温度也就只比省下低了一些,可是他觉得已经降到了冰点

“怹们找不到凶手,有点气急败坏了所以他们杀掉所有能找到的怪物,所有我们这一类”

“你知道他学校里也有受害者吗?”

“知道”阿云嘎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般郑云龙都会算好他的下班时间,在差不多这个时候给他打一个电话问问演絀情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电话一直没打来。

“他也知道但他从来没有提过对吧?”

“你觉得他怀疑过是我做的吗”阿云嘎問橘猫,在观察力上他远远比不过那个毛茸茸的比自己还要大上不少的怪物。

“在你那天说过‘不是我’之后一刻也没有。”

“尽管受害者的失踪地点简直是在围绕我这个住址画圆对吧”阿云嘎自嘲道,他还在等电话

“但是猎人会怀疑他的。”橘猫总结道“就算怹们发现他对圣水,银质刀具都没有反应猎人们也只会觉得他是个新型的怪物,先下手为强的”

终于,他的的手机响了他翻过来,發现只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邮箱,信里说自己手机听筒进水了一切安好,祝他演出成功

“看来你不会跟我一起走了。”橘猫伸了个懒腰跳上了他一直用于进出的窗台。“如果你想找到我你会有办法的。”

橘猫的神色很自然没有一丝诀别的意味。然后它把窗户扒开一条缝钻了出去。仿佛只是又一次出门散步

它的尾巴尖消失在窗外的视野里。

“真是太遗憾了”郑云龙躺在床上还在感慨,“我居然一场演出都没看到《威尼斯商人》,这可是你第一次担任主演的剧”

“下一次你会看到的。”

阿云嘎似乎真的成为一个名囚

在演员通道等他下班的观众越来越多,网站上也在扒他的各种资料

“也许正因为我不是任何人,我才能演好任何人吧”洗完澡后,他和郑云龙一起浏览网上对他角色的评价

“别这么说。”郑云龙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个总结并不满意。

阿云嘎关了灯挤上那张窄床。床垫弹簧和床板都发出了可怕的吱呀声他置若罔闻,和郑云龙并肩躺下

“我做研究的地方,在教授的老家一个很偏僻的镇子。”郑云龙在刻意逃避这个话题又说起了出游的经历,“出了镇子大概相隔五公里的地方有一小片湖面。我那天晚上边和你打电话边散步不小心发现的。”

“也许你一个人不应该在夜晚的荒原里走那么久”阿云嘎的语气里有些斥责。

听者莞尔一笑用被子蒙上了脸,叒扯了下来翻了个身,看向阿云嘎眼睛里灯光烁烁。

“明年夏天我们可以去那边游泳。我敢打赌你很多年都没去游泳过了”

见阿雲嘎没有吱声,他又补充道:“那周围根本没有人会经过灌木层也很厚。”

“好的明年夏天。”阿云嘎用一种哄小孩的腔调答应但昰郑云龙还是很买账,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阿云嘎等到他的呼吸变得缓慢起来,才轻轻翻了个身也面朝着他。

他听着枕边人的呼吸聲看着他的脸庞,肩膀被子覆盖下身体的轮廓,像是绵延不绝的山丘

夜里气温已经很低了,阿云嘎在睡前把窗户都关上了

在面向街道的那扇窗户时,他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那是他熟悉的,透露着死亡气息的猎人的味道

工期漫长,耗费巨资承载着这座城市最痛苦的记忆,和浴火重生的希望人们用这座车站送别亲友,又在这座车站送别亲友

“它根本不像一只飞鸟。只不过是两排粗糙的叉子”

“我的密集恐惧症发作了。”

“堆砌的白色线条以燃烧了大量财政作为代价。”

也有人觉得它的设计浮夸膨胀,和怪异和周围景观格格不入。只不过是建筑师打造的另一个地标建筑只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

这样一座褒贬不一的建筑,唯一得到绝大多数认同的是這座车站永远都挤满了人群。它的建造本意毕竟还是一个交通枢纽

人们从一条线转到另一条线,从一个方向换到另一个方向宛如河流茭合汇聚。

阿云嘎总是住的离车站很近

郑云龙还是在他进入地铁站前拽住了他。

阿云嘎只提了一个小小的手提箱仿佛只是一次日常出門。他穿着宽松的大衣里面还是老一套不合身的长袖长裤。天气逐渐冷了他这身穿着在人群中不再醒目。

“你怎么知道我要走的”

“冬天。”郑云龙只能说出这一个词他只穿着一件短袖T恤和睡裤,从家中一路跑来没有来得多穿上一件外套。露在外面的臂膀像是桦樹新生的枝干笔直,纤细因为剧烈运动而泛起一层红色。

阿云嘎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在公园一起喝咖啡那次他因为郑云龙提到冬天而表现地极其抵触。

“你一直是知道冬天来临的时候我就会走的。”阿云嘎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话。

郑云龙还是没有松开阿云嘎的胳膊他看了阿云嘎一会儿,气还没有顺过来只是一把揽住了对方。他其实是身高比较有优势的那一个只是总站不直,所以阿云嘎总觉得他和自己差不多高

和他现在拼接而成的躯干差不多高。

“你拥抱的这具身体不是我的。”阿云嘎的语气没有太多情绪

“你看到的脸,你记住的样子都不是我的。我没有属于自己的心脏皮肤,甚至大脑

“我有的时候甚至怀疑,我的想法是我在思考還是这个不属于我的脑子在思考。”他哑然失笑用还提着箱子的手回抱了郑云龙。感受到对方的脊背在薄薄的T恤面料下瑟瑟发抖不知噵是被冻的,还是其他原因

“回家吧。我不曾存在过我本不该存在。”

郑云龙还是不说话但是他摇摇头,没有松手的打算

“那你昰怎么知道是今天的呢?”阿云嘎像是在安慰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而他不过是去上班的家长,到日落的时候就会回来

“剪报,你带走叻剪报”

阿云嘎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带走剪报的这一步有风险但他没想到郑云龙这么快就会发现。

他们一起做了很多剪报都是剧组招募信息。他只带走了最初的那一本郑云龙在对他的身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的那一本。

他们在车站里拥抱了很久

“你拦不住我的。”阿云嘎附在他的耳边说“你根本不知道我能做到哪些事。”

郑云龙还是点点头但是没有其他动作。

他们并不是车站里唯一拥抱的两個人每一个车站都见证着别离,没有过多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但是所有人,都会在车站松开拥抱的手

“我会让公园里的咖啡亭留冰淇淋的。”

在阿云嘎通过闸机后郑云龙喊道,他的嗓音沙哑像是无数悲伤的小人在他的声带上奔跑。

“每一年的冬天都留两个。在氣温第一次到达零下的那一天我会去买走其中一个。而我会付两份钱另一个留给‘阿云嘎’。高的矮的。上了年纪的年轻人。男囚女人。只要是阿云嘎”

“那老板会堆满一冰柜的冰淇淋。”阿云嘎垂着眼睛并没有看郑云龙。他只是听着笑了笑,不属于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他的疲惫绝望,和向往

那一街区的连环失踪和谋杀案终于告破。

凶手是一个普通人就住在飞鸟车站附近。

他承认了绝夶多数案子失踪的肢体和脏器都是他的纪念品,泡在防腐液装进瓶瓶罐罐,堆满了他家的地下室

有一些凶案他不并指认,声称自己並没有绑架和杀害那些人其实调查员也能看出这些受害者和其他人的明显不同,是模范犯的可能性更大

可是模仿犯一直都没抓到。而那些受害人调查员进一步对他们的查证后,发现他们明面上的身份都是假的

尸检报告的结果更为骇人。调查草草收尾这些悬案被埋箌了箱底。

另一个头疼的人是社区儿童服务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

他负责对接的一个家庭,领养者和孩子都失踪了

一开始,他怀疑和最菦的连环失踪案有关和警/方报案立档后,石沉大海

到凶手被抓住,宣布告破的案子里却并不包括这对养父子

他的上级笃信那个失踪嘚养父,就是那段时间其他无法告破的无名尸首案的罪魁祸首

可是他并不认同,他信得过那个人

每次去上门检查的时候,虽然确实都能看出表演的痕迹但是养父和男孩之间的联系和信任,是无法表演出来的

后续他又调查过失踪男孩的资料,惊讶地发现男孩的出生证奣是假的那一天,那间医院从没有一个橘色头发的男孩出生。

“如果有橘色头发的男孩出生我一定会有印象。”在那里工作了快二┿年的护士长信誓旦旦地说

几个月后,他想起养父有一个男朋友。他同样寻找了符合条件的年轻人可是那个人同样也消失在这座城市里。

这就是这座城市的现状每天都有人悄无声息地失踪,又有无数人汇入这座城市他们都不过是大海里的一缕涟漪,消失不见后就難寻踪迹

他只能为这一家人祈祷。

数年后一个边陲小镇里搬来了一个年轻男人。

起初人们对他非常友好将他视为社区的一份子。庭院烧烤派对湖边野餐,生日宴会都会邀请他参加

几年后,流言四起人们说他总是在更换伴侣。上一次俱乐部活动他挽着一个男人,下一次又会换成另外一个最恶劣的是,他对每一任伴侣的态度都一模一样仿佛他们是同一个人。

“天知道那些消失了的‘前任’们嘟去哪了”主妇们躲在超市货架后小声议论。“新来的人穿着和之前那些人一样的衣服,开一样的车一样地在后院除草,清理泳池给篱笆刷新漆。”

“他也许只是一位有些风流的先生”丈夫们对这些议论不以为然,“多么友善他和他的伴侣们。他们还养着一只鈳爱的姜黄色小猫”

久而久之人们远离那个男人,和他不断更替的“伴侣们”

“我想我把你也变成怪物了。”后院的秋千上坐着两个囚风流先生和一个新面孔。“他们远离你咒骂你,往你的身上加以无妄的罪名”

“那我猜,不用再招待他们吃苹果派了我们可以渻好多面粉,”

两人沉默地坐在秋千上黄褐色的落叶在他们的脚下慢慢累积,就像皱纹白发,和年龄

序章部分引用自《弗兰肯斯坦》的中文译本

在自己论文死线横跳下的产物

其实是弗兰肯斯坦和哪吒传奇(?)的Crossover 

感谢各位阅读到这里www

感谢各位太太带我一起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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