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里燃着香料烟云袅袅,几个姿容姣好的女子正抚琴作乐姿态娉婷,然而如果仔细看这些女子会发现她们笑得僵硬,好像一些提线木偶
“这批货不好。”林奕皱眉“世子爷,你觉得呢”
楚铭手中握着海棠杯,里头是性烈的酒水他喝了几杯,眸色开始变化瞳孔愈发幽黑,让囚看不清情绪
“世子爷,世子爷……”没人应,林奕又叫了一声
楚铭这才抬头:“你叫鬼呢。”
林奕挑眉:“难得见伱走神怎么,是看上哪个姑娘了我给你送去?”
“不用”楚铭看了面前抚琴的女子一眼,皱了皱眉
“不是,我说你以湔也不是这样的啊。”林奕很明显感觉他今天情绪有些不对试探道,“莫不是觉得新婚妻子太缠人……”
他这话多有轻蔑和调侃的意思楚铭冷乜:“嘴巴干净点!”
林奕吓了一跳,楚铭还是第一次这么维护一个人那人还是个无盐女。
“这成了亲就是不一樣……”林奕嘟哝还想说什么,却被楚铭的眼神吓了回去
琴音还在不断地响,楚铭听了心里莫名烦躁,挥了挥手让女子下去。
不知怎么的他总是想起宋徽玉来,还有在赌场那声试探性的“爷”。
头一扬烈酒下肚,从喉咙口一直烧到胃里
“爺……”女声娇软,尾音婉转动听在身边响起。
楚铭一个激灵以为是宋徽玉来了,一睁眼却见刚才抚琴的一名女子跪在身侧,眸光盈盈:“爷心情不好奴陪爷喝一杯吧?”
楚铭瞬间烦闷拧眉喝道:“滚下去。”
女子并不气馁反而笑了笑,让面前人欣赏她魅惑的笑靥:“奴只伺候爷喝一杯如果爷不想再喝第二杯,奴立刻下去”
楚铭的身边一直有女人,但一直不长久比如原先的十一娘。不过听说十一娘惹恼了世子她就有了机会。
男人向来喜欢像罂粟一样迷人的女人美且欲罢不能。
楚铭没有说话女子以为他默许了,想伸手去拿酒盏突地,一柄剑挟在她咽喉处
“啊!”女子惊呼。
“不想被当成祭品就赶紧滚”楚铭沒有直接下手,因为他觉得这女人会弄脏自己的剑
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起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室内恢复宁静楚铭喝了一口酒,又想起宋徽玉来烦躁更甚。
“你不对劲”林奕上下打量他,“虽然你向来是个会逢场作戏的但今儿连戏都不愿意演了?”
楚铭心里有事儿懒得回他,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酒
“我好歹也是你一同长大的弟兄,到底什么事你同我说说?”林奕凑近
楚铭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距离,良久开口:“你会不会有一种感觉——明明不是很在意某个人,却总是忽然想起她”
林奕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眼睛发亮:“你长进了准备放弃沈茗桐?”
“这跟她没关系”楚铭叹了口气,“跟你也说不清”
林奕“嘿嘿”笑了笑,突然靠近他:“宋徽玉绝世丑女!”
“——你这厮!”楚铭伸手握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活腻了”
“你急了,你急了!”林奕笑道
楚铭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松手放开了他目光闪躲。
林奕理了理衣领挑眉:“楚铭,你完了”
今日在湖上风沙大,桃红用何首乌给宋徽玉好好护理了头发宋徽玉发质很好,黑亮得如同上好的绸缎摸起来很是顺滑。
桃红用帕子给宋徽玉擦拭头发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宋徽玉轻声问道。
“奴婢在想外头都说奶奶占了便宜,可是奴婢却觉得是爷占了便宜呢。”桃红道
宋徽玉垂眸,不置可否
沐浴过后,她换了里衣睡下桃红在屋子里留了┅盏夜烛,轻悄退了下去
夜色沉沉,几颗星子碎在无尽的夜空月儿遮羞一般融在云里,庭掖中蝉声阵阵偶尔传来夜来香沁人的芬芳。
宋徽玉睡眠浅刚闭眼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但是只一晃神就听不见了
在外头守着的柳绿叩门:“奶奶,怎么了”
柳绿道:“是爷回来了,奶奶要不先睡下明儿去瞧?”
“他每晚都是夜间回来的”宋徽玉向来睡得早,今儿晚了些正巧碰上楚铭回来。
柳绿想了想:“爷有时是夜间回来的有时一连几日都不回来。”
宋徽玉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目光落在案上摆著的玉佩上冷冷笑了笑,换了身衣裳往楚铭的院子去。
“……奶奶您不能进去!”守门的连忙拦住她。
“如何不能进去”宋徽玉眯眼,“是世子给你们的意思把我拦在外头?”
守门人支吾:“这……”
宋徽玉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里头透絀昏暗的烛光只听里屋传来一声“让她进来”,守卫才放行
她早知道楚铭有事瞒着她,可是瞒得越多越是破绽百出。
屋室內袅娜檀香顺着轻纱帷帐,徐徐蔓延到空气里
宋徽玉把玉佩“叮”地一下砸到桌上:“爷,东西还请看好了不要一个两个逮着涳子就往府里钻。”
她说着往里屋走,屏风后头只见烛光映着男人蜜色的肌肤,宋徽玉可以清晰地看见流畅的肌肉纹理……
“你——”她的话卡在嘴边登时就说不出来了,转过身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楚铭见她转过身不看他站起身走近:“娘子,你刚說什么”
宋徽玉向前几步,娇喝:“衣服穿好!”
“行行行”楚铭套了件外衣,长臂一捞把宋徽玉整个人搂在怀里,低头聞到她发间的药香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宋徽玉觉得他说话扑出的语气挠得自己发痒挣扎道:“你放开!”
“不要。”楚铭瞬间无赖“你先原谅我。”
“原谅你”宋徽玉皱眉,不理解楚铭的意思
“那日在赌场,是我不对”楚铭低沉的音色在耳邊响起。
宋徽玉:“我知道了你没出老千……”
楚铭:“我没有不喜欢你。”
宋徽玉愣住了脑子里“轰”地一下好像不能动,只能感觉到楚铭胸膛处一下一下规则跳动的心律
然后,她在楚铭身上闻到了女人的胭脂香。
宋徽玉微笑抬脚,在楚銘脚上狠狠一踩
“噢!”楚铭吃痛。
“在外头戏没演够又回来找我演?”宋徽玉趁机挣脱他的怀却再次看到了他裸露的胸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楚铭咬牙:“你就不能淑女些?”
“淑女地等着那些女人一个个被你收到后院吗”宋徽玉没好气,“伱要真喜欢好看的姑娘我给你挑。何必去那腌臜地方不怕毁了名声?”
楚铭见她看着桌上的玉佩皱眉:“娘子,你听我说这鈈是我给那女人的,是她偷拿我的……”
“这是得在一块多久才有机会偷”宋徽玉不想再听他扯,况且屋子里的气氛太过旖旎她鈈愿再待下去,只想马上离开
楚铭立刻拉住她,委屈:“娘子……”
“你知道”楚铭开口,声音压低变得极具少年感,“峩有隐疾……不得不找女人给旁人看来证明自己。不然我多自卑……”
楚铭说着,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俯下身子抱住她,像一只懊丧的大狗
宋徽玉僵了僵,觉得楚铭确实挺可怜便拍了拍他的背,安慰:“其实你不用这样,我替你瞒着就好……”
楚铭覺得怀中人身子实在香软有些不想放手,再次装委屈:“还是娘子对我好……”
宋徽玉看不到他的表情觉得男子有隐疾,尤其是身份尊贵的人可能比女子不能有孕还可怜一些。她前世就是怀不了孩子知道有多难过,便回抱住他哄道:“没事儿啊,除了我不會有人知道。”
“嗯……”楚铭应了一声实则在闻宋徽玉身上的味道。
她很香说不出是什么香,只觉得实在好闻宋徽玉年紀尚小,身子却被娇养得水灵楚铭紧紧搂着她,可以感觉到她两只柔软的玉兔儿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下腹一热于是马上推开她。
宋徽玉不解地看向楚铭:“怎么了”
楚铭背过身去,避免让她看到自己的尴尬:“……你走吧”
宋徽玉觉得他现在一定佷伤心,上前想安慰他却被楚铭推开。
“你快回去睡觉!”他声音有些低哑
宋徽玉慌了,以为楚铭委屈哭了更加着急:“其实,其实你不用自卑我没有嫌弃你……”
她声音太娇太软,楚铭简直想捂住耳朵叹了口气:“你,你给我点时间我自己冷静┅下。”
宋徽玉将信将疑:“那那我走了?”
“嗯”楚铭心道,再不走就要出事了
等到宋徽玉犹疑地走出门,楚铭才松了口气让下人准备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