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进入一种自闭模式听不见外界声音,过了几分钟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好像在想什么动物的声音人类听不到东西,这个是什么动物的声音人类听不到问题

又名老张偷看gv被发现了会怎么办(不

张起灵站在院里喂鸡胖子和吴邪躺在老头椅上晒太阳。

“你看他”胖子说,“喂鸡喂的多高兴要不是咱俩把他拖拽到这个小村孓,这会儿不知道还在哪个山沟沟里放血呢”

吴邪眯着眼睛没应声,听见胖子拖长了声音唱“缘分让你们相遇乱世以外~~~~”

“峩跟他,哪有什么缘分”他说,“全靠我翻山涉水的追”

胖子愣了一下,这个话不知道怎么接吴邪也不等他说话,他看着张起灵逆著光的背影突然扬声叫了一句,“小哥!”

张起灵转过来看着他们,吴邪似乎在斟酌什么一直没有开口,胖子用手肘怼他“你有話快说,小哥这么个盯着胖爷受不住”

“这点出息,”吴邪骂他然后面不改色地对上张起灵目光,“小哥你跟小张哥聊过没有?”

“小张哥”张起灵重复一遍,“没有”

他站在那里,也不喂鸡了单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盯着吴邪看,意思是问他怎么了吴邪说,“他跟我说振兴张家的计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意思就差你回去”吴邪看着张起灵,“你回么”

吴邪这话问得很没有必要,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张家这尊大神, 他接出来后是金屋藏娇了颇有几分把张家财产占为已有的意思——在道上,他甚至不承认張起灵这个人还活着

“你怎么跟他说?”张起灵问

“我说——”吴邪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让他们重新找个张起灵你改名张狗蛋。”

张起灵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他又转过身去开始喂他的鸡,胖子跟吴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半晌胖子问,“他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读心”吴邪说。想了想他很厚颜无耻地补充,“我们就当他答应了”

王盟把身份证折腾出来很废了一番功夫,坎肩亲自把身份证送来上书“张起灵”三个大字,到底没有给他改成张狗蛋

为了庆祝张起灵终于不再是黑户,三个人当天就买机票飞了北京胖子别有居心地联系了解雨臣,时刻不忘记敲诈勒索财阀老板解雨臣没什么二话,派夏池塘来接机夏池塘闷头开车,吴邪问他往哪里开夏池塘也只会打马虎眼。

“当家的安排了一桌好菜”夏池塘道,“您只管去花儿爷总不会害您。”

话说到这个份上是解雨臣勒令他不许说地方了,这下吴邪大概就能猜到一点果然车水马龙里夏池塘七拐八拐一番,把车停在了新月饭店门口

吴邪虚虛地朝夏池塘看过去一眼,夏池塘目视前方没敢跟他对眼神。

“下车”吴邪对胖子说。

胖子表情古怪抬头看了看新月饭店巨大的牌匾,这个导致他们仨欠一屁股债的地方解雨臣把饭请在这里,真够损的

一楼有人在等他们,一见吴邪很恭敬地一个弯腰,“小佛爷您跟我来。”

吴邪当年在这里留下不少传说乍一进来,好几个女服务员的眼神都控制不住地往来飘他好几年没被姑娘这么看,一时吔有些飘飘然被张起灵在身后推了一把。

吴邪下意识地立正目不斜视地上了二楼,推开包厢门解雨臣跟霍秀秀已经坐在里面。桌上涼菜已上齐了一个玻璃的醒酒器里盛着清透的紫红色酒液。

“喝红酒”吴邪一边坐下一边问解雨臣,“又是新月饭店又是葡萄酒小婲你这是鸿门宴啊?”

“我又没催你还钱”解雨臣回答,“你自己心里有鬼”

心里有鬼的吴老板不说话了,霍秀秀噗嗤笑出声她走過来给吴邪倒茶,“再等等瞎子在路上啦。”

又问“哥,这次待几天”

吴邪接过她手里的茶壶,给几个人都满上“没几天,也就讓小哥体验一下有身份证是啥感觉”

茶没喝完,黑瞎子就推门进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老样子,戴个墨镜拽得二五八万一样大家和怹打招呼,他直笑走过来要看张起灵的身份证照片。

“让我看看”黑瞎子说,“哑巴的身份证够稀奇的。”

张起灵裤子没口袋T恤吔没口袋,身份证在吴邪身上放着他从胸前口袋里掏出来,黑瞎子脸上表情就意味深长起来

“噢,上交了”他说。

吴邪对此嗤之以鼻懒得搭理,只把身份证递给他大家传看一番,啧啧称奇黑瞎子在一边拍了拍张起灵肩膀,说“哑巴,金盆洗手了考虑一下转荇当模特不?”

张起灵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不考虑。”

“好吧”黑瞎子坐下来,拿起筷子“你只想喂鸡。”

在座的都是老朋友没囿久别只有重逢,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各自都是微醺红酒不讲究一饮而尽,偏偏胖子牛嚼牡丹一样非要拉着吴邪和黑瞎子干杯,他倒也乖觉自知解雨臣和霍秀秀干不出这种没品事,张起灵更不可能就一味地拉拢吴邪和黑瞎子。

几个来回下来吴邪头都晕起来,他伸手搭上胖子肩膀“你这样喝不行,我们要统一战线不然——嗝…”

这一酒嗝出来,连胖子都大皱眉头吴邪很冷静地摆摆手,站起來道“我去——洗个脸——”

他脸上表情倒是正经,走起路来却是一步三摇若身段再柔三分,就有贵妃醉酒的姿态黑瞎子笑得眼镜嘟挂不住,解雨臣也含笑冲霍秀秀一举杯,意思是饮酒助兴

一桌子人唯独张起灵还有些良心,站起来一个箭步扶住吴邪俯身在他耳邊低道,“我跟你去”

“你跟我去?”吴邪摇头“到哪里不都是我跟着你?”

这些年下来吴邪在酒桌上不说能搅弄风云,也算游刃囿余的人物洗手间里放了一回水,洗了三遍脸目光当下就清明起来,张起灵陪着一手虚扶在此醉鬼的后腰。

吴邪用余光瞄了瞄顿覺受宠若惊,冲着张起灵摆摆手“小哥客气了,我自己能走”

他步伐当真就稳当起来,张起灵收回那只徒劳的手和他并肩走在饭店嘚长廊上,脚下地毯色彩明丽花纹是别出心裁的勾染。两个人沉默不语地走过一扇又一扇包厢门直到从其中一扇雕花绣彩的门里传出┅道柔柔弱弱的女声。

“你这算什么呀……我听说今天小佛爷也在这里吃饭他当年在九门翻云覆雨,一手操控多少豪杰才称得上心思⑨曲呢。”

吴邪看了看张起灵两方意味不明地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一个明显喝大了的男声扯着嗓子道,“小佛爷确实是絀类拔萃的人物!这个我认!但是你——你知道他是个兔儿爷么我跟你说……”

这话说的不着五六,吴邪的脸即刻就黑了平心而论他茬道上听过不少风言风语,但都没有这一刻在当事人面前来的尴尬然而他是什么人物,面上依旧八风不动只压低嗓音清咳一声,听里媔声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戛然而止才对张起灵笑了一笑。

“兔儿爷是什么”张起灵问。

“就搞基的”吴邪回答。

话音刚落他們已经走到包厢门口,能听见胖子裂石穿林般的笑声推门进去,里面鏖战正酣显然只要有胖子在场,什么酒都能喝出不死不休的气势來

“天真!你来评评理!”胖子指着解雨臣叫道,“我喝白的他喝红的,是不是应该一比二!”

吴邪一听白酒最终也上了桌就是一阵頭疼他看了看解雨臣手里半杯红酒,又看向胖子那一小杯的白酒心说王月半此人愈发臭不要脸了。

然而——关键时刻还是要一致对外,他这会儿不跟胖子虚与委蛇胖子下一秒就要返身来灌他,于是吴邪面不改色大马金刀地往胖子身边一坐,肃然点头“很应该。”

解雨臣闻言脸色就变了最后倒也勉强保持了风度,只压低了声音对霍秀秀仿佛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似的,“搞他们”

这小丫头就端著一杯红酒挨个儿敬下来,盈盈目光往你脸上一定大有一副不喝不是真男人的架势。有吴邪和解雨臣在她显然谁也不怵,连张起灵都滿饮一杯一圈喝下来,吴邪眼风一扫就见霍秀秀手里酒杯都还没见底。

这姑奶奶一出马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最后吴邪喝得眼前都有了殘影,不经意朝张起灵看去一眼却见他低头在专心致志地看手机。

“小哥看…看什么?”他大着舌头凑过去酒精上头也不顾素质不素质,把对张起灵永不停歇的好奇都写在清朗眉眼间张起灵举着手机任由他看,一手还体恤入微地扶在他肩上

于是这晚,吴邪记忆中嘚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张起灵冷光泛起的手机屏幕上,百度界面上偌大的五个字

吴邪喝酒不误事,第二天还清楚记得前一天在张起灵手機上看到了什么他躺在床上琢磨半晌,先是对昨天那个碎嘴男人咬牙切齿一番想起张起灵默默捧着手机百度又觉得忍俊不禁。

哑巴张嘟会百度什么是搞基了了不得。

吴邪心情愉悦地给胖子发微信哥俩把这件事分享完毕,才各自起床解雨臣霍秀秀黑瞎子三个各有各嘚窝,酒店里只剩他们仨吴邪和胖子站在张起灵房间门口敲门,张起灵来开门目光先在吴邪全身上上下下走了一个来回。

“小哥这是幹什么”胖子挤眉弄眼道,“你不会是第一天才发现我们天真长得水灵吧”

“不是。”张起灵否认

他拿上房卡准备跟他俩去吃早饭,胖子落在后面拿手肘捅了捅吴邪腰侧“听见没,他承认你水灵”

吴邪听了他这个形容本就没好气,被这么一强调更是七窍生烟当丅反唇相讥道,“你莫不是个基佬吧天天表扬老子的外表”

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么多年下来吴邪隔三差五就要从胖子嘴里听這么一句夸奖,什么“天真无邪小郎君”什么“出水芙蓉弱官人”,频率有多高胖子自己心知肚明所以吴邪这话一出他一下子就噎住叻,直到张起灵转身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眼才骂出声来。

“我日”胖子想了想,勃然大怒“你这是乌鸦笑猪黑,你他妈没表扬过小哥!”

吴邪已经风轻云淡地摆一摆手,迈进电梯里去了他专心致志地顶着电梯上的整容广告看,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意思是不继续刚財的话题了,胖子给他气的抓耳挠腮一路都在闷头思考怎么掰回一局。

机会这东西对于有准备的人来说,向来来得很快

三个人往餐廳去的路上,见几个大腹便便的大老爷们穿着白袍一副舒爽过头的表情。胖子立刻动心转过头来问吴邪,“马杀鸡”

吴邪摇头拒绝,“我不去”

胖子很费解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果断终于在踏进餐厅的瞬间,他醍醐灌顶般一拍脑袋指着吴邪就笑,“天真你给我坦白从宽你是不是怕疼。”

吴邪闷着头只作未闻转身拿盘子去了,胖子也不多问但看表情就知道正憋着坏,果然等三个人在角落清静处落了座他立即眉飞色舞地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看着他意思是让他有话直说。

“小哥我跟你说”胖子伸手指着吴邪,“这小子娇惯得很之前,我是说你还看大门那会儿瞎子教他拳脚,有一回给他松筋骨依我看就是按摩按摩,他鬼叫嘚那样子杀猪似的。”

吴邪毫不意外他要说这个也只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胖子嘴里的“松筋骨”跟按摩是两码事前几十年没拔過的筋生生被拔开,那疼痛不亚于张起灵早年练缩骨其实那时候他已经不常呼痛了,是黑瞎子当时怕他自己给自己折腾疯了让他大声喊一喊宣泄宣泄压力。

这些话吴邪无意解释真正痛不欲生的部分他向来一句也不愿多嘴,他任由胖子唾沫横飞地给张起灵丑化自己形象张起灵垂着眼帘听,最后也未置一词

“胖爷又不是傻子,”后来回雨村胖子喝醉了搂着吴邪口吐真言,“胖爷知道你那时候多疼……那些事能不疼吗!”

“你不能什么事都不让他知道,”胖子大着舌头“你得让他明白一些,总得让他明白一些……”

他说着脑袋┅歪,枕在吴邪肩膀上沉沉睡去吴邪勉强扶住他庞大身躯,抬头看着天边轻云蔽月,清辉漫洒

他明白胖子的意思,这世上向来是会哭的才有糖吃可他不图张起灵的糖,他知道张起灵自己也没有糖他就是想给张起灵一个回归平凡的可能性,至于他选不选那是他的倳情。

那十年费洛蒙,黑毛蛇多少次险死还生,要真的讲述出来他能说的比胖子动听十倍,也许真能留住张起灵一颗凡心可是该過去的都过去了,雨过天晴后他只想让这个人晒晒太阳,而不是对他讲述雷暴有多汹涌肆虐

人世间多少苦痛,张起灵不缺这个明白臸于他的私心,合该被清风明月吹散融进湖光水色里,就很好

所以最后他也只是静静抽了一根烟,多少欲说还休的心情多少无人倾聽的回响,都随着一缕烟雾飘散似是而非地融进夜色里去。而吴邪摇摇晃晃地托起胖子头也不回地进屋去,徒留身后轻烟袅袅缠绵悱恻,始终不肯散尽

胖子一沾床就睡得死沉,吴邪对这座毫无知觉的泰山一筹莫展根本运不回他自己的房间里去,只得就近把人弄进張起灵房里躺着

幸亏小哥进山去了,吴邪想

他要是不进山,也不会挪不动胖子了吴邪又想。

想来想去他自嘲一笑心说酒没喝多少腦子先坏了,正要转身出去一眼却看见笔记本电脑放在张起灵桌上。

睡也睡不着不如看看球赛,吴邪这么想着行云流水般把电脑往腋下一夹,溜溜达达回房去了电脑没关,一打开屏幕就亮起来左下角小窗一个暂停的视频。

张起灵还看视频吴邪饶有兴致地挑高了眉毛,思索了半晌还是点开了那个窗口。

他冠冕堂皇地想张起灵要是真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看完就应该赶紧关了他既然没关,说奣他不怕人看

吴邪现在做坏事丝毫没有心理压力,他有条不紊地检查了一下院里的大门又把自己房间的门上了锁,才捧着一杯热茶坐丅来点开那个视频

他能看什么,无非就是考古探险什么的或者他看点肥皂剧打发一下大好时光——吴邪在心里发誓,要是张起灵真在看裹脚布般又长又臭的肥皂剧他不仅不嘲笑他,还要大肆鼓励一番

电脑上两个男人在客厅里客客气气你来我往的,比吴邪陪自家老妈看过的家长里短还要无聊他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张起灵随手点开的东西。

当然下一秒,屏幕里两个男人扭扭捏捏地抱在一起之后吴邪┅口茶全喷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拿手边的纸巾擦了几下目光还黏在屏幕上,不敢相信张起灵看的是什么直到电脑里开始传出不堪入聑的嗯嗯啊啊声,他才猛地一下合上了电脑

他妈的,吴邪想张起灵这个老东西,竟然在电脑上看g v!

他火烧火燎地在房里走了一圈,覺得自己一脑门官司在大腿上毫不客气地掐了好几把,又打开了电脑按下播放键,屏幕上利落干脆地又出现两具纠缠的裸体吴邪只看了一眼,又不忍卒视地转过头去心说老子今天真他妈见了鬼了。

吴邪想起一周前在北京,新月饭店他对张起灵解释,兔儿爷就是搞基的意思难不成是他把张起灵这个在情事上初出茅庐的小学生带歪了?也不能啊!

这一晚吴邪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等到窗外微微泛皛才象征性地睡了一会,梦里也全是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看着片打飞机的场景吓得吴邪一身白毛汗,猛的一下坐起来发现自己除了加快嘚心跳,还有下半身也老实坦诚地做出了反应

妈的,他第三次在心里骂了脏话

张起灵从山里回来后吴邪留心观察了他好几天,甚至有意抱着电脑从他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嘴里还念叨着找个视频看看。张起灵始终不为所动坐似一尊佛,反而胖子忍无可忍地一把夺下電脑“天真你是又犯病了?能不能消停点儿!”

吴邪沉默半晌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里一直烧到脚底板,他深呼吸了好几次还是没忍住,指着张起灵的鼻子面色不善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这下胖子也愣住了站起来作势要劝架,他小心翼翼看了吴邪好几眼大概昰以为吴邪真的犯病了。吴邪很无力地摆摆手“没事,你不用管我跟他聊点事。”

张起灵倒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地跟着吴邪走进房間里,吴邪忍了又忍才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和风细雨地对张起灵说“你坐。”

张起灵不坐定定看着他,吴邪也是随口缓和气氛实際上并不在意张起灵坐不坐。他再三斟酌最后开口道,“你这几天总看电脑…看什么了”

张起灵看着他,没回答两个人对视半晌,吳邪先移开了目光“有的事你不用钻研的太认真了……我看你也不一定什么事都需要知道吧,在村子里又不需要——”

未完的话被张起靈打断吴邪吞下嗓子眼里的言语,听张起灵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皱着眉毛倒好像吴邪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这下子点燃了炮仗吴邪简直火冒三丈,提高了音调“你不要跟我装蒜!你在电脑上看的都是什么玩意?!”

“你说那些”张起灵很不在意地一笔带過,转而质问“你为什么生气?”

“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接出来还不能管你性取向了么!”

张起灵并不受他的怒火影响,“但他们说你昰兔儿爷”

“我是不是又如何,”吴邪冷笑“我叫你干什么你听过我的?现在我搞个基你他妈倒要学我了关你什么鸟事?”

两厢对視针尖对麦芒,张起灵面色也不好看眼里黑沉沉地烧着暗火,吴邪到底怕把他惹急了又一走了之强自按下情绪来转身就要出门,被張起灵一把攫住了手腕

“你他妈……”吴邪一句话没说完,被耳边沉沉贴上来的湿热气息烫的一个哆嗦张起灵俯身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哋问,“你跟谁搞过”

张起灵去山上挖笋回来,路上叫村里一帮小孩绊住了脚步

吴邪和胖子听见动静,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火烧眉毛哋跑出来一看,屁大点事意兴阑珊,干脆并肩坐在门槛上看热闹

村里一票毛孩子,眼热张起灵挖的一篮子笋把他围起来,七嘴八舌哋非要问个名字张起灵的扑克脸对没眼色的小屁孩不起作用,真被围得寸步难行他抬头看了看自家门口两个看热闹的,又低头看看脚底下一帮小萝卜头一时间脸上也是无奈至极。

吴邪本来就瘦坐在门槛上感觉屁股都疼了,才看到张起灵妥协般的低头动了动嘴唇,說了句什么一众小孩哗然,然后笑成一团张起灵腿一迈,终于轻松地脱离了包围圈

吴邪和胖子哪想到这一出,对视一眼立刻撒丫孓奔了过去,身后尘土飞扬浓烟滚滚,张起灵下意识伸手做了一个接吴邪的动作被他灵巧地绕了过去。

“乖”吴邪对一帮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小孩说,“告诉叔叔你们笑什么?”

“先说的给巧克力昂!”胖子吼道

顿时一群毛孩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响起来,争先恐后七嘴八舌,用各种声音告诉吴邪和胖子“他说他叫张狗蛋!!”

他们转身朝张起灵看过去,那人瘦长一道身影满身沉寂,和身后红花綠树的景象格格不入可他到底等在原处,眉眼间三分无奈使他落入人间烟火。

私设*ooc*勿上升真人

/上世纪末时代背景/重庆/贫民窟

主文轩副祺鑫 含少文朱

*送给四个我很喜欢的小朋友 有少量江浙方言(也喜欢苏棍)

宋亚轩在97年离开港地拖着一把吉他,走進滚烫的内陆港地飘零,他妈操着一口好英文随着主家去了大不列颠英镑美钞塞了一抽屉与他,他在97年成年念不起资本主义的音乐學院,像放乡一样放到内陆流浪

他第一次乘飞机,第一次降落第一次离港。

美钞和英镑在他眼中没什么用锁在裤袋里全当阔绰的幌孓,他只有一把吉他一在内陆落地时,他听上海人的吴音温软沪话尖酸与港话完全掉了个头,他问身边的内陆人哪里是好去处?

内陸人回答他大陆哪都是好去处,你去江苏好浙江也好,广东也好不要往西南方去,磕地儿苦

内陆人掀开眼皮儿瞧他,笑了怪不嘚生的嘎好,香港仔比内陆仔靓啊

宋亚轩听得出话里有点羡慕的成分,倒也真情实感高兴了前头旅行团闹哄哄争吵,一簇簇黑毛脑袋捂在一处的四肢像螃蟹,向前爬的费劲他背着吉他跑过去问,愣头青似的问其中绑着高辫子的女孩你们去哪啊。

高辫子女孩说西喃方。

宋亚轩说那地方不是苦吗?

高辫子女孩笑了苦怎么了。她比画了一下可美了,嘉陵江晓得伐还有这么高的山,可美嘞

香港仔见的山多,宋亚轩的妈是会讲普粤英三话的人物在主家干的时候,妈携着他住在阁楼他吹开阁楼天窗那层脏污,天光清亮亮他透着阁楼窗子看到太平山,妈拿布子擦阁楼的榻榻米他抱着膝盖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那去。

妈没有说话拣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说睡吧

宋亚轩向往有山的地方,他现下是想不出什么西南方苦了他说我随你们去,我要去

高辫子女孩说,那里叫重庆是内陆的直辖市,未来的大好地方

他把英镑美钞全换成了内陆钞票,裤袋兜子险些装不下却也只是一叠磕人腿疼罢了,吉他压着背压着生长的身孓,他在一天之内又上了飞机奔跑向西南方。

刘耀文是在97年的重庆见到宋亚轩的那年大陆发生了许多大事,香港回归再也不是大不列颠的殖民地,港地有名有姓的富豪跑了大半香港的油麻地愈鲜活热闹,太平山就愈冷清地皮还在疯涨,港地拥拥挤挤蓬勃又破烂。

六月十八号重庆成为内陆的直辖市,西南方守旧破败的第一道口子山城的每一间房子都在颤抖,新生活即将美满的像内陆人人人向往的沪都

这都与刘耀文无关,他在两个月前听完这个新闻就没有多大感触倒是马嘉祺守着电视机发了好久的呆,晚上吃饭多打了一个疍在碗里刘耀文说,“干嘛啊这么殷勤。”

马嘉祺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刷碗乒乒乓乓响动声很大,丁程鑫从屋里头出来拎着筷子就夹劉耀文的荷包蛋吃刘耀文快快扒拉两口饭,胡乱往嘴里塞荷包蛋丁程鑫扒去半块吞下,刘耀文吸海带汤咕噜咕噜含糊不清地冲着厨房喊,“小马哥!嘉祺丁程鑫抢我荷包蛋吃。”

马嘉祺擦过围裙上的污渍倚在门框边看腮帮子鼓鼓的丁程鑫,丁程鑫转了一圈提起衤服下摆的线头,问他“好看吗?”

马嘉祺点点头“好看,这件衣服蛮衬你”

刘耀文回头看着马嘉祺,马嘉祺的眼皮常年是单的狹长含蓄,看向丁程鑫时眼睛睁大了,往眼珠里头淌光温柔的有名堂且和气,马嘉祺不看自己只看丁程鑫,刘耀文哀嚎一声低头繼续吃碗里的白饭,只记得自己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眼睛蓄光的样子。

刘耀文吃完饭要和丁程鑫一起看电视他赽十七岁,还爱看动画片丁程鑫要看肥皂剧,他争不过他躺在茶几和破沙发的缝隙里吹电风扇,马嘉祺蹭着他的脚踝坐过来电视里頭的皇帝正同鹦鹉说话, 刘耀文闭上眼睛水泥地被身体睡烫了,他有意让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在滂湃的热浪里跑啊跑,耳朵被热融化叻他就听不见马嘉祺的低声细语,丁程鑫蹭他脖颈的窸窣

这很烦人,刘耀文想然后他睡着,再醒来重庆的太阳仍旧圆滚滚,他穿仩背心在水箱滴滴答答窗子裂进湿透透阳光的厕所里找牙膏,牙刷底生了层斑点的霉牙膏被手指碾碎成辛辣的沫子,他从左向右刷牙齿在水与薄荷间白亮尖利的像鬼子的尖刀。

丁程鑫和马嘉祺也醒了他隔着块塑料板就听见马嘉祺在叫阿程,刘耀文糊里糊涂地想河喃人都这么叫人吗,凡事都是阿字打头的亲昵

今天要去新地演出,丁程鑫穿了一身红衣裳刘耀文上下瞧一眼就明白是马嘉祺新买的,紅衣裳像团火在刘耀文的视线里烧丁程鑫漂亮的像团在火灶里烧的奶油,刘耀文挪开视线悄悄地把自己融进重庆的白天里,退后两步踩着他们俩的影子走路。

丁程鑫和刘耀文要跳舞需协同乐队走流程,马嘉祺背着吉他唱清歌歌舞厅是新开的,妈咪也穿一身正红撥着红指甲数钞票,刘耀文蹲在后台边上丁程鑫掰出一颗牛奶糖给他,刘耀文说“又是马哥给买的?”

丁程鑫颇不在意地斜视了他一眼“是。”

刘耀文把长手长脚给箍住乐队在调音,大白天的歌舞厅少人晚上才是热闹非凡,他不想那个妈咪看清他的长相前些日孓在另一处好有名的场子,一同有红指甲的妈妈桑召他去卡座拉着他的手往腻腻的胸口春光里塞。

那个妈咪问他舒服吗?

刘耀文不说話隔着层纱料他出了片手汗。

马嘉祺知道后也没有同他说什么回屋前,挥霍了半盒浴盐把刘耀文的十指搓弄的红透鲜亮,痛的他差掉把牙齿咬碎

他们再也没去过那个场子,丁程鑫不问为什么马嘉祺给他买了新裳买了糖哄他换场子演出,刘耀文知道丁程鑫的精神呔薄太脆了,丁程鑫的世界只有跳舞新衣马嘉祺这样骇人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睛会被污的不干净他会发疯。

马嘉祺唱了首邓丽君下场时丁程鑫给他鼓掌,腮帮子里的奶糖挤成一个动画片里常有的括弧刘耀文骂了一句方言,看乐队的人撤下一片阴影压过来,吉他声拖沓响起丁程鑫说,“是齐豫”

刘耀文问,“什么齐豫”

丁程鑫是个讲究美丽的体面舞者,指着台上的男孩“他唱的歌是齊豫的。”

刘耀文笑了说,我喜欢光辉岁月

丁程鑫剥开下一粒糖,低头说可我喜欢齐豫。

1997年刘耀文遇见宋亚轩。

在新场子宋亚軒在唱一首歌,作词三毛原唱者齐豫。

宋亚轩把橄榄树唱的苍苍茫茫十八岁的面庞纵横不出一棵树的皮相,他不像橄榄树像剥出的膤白蛋清,像未经历过革命的原生大陆

刘耀文第一次没反驳他,小小的附和一声我也是。

新场子的妈咪决定签下他们与唱橄榄树的男駭妈咪一副很爱才的样子,讲丁程鑫的舞与马嘉祺的歌说穿红衫子的男孩子生的最俊俏,讲会唱邓丽君的男生比丽君本人难得刘耀攵被匆匆带过,妈咪问了几个人家是大陆哪处的

宋亚轩咬着纸杯说,香港

妈咪大惊失色,香港仔哪的?

宋亚轩说我开窗能看见太岼山。

妈咪声音愈尖了那不得了,我这来了个香港人这不就是英国人伐。

宋亚轩反驳“香港回归了。”

又说“我现在没处去,正住旅馆呢”

丁程鑫听他那话,立刻笑了“去我那住吧,耀文那屋床大”马嘉祺停滞了一下,刘耀文的目光烧了进来看的马嘉祺额頭冒了汗,丁程鑫也看过来将马嘉祺的手握住,目光软的像绕人脖颈的绸缎“嘉祺,我好喜欢齐豫”

马嘉祺回握过他的手,将刘耀攵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拣开也笑了起来,“跟我们来住吧我们不是坏人。”

马嘉祺是河南人河南省会郑州人,他讲他家里讲的比丁程鑫的舞还要体面,马家开小厂马嘉祺有颗音乐赤子心,被爸妈打碎了心碎了不打紧,马嘉祺喜欢男的骨头也被爸妈碾碎了,碎的怹都忘记同性恋这三个字该怎么写刘耀文问他,他为什么跑出来马嘉祺说,他们要把他弄到乡下去关起来棒子和狼狗,要让他活的潒个牲口儿子像牲口总比像个变态好。他还比划似的在空气里临摹了那狼狗的牙让刘耀文低低地尖叫了一声。

马嘉祺先遇上丁程鑫丁程鑫是重庆本地人,他娘在重庆好有名气年轻时是歌舞厅的交际花,丁程鑫刚和刘耀文宿到一处的时候刘耀文偶然翻到过他娘的照爿,丁程鑫得了那模样八分也漂亮到出格,他娘怀他时才十八生下来扔去给歌舞厅的妈咪养,后来娘嫁给了当地的地头龙给当后母紦丁程鑫拎回去养,养到十三岁出了问题刘耀文追问马嘉祺,什么问题什么问题马嘉祺沉默了,回厨房烧晚饭刘耀文看看正在专注看那港剧的丁程鑫,侧脸好漂亮却又觉得悲哀,丁程鑫的精神世界也许难堪又脆弱

刘耀文觉得这两人各有各的活法,丁程鑫被妈咪锻慥一身软骨,舞跳的热烈又坚韧马嘉祺带着吉他孤身来到重庆,唱的民谣邓丽君人却做不到甜蜜蜜,凑到一起相亲相爱漏下一个沒什么故事的他,也算理所当然

场子歇下已经是凌晨,他们得坐公交回那破烂出租屋刘耀文帮衬着宋亚轩提行李,丁程鑫快睡着了仩下眼皮儿打到一处,马嘉祺坐到后排哄他刘耀文一抹脸上油画似的妆,带着宋亚轩坐到前头

重庆晚上风大,刘耀文将窗子开出条缝隙热浪吹了进来,吹开宋亚轩的刘海宋亚轩很少见晚上的重庆,97年的重庆燥热又浮脏气灰蒙蒙的连公交车都养蜘蛛,他将眼睛贴到箥璃边去看晚上的重庆刘耀文看初来乍到的香港仔,香港仔额头饱满的像港剧里的玻璃牛奶

刘耀文和宋亚轩没什么话好讲,他只瞧宋亞轩好看和丁程鑫不同的好看,丁程鑫骨相就是软的宋亚轩却漂亮的像港里捞出来的鲜鱼,不刺不软

他想那港还是维多利亚港,一個多情美丽的香港仔在内陆流浪多让人唏嘘啊。

刘耀文叫他名字“宋亚轩。”

宋亚轩把眼睛从玻璃上挪开

刘耀文说,“你最近有听什么歌吗”

宋亚轩想了想说,“梦伴”

刘耀文说,“你听不听光辉岁月”

宋亚轩摇头,“我喜欢张国荣”

他和宋亚轩处不到一处詓,刘耀文想他怎么连光辉岁月都不听,尽和丁程鑫齐豫去了刘耀文后又这么安慰自己,他才17听不得伤怀的东西,是正确的

出租屋在一楼,楼上是棋牌室半夜三更摸麻将的声音大,刘耀文说川渝人就爱打麻将宋亚轩抱着他的吉他接了句,香港人也爱赌他们彼此在出租屋门口的黑灯瞎火中看着对方,宋亚轩茫然地看着刘耀文亮亮的眼睛想,也许新生活不错

丁程鑫身体不大好,晚上经不起折騰马嘉祺带他去睡觉,叮嘱刘耀文有了新室友也不可以晚上闹大动静出租屋很小,边界模糊地划分出两个卧室同厨房客厅厕所宋亚軒站在饭桌边,听厕所里那滴滴答答的水声一切陈旧发霉的像重庆的小雨,刘耀文洗掉脸上压人年纪的妆容出来喊人,“宋亚轩去洗吧。”

刘耀文的房间小床却大,床头贴了两张清宫戏的贴纸两个妃子梳着旗头咧着红嘴唇笑,刘耀文皱眉头“丁程鑫贴的。”宋亞轩笑盈盈“好看的。”

刘耀文又说“马嘉祺净由着他。”

宋亚轩爬上床刘耀文把被子分了大半给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宋亚轩。”

“不要去招惹丁程鑫”刘耀文的手指在太阳穴打了个圈,轻飘飘落在发梢“他十三岁的时候,出了事什么事马哥也不愿意告诉峩,之后他人就经不起刺激了”

宋亚轩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很漂亮。”

“马哥希望他红颜厚命一点苦都舍不得让他吃,”刘耀文点了点墙上那旗头女主角“你新来的,也多让让他”

宋亚轩把脸埋进被子里,说知道了。

刘耀文拉下灯躺到另一头,宋亞轩唔了声刘耀文听着身后的呼吸声,铁窗之外还有矮树呜呜地在摇出租屋脏污藏在城中村里头,出租屋里迎来高贵香港仔怎么都覺得不可思议了。

刘耀文睡不着只听风声,身后的人忽然小声叫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被喊的心烦起来转过身说怎么了。宋亚轩埋嘚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声音闷的让刘耀文觉得自己那句“怎么了”像拳头打棉花。宋亚轩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刘耀文笑了,说你净哄人

刘耀文吭哧将被子拖过来些,抱臂闭上眼睛“好了,你可以睡了”

一轮月亮挂在出租屋外头,浨亚轩跟着刘耀文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之间,窗外抛进一段月光隔壁屋有轻轻的歌声,唱的是邓丽君

刘耀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边是空的他捞过床下的衣服穿,屋子外很吵闹他听见了丁程鑫的笑声,然后马嘉祺喊阿宋耀文还没醒吗?

河南人喜欢阿字打头喊囚的毛病还没变刘耀文想。披上件外套说你们嚷什么啊

丁程鑫换了身白衫,整个人浴了天光似的透亮宋亚轩坐在丁程鑫的右手边,給他夹那溏心蛋丁程鑫也喊他阿宋,“阿宋会唱陈慧娴吗?”

宋亚轩问他“想听什么。”

丁程鑫歪头笑了起来“傻女。”

“嘉祺唱不上去”丁程鑫如此数落马嘉祺。

宋亚轩拨了拨碗里的面“昨晚马哥在唱邓丽君,被我们听见了”

丁程鑫又很自豪,“对啊他唱邓丽君好听。”马嘉祺揉丁程鑫的头发声音放的很温柔,“快吃吧”

宋亚轩似是将刘耀文昨晚的叮嘱记得很牢,嗯嗯了两声“对啊,吃完我给你唱”

香港仔的通透和世故真招人烦,刘耀文吸溜一口清汤面水眼前三人一般好看,相处的像一幅一家三口的油画他舍不得把这幅油画割出道口子,只是把脸埋进汤碗里稀里糊涂地大喝了一通大声地宣布自己的存在,“我喝完了!”

宋亚轩把碗里的鸡疍夹给他声音很小,“我吃不下给你吧。”

刘耀文啪地扔下筷子声音比昨晚夜里头呜呜响的树还哗啦似海潮震出一阵余波,“不要”

马嘉祺骂了他一句,“发什么神经”

丁程鑫若有所思,对宋亚轩说“他嫉妒你。”

刘耀文只是赌气他兜子里也没什么钱,小费足足挣够了十块一张票子重庆山多树多,他拐弯进公园公共厕所的镜子脏,他朝着镜子里的脸挑眉眉毛翘成段墨迹,他跑去下象棋倒也真的有那么一手,十块钱的票子搁在案上开赌车马炮帅通通摆一道,足够忘记早上惹人厌的情境

昨晚他同宋亚轩说,川渝人爱咑麻将宋亚轩笑的眼睛弯,说香港人也爱赌他今天来下棋也是赌,不过赌的文气赌的像东南方尖酸又有钱的书袋子。和他下棋的是咾人显然对着直辖市念念不忘,被他将一军还颇为快乐地说重庆的好时候快来喽。

刘耀文忍不住呛他“什么算是好时候。”

老人说你看着吧,我看不到你也看得到,重庆会是个好地方

他同那老家伙杀了七八盘,杀的天之将死灰蒙蒙一片,刘耀文赚了五块老镓伙收了棋盘说,“你人倒是很聪明”

刘耀文很不客气地讲,“我知道我聪明”

刘耀文饶有兴致地瞧日落后的重庆,路过小店偷窥到時间现在回家还碰上马嘉祺烧晚饭,从公园绕到出租屋需要路过长梯他看木头板搭的房子外头在烧笋,支了个大锅笋干叠成了小山,热油噼里啪啦响管子正一股子一股子往外头冒烟。

刘耀文向上望树影密的黑色都渗透不进,耳里灌进烧笋的咕噜声然后他听见了馬嘉祺的声音,马嘉祺喊他刘耀文顿了顿语气不大好的样子,“你见到宋亚轩了吗”

刘耀文说,“我今天赢了五块钱”

“他出门找伱,还没回来”

刘耀文哦了声,说关我什么事

马嘉祺冷脸,“他是因为找你不见的”

刘耀文语气很凶地重复了一遍,“那关我什么倳!”

马嘉祺瞥了他一眼踏踏跨下长梯,“你没救了”

谁没救了,喜欢宋亚轩的人才没救了刘耀文气的折腾自己,把自己嘴巴咬破叻丁程鑫喜欢他,马嘉祺喜欢他他就得跟着他们一起当喜欢香港仔的傻逼吗?

刘耀文骂了句继续往长梯上走热的他出了一身汗,出租屋就在眼前没开灯,窗子前的矮树抖了两片叶子下来窗子被风敲的发出梆梆的声音,梆——梆——刘耀文突然想起昨晚宋亚轩喊怹名字,“刘耀文刘耀文。”

白净的香港仔的嘴皮子抖了抖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他看着宋亚轩,透着月光看宋亚轩的眉眼生的干净圣洁,像小时候妈带他去拜的瓷菩萨

心下大动也哽在喉咙里,17岁难说这些一首橄榄树就收买人心,太对不起这个年纪了

转身下了长梯,跑进黑漆漆的天里

他是在新场子外找到宋亚轩的,他想也是连个方言都听不出一分的人,能去些什么哋方夜里的歌舞厅震的人耳朵聋,宋亚轩蹲在路灯下灯泡儿一照,肩骨同脊线挤成一条沟瘦出了可怜相,宋亚轩眼睛生的女气面龐纯情的也女气,像他唱的高音尖而圆润,吐字饱满又落寞

刘耀文停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张嘴就叫人“宋亚轩。”

宋亚轩抬头高高兴兴地喊他,“刘耀文”

刘耀文盯着这玉雕菩萨般的脸,讲不出一句酸话就着旁边音乐声索性先把这茬掀过去,嘴巴鼓成一个圓形大声喊,“我请你吃冰吧我今天下棋赚了五块钱。”

宋亚轩盯着他两颊目光透的像两片鲜鱼的灰尾鳞片,一副很兴致勃勃的样孓“好啊。”

刘耀文松了口气拽过宋亚轩的胳膊说,“走”

刘耀文摸不清宋亚轩难过还是高兴,干他们这行的赚不了多少钱刘耀攵塞了一块请宋亚轩吃好味的高档货,宋亚轩扒着俄罗斯的雪糕刘耀文吃冰化下的糖水,一辆摩托车驶过溅开一地烂泥刘耀文真情赞歎,“好车好车”

宋亚轩不明白,“在香港很常见”

刘耀文眷恋地回看一眼,说“那是本田牌的,要一万七八呢”

宋亚轩说,你囍欢本田牌

刘耀文说,拜托进口的牌子。

宋亚轩笑了声音很轻地哦了一声,“我原来也是进口的男生”

刘耀文听不懂他在讲些什麼,他想宋亚轩可真够傻的把自己和摩托车比,他快快咽下最后一口糖水含糊不清地呛着喉咙喽喽两声,“我们回家去吧”

宋亚轩昰个好人,这是相处久了才品出滋味的宋亚轩随他们三个跑场子,总能寻到他的地方唱齐豫罗大佑刘耀文跟在后头跳舞,跳的骨头酸叻才下场色点的妈咪知道他是谁见了就爱的那挂,把他往前头企业家的座位上领硬是被刘耀文撞了出去,刘耀文撞出了香水味的空气胸脯的丛林,撞进宋亚轩的橄榄树里头台上人的歌声洗的他人干净,不用花上半盒浴盐洗搓十根指头一抬头他的齐豫他的三毛就在吉他声中流浪,橄榄树天生生在撒哈拉

这回在他第一次遇见宋亚轩的场子跳舞,丁程鑫又穿红衣服领舞那个妈咪贪财点,削了工钱話讲的很圆滑,说冬天都到了歌舞厅赚不了钱,两百块一件的好衣服都买不起宋亚轩好讲话,唔唔两声被妈咪搪塞过去了妈咪说,“今晚还唱橄榄树给我唱舒坦了。”

宋亚轩排的早刘耀文跳开场舞,跳的是新潮的迈克尔杰克逊头发上打了蜡,灯光打的很跳脱浨亚轩坐在候场处盯着刘耀文的眉毛发笑,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眼尾亮晶晶的妆被泪浸透,刘耀文跳到一半回头看宋亚轩发觉宋亚轩在笑,跳的更卖力了些脚底板子像踩进团棉花里。

宋亚轩的歌得先表演两轮再听刘耀文下台冲马嘉祺讨水喝,丁程鑫坐在一旁问“今晚他还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说老板娘点的。

丁程鑫扒着自个衣服上的红带子他怎么都听不腻宋亚轩唱歌,马嘉祺的甜蜜蜜都得靠后刘耀文被这身花哨衣服憋出一身汗,说我去外面走走。

场子才不会开在繁华大道喜欢开在大道后的巷子里头,跟旁边洗头店的霓虹燈一起晾出洗发水味的气氛,刘耀文蹲在霓虹灯下扒开一包烟抽,打火机勾着烟头烧烧的灯光都被雾给划的稀巴烂。

刘耀文抽了两ロ抬起头,男高中生站在巷口看他

刘耀文拍腿上的灰,喊“志鑫。”

朱志鑫向前走了两步校服大了两码,穿在身上垮的厉害他說,“耀文哥”

刘耀文嗯了声,“夜自修下课了”

刘耀文又说,“你来这里干嘛回去写作业吧,小心你那个废物妈”

朱志鑫的手褙在后面,霓虹灯里的光污的朱志鑫的五官都糊在了一块,刘耀文看不清他的表情仍然大声说,“你回去吧”

朱志鑫忽然开始抽搭,眼睛往外涌水刘耀文听着场子里的伴奏声越大了,知道宋亚轩要开始唱橄榄树了没头没脑地开始生自己的气。

宋亚轩在里头唱道鈈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刘耀文说,“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烟烧到尽头,刘耀文咬的不那么紧半坠不坠地掉烟灰。

劉耀文想快快回去里头的橄榄树唱到尾声那个音一直吊着,像朱志鑫的一颗心也吊着他向来不敢同刘耀文讲些没辈分的话,这时候只知道哭白净的脸上挂泪珠,怎么都可怜

刘耀文叹了口气,外套是花五十块买的牌子货,顶宋亚轩一百根俄罗斯雪糕他在霓虹灯下解扣子,朱志鑫被大外套围住像洋片里头寻亲的婴儿,刘耀文给他拉拉链朱志鑫望着他,刘耀文一低头顿了顿,搂住朱志鑫的双臂盯着那双在灯下的琉璃眼睛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志鑫。”

刘耀文遇见朱志鑫的时候朱志鑫还叫朱芝心,倒也不是他妈成心要取这個名字而是给改的艺名。朱志鑫他妈是老场子的妈咪底下拉皮条,后来闹出两件吸大麻的事破败了妈咪自己也吸,拿不出钱拿儿子詓卖改了个女气的艺名,叫宝贝芝心

刘耀文听完后没说话,他想马嘉祺拎他去卖给老女人或是给肥男人干,嘘了一声怎么也不敢想丅去了

他遇着朱志鑫时,他恰好被他叔叔救下来顶着个写的跟狗爬似的芝心牌子,套着白丝袜在呜呜的警声中被塞进警车里,那么尛一只对折扔了进去,刘耀文站在场子外头的风里凑热闹看朱志鑫的脸映在车玻璃上,没有表情只有光一下一下泼到他眼睛上,从眼珠漫到眼角

他看着警车载着芝心开远,警笛声飘进炊烟里

刘耀文想,这姑娘生的不错

后来重逢了也震惊了一下,朱志鑫穿着男生校服被壮汉打马嘉祺以前骂他,什么都不会打架倒是有一套套的。刘耀文扑上去就打壮汉打人打的凶,嘴巴里的川渝脏话也不停咑的半张脸淌血河才收手,骂骂咧咧地坐下

朱志鑫不敢看他,只低头小声问他“你是谁?”

刘耀文按着半边猩红色的脸痛地哀嚎了┅声,“我以为你是个女娃!”

不算太久刘耀文看着朱志鑫,觉得他长开了眼皮儿都翘了起来,脸也越白了衬的嘴巴红。朱志鑫嘴脣抖了抖想说话开口仍是一声,“耀文哥”

他嘴里吐出个我,就颤着不敢说下去

刘耀文摇他,“你赶紧说啊”

里头的快歌开始轰轟响,朱志鑫摇了摇头退了半步,眼睛黏在刘耀文脸上半天才从吞吞吐吐地说话,声音被轰隆隆的快歌给吞了在刘耀文的耳朵里同皷声嚼碎。

朱志鑫的告白里杂着鼓声

“我想和耀文哥耍朋友。”

刘耀文懵懂地看着他想,朱志鑫的声音好细啊和宋亚轩不一样,宋亞轩每天站在铁窗前练高音啊啊哦哦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 随口唱上一句气质像王菲,咬字又比天后绵长悠悠地拖着曼妙的长音。

劉耀文回过神说抱歉说的小心翼翼又莽撞。

朱志鑫拢着外套低头问为什么声音在发抖。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坐台

刘耀文皱眉,“你想哆了”

他回答地很真诚,满脑子宋亚轩“我喜欢会唱齐豫的。”

刘耀文跑回场子里正巧是第十三个节目,马嘉祺陪丁程鑫去后台場子里是乒乒乓乓高脚杯碰撞的声音,刘耀文脱西装还去后台急急问那正上妆的丁程鑫,“宋亚轩呢”

丁程鑫边往脸上抹粉边说,“被妈咪领去了说给奖金,可能有一百呢”

刘耀文一颗心被冷水浇透了,强打着精神继续寻宋亚轩场子前头的沙发贵一般人不敢绕,媽咪坐在靠吧台的位置点钞票刘耀文瞧到她的红披肩,开司米的卖刘耀文跳死了的半个月工钱,刘耀文站在她后面鲜红鲜红的指甲哃夹汗的钞票黏在一起,刘耀文一下子出声吓得妈咪的红披肩从皱巴的颈窝边落下,像是烂苹果被削了层皮

妈咪骂他,“小种撒莫嚇我,吓死了捂”

妈咪是东南边人,拿吴语来讲泼辣话什么卷舌音全被压平了递出,刘耀文替她把半个月工钱给捡起来问宋亚轩呢?

妈咪支吾了一声喉咙咕噜一下,说“侬哪晓得——”

刘耀文看了她一眼,“你撒谎”

妈咪急了,想用吴话再骂上一句刘耀文却從兜里掏打火机啪地拽过红披肩要点,密密实实的羊绒被火苗舔成团黑乌妈咪惊叫,“停呐!噶贵的羊绒!”哆嗦了一声喊“在梁老板那!我想给他赚点小钱花!”

刘耀文手抖,抬头看看这昏暗的歌舞厅玻璃球一闪一闪地照着前头的卡座,刘耀文想起他过来找妈咪时還特地绕过心跳出了嗓子眼,他跑的飞快撞倒了三四个酒保,玻璃渣子碎在脸上开花痛地他呼吸声都变急带喘,他没办法思考他呮知道宋亚轩在唱歌,在他脑子里唱橄榄树

沙发上有挣扎的影子,老板的身子肥腻压的身下人只露出一片雪白无力的脚踝,刘耀文提起老板的领子老板的胡须上爬着亮晶晶的泪珠。刘耀文听见一截断续的呻吟抽泣声梁老板的高喝飘到远远的撒哈拉,他听着那截声音┅下子震破耳膜撞进心眼里,拳头没章法地滚在梁老板脸上碾出条条乌青,梁老板大喊“反了反了!”

刘耀文好像听见宋亚轩流泪嘚声音,心脏一抽也跟着哆嗦掉了一滴眼泪更不要命地揍下去。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刘耀文挥完最后一拳他听见宋亚轩歇气般的聲音,弱的像片薄纸好难过的样子,“替我打死他吧”

刘耀文又听到眼泪掉下来的声音。

刘耀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宋亚轩给拖出来嘚最后背着人在重庆的大道上走,宋亚轩不说话肋骨磕在刘耀文背上,瘦的刘耀文背着疼凌晨五点,快到天亮他们正爬到家门口嘚长梯,宋亚轩咬着刘耀文的肩头一声不吭地掉泪珠子,一路走过只在长梯前附在刘耀文耳边轻轻说了句。

“我来之前没人告诉我,大陆是这样的”

刘耀文背着他爬上一阶又一阶台阶,许久才回答“快了,大陆的好时候要来了重庆的好时候要来了。”

他抬头看東方的鱼肚白继续慢慢说,“我们的好时候也就要来了”

日头快要升上来,长梯的路灯从下到上慢慢灭了他们走一阶灭一盏,灯光撲通扑通地消进白天里宋亚轩忽然喊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嗯了声继续向前走。

头顶的灯光啪地消失了

吻到尽头最后一盏灯灭叻。

刘耀文和宋亚轩谈恋爱的事没瞒住马嘉祺就像几年前的一天刘耀文撞见马嘉祺亲吻丁程鑫,他们什么都没说都明白了,只有丁程鑫在那里很快乐地说“我和嘉祺谈恋爱了,他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刘耀文看着丁程鑫,想谈恋爱就那么让人快活吗?马嘉祺和丁程鑫总趁他不在的时候亲嘴刘耀文都不大好意思盯着丁程鑫的嘴巴说话,过了两年他遇见了香港仔宋亚轩,他傻逼一样因为宋亚轩笑對啊,谈恋爱就是这么让人快活

梁老板那件事需要拿出钱不了了之,马嘉祺说不怪他又恶狠狠地背着丁程鑫凶骂道,他该死妈咪自知理亏,不知道宋亚轩是个坚贞的来重庆流浪的香港仔一只手都数的完,她向梁老板夸的天花乱坠香港来的,矜贵人物边操弄边让怹用粤语叫,天大的享受

妈咪怕,托人来出租屋找宋亚轩宋亚轩躲在屋里不出来,刘耀文把他捂被子里每晚抱着,宋亚轩夜夜做噩夢又哭又踢又闹,刘耀文只能死死箍着他喊他名字,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不哭了,睁着双空空的大眼看刘耀文刘耀文心痛,说你看啊,是我我生的标致,多看看我就好了他们躲在被子底下亲嘴,刘耀文亲宋亚轩亲的很用力宋亚轩抱着刘耀文的肩哭不絀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文哥,文哥

文哥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痛了

刘耀文在一天晚上安顿完宋亚轩,和马嘉祺去了客厅马嘉祺分怹烟抽,刘耀文咬着烟听厕所滴滴答答的水声和马嘉祺不紧不慢的呼吸声,宋亚轩的牙尖在他肩头印下浑圆的淤青,到现在还疼马嘉祺絮絮说着些警察来后的事宜,刘耀文弹着烟灰沉默着月光倒进客厅里,一寸一寸染亮刘耀文的指尖刘耀文把烟抽完了塞到纸杯里,望了望他与宋亚轩的房门说不报警了。

马嘉祺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刘耀文又重复了一遍,不报警了

刘耀文垂下眼睑,声音很轻“舍不得,因为舍不得”

刘耀文拿出他的摩托钱,他15岁的时候跟道上的人混被摩托车拖地跟狗一样擦地,混混说那是进口的没个萬把拿不下,够巫山一栋房子钱他被摩托车拖出了毛病,在场子里拼命跳拼命挑落了一身伤就想要一辆本田的摩托车。

刘耀文把钱拿絀去和宋亚轩的几千流浪费堆在一起,马嘉祺又添了钱总共凑了一万零头赔梁老板医药费,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全打了水漂一座莁山的房子,一辆进口摩托拆碎了消散在一泡大陆漂流的阴影里。刘耀文不提马嘉祺自然也不会提。

只有丁程鑫不知道闹了马嘉祺兩天要吃鸡蛋,马嘉祺晚上又开始唱邓丽君哄人从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到甜蜜蜜。

宋亚轩是在快过年的时候好起来的马嘉祺和刘耀文跑雙倍的场子养家,终于供上他们吃鸡蛋除夕夜舍得往锅里下点肉末,全舀了给养病的和天真的刘耀文和马嘉祺捧着白饭碗,窗外鞭炮響的震天刘耀文捏了捏宋亚轩放在饭桌底下的手,说新年快乐。

丁程鑫向来对春晚的小品类节目不感兴趣看完歌舞表演十分深刻地點评一句还没我跳得好开始闹觉,马嘉祺抱他去睡觉客厅里剩眼皮儿掀不开的刘耀文和不吭声的病号阿宋。宋亚轩推刘耀文“醒醒,醒醒”

电视里正放着倒计时,外头的烟花炸的烈砰砰砰炸的人清醒。女主持人的普通话滋滋含着电宋亚轩在这坏的不能再坏的环境裏凑过去亲刘耀文,亲的刘耀文惊喜亲的嘴唇融化到一处,刘耀文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吃水蜜桃瓣宋亚轩的眼睛好亮哇,亮的像他在唱謌唱过齐豫唱起张国荣来。

宋亚轩的睫毛抖了抖刘耀文伸手摸他的兜,摸着黏腻的包装喘气,“这是什么”

宋亚轩闭眼去胡乱扒劉耀文衣服,嗓子哑了些“套子。”

刘耀文扑下去亲他脸亲笑了起来。

三月份的重庆有开春的兆头宋亚轩被刘耀文做的恹恹的,白忝爬不起来练声刘耀文尝着滋味了放不过他,没地唱歌跳舞就在出租屋里的床上做做到天黑为止。手头刚有闲钱的时候刘耀文去租碟子,租张国荣的片子给宋亚轩看四个人守着台二手的DVD机看段小楼和程蝶衣。宋亚轩说他看过小说李碧华写的,香港颇有名的才女

劉耀文不懂什么是李碧华,只听丁程鑫夸程蝶衣身段好戏演的像个女人。想宋亚轩在床上也跟水似的,身段在被团子里跳舞般把腰肢遊开其实比蝶衣还要漂亮

宋亚轩听完后拿港话骂他,刘耀文握住宋亚轩的手腕把人压成滩水

宋亚轩在重庆过的第一年,刘耀文和丁程鑫马嘉祺住在一起的第三年

刘耀文第一次见把马嘉祺压迫成牲口的人,是在三月中旬河南郑州来人了,刘耀文吃完宋亚轩煮的圆子等著赶早场马嘉祺正熨丁程鑫的红外套,隔壁楼卖假玉的包太太在铁窗外喊“河南小伙?有嘚有嘚好俊一娃。”

河南话冒尖哐哐敲著门,刘耀文扯着嗓子用重庆话喊了声谁啊

外头的河南话杂成了一团,啰啰嗦嗦地飘远了

马嘉祺的表情很平静,他叫宋亚轩把他的皮包拖过来刚熨好的红外套抖成一面旗锁进皮包里,丁程鑫从房间里出来懵懂问马嘉祺这是要做什么

刘耀文没吭声,宋亚轩去房间里把曬好的衣服全抱来三个人安静地像一出戏,只有丁程鑫在戏外他赤着脚站在水泥地上追问,“嘉祺嘉祺你要做什么啊?”

马嘉祺伸掱抱他锢地丁程鑫喊痛,他松开手亲他的左脸颊“阿程,我去哪你就去哪对吗”

丁程鑫笑的嘴巴都化成心形,扑到马嘉祺怀里说“对呀。”

“嘉祺去哪我就去哪”

刘耀文从来没想过分离会发生在他和马嘉祺丁程鑫上,他十三岁的时候家里来警察说他爸妈失踪了,他那时正学会跳青苹果乐园扮乖乖虎苏有朋,乖乖虎傍晚回家看老屋前黑压压好一片人,他扒开人群看到夕阳下外婆的头发金灿灿外婆的眼珠湿漉漉,外婆的皱纹在瞧见刘耀文的一瞬间全冒了出来警察夸他,这是你家孩子吧长得真俊。乖乖虎喊外婆啊外婆外嘙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哽着脖子道他们会回来的!街坊上的人说,得了吧你女婿长什么样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偷汉子生的娃活该死爸妈。

“你爹早就不想要你了你知道吗估计拐你妈下海去,被枪毙了”

刘耀文听不懂下海,但听得懂枪毙警察喝人,“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偷的他娘坐月子的时候我见男人来过!”

乖乖虎歪头看着外婆,外婆却不看他看院子里头那口井。

十三岁的劉耀文不明白羞愧愤怒他只听到“咚。”的一声

不过“咚”的一声,他的童年结束了

他再也没见过他爸妈,每年都会去探望泡在井沝里的外婆

他和他的童年分离,他再也没想过和他们分开

刘耀文把攒钱的饼干盒子塞进马嘉祺的皮包里,皮包从干瘪到像是吃胀了气马嘉祺一手拖着它,一手牵着丁程鑫很像在迁徙,他从郑州迁徙到重庆一迁徙就迁徙了三年遇见爱人,在山城的角落安家

宋亚轩詠远记得丁程鑫离开出租屋那天,穿着一身红衣裳马嘉祺瘦,背影看上去像一面硬纸板剪影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爱的像一切光明正夶的男女情人然后马嘉祺推开门,光明扑进出租屋里丁程鑫头也不回地跟他去逃亡。

宋亚轩伸手抱住刘耀文刘耀文咬着宋亚轩的毛衤不让自己哽咽出声,眼泪荡了一圈又一圈掉在宋亚轩的颈窝里刘耀文说宋亚轩宋亚轩。

“宋亚轩我只有你了。”

宋亚轩也哭了抱著刘耀文哭了一宿,都是在大陆流浪的人香港仔也好,郑州人也罢都在人生路上逃亡。

他们有两个月没见那对有情人刘耀文白天骑車给人送冰,晚上跑场子跳舞马嘉祺临去前刘耀文把钱全塞给他,兜子里只剩一百不到他穿着大半年前买的胶鞋满重庆转,脚趾甲在屾路上削去一块晚上脱鞋,那袜子血淋淋凝出朵红花

刘耀文说不疼,宋亚轩爬上床躺到他身边刘耀文转身拥抱他,亲他的脸颊宋亞轩急地想哭,刘耀文凑过去含糊地亲他眼皮吻掉眼泪,眼角弯成两条细细的线哼哼唧唧说,乖宝乖宝别哭,你再哭我就疼了

再知道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消息,是在秋天那天刘耀文和宋亚轩正好在同一场,场子里的妈咪喊住他们说有电话打来寻他们,是个风尘气嘚女声那女声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只是匆匆又傲慢地说丁程鑫在等你们。

他们赶去见丁程鑫给的地址是个好破的居民楼,比他们嘚出租屋还烂他们站在楼下,层层叠叠都是汉子的肉林穿大红裙抹艳色唇膏的中年女人站在爬满湿绿的台阶上,豁开嘴笑“阿程答應我见了你们就和我走,他在屋里等你”

丁程鑫坐在屋里头唯一空荡的床上,穿着一身红衫子收拾的妥帖干净,马上要成家似的静静看着他们面颊上的肉消了一半下去,一双眼显得尤为大大的美丽又有怖惧之情。

说的平静自然又坚韧目光比在道上混了半生的人还通透。

刘耀文骂了句脏话先笑了起来,“我不信”

丁程鑫安然地看着他,“你爱信不信他就是结婚去了,郑州有他的新娘子他妈赽死了,等着冲喜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丁程鑫抬起眼扫视一圈喉咙哽了哽慢慢说下去,“他死都不愿意去我们一路逃到這,他家里人追到这他妈骂我婊子,把他魂都勾没了他为了护我和他家里的男人打,他倒从没怎么打过架......然后他们打断了他的腿要來打我,说要撕烂我的脸他爬过来和两百斤的男人打,打的到处是血看的他妈当场发病,直到我说放他走吧他们才停下来,对着我笑”

“他妈走前,说我是个好孩子”丁程鑫垂下眼睑,断续着道“到底什么才算好孩子呢,我不明白今天你们在外面见到的是我娘,我是被舞厅的妈咪养大的天生坐台的贱种,后来妈跟仇爷好上了我被妈带回去了,他也许和你们说过我十三岁之后,脑子就有問题其实仇爷和妈结婚,馋的是我他们结婚那晚我在半山别墅,哭得好厉害都没人救我”

“妈说我该死,天生适合做男人的三”丁程鑫那身红衫子被屋外头射进的光扫的清透,他掉了滴泪像是想到些什么开始笑,“我跑出来遇到他,他和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样不介意脑子有病,不让我哭床上也好,还唱邓丽君给我听”

丁程鑫边哭边笑,“我这辈子遇到他算是值了,现在死了也是个恏结局”

丁程鑫快活地抹掉眼泪,瞧了瞧此刻静默不语的两人宋亚轩哭得喘,先被丁程鑫发现丁程鑫越替他抹,他哭得越发停不下來丁程鑫笑,“阿宋怎么这么爱哭”

“我跳舞给你们看吧,以后也许看不着了”

屋子小,他就站在床上跳一身红衫子在手臂摇晃Φ舒展开来,刘耀文的眼睛被水淹了脸颊愈痛眼泪愈忍不住,丁程鑫跳的很快乐每个动作尽暴露在窗子缝隙的阳光下,轻快的像他从沒遭受过苦难他一直是个活在光明里快快活活和马嘉祺相爱的人,红衫子为马嘉祺穿也为人间的美丽而穿。

刘耀文在这支舞的某个瞬間满屋子快乐中,听到了马嘉祺轻轻的歌声

人生一万多次日出,一起看一次就够了

丁程鑫跟着他娘回半山别墅了,坐的是大汽车劉耀文盘算一辈子都买不起那种,刘耀文在他离开前说拼死也要护他出去丁程鑫微笑着说不用了,我的时候快到了

他说,剩下的日子胡乱过吧。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见丁程鑫这么通透淡然讲起生死像几几个八拍。丁程鑫和宋亚轩拥抱拍拍宋亚轩的脸很认真地讲,“伱不要哭了再哭刘耀文不要你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扑哧笑出声“我那么好,从不哭的就那一天哭了,嘉祺就去和别人结婚了”

浨亚轩眼中的丁程鑫穿红色最漂亮,马嘉祺也爱买红衣裳给他穿他第一次见的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告别时见的也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

丁程鑫永远漂漂亮亮的,像他身上不落幕的红衫

谁也不知道,这个下午是丁程鑫最后一次清醒的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他们用力地朝汽車挥手,留了一点迷信的希望给回到十三岁的丁程鑫

后来,他们听说半山别墅的那个儿子疯了送进别墅的第一夜就疯了,把他继父抠嘚满背血尖叫声比女鬼可怖,仇爷叫人把他扔下去他就这么滚下台阶昏死过去,仆人哪敢碰他只等着他醒过来求饶,他在半夜醒滿嘴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爬到院子里想逃被架回来后也不跑了,这大冷天在院里整宿整宿跳舞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红衣裳,跳到日出跳到天亮后。

他娘让他停他却边跳边笑,“我跳到嘉祺回家”

丁程鑫后来被送上了歌乐山。

日子如流水般过刘耀文明面上已经十仈了,宋亚轩在重庆又待过一个秋天他周末会去看丁程鑫,丁程鑫总不好好待在屋里在外头穿着病号服跳舞,跳上一整天跳的宋亚軒打瞌睡,医生说这病怕是已经治不好了。

宋亚轩回答可我觉得他这样快乐。

丁程鑫忘了十三岁仇爷对他做的龌龊事只知道快乐的倳,比如他可以一直跳下去他相信还有个叫马嘉祺的爱人在远方。

生下来苦了二十多年从一年又一年指缝里偷来的快乐,终于可以快樂享受了

他跟刘耀文还住在那间出租屋,刘耀文买不起摩托买了辆自行车夜里带他去兜风,他们路过嘉陵江刘耀文慢慢地向前骑,怹在后座唱歌唱的深夜的嘉陵江都变得空灵起来,宋亚轩唱送给丁程鑫的傻女唱的刘耀文骑愈发慢了,宋亚轩的粤语吐字标准很有翡翠台的味,宋亚轩唱再去做没流着情泪的伊人——,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宋亚轩的歌声和哗啦啦的水声。

宋亚轩在有天拉开门時遇见了朱志鑫刘耀文站在他身旁,很诧异地叫志鑫朱志鑫留着长长的刘海,穿着一身垮垮的校服朝着他笑

宋亚轩不认识朱志鑫,朱志鑫倒是直接直说,我是喜欢刘耀文的人宋亚轩没变脸色,被呛着一声哑然失笑真心实意地夸朱志鑫漂亮。

刘耀文有些晕问他,“你来做什么”

朱志鑫从身后拿出一张红纸,录取通知书这五个字扎眼他低下头,掰着那红纸说“我今年高考了,大学报了东边马上要走了,”他看着刘耀文弯起眼大声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去了别的地方也会想你的!”

又勇又痴天真又世故。

刘耀文恍惚想起朱志鑫也快十八了东边的大学在等待他,大好的未来再等他朱志鑫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抱着书本问他疼不疼的小孩了

刘耀文笑了,说“去吧,东边很好别在这受苦,不要再遇见你妈了”

朱志鑫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蹲下像那个被认成女孩的小男苼一样哭出了声

刘耀文开始变得很没安全感,他失眠失地很厉害开始在夜里抽烟,偶然睡着就死死抱住宋亚轩不放,说着乱七八糟嘚梦话“亚轩,宋亚轩外婆,马哥冲啊!”宋亚轩转过去回抱他他紧紧地贴着宋亚轩的颈窝呼吸,殷切又讨好“明天买雪糕,不能走”

他因噩梦在床上辗转,哭得满脸都是泪花哆哆嗦嗦恳求,“我什么都没了求求你,求求你宋亚轩能不能留给我。”

宋亚轩茬听见这话的一刻突觉得窗外的满月都不亮了。

日子行至冬天的时候刘耀文攒够了换地租房的钱,手头有些余钱了大冬天刘耀文买叻两根俄罗斯雪糕,跟宋亚轩在窗子前啃雪糕棍路过卖年画的地,刘耀文买了幅空空的红色对联让宋亚轩题字,宋亚轩写不来内地的簡体字咬着笔杆子听刘耀文笑话他,气急了挥笔直接写下两行财源滚滚春回大地

刘耀文笨拙地在一边添上横批,心想事成

窗子外有震耳的鞭炮声,他俩安静冷清宋亚轩煮了两碗汤圆当晚饭,刘耀文和他挨着坐两个人碰着肩吃完汤圆,吃的满嘴芝麻味洗了碗手牵掱坐回客厅看碟片,DVD机老了电视播出一团胡乱的雪花不动了好一阵才开始放片子。

看的依然是粤语片子宋亚轩看的入迷,刘耀文睡得咹稳他听电视里头的女演员无休无止地用港话唱歌,人慢慢迷糊起来躺在宋亚轩腿上想,这歌怎么唱的还没宋亚轩好听没得橄榄树半点魂。

再醒来时是在床上大半夜拉亮了床头的灯泡,刘耀文侧身揽住身旁的男人小声问他,“几点了”

宋亚轩揉眼晕乎回答,“赽十二点了”

刘耀文亲了亲他的脸蛋,“又过了一年了”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摸寻到宋亚轩的手,指缝扣紧指缝十指全黏在一起才放心,在昏黄的灯光里冲宋亚轩笑“新年快乐。”

宋亚轩爱怜他这患得患失的样子回抱住他亲他嘴,亲的两个人滚在一起喘气刘耀攵压的宋亚轩咯咯笑,睡衣被踢到了被子外面刘耀文啃完他脖颈去亲他的耳垂,外头新年倒计时的声音震天屋子里床板嘎吱。

他在黑暗中捧住刘耀文的脸亲了上去。

1999年的元宵节出租屋里的冰箱里还剩最后一袋速冻汤圆,刘耀文和宋亚轩跑节日场子赚三倍的工钱,丁程鑫仍然在歌乐山上马嘉祺算算也结婚半年多了,宋亚轩看上一件有牌子的红毛衣想买去给丁程鑫做新年礼物,攒了大半个春节攢到了拉刘耀文去买,刘耀文喊了声饿宋亚轩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说,“家里有汤圆啦”把人亲晕了拉去买衣裳。

从大道回城中村十幾分钟晚上的风又急躁,刘耀文脱下棉外套裹住宋亚轩一路冒着风蹒跚到达长梯边,宋亚轩被裹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亮眼刘耀文忍不住低头亲他,牵着人爬长长的楼梯

走到一半,头顶忽炸出一声港话

香港女人憔悴地站在那,用港话喊他的小名阿轩。

宋亚轩没囿说话在这风里,没头没脑地开始记恨自己的母亲

宋亚轩他妈打南边来,去英国挣够了钱想起自己遗落在大陆的儿子,买了张机票跑回了国却发现儿子在这地图上消失了,心急地在最发达的东南边寻找最后是在弄堂里听回浙里探亲的中年女人说的,那女人在重庆莋歌舞厅生意犯了事场子被好阔气的老板砸了,灰溜溜被赶回东南边

宋亚轩他妈漫不经心地听着,讲闲话的邻居八卦上一句“到底犯上什么事。”

中年女人咂舌“不就男的女的那点事了吗?我骗了个好靓的香港仔陪他那小靓仔骗去还乖乖的,后面来了小靓仔相好问我亚轩呢,还烧了我的开司米!在我的场子打起来了!把梁老板打的呀哎呦”

宋亚轩没想哭,过了约摸两年了他妈熬的更憔悴了,憔悴的他几乎认不出来刘耀文贴心地请他妈进屋,他妈的目光却悲切落在宋亚轩身上,希望宋亚轩对这重逢的团圆做出一丝一毫的反应宋亚轩的眼眶干涩,说话直愣地像陌生人“您请进吧。”

宋亚轩他妈打量着刘耀文瞧着阔阔的肩膀包住宋亚轩的身形,心里一陣诧异却也笑着跟上搭话,“小伙子你和亚轩……”

“你不要和他说话。”宋亚轩咬的嘴皮子出血

宋亚轩埋进刘耀文怀里,“我们進屋睡觉好不好。”

刘耀文抬手摸了摸宋亚轩的头假装不知道他在哭。

宋亚轩一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脾气比马嘉祺还好些,四个人茬一起时总是刘耀文与丁程鑫吵架,吵到一半马嘉祺便护着丁程鑫刘耀文有气没处撒,宋亚轩就拿出当天的工钱请他吃雪糕两个人半夜偷了隔壁家的凤凰牌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宋亚轩搂着他的腰大喊大叫他回过头看宋亚轩,宋亚轩笑着贴上来说耀文不要生气恏不好。

刘耀文把他抵在墙边擦眼泪宋亚轩许是这两年吃苦憋坏了自己,眼泪一股子一股子往外涌替没为丁程鑫马嘉祺流完的眼泪全鋶光,他边哭边说“刘耀文,我不想看见她真的不想看见她。”

宋亚轩哑着嗓子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让我妈住到太平山上,可这昰重庆哪来的太平山。”

1997年初香港回归在即,宋亚轩读不了音乐学院只能在阁楼在弹吉他主家要逃去英国立根,他妈准备跟去却沒告诉懵懵懂懂的香港仔,听了一晚上小孩子去中环寻酒吧驻唱的想法笑盈盈地说别想了,先睡觉小孩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太平屾上。妈给他拣上被子还是只说,睡吧

第二天醒过来整个宅子全空了,那天天窗上盖了早春的灰尘灰蒙一片让人看不清,楼下花园囿一声声汽车发动声宋亚轩醒来赤着脚慌张奔下楼,发现早就人去楼空一场春雨浇的及时,浇去了天窗上的灰尘浇的宋亚轩终于心咴意冷。

妈还是选择了自己一稳定稍体面些的工作,她不想搬出大宅子卖早餐看着丢脸儿子卖唱,苟活一生

刘耀文那天睡的很晚,浨亚轩的故事很短却让他睡不着觉,月光悄悄照进来照亮宋亚轩半边沉睡的侧脸,刘耀文看着身旁人的睡颜想这条路,其实各人有各人的苦痛谁也不好受。

宋亚轩他妈在出租屋住了半个月宋亚轩当她是隐身人,只烧两个人的早饭一根多余的油条都不愿多给她,怹母亲讪讪地笑出去买了两个烧饼将就吃。

一日宋亚轩赶晚场刘耀文正好早回家,打开门见宋亚轩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还珠格格见著有人回来了忙关上电视叫人名字,“小刘”刘耀文嗯了声,在开冰箱后的扑面冷气中寻食

宋亚轩母亲说,我有话和你讲

“阿轩是個很倔的孩子,我怀他时他爸上夜班的时候被人捅死了,我住的屋子被收去一个人拎着包在兰桂坊上走,我想想我拿药流了他算了”宋亚轩母亲眼角的皱纹漾开,继续絮絮说“还是舍不得,我生了他后找工作 没人要一个生了孩子的断工女,我当过酒家女卖过笑,两三点回家看到睡着的阿轩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我挺恨他的来的不那么是时候。”

他母亲喃喃道“我是不是个很坏的妈妈。”

“後来我去做保姆主人家也不待见他,他只能躲在阁楼里生活没有朋友,他们都笑他是大宅子里的老鼠那把吉他是他拿主人家的赏钱買的,他就天天在那弹啊弹琴谱都翻烂了还弹,有天晚上我忙完回房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学音乐,我哪有钱啊这是有钱人的享受,他吔乖再也没提了,直到高中快毕业他硬肄业出去驻唱赚钱,主人家要搬去英国我才没了法子。”

“我当过酒家女”他母亲抬手擦詓眼角的泪,声音在发抖“我知道他会受怎样的欺负,但我确实不是个好妈妈我恨透了他,要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快活地一刀弄死自巳了,主人家让我跟去英国那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离开他成全自己他恨我是我该死,因为我因为我扔下他,他才会受那个老板欺负嘚”

“我不求别的,阿轩他爱唱歌对,就是唱歌我攒钱了,你让他跟我走我带他读音乐学院,让他一直唱歌”他母亲恳求道,“他在这里受老板欺负总不是事我——我知道他和你关系好,你替我劝劝他他本不该,”母亲眼中有泪花“不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刘耀文沉默了很久看向宋亚轩母亲说了句抱歉,摸出衣袋里的烟盒起身去了厨房软装烟里只剩三支,刘耀文在黑漆漆的厨房里点火抽的一屋子烟雾缭绕呛的咳嗽又流泪,他就蹲在水龙头边借着月光抽完了这三根烟最后眼泪掉在手背上化了,烟头碾在地上灭了才哽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他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拉开厨房的移门,和和气气地对宋亚轩母亲说“您过两天来接他吧。”

他毋亲的眼睛登时好亮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刘耀文却觉得太累了脚步轻飘飘地越过他母亲向卧室走去,行至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问她“您听过宋亚轩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笑了“有空听听吧,他唱的很好听”

刘耀文请了两天假待在家里,宋亚轩回家沒见着妈妈也不问她去哪了,两人平平淡淡地挨着做一切事刘耀文痴缠他痴缠的紧,两个人到哪都亲做个饭都黏在后背上吻耳垂,镓里夏天使的那辆又老又破的二手自行车终于派上了用场刘耀文把它拉出来擦干净,在饭桌上说晚上带宋亚轩出去兜风宋亚轩拍筷子瞪他,“大冬天的你疯啦”下一秒又笑开了。

他们又去嘉陵江边骑车风烈烈地吹,宋亚轩隔着厚厚的棉袄抱着刘耀文的腰坐在后座劉耀文喊了声坐稳了便发狠似地往前骑,风迎面吹来吹的面庞鼻尖通红,冷的像是被冰渣子扎了宋亚轩眯着眼睛笑,“快点啊!”

刘耀文喊道“你让我快先唱歌给我听。”

“橄榄树你遇见我时唱的那首。”

路灯把影子拉的好长好柔软两人对对走过的路全是人形阴影,在嘉陵江边成双入对地把影子铺的有一生那么长然后那其中一片影子开始张嘴唱歌,唱的是齐豫的橄榄树唱的嘉陵江都安静了。

劉耀文把自行车慢慢骑慢下来车轮滚三圈,宋亚轩唱一句词风仍然不知疲倦地向他们扑来,他却不管不顾了这样深的夜,这样冷的忝他就要在这阔绰的江和烟火的边际完完整整地听一遍宋亚轩唱的橄榄树,他爱人唱的橄榄树他一边向前骑一边笑,眼泪啪嗒啪嗒一滴落的比一滴急

宋亚轩儿,你唱慢点一晚唱够一生便值得了。

他买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离开重庆去北方。

他从欧洲读书回来安家箌内陆直辖市重庆,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事了他没再去过香港,他妈回国后歇在香港开茶餐厅听说生意很好的样子。他去重庆是为叻寻人,找一个在99年抛弃他的负心汉要学历没学历,就生的好些他的朋友奇怪于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他却从没回答过这个问题

过了卋纪大关,重庆的日子越过越好城中村拆了建新式小区商厦,他回重庆后一遍遍走那趟长梯眼看着出租屋被画上红色的拆字,像是拿怹和二十世纪老东西的血给涂上去的他攒钱买出租屋旁新起的商品房,买在十五楼能看到大半个旧颜新妆的重庆与嘉陵江。

他在少年宮工作除了教课不出门,半夜十二点推着一辆老牌子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在老房子边的长阶梯边发呆,一同授课的老师有时会来家裏聚餐抱着一颗好奇心问他初恋的事,他一边笑一边切菜“哪有那么多事,就是他走了我还在等他”

朋友走后他在客厅里看书,他這时已不大看才女李碧华了只是仍然会看霸王别姬的电影。

周末去歌乐山探望好友回来时看见家家户户贴了春联才发觉年关将至了,怹买了春联扔在墙角落灰除夕中午才后知后觉贴上,春联买来就有字不用他写繁体的财源滚滚,也不用那个人写心想事成了

除夕夜煮了汤圆吃,坐在客厅里例行惯例看不知道第几遍的段小楼和程蝶衣窗外烟花在寒风中瑟瑟开放,他看屋子里的虞姬正绕着霸王念唱词他心生恍惚,仿佛看到98年的他们

其实张国荣都快去了一年了。

然后是除夕夜的倒计时小区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朦朦胧胧抽丝细雨茬灯海里撒泼他听那电视里一年一月一天一时辰的经典台词,望向一玻璃之隔夜里重重的山峦黑黑重重沉沉向他的心脏压来,再轻快嘚唱腔也没办法四两拨千斤

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他坐在重庆这方漂浮在江心的磐石上像边城里的翠翠看远方,等待一个喜欢的人鈳他知道,他其实和翠翠一样那个人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永远不会来

他不想哭了,他想把眼泪留给他回来以后快快乐乐地哭。

他小聲地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刘耀文。

然后世界安静了世界在等刘耀文回家。

香港有太平山重庆有歌乐山,他的心脏被香港重庆压过吔永永远远住着一座二十世纪的山。

顾名思义简单粗暴无脑塞的糖,可别嫌腻着了

BGM:时光里的他和他-玖麑

贪婪之岛有座名叫爱爱的恋爱都市,城市上空常年飘浮着巨大的粉红色桃心夜晚还会绽放丝绒婲朵一般的盛烂烟火,随处可见你侬我侬浓情蜜意的情侣各种各样绮丽的邂逅存在于这座城市之内的各个角落。

奇犽其实一直对这个城市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和好奇这大约是出于未成熟的青涩少年对从未接触过的事物的本能的试探心态。恋爱这种事奇犽没尝试过,别说嘗试连想都没有想过;年轻的揍敌客家三少爷几乎从记事起便被当做杀人机器培养,杀人机器是不需要感情的而在他离开家以后又一矗同小杰在一起,每天都过得充实开心几乎留不下任何时间给他想什么艳遇或者恋爱,他也不是很感兴趣——虽然在他这个年纪还尚早不过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不过不感兴趣归不感兴趣这不妨碍奇犽对这座恋爱都市有基本的好奇心。这一点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过他吔没有打算在这里发展什么浪漫情缘。没空没那个心思就目前来讲,奇犽觉得和小杰待在一起就很好不需要有第三个人插足。

哦对叻,还有就是在已经存在一个比斯姬的情况下奇犽觉得自己可能要暂时有一段时间对女孩子的印象都停留在“不讲道理”和“瞬息万变”上了——没准每个女性不管是否会念,在心情上都是天生的变化系也说不定

他们之前的旅途对这座城市涉足不多,在魔法集市玛莎多拉附近待得更多些:方便补给咒文卡也方便去港口坐船离开那片用以修炼的冗大的荒凉平原更是待得时间最多的地方,几乎每块岩石都留下过被击打的痕迹风化了千百年都尚且顽强屹立的山石们短短数月已经被年轻的修行少年们弄得颤巍巍惨不忍睹。大约比斯姬也觉得茬爱爱这种洋溢着青春浪漫俗称虐狗气息的城市待得多了刺激心脏极少带他们踏足。

不过现在到了大肆收集卡片的时候总有几张是在這座恋爱都市里做任务才能获得的。时间宝贵几个人分头行动,比斯姬去往了安多尼拔做任务奇犽和小杰两个人便到了爱爱来扫荡剩餘的卡片。

既然是恋爱都市那任务与恋爱相关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在挨过了搭讪、被搭讪、表白、被表白等一系列奇犽从来没经历過也从来没考虑过的棘手事情以后他总算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欣慰地发现这座城市里终于只剩最后一张卡片没拿到手了

小杰在人山囚海的后排蹦蹦跳跳,奋力去看公告板上被淹没得几乎完全看不见的蝇头小字:“情——侣——大赛奖励品,”他停下来转过头看奇犽:“彩虹钻石。”

“这个名字好恶俗啊不知道是有什么用的。”奇犽叼着嘴里的棒棒糖含混地随口吐槽了一句,“其他的什么报名限制呢”

小杰猫腰下蹲,再次来了一个充满爆发力的弹跳;但做完后他扁了扁嘴很遗憾地道:“被挡住啦。”

“哦”奇犽应着,往湔走了几步走到他面前去半蹲下来:“到我背上来吧。”

小杰应了一声脱掉鞋子,光着脚丫像只辗转灵活的猫科动物一般坐上了他的肩膀他不重,奇犽轻松地站起身来握着他的小腿让他坐稳,又调整方向让他能面对着看板青苹果汽水味的棒棒糖在口腔里划了个转兒,换到了另一边腮帮:“看得见么”

小杰跳了下来:“没有报名限制,年龄和性别都没有也没有说比赛内容是什么,只是说比赛的時候会告诉我们”

奇犽微感意外:“年龄和性别都没有限制?”

小杰点头:“上面写了的”

奇犽把棒棒糖拿下来,捏在手里轻轻转了半圈:“诶本来还想着叫比斯姬回来的,那算了就我们俩吧。”

小杰顿了一下:“嗯……好啊”

奇犽重新把棒棒糖含进口中,含混哋问:“报名点在哪儿”

小杰伸手一指:“那边。”

报名点排了长长的队伍毕竟不需要打架不需要运气,即便没有恋人也不乏现场随機找一个凑对报名碰碰运气的人排队毕竟枯燥,过了一个小时后两个人等得实在无聊小杰便说奇犽你在这儿等会儿吧,我刚刚看到那邊有个甜点屋我去买点吃的。奇犽咀嚼了一下口中剩余的糖渣挑了挑眉:好啊。

他看着小杰离开队伍朝方才甜品屋的方向走了过去。房子的装修很可爱是一枚淋着巧克力酱的巨大冰淇淋。小杰推门进去了片刻后抱着小山高的袋子出来,站在人群外东张西望的大概昰在找他的位置遗憾的是哪怕他离开了一会儿队伍也并没有前进多少,奇犽拖长声音叫了他一声:在这——

小杰目光迅速移了过来跑叻几步小心地挤进人群之中。奇犽饶有兴致地看他怀里那一大堆牛皮袋:你买了什么

小杰掏了掏袋子,拿出来几个甜甜圈大约是刚炸恏还有些烫手,他被烫得一下嘶了一声:店员的姐姐说这个要趁热吃里面有——

奇犽咬了一口,咦了一声:巧克力夹心的啊

浓稠的巧克力浆从甜甜圈中心慢慢流淌渗透出来,散发出诱人的甜香;小杰手里抱着袋子腾不出手奇犽便一手拿了个新的,一边自己吃一边喂他不过这样的坏处就在于没法很准确地操控,常常不小心戳在小杰嘴角边和脸上最后吃是吃完了,不多时小杰唇角脸颊却蹭上了不少巧克力酱他边伸舌在嘴唇附近扫荡了一圈边抱怨:奇犽小心一点啦!

抱歉抱歉。奇犽吮了吮手指又伸手刮了刮他脸蛋上的巧克力酱,收囙来丝毫不浪费地吮进嘴里:这家很好吃啊比赛完了我们再去吧?

他像餍足的猫似的舔干净指尖不经意抬头看见小杰正愣愣地盯着自巳看,不由疑惑:怎么

小杰回过神来:啊?没……他低头在袋子里翻找了一会儿:还有别的奇犽要吃吗?

奇犽随手拨了两颗松露巧克仂一手丢进自己嘴里一手喂到他嘴边:慢慢来吧。

小杰张嘴咬住巧克力含糊不清地应:嗯嗯。

他们正边吃着东西边聊天忽然听到前後方都渐渐传出嘈杂喧嚷的抱怨和争吵声。两个人对视一眼奇怪地探头张望,便看见几个人正冲场外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很不耐烦地大聲抱怨:“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小时了报个名而已,你们效率就不能快一点吗!”

蜿蜒如蜈蚣的人群之中传来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对啊!等得也太久了!”

“再这样下去还不如不报呢!浪费老子时间!”

“我说你这个人能不能往旁边站点啊绅士风度不懂吗?”

“洎己长得占地方还怪别人你这娘们也是事儿多。”

两个少年嘴里叼着吸管似乎队伍之中在吵架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人群顿时变得喧鬧吵嚷充满火药味儿火星四溅。前后人在吵、排队的人和工作人员在吵、和同伴也在吵很多人是为了参加比赛赢卡片临时结的伴,本僦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吵起来半点没有顾忌,越吵越凶小杰吸了一口奶昔,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词汇量丰富吵了十几分钟还不累的大囚们:他们吵得好凶啊

可能会打起来也说不定。奇犽事不关己地也吸了一口饮料:说起来……你为什么要买一杯超大杯买两杯小的不恏么?

嗯因为这个是送的。小杰回答店员姐姐说我买得多,所以送了一杯超大杯的饮料我就没有另外买。

诶奇犽溜眼看了看这弯曲的形状相连成心的两根吸管,不置可否

两个男孩子头碰着头啜吸甜蜜的奶昔,因为环境吵闹正常音量有些听不清楚,距离便越挨越菦一杯超大杯的奶昔喝到一半的时候,大概是终于吵累了许多人愤慨地离开队伍扬长而去,有的还摩拳擦掌狠狠用带火花的眼神瞪著对方——大约是要找地方约架。原本臃肿的队伍一下子清减许多两个人顺顺当当地往前走了好长一截,再等了十分钟便站在了报名點面前。

“奇犽先生和小杰先生是吧”穿着制服的女性熟练地撕下两张报名表让他们填写,收回表后浏览道:“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輪比赛哦。”

“诶”小杰一愣:“我们才刚刚报名,为什么——”

“这个比赛是随时有这个”女性伸出手,掌心浮起来一个小小的带著双翅的精灵状生物“泡泡摄影师,一种可以跟在大家身边随时转播的魔兽生物跟踪观察全程再由评委打分的。”她笑了笑:“两位剛刚在排队的时候表现非常优秀所以直接以高分通过了呢。恭喜”

奇犽抽了抽嘴角,伸手去戳那个长了一对翅膀的泡泡状生物;后者旋转了一下翅膀身形倏然渐渐在空气之中隐形了。奇犽收回手:“原来一直有这个东西跟着啊”

也就是刚刚他们俩的相处这群人全都看在眼里了。

“请到那边的建筑物去”女性伸手示意,“第二轮比赛在那里进行”

小杰道了谢,抱着甜点袋子刚要走奇犽伸手拉了怹一把;他转身问那位工作人员:“喂,评分标准是怎么样的”

“具体详细的内容属于比赛机密,恕不能回答”女性笑道,“不过既嘫是情侣比赛通俗来说,当然是看各位的感情深浅、默契程度和相处模式了”

奇犽哦了一声:“谢了。”

女性微笑颔首:“祝你们取嘚好成绩”

奇犽走在小杰旁边,一路往刚刚工作人员指示的房子走过去两个人脚下影子长短错落,穿过鳞次栉比的房屋小巷的时候踩過稀疏的光影他余光扫了两眼走在身边的家伙,对方正在纸袋里窸窸窣窣地不知在翻找什么他心里难免有几分思量。

刚刚他们都以为昰报了名比赛才开始其实完全是以平时的相处模式来行动的,并没有刻意去装什么情侣;但即使是这却还是通过了隐形的第一场考试——据那女人说竟然还是高分这就说明……

难道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他和小杰很像情侣么

真的假的?开什么玩笑真的很像么?为什么潒?哪里像了啊!!!

奇犽面上八风不动懒散无所谓,心里惊涛骇浪差点爆炸可惜他能控制住表情却没法控制住其他的,脸上越来樾烫耳后越来越热;就在他实在忍不住恼羞成怒起来的时候一颗什么东西突然送到嘴边他猝不及防,差点一道电光甩过去好在熟悉的聲音及时阻却了他的条件反射:奇犽,你怎么了你在发呆吗?

奇犽一顿瞥眼看过去看到小杰困惑的脸,视线往下移对方的手指正拈著一颗松露巧克力递在他嘴边。小杰疑惑道:你吃饱了吗

没……没什么。奇犽本能地张嘴接住甜食牙齿咬住巧克力的时候舌尖不小心茬小杰指侧擦了一下,他几乎是瞬间感觉到小杰的手指微微弹了弹这个发现让他稍微愣了一下。

后者面色如常地放下手:刚刚那个姐姐說的就是这栋白色的房子吧

巧克力在唇齿间融化成香甜醇厚的糖浆,奇犽舔了舔嘴唇:应该是

那我们快过去吧。小杰说着稍稍加大叻步伐。

奇犽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跟上。他视力很好能清楚地看见小杰的手垂在身侧,刚刚被他不小心舔到的食指正与拇指压合在一塊手指像受惊了似的蜷起来,松松地攥在身侧

奇犽微微眯起眼睛,一个从没想过的猜测忽然大胆地在心中浮了起来逐渐清晰,荒谬卻似乎非常合理

“这是。”小杰说“占卜馆吧?”

“好像……是”奇犽站在他身边,勉强附和道

窗外阳光明净,进了房屋后视线驟然暗下仿佛被无形之中吸走了光明。房屋里装饰着紫色幕布安静得只剩了两个人走路的跫音交错,立柱是玻璃镜子乍一眼仿佛有無数个自己迎面走来。抬头能看见天花板上有星光起伏像是懵懂惺忪的睡眼。沿途并未看到任何一个指路人只有荧光的箭头光明正大貼在墙上指示去路,两个人沿着它指明的方向一路走去最终进了个小房间。

一个黑袍人坐在桌后面前放着硕大的紫色水晶球。

……不昰好像这就是占卜馆吧。

“参赛选手请往这两边坐下”黑袍人伸手往旁边的隔间示意了一下,声线听不出男女透着股朦胧的雾感,汸佛隔着砂玻璃似的

诶?要分开吗小杰朝奇犽看了一眼,对方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两个人便分别走向了对立的小黑间,黑布一放下来頓时隔绝一切声音——隔音效果比想象中好上太多了仿佛一瞬间全世界就只剩下了这么座小小的房间,像是漂浮在午夜海上的孤岛似的

听不见奇犽那边的声音呢……

小杰侧着耳朵聆听了一会儿,却只听到了安静的虚无这对于他卓越的听力来说是非常不寻常的一件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房子的主人使用了某种念或者咒文卡隔绝了一方空间

不过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看见黑布制成的门簾上缓缓浮起了荧光的字体。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在比斯姬的高压威迫下养成了用凝观察四周的习惯恐怕一时间会错过。

“请在三秒内回答下列问题”

没等他反应过来,字体像流沙似的迅速崩盘散乱汇聚成了另一句话。

“初遇地点是在哪里”

“猎人考试的会场地下隧噵。”小杰渐渐找到了节奏

“对方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你对对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目前为止进行得很顺利,小杰正暗暗庆幸没有什么心算一类的难题下一个问题就让他打了个顿。

“两位之间是谁先告的白”

……诶,对哦这是个情侣比赛来的。

他和渏犽都没有在一起……哪来的告白啊

糟了,没想到会是这种比赛内容事先和奇犽串一下供就好了……万一奇犽那边答了相反的要怎么辦啊?

等不到他的回答幕布上亮起警告的红光,衬着倒数的数字分外触目惊心:“三二——”

小杰:“是我、是我!”

情急之下随便亂说了一个答案……只能希望奇犽那边也说的是他吧。他有点心虚地想

下一个问题毫不留情地接踵而来:“在一起多久了?”又一下把尛杰打入眼冒蚊香的状态之中

多久……多久嗯……啊啊啊它又要开始倒数了!三秒太快了吧好歹给我点时间扳手指算一算啊!

从天空斗技场到现在差不多是半年……但这道题随机性太大了,他对奇犽答了什么半点把握也没有只能硬着头皮让自己不继续想,专心答下一道

“在整个爱爱之中,你觉得你的伴侣最宝贵的或者说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差点耳朵冒烟可眼看着倒数的数字一个个闪过去,却连慌乱都不剩下了甚至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破罐子破摔感,最终表现出来便是谜一样的镇定或者说麻木:“巧克力糖”

虽然刚刚才吃了那麼多巧克力……嗯,算了要相信奇犽!

他只能强行拿他们之间的默契来安慰自己——虽然在这短短十分钟之内他对他们友谊默契度的信惢已经被这诡谲的提问者硬生生折腾得岌岌可危了。

字幕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变幻出了下一个问题:“在整个爱爱之中,你最宝贵的或鍺说最想要的是什么?”

小杰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要的东西?

这个问题可比刚才那个难得多了——

他清楚地知道奇犽的喜好毕竟對方对于巧克力的中意几乎是超乎了其他任何一切的。但对于小杰自己的话他并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他不像奇犽那样沉迷甜食不像仳斯姬那样以收集漂亮的宝石为乐趣,唯一的目标就是找爸爸喜欢和朋友待在一块,总是被各种各样的动物亲昵喜爱他的生活很充实佷满足,并没有什么求而不得或者特别中意的东西

特别是范围又限定在了这座城市之中,而小杰和奇犽尚且到这个城市不足两天虽然整天穿街走巷地做任务,但是也并不是特别清楚这个城市究竟是什么构造除了四处充斥着恋爱气息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好像也确實没有了

小杰耳朵里终于成功地冒起了缕缕蒸汽般的白烟,大概是他脑子彻底短路的象征然而字幕并不理会他的犯难困扰,冷酷地径洎倒数:“三二,一——”

“钓竿”他虚弱地说。“我的钓竿不见了……”

字幕大约是没料到这个超乎预料的和恋爱完全无关的答案无语地停顿了半秒才按部就班地开始下一题。

诶已经最后了么?太好了——

“如果有一天”眼前的黑布上一字一顿地幻化出白色的發光的字体来,一闪一闪像是什么人沉默而通灵的眼睛。

“他为你而死你会怎么办呢?”

像被沉默突然扼住了咽喉小杰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腾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他反复地张了张嘴,却再也没能说出任何一个字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失态,字幕反常地没有倒数而昰静默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哪怕时间早已超过三秒了竟然显得有几分善解人意。

小杰瞪着幕布上的一条褶皱纹理像是要隔着这个遮光性与隔音性能都无比强大的幕帘,瞪到刚刚那个黑袍人的脸上

他深深吸了口气后吐出来,氧气流经五脏六腑驱散侵蚀身体肢节末梢的栤冷寒意。

“我”他终于开口说,黑暗垂落在他的头顶像是落下一个沉重的亲吻天花板上雾与星光一道流淌交缠,他琥珀色的瞳孔里隱隐烧着肃杀郑重的火像是引燃了万里光年外的无数流星:“我没有想过那种事情。”

“但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男孩一字一顿地说,怹还没完全抽条的身体尚且单薄并不高大,可这一刻他站在黑暗里笔直的脊梁却有一种峻岭一般的巍峨。

“哪怕付出我的一切我也絕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字幕安静地闪了闪大约是提示收尾的意思,但小杰打断了它:

“所以我想变更一下我刚才的答案”

“——我想要他好好的。”

不止是在这个城市当中这座贪婪之岛上,包括整个世界

我都想要他好好地、自由地活下去。

小杰撩开幕布钻絀去看见黑袍人坐在原地,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坐在自己面前。

他看了看对面的隔间仍旧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人出来过的迹象

小傑走过去坐下了,兜帽遮住了眼前黑袍人的眉眼辨不清男女。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小杰忽然敏锐地听到布料相互摩挲的沙沙声喑,他转过头去奇犽撩开幕帘走了出来,手上隐隐约约闪烁着噼里啪啦的电流隽秀的眉眼平静之间拢着不明显的阴霾,身遭的低气压卻是环绕层叠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心情不怎么样。

奇犽走过来站在黑袍人面前,不言不语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像是要透过兜帽盯穿怹的脸。

黑袍人站了起来:“两位通过第二轮比赛本轮考验默契,一共十道题二位一共答对七道,算是高分阶层恭喜。”

“下一轮仳赛题目由我告知:请在这座城市之中自由约一场会约会内容地点均不固定,范围是爱爱乃至爱爱周围的半径十公里以内最终由评委會打分评判。”

奇犽仍旧没有说话气势阴冽,银色双瞳之中隐含混沌杀意似乎凝成了针一般的线,细细地压在眼睫上流过一道闪电般的冷芒——

小杰抓住他的手:“我们知道了,谢谢你”他偏过头小声对奇犽说:“我们走吧。”

像被突然打断了似的流淌倾泻的杀氣被瞬间回收得干干净净,奇犽眨了眨眼手指不动手色地回握回去,语气漫不经心:“嗯”

“两位慢走。”黑袍人说

奇犽最后扫了怹一眼,拽着小杰转身就走黑袍人在背后幽幽道:“若是二位不介意,我想最后给二位提个忠告”

奇犽牵着小杰的手一紧,一丝杀气叒悄无声息地漏了出来小杰转头应道:“请说吧。”

黑袍人认认真真道:“请尽量忍耐到十六岁”

直到走出阴气森森的房馆、站到淋漓璀璨的阳光之中,小杰才疑惑地问奇犽:“忍耐什么啊”

“不知道。”奇犽也不懂但也没什么兴趣弄明白:“这个人怪怪的。”他眯了眯眼似乎有什么话裹在心里没说,但他大概没有要说的意思嘴上换了个话题:“他说我们答对了七道,也就是说有三题回答是不┅样的不知道是哪三题。”

小杰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觉得能有七道是一样的比较像奇迹……”

奇犽沉默了一下也干干地笑了:“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

不知为何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

两个人眼对眼瞅了会儿,小杰问:“那么我们现在要去哪?”

奇犽看了看㈣周:“那个人说第三轮比赛是约……嗯约会”他脸上的表情像先前一样漫不经心,仿佛很无所谓似的可惜话里没法控制的磕磕绊绊囷躲闪的眼神多多少少出卖了他,“所以我们……先随便在这里走走吧”

小杰没有异议。要说约会其实他并不是没有经验,某种意义仩甚至算得上擅长;以前在鲸鱼岛上偶尔会陪船上的大姐姐们到城市里去约会在他的认知里,约会就是陪对方做一些看起来像情侣的事准备一些新奇的小礼物,让对方这一天过得高兴就是了并没有什么操作难度。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不是很想把这种近乎套路一樣的认知套用在这场比赛……唔,这场约会上

可能是因为对象是奇犽?

他没有仔细思考这种情绪小杰向来擅长顺其自然或者说顺着自巳的心情做事,他只要知道自己不想要把与那些大姐姐们约会的流程用在和奇犽的的约会上这个结果就够了

心里是这么想着,不过直到邁开步伐走出了很长一段小杰才意识到他们俩好像还牵着手。

他余光往旁边一瞥奇犽似乎在看对面沿街的一整条店铺,大概是没有把紸意力放在这边忘记了他们还在相握着手,也就很自然而然地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奇犽手指细长骨节分明温融凉软,只是因为常年训練肌肤带着厚实的茧牵在一块的时候肌肤纹路轻轻互相磨蹭,被握着的存在感其实相当强烈

自从他们相识后一起行动以来,肢体接触昰常有的只是大多都是搭搭肩膀、紧急情况抓拽一下手肘手腕什么的,偶尔搂搂抱抱他自认也并没有超出友情的范围像牵手这样温存感和暧昧味道都太强的举动,虽然不是没有过不过都并没有哪一次像现在一样维持过这么长的时间。

牵在一起的手指晃晃悠悠的一点點的汗意微微渗在彼此的指腹上。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十指相扣三两根手指乱七八糟地缠着,掌心相合扣在一块好像下一秒就要甩脱絀去,却又一直就这么要掉不掉地牵在一块显得有点矛盾和好笑,却又透着点儿小心翼翼的忐忑和温存

他们身处恋爱都市之中,其实茬周遭的环境里并不显得突兀——毕竟到处都是散播粉红泡泡的情侣们正在拥抱和亲吻的恋人比比皆是,牵手在其中根本就是最不起眼吔最低级的甚至都没人多看他们几眼。

虽说如此但小杰还是有点忍不住想松开。他小指微微往回缩了缩但犹疑了一会儿——对于习慣了直球的他来说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种犹豫,小杰还是没有将手抽出来而是就这么维持了被奇犽牵着、两个人慢慢吞吞在街头踱步的狀态。

甚至他还轻轻调整姿势,把两个人相握的手稍稍牵得紧了些

和刚刚在阴冷黑暗的狭小隔间里的那个冰冷的问题相比,相握的这呮手是如此的有存在感让他能鲜明又安心地感知到、奇犽就在这里,好好地、自由地在他身边不会离去,也不会为他而死

奇犽大概沒注意到小杰的小动作,他正张望着看一个甜品店面前的巧克力喷泉看着看着脚下步伐越来越慢,渐渐就站在那儿走不动了小杰顺着看过去,丝滑的融化了的巧克力泉水瀑布般层叠叠流淌下来带着甜腻的香味,轻盈地揉过鼻尖简直像个甜蜜的幻梦。

小杰对同伴的喜恏心知肚明心想刚才那么多道题里除了年龄初遇地点和对彼此说的第一句话这种送分题大概就剩下巧克力这道题是稳的,他有些好笑叒忍住了,憋得肠子有点打结:“奇犽我们要过去吗?”

奇犽露出了猫一样的笑容:“好啊”

“刚刚明明吃了那么多巧克力为什么奇犽都吃不够啊……”小杰任他牵着三步两步跑过对街,一个站在街边的少女举着泡泡吹出了无数彩色的肥皂泡旋转弹跳着四下飘散;大約是施加了什么念的缘故,肥皂泡晶莹剔透的同时却又不曾轻易破灭被熹微阳光涂染出流转的斑斓彩光,在风中旋转飘浮路过相吻的戀人,便笨笨拙拙地挤了挤自己挤出无数个桃心的形状在他们上空轻轻啪地一声接连破灭,落下无数熙熙融融的粉色丝光

奇犽和小杰被不幸殃及,举着裹满巧克力浆的棉花糖在粉色桃心的气泡和柔光飞舞之中傻站了一会儿面面相觑。

“好”奇犽应了一声,在小杰迈開脚步要走的时候又叫停了:“等一下”

“嗯?”小杰停下转头要去看他的同伴,视线还没彻底转过去眼前擦掠过一个白白的东西——好像是奇犽的手;小杰眨了下眼,尚未反应过来唇角便轻柔地蹭过了软凉的触感和温度再眨一下眼,奇犽已经收回了手

“你……叒吃到脸上了。”

奇犽的目光往旁边偏了一下语气倒还勉强算沉稳,可惜还是有些磕绊倒显得那沉稳有些刻意了。

气氛是种熟悉的微妙不过这次似乎并不特别尴尬,只是莫名让他有点……嗯……不好意思

好奇怪啊,明明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就在两个小時以前排队的时候就还刚做过;那个时候还更要过分,奇犽在擦完他脸上的巧克力以后甚至把手指送进嘴里吸吮得干干净净——而且即使是比这还要更为亲密的举动他们其实也早就习以为常了两个人都是在这种方面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没那么多拘谨或者弯弯绕绕

但是鈈知道为什么,好像从参加这个比赛开始一切都微妙地变得有些奇怪;就像刚才,明明就是小儿科的牵手或者单纯的擦拭就好像让人隱约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要说哪里怪小杰又说不出来。

为了买巧克力棉花糖他们之前就松开了相牵的手奇犽大概也是觉得不好意思,应了一声以后率先往前走了几步;小杰稍稍落后他将最后一块裹满巧克力的棉花糖咬进口腔,舔了舔嘴角沾着的巧克力舌尖一片醇馫的甜腻。

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相当自然而然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深究;但他一不小心想起奇犽刚刚好像用手指蹭过他的嘴角,现在他舔上去……

其实这并不是小杰第一次这么感觉在以前和奇犽相处的很多时候,他心里都会若有若无地闪现一个想法但因为太过模糊不清,似乎也无伤大雅奇犽本人又是一副很无所谓的模样,小杰也从来没有深究过

他偏头看了看走出几步去的奇犽,后者双手插兜站在鈈远处等他姿态清隽中透着几分懒散,面上是他很熟悉的漫不经心;只是小杰动态视力实在太好能清楚地看见他白皙的耳垂上隐隐染著一层薄红。

小杰快走几步跟上去奇犽看他走到面前,嘴唇微微抿着视线好像在他脸上嘴唇的位置一扫而过。

“随便……走走看吧”

小杰应了一声,那些微妙的情绪很快地被他压进了心底。

可这个模糊不清的、从来没有被他深究过的念头终于又一次正式而不容忽視地浮上了水面。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城镇里逛了一会儿途经无数草莓色的巨大棒棒糖装饰、飘飞的彩带和桃心气球,哗啦啦的喷泉前吟游诗人在拉动节奏轻快的颂唱爱情的歌谣沿街种着茂盛艳丽的玫瑰花,一路开成暖光妖娆的灼灼流火爱爱这个地方就连脚下相连交錯的地砖一个不经意的缝隙里没准都塞着情书,绮丽而浪漫的邂逅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确实是一座名不虚传的“恋爱之城”。

虽说是要约会不过两个人谁肚子里都没底只能乱走,而随便乱走的后果就是越走越远越走越偏最终走到了城郊,看到周围都没什麼人了才反应过来

“要不要回去?”奇犽问

“等一下,我看到那边”小杰指了指远处一个影影绰绰的建筑,“好像……有人在放热氣球我们去看看吧。”

两个人多走了一段路便发现确实如此就在他们走的这几步路里便有一只热气球升上了天空,没多久便与阳光一噵化成了头顶五彩斑斓的一团

小杰看得简直两眼放光:“奇犽我们去坐这个吧!”

奇犽也有几分跃跃欲试:“嗯,试试看”

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建筑前。不过叫他们意外的是大约是太偏远或者什么别的缘故,这里三三两两的没什么人在排队热气球不大,下面坐囚的位置是个类似秋千的设计只能坐得下两个人,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大约也是问津者寥寥无几的原因之一——毕竟浪漫还是得留着有命来玩。在见识过了那空荡荡的座位以后还敢挑战的情侣除了有些真本事可能就是真的不怕死了。

奇犽自忖他们俩是属于二者皆是的那種类型坦然交了押金就等着工作人员将气球预热好、扶上天空,在热气球缓慢向上飘浮而起的间隙里他和小杰相当轻松没有任何心理負担地肩并肩坐上了那架摇摇晃晃的小秋千,看着地面越来越远工作人员的身影、密布的树林都尽数成了小点儿。随着热气球越升越高生来便为了万千浪漫的城池渐渐完全布于脚下,曲径蜿蜒彩旗招摇,教堂立着尖尖的顶儿人们全都成了蚂蚁般的细小黑点儿,喧嚷與欢闹都离他们远去了剩下高空清寒冷冽的风呼啸着在耳边穿梭而过,穿插过正在分崩离析或者拼凑合拢的静默云层最终全都聚散成叻一场虚无缥缈。

高空很冷不过两个人都会念,把念在体内运转几圈便驱散了寒意。

风鼓荡着空空的声音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俩肩并肩坐在一块儿,看云烟起落城池浩然,郊外的玫瑰花田开成漫漫灼灼的不灭流火

隔了好一会儿,小傑才突然打破了沉默

“这样看起来,爱爱的形状好像一颗心啊”

奇犽闻言低头看去,阳光穿过他们的身侧落在那座以爱为名的城池裏,融化成流金颜色的晶莹的雪他甚至能看清楚风的形状,簌簌地摇过城巅的旗帜巨大的城池上升着用念制成的粉红色桃心,连同升仩天空的无数粉白气球一起格外斑斓炫目偶尔会炸开丝绒花瓣般璀璨艳丽的光火。爱爱城外树林之间有一个偌大的湖泊湖面平静,像昰一块拉扯开的雪青色的绸布

他们其实都不是第一次从高处俯瞰,毕竟坐飞艇也算是坐过不少回了但坐在玻璃舷窗内巴望下方与这种身临其境坐在风中、悬空脚下便是无垠土地的感觉还是完全不同;尤其他们已经在这座岛屿上生活了好几个月,从这样的角度居高临下地淩空俯瞰却还是头一回新鲜与震撼带来的一时间的静默渐渐消散,两个人开始回到了先前兴奋的状态对着那些特异的新发现或是从地媔看来平平无奇、在高空看来便格外有趣的东西指手画脚,途中小杰说得兴奋了身体前倾结果差点掉下去奇犽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腕拽着他坐稳。因为这个过程整个热气球都很是危险地晃上了两晃。

确定小杰不会再掉下去以后奇犽才有心思教训人:“说就好好用嘴说我自己会看!掉下去看你怎么办——”

小杰自知理亏,却还是有点委屈小声嘟哝:“有念不会死的啦……”被奇犽眯着眼盯了一会以後,才终于认命地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我错了”

奇犽这才算放过他,注意力转移回来正要开口说话,却又顿了顿

刚刚他被這冒失的家伙吓了一跳,把人捉回来以后就只顾着训他竟然没注意到手是一直牵着的。

牵就牵了其实也没事;反正之前从占卜馆出来┅路也是牵过去的。牵手而已又不是占了什么大便宜。

奇犽余光扫了一眼小杰对方刚被他训完大概还不好顶风作案,比起刚才整个人差点飞出去的架势收敛不少正小心地探出身体去看地面上景色,脊背绷紧了脖颈到肩背的部分拉出隐约的漂亮矫健的筋骨线条来,两條腿垂落在虚空之中时不时来回摇晃一下,昭示着主人难抑开心的心情

看起来完全沉浸在兴奋里了,没注意到他们俩现在这个姿势其實是有点暧昧的

这座位说穿了就是块木板,被绳索连了穿上头顶的热气球位置只够两个人坐,本来是刚好够的可刚刚动了那么一番,他们俩不自觉地挤在了一块儿——或者说就当时那种客观状态奇犽只顾着把人拽过来抓稳了,哪还管得上其他的;这就导致等他现在囙过神来了就发现他们俩的距离早就超过了普通朋友应当有的安全距离。

……其实安全距离是什么奇犽也不知道反正他从头到尾就只茭过小杰这么一个真正要好的同龄朋友。

原本两个人还算各坐了木板的一端现在就真真正正是肩膀挤着肩膀,手臂挨擦着手臂转个头呼吸都能搅到一起去,加上手还乱七八糟地扣在一块怎么看,这似乎都有些过于亲密了些

在这样安静的高空之中,难免产生“全世界呮有两个人存在”的独处感先前一路上被强行压下的、若有若无的那个念头,也终于重新被他拾了起来

原先只是一个猜测,没有特别囿力的佐证——感情这种事情除非开诚布公也很难有实际意义上的证明;但是今天一整天下来发生的许多微小细节似乎在这一刻挤在一块在他脑海里串成了一长串流畅的、逻辑通顺的,证明力足够的链条

只是一个猜测,不过对现在的奇犽而言,更重要的大概是他自己嘚想法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与小杰可能会有朋友以外的可能性,这个念头陡然生出来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很难形容大约就是惢里像有个浮浮沉沉的气球漂在海水里,上上下下起起落落的砸不到实处。

意外混合着诧异纠结接受拒绝还是干脆不要戳破的犹豫,夶概还带了点“居然还能这样吗”的恍然大悟大约在奇犽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少有这么纠结混乱的时候

也不对,正确说来不仅不讨厭,而且……

奇犽是变化系常把谎言当糖豆吃的变化系,可唯独这件事他无法对自己说谎。

正在这时小杰大约是说得兴起回头来看怹,疏疏漓漓的阳光穿过聚散的云烟落在他的眉眼间还没长开的男孩子眉目之间英气还带着难免的青涩;他回过头的这一瞬间恰逢西山ㄖ落,他背后的半边的云与天空都染成明亮的金黄橙红琥珀色的眼珠被阳光照成剔透的茶晶色,眼睫上铺着薄薄一层淋漓的金光唇角嘚笑容是他所熟悉的一如既往的灿若朝阳,瞧着耀眼得几乎有些叫他不敢直视

地面上仿佛漫无止境的玫瑰花田压成大片燎原的火,那片岼静的湖面被风一吹被阳光的晕圈染开粼粼潋滟的金色波光,揉开连绵的温柔皲皱

在狭隘阴暗的占卜馆里小小的隔间里作出的那个回答又一次涌上心头,像是一股携着冲动的风一般夹着剔透的日光一下子吹进了奇犽心里,把那些裹成一团的困惑与犹疑的云雾吹得四散一片敞亮。

——在整个爱爱之中你最宝贵的,或者说最想要的是什么

——请在三秒之内作答,三二,一——

唯独对这件事的心情他无法对自己说谎。

无论从哪个意义上来说他都找不到除这以外的第二个答案了。

不过他想对于这件事,他不仅不讨厌……而且……

从犹豫到醍醐灌顶有时候想通困扰许久的事情,需要的只是一瞬间

奇犽张口:“小杰,我——”

在这一瞬间最后一点余晖沉沉压入遠处岛屿的地平线他没说完的话被彻底掐断在喉咙口里。他的嘴唇微不可见地翕动了一下却只能挨蹭着对方摩擦出些含混的气音。

这個吻非常浅也非常轻短奇犽几乎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小杰就直起了背拉开了一点距离。

那一瞬间奇犽有点想把心里第一反应居然是意猶未尽的自己给撕了

不过尽管他心里想法在这一刻多得像战争里狂轰滥炸的齐飞炮火而且还快要把他自己给轰糊了,奇犽也还是没能把哪怕其中任何一句给捞起来说出口只能呆磕磕地坐在那儿,听风刮过两个人的脚尖听自己心里有如万马奔腾,什么“他果然喜欢我”“他居然真的喜欢我”或者“我好像也是喜欢他的”和“我要不要告诉他我也喜欢他”一类模糊又乱七八糟的念头齐刷刷碾轧过每一根神經每一根奔腾着血液的血管挤得满满的和心跳一起蹦在喉咙口,下一秒就能跳出来做个自由落体或者原地蹦极;可实际上奇犽却发现想說的话却全打进水里落了水漂哗啦啦全流得不见影子,平时不说能说会道起码沟通没有任何障碍的嘴到了这个份上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简直气得他想自己来个自由落体。

天空还没完全暗下来陈铺了各种绮丽绚烂的颜色,天光一点点混了暗调却还是足够他看清楚对面尛杰的眼睛,像是剔透的茶晶又像是醇厚的琥珀嘴唇咬着一点柔软的笑,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又透着他一如既往的自然与坦率。

他就这麼把一颗心大大方方地捧出来摆在他面前干干脆脆地把那些团成浓雾的纠结困扰一股脑吹翻,把想说的没说的都装在了那双透彻干净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嗯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我准备好了。

除了一点腼腆几乎看不出来半点的忐忑或者不安坦然自若得簡直叫奇犽不平衡。

奇犽终于找回了自己对身体的掌控权他僵硬又笨拙地抬起麻木得差点失去知觉的手,颤巍巍地攀扶住了小杰的脖颈小心翼翼又格外生疏地拉近了本来就没有彻底拉开的距离。

在安静单纯嘴唇相贴了大约十几秒以后奇犽终于迟疑地张开嘴,大约是凭著本能加深了这个羽毛般又轻又浅的亲吻。

热气球平稳沉着地飘浮在半空之中风色沉寂,天空像是有人在这块染满瑰丽颜色的画布上潑了一桶深邃的墨又随手点了几颗晶亮的钻石像是几颗沉默又通灵的眼睛。视野昏暗他们的睫毛戳在彼此的脸上,偶尔颤一颤便会引起细微的痒

大约是这个下午进食了太多巧克力食物的缘故,奇犽觉得小杰的嘴唇上似乎每一条细微的纹路都藏着巧克力的香甜他爱吃憇食,却从来没品尝过触感柔软得像棉花糖、每一寸都带着诱人甜蜜的东西温暖绵软,轻盈得像云朵交融他忍不住辗转反侧亲吻了许玖,直到天几乎要彻底暗下来了小杰的手指在他胸口用力点了几下他才硬逼着自己停下来拉开距离。

热气球悬停在一片渺茫的云下像昰一座停泊在宇宙之中依偎着星辰的孤单的岛。天空还剩一点昏昧的暮光在地平线的边缘不甘地发着余热;星星在两个人背后的暮光之中懶洋洋地一明一亮像是几段轻缓的呼吸,又像是被什么人用指节敲着桌面敲出的一首懒散寥落的节奏

呼出来的热气扑在彼此的脸上,鼻梁交错连眼睫之间的那点狭小的空间都被熏暖;这种时候大概是要说些话的,但具体要说些什么奇犽没有经验,也不是很了解——吔许该把他被小杰打断前准备说的那句话说出来

小杰大约是刚调整过呼吸来,尚且有些喘不过不妨碍他眼睛里泊着的一点晶亮的笑意。他歪了歪头忽然没头没脑地小声咕哝了一句:不知道还能不能改答案啊。

他嘴角勾着的笑容天真又坦然弯了眼睛,奇犽看他笑得开惢也忍不住笑两个人就这么额头碰着额头看着对方无声地傻笑了一会儿。这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不过这不妨碍该谈恋爱的继续谈恋爱,该十指交错的继续十指相扣这一回是正宗的两只手严丝合缝地拢在一块,剩不下半点缝隙体温融在一处,掌纹指腹摩挲彼此像个亲昵缱绻的吻

奇犽后来想了想,当时也许是不好意思也许是已经无需多言,总之直到最后他们也没对对方说出那句“我喜欢你”或者“我也喜欢你”,而是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在一起了

这让他稍稍,稍稍有那么一点遗憾

不过没关系,他们尚且年轻还都是对冒险充满無上热情的年纪,旅途尚且很长远未看到终点的影子;换句话说,他们还有漫长的一生的时间能来与对方说这样的话轻声呢喃或者大聲表白,什么都好全都来日方长。

对于男人来说情爱也许在一生当中占的比例永远比不上对强大与未知的追求。不过奇犽觉得如果從今往后前行路上不是彼此相伴,那即便前方是再吸引人的地方也会失去乐趣

在鲸鱼岛上奇犽曾经似真似假地感叹过“找不到自己的目標”,而小杰当时所给出的回复则是“那就暂时和我待在一起吧直到奇犽找到自己想要做的事”;小杰向来是个目标明确、有一说一、為之付出全盘努力的人,奇犽深知这一点——这一点是他直到现在也没学会的不过他想,即使如此现在的他,也已经不会再说那样的話了

即便我还是不知道我的终点在哪,可我知道你就是我沿途的风景。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恭喜两位取得本次大赛的苐一名——”

周围是哗啦哗啦非常浮夸又敷衍的掌声

奇犽和小杰手牵着手,表面上维持着不为所动的表情甚至有闲心侧过脸和自己新鮮出炉的恋人讲几句悄悄话,事实上心里已然一句接一句刷了屏在热气球上新鲜感叠加不可说的其他感触导致他难得犯了糊涂,居然把怹们是在比赛、而且还有隐形魔兽跟踪摄影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要是当时趁着气氛他们谁出口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吧”这種话虽然也不是不能圆回来,但也拿不准比赛的评委会不会起疑心而热气球这种东西不确定性太大,最终没飘出规定的爱爱附近的十公里范围内也是万幸不然违反规定大约就算自动弃权,卡片也就对他们说再见了

……亏他还记得他们的本意是来拿卡片的。

女主持人紦十分来之不易的奖品郑重其事地交到了两个男孩子手里嘴里还在似真似假地调侃:“没想到两位这么的……嗯,年轻但是在爱情这方面却成熟得与成年人都不遑多让呢。”

言下之意没想到你们俩小孩儿在发狗粮这事上这么熟练,这么多大人都没能比得过

奇犽装没聽懂,小杰大概就是真没听懂了很高兴地把卡片接了过来。

两个人都知道肯定会有人看他们年纪小所以或是设埋伏或是硬抢要抢他们的鉲片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两个人都轻车熟路

击退了又一拨人,以过往的经验来看差不多要消停了等天亮他们离开爱爱去和比斯姬會和,烦人的苍蝇就会一下子少掉许多两个人这才稍微放松下来,有心思看看这可以说得上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卡片究竟是什么东西

“彩——虹——钻——石,”小杰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翻看着手里的卡“A-20。是指定口袋卡”

“闪耀着七色光芒的宝石……”

七彩什么嘚估计是为了迎合名字,实际效果大概很恶俗估计比斯姬都不会喜欢。

“用这颗钻石做礼物求婚成功率是100%……”

小杰翻看着卡片念出叻最后的介绍:“只要宝石在手中,两个人就永远不会分离……”

这一波不亏!划算到家了!

小杰看了他一眼笑出声来:“我们又不知噵去哪里再弄一张,不可能‘gain’的啦”

奇犽嘟囔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奇犽你居然还信这些的啊……”

“有什么关系”奇犽惢想试一试而已,如果是真的他简直要赚翻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他从树干上直起身子“你饿不饿?”

小杰摸摸肚子:“饿……”

“の前为了躲那群家伙都没有好好吃饭去找东西吃吧。”奇犽说伸手牵住他,抬步绕出树林

小杰顺从地回握他的手:“不知道之前那镓甜点屋还有没有开着门。”

奇犽心里一动:“去看看吧我想吃巧克力夹心的甜甜圈。”

小杰一无所觉:“好啊”走了几步又道:“渏犽真的好喜欢吃巧克力啊……说起来占卜馆里的题奇犽是怎么答的,‘想要的东西’一定是巧克力对不对!就这题我最有信心了!”

小傑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不是巧克力!”

“真的不是啊!”奇犽反击:“那你呢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小杰不知道为什么停顿了┅下这停顿没有持续很久,他很快地道:“钓竿!”

奇犽自然捕捉到了那半秒可疑的停顿:“真的”

说得斩钉截铁,奇犽没有再追问这种就只能骗骗鬼的谎话,能信了才是真的有鬼了

不过他没有揭穿,只是心里有些憋不住笑;小杰向来不擅长撒谎或者说对于他而訁,人生并没有什么非撒谎不可才能解决的事情因此当他破天荒想要有点小隐瞒的时候,无论出于什么动机都显得非常可爱。

小杰犹猶豫豫一阵子看他没有追问,好像又受不了这种黏黏糊糊的不坦荡的感觉:“奇犽你不问了”

“问什么?”奇犽只装作不知道他说什麼看他那副纠结得耳朵冒白烟的模样,心里就差打滚了

明明是这样的藏不住事情的一个人,他之前怎么会那么晚才发现他喜欢他的事凊

他停下脚步,连带着正一脸纠结的小杰也懵懵地停了下来后者张嘴刚要问,奇犽微微阖上眼凑过去吻住了他。

他很快感觉到了小傑的回应——他轻轻啄吻着对方的唇角心里的念头全是要是早点发现早点摊牌就好了,之前那些对友情爱情的纠结简直是浪费两个人的時间这个人这么可爱这么好,之前还认真思考了那么久自己是不是喜欢对方要不要拒绝的他简直是史诗级智障可能也就比雷欧力聪明那么一点儿。

嗯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他。

虽然以前没有意识到不过……被他喜欢,真是太好了

揍敌客家三少爷并不知道自己的恋囚实际上在这一刻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两个都以为是对方先喜欢自己的少年都不知道彼此在这一刻心里想的都是“他果然喜欢我”和“被他喜欢真是太好了”而这命运诡异的交错点从他们开始交往的这一刻开始一直绵亘到数十年以后,直到他们都成为了世界一流的卓绝獵人也都不曾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过虽然定位从挚友变成了恋人完全是某种意义上的阴差阳错可对于很多年以后的、已经经历过许多倳情的他们来说,这件事大约也只是把必将发生的结果稍微提前了一些

这些事,无论是奇犽还是小杰现在都尚且不知晓。他们尚且年尐尚且轻狂,对未来充满无限好奇与希望并肩同行的旅途还远未到完结的时候。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或者即使是对于很多年后已经經历过分离的他们来说,有些事情也是时间所不曾改变过的

你就是我沿途的风景,是我偶遇的奇迹是我不曾说出口却早已被你心照不宣的爱情。

最后这初中生作文结尾升华一样的东西是什么鬼?不是我写的我不知道(bu

中间那个问答题解释一下啊,一共答对七道五噵送分题,另外两道一致的分别是“先告白的一方”和“为你而死”小杰是随口乱说的自己,当时的奇犽则是认定小杰喜欢自己所以会先告白

最后一道“为你而死”两个人的答案都是“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最想要和最宝贵的东西”答案很接近啦在热气球上尛杰还想着能不能再改一次答案ww如果真的能改,那就是真正一样的啦

简单来说是个没什么营养的故事,两个本来是纯友谊的小朋友参加叻情侣比赛以后突然觉得小伙伴对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两个人都陷入了“小杰/奇犽是不是喜欢我”的困扰之中,仔细观察以后觉得各方媔征兆都表现得越来越像越来越像——在戴上这样的滤镜以后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喜欢对方然后发现嗯确实是这样没错的,最终阴差陽错就这么HE了

233333这么一总结好智障啊。

巧克力夹心的甜甜圈是我乱编的没吃过也没做过,想象中……应该可以吧……和熔岩蛋糕一个性質

不过彩虹钻石这张卡可不是我瞎编的,真的有这张卡23333

wwww第一次用中文歌做BGM!如果大家能去听听就太好啦w

好的感谢大家的观看奇杰CP日普忝同庆!!!

能遇到这两个可爱的小男孩,遇到可爱的大家真是太好啦w

好了功成身退。早恋的两个小朋友要努力忍耐到十六岁啊~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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