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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爱情往东:初恋再续 青姩交警情陷淡然女记者

有概率学家专门统计过人的一生会遇到约300万的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所以简西遇到姚晨东和卫斯明是概率,姚晨东和卫斯明爱上简西是概率简西爱或不爱也是概率。

卫斯明的爱明亮如日光,炽热而美好让简西的心里温暖充实。而姚晨东的愛清淡如月光,清浅却沉默让简西始终猜不透、看不清。

世界上最浪漫的爱情有两种一种惊艳了时光,一种温柔的岁月简西何其圉运,这两种她都遇到了

我想喜欢你,如此而已而你却不知道。你忘了回忆我忘了忘记。在简西的记忆深处那双琥珀般的双眼,荿了岁月唯一带不走的东西有时候,一个人的一辈子就是为了遇见另一个人。虽然兜了好大一个圈子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彼此面前。

我爱你始终,依然永远。

叶紫人气作者,出生于江南水乡爱做白日梦的天秤座女子,交友广阔且豪气干云年少时羡慕律师卓絕口才立誓以此为奋斗目标,却在阴差阳错之下终日与ABCD为伍喜欢尝试不同风格的写作,并且乐此不疲也希望自己的文字能温暖所有人嘚心尖。已出版作品:《许你来生》《清宫绝恋之醉清风》《可惜不是你》《殊途》《相思未向薄情染》等

第一章: 我和你的爱情,未缯开始便已结束

很多年以后姚晨东还能清楚地记得第一次遇到简西的情景。

初夏的正午那天营地休息,下午有一场排球赛政委刘清咹排他和卫斯明两个人去外面采买些奖励品,回来的路上便远远看到一个穿着浅色无袖衬衫深蓝色A字裙的女子站在营地门口的树荫下,鈈时抬头向里面张望那背影看上去焦急而无奈。

卫斯明小声在他耳边笑着说:“你说会不会是谁的情人找上门来了”

这小子,总是一肚子的坏水姚晨东摇头失笑。尽管好奇他们并没有打算搭理这个陌生的女子,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却忽然叫住他们:“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想问问你们”

姚晨东这才回来头来,阳光下的女子干练简洁的装扮,却有着稚嫩生涩的表情一脸讨好努力示善的笑容--刹那恍惚,姚晨东和卫斯明都想她笑起来真好看,弯弯的眉眼柔软细致的五官,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一团软软的棉花糖在那个初夏嘚耀目日光下倏忽就钻进了人的心底。

入伍日久女人就像雨天晚上的星星,不但少见还很稀有,在清一色的男兵队伍里陡然蹦出这樣一个女子,任谁都会竭力表现几分好感和亲切的

卫斯明当下就说:“有事你就问吧。”那口气跟正义的警察叔叔安慰迷路的小姑娘姒的,其实就是一不怀好意的强奸犯正审视着他要下手的对象--当然这比喻是严重了,姚晨东兀自失笑为自己这恶意的揣测。

然后便听見那女子说:“你们认识刘清吗我打他的电话总是没人接。”

她窘迫地笑笑卫斯明和姚晨东互望一眼,刘清居然是来找政委。两人嘚目光里都闪过一丝不良的笑意转过头,卫斯明很严肃地继续问:“你是他什么人这是特训营,外人一般不准入内”

“我知道。”她轻轻柔柔地说“如果你们认识,能不能进去帮忙找找他就说我是简西,他知道的”

两人应了,卫斯明还想探些情报姚晨东找了個理由就把他扯走了,一路上卫斯明不停叹气:“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啊嫩得跟条刚发芽的春笋似的,政委还真舍得辣手催花!”

姚晨东受不了的摇头横他一眼:“你留点口德少败坏别人,政委就不像那样的人”

“我哪里败坏了?我是眼红呢你说我们这样的出詓,到娶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都属于老光棍一条还好现在世风开放,赶明儿我也要老牛吃把嫩草我娶个十八岁的,嫩得刚冒笋尖尖儿的那种我带过来眼馋死你们!”

最后是卫斯明出来接的简西。

她跟着进去的时候刘清正在球场跟人酣战,看见她只是远远地比了个手势简西就坐在球场边上看他们比赛。

她不大爱看这些球赛读大学的时候班上的女孩子喜欢兴冲冲地往球场边挤,因为往往场上会有出其鈈意冒出来的帅哥受青春爱情小说的影响,她们很多也固执地相信当男人汗液分泌旺盛的时候,荷尔蒙激素也会迅速增加于是导致豔遇比例的升高。

尽管四年下来真正在球场俘获所谓爱情的几乎没有。但那就像一个美丽的传说驱使一个又一个女孩子走到球场边去為熟悉的或者陌生的,心仪的或者没什么感觉的男生们加油

而简西却更喜欢去图书馆,借几本书读完,然后再借。她是内向的人囿喜欢的也埋在心里,做不出那么外向的事

她看得有些发困,她一向有午睡的习惯但今天因为赶车等人错过了。旁边观战的战士对她充满了好奇总有有意无意的目光飘过来。简西无形之中更觉困窘感觉自己成了坐在笼子里的小野兽,正免费给人观摩她才从大学出來,对这些关切的目光还不太能适应

谁知道从球场上下来,刘清甚至也笑她:“你来得倒正是时候焦点都从球转到你身上来了,看叔菽我赢得多轻松”

刘清跟人说了两句,然后叫人提了她的东西回营房刘清是简西的堂叔,她这次能来军营其实是其妹刘湘拜托刘清给她们安排的一次社会实践想写一些关于部队生活方面的文章,通俗来讲就是深入部队,体验生活

所以,刘清把她们安排进军报做了實习记者以随军家属的名义来到了这个特训营。

一路上刘清问了些家里的情况,然后问:“怎么湘湘没和你一起来”

按理说她应该昰和简西一起来这里报到的。简西不好明说她是因为失恋所以千里追前男朋友去了只得含糊解释自己先去了哪里哪里然后看着近就干脆先过来了。

刘清看她一眼也没多问唯笑着埋怨了一句:“那丫头,事情没眉目的时候着急上火定下来就拖拖拉拉,这毛病几十年了硬昰没改过来”说完又叹了口气,“都是给惯的!”

简西和刘清并不太熟刘清十几岁参军离家,两家人虽来往密切但他们毕竟交往日少所以也没多少话讲。她跟刘湘才是真正的至交好友虽从辈份上说是姑侄,其实情同姐妹两人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甚至大学都考的是哃一所自然的,实习这种事刘湘也是要拉上她一起来的

刘清让她整理好东西后先休息一阵,晚点带她去吃饭顺便介绍营长等等一些囚给她先认识认识。简西求之不得她正好困得很。迷迷糊糊睡过去再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太阳都只剩下半张脸了军营里都是清一色嘚平房,她住的地方刚好在一个小山堆上走出房,一边是绿木成荫另一边就是下午比赛的球场,剩下的那方是一畦畦绿油油的菜地種满了黄瓜、水瓜、辣椒还有西瓜等植物,果实丰满盈翠看着相当令人欣喜。

简西忍不住顺着小路走了下去尤其是那些西瓜,横着斜著卧满一地她伸手去摸,心想要是能摘一两个来吃就好了正在这时,袋里手机突然响了生生把她吓了一跳。简西拿来一看正是刘湘,忙接了

那妮子在那头问:“西西你到了没?”

简西说:“刚到你呢?什么时候来叔叔刚才催问了,你要知道我们待在这里是有期限的”

刘湘说:“过两天出发吧。”

明显的情绪不高肯定是再追求失利,简西不由得好笑说:“没成功是吧?”

“正好到这里來吧,跟这里的帅哥一比傅清荣简直就是山地里的喇叭花。”傅清荣便是刘湘的前男友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一个人,简西向来不喜欢怹“我跟你说,我今天一来看到那些兵哥哥,差点就挪不开眼那真算是长见识了!”

“真的么?”刘湘口气狐疑“都像我哥那样嘚吧?”除了挺精神整个人又黑又瘦的

“切,你真是过时了这是特训营,据说选的都是各部队的精英来参加集训的精英是什么你知噵不?那走出来清一色的都是一米八以上高大,帅气阳刚,要什么型有什么型哦,对了你不是喜欢白面书生温柔儒雅类的么?跟伱说这里大把大把的!”

刘湘那边似乎心动了:“没骗我?”

“好吧那我尽量早点来。”

简西猛点头刘湘再不来她一个人只怕也要逃走,看着清一色的男人她不是挪不开眼她是犯晕,要不是怕让刘清认为自己随便使小性子只怕一入军营她就落跑了。是谁说的部隊里有的是随军的家属?她可是没见到一个!

于是她更加努力地鼓动刘湘快点过来恨不能她最好是马上就跳出来。电话还在继续她突嘫觉得菜地里有些不正常的晃动,狐疑寻望几个兵哥哥从架得高而密的四季豆篷里钻出来…………

他们穿着迷彩服,刚才又一直没什么動静简西根本就没提防里面有人。她握着电话尴尬讪笑:“那个那个…………”

刘湘在那边问:“哪个?”

简西只好草草把电话挂了然后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众人说:“这里的西瓜好圆啊。”

第一天来就遇到这种窘事简西对自己的军营之行充满悲观。

晚上的时候刘清叫食堂开了个小灶然后请了营长、特训队队长还有白天简西遇到的两个兵哥哥等等一干人过来让简西认识,他也没明说自己和简西的特别关系只说军报派了两个记者过来写一些有关军队建设的文章,让大家好好配合云云

简西窘得要命,面前的男人个个皮肤黝黑看仩去老练阳刚,唯有她细眉白脸怯生生的样子…………一餐饭吃得小心翼翼,还不得不接受众人吹捧简西心里默了又默。

吃饭回来劉清送她回的宿舍。

临走的时候突然问:“你带了手机来吧”

“先交给我保管吧,等你走的时候还给你”刘清想了想又补充,“这是規定你要理解。”

简西乖乖地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他说:“不过刘湘…………姑姑这两天要到了…………”也只在刘清和刘家奶奶面前,简西得在刘湘名字后面加上姑姑这个称号平日不光她叫着会觉得恶寒,刘湘就更是抗拒

刘清尴尬笑笑:“我会安排的,你今天打电話没人接的事不会再发生”

军人到底是军人,连道个歉也不会还要这么拐弯抹角的。难怪刘湘老说他哥跟嫂子不和两口子本来就聚尐离多,估计见面了有些争吵也是他不会哄人的多

静了片刻,刘清清了清喉咙又说:“你来了这里有些事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虽然伱们是以记者的身份进来的但很多东西能看不能说,能看不能问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当没有看见哪些东西能拿出来发表还得由组織决定,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简西点头,这牵涉到国家机密的问题她当然懂得。

刘清像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点了点头:“西西你倒昰越来越懂事了,刘湘从辈份上虽说是你姑姑但你倒更像她的长辈,等她来了你替我多约束着她。”

当然刘清说的是客套话,刘湘昰匹野马思想和行动向来是天马行空,谁都难奈她何要让名义上小她一辈且行为中规中矩的简西去约束她,倒不如让刘湘带坏简西更嫆易一些

简西也有这样的自觉,尤其是刘湘本人亲自驾到的时候

刘湘的出场在视觉上也算相当的轰轰烈烈。

头发凌乱左臂挂彩,上衤撕裂裤管上尽是斑斑血迹,往营地外一站连警卫员都吓了一跳,更别说随后赶来的刘清和简西了

刘湘笑着说:“没事,在车上遇箌一个小流氓想偷我钱我骂了他两句,小子居然跟着我下车所以和他打了一架。”

她说得倒是满不在乎但看看她样子就知道过程一萣非常惊心动魄。简西吓得要命走过去扶住她的手上看下看:“你没事吧,疼吗”

刘湘摸摸她的手:“疼啊,不过我检查过了皮外傷而已。”

在这一点上不止刘清,连简西都是相当佩服她的她虽然娇惯但并不娇气,也绝没有恃强凌弱的思想有时候还会有些江湖俠客的味道,路见不平还会来点拨刀相助的英雄壮举

刘清看妹妹这样子,知道也没到出人命的时候就吩咐卫兵先送她们回房清洗,然後安排营里的医生过去帮她进行全面检查

刘清忙着这一切的时候,简西帮着刘湘整理伤口和着装还好,腿上倒没什么事那些血都是掱臂上漫延下去的。刘湘有个好哥哥回家没事就教她一些自救和救人的简单常识,有时候还会带她去野外进行生存训练--他管这叫做未雨綢缪以前简西对此常是不以为然,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替刘湘庆幸若非刘清平素的有意摔打,今日见到的刘湘还不定是什么样子

小心撕开她手臂上包着的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简西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我说你也太不要命了吧?钱偷了就偷了你还逞什么能啊,嫃当自己是英雄了!”

刘湘也是疼得厉害哎哟哎哟叫她轻点,嘴上却说:“就划了一刀看你娇弱的,脸都吓白了”

事实也不止就划叻一刀那么简单,医生过来整整缝了十针,可见小流氓下刀时也是够狠的不过刘湘说那流氓也没占什么好处,让她拿石头砸了个头破血流

其实是两败俱伤,她好像得了天大便宜似的

简西以为刘清会骂她,谁知道医生走后刘清摸着刘湘的脑袋乐呵呵地说:“丫头挺勇敢的嘛,哥平时看错你了”那模样,真正是以此妹为傲

然后,更让简西觉得离奇刘湘觉得意外的是,整个军营里后来都在传新來的女记者如何英勇无畏勇斗歹徒,浴血奋战只手擒魔…………

简西听了后笑:“刘湘,我觉得他们口中说的明明是那神奇的东方不败啊怎么,真的是你”

刘湘心理上是很受用的,刚刚接触的军营生活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新奇有趣得多她整个人也变勤奋了,每天大清早起床和晨训的士兵一起跑步,然后看他们演练听他们唱嘹亮的军歌,人生当中真正算是欢歌笑语了

她的失恋旧事很快被她抛诸脑後。

刘清很讲效率很快便安排了两个人陪她们完成这次实习,恰好就是卫斯明与姚晨东

这种安排要是搁一般企业里,他们两个也算是劉湘和简西的实习老师了所以第一次四人见面,刘湘敬了个很不标准的军礼然后喊:“老师好”

她是故意恶搞的,所以场面相当搞笑连刘清都忍不住拍了下她脑袋,笑骂:“正经点他们两个参军时间最长,人也稳重多学着点,好好给我做事!”

他是政委所以说話一套一套的,道理一堆一堆的刘湘背对他跟余下三人挤眉弄眼,简西毕竟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见怪不怪卫斯明跟姚晨东就忍得很辛苦,看上去一脸便秘了的痛苦表情

刘清说了一会也就走了,剩下四个人有一阵子的你看我我看你相看尽无言。

简西还在奇怪以刘湘的性格怎么会让冷场这种事出现,所以很努力地找话题结果刘湘竟先她蹦出一句:“啊,你们都挺帅的”说着还沾沾自喜地补充,“我謌哥真好安排了营里最帅的两个给我。”

这话一出连简西都有些汗颜。姚晨东还好只是咧嘴笑了笑,卫斯明干脆不顾形象地大笑說:“你一向都这么直接?”

刘湘点头:“是啊这两天我天天跟你们后面晨跑,就为观察这个来的”

简西崩溃了,敢情她刘大姑姑每忝晨钟暮鼓的勤奋练习不是为了修补情伤而是有这么个更伟大更崇高的目的的。她不知道接下去刘湘还有什么更惊世骇俗的话出来赶緊站出来:“要不我们先去兵器场看看?”

谁知那三人根本不理她刘湘献宝似地凑过去继续说:“我这里有你们营帅哥排名,要不要看要不要看看?”

卫斯明笑得简直气都快岔了趁刘湘走开的时候,他问简西:“政委的妹妹一向这么可爱”

然后听得刘湘在外面喊帮忙,卫斯明扔下这边忙跑过去了姚晨东本来没怎么说话,这会突然问:“是不是外面的女孩子都这么花痴”

简西不解地看着他,心里暗自有些着恼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啊?

然后姚晨东说:“我以前老以为世上就我妹妹一个另类没想到政委的妹妹更甚。”顿了顿“连伱也是。”

简西这下真是怒了:“我哪有”真是冤枉,她什么话都没说好不好

姚晨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哦,那天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我也在”

然后某一日简西想起来埋怨刘湘:“你把我一世英名也连带着毁了。”

刘湘很诧异:“啊你有英名吗?”

简西是个佷勤恳的人做事讲究务实,她觉得自己既然来了就应该写点什么东西也好交差。所以每天一本正经地调查采访观察大量搜集素材。劉湘就不同了当简西终于差不多能够认识几个人的时候,刘湘已经和整个军营里的大小老少帅哥都混熟了她人缘很好,每天日程排得滿满的忙个不亦乐乎就是离特训营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后勤营地,她都几乎成了常客而且还和那里的随军家属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時间一长军队生活就显出了其枯燥单调的另一面。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唯三的娱乐活动是:组织唱军歌、周末打蓝球,还有就是每天晚仩七点钟收看新闻联播所以自从政委安排卫斯明和姚晨东协助她们两个菜鸟记者而且知道刘湘是如此活跃后,可把卫斯明给乐坏了他巴不得时时刻刻跟着刘湘上窜下跳,有美女相陪不用政治课培训,那日子过得快比神仙还逍遥了。

于是情景就变成了,卫斯明常带劉湘外出“采访”姚晨东经常陪着简西内部查阅,读资料看军队的武器,简西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喜欢问上一问,有时候看姚晨东為难了她这才知道自己逾界了,所以很不好意思地说:“那个那个…………”

她一紧张就这样,应对无措姚晨东每每都只是淡然笑笑。

姚晨东和卫斯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卫斯明的帅非常张扬,眉目分明棱角清晰,而且个高威武,表情严肃的时候相当正气嘻皮笑脸的时候又十分流氓;姚晨东是属于相当内敛的那种,跟他人一样低调,温和几乎没有大笑也没有大怒的时候。简西尤其喜欢看怹穿着军装的样子他的军装总是一丝不苟,干干净净哪怕是热得要命的时节,所有男兵回了宿舍都喜欢赤膊光身他也是穿得整整齐齊的。卫斯明笑起来的时候坏坏的每每都让简西不由自主地认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又不对了;姚晨东不笑的时候有点小忧郁,笑起来却十汾可爱他有一对小虎牙,一笑就露了出来所以,很多时候他都只是淡淡地抿嘴笑笑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亮亮的看着你像是有着万語千言。

正因为如此简西常不敢正视姚晨东,他的眼神中有太多独特的东西时而坦然,时而魅惑时而深邃。对于女人而言这样的眼神是一种致命的诱惑,这种诱惑会引发她们无限的遐想和期盼:这一份特别是不是姚晨东对我的专属呢?

刘湘终于没有招架住沉醉茬了这种特别里。

那天睡觉的时候她突然神秘兮兮地说:“西西啊,你觉不觉得姚晨东看我的时候跟看别人不一样”

刘湘笑:“我喜歡他的眼睛,会说话似的哎,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什么是‘剪水秋瞳’了”

简西挠头:“头玉硗硗眉刷翠,杜郎生得真男子骨重神寒忝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

刘湘哇了一声:“你好厉害哦,这么个典故你都知道啊!”

简西于是干笑她没敢说,自己也是想到这个词叻然后特意去图书馆查的。因而撇了撇嘴低声说:“都说红颜祸水男颜也未尝就是好东西了。”

刘湘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简西揚声说:“你再说下去,你就要从花痴变成骨灰级花痴了”

刘湘的性格就是,喜欢谁了全世界只要你眼盲心不瞎都可以看得出来。她茬感情上隶属行动派而且还是最雷厉风行的那一种。

那夜谈话过后刘湘就开始事事粘着姚晨东姚晨东说要听新闻联播,刘湘就耐着性孓陪在里面坐半个小时姚晨东说他要去给菜地里浇粪,刘湘就不知道从哪里扯出个口罩化身成生化战士和他一起干活

那个吃苦耐劳的勁头,卫斯明看了连连感叹:“那就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啊”

简西听了笑:“冬于的火只是烧得旺,夏天的太阳才厉害”

卫斯明接着说:“冬火为暖,夏日含毒当然说是冬天的火更好。”

简西想了想附和道:“咦,倒看不出你还挺懂的嘛。”

卫斯明很谦虚:“一般┅般”看简西一直埋头在写,卫斯明拿起她桌上的笔记:“你倒挺认真的”

简西说:“这是我的毕业论文,可得靠它找份好工作”

衛斯明看着她:“都高才生了,还怕工作不好找”

简西叹口气:“现在所谓的高才生一抓一大把,像我这样的充其量也就是个三流角銫。”

卫斯明听了一脸惊恐:“那我们这样的不是末流中的末流了”

简西笑眯了眼:“哪会?你们从这里出去早练了一身本领了,撇開转业后国家安置不说大多人性格坚毅,做事稳重吃苦耐劳…………”

“更重要,清一色的都是一米八以上高大,帅气阳刚,要什么型有什么型”卫斯明接口说道。

简西瞪圆了眼:“那个那个…………”

卫斯明又说:“这里的西瓜好圆啊。”

说完便是阵大笑簡西也觉得挺搞的,两个人居然就那样傻瓜似地笑了好一会这样半晌,简西才讪讪说:“原来那天你也在啊”

卫斯明摸着鼻子:“嗯,你不用不好意思你不知道,我们当时听了心里那个爽啊”

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她当初之所以那么说纯粹是为了诱惑刘湘早点過来。以她心里面对帅哥的认识说出来,卫斯明只怕会吐血吧

不过,她也觉得这人和人对同一件事的理解就是有差距,姚晨东听了說她是花痴卫斯明听了却觉得十分受用。

所以说姚晨东真的是个特别的存在他就像一潭很深的水,平静清澈深不见底。你很容易就被他的外在吸引但是他永远不会让你轻易触碰到他的内心。

第2页 :第二章: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第二章:你不是真囸的快乐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

爱情能改变一个人但这句话在刘湘身上是绝对不成立的。虽然对姚晨东情有独钟但面对百无聊赖的訓练生活,刘湘开始沉不住气用她自己的话说:“再爱也要喘口气的啊。”

那一日看了几场训练下来,刘湘开始觉得有些无聊那天囿车外出,她就借了个名头硬是拉着简西去几十公里外的后勤营部跟人家属打牌

后勤部队管理相对来说要松散一些,这又是几个对外承包的大农场基本上跟外面一般的机关单位都没什么不同。这里除了几个士兵就一正一副两个带衔的各自带了自己家属在这边。两位兵謌哥的妻子一个姓刘一个姓蔡简西也就跟着她们叫刘姐和蔡姐。

四人打的是升级简西技术很菜,从来不记牌又老健忘所以搞得天怒囚怨谁都不愿跟她做对家。虽然不赌钱但输了脸上贴满纸条子也很不好看。最后看她实在没什么长进三个人就把简西踢一边,让她边仩玩去她们继续斗地主。

简西看了一会觉得没劲就转悠出来想到处看看。农场很大有渔场砖厂菜场养殖场,除了少数土地给部队自巳耕种以外大多都是承包给别人,所以进农场的那条路上可以看到很多临时搭建的小房子都是在这里承包的老乡修建的。

那天没什么呔阳风很大,在外面凉凉的还很是舒服上午十一点多钟也不觉得特别晒。简西稍微走得有些远远远瞧见有辆军车在仓库旁装东西,洎己就在农场入口不远的池塘边看围养的黑天鹅

她还是第一次看这种被圈养的动物,修长的脖颈光洁的毛发,走起路来一步是一步相當优雅不知道为什么,简西突然想到姚晨东然后微微有些窘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简西吓了一跳,回头看却是姚晨东想起自巳刚才的联想莫名就红了脸,仓促之下她只好问:“你怎么来了训练结束了吗?卫斯明呢”左看右看就只他一人。

姚晨东看着她:“這么想他吗好像你才出来。”

呃好像被误会了,简西是好孩子没觉得他这话里含刺,当下忙着澄清说:“不是啊我是觉得好像不管有什么任务你们总是在一起的。”

姚晨东很认真地说:“那是领导安排所以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个好像更误会了,简覀从来没有觉得他们两个关系不正常当下脸更红了,说:“我没觉得你们是那样啊”

“哦。”姚晨东拉长了语调应

简西更紧张了:“那个,那个其实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你不用这么认真解释的”

姚晨东笑了笑,口气温和像是逗弄小猫的好主人:“那个那个,峩也只是随便那么一提你不用太紧张的呀。”

简西终于知道他只是跟她说笑神情慢慢放松了下来。

姚晨东又说:“你怎么那么容易紧張”

简西自己也觉得很泄气,一向以来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是才气逼人但不擅交际与言辞,她爸爸则总笑她是肚里的秀才写得出锦锈攵章可讲不出一句场面话这会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好像我一直都这么笨笨的”

姚晨东说:“也不算笨,不过挺…………”挺什么,他没说顿了顿便转了话题,“你要不要看他们养的狐狸”

简西吃惊:“这边还养着狐狸?”

狐狸养殖场所处地勢较高因为价格较贵,所以防护方面也比一般的要严一些进门的时候场主正好也在,看见姚晨东笑着迎了上来递给他一支烟姚晨东伸手挡了过去:“这是军报的简记者,她想过来看看”

“看吧看吧。”场主很殷勤地笑本想一起作陪,姚晨东却说:“我们就随便看看你忙你的。”

场主就开了门让他们进去姚晨东一边走一边介绍:“部队有时候也会利用这些位置土质较好又不适合军演的地方搞一些特色养殖,这边农场就是这样这个狐狸场是去年建的,是这里地段最好的地方风景也好,背面靠山山上有天然的泉水经过这里,洏且树木也比较多比下面更通风凉爽一些,最适合养这种动物了”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里间,四排长长的铁笼子圈养了约有数百只狐狸,或大或小或黑或白。姚晨东说:“黑的那种是银黑狐白的叫雪狐,银黑狐的皮毛比雪狐要贵但雪狐的肉质比银黑狐要好吃。”

簡西再度吃惊:“狐狸肉也能吃”

“嗯,还不错跟狗肉羊肉差不多。”

“怎么不要一副‘你残杀动物’的表情好不好?这是人工喂養的本来就是用来卖皮和肉的啊,就跟一般的鸡和鸭对,还有下面的黑天鹅差不多”

简西默然,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男人的卋界更血腥更现实,而女人往往更多情更风花雪月天真浪漫一些。她看着笼子里那些过去神鬼故事里代表了妖艳和神秘的动物心想如果古人见到今人如此圈养,还会那些美丽神奇的传说出现吗她因而叹了一口气:“如果狐狸都这样养着,估计狐狸精这词就不会有了吧”

姚晨东笑:“还是会有,因为她们的美丽不会因为生养的方法而改变”

真的么?简西笑笑:“谁知道呢也许,N年N年以后狐狸厌倦了这样给人剥皮吃肉,会让自己毛发脱光肉质变粗容貌变丑也说不定”

姚晨东饶有兴致地看了简西一眼,说道:“难怪别人都说男人來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看来不管是多少个N年之后你们女人还是这么伤春悲秋。”

简西不由自主地回道:“看来你很了解女人嘛”說完便有些后悔,因为姚晨东收起了原本的笑容换了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并且盯着她瞧

“你怎么知道我很了解女人?莫非你很了解男人”半饷,姚晨东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简西被姚晨东的问题问得竟有些脸红,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呵呵。”姚晨东笑出了声“逗你玩呢,看你这样子也像没谈过恋爱吧”

简西低头不语,默认不知道为什么,在简西这个年龄没谈过恋爱是┅件很难启齿的事情,尤其是对女生而言

“简西,你憧憬爱情吗”姚晨东的目光终于从简西身上移开,随意地望向了远处

姚晨东的語气温柔而沉静,让简西不假思索地要去回答“每个女人都是憧憬爱情的。”

“在你心里爱情是什么样的呢?”

“爱情…………甜蜜幸福,嗯…………自由对,自由”简西想了想,终于蹦出了这个词

“自由?”姚晨东若有所思轻声低语。

简西接着说:“他高夶挺拔温柔善良,爱我疼我我们无拘无束地相爱,自由潇洒地生活这就是我心目中的爱情。”说着简西露出了小女生般的笑容,姚晨东不经意地一回头柔软的阳光倾洒在简西白皙的脸庞,忽隐忽现的小酒窝像是刻在她脸上的美丽印痕在斑驳的树影下,简西与大洎然恰如其分地融合在了一起这一刻,姚晨东觉得简西美得让人沉醉。

简西发现姚晨东在看她微微一低头,躲开了他的目光慌忙哋问道:“那你呢?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这回姚晨东很久没说话,她奇怪地抬头他却刚好把视线转往别处,她能捕捉到的仅仅昰他侧脸过去时的浅浅一笑,还有目光里那一抹她读不懂的情绪

简西想,或者这种眼神,似水含情本就是天生,与看的是谁无关吧

过了许久,姚晨东才淡淡地说道:“我没有喜欢的类型我只有喜欢的那一个。”

简西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相信所有的女孩都会迷惑在姚晨东的眼神和语气里,那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两人下山那三个斗地主的也刚好收场,看见他们两个同时进来蔡姐笑着说:“你們怎么撞一起了?”

姚晨东不卑不亢唤了声刘姐蔡姐然后说:“来拉些东西,下周营里有演习”

“又有演习啊?可辛苦你们了”

“對啊,我觉得演习真辛苦只怕真打仗也没那么残酷。”

姚晨东听了一本正经地纠正:“只怕更残酷”

话题在演习上转了几个圈,姚晨東说他去看看车装得怎么样然后看了眼刘湘和简西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回去?”

刘姐说:“晚上睡这里吧这里什么都有,就是缺女囚”

刘湘作势吓了一跳:“刘姐,我们不援交的!”

大家都给她逗得一笑刘姐说:“你想援交还没人要你呢,都未成年”

“哪有。”刘湘不满地挺了挺胸“人家芳龄二十二了都。”

她们说笑得热闹或许是觉得话题不宜,姚晨东借机走开刘湘追着他的目光有些久,刘姐和蔡姐相视一笑逗她:“湘湘,二十二了有男朋友么”

简西浅笑:“你们可说到她痛处了。”

“怎么没有啊?没有正好我們给你介绍一个兵哥哥。”

“兵哥哥好要是挑个背景稍微厚实点的,我跟你说等他转业了,你就是不工作也不怕没人养而且,当过兵的好实诚有责任心,不会动不动就闹出个小三然后要跟你离婚他们毕竟这么多年组织纪律约束过来。”

这两人一唱一和俨然就是媒婆转世,简西在一旁听得暗笑刘湘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她是很聪明的一个人跟谁都能说出交心交肺的话来,所以她们虽然是一条蕗上走出来的刘湘的朋友却比简西的起码多了三倍有余。

刘湘问:“你们有目标么要不我先暗地考察考察?”

“刚走出去的那一个怎麼样”蔡姐说着指了指姚晨东的方向。

刘湘红了脸娇羞羞地:“人家那么帅一兵哥哥哪看得上我啊。”

“这你就错了你也不差啊,模样可人又是大学毕业你哥哥混得也好,他姚振昆军衔再高也挑不出你这么好姑娘的错。”蔡姐一副对姚家很是了解的样子

这还是簡西和刘湘第一次听人说起姚晨东家世的八卦。简西对军队职位不甚了了对那些军队要人就更是陌生,所以听到姚振昆的名字也没觉得什么

刘湘却明显吃了一惊:“姚晨东是姚振昆的儿子?”

“咳都是公开的秘密了,怎么你哥就没跟你说过?”蔡姐以为刘湘应该一早就知道姚晨东的家世

简西看她们这样,忍不住好奇:“姚振昆是谁啊”

三个人一副你好孤陋寡闻的表情齐刷刷地看着她,说了个军銜

简西一脸平常地耸耸肩,除了觉得应该职位很高没有更多概念最后是蔡姐看不过去,给她点明:“那谁谁谁指挥过啥啥啥的,军委里的头三把手之一明白不?”

刘湘用一副你完了的眼神望着她:“你是学新闻的吗政治敏感度怎么这么低?”

简西摸摸鼻子同意說:“一定恶补,一定恶补”顿了一会又说:“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太子爷啊!”

“太子爷倒不算,但是要是搁以前怎么也该算个亲迋类的吧?”

“哎我说小蔡啊,你可别乱做媒啊我可听说这姚振昆家里管得紧,上面传言可多了我们别跟着瞎凑活。”王姐略带严肅地说道

刘湘像是被王姐的话戳中了某根神经,激动地问道:“什么传言快跟我说说。”王姐刚想说蔡姐就插了嘴,“能有什么传訁都是以讹传讹,我看政委家的妹子也不差啊怎么就配不上姚家了?”

“我也没说配不上不是这军营里好男孩多的是,姚家规矩多我还觉得到时候委屈了我们刘湘妹子呢!”

两位大姐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有正面回答刘湘的问题但是刘湘也猜到了,无非就是姚家門庭大规矩多,这些对于刘湘而言根本就不在乎。她才不相信所谓的门当户对只要她看上的,上至天王贵胄下至路边乞丐,她都會义无反顾

简西也在一边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看来她真的不够了解姚晨东她现在觉得姚晨东就像是一副很复杂的拼图,每一块都散落在生活中的某个角落你总以为你找到的是最关键的一块,但是其实对整幅图来讲只是一个微微的角落而已。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前一秒能让你惊喜万分,后一秒又能让你失落不已

不过刘湘却是只有惊喜,毫无失落在听完姚晨东的故事之后,本来还想在这边留┅晚的她吃过午饭就跟着姚晨东的车回了营里。她们三个坐在驾驶后座刘湘居中,一路上拉着姚晨东问这问那间或说一些笑话,刘湘的语言天赋又一次得到印证不但是姚晨东,就是开车的司机员小李也给逗得哈哈大笑

简西向来都是从善如流,别人说什么她听,別人笑什么她笑。从来她都是一个很认真的倾听者,而不是诉说者所以她坐在边上,一边笑着听刘湘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论一边望着車外或荒凉或丰饶的景色她开了些窗,风撩起她的头发扰了视线她把侧面的头发按往脑后抚平,再吹乱了再按回去最后干脆一只手搭在耳上,风终于就消停了

晚上休息之前,卫斯明在灯下看笔记姚晨东洗漱好了走过来问:“突然这么勤奋,是打算要考军校了”

衛斯明切了一声:“我这辈子最不向往的就是读书,要不当年也就不参军那么早了”

“简西的读书笔记,这丫头别看不怎么说话倒很囿才情。”

木亮是他们的舍友正在看书,闻言凑过来也问:“怎么个有才情法难道比我这个熟读古今中外名著阅得中西小说的才子还偠有才情?”

姚晨东和卫斯明同时扔了个“你好无耻”的卫生眼给他

卫斯明把笔记合上,转过身来问木亮:“你看过诗经么”

木亮摸摸没有胡须的下巴:“略懂。”

卫斯明摇摇头啧声连连:“那你可以知道你差在哪里了人家把诗经当成小故事用白话写出来了。”

木亮眼睛一亮:“有这样的那给我看看!”

卫斯明赶紧护住本子:“不给,你是糙人哪看得懂这个啊。”

木亮恨得要打人:“我是糙人峩会比你糙,你小子读过一本书么你”

卫斯明:“我怎么就没看过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从头看到尾的。”

此言一出三人都笑了,卫斯明不喜欢看书那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他一看书就头疼,一看书就犯病笑完,姚晨东伸手过去:“那给我看看”

卫斯明也昰摇头:“不给。”

姚晨东斜了他一眼:“为什么我也是糙人?”

卫斯明说:“不是但是给你看了后我怕你会爱上她,而我不想那樣。”

他脸上神情戏谑口气却隐含认真。姚晨东静立着看了他片刻收回手去淡淡地说:“放心,看了我也不会爱上她”

木亮的脸陡嘫出现在他面前:“为什么?”

“他不是我的那杯茶”姚晨东笑。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姚晨东躺回自己床上,没理

卫斯明瞥他床架子一眼:“你不会是说反话吧?”

木亮激他:“我看你喜欢的就是简西”

姚晨东侧过脸去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本人不受激将法要熄灯了,准备睡觉”

卫斯明还在猜:“那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喜欢刘湘你性子静,但这阵子总看见你们一起在外面跑”

姚晨东還是不理,但这种沉默木亮和卫斯明都理所当然地觉得,那就是默认了

过了很久,从姚晨东的床头传来一句很轻的询问:“卫斯明伱睡着了吗?”

“没什么事?”卫斯明趴出半个身子

“你为什么怕我会爱上简西?”姚晨东问得很直接

卫斯明沉默了片刻,“因为峩喜欢她”

姚晨东身体动了动,“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刘湘”

“刘湘同我是一国的,和你才比较互补”卫斯明的回答倒是毫不含糊。

卫斯明再喊他回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谣言通常都传得很快很离谱最后传到简西和刘湘耳朵里的是,姚晨东暗恋政委的妹妹劉湘

要是一般的士兵,那肯定会有人觉得此人用心不纯但因为对象是姚晨东,没有人觉得这是高攀相反,很多人都觉得这简直是天莋之合了

那天简西照常出来参加晨练。刘清在操场上拦住她

“你这丫头,也替她打马虎眼了啊肯定是在睡懒觉。”

简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旁敲侧击地说了些其他,慢慢就扯到她们最近的工作进展话锋一转,刘清问:“刘湘最近是不是老粘着姚晨东啊”

简西想到底是哥哥,还是很了解妹妹的嘴上却说:“我没觉得啊。”

刘清看她一眼就那一眼简西立即清楚刘清知道她在撒谎,红着脸说:“那個那个…………”边那个边心里寻思,这一紧张就语无伦次的毛病怎么的也得改掉不然以后怎么混啊?她爸爸就常替她担心到社会嘟是老狐狸一个个,她这样简直一眼就能让人看透

见她这样,刘清也没多问只温和地看着她说:“简西你还是比刘湘省心多了。”完叻叹口气“我怎么就得了那么个妹妹?”

既着恼又有三分着急简西就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刘湘自然是也听到了那传闻晚上睡觉乐得把被子都快踢破了,一个劲地跟简西嚷:“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他喜欢我。”

脸上是飞扬着的可以闪光的喜悦简西想这便是了,刘湘就像一副着了色的画布极富张力和感染力,怎么看怎么配她这青春华年所以边上挨着她的人都会觉得喜欢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去親近。

简西想自己还真是羡慕嫉妒了

那边刘湘乐腾够了,爬过来蹲坐在简西床上一个劲地叫嗲声嗲气叫她:“西西~~,西西~~”

简西一聽这声音就发麻,翻了个身捂住耳朵说:“好了好了麻死了,比过高压电还让人难受有什么事,直说!”

刘湘这才乐了顺势赖到她床上跟她挤一起睡,在她耳边吹气如兰:“你帮我去问问姚晨东好不好”

“问什么?”简西很想装傻也确实这样做了。

结果刘湘把她身体扳过来对着自己撅嘴可怜巴巴地指控:“你不想帮我!”

简西要崩溃了,几乎欲哭无泪:“湘湘姑姑~~~”她可是她长辈啊啊啊

刘湘咑了个哆嗦,好久没听简西这样叫自己了真是大大不习惯。拍着她脑袋骂:“别把我叫老了帮不帮我,帮不帮我”举爪就在她身上箌处呵痒。

简西最恨人用痒痒治她她身体好像特别敏感,哪怕是别人无甚关系的膝盖她也怕给人摸笑得都快没气了,终于忍不住举手投降:“怕你了怕你了我问我问,行了吧”

光她答应了还不算,还要硬强迫性地告诉她要从哪里开始切入然后如何如何进行,关键偠问清楚什么说得简西没好气地说:“这么不放心,你自己问去啊!”

刘湘说:“我这不是不好意思么”

简西差点噎了一下,讶道:“你也会不好意思的啊”

刘湘闻言恨恨地又举起十只爪子,威胁说:“你皮痒痒了是吧我这是教你情商,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毛丫头我不收你言传身教的费用,你就得感激涕零了我跟你说”

简西心想你哪知道我没谈过恋爱呢?可这话却不敢说出口不然只怕又会遭來自认经验丰富情场老将的刘湘一顿好糗。

刘湘姑姑交待的事简西不但得赴汤蹈火而且得是马不停蹄进行的。以各种理由推了三天终於没得推了,刚好那天姚晨东奉命派去检查演习军备简西就看准时机找了个理由和他一起过去。

一路上都有旁人在简西也不可能大咧咧地问人家这些事,好不容易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简西一时又不知从何开口,想起刘湘告诉她说先问人家对她的印象好不好

她心里想,这种问题好像很蠢人家明明夸过她很可爱的。

这种问题好像必须是很亲密的朋友才问得出

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孩子?

离题太远不容噫扯回去好像又很假似的

正一个人想得伤脑筋,姚晨东点完数抬起头看她一眼:“你想什么呢”

简西脱口而出:“我给你介绍个女朋伖好不好?”汗比以上所有的全部更直接。

姚晨东抿嘴微笑嘲弄似地看着她戏谑道:“自己都还孩子呢就想学人做媒婆?”

真要命她没谈过恋爱全世界都看得出来吗?不服气啊简西皱眉分辩:“你才是孩子,我今年都二十多了”

姚晨东打量她一眼:“那行,请问領导你要给我介绍哪家姑娘?”

简西不甘示弱:“我手上好女孩子一大把啊你要哪样的?”

姚晨东挑眉:“我喜欢哪样的就能有哪样嘚”

简西和他耗上了:“你眼界不要高到想要玛丽莲梦露的身材,黛安娜王妃的气质还有赫黛丽赫本的脸蛋那样的就行”

姚晨东直直看着她:“那我就要你这样的行不行?”

“…………”简西瞪着他说:“你你,你开玩笑的吧”

“当然是开玩笑。”姚晨东目光收回看着手上的记事本,口气淡而凉“这点玩笑你都开不起,做媒人你合适么?”

一句话就把她呛回去了。简西总觉得他说完这话后臉上有点过份的阴沉所以接下来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更别说是帮刘湘问他喜不喜欢她了

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地跟在姚晨东后媔,外面阳光明媚简西却觉得日子悲惨。刚才来的时候刘湘还跟她比胜利在望的手势呢这下子好了,回去要挨她的九阴白骨爪不算還不知道要被她念叨成什么样子。

看她这副模样姚晨东忍不住好笑,斜她一眼说:“跟我在一起很痛苦么还是你本来想跟老卫一起来嘚?”

简西正在想回去怎么应付刘湘也没仔细听就下意识地点头说:“是啊。”完了才想起“你刚才说什么?”

姚晨东抿紧了嘴淡淡扫了她一眼。

简西一回营地刘湘就拉着她问长问短。“怎么样怎么样?”

“我终于知道各种伪装应该怎么做了”简西答非所问。

劉湘皱了皱眉忍了,继续问:“那姚晨东呢”

简西说:“他的车开得很稳。”

“你肯定没帮我问!”刘湘说着十只爪子聚拢来抓着她嘚脖子拼命摇

简西给摇得晕头转向,嘴里没什么章法地喊:“问了问了我问了。”

刘湘这才放开她她想着好笑,谁知却被口水呛住叻抚着胸脯咳了很久。鉴于她已经帮自己问到了答案刘湘这回把后妈脸换成白雪公主的面孔在一边轻轻拍着简西的背一边温柔有加地說:“西西好坏,这样逗人家”

简西只觉得身上阵阵恶寒,看她这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因为怕答案说出来后有性命之忧,她趁机拍開她的手退后几步做好随时撒腿跑人的架式:“我问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

这是什么答案刘湘表情变幻,果然就做出一副惡虎要扑食的样子

简西赶紧说:“他好狡猾的,我问东他答西我能什么办法?”

“狡猾”刘湘沉吟一会,居然没有上当“那你把問的问题复述一遍。”

为什么刘湘要跟她哥一样精明简西欲哭无泪。她只好在心里一边编排一边说:“我问他‘你觉得刘湘这人怎么樣?’他说‘很好啊。’然后我又问‘那你对刘湘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说‘还不错。’然后我又问‘你认为他适合做女朋友吗?’他就说笑着看了我一眼‘你这是想学人做媒么?’我点头他就开始笑我,说我‘还是孩子呢就跟人学当媒婆了‘还说‘让我下佽戴朵大红花嘴角点颗大红痣再去问他。’”

真真假假一番话刘湘倒没怀疑,只是问:“没有了”

“没有了,听他这样一说我就生气沒理他了湘湘姑姑,我跟你说我觉得这人好不厚道的明知道人家在问什么还拐弯抹角的,所以我看你就算了吧”

“不。”刘湘大手┅挥回味了她这番话双眼立即呈星星状,“他好腹黑哦好坏好坏好坏!”

黑线,大大的黑线简西又一次深刻地觉得她和刘湘果然不哃辈,甚至都不是同一国的她就没看出来姚晨东“好坏好坏好坏”在哪里!

结果,刘湘同志得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结论:“西西我知噵了,他这是想我们正正式式去问他”咽了口口水她补充,“也就是古人说的三媒六聘。”

那句话一出简西吓得要死。还好刘湘腦子抽筋的时候还记得关键问题,她如果真的大张旗鼓请了三媒六聘出马估计人马还没齐全,首先她就要给她哥掐死

因此,三媒六聘給她省略为两媒两聘

两媒是,简西跟卫斯明

两聘是,一副扑克牌和一双绣得很卡哇咿的…………袜子

刘湘拿出来的时候说:“我以湔男朋友说这袜子很可爱,所以就买了准备送给他谁知道…………”说完,还幽幽叹了一口长气

简西当没看见,可她听见了但她不敢笑出声来,好辛苦地脑补…………如果姚晨东穿着这样的袜子…………

下午卫斯明和姚晨东要去修装甲车刘湘对他们的行动早就了如指掌。她拿着这两样东西拖着简西在放满装甲车的广场上穿来穿去然后就听到卫斯明在另一边摇着毛巾喊:“这里这里。”

看他那样子简西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早就串通好了。

装甲车只是检修三下两下就没什么事了。

在他们收检工具的当儿刘湘趁机跳了出来:“我们咑会牌好不好?”

“不好”姚晨东同时说。

刘湘垮下脸:“为什么”

“违反纪律。”姚晨东很认真

卫斯明撇嘴:“怕什么?非禁忌鈈得乐老木不常这样说么?做人不要那么正经”

姚晨东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还想再挨个处分。”

卫斯明就不说话了对着刘湘耸了聳肩表示无能为力。

刘湘走过去一点拉着姚晨东的手边晃边撒娇:“晨东哥哥~~~”闻者寒,“只玩一小会会儿嘛”

姚晨东不为所动,想抽出手来

刘湘怒了,掐着他的手作冲天状:“你玩不玩玩不玩?不玩告你强奸!”

高度恶寒卫斯明和简西不忍再看下去,同时转过身去盯着附近场地心想,在这里当着他们两个的面?

…………冷场然后终于忍不住了,两人笑成一团

刘湘也红了脸:“晨东哥哥~~”

“玩一会吧,反正今天休息也没人知道。”简西笑完忍不住帮腔。

姚晨东瞥她:“你也想玩”

刘湘得寸进尺:“一小时。”

姚晨東头都没抬:“一刻钟”

四人爬进装甲车里玩牌。

简西和刘湘还是第一次坐进这种车里面十分好奇地东摸西看,四个人挤在里面刚好唑满刘湘因为见识过简西的臭牌技,所以坚决不跟她成对家一开始她就申明:“我要和晨东哥哥成对。”

卫斯明跟着接口:“行你們成对成双都可以,我和简西没意见”说完,和简西相视一笑只姚晨东一言不发,完全当没听见

打了没一会,卫斯明问她:“简西伱以前没斗过地主”

刘湘听了在一边笑:“她读书时斗地主从来是跑腿的。”

“买零食和帮忙叫人去凑数啊”

“可怜的娃啊!”卫斯奣叹气,“放心赶明儿等我们自由了,我好好教教你把她们一个个打得落花流水。”

他说得好长远简西笑了笑。

不过简西不会算牌,从刘湘那里好歹也学到了一招--耍赖不是趁着人家叫主的时候把底牌偷偷翻上来看,就是斜着眼神去偷看刘湘手上的牌或者干脆在衛斯明提示她出错后耍赖要重新出过。

最夸张的一次是她手上只有四个主,竖了四根手指对卫斯明使了个很悲惨的眼神

卫斯明用唇语問她是哪四个。

她哗啦哗啦把四个牌悄悄展示给卫斯明看刘湘在想着怎么扣底所以没看见他们这一系列小动作。姚晨东于是伸手把她手仩的牌一把收拢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看。

简西吐了吐舌头给抓包了,她也会不好意思的

或许是怕她再赖皮,姚晨东并没有立即放开她嘚手反抓为握干脆把她的手扣到她身后,他们本来就挨得近卫斯明又在跟刘湘说话,所以谁也没有看到这个动作

简西一时不知道是抽出来还是不抽出来,他似乎握得很紧她抽出来的动作大一些了只怕会惊动了其他人,而且她也不知道他这样握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姚晨东的手很暖也很软,这样被他握着简西突然想起第一次被自己喜欢的男生拥抱,就像是极冷的冬天里被热水温温地泡着是说不絀来的舒适与安宁。如今这种感觉又涌上来,简西一阵慌乱用力抽了抽,没抽出来再抽,姚晨东就放开了她

耳后微微发烫,她觉嘚这一刻的他们很像是小说里的男女主人公偷偷在很公众的场合玩亲密。她不敢看任何人只是垂头展开自己手中的牌,对面卫斯明和劉湘在说什么她也没听清姚晨东应和着也说了一句,听上去声音冷静淡定仿佛对刚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简西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了心里面幽幽叹了一口长气。

再玩下去她就沉默了少许,也老实了很多到姚晨东说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偷偷玩了一个小时还有多

爬絀装甲车,日头已有些西斜简西站在外面呼了长长一口气,终于摆脱了身边姚晨东的气息外面的空气是如此新鲜!

这时候,卫斯明走過来在她身边说:“看他们两个还挺相配的。”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刘湘正在帮姚晨东清理“遗迹”,关好车门从她的角度看过詓,能看到刘湘潮红的脸还有微笑的嘴角就在此时,姚晨东回过头来对着帮忙的她浅浅一笑,那场景几可入画。

简西回过头看着卫斯明笑了笑说:“是很配。”

第3页 :第三章:年轻总是有点迷茫 当时我们受了伤就太慌张

第三章:年轻总是有点迷茫 当时我们受了伤就太慌张

终于军事演习的时间到了。

这是一次以少博多以新博老的实战模拟演习。双方实力非常悬殊一方是有着光从人数上就可以压垮怹们特训营的集团军老牌某营,而另一方就是人数不出众但拥有本军区最新式武器和精英人才的特训营

要到演习开始前的三分钟刘湘和簡西才知道具体的任务跟战争布局。

姚晨东和木亮还有另外一个叫老山西的成为特训营里的潜伏人员他们的任务是,在预计将被敌军占領的区域潜伏下来借着双方都在包扎伤口休养生息的时候,摧毁敌军的指挥中枢

刘清给简西和刘湘安排了可供观战的位置和演习讲解囚员。

出了营账简西叫住刘清:“叔叔,我可以跟姚晨东他们一起潜伏吗”

刘清严肃拒绝:“不行!”

“可是叔叔,我不想只是站在高地听听汇报就算了我想亲自去参加去感受。我从小就以叔叔为骄傲卫斯明总是说很多演习跟真正的实战一样残酷可怕,我想知道这種感受不仅仅只是在边上看着。”

刘清不同意:“你没受过训练你受不了的,而且你随时可能会威协到他们的安全”

简西还想努力,刘清挥了挥手:“这是纪律!”

姚晨东最后一次检查了自己的装备离开战还有一分钟,他闭了闭眼睛完全被迷彩覆盖的脸上,看不絀任何情绪

突然他感觉身边有点微小的异动,睁开眼看到门口处掀帘而入的简西,她穿着迷彩服戴着军帽,如果不是背上那个好像偠压垮她一样的硕大的背包她看上去会更加英姿飒爽。

姚晨东平息了下情绪哑着声音问:“你来这干什么?”

“这不是儿戏!”姚晨東皱眉只有他知道演习的难度有多大。

“我也不是来玩的”简西脸上笑容不变,眼睛因期待而显得特别明亮就像是个期待好久了的駭子有着终于得偿夙愿的欣喜。

姚晨东摇摇头正想说什么,刘清大步从外面进来看着他说:“晨东,你这次还有一个特殊的任务保護我们的简记者平安归来。”简西最终还是靠坚毅和真诚说服了他

姚晨东相当意外,刘清不像是公私不分的人他也很明白这次演习的偅要和危险。

像是很明白他的担心似的刘清点点头笑了笑说:“如果你觉得她不行,可以随时赶她回来”

“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看姚晨东面有怒色简西说。他并不喜欢这种安排肯定是觉得她会拖累他们,“如果我受不了我自己会回去刘政委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姚晨东从出发至今一直都没说话他们现在正前往潜伏地点,这是常年无人走的一条小道山路陡峭,悬崖插天而立看着就让人眼暈。而山的那一边战斗早已打响,激烈的炮火声不时传来

木亮这时稍稍滞后,对她微微一笑低声说:“没事,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简西笑了笑。虽然他们的接触不多但她喜欢这个瘦瘦的小猴子一样的战士,总是一脸的笑就像邻家的小男孩,会让人放松也格外逗人喜欢

路越往上越是难走,她的背包本来不重这会都显得沉重了起来,天气很热汗水粘在身上就像平白给自己加了几十斤的负荷。姚晨东偶尔会看她一眼眼神很静,隐隐带着几分轻蔑像是在看她什么时候会放弃。

简西倔劲上来也不再说话,沉默地跟在他们后媔

第一颗子弹落下来,简西吓了一跳虽然不是真枪实弹,但子弹划出来那种锐利的风声还是很让人惊心动魄她几乎呆呆地看着它落箌自己面前而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还是身旁的木亮飞扑过来救下了她

姚晨东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些。

简西以前觉得姚晨东还很好说话囚也够温和。但现在简西在心里把以往加的分通通减掉不算,暗自发誓回去以后再不理他再不理他再不理他。她虽然没正经谈过恋爱朋友也不是很多,但几乎还没有受到过如此冷遇

她简直像是自动贴给他的一块锅巴,他看见了不但不接还嫌弃地撇了撇嘴角。

天快嫼的时候她们终于到了预定地点,隐藏好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另外一边的炮火声渐渐稀疏,想来今天的战斗已快接近尾声

姚晨东和老山西在架设仪器,木亮在四周警戒简西累得要命,但也知道如果就这样躺下去肯定会更让人看不起尽管腿好像要断掉了一样,她卸下东西还是退到恰好合适的距离看姚晨东和老山西作业一边拿出笔记本运笔如飞。

老山西在检索信号报了目标位置的经纬度。

姚晨东沉吟稍许果断命令:“锁定,注意活动变化”

简西听到这里抬起头,他们盯着仪器的表情十分严肃看着他们,她心里不由自主涌出一种神圣感和使命感没来军营以前,她总以为所谓演习就像小时候她们玩的家家酒既是认真生活的演绎也是游戏人生的一种态喥。

但现在她突然觉得,那是根本两种不同的理念这里真的是战场,是考验也是磨砺。

剩下的他们只需要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時机

这种等待是枯燥而紧张的,他们的情绪感染了简西她靠在大石头旁也有些坐卧难安。老山西换了木亮的岗木亮开始还在找她说話,到后来也是累了喝了口水拿薄巾蒙脸就在她旁边睡着了。

简西睡不着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身边是三个称得上陌生的男人在这阴森的山木地带,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蚊子嗡嗡地响着偶尔还会传来野兽的嘶鸣。

月华如水星光灿烂,若是小说里这该是朂浪漫的爱情场景,但现在…………

简西叹一口气开始数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数着数着却想,姚晨东在做什么她隐隐瞄了他一眼,虽然是在休息但他整个人就像一只高度警戒的猎豹。

身边有声音响起她收回目光,却是姚晨东手里拿着一点干粮递给她:“吃┅些吧。”

“你晚上根本就没吃什么除非你明天想离开。”

简西接过来她虽然饿极,但也确实吃不下她这才知道其实自己比刘湘还偠娇惯,刘湘就没这种毛病不管在哪里,该吃吃该睡睡就像她交朋友,各式各样的她都能找到共同的话题。

姚晨东在她身边也坐下來:“睡不着”

简西:“…………”想承认又不敢,撒谎又觉得很无用她今天对他的情绪的确抵触到了最

高点。最让她生气的是在過独木桥的时候,他不但自己不施以援手也就罢了连木亮和老山西他都不准他们接她。

那时候她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姚晨东轻声笑了笑:“对不起。”

“我只是想你早点放弃”姚晨东望向简西,这是简西第一次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怜惜但只有一瞬,他便移开了目咣“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这种怜惜短得就像是错觉简西觉得自己就跟刘湘一样,是被他的的眼神所欺骗了她要让自己清醒,於是坚定地说道:“我自己选的你不帮我可以,但请你不要老一副晚娘脸好不好”

姚晨东看着她,月夜之下他的眼睛也像是印上了星咣他的声音很柔,突然叫她的名字:“简西”

“干什么?”她没好气她心里还难受着呢。

姚晨东说:“我就想如果这是真的战争,你会陪我…………我们走到最后吗”

简西的心脏猛然抽了一下,这不是她的错觉这是姚晨东实实在在的问话。他的语气就像有人很輕很柔地捧着她的心晃了一晃她不由自主地点头,目光坚定表情刚毅。

姚晨东伸出手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的手心干燥温暖就像一张密实的网,令她有一种柔软的触觉简西微微抬头,正对上他静静的目光她羞涩地想要低头,姚晨东却抬起了另一只手微微触碰到简西的下颚,简西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她一丝不敢动,她害怕害怕轻轻一动,这样的感觉就会随之消失

时间凝固在了此刻,简西不由自主地闭起了双眼她觉得姚晨东的呼吸越来越近,近到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这种温柔的频率敲打着她悸动的内心。

一触即发简西紧张地等待着姚晨东的温度,这时木亮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嚷嚷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所有的幻想像是在瞬间消逝,姚晨东如夢初醒般放开简西所有的温柔戛然而止。

“对不起”半晌,姚晨东终于只说了一句话

简西的脸还灼热得发烫,她低着头不敢再看姚晨东的双眼她真的害怕了。

姚晨东似乎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吗你刚才像个战士。”

简西有些莫名:“什么战士?”

姚晨东知道簡西没有接上自己的话题便说道,“你点头的时候说会陪我走到最后的时候。”

简西楞了下:“哦…………我的意思是…………”

姚晨东突然俯身挨近简西问她:“为什么想着来军营?”

“一开始不是很想因为刘湘要来,所以算是陪她”简西顿了顿又问:“那么,你为什么要来参军”

姚晨东偏着头想了一会说:“因为命。”

简西不解姚晨东敏捷地坐了下来,笑着解释:“我家的情况你肯定在軍营中听过了吧像我这样的家庭,该走的每一条路都是预定好的上学,当兵退伍…………”姚晨东顿了顿,“总之这是我应该走嘚路,所以我一定要走下去”

这一刻,简西有点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就像是一个被扯住的风筝,看似高高在上却没有丝毫自由。

“怎么这个答案让你失望了?”姚晨东玩笑般问道

“不。”简西连忙解释“你有想过改变命运吗?”不知道为什么简西希望姚晨東能够扯断那根牵扯风筝的线,他值得拥有一份本该宁静的自由

“为什么要改变?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呢”姚晨东苦笑着说。

“嫃的你真的不想改变?一刻都没有想过没有一件事,一个人能让你想要摆脱命运”此刻,简西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一个人…………”姚晨东默默低喃。他看着简西两人四目相接。温柔的眼神让简西又一次心跳加速

姚晨东微微一笑,略带戏虐地问道:“那你喜歡军营吗”

话题一转让简西有些不适应,她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

“那你会为了某件事,某个人留在军营里吗?”

简西被问住她从來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会吗这个问题简西未曾深想过。小时候或许对军营对军装对穿着这一身迷彩的兵哥哥们有过很天真很浪漫的幻想与念头但她来这里,最开始只是应刘湘之邀有时候半夜里醒来,她想起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想起她的朋友们,和她们一起K歌一起跳舞,一起看帅哥美女一起去听流行歌曲看最恶俗的电视剧。她想她是普通的女孩子而军营里,需要太强的信仰感和使命感她承載不起也负担不来。她只想享受自己的生命所以,她摇了摇头很诚实地回答:“除非我别无退路。”

姚晨东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简西接着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没有人能令你想要改变命运吗”

“没有。”姚晨东平缓地吐露出了两个字他还是这样一个侽人,就算靠得再近你也听不到他的心声。

两人的对话显得有些尴尬姚晨东立刻转开话题,“我觉得你和刘湘不一样不知道你们怎麼能成为好朋友的。”

简西眨眨眼能转移话题她也挺乐意:“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内向的小时候爸爸妈妈要上班,周末怕我乱跑僦把我锁在家里让我看电视看书或者做作业后来大一些了,我性子也就养成了很宅很静,不大爱出去跟人混刘湘就不同,她打小就囿哥哥带着到处晃结交的朋友也是三教九流的,我爸爸常说我们要是放在古代我就是不出门的闺阁小姐,而刘湘肯定是闯荡天下仗劍江湖的侠女豪杰。也可能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成为朋友互补嘛!”

姚晨东闻言笑了笑,想起自己的妹妹她要是放在古代该是什么人?是抗争礼教的大家闺秀还是伤风败俗以性为生的青楼浪女?后一个词汇好像太过了姚晨东皱眉,暗想还好这是一个崭新时代包容著各式各样不同的个性和不同的观念。

所以姚采采在现在倒还能换得别人一个新名词的称谓--时尚女孩。

见姚晨东没有反应简西尴尬挠頭:“我说这些是不是挺没劲的?”

姚晨东摇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妹妹,你们是截然不同的三种人”

“哦,是吗哪三种?”

“刘湘嘛很容易会爱上一个人,也会很投入地去爱一个人她应该是敢爱敢恨的;而我妹妹,她需要很多爱所以身边有很多男人,泹她好像从来就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至于你”

简西等了片刻没换来答案,忍不住问:“我怎样”

姚晨东似乎考虑了很久才回答:“伱很容易让人接近但是走近了又让人觉得离你很远。”

这样一段绕口令似的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简西在心里绕了一遍问:“那我是好接近呢还是不好接近?”

姚晨东摊摊手:“我不知道”

“睡觉吧,明天或许有战斗”

“嘘~~,我想休息了等会该到我值岗叻。”

简西的话只好硬生生又咽回肚子里她想了想姚晨东对她的评价,又近又远简西恍然想到了什么:这不正是他对姚晨东的想法么?

半夜简西被蚊虫咬醒发现身边斜斜歪歪躺着老山西和木亮,凹口处隐隐地能看见姚晨东匍匐的身形他端着枪,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外媔神情专注而紧张。简西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她不自觉地想到了夜晚的那次亲密。恍惚间她问自己:那真的不是幻觉吗?

白天继续荇进山路比昨日更加难行。那晚的事他们再没有提起,就像是两人都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

姚晨东在前面开山劈路,木亮在后面掩护防卫每每遇到难行处,姚晨东总是会留下来牵住简西的手。

姚晨东问简西:“还受得住吗”

简西气喘吁吁,她的腿已经感觉不到肿脹而是麻木,身体在高强度透支过后也只是被迫地僵直地跟着前进呼吸早已不能顺畅进行,必须用口相辅她撑腰停下来摇头,她看嘚出姚晨东眼睛里的笑意

姚晨东眼里笑意加深,四下看了看位置又拿出仪器测了方位,三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简西已經顾不得形象和要搜集的素材了,借机停下来以四肢瘫痪的姿态躺在路边的草丛里日头透过高森的树木照进来,印着大大小小的铜钱印孓一晃一晃的,人在其中就好像掉进了一口永远都爬不出去的深井里

“很累了?”安排妥当姚晨东走过来递给她水壶。

简西接过来呮润了润喉没敢像前一日那样拿着水不当水,不光大口大口地喝还倒出来洗手,她永远记得那三个人看到她那举动时目瞪口呆的表情特别是姚晨东,眼里甚至是愤怒了

后来木亮才告诉她,像这种行军缺水断粮是肯定的,所以从第一天开始他们就要省哪怕省下来嘚自己没得命吃喝,也要留给后面继续战斗的战友

简西看看空了大半的水壶,再看看他们的眼神当时觉得自己好像在犯罪。

姚晨东可能也是想到了昨天怜惜地说:“你可以多喝点。”

他水壶还很重估计他自己基本都是润着过来的,简西摇了摇头她不能接下来的时間都要让他们来救济。

第二天总体来说还算顺利他们已进入了此山的腹中地带,按照雷达搜索显示敌军的指挥中心就在此后不远,明ㄖ再行一天摧毁行动,近在眼前

傍晚的时候没想却遇到了敌人一个小分队,姚晨东把简西藏好“不要动,不要咳嗽呼吸也轻点,鈈然如果被发现,你只能去敌军观战了”

简西爬在草丛和灌木群中,身下石头硌人脸边,只要稍微动一动就如针扎一般--她歪着脖子斜眼一看吓了一跳,她居然被塞进了黄刺丛里而且头上最大的那一棵上还扎着一窝善恶不明的蜜蜂窝。

一只两只,三四只越来越哆的蜜蜂嗡嗡嗡地在她头上绕圈子跳舞,于她而言这种嗡嗡声很快就盖过外面的枪炮声,书上告诉她的经验是当蜜蜂飞到自己面前时,要像死人一样不能动不能碰所以她僵着脖子僵着身子,感觉到小蜜蜂一会停在她头上一会是她手上,一会是她的鼻尖尖上………….

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但更令她崩溃的是在这种时候,她居然想起和同学一起玩的那个小游戏: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飞呀飞吖…………

一只小蜜蜂飞啊飞啊果然停到了她的人中处了。

就这样不知道忍了多久炮火渐熄,有脚步声走过来然后是姚晨东的声音:“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说着他似乎就要钻进来拉她,简西没法只得叫:“有蜜蜂。”

这一叫带得身子一动停在她额上的蜜蜂受了驚吓,狠狠叮了一口她疼得赶紧捂着脑袋,这下整个灌木丛里都是群蜂乱舞还好姚晨东见机得快,一听她叫就一边抽出脖上的毛巾拍咑一边叫木亮拿了头盔过来罩住。

饶是这样等打退蜂群,不光是简西就是木亮和老山西也都分别给蛰了一口,简西更惨一脸的红茚子,惨不忍睹身上有衣服挡着情况倒稍微好一些。

当下木亮和老山西就很没同情心地笑了后来简西为此住院,木亮去看她她不小惢把自己当时想到的那个小游戏说出来,结果此后很久木亮见着了她还嚷嚷着说:“简西,我们来玩两只小蜜蜂吧”

刚开始可能是已經给蛰木了,她也没觉得怎么疼姚晨东给她清洗涂药的时候,她倒觉得是那些药把她伤处给撩得火热热的所以还颇有些抗拒。不过姚晨东表情严肃抓着她乱舞的手说:“七蜂八蛇,现在刚好是七月这东西比你想的要可怕。你不涂药只怕你过不了今天晚上。”

木亮見状也说:“简西老姚可不是吓唬你,涂吧不然你可算是毁容了。”

这句话真正镇住了简西于是仰起脸安安份份让姚晨东给涂药,姚晨东说:“刚开始是有点火辣辣的等蜂毒一上来,你就会舒服很多了”

简西想点头,他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别动”

手势倒比怹的声音更显温柔。简西眯着眼睛看面前的男人因为涂着很浓的迷彩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眼神依旧清亮温和这两天的行军把大家搞嘚都很狼狈,她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身上发出阵阵臭味但姚晨东看上去依旧那么气定神闲,哪怕是刚刚战争过后他头上仍旧沾了没有及時拍掉的草屑与泥土可在简西眼里,他就是农夫只怕也是一个最帅最干净最有气势的泥腿子。

姚晨东涂完了药见她依旧望着自己发槑,突然发问:“想什么呢”

“你好帅!”这句话几乎是没经大脑,一说完简西就窘得咬住舌头姚晨东倒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明显的揶揄。

早上醒来即便是不照镜子,简西也知道自己的脸成什么样子了

所谓的,传说中的猪头。

她捧着脸无声哀号木亮正在收拾东西,安慰说:“没事没事正好你原先脸太瘦了。”

声音异样一听就是很辛苦才忍住笑的。

简西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這会儿觉得木亮就是一棵老榆木,一点也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他懂什么啊,她这个样子毁了毁了全毁了。脸上身上被蛰过的地方又痒叒疼她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只差快要撞墙了

姚晨东走过来捧着她的脸端详了一番说:“还好。”

简西想哭:“你不是说你那是很好嘚伤药么”

“很好的伤药也不是药到就除啊。”姚晨东答得理所当然看着她,“受不了的话就回去吧反正你也只是观战的。”话说嘚轻飘飘的眼神里却带了点儿蔑视。

简西倔劲上来想起自己跟叔叔的保证,咬了咬牙说:“我不!”然后背包一捋率先走到了前头。

还没走几步听见老山西在她后面笑:“走错路了啦,妹子”

老山西在路上发现一种草根,长在很松的黄泥土下一扯就可以带出一夶把。把泥刨了往嘴里塞边吃边说:“好吃啊,美味啊”

余下三人皆看着他,像看怪物

木亮说:“真像是老牛吃嫩草啊。”

简西闻訁扑哧笑出声来老山西很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你们不懂,俺们老家以前没饭吃就吃这个的”说着伸给简西,“要不要试一试”

简西勉强接过来试了一下,咬了最尖上的一头没想到还真的很甜。她这几日水也少喝带着的干粮又干,这会一下吃到这种东西只覺得快是人间美味了。也不管木亮和姚晨东如何鄙视跟老山西两个人一路行一路扯忙得不亦乐乎。没想到乐极生悲一个不留神,哗啦┅脚踏空就往一边跌去这段到处都黄泥形成的天然巨坑,她这一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条命没了幸好她还算手快,本能地抓住边上一丛草哇哇哇尖叫不停。

三个人七手八脚把她捞上来姚晨东面色铁青,训了老山西来训她:“你就不能省点心么这种时候你添什么乱?就伱这样子趁早回去!”

就是木亮他们也没见过如此盛怒的姚晨东更何况是简西了,惊魂未定没有安慰不说还要挨骂她只觉得自己这日孓真是过得糟透了,想起稍有不顺姚晨东就没给她好脸色当下委屈极了,平日本不爱哭的一个人眼泪下来第一滴就再止不住第二泪,叭啦叭啦立时哭得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姚晨东再骂不下去,木亮和老山西见情形不对一个说去前面探路,一个说去方便方便然后逃得不見人影简西也很想逃,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坐在地上埋头哭了半天。泪水沾了伤口药一被洗去,她只觉得脸上火烧一样的疼

姚晨东長叹一声,蹲下来抓住她的手:“好了别挠!”一边细致地拿了药箱,给她清洗涂药简西还想闹脾气,姚晨东拿眼一横她就觉得所囿脾气都没了,抽抽噎噎委委屈屈地闭了眼睛由得他去

药水清凉,很快疼意散去再睁开眼睛看见姚晨东一脸揶揄的笑意:“不哭了?”

简西瘪瘪嘴不想理他。

姚晨东拍拍她的脑袋:“就你这呆样”顿了顿又问,“还疼么”见她不理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剛才你吓到我了”

恶人先告状,他对待她的样子好像她是一只没心没肺任他打骂任他弃留的小狗似的简西忍不住指控:“你吓到我才昰真的!”

姚晨东笑了笑,很认真地看着她:“简西你挺勇敢的,证明了这一点我觉得就够了要不你回去吧?”

简西的泪水很不争气哋又流下来了

姚晨东心里一慌,赶紧伸去为她拭泪神情紧张:“怎么了怎么了?”

简西把脸撇开抢过他手里的棉签自己把眼泪印干淨,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要被他送走了,她索性把话说了出来:“你别假惺惺了我知道自己很碍事,但是你也不要动不动就叫我回去我知道你从心里看不起我,压根就觉得我是靠政委的力量才进来这里才跟你们到这里我就是一碍你眼的讨你嫌的让你烦的,好我走,我马上就走我再也不想见你了,没见过你这么自大讨厌,不尊重人处处踩低别人的混蛋流氓,强盗土匪!”口不择言了,她想箌什么骂什么完全没理会这些词用在某人身上到底合不合适。噼哩啪啦一串说完冷场了。

姚晨东像是骂晕了看着她面无表情没有一點反应。

简西暗自惭愧如果这话搁在纸上,她明天肯定能理出几大页精到又恰到好处的骂词来但现在,算了吧她也不丢人了,拿起包就开始摸里面的信号弹刘清说过,如果她想归队只要发一发,半小时内就会有人过来把她带走

姚晨东按住她到处摸索气得发抖的掱:“骂完了?”

语气还很平静简西又差点要气疯了,想一把甩开他没甩开,姚晨东把她握得更紧了

她抬起头想说,你还要我再喷伱一脸口水么结果却看到姚晨东的眼神,像火一样的炙热的眼神。

简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木亮故意留在简西身边,悄悄竖根大拇指对她表示他的无限景仰之情:“好样的啊敢把姚晨东骂得一愣一愣的。”

简西吃惊:“你听见了”真鬼啊,他们明明都躲开了

朩亮点头:“偶像啊,敢明儿我要告诉卫斯明他们哈哈哈。”他夸张地周星星般地无声地大笑了三声

简西更窘,和他打商量:“能不能不要告诉他们”

军人也会学奸商那一套么?简西恨却也只得点头。

木亮乐了:“那好把你那套诗经读书笔记借给我。”

只要他不說出去送给他都行,简西点头如捣蒜

哪知木亮后面突然跳出一句:“小样,看你卫斯明还拿着它敢在我面前得瑟不”

已经是第三天叻,简西又渴又累她觉得三天没洗脸没洗澡的自己已经可以媲美臭水沟了。但她还是坚持要跟他们继续行进到黄昏的时候,他们灭了┅处暗哨又打掉了一伙伪装的敌人,最后实在是行进无力终于累倒了躺在灌木丛中休息。

简西是真的累坏了倒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姚晨东走过来递给她最后一壶水简西摇摇头:“留给你们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姚晨东说:“回去吧。”

简西很心动她覺得自己的力气已经快用完了,尤其是脸上被蜜蜂蛰过的地方现在已经肿胀疼痛到她能忍住的极限,她无法控制地一直在挠可是,白忝的那一幕依然在她脑子里盘旋

当她再次因疲累而落队的时候,老山西提议让简西留在原地

姚晨东一口回绝:“我不能抛下她,如果這是真的战场因为看见她和我们在一起,她会被当作战俘”他一脸的坚毅刚强不容反驳,令老山西和木亮险些气得跳脚

尤其是老山覀,劈头盖脸地骂他:“姚晨东你脑子坏了啊这不是真的战场,这是演习!是模拟!这里的敌人其实都是我们的战友只要她一发信号,马上就有人带她走这样跟着我们是受苦你知道不?是受苦!你看看她这小脸儿累得!”

简西的胳膊被姚晨东紧紧地握在手里他是那麼有力,以致于透过他粗糙的手掌她能感觉到他的不舍他的紧张就像他那天为她涂药时看她的眼神一样,热得都要把她化掉了

老山西罵他:“我看你就是有私心!”

简西觉得有点难过,他为了她这样给队友误会在最艰难成功基本在望的时候,她成了他们中间的一根尖刺她忍不住跳出来,拦在两人中间:“请让我待到天黑天黑我就回去。或者如果再有一次战斗我也回去。”

老山西没再说话只看叻她一眼,神情里有不满也有不解

只是简西心里怅惘,她这样回去首先跟刘清交不了差她向他保证过她一定会跟他们坚持到最后,看箌胜利但她终究还是半路逃兵,就像刘清一开始预测的一样

这回,听到姚晨东这样说简西终于点头:“好。”

信号弹发出去在微暗的天空中发出耀眼的火花。

老山西和木亮开始往更深处隐藏

姚晨东落在最后,他突然问她:“简西来军营,你快乐吗”

简西说:“是的,尤其是这几天或许会成为我这一生最大的一笔财富。”

姚晨东笑了笑说:“我也是。”

他们伸手相握那一刻,也许他们都會觉得那种快乐大抵是源于彼此吧。

不知道是因为焰火已灭还是天色太暗简西觉得在她说了这句话后姚晨东的眸子瞬间转淡,淡得就潒那溶溶月色只有清冷的一点点余烬。他放开了她挥了挥手,然后比出一个你很棒的手势转身向着木亮和老山西远去的方向跑去。

岼地上直升飞机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看到他的身影慢慢悄失在阴影厚重的山林里。

就好像一曲戏终于尾声了,厚重的幕布拉下来她只看到一片黯沉。

她转出一片树林山下,灯火通明

实习就快结束,卫斯明让人送来消息有些东西要给简西,让她下午在林荫道上等着

简西百无聊赖地在约定的地方站着,卫斯明最先冲出来他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她突然觉得此时的卫斯明就像一个冲动的激情少年她直觉地想退后一步,他却突然抓住了她低声附在她耳边说:“简西,我喜欢你!”

然后他轻轻地快速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而后几乎是跳跃似地满足地离开。仓促之间简西哭笑不得在求爱以后,他都不需要她说些什么

正呆愣着,抬起头看到另一头走过来的姚晨东手上提着一个大大的行礼袋,面色沉静目无表情,嘴角甚至有一抹淡淡的嘲讽的笑意

简西不确定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情绪,她想她应該笑笑说卫斯明真会胡闹或者哪怕说一些其他的也好,可是她太心慌了就像偷了情的妻子陡然面对无意中闯入进来的丈夫,几乎是手忙脚乱手足无措的

姚晨东一步一步走了近来,提着袋子往她面前一伸示意她接过去。简西只得伸出手去没想到那袋子那么重,不提防下差点摔了个跟斗腰给狠狠地带了下去,猝不及防她几乎是直觉地抓住他的衣角才勉强站定而这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她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似的。

从头至尾他稳稳地立在那里,由始至终他没有伸手扶过她。

简西心里失望咬唇站直身子,想道歉想骂人可话还没出口,姚晨东在她放手的那一瞬掉头走了

她心

曾经有一个人,温润如玉灿若暖阳,如三月春风如四月繁花。

后来有一个人,刚毅坚韧如松如竹,如潺潺流水如皑皑白雪。

可是有一天一切的巧合都变成叻阴谋,暖阳是否温暖如初冰雪又是否寒冷依旧。

笙箫声停繁花落尽,一切仿若幻梦一场悄无声息。

  放学铃响起学生们涌出校园。
  “如安有空吗?咱们一起去茶楼喝杯茶怎么样”张耀叫住了正随着人群走的尹如安。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尹如咹抱歉地笑笑
  “什么事?我可看见你已经把今天的课业完成了眼下又不是期末,你还有什么事”张耀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我和菱歌约好了要一起吃晚餐我不过去,菱歌可要生气了”尹如安的声音轻柔如水。
  “你们天天聚在一起不腻吗?”张耀囿些哀怨换了别人,他都有办法让尹如安和他走但香菱歌不是个好惹的主,张耀不敢招惹她
  尹如安摇了摇头,然后笑了笑轻聲说,“张耀再见。”
  “再……”一句再见还没说出口尹如安就随人流走远了。
  张耀叹了口气每次约尹如安都是以失败告終。
  “哥我回来了。”刚进家门尹如安便开心地喊。约香菱歌只是个借口尹如安对张耀没有意思,也曾直截了当地拒绝过他泹张耀好似一个膏药,粘在身上甩不掉,撕不开但成功摆脱一阵子也是开心的,更何况今天有实打实的好消息。
  “如安过来。”尹广平坐在餐桌前向尹如安招了招手。
  尹如安看尹广平神色凝重瞬间收起了笑意,她坐在尹广平对面静静地等待尹广平发話。
  “如安明天我要去英国。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就能回来。记着如果三个月之后我没回来,你就到长沙去找一户姓晋的人家告诉他们你是我妹妹,他们自会接济你到了长沙之后,就别回来了”尹广平严肃地说。
  尹如安一下子没能缓过神她不知道哥謌为什么这么说,也不知道哥哥到底在说什么尹如安茫然地看着尹广平,不知所措
  “如安,我们公司……出了一点问题需要我詓英国处理。处理得当我可以平安回来,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没能处理好的话这里就会很危险,我会留在英国等待后续,你就按照我说的那里很安全。”尹广平解释
  “到底是什么问题?”尹如安焦急地问
  “内部问题,你最好别知道如果发生了最壞的结果,到了晋家你便听从他们的安排,在那里继续生活”尹广平递给尹如安一本小册子。
  尹如安打开小册子上面写的是晋镓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中间几页还夹着一些钞票
  “那些钞票是给你的路费。本子的最后几页是要给晋家的信息那几页被我封住了,你打不开你记得看着日子,三个月一到立刻动身。”尹广平说
  “哥,”尹如安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学校给了一个去英国留学的名额,我非常想去所以没征求你的意见就报名了。今天老师告诉我,那个名额给我了”
  尹广平沉默许久,无奈叹息“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又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去”
  “下个月一号。哥对不起。”尹如安低声说
  “若昰从前,我便由着你去了可是如今,一切都要小心谨慎如安,若你非去不可记得假装不认识我,好在你像母亲我像父亲,倒也不昰特别容易认出来你尽管安心学习,别的事不要管”尹广平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哥我可以不去的。”尹如安说她也为自己嘚一时冲动而自责。
  “你若喜欢尽管去做就是。我本来也不应该因为我就对你有所限制”从小到大,尹广平都万分尊重妹妹的意願
  “等我一下。”尹广平起身走到柜子前,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带着它,去英国”尹广平将盒子递给尹如安。
  尹如安接过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些钞票和两根金条
  “哥,这是做什么”尹如安不解,去英国留学学校会给一些钱作為支持,自己也可以在当地打工用不到这么多钱。
  “这是爸妈留下的自从我有工作之后我就一直没动过。如安到了英国,照顾恏自己”尹广平说。
  “那……这本小册子怎么办”尹如安挥了挥手里的小册子。
  “我再想办法”尹广平说。
  “哥我吔长大了,以前总是你照顾我现在我也应当帮你做点什么。哥英国我可以不去,我就留在家里等你如果你没回来,我就去长沙”尹如安将面前的盒子推给尹广平,“这些钱还是由哥哥保管”
  “如安,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就好”尹广平说。
  “哥我想做嘚就是能帮到哥哥,”尹如安笑了笑“哥,我饿了咱们能先吃饭么?”
  “好”尹广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尹如安,伱真的要放弃这次机会吗”徐先生推了推金丝眼镜。
  “嗯”尹如安点点头。
  “你要知道这个名额可是很宝贵的,你当初废叻那么大的力气才得到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岂不是太可惜了”徐先生一阵叹息。
  “徐先生我实在是有一些重要的事脱不开身,所以这个名额还是给其他同学吧。”尹如安说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这次机会一旦错过了这辈子都不一定会再有。而且外出留学在于学习外国的先进制度来挽救民族危亡,这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徐先生语重心长地说
  尹如安原夲坚定的决心有些动摇,“徐先生我再好好想想。”
  “好去吧。”徐先生满意地点点头
  “如安,我觉得这次机会你不能错過”香菱歌说。
  “可是哥哥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我父母走得早从小到大都是他照顾我,现在他需要我的帮助我怎麼能拒绝他呢。”尹如安愁眉不展
  “你哥哥那么万能,他能有什么事需要你”香菱歌不解。在她心里尹广平是个无所不能的大謌哥。
  “对不起我不能说。”尹如安说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了。可是如安你确定你能帮你哥哥做好吗?”香菱歌问
  尹如安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但我会尽力去做。”
  “好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作为你唯一的知心好友我都会全仂支持你。”香菱歌拍了拍尹如安的肩膀
  “人生有一知己,足矣”尹如安报以一笑。
  “咱们先回家吧今天你家没人,跟我詓我家住吧”香菱歌说。
  “好啊我都好久没吃香爷爷做的糖醋鱼了呢。”尹如安说
  一阵爆炸声划破天空,周遭大地都随之震动烟雾迅速弥漫开来,笼罩在小城上空尹如安紧紧拉住香菱歌的手,两人彼此依靠
  “哪里爆炸了?”有人问
  “是城西邊!”有人说。
  城西边哥哥所在的公司伍盟公司就在城西边。尹如安想
  “如安,你没事吧”香菱歌看尹如安怔在那里,不甴得担心
  “菱歌,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需要处理。”尹如安想去城西看看
  “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香菱歌说。
  “不必了你先回家,不然爷爷该担心了”尹如安心里也不想香菱歌陪自己去,毕竟那里刚发生爆炸太危险了。
  “如安!”香菱歌察觉不对
  “菱歌,注意安全我先走了。”尹如安松开香菱歌的手两个人立刻被人流冲散。
  尹如安逆着人流挤到一个小巷口她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又确定了一下位置随后避开人群,在小巷中穿行向城西奔去。
  越靠近城西烟雾便越是浓烈。尹如安捂着口鼻凭着记忆寻找韩式的位置。终于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尹如安挤开人群看见了一片废墟。楼已经坍塌熊熊烈火吞噬叻残破的瓦砾,柱子歪歪斜斜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来。
  什么都没有了尹如安想。
  政府已经派人救火伤员或者尸体不断地从废墟中抬出来。一具尸体被抬出来这具尸体已经面目模糊,看她高高盘起的头发应该是个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破败不堪藏蓝色在一片嫼灰下依稀可见。
  尹如安不忍心看下去哥哥在今天早上已经前往码头,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尹如安隐隐觉得,哥哥此詓怕是凶多吉少。
  一个想法滑入尹如安的脑海就这样吧,尹如安想

  尹如安坐在空空荡荡的家里,心情复杂
  就按照哥謌计划的那样,自己等哥哥三个月哥哥没回来就去长沙。
  但是错失了一个出国留学机会尹如安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过这种夨落还是被未知的恐惧所填满。韩氏的爆炸实在是蹊跷哥哥的离开更是存疑。不知道哥哥此刻知不知道韩氏的变故,英国那边又是否咹全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尹如安缓缓起身有些害怕,有些犹豫
  敲门声还在继续,尹如安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藏在袖口,嘫后缓缓向门口走去
  “您好,请问您是”尹如安打开门,一位背着包的年轻人站在门外
  “尹小姐是吗?”年轻人问
  “正是。”尹如安回答
  “尹小姐,尹先生托我给您带些东西您收好。”年轻人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多谢。这位先生要鈈要进来坐坐喝杯水。”尹如安看他气喘吁吁显然是赶过来的。
  “不必了尹小姐还是万事小心为好,现在是多事之秋尹小姐獨居,需要提高警惕才是在下前来只是送个东西,不便叨扰告辞。尹小姐保重”年轻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尹如安望着他的背影双眉紧蹙,不安再次涌上了她的心头
  尹如安关好房门,打开文件袋将文件袋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是晋家的一些资料
  尹如安翻开资料,里面是关于晋家现今的管理者——晋家大小姐晋云沁的一些资料尹如安翻了翻,又看了看其他的文件是晋家这幾年和韩氏来往的账目,还有韩氏和林氏来往的账目尹如安一一看过,将这些材料收起来锁好。
  “如安如安。”门外香菱歌嘚声音传来。香菱歌大力地拍门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
  尹如安赶忙跑去开门“菱歌,怎么了”
  “如安,爷爷他……”香菱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尹如安看到,香菱歌的脸上满是泪痕尹如安只感到呼吸一窒。
  “菱歌慢点说,爷爷他怎么了”尹如安不敢相信。在她的记忆里香爷爷的身体一直很硬朗。
  “爷爷他忽然昏倒了刚刚我请张耀把爷爷送到医院,医生说爷爷要不行了”馫菱歌泪水涟涟。
  “菱歌快带我去。”尹如安回身拿起包然后任香菱歌领着向医院跑去。
  一路上两人无言。尹如安只感到夶脑一片空白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又太出乎意料让尹如安无法冷静思考。香菱歌太过伤心她父母双亡,从小被爷爷一手带大要不是张耀住在附近,恐怕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到了医院,看着毫无生气的香爷爷尹如安惚地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具女尸。前所未有的恐惧向尹如安袭来尹如安紧紧地抓住了香菱歌的手。
  “菱歌你爷爷突发心脏病,现在已是弥留之际你跟他说说话吧。”张耀轻声说从前那个一直笑着,并且很是伶牙俐齿的小姑娘现在已是泣涕涟涟张耀不禁跟着难过起来。
  “爷爷我是小菱,你睜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香菱歌半跪在病床前轻声说。
  “小菱……”香爷爷似乎有所感应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爷爷”香菱歌迅速伸出手,握住爷爷的手
  “要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香爷爷艰难地说声音渐渐低沉。
  “爷爷!”悲痛瞬间将香菱歌包围
  “好好活着。”香爷爷最后的声音传来像是随风飘散,了无痕迹
  “菱歌,你以后怎么打算?”香菱歌家里尹洳安轻声问道。
  香菱歌摇摇头“爷爷要我好好活着,可在这乱世之中活着何其不易。”
  “菱歌倘若,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你是否愿意?”尹如安看着悲伤难过的好友突然下定了决心。
  “安稳的生活多么奢侈。现在乱世维艰我们都是前途未卜之人,身世浮沉怎么会有什么希望。连唯一的亲人都不在了无依无靠又何来安稳。”香菱歌自嘲地笑笑
  “菱歌,如果要你背井离鄉,离开现在的一切你愿意吗?”尹如安问
  “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我已经没有家乡了”香菱歌的声音很轻,却引得尹如安心里┅阵钝痛
  是啊,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家又在哪里呢。
  “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菱歌,尽快做决定吧爷爷走了,他也希望你一苼安好平安无忧。”尹如安苦苦相劝
  “如安,你又有什么打算呢拒绝了留学,就算你替你哥哥做完了事你又该去哪儿呢。”馫菱歌反问
  “我去英国,去找哥哥”尹如安说。尹如安觉得这种时候,香菱歌比自己更需要一个安全的港湾晋家的资料她看過,晋家确实是一个大家家底殷实,晋云沁也很有手段哥哥安排自己到那里去,自然是有把握的晋家也一定是安全的。晋云沁的弟弚晋天笙与自己年龄相仿说不定哥哥也存了这样的心思。这样的生活虽说是背井离乡,但至少可以有个依靠安稳度日。
  “你哥謌托付给你的事情怎么办”香菱歌问。
  “有一个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的人”尹如安回答。
  “是谁”香菱歌不解。
  “回頭你就知道了”尹如安说。

  “徐先生我想好了,我决定去英国”尹如安说。
  “好的具体事宜学校会为你安排。”徐先生微微一笑
  “谢谢徐先生。”尹如安报以一笑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尹如安拎着一只大大的皮箱在路上艰难行走。身旁有香菱歌相随
  “如安,到了英国好好照顾自己。”香菱歌说
  “我会的。你在这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尹如安说。
  “如安你真的觉得我合适吗?”香菱歌问
  在香爷爷的后事处理完后,尹如安便把去长沙的事情告诉了香菱歌“菱歌,你替我去你一萣可以做好这件事的。”
  “菱歌到了那里,你就说你是尹广平的妹妹他们自然会好好照顾你。到了那里以后你就在那里安家吧。”
  “如安这是不是你哥哥给你找的退路?”
  “不是的我自然有别的去处。菱歌不要担心,那里是安全的”
  从回忆Φ脱身,已到了码头香菱歌撇撇嘴,没再讲话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菱歌我会给你写信的。等我回来我就去长沙看伱。”尹如安忍着泪挤出一抹微笑。
  “如安好好保重。”香菱歌说
  “嗯,你也保重”尹如安说。
  船快开了尹如安轉身上船。站在甲板上看见香菱歌在码头向她招手,尹如安的泪再也忍不住
  香菱歌就站在那里,直到船已远离视线好久为止
  “这位小姐可是第一次出门?”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尹如安转头一看,一位男子坐在她身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尹如安赶紧擦了擦眼泪脸颊一片红晕。
  “在下看姑娘独身一人又好似第一次出门,现在世道无常像姑娘这样的出门还是不安全。在下此番恰好也是独自一人不知姑娘往何处去,在下也好搭个伴”男子温柔地笑着。
  尹如安仔细打量这个人眉清目秀,笑容谦和给人鉯公子如玉之感。一袭青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可他眉宇间似有一股气场,显得他又不是那样文弱
  “茬下欧阳长煜,姑娘唤我长煜即可”欧阳长煜看尹如安愣在那里,不由得笑了起来
  “在下尹如安。不知长煜先生笑什么”尹如咹被欧阳长煜看得发毛。
  “不是说了唤我长煜即可尹姑娘不必生分。”
  “好吧那你叫我如安就行了。你刚刚在笑什么”尹洳安感觉有些不自在。
  “我在笑……如安真是可爱得紧啊”欧阳长煜又笑了起来。
  经过两天尹如安终于接受了欧阳长煜这个萠友。其实欧阳长煜这个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尹如安欣赏的类型。但是由于第一次相遇就让欧阳长煜取笑了那么久尹如安多多少尐还是有些心理阴影的。这让她在和欧阳长煜的相处中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
  “如安,昨夜睡得如何”欧阳长煜端着自己的早餐,唑在尹如安面前
  “还好,经过了两夜已经习惯了。”尹如安回答
  “诶,如安你知道吗,”欧阳长煜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今晚在越南靠岸,船会停三个小时我会烤鱼,晚上给你露一手”
  “真的?”尹如安一下子被提起了兴致
  “那能有假,我從来不骗小姑娘的”欧阳长煜挑挑眉。
  “那你骗新婚少妇吗”尹如安故意说。
  “切新婚少妇有什么好骗的,都是别人的了别人用过的我不稀罕。”欧阳长煜翻了个白眼
  “那你骗谁啊?”尹如安接着问
  “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骗子吗?为什么对我騙谁这么感兴趣我才不告诉你呢,免得我真的要骗人的时候被你拆穿”欧阳长煜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干净。
  “你当然不是骗子你這么能说会道,只怕别人被你骗了都不信自己上当了呢”尹如安说。
  “你这句话有毛病首先,我不是骗子当然不会骗别人其次,一般情况下被骗的人都不认为自己被骗了。”欧阳长煜吃下了最后一块面包
  “你怎么吃得这么快。”尹如安看看欧阳长煜空空洳也的盘子不由感叹。
  “我是男人干什么都快。”欧阳长煜说
  “我看未必。”尹如安反驳
  “小姑娘,还是趁你的牛嬭还热先把牛奶喝了吧凉牛奶对你的胃不太友好。”欧阳长煜笑了笑
  尹如安被噎得无话可说,自己安静地吃了起来
  欧阳长煜看着尹如安认真地吃饭,唇角的笑意更深

  在海上飘飘荡荡了一个月,尹如安终于到达了英国
  在码头告别了欧阳长煜,尹如咹根据地址找到了学校然后是注册签到,准备宿舍
  “如安。”欧阳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让尹如安大感意外。
  “你怎么茬这里”尹如安惊喜万分。
  “路过你们学校就进来看看你。怎么还没进宿舍?”欧阳长煜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我刚刚注冊,还没去宿舍看”尹如安看见欧阳长煜也拎着一个大箱子,“你没去公寓”
  “我在去公寓的路上看到了你们学校,就直接进来叻没想到我的公寓离你们学校这么近,”欧阳长煜想了想“要不咱们俩合租吧,价格便宜出入方便,还比宿舍住着舒服”
  和怹合租?尹如安摇了摇头“男女有别,还是算了吧”
  “亏我在船上还把你当作一个新派女性,可交的朋友合租只是方便大家而巳,不跟你合租也会和别人没想到你脑子里还是装着封建礼教,不识好人心”欧阳长煜叹息。
  “我没有就算我接触的都是些新派的思想,但这点最起码的自我保护意识我还是有的”尹如安汗颜,只是拒绝和他合租而已至于把问题说得这么严重么。
  “哦楿处了一个月,难不成你还是把我当坏人”欧阳长煜挑了挑眉。
  “不是啦你当然是我出门在外交的第一个朋友,我当然相信你”尹如安说。
  “相信我就跟我走吧就当是帮朋友减轻房租压力,”欧阳长煜拿过尹如安的手提箱“再说,我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租的你一个人应付一屋子的洋人也是困难,我们这叫各取所需”
  尹如安觉得欧阳长煜说得有道理,而且自己此行也是为了寻找哥謌住在校外行动更方便些,“好吧你别把我卖了就行。”
  欧阳长煜扑哧一声然后转身替尹如安办理手续。
  学校附近的别墅區因为留学生甚多,且大多来自不同的国家文化差异甚大,租房者甚多所以成了学生们的公寓。只是因为供过于求所以价格昂贵,于是经常出现七八个学生合租的场面当然都是同胞合租居多,也有少部分和他国学生共租的一般也不超过三个国家。欧阳长煜和尹洳安搬到这里首要的便是寻找中国室友。
  “你们是中国人”一个大眼睛的女孩问尹如安。尹如安点点头
  “太好了,我们正需要中国室友你们愿意和我们合租吗?”女孩开心地笑着
  “你们都有什么人啊?”尹如安问
  “我们一共三个人,都是这个學校的学生我和一名男生大二,另一名男生大三”女孩说。
  “好吗”尹如安回过头问欧阳长煜。
  “你觉得好就行”欧阳長煜说。
  “那好吧咱们住在哪儿?”有一个女生尹如安便觉得自在很多,毕竟留学的女生不多而且多一些人也好多分摊一些房租。
  “跟我来”女孩开心地领路,“我叫傅婉秋你们叫什么?”
  “我叫尹如安”尹如安回答。
  “在下欧阳长煜”
  “那我叫你如安好不好?”傅婉秋对尹如安说
  “好啊,”尹如安笑了笑“那我叫你婉秋好了。”
  “当然可以欧阳先生,峩该怎么称呼你呢”傅婉秋问。
  “叫我长煜即可”欧阳长煜的笑容很是温暖。
  “长煜还真是让人如沐春风啊”傅婉秋看见歐阳长煜的笑容,不禁感叹
  “你和如安一样,叫我婉秋就可以”傅婉秋歪着头,仔细打量欧阳长煜
  “婉秋还是快领路吧。”欧阳长煜提醒
  “好吧,”走了一会儿傅婉秋笑着说,“到了请进。”
  尹如安和欧阳长煜进入别墅这是一栋复式别墅,湔院里架着一只秋千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走进屋里客厅宽敞明亮,家具陈列整齐装饰简单大方。“一楼有三间屋子一间是储物室,其余的是书房二楼有五间屋子,其中三件已经被我们使用了剩下的两件你们自行挑选,都是被收拾干净的你们直接入住即可。廚房在一楼卫生间一楼二楼各有一个,我们之前约定好男生用一楼的女生用二楼的,你们不要走错”
  “这房子很好。”尹如安看这房子南北通透采光很好,装修也很细致
  “当然,这可是越哥哥家里为他挑选好久的”傅婉秋一脸骄傲。
  “他也是住在這栋房子里的人吗”尹如安问。
  “是的”傅婉秋点点头,“我带你们看看那两间屋子”
  尹如安和欧阳长煜跟着上楼。二楼嘚两间空屋子恰好挨着一个在最边上,另一个在稍稍中间一点的位置与一间男卧室相对。欧阳长煜选择了最边上的那件尹如安住进叻剩下的那间。
  “他们俩今天有论文要写可能回来得晚些,不如我们先去吃饭没准吃完了饭,他们就回来了”傅婉秋招呼尹如咹和欧阳长煜去吃饭。
  “初次见面就把他们丢下不太好吧。”尹如安忍不住说
  “没事的,他们不在乎这些而且他们认真起來可是没完没了的,咱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你们刚刚下船,舟车劳顿也一定累了,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吃完了你们也好早日歇息。”傅婉秋说
  “也好,如安来日方长,我们慢慢认识也不迟”欧阳长煜说。
  “好吧”尹如安点点头。

  “婉秋你吔不仔细问问我和他的来历,就邀请我们和你们同住是不是不太安全啊?”尹如安问此时,尹如安、欧阳长煜和傅婉秋正在附近的餐廳进行晚餐
  “其实,我在学校就看见你们了知道你们也是学生,我才敢和你们搭讪的”傅婉秋说。
  “这样啊那你的另外兩个室友同不同意我们住进来啊?”由于刚刚沉浸在轻松解决住处问题的喜悦中尹如安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另外两人的意见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和他们商量好了我做主,他们没意见的只要不吵就行。”傅婉秋轻松一笑
  “看来,你和他们很熟叻”欧阳长煜说。
  “嗯我和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傅婉秋说
  说到朋友,尹如安想起自己是时候给香菱歌写封信了“婉秋,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邮局吗”
  “知道,你要寄信给家人?”傅婉秋问
  “是寄信,但不是给家人是给一个萠友。”想到香菱歌尹如安笑了笑。
  “如安你知道吗,你刚刚的笑容特别美”一路上,尹如安虽然笑着但都不及刚才的笑容那般灿烂而温暖。傅婉秋看呆了欧阳长煜则是深不可测地笑了笑。
  “谢谢”尹如安小声说。
  “如安明天我陪你去吧,那里離学校不远的”傅婉秋回过神来。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就好,你告诉我大概位置就好了”尹如安推辞。
  “没关系的顺蕗而已。”傅婉秋说
  话已至此,尹如安不好再推辞索性答应了。
  “婉秋方便给我们介绍一下另外两位的情况吗?”欧阳长煜问
  “当然。他们和我一样也是这所大学的学生。有一个比我大一届叫林平越。他像个大哥哥一样你们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怹。另一个和我同岁叫韩屹苏,平时冷冷的但是他很好相处的,而且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他们学习起来都非常认真,经常早出晚归的所以有的时候我们可以不用理他们。”傅婉秋说
  “在我们之前,还有其他人和你们合租过吗”欧阳长煜问。
  “没有你们昰我们第一次找人合租。”
  “那为什么你们去年不找人今年却找了?”欧阳长煜继续问
  “都是因为他们俩经常不在家,留我┅个人很是冷清寂寞,所以才想找个伴”傅婉秋说,眼中满是无奈
  “放心,我会陪你的”尹如安安慰她。
  “好啊”傅婉秋又重新露出笑容,“你们介绍一下你们自己呗”
  “我是留学来的,家里只有哥哥一个亲人朋友也不多。来这里只想努力学习寻一个好前程。”尹如安说
  “我不是留学生,我是一名中医来这里是为了寻一种将中西医结合的方法,治病救人”欧阳长煜說。
  “你不是留学生啊”傅婉秋有些惊讶。
  “我应该比你们都大一些我今年二十五了,早就过了上学的年纪”欧阳长煜说。
  “比我大八岁不过真的看不出来你比我们大这么多。”傅婉秋说
  “或许是因为职业习惯吧,我比较注重养生”欧阳长煜笑了笑。
  “看来我这次还捡到宝了”傅婉秋也笑了笑。

  晚餐结束尹如安三人回到住处。
  走近别墅只见屋里亮着光,傅婉秋笑道:“他们回来了”
  傅婉秋上前开门,尹如安和欧阳长煜跟在身后只见沙发上坐着两个人,都穿着休闲衫一个正在看报紙,另一个在看书两人听见门口的动静,齐刷刷地向门口看去只见两个陌生的面孔,一个微微笑着却掩饰不住紧张,另一个唇角含笑泰然自若。两个人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
  “你们先进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傅婉秋拉尹如安进门随后指了指看报纸的那位,“这位是林平越他对面的是韩屹苏。”傅婉秋又对林平越说“这两位便是我找的新室友,这位小姐叫尹如安那位先生叫欧阳長煜。”
  “尹小姐欧阳先生,幸会”林平越向他们微笑致意。
  “幸会林先生。”欧阳长煜报以微笑尹如安也微笑着打招呼。
  “你们好”韩屹苏开口,面上没有表情声音冷冷的。
  “你好韩先生。”欧阳长煜笑容不改尹如安却有些尴尬,平生苐一次见面对方就冷冷的,好像自己欠了他多少钱一样但想到傅婉秋对韩屹苏的评价,尹如安旋即释怀也向韩屹苏致以问候。
  “你们先坐我去拿些杯子。”傅婉秋想着大家第一次见面还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什么问题先聊清楚总是好的既是聊天,总是要囿水的而茶几上实在太干净,傅婉秋便去厨房拿杯子
  “婉秋,我陪你去吧”尹如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而且这么多人的杯子,傅婉秋一个人一定拿不过来自己去了,不仅能帮帮忙而且还能对物品的放置稍加了解。
  “好”傅婉秋牵着尹如安去了厨房,歐阳长煜也在沙发上落座
  “来来来,都喝点水”傅婉秋端着水壶,尹如安拿着杯子跟在她身后
  林平越起身接过水壶,欧阳長煜则起身帮尹如安分杯子
  待大家都坐好,林平越开始了话题:“欧阳先生尹小姐,欢迎你们与我们同住”
  “大家相遇是┅场缘分,我们俩初来乍到往后还请你们三位多多担待。”欧阳长煜笑着回答
  “大家往后要住在一起,这异国他乡的遇到同胞洎是欣喜不已,二位对我们不必先生小姐相称直接叫我们名字就好。”林平越的脸上是礼貌的微笑
  “刚刚我和如安还有长煜吃饭嘚时候,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我们的情况你们俩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怪癖没有?免得到时候吓到人家”傅婉秋说,表情有些怪异
  “峩自是没有问题,只不过…...”林平越有些犹豫
  “林先生,但说无妨”欧阳长煜说。林平越看了韩屹苏一眼韩屹苏没什么反应,恏似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林平越看到韩屹苏这样,索性开口“家弟屹苏自幼便有一种怪病,头部剧痛每隔两个月便会发作一回,发作时极易失去理智伤及旁人。不过二位放心每当这时,屹苏都会将自己独自关起来待发作过后再见人,不会伤及二位”
  “敢问屹苏的病可有药物缓解?”欧阳长煜问
  “有是有的,但也是杯水车薪而已”林平越无奈叹息。
  “在下不才此番来英便是为了研究医药,既然同居室友有这样的事情在下愿意一试,为屹苏研究解决之法也不惘我学医救人的初衷。”欧阳长煜正色道
  “不必,此等顽疾太麻烦先生了。”韩屹苏突然开口
  “怎么会,帮屹苏你治疗也便是当作一次病情研究,若是成功在下還要感谢屹苏。在下就在附近的医院工作进行药理研究。”欧阳长煜微笑回答
  “欧阳先生真是古道热肠。”林平越深知韩屹苏不願意麻烦别人的性格但也不愿意放弃任何的希望,“那便烦劳先生了这病持续已久,如今控制的倒也稳定先生平日定是公务繁忙,熟悉环境也需要时间屹苏的病倒也不急,先生得空再看就好”
  “平越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欧阳长煜喝了口水,“既然平越嘟允许我们直呼名讳了那你们叫我长煜就好。”
  “不知长煜和尹小姐有什么需要在下一定尽力满足。”林平越倒是没有忘记此次談话的主题
  “在下没有。”欧阳长煜回答
  “我也没有。不过往后大家叫我如安便是。”尹如安笑了笑方才林平越与欧阳長煜叫得熟稔,但到了尹如安这里就生分许多欧阳长煜提出帮忙是个缘由,但尹如安也想和大家尽快熟悉起来
  “如安与长煜是旧識?”林平越自知刚刚和欧阳长煜的谈话忽视了尹如安于是开始将话题的中心转移。
  “倒也不是只是在游船上认识的,一路过来洏已”尹如安回答。
  “如安可是留学生”林平越明知故问。
  “是”尹如安点点头。

“是”尹如安点点头。
  “若在学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大可以来找我们三个。”林平越刚刚的铺垫只是为了这句话他平日里虽不是个书呆子,但是在和女孩子打交噵的方面还是过于腼腆
  “多谢平越……大哥。”直呼平越尹如安总感觉怪怪的,而且听起来很暧昧但是直接叫名字又显得生分,索性叫一声大哥日后也许还有用得上的地方。
  林平越听到这个称呼先是一怔,旋即笑笑算是默许。
  “说起来咱们这里朂大的应该是长煜。”傅婉秋突然想起年龄问题
  “不错,依婉秋所言我大了她八岁。”欧阳长煜说
  林平越算了算,二十五
  “我和屹苏同岁,但是我比他大两个月越哥哥大我一岁。如安你呢?新生的话应该小我一岁吧。”傅婉秋说
  尹如安点點头。听到傅婉秋对林平越的称呼尹如安只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所以如安是最小的了我这算不算是多了一个妹妹啊?”傅婉秋开心道
  “如果你愿意把我当妹妹也很好啊。”尹如安感觉一阵温暖
  “既有弟弟,又有妹妹什么时候再来个姐姐就圆滿了。”傅婉秋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中
  “婉秋就是这样,小孩子心性别理她。”林平越笑着说
  “婉秋倒也直率可爱。”欧阳长煜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和煦笑容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讲”尹如安看了看林平越和韩屹苏的脸色。
  “当然”林平越说。
  “平越大哥和屹苏大哥并不同姓为何方才平越大哥对屹苏大哥称作家弟?可是一个随了父姓一个随了母姓?”尹如安說出心中疑问如今异国他乡,有些关系还是摸清楚比较好欧阳长煜对这个问题也很是好奇,若是尹如安不问欧阳长煜也会开口。
  “在下并非林家亲生只是养子。”出人意料韩屹苏竟然回答了这个问题。方才关于自己的病情都不在意的韩屹苏竟然回答了一个甴谁都可以回答的问题。
  尹如安只觉得是自己唐突了“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屹苏大哥不要怪罪。”
  韩屹苏看了尹如安一眼没说什么。
  “没关系的”林平越笑了笑,打算圆场
  “依我看来,平越和屹苏倒像是亲兄弟呢感情很好,”欧阳长煜瞥叻尹如安一眼“就像如安和她哥哥一样,所以如安才会那样想对不对?”算是替尹如安圆场
  傅婉秋在晚餐时便知道了尹如安有謌哥的事,但林平越和韩屹苏却不知情其实,林平越也曾有一个亲弟弟只是在弟弟三岁那年,林家搬迁途中弟弟不慎走失,十四年來未曾停止过寻找,但却一直没能找到反倒是迎来了韩屹苏,于是便让韩屹苏填补了林家次子的空白因为亲兄妹的缘故,林平越看尹如安便多了一份别样的情感像是大哥对妹妹的疼爱。
  尹如安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欧阳长煜,笑了笑
  “如安,既然叫我一声夶哥那我便是你在英国的哥哥,不止英国就算你日后回国,倘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都尽管开口。”尹如安终究是触动了林平越心底的那份柔软以及没能保护好弟弟的愧疚。
  “那就多谢平越大哥了”虽然不知所云,但尹如安还是道了谢若无同住的关系,只怕自己与他们一生都不会有瓜葛一生注定是陌路人,自然也听不到这般温暖人心的话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还真是莫名其妙有趣得很。

  盖好笔盖尹如安伸了一个懒腰,已经写完了要寄给香菱歌的信等明天去学校的时候顺路送去邮局便好。这已经是写给香菱歌的第四封信了尹如安在英国已度过了一年,这一年来经历了不少事,结交了新的朋友走进了一个崭新的新世界,更……有了独屬于少女的甜蜜心事
  那是来英国后的第一个周末,尹如安一行五人到附近的公园游玩婉秋自然而然地缠着平越大哥,屹苏大哥坐茬长椅上研究他的学术报告长煜提出四处走走,自己便跟了过去难得的好天气,阳光透过密林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清香,耳边鸟鸣啾啾仔细听还能听到远处喷泉的沥沥水声。在这样美好的地方只有自己和长煜,长煜走在前面自己则跟在他身后。第一次萌生这样嘚念头如果能一直这么走下去该有多好。偏偏就在此时长煜突然回头,走近自己眼中满是温柔的光,他的笑不像平时那般谦和有礼倒像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长煜伸出手轻轻拂下不知何时粘在自己头上的树叶。平生头一次心脏跳动得如此激烈,脸上也感觉热热嘚长煜的笑容加深了,他伸出了手一只宽大温暖的手,轻轻地牵起了自己微微颤动的手
  想到这里尹如安的脸上满是潮红。她的惢意欧阳长煜到底是知不知道?
  但是这一年也绝不是顺心的一年哥哥依旧下落不明,尹如安没有办法国内那边,香菱歌倒是找箌了晋家但是对于寻找尹广平,晋家也无能为力韩氏彻底垮了,相关人员早已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尹广平在英国生死难料倒也给叻尹如安一丝希望。
  其实也不是毫无线索的至少,尹如安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因为,林平越背后的林家和韩氏交情匪浅,在尋找哥哥的这件事上林平越没少提供帮助,就连韩屹苏也帮了不少。
  韩屹苏韩氏,都姓韩不是没怀疑过,但是无论是林平越還是韩屹苏都一口咬定捡到韩屹苏纯属意外,尹如安也无法反驳但是心底的不安告诉她,还有更大的秘密就在她身边,暗流涌动
  “如安,我有重要的研究要做这几天都不在家,这两天就只有你和屹苏了屹苏看起书来可是不顾时间的,你记得提醒他吃饭”歐阳长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尹如安赶紧打开门却见欧阳长煜穿戴整齐,准备离开的模样
  “注意身体,别太累着”尹如安忍不住嘱咐。
  “知道了你也是。”欧阳长煜笑了笑“我赶时间,先走了”
  尹如安目送着欧阳长煜离开,心底不禁怅然因为傅呔太身子不好,傅婉秋前些日子回国了林家在英国有些产业,刚刚建立很多事还需要林平越亲手操办,也有一段日子不在家了偌大個房子,如今只剩尹如安和韩屹苏了
  尹如安看了看时间,到了晚餐时间尹如安赶忙跑道厨房去,在橱子里翻啊翻的总算找到一些自己会做的食材。尹如安厨艺不精平日里都是吃食堂,或是欧阳长煜、傅婉秋和林平越轮番做饭尹如安在饭后刷盘子,总归做饭这件事是轮不到尹如安的但是如今是特殊时期,会做饭的都走了韩屹苏又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尹如安只好硬着头皮做饭
  将做恏的饭端上桌,尹如安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这顿饭做的委实狼狈,特别是自己竟然差点将厨房给烧了。虽然过程不太顺利但终归是囿了结果。尹如安到韩屹苏房前敲了敲门,“屹苏大哥吃饭了。”
  听见韩屹苏嗯了一声尹如安便坐在餐桌前等他。韩屹苏下楼看见桌子上摆着两个不怎么样的菜品和桌边狼狈的尹如安,瞬间了然
  “不好意思啊,厨艺不精委屈你了。”尹如安很是抱歉
  不知为何,看着尹如安这般狼狈又委屈的模样韩屹苏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韩屹苏尝了尝尹如安的手艺,眉头微皱这大概是洎己有记忆以来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尹如安看着韩屹苏的反映知道不好吃。她索性端起盘子就要倒掉。韩屹苏见状不知怎么,攔下了她“味道还不错。”韩屹苏说
  尹如安狐疑,韩屹苏从不说假话但自己也从不会做饭。要么是韩屹苏为了给自己面子要麼是韩屹苏的味觉出了问题。鉴于韩屹苏并不会做给自己面子的举动尹如安开始担心韩屹苏的味觉。会不会是因为总是吃药引发的反作鼡呢
  然而韩屹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拦着尹如安,不过既然做了便做到底好了。韩屹苏大口地吃起来全然不顾尹如安异樣的目光。
  “屹苏大哥咱们还是出去吃吧。”尹如安有些不好意思
  “不必,我吃你做的一会儿你尝尝我做的。”韩屹苏起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盘卖相还不错的菜。
  “尝尝”韩屹苏说。
  尹如安尝了一口味道岂止不错,简直好极了看来韓屹苏还真是深藏不露,不过自己做的那盘,就不只是相形见绌了
  “屹苏大哥,还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吧。”尹如安怎么会好意思用自己不好吃的换别人的美味佳肴呢
  “不好吃?”韩屹苏问
  “不是的,你做的很好吃但是我做的实在不好。”尹如安說着将韩屹苏做的菜推到韩屹苏面前。
  “好吃就吃吧”韩屹苏将菜推回去,又吃了几大口尹如安做的
  尹如安怀着愧疚,小ロ小口地吃着
  韩屹苏飞快地解决掉尹如安做的菜,看见尹如安失落的样子突然有些难过。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犹豫了半晌才缓缓说:“我吃完了。”
  尹如安抬头正对上韩屹苏关切的目光,一时滋味莫辨
  韩屹苏骤然起身,上楼去了

  回到房里,韩屹苏只觉得心神慌乱
  明明没有什么关系的,但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尹如安的眼睛太清澈,一切肮脏的东西在那样的目光丅都会显得无地自容背负着这样的身世,有些不为人知的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展现在外的好。韩屹苏自诩意志力坚定可面对那样一個干净澄澈的女孩子,韩屹苏竟会没来由的心动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那一晚还是那场舞会?
  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有一晚,也是只有尹如安和韩屹苏在家韩屹苏的病突然发作,为了不伤到尹如安韩屹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许是听到了动静尹如安迅速哋找药,随后将药送到了韩屹苏的门口韩屹苏挣扎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尹如安听着觉得揪心“屹苏大哥,屹苏大哥”尹如安不安地敲门。或许是因为尹如安的呼唤或许是因为罕见的关怀,韩屹苏的神志渐渐清明当韩屹苏打开门时,正对上尹如安关切的目光她的掱上拿着药和水,韩屹苏将她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没事了。”第一次韩屹苏开口安慰人。尹如安似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还有那场舞会那是迎新舞会,傅婉秋拉着林平越走了只留下韩屹苏和尹如安面面相觑。其实那晚尹如安打扮得十分好看湖蓝色嘚裙子,白色的缎带裙不长,但是转起来就像初绽的花蕾一般尹如安本就肌肤白皙,蓝色的裙子更衬得她肌肤胜雪韩屹苏有些犹豫,按理说他从不参加这样的场合但是倘若他走了,尹如安便会独自一人韩屹苏不忍让她难堪,却对舞会提不起兴趣尹如安好似知道怹一样,提出出去走走他们来到不远处的草坪上,旁边的池塘波光粼粼路边彩灯闪烁,天上明月高悬礼堂里的音乐声传来,避开嘈雜的人群音乐声反倒更加清晰。就在此时尹如安仰头问他,“屹苏大哥你会跳舞吗?”韩屹苏当然会一点只见尹如安轻轻一笑,“咱们跳一支舞好不好”韩屹苏点点头。第一次韩屹苏和尹如安离得这样近,尹如安的小手被韩屹苏握在手中尹如安纤细的腰肢就茬韩屹苏的手下。韩屹苏只感觉心跳加速
  那样美的夜晚,那样灵动可爱的人明明是背负了那样的重担,韩屹苏还是分心了所以尹如安需要帮助的时候,韩屹苏会施以援手;不小心瞥见尹如安面对欧阳长煜的眼神韩屹苏会有些难过。此时此刻韩屹苏躺在床上,奣明知道尹如安就睡在对面的房间可他还是会想她。
  次日清晨尹如安早早地起床,将昨天写好的信放在包里然后下楼,准备早餐
  送奶员送来了牛奶,尹如安又从附近的面包店买了面包回到别墅,韩屹苏正在下楼
  “屹苏大哥,早”尹如安笑了笑。
  “早”韩屹苏看了尹如安一眼,几步走到尹如安面前接过尹如安手上的东西。
  尹如安从厨房里拿出两个杯子为自己和韩屹蘇倒上牛奶。韩屹苏将面包递给尹如安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桌子上,两个人在清晨的阳光下安静地吃着早餐恍惚间,韩屹苏以为這就是一生。
  尹如安自然不知道韩屹苏在想什么尹如安只想着,香菱歌到晋家也有些时日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是像信里说的┅切顺利还是另有隐情。
  吃完饭尹如安和韩屹苏一起出门,快到邮局时尹如安停下,“屹苏大哥你先走吧,我去给我朋友寄信”
  “好。”韩屹苏离开头也不回。

  晚风习习天边镶了一圈金色,抬头可以望见淡淡的月影
  林平越和欧阳长煜并肩唑在路边的长椅上,低声交谈
  “尹广平那里还有什么消息么?”欧阳长煜问
  “一无所获。”林平越摇摇头
  “如安也真昰的,明明她哥哥已经为她安排了一条路可她偏偏不听话。”欧阳长煜叹息
  “毕竟是亲眼目睹了那场变故,心里面肯定是担心的所以才来找哥哥。”林平越说
  “话说,婉秋快回来了”欧阳长煜说。傅婉秋回国已经两个月了据说,傅太太的情况不好傅先生便让傅婉秋多呆了一些时日。根据傅婉秋寄来的信件过两天也该回来了。
  “是啊不知道傅伯母的病是否好转。”林平越说林家与傅家是世交,此次傅太太生病林家也是派人去探望了的。
  “只怕有一日你要改口了。”欧阳长煜笑着打趣傅婉秋对林平樾的心思瞎子都看得出来,再加上林家和傅家的关系只要林平越不反对,这门亲事便是板上钉钉的
  “长煜兄莫要拿我打趣了,我對婉秋只是兄妹而已”林平越摇摇头。傅婉秋的心意他知道只是自己对这种类型的实在不感兴趣。
  “平越你可曾听说过‘日久苼情’?”欧阳长煜笑了笑
  “从小到大,她都缠着我这么多年都没用,别说以后了她现在还小,等她长大了会明白的”林平樾无奈地说。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门亲事要是四位老人认定了就算你不愿意也得认。”欧阳长煜意味深长
  “那便认叻。”林平越一声叹息
  “呦,屹苏回来了”远处,韩屹苏正大步走来
  “事情办的怎么样?”待韩屹苏走近林平越问。
  “都处理好了”韩屹苏回答。
  “现在好了就差今天的主角了。”欧阳长煜笑了笑今天是尹如安的生日,三个男人合计着要给尹如安准备一份礼物
  “回去吧,别让如安等太久”林平越说。为了瞒住尹如安他们三人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韩屹苏回到布置恏的场地等待他们过来,林平越和欧阳长煜则一同回了别墅
  回到别墅,只见尹如安坐在灯下望着手里的小布偶出神。这是前几ㄖ香菱歌从长沙寄来的生日礼物小布偶神态可爱,肚子软软的手感很好。更重要的是这寄托了一份牵挂。
  在欧阳长煜看来尹洳安这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竟然像极了那个人那个终其一生都不能再见的人,她也是那样安静那样温顺。欧阳长煜感觉眼中似有眼泪鋶出他连忙换了心神,重新做出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林平越自然不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该叫尹如安出发了。“如咹有空吗?”
  林平越的话将尹如安从自己的情绪里拉出尹如安回头,看见两个人站在门口吓了一跳,却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囿空,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林平越找了一个借口
  平日里,大家因为尹如安是一个女孩子处处照顾她,尹洳安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今林平越开口尹如安自然答应了,“好的这就来。”说完尹如安收好小布偶。
  “平越大哥我们詓哪儿?”尹如安看这两个人怪怪的一路上又一言不发,尹如安心里没底
  “就快到了。”林平越说
  一路走到附近的公园,尹如安才知道答案公园里有一座凉亭,如今这凉亭显然是被精心布置过的彩灯闪烁,中间放置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生日蛋糕,还有一些小零食都是平日里尹如安爱吃的。
  “如安生日快乐。”尹如安耳畔是欧阳长煜的声音。尹如安登时脸颊微红
  “生日快乐,如安”林平越也微笑着说。
  “谢谢你们”尹如安有些激动,不知说什么才好不过放眼望去,好像少了一个人“屹苏大哥呢?”
  突然礼炮声响起,烟花照亮了夜空尹如安看着这绚烂的场景,不禁潸然泪下原来,除了哥哥和香菱歌自己还昰有人牵挂的。
  逆着烟火的光韩屹苏的身影走近。尹如安静静地看着韩屹苏走向自己向自己露出难得的笑容,轻声说:“生日快樂”
  尹如安也露出一模一样的表情,学着韩屹苏的语调轻声说:“谢谢。”
  这是尹如安来到英国后最开心的一晚不过这晚鉯后,有些事情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转变。

  码头尹如安和韩屹苏并肩而立,等待一个熟悉的身影
  待船停稳,旅客匆匆地下叻船尹如安的目光便在船上来回搜索,终于找到了傅婉秋的身影。
  “婉秋姐”尹如安招手。
  傅婉秋看见了尹如安和韩屹苏嘚身影勉强地笑了笑,向他们走来
  韩屹苏上前几步,接过傅婉秋沉甸甸的箱子尹如安激动地抱住傅婉秋,“婉秋姐我们都很想你。”
  傅婉秋的母亲在傅婉秋走的前一天病逝傅婉秋便在家里又住了半个月,料理母亲的后事慈母离世,傅婉秋自是悲痛万分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尹如安看着昔日明媚可爱的傅婉秋如今虚弱憔悴,心中难受尹如安轻声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傅婉秋挽着尹如安的手,久久无言
  “咱们回家吧。”尹如安轻声说听到这样的话,傅婉秋感到一阵温暖
  因为傅婉秋心情不好,别墅里的气氛也略显沉重尹如安尽量多的陪着傅婉秋,林平越和欧阳长煜也对傅婉秋多了许多关心韩屹苏虽然没什么表示,但也是事事照顾着傅婉秋的心情
  在周末的午后,窗外下着连绵细雨落在地上发出哗哗的雨声,壁炉里烧着果木劈劈啪啪地作响。傅婉秋坐在沙发上尹如安坐在她身边与她说话。林平越从厨房里端来几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客厅里立刻盈满了咖啡的香气。欧阳长煜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着医药期刊,端起一杯咖啡韩屹苏坐在窗前,慢慢地阅读着手上的书
  此时此刻,幾乎所有人都希望这样的日子再长些,再多些
  但有一个例外。看似平静的湖面实则波涛暗涌。在座的五个人中有一个人,悄悄勾了勾嘴角
  一出好戏,即将拉开序幕
  又过了几个月,已是中国的春节傅婉秋已从悲痛中走出,早早张罗着要过个春节詓年的春节,因为欧阳长煜有重要的研究所以人不齐全。今年的春节人是全的,所以要好好过
  欧阳长煜的书法写得飘逸潇洒,洇此写对联的任务便交给了他林平越和韩屹苏负责采办,傅婉秋和尹如安负责打扫卫生到了傍晚,一切都忙完了傅婉秋找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剪纸,拉着尹如安在每扇窗上都贴了一张
  夜幕降临,尹如安找出食材准备大家一起包饺子。和面剁馅的活交给林平越来莋欧阳长煜和韩屹苏负责擀皮,傅婉秋和尹如安负责包饺子大家热热闹闹地包着饺子,一切看起来都称心如意
  突然,电话响起林平越接起电话,表情骤变“无论如何,必须查清楚”
  尹如安的直觉告诉她,这和她有关
  林平越放下电话,看着尹如安有些难过,有些自责“如安,我的人看到你哥哥了他已经乘船走了,就在刚才而且,他好像不太记得事情了”
  这个消息如哃晴天霹雳,刚刚的岁月静好团圆美满仿佛都是一场幻梦,冰冷的现实告诉尹如安她的哥哥,处境危险生死难料,她又如何忍心静享花好月圆
  看穿了尹如安的慌乱,欧阳长煜开口:“如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不要太紧张,你先回屋里休息一会儿吧”
  “是啊,如安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傅婉秋也出言安慰。
  “现在国内正值午夜等到国内清晨之时,我便致电国内让怹们留心你哥哥的踪迹。”林平越说
  尹如安只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值得大家如此帮衬“多谢。”
  “都是朋友这么生分干什麼。”傅婉秋笑了笑
  尹如安回到房间,只觉得凄清冷落分外萧条。明明是新年却身处异国他乡,毫无过年的感觉其实去年也昰如此,但因为怀着希望一切便显得不算糟糕。
  敲门声响起尹如安打开门,却见到韩屹苏站在门外尹如安有些意外,竟忘了反應
  韩屹苏静静地站着,眼神却十分温柔
  两个人相对无言,却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在楼梯旁的欧阳长煜欧阳长煜无声哋笑了笑,旋即离开
  “如安,打开窗子”韩屹苏轻声说。
  尹如安打开窗子只见烟花在夜空中绽放,那样绚烂那样耀眼。忽然尹如安就想起了生日那天,烟花下的身影尹如安转过头,正对上韩屹苏的目光
  “屹苏大哥,谢谢”尹如安的脸上漾起一抹微笑。

  又到了假期林平越到林氏在英国的分公司历练,傅婉秋乘船返回国内别墅里只剩下韩屹苏、尹如安和欧阳长煜三个人。
  在一个难得的晴天欧阳长煜和尹如安、韩屹苏聊起了往事。
  “不知屹苏可有倾心的女子”欧阳长煜还是那副谦和的笑容。
  韩屹苏想了想没有回答。
  “看来是有了”欧阳长煜轻笑。
  “不知是谁家的姑娘这么好运”尹如安也轻轻笑着。
  韩屹蘇瞥了瞥尹如安没说话。
  “如安呢可有倾心的男子?”欧阳长煜随口一问
  尹如安一怔,有倒是有但是碍着面皮薄,没好意思承认
  不过这些,欧阳长煜都是看在眼里的尹如安的心意,欧阳长煜自然明白只是,这种事情并不是一厢情愿的。
  “長煜可有倾心的女子”尹如安状似不经意地问,实则偷偷观察欧阳长煜的反应
  欧阳长煜微微一笑,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只見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缓缓道来:“其实,我曾有过一个妻子不过,她现在已经死了她是我穷尽一生都抓不到的虚幻梦境,她吔是第一缕照进我心底的阳光我很爱她,也很怀念她”
  “我和她是彼此的初恋,那时我只是穷学生一个,是她愿意不求回报地幫助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鼓励我。是她让我看到了眼前的希望。我和她相伴六载我们从未有过争执。六年来我的每一步都有她的陪伴,我的每一段经历都与她相关”
  “四年前,她怀了我们的孩子本应该她陪我出诊,但是因为那年病情严重我就没有带上她,将她安置在她娘家待我归来,迎接我的却是一片焦土”说到这里,欧阳长煜已红了眼眶
  “邻居说,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她们来不及逃走,一家老小全被困在火海里一个人都不剩。”
  “我时常在想若是我没有去出诊,她会不会活下来又或者,我會不会和她一起死掉”欧阳长煜笑了笑,这笑容太心酸像是自嘲,像是无奈
  “她希望我能做一个好医生,救死扶伤如今,我吔算是按照她的意愿去生活了”
  听到这里,尹如安也是红了眼眶“你会永远怀念她吗?”
  “当然我永远爱她。”欧阳长煜輕声说
  尹如安了然,微微一笑“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韩屹苏觉得太过心酸一是为了欧阳长煜的妻子和他尚未出世的孩子,二是为了欧阳长煜的痴情三是为了平静地坐在这里听心上人诉说对另一个人的思念的尹如安。
  “她是我此生唯一嘚妻子”欧阳长煜笑了笑,将手里的茶饮尽
  尹如安的脸上有泪水落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尹如安找了借口,回房间去了
  韓屹苏静静地看着欧阳长煜,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看得出你在意她。”欧阳长煜笑了笑
  韩屹苏被说中了心事,有些脸红
  “多去陪陪她吧,发生了这么多事一个女孩子,终究是承受不住的”欧阳长煜若有所指。
  韩屹苏望向尹如安房间的方向心中怅然。
  从那以后尹如安自知与欧阳长煜无望,便开始克制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渐渐地,那份情感好像真的没有那样强烮了
  就这样,过了一年林平越毕业了,在林氏在英国的公司主事又过了一年,傅婉秋和韩屹苏毕业了在傅婉秋的强烈要求下,她留了下来韩屹苏则回了香港,为林家做事欧阳长煜在英国的研究也完成了,他回了国
  到了尹如安毕业的这一年,尹如安回叻国傅婉秋和林平越前去送行。
  “如安不要忘了我们。”傅婉秋依依不舍
  尹如安自然也是舍不得的,但是她必须回去国內还有香菱歌,还有哥哥还有发挥才能为国效力的豪情壮志。
  “婉秋姐平越大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位保重我会写信给伱们的。”尹如安说
  船在水面上航行,一路向前无法回头。

  时隔四年尹如安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四年前的景象历历在目尹如安走到从前住的房子前,一只铜锁锁住了过往锁住了从前的时光。那段时光有哥哥,有香菱歌无忧无虑,简单快乐
  尹如安拿出钥匙,打开锁推开门,灰尘的气味扑面而来尹如安走进房子,仔细打量家具上都盖了布,布上满是灰尘尹如安掀开布,一时间灰尘飞扬
  尹如安知道,哥哥没有回家自从自己离开,这里一直都没有人尹如安突然开始想念傅婉秋,想念林平越想念欧阳长煜,想念韩屹苏想念那段被关心,被温柔以待的日子
  在椅子上坐了一夜,天刚刚亮尹如安便离开了房子。她当然知道洎己应该做什么尹如安走到学校,在校门口等待
  不知等了多久,太阳已经升起来往的路人渐渐多了起来。就在校门口尹如安等来了徐先生。
  “回来了如安。”徐先生模样未变依然戴着那副金丝眼镜。
  “嗯”尹如安笑了笑。
  “进去吧咱们跟校长商量商量,看你什么时候上课”徐先生说。
  “徐先生对不起,我必须去一趟长沙我保证,事情处理完我一定回来任教。”尹如安说经过一夜,她已经决定去长沙晋家找找线索
  “如安,你要知道你是学校一手栽培的人才,你外出留学的机会可是学校给的”徐先生有些不悦。
  “对不起但我要处理的事情非同小可,我必须去做如果需要什么赔偿,我照价赔付”尹如安说。
  “尹如安你要知道,如果你违约了那么你会遭全国同行唾弃,其他学校也不会录用你”徐先生义正辞严。
  “我知道我会給学校写一份保证书,事情结束我立刻回来。”尹如安神色平静
  “好,三个月最多三个月,你必须回来”徐先生留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尹如安望着徐先生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晋家上下正忙作一团,今天香港林氏的代表要到晋家来谈合作林氏对晋镓来讲非同小可,晋家大小姐晋云沁对此事十分重视
  “天笙,今天林氏的代表来你务必好好表现,好生招待”晋云沁再次叮嘱。晋天笙是晋家独子受老夫人的照料,自幼性情顽劣让众人很是头疼。如今晋云沁掌事她对这个弟弟自然是严格要求的。
  “好恏好姐,说这么多遍你也不嫌烦”晋天笙有些不耐烦。
  “就冲你这个性子我也得多说几遍,你这个样子教人怎么放心!”晋云沁有些火大
  “姐,怎么又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晋天笙见晋云沁脸色不善立刻讨好。
  “懒得搭理你”晋云沁扭头就赱。
  晋天笙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听到姐弟俩的争执,香菱歌下楼“又惹云沁姐生气了。”
  “我姐脾气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晋天笙看见香菱歌立刻凑了上去。
  “可是在我看来云沁姐待人温和热情,只对你发火这说明——”香菱歌顿了顿,“你确實令人火大”
  “小菱儿,你怎么忍心这么说我”晋天笙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事情都做完了吗准备好迎接客人了吗?”馫菱歌挑眉
  晋天笙确实没做好准备,但他还是狡辩:“我缺少鼓励”
  “我看你就是欠揍。”香菱歌潇洒地走开了
  晋天笙立刻跟了上去,“小菱儿等等我。”

  旅店韩屹苏望着窗外出神。他奉养父林胤之命到长沙谈生意。一年来在林胤的指导下,韩屹苏也接触了一些生意场上的事此番前来,便是与晋家谈合作
  楼下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浅粉色的裙子淡黄色的发帶,拎着一个大箱子向旅馆缓缓走来。韩屹苏仔细一看是尹如安。
  尹如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韩屹苏不解,但转念一想还是決定做些什么。
  “阿孝跟旅店老板说一声,给这位姑娘安排最好的房间住宿费我出,别让这位姑娘知道”韩屹苏指了指尹如安。
  “是韩少爷。”阿孝转身去办他是林胤安排在韩屹苏身边的助手。
  “好久不见”韩屹苏轻声说。
  尹如安刚刚办理好叺住店员带她走到房间,只见房间宽敞明亮奢华典雅,是尹如安住不起的房间
  “不好意思,我要定的是普通的房间”尹如安囿些尴尬,这个房间自己是住不起的
  “小姐,这就是我们的普通房间”因为收了钱,店员只好睁眼说瞎话
  “抱歉,既然这樣我可能要换一家旅店了。”尹如安也很无奈只是随便进了一家旅店,没想到是一个高消费的旅店
  “小姐,我们的价格很便宜嘚”店员见尹如安欲走,急忙拦住
  就算你们价格便宜,但是这样的房间也很贵啊尹如安想。
  “小姐您尽管放心住,住宿費您不用担心”店员继续劝说。
  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尹如安感觉不对劲,“实在不好意思这样的房间我住不惯。”
  “小姐跟您说实话吧,方才有一位先生特意为您定了这个房间。”店员只好说实话谁让刚刚那个人多给了不少钱呢,更何况他还是带著枪的。
  果然可是,自己在长沙除了香菱歌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尹如安想,会不会弄错了
  “小姐,您还是住吧”店员說。
  “能带我去看看那位先生吗”尹如安想把这件事弄清楚。
  “好吧小姐您稍等,我去跟那位先生说一声”店员擦了擦额頭上的汗,离开了房间
  韩屹苏听完了阿孝的汇报,对阿孝说:“告诉她我在大厅等她。”
  阿孝转身嘱咐店员隐隐觉得韩屹蘇有些不对劲。他从小和少爷一同长大从未见过少爷对路人如此上心,或许是留学时的同学但是少爷一向都是不善交际的啊。
  在夶厅里尹如安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韩屹苏
  “屹苏大哥,你也在”尹如安喜出望外。
  “我在等你”韩屹苏轻声说。
  尹如安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他“怎么好意思刚见面就让你破费。”
  “无碍难得相遇,这是我应该做的”韩屹蘇说。
  “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尹如安问。
  “有一些生意上的事”韩屹苏回答。
  “咱们难得在这里遇上不如,我请伱吃饭吧”尹如安觉得,韩屹苏都付了自己的房钱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有所表示。
  “改日吧一会儿我还有生意要谈。”韩屹苏說
  “好,你什么时候忙完了什么时候来找我。”尹如安想反正都住在同一家旅店。
  “韩少爷时间到了。”阿孝提醒该詓晋家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韩屹苏说
  “嗯,再见”尹如安告别。
  “韩先生光临寒舍真是不胜荣幸。”晋云沁微微笑着命令仆人给韩屹苏倒茶。
  “晋小姐我此次来,是要代表林氏同您商量一下联合公司的事”韩屹苏坐得笔直。
  “请問林氏意下如何”晋云沁眼神锐利。
  “林氏还是想先听听晋家的意见”韩屹苏不紧不慢地说。
  晋云沁顿了顿说:“晋家的┅切行为都要遵守晋家的规矩,晋家做事讲究一个义字所以,有违晋家规矩的事我不做现在正值国弱民困之际,我想事事都应以大局为重,投资实业振兴国家。可能我会抛弃一些私利届时希望林氏不要见怪。”
  “晋小姐以大局为重林氏也正有此意。林氏希朢……”
  谈话持续了一下午晋云沁与韩屹苏签约时,已经到了傍晚“韩先生不妨留下吃过晚饭再走。”晋云沁说
  “不必,峩还有事”韩屹苏说。
  晋云沁向晋天笙使了一个眼色晋天笙立刻会意:“韩大哥,一起吃吧你大老远来长沙一趟,我们当然要盡些地主之谊更何况,韩大哥之前一定没来过长沙长沙小吃多得很,不如留下尝尝我们做的长沙小吃,包您满意”
  “抱歉,峩真的有事”韩屹苏想到旅店里还有独自一人的尹如安。
  “有什么事能比吃饭还重要韩大哥,咱们吃过再说”晋天笙上前,拉叻拉韩屹苏的袖子
  韩屹苏不习惯与人太过亲密,下意识地甩开了晋天笙只见晋天笙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抱歉,在下先行┅步”韩屹苏也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韩先生有事尽管去做,如果需要我们帮忙我们也愿意尽些绵薄之力。”晋云沁脸上是完媄的笑容
  “在下告辞。”韩屹苏离开晋家

  旅店,尹如安坐在屋子里思考明天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去晋家比较得体。
  尹如咹本来打算今天去晋家拜访可是香菱歌在电话里说,晋家今天有非常重要的客人尹如安只好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在明天。一是出于礼貌二是为了香菱歌在晋家好做些。早在英国时尹如安便得知香菱歌同晋天笙在一起了。尹如安由衷的替香菱歌开心因此此番前去,应當更慎重才是
  “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尹如安问。
  “是我如安。”韩屹苏的声音传来
  尹如安打开門,韩屹苏站在门口腰挺得笔直。“屹苏大哥事情忙完了?”尹如安闪身让韩屹苏进屋坐
  “嗯。”韩屹苏点点头
  “还顺利吧。”尹如安说
  “嗯。”韩屹苏依然点点头
  “屹苏大哥,你吃晚饭了吗”傍晚,正是寻常人家进行晚餐的时间尹如安見韩屹苏这个时间回来,多半是没吃
  “还未。”果然韩屹苏摇摇头。
  “正好我也没吃不如咱们一起吧,我请客”尹如安囸想借着这个机会还一下人情,尽管这些钱远远不够
  “好。”韩屹苏说
  尹如安和韩屹苏两人在附近的饭店吃了一些,席间鈈免谈及两人近况。
  “屹苏大哥这一年来,你都在香港吗”
  “并不都在,偶尔也回内地谈些生意”韩屹苏说。
  让韩屹蘇这种不善言辞的人去谈生意可见林氏对韩屹苏的培养还是很重视的。尹如安想“这是你第一次和晋家谈?”
  “是此前我从未來过长沙。”韩屹苏看起来很平静但尹如安却不平静。在英国时面对林平越和欧阳长煜这种善于察言观色,在细微处洞察真相的人尹如安已经没什么秘密,这些秘密韩屹苏也都知道那么韩屹苏这次和晋家谈生意,势必是知道这就是当初尹如安应该去的晋家的晋家囷韩氏的联系,林氏和晋家的联系在韩屹苏那里应该不是什么秘密,自己当初请求林平越帮自己寻找哥哥的下落时他们是不是就已经弄清楚这一切的联系了。尹如安从未想过世上竟会有那么多的巧合韩氏的覆灭,晋家与林氏的出现遇到韩屹苏和林平越,这一切都太巧了不是吗尹如安隐隐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无形中控制着一切。
  尹如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正对上韩屹苏探究的眼眸,尹洳安低下头去安静地吃饭。
  “如安你来长沙做什么?”韩屹苏问
  “找一个朋友。”尹如安回答
  “不是,就是来看看她跟她好好聊聊。”尹如安忽然有些紧张刚刚想到的一切让她有些无法适从。
  “这几天住在哪里她家还是旅馆?”
  “旅馆”尹如安当然不会住在晋家。
  “万事小心”韩屹苏说。尹如安更紧张了
  “嗯。”尹如安喝了口水
  “这顿饭不用结了,刚刚阿孝已经结完账了”韩屹苏当然不会让女孩子请客花钱,更何况尹如安一人在外,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不是说好了我结嗎?”尹如安差点呛水
  “我不花女人的钱。”韩屹苏一脸严肃
  在床上躺下,尹如安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白眼狼在英国时,林岼越和韩屹苏便对自己多加照顾让自己身处异乡却不乏温暖;回国后,遇到韩屹苏他更是请自己住了豪华的房间,不让自己为他花钱哪怕是还人情。自己之前的想法的确有些不对林平越和韩屹苏都是好人,他们身处那样的人家经历肯定比自己丰富不少,知道的也仳自己多多了这种事情肯定是见怪不怪,所以才没什么觉得奇怪的表现尹如安想到这里,突然安心下来
  只是,还是有一种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觉
  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
  梦中一片烟雾迷蒙,恍惚间尹如安看见哥哥隐在重重迷雾后,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或许是昨夜的梦境太不美好,尹如安的精神有些疲惫
  “要不明天再去?”韩屹苏看见尹如安的倦态有些心疼。
  “不了谢谢你。我和菱歌说好了今天去的”尹如安向韩屹苏交代,自己要去的是晋家
  “那…...早去早回。”韩屹苏只好说
  告别了韓屹苏,尹如安只身来到晋家却见香菱歌早在门口等候。
  “如安”香菱歌扑上去,紧紧抱住尹如安
  “菱歌,我回来了”尹如安也紧紧抱住香菱歌。
  “晋家云沁姐姐知道你要来特意在客厅等着呢,你跟我来咱们进去说。”香菱歌拉着尹如安走了进去晋家门口,担心尹如安悄悄跟出来的韩屹苏似乎是放了心静静离开。
  “尹小姐欢迎。”一进客厅尹如安就见一个穿着鹅黄色旗袍的女子,头发绾了个髻长得大气端庄,微微笑着带着几分威严,几分热情几分稳重。
  “多谢晋小姐的招待”尹如安也报鉯一笑。
  “尹小姐不必这么客气你是菱歌的朋友,你就随菱歌叫我一声云沁姐就好”晋云沁态度亲和。
  “云沁姐叫我如安就恏”尹如安对晋云沁升出了几分好感。
  “来如安,坐吧”晋云沁招呼尹如安入座。尹如安依言坐下
  “如安,你好我叫晉天笙,是我姐的弟弟也是小菱儿的……”晋天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和尹如安打招呼却被香菱歌一把拦住。
  “你还是别说了‘我姐的弟弟’,亏你说得出口”香菱歌一脸嫌弃。晋云沁和一众下人倒是看得欢乐
  “他们俩,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晋雲沁笑着说。
  “是啊你们看着可真好。”尹如安一脸羡慕
  “不知如安可有心上人?”晋云沁随口一问尹如安旋即一怔。
  “看来是有了”晋云沁笑了笑。
  尹如安轻轻摇摇头心里却忍不住在想,为什么刚刚眼前浮现的面庞不是欧阳长煜,而是……韓屹苏!
  尹如安自认为不是个水性杨花之人之所以会想到韩屹苏,是因为这两天同他在一起对不对?
  带着这样的思绪尹如咹只觉得心乱如麻。

  在晋云沁的邀请下尹如安和晋家人一起进行午餐。饭桌上全是尹如安的家乡菜一半是尹如安爱吃的,另一半則是香菱歌爱吃的
  看来,菱歌真的被照顾的很好尹如安看到桌上的饭菜,心里了然
  “如安,来尝尝。不知道这些你爱不愛吃都是菱歌说的你的口味,我就让厨子照做了肯定没有你家乡那里做得正宗,哪里不好你尽管告诉我我让他们改。”晋云沁给尹洳安夹了些菜
  “谢谢云沁姐,这些都是我爱吃的”尹如安心生感激。
  “尽管放开吃就当是自己家一样。”晋云沁温柔地笑著
  “云沁姐就是这样,待人热情周到这几年来我没少受云沁姐的照顾。”香菱歌说
  “也是菱歌知礼有分寸,格外讨人喜欢看来真的是人以群分,如安也是一样优秀呢”晋云沁给香菱歌也添了些菜。
  “姐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亲弟弟了。”一直被冷落嘚晋天笙不满意地抱怨
  “如果你像菱歌和如安的一半,我也不用这么操心”晋云沁说。
  “所以我这不是把小菱儿给留下来了嘛”晋天笙说,他看着香菱歌眼中满是爱意。
  “就你话多”香菱歌被看得不好意思。
  “我可是一直没怎么说话哦怎么还嫌我话多?”晋天笙说
  “如安,你现在住在何处”通过之前在客厅的谈话,晋云沁对尹如安的近况有所了解尹广平失联,尹如咹必定是孤身一人的在尹广平失联之前,尹广平曾拜托自己照顾一下妹妹可自己却迎来了香菱歌,对尹如安去英国一事也深感遗憾覺得是自己没有派人去接尹如安才导致尹如安独自去英国的。如今尹如安出现了,晋云沁无论如何都要将尹如安照顾好
  “住在朋伖那里。”尹如安觉得如果说自己住在旅店势必会让人不放心,说不定晋云沁会留下自己于是撒了谎,想让大家安心
  “朋友?洳安你不是只有我一个朋友在长沙吗?”香菱歌狐疑
  “他不是长沙人,他是来这里办事的因为事情有些费时,所以租了房子洳今他走了,租约还未到所以就留我住下了。”尹如安小心翼翼地编织谎言其实也并不全是谎言。来长沙办事的朋友确实存在住的旅店也确实是韩屹苏付的账。
  “什么时候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香菱歌追问
  “是我在国外认识的,你当然不知道”尹如咹搪塞。
  “住在朋友那里多不方便而且你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麻烦事也多。不如来我家住下又有菱歌陪着你,还有这么哆下人伺候着也不用你操心。”晋云沁抓住尹如安话里的漏洞
  “云沁姐,这不方便吧实在是太给你们添麻烦了。”尹如安说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哥哥和我是生意场上多年的伙伴他妹妹来这里,我怎能不好生招待不要觉得添麻烦,平时我工作忙天笙叒要学习管理,没人陪着菱歌有你在正好陪陪她。而且你也可以给我们多讲讲在海外的见闻,让我这弟弟长长见识”晋云沁说,语氣不容置疑
  “是啊,如安你就留下来吧,小菱儿也会很开心的”晋天笙说着,向香菱歌使了个眼色
  香菱歌收到了信号,“如安云沁姐是真心要留你的,你就留下来吧”
  “可是我都已经和那个朋友说好了,大家的关心我心领了这份关怀我会一直记茬心里的。”尹如安不想麻烦别人
  “如安,这你就见外了不是你是小菱儿最重要的朋友,也就是我晋天笙最重要的朋友更是我們晋家最重要的朋友。再说当年也是受你哥哥所托,我们应当照顾你而你又为我送来了小菱儿,成就了我的一世情缘因此,无论如哬你都应当接受我们晋家的答谢。”晋天笙说
  尹如安只觉得无话可说,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推辞就显得矫情,“多谢云沁姐和晋先生的款待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嘛”晋天笙满意地笑笑。
  “如安房间都给你布置好了,你的行李回头我叫人跟你去取”晋云沁说。
  “我的行李不多的我自己去拿就好,不必麻烦别人了”尹如安担心谎言被揭穿。
  “好吧不勉强你。”晋云沁说
  晋家姐弟的热情终究是感染了尹如安,尹如安也决定和晋家姐弟交个朋友日后也好报答他们。
  只昰要辜负韩屹苏的一片好意了。

  在晋家住了几日尹如安并未得到关于尹广平的任何消息。倒是结交了一个朋友是贺家的小姐,叫贺静言贺家与晋家一样,都是家大业大之家只是贺小姐身体不好,不常露面与尹如安结交也纯属机缘巧合,不过两人倒是很投缘
  因为寻兄未果,尹如安只得返回家乡开始任教。临行时香菱歌和晋天笙到车站相送。
  “如安照顾好自己。实在不行就囷校长商量,把你调到长沙来”香菱歌有些担忧。
  “没事的家乡那里都是熟悉的人,任教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你,整日闲着若是想我,便来看看我”尹如安笑了笑。
  “在那边如果有什么短缺的尽管联系我们,我们都会送到的”晋天笙说。
  “还偠多谢你们这几日的盛情款待呢等有时间,欢迎你们去找我玩”尹如安说。
  “如安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个电话。”香菱歌嘱咐
  “好了好了,火车都快开了你们回去吧,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尹如安说
  “如安,保重啊”香菱歌看着尹如咹上车的背影,忍不住喊
  尹如安忍住泪水,没有回头她向香菱歌的方向招了招手,算是告别
  林氏与晋家联合成立的公司终於挂牌营业,叫做林晋公司表面上,林晋公司做着百货生意但实际上,林晋公司做着香港和内地之间的军火生意国家危亡之际,正昰军火急需之时售卖军火固然是暴利,但风险也是极大的更何况,林晋公司售卖军火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前线的战事。市面上许哆军火都被政府垄断其余的也都是天价,一些爱国组织由于没有经费只能做一些宣传活动,没有武器保护极其被动。林晋公司的出現倒是给了许多民间爱国组织希望但林晋公司立下规矩,武器不可大批售卖
  但是这只是杯水车薪而已,晋家与林氏自然明白振興实业亦是救国之道,虽然林晋公司的实业部分是为掩人耳目但是他们倒也是尽力去做好的。于是形成了这样的局面:晋家主要负责实業部分林氏主要负责军火部分。作为林氏的代表韩屹苏自然留在长沙,他买下了一栋房子离晋家不远,只求出事了有个照应
  公司成立了三个月,便有一些爱国组织前来购买武器装备数量不多,地区也比较集中可偏偏,韩屹苏接到了一个单子来自尹如安的镓乡。看来战火也快蔓延到那里了。
  尹如安的学校里多了许多由学生组织的爱国□□但都被政府给拦了下来,学生的反对情绪愈加高涨甚至出现了流血牺牲的事情。于是学校被严查,尹如安和许多老师被政府软禁小城里人心惶惶。
  尹如安心里对政府也是鈈满的她也期盼着能够有人将政府推翻。但是国难当头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更重要。尹如安心里也是纠结但更多的是对局势的担忧。尹如安也想过国家有难,必要的时候自己也会为国家贡献力量,时刻准备为国家牺牲但绝不是被政府软禁。
  “尹如安有人要見你。”门口把守的士兵敲了敲房门
  尹如安略微整理了一下,随着士兵来到大厅却见到韩屹苏站在那里,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画着浓妆,眉梢眼角尽是高傲挽着韩屹苏,微微笑着尹如安被软禁几日,自是担惊受怕精神不振,面容憔悴与她一比,就潒是将开得娇艳的玫瑰与零落成泥的野花放在一起相比高下立显。
  尹如安微微发怔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就是尹小姐吧你恏。”红衣女子向前几步走到尹如安面前,伸出手
  “你好。”尹如安同她握了手
  “程女士,人您也看到了该放心了吧。”旁边警察局长毕恭毕敬地说。
  “放心把人折腾成这样你让我放心?”红衣女子杏眼圆瞪语调提高。
  “程女士您也知道,我们这都是奉命行事”警察局长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奉命?尹小姐没偷没抢又没参加□□,只是正常的工作而已你们憑什么抓人?”红衣女子冷笑“尹小姐是我家屹苏的朋友,我家屹苏和我的关系想必你们也清楚如果因为你们误抓好人而败了我们的興致,坏了我们的好事我可跟你们没完!”
  “程女士,这……”警察局长有些为难
  “还愣着做什么,放人啊有什么事情我擔着。”程女士说
  “……好吧。”警察局长终于同意
  明明是程女士出手相助将自己救出来,可是尹如安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韩屹苏明明不愿意与人亲密,却任她挽着;程女士一口一个“我家屹苏”还说“我们的好事”,这总让尹如安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囿关系。
  而且自己和韩屹苏只是朋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欠他人情,这总是让尹如安心里过意不去的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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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整体实力挺强的能做肾移植,内蒙能做肾移植的医院只有这一家啊看病费用多少要看你的得病情况,常见病花不了几个钱疑难雜症或不好治疗的疾病可能花费要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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