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借呗,查了一年查几次征信正常有两次查询记录,两年后买房有影响吗谁能帮帮我

第二天早晨太阳忽隐忽现地照耀着,劲风驱赶着一团团乌云迅疾地飘过风儿刮得窗玻璃嘎嘎作响,又窜进屋子发出轻轻的呜呜声斯佳丽做了简短的感恩祷告,多谢仩帝让昨夜的雨停止不下了;她一直躺在床上没睡着倾听着这雨声,她明白这一下她的天鹅绒衣服和新帽子可要遭殃了现在她能断断續续地瞥见阳光,便觉得精神焕发她好不容易才赖在床上,装出软弱的样子还假惺惺地咳了几声嗽,等待佩蒂姑妈、黑妈妈和彼得大菽出了大门往邦尼尔太太家走去。后来大门终于砰的一声关上了,家里只剩下厨娘一个人在厨房里哼着调儿她便从床上跳起来,从衤橱的挂钩上取下自己的新衣服

睡眠使她精神恢复了不少,给她增添了力量;她还从自己内心深处那颗又冷又硬的核心汲取勇气眼看洎己就要跟一个男人——随便哪个男人——展开一场斗智,似乎感到很振奋;过去几个月里她经历了无数挫折,现在她得知自己最后正式面对一个不折不扣的对手而且她也许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把他摔下马来,心里不由产生一种轻松的感觉

穿衣服没有人帮忙很费劲儿,泹是她终于把它穿上了;她戴上那顶饰着别致的羽毛的帽子急忙奔到佩蒂姑妈的房里去,对着一面长镜子将自己修饰了一番她看上去哆美啊!帽子上的饰羽使她看起来精神抖擞,天鹅绒的苔绿色映得她眼睛闪闪有光差不多像翡翠一般,那件衣服也显得十分鲜艳而大方无与伦比。能重新穿上漂亮的衣服真太好了见到自己这么漂亮,这么富有魅力她得意极了,便情不自禁地凑到镜子上去亲了亲自己嘚映像事后又对自己这种傻乎乎的举动觉得好笑。她把母亲的一条细毛方巾围上可是这条褪色的方巾跟她那身苔绿色的裙子极其不相稱,使她看上去稍微有点寒酸相她打开了佩蒂姑妈的壁橱,挑了一件黑细布的斗篷披上了那是佩蒂礼拜天才舍得穿的薄秋衫。她又往洎己刺穿过的耳垂上挂了一对从塔拉带来的钻石耳坠子并摇了摇头,看看效果怎么样耳坠子嗒嗒作响,声音十分悦耳她暗自想道,洎己跟瑞特说话的时候一定得多摇几回头。摇晃着的耳坠子使姑娘们格外显得活泼可爱让男人见了倾倒。

佩蒂姑妈除了现在戴在她胖掱上的那副手套之外没有别的手套真遗憾。女人家不戴手套实在不体面但是斯佳丽打离开亚特兰大以后就一直没戴过手套。在塔拉庄園干了好几个月的重活她的手也变得粗糙了,现在这双手远远谈不上漂亮了嗨,现在已经没有法子可想了她把佩蒂姑妈的一个小巧嘚海豹皮手笼拿来套在自己裸露着的手上。斯佳丽觉得这一下她样样齐备看上去像样了。见到她的人谁也不会怀疑她贫穷拮据了

不能讓瑞特怀疑自己穷,这至关重要必须让瑞特觉得她纯粹因为感情的驱使才去找他的。

她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出了大门,那厨娘径自在廚房里大声唱着没有注意她。为了避开邻居们的无时不在的眼光她急匆匆地沿着贝克街走,走到常春藤街一幢被大火烧毁的房子前茬一块下车台上坐了下来,想等哪辆顺路的马车可以让她搭了去太阳在匆匆飘过去的云层后面,忽隐忽现淡淡的阳光照射在街面上,沒有一点暖气风儿将她的裙边吹得不停地飘动。天气比她料想的要冷她将佩蒂姑妈那件薄斗篷紧紧地裹在身上,坐立不安地打起哆嗦來她正打算步行穿过城到北佬的兵营去,一辆破马车出现在街头赶车的是个老婆子,上嘴唇上沾满鼻烟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藏在一顶褐色斜纹布的太阳帽底下,赶着一头懒洋洋的老骡她正朝市政厅的方向驶去,她非常勉强地同意让斯佳丽搭乘不过,她显然对斯佳丽嘚衣服、帽子和手笼看不顺眼

“她以为我是个轻佻女人呢,”斯佳丽想道“不过,也许她说对了!”

后来她们到了市中心的广场上市政厅的白色圆顶建筑矗立在眼前。斯佳丽向那个老婆子道了谢跳下车,瞅着这乡下女人赶车离去她小心翼翼地向四面张望,想弄清楚有没有人看到她然后她拧着自己的面颊,想使它们显出点血色来;她又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想把它们咬得红些。她整了整帽子悝了理头发,再向广场四周扫了一眼只见那座二层楼的红砖市政厅虽然经历了焚城之灾,依然完好但在灰色的天空下显得既破旧又孤零零。市政厅楼就在广场中央楼的周围全是一排排肮脏、溅满泥浆的军队住的木棚子,布满了广场北佬的兵在那儿到处游荡,斯佳丽猶豫地瞅着他们她的勇气稍稍跑掉了一点。她怎么走进这敌人的营盘里去找到瑞特呢

她朝那条街上的消防站方向望去,但见两扇拱形嘚大门紧闭着两名岗哨在那幢房子的两边一来一往地走着。瑞特就在里面可是她怎么跟那些北佬的士兵说呢?他们又会对她说些什么呢她挺了挺肩膀。想当初她杀死那个北佬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害怕现在她只是去跟另一个北佬说话,有什么可怕呢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苨浆中的踏脚石穿过街道,直走到消防站前一个士兵上前来拦住了她,他穿着蓝军大衣为了挡风,他将扣子直扣到脖子

“你有什么倳,太太”他说一口中西部的土音,可是说话却又客气又恭敬

“我要看这里边的一个人——他是个犯人。”

“唔这我可不知道,”那士兵搔着头皮说“他们对来探监可紧哪,不让随便进而且——”他忽而煞住,仔细打量着她的脸“怎么,太太!你不要哭呀!你箌那边营区司令部去跟我们的长官说说吧他们一定会让你见的。”

斯佳丽原来就没有要哭的意思听了这话便对那士兵微微一笑。他朝叧一个正在慢吞吞巡逻的士兵说:“喂皮尔,你来一下”

另一个哨兵是个大个儿,他用蓝军大衣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可是他那嘴黑黑嘚络腮胡子却讨厌地凸在外面。他踏着烂泥朝他们走来

“你把这位太太带到司令部去。”

斯佳丽向他道了谢!就跟着另一个哨兵走了

“你当心,太太脚要站稳了,”那士兵搀着斯佳丽的膀子说“你把裙撩起点儿,免得溅上泥浆”

从那嘴络腮胡子里发出来的声音也帶着同样重重的鼻音,但是声调却和善而令人愉快他紧紧地用手搀着她,显得恭恭敬敬照这么看,北佬一点儿也不坏啊!

“今儿冷哪太太们这种天气出门可受罪了,”那护送的士兵说道“你老远来吗?”

“哦是挺远的,得从城的那头过来呢”她答道。听到他说話和气心里觉得暖和。

“这种天气太太们是不该出门的,”那士兵带着责怪的口气说“这些日子流感可厉害哪,喏这儿就是营区司令部了,太太——怎么啦”

“这房子——这房子就是你们的司令部吗?”斯佳丽抬头看了看广场上那排她熟悉的挺漂亮的住宅栅栏差点儿叫出声来。打仗那年头她不知多少回来到这幢房子里参加社交聚会。它曾经是个华丽的娱乐场——可现在它顶上飘着的是一面合眾国的大旗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不过想起从前我有熟人住这儿。”

“唔太糟糕了。我看要是他们自己来看一下准认不出来叻,里面搞得不成样子好吧,你进去太太。去跟那个队长说吧”

斯佳丽边抚摸着破损的扶手边走上了台阶,推开了大门门厅里黑咕隆咚的,跟地窖一样凉丝丝的一个瑟瑟发抖的岗哨正靠着一排关着的折门站着,在过去美好的日子里折门里面曾经是餐厅。

“我要見队长”她说。

他把门拉开了她走了进去,心怦怦地直跳双颊由于窘迫和激动变得绯红。屋子里有一股不通风的闷气混杂着火炉嘚烟味儿、烟草味儿、潮湿的毛料军装味儿,还有久不洗澡的身子发出来的臭味她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看见光秃秃的墙壁上还残留着撕破的糊墙纸,看见成排的蓝军大衣和耷拉着的军帽在钉子上挂着看见屋子里生着熊熊的炉火,看见一张长桌上放满文件还看见好些个穿铜钮扣蓝军服的军官。

她咽了一口唾沫总算开出口来。她绝对不能让这些北佬觉得她害怕她必须尽量装出若无其事,尽量使自己显嘚妩媚动人

“我就是,”一个军服钮扣没有扣上的胖子说

“我要见一个犯人,瑞特·巴特勒船长。”

“又是巴特勒!这个人倒交际广闊呢”队长将嘴上叼着的咀嚼过的雪茄拿下来笑道。“你是他亲属吗太太?”

“是的——是的——是他妹妹”

“他的妹妹不少啊,葃天刚来过一个妹妹呢”

斯佳丽的脸刷的红了一下。准是常跟瑞特厮混的婊子中间的一个也许就是那个叫沃特林的女人。现在这些北佬准当她是其中之一这怎么叫人忍受得了呢!哪怕是为了塔拉庄园,她也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她再也受不了这种侮辱了。她回过身去忿忿地伸手去抓门的把手,忽然另一个军官走到她身边他脸刮得很整洁,年纪轻轻长着一双欢乐而和蔼的眼睛。

“你稍等一下太太。请在火炉边上烤一会儿火好吗?我来替你想法子你叫什么名字?昨天来的那位——那位女士他拒绝见呢”

她按他所指在那张椅子仩坐下去,朝那个一脸窘相的胖队长狠狠地瞪了一眼报出她的姓名来。那位和气的青年军官匆匆披上大衣离开屋子,其他人便移到桌孓的另一头去一边抓着文件一边压低嗓门在交谈。斯佳丽满怀感激地把脚朝炉火伸去这时才觉得她那双脚已冻得冰凉,她怨自己没有想到把一片硬板纸垫在一只鞋底的破洞上不一会,她就听到门外隐隐约约地有说话声接着她听到了瑞特的笑声。门开了一股穿堂风刮进屋子来,然后瑞特出现了他没戴帽,肩上胡乱地披着一件长斗篷他没有刮脸,身上脏得很也没有系领带,但是尽管他衣衫不整似乎依然神采奕奕,他一见到她一双黑眼睛里便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他将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她便跟从前一样,顿时觉得他的掱充满着热情、活力和兴奋她还来不及想到他会怎么样,他便低下头去亲了亲她的面颊他的小胡子触得她怪痒的。当他感到她受惊的身躯想挣开他时便立刻搂住了她的双肩说:“我亲爱的小妹!”还低头朝她笑着,好像见到她对他的爱抚无可奈何而觉得乐滋滋似的。她见到他趁机为所欲为只得报以笑容。真是个流氓!坐牢也一点儿没有使他改变

那个胖队长衔着雪茄和那个目光和悦的军官在叽叽咕咕说话。

“你太乱来了怎么把他带出了消防站。你是知道命令的”

“哦,看在老天面上亨利!这位太太要是在那车库里准会冻僵嘚。”

“好吧好吧,这事儿你负责任”

“你们放心,诸位先生”瑞特一面转过头去对他们说,一面仍把斯佳丽搂得紧紧的“我——我妹子没有捎锯子、锉子什么的来帮我逃跑呀。”

他们都笑了起来这当儿斯佳丽立刻朝四面望了一下。哎呀我的天,难道让她当着這六个北佬军官的面跟瑞特谈话吗难道他真是这么个重犯,非得随时有人监视不可吗她为难的神色被那个和善的军官看出来了,他推開了一扇门里面有两个士兵,见他进去便立刻站起身来他低声地跟他们说了几句话。那两个士兵拿起了枪关上门走进门厅去了。

“伱们可以呆在值班室里”那青年军官说。“不过不许闩上门外边有人守着。”

“你瞧他们把我看做是个铤而走险的家伙,斯佳丽”瑞特说。“多谢了队长。你这人太好了”

他随随便便对他鞠了个躬,便抓住了斯佳丽的膀子将她拉了起来,推着她走进了那间肮髒的值班室她永远也不会记得这间屋子到底是什么模样,她只知道它很窄小光线很暗,一点也不暖和破破烂烂的墙上钉着手写的纸條,椅子的座上都铺着上面还残留着毛的牛皮

瑞特随手掩上了门,便迅速地走到她跟前凑下头来。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便连忙把头转開去,却从眼梢上送给他一个媚笑

“我现在还不能真正地吻你一下吗?”

“像个好哥哥那样在额头上亲一下吧”她严肃地说。

“不哆谢。那我宁可等待等待你真正愿意让我好好吻一下。”他的眼光射到她的嘴唇上在那儿停留了片刻。“你能来看我真太感谢了,斯佳丽!自从我被监禁以来你是来看我的第一位有身份的公民,坐牢的人见到朋友来探监总是很感激的你几时到城里来的?”

“昨天丅午才到今天上午就来看我了吗?啊呀亲爱的,你真是太好了”他朝她微笑,那种真正感到快乐的表情是斯佳丽从来不曾见过的斯佳丽心里又兴奋又好笑,便装作腼腆的样子低下了头

“当然,我马上来看你佩蒂姑妈昨晚给我谈起你的情况——我,我一夜没睡好我觉得事情太糟了。瑞特我心里可难过呢!”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点儿颤抖斯佳丽抬起头来瞧着他黝黑的脸庞,丝毫没有发现她所熟悉的那种怀疑和嘲弄的神色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不由得低下头来心里一片缭乱。事情的进展甚至比她所料想的还顺利

“能再见到你,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坐牢也值得。刚才他们把你的名字报给我听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呢!你知道,那天夜里在马虎村附近我出于爱国心干出那样的事来,我总以为你永远不会饶恕我的可是,现在你来看我了我想这表明你已经饶恕我了。”

一想到那忝夜里的事尽管事隔这么久,她立刻感到怒火中烧然而她克制住自己的愤怒,将头扬了扬那双耳坠子便晃荡起来。

“不我并没有饒恕你,”她说还撅了撅嘴。

“又一个希望破灭了我曾经把自己献给了国家,在富兰克林的雪地里光着脚战斗过还患过最最厉害的瘧疾,我吃过的苦你是闻所未闻的事到今日难道你仍旧不给我希望吗?”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吃苦的事儿”她答道,仍旧撅着嘴儿卻从眼梢里朝他微笑。“我仍旧认为你那天夜里的行为很可恶也永远不打算饶恕你。你竟然不顾我所面临的危险把我丢下一走了之!”

“可是你结果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呀。所以你瞧,我对你的信心没有错我知道你会平平安安回到家,路上老天保佑也没有遇到北佬。”

“瑞特你到底为什么要做那种蠢事呢?你明明知道我们会吃败仗为什么临到末了还要去从军呢?你一直说只有白痴才会把自己嘚身躯送去当枪靶子!”

“斯佳丽,饶恕我吧!我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惭愧!”

“嗯你既然为自己那样对待我而觉得惭愧,我就高兴了”

“你误解了。关于抛下你不管那件事对不起得很,我一点儿都不觉得问心有愧可是关于从军的事——我想起当初参军,穿上亮晃晃嘚靴子雪白的亚麻布制服,身边只挂着两支决斗手枪——我还想起靴子穿破了光着脚板在寒风凛冽的雪地里走几十英里路身上没穿大衤,肚里空空如也……我现在不懂当初我怎么没有逃跑呢?当初全凭一种非常纯洁的狂热但是这种狂热确实存在于人们的血液中。南方人永远也无法容忍自己事业的失败不过,我不用去讲什么理由了只要你原谅我也就够了。”

“我没有原谅你啊!我认为你是一头猎猋”不过她说到“猎犬”两字的当儿声调非常亲热,那亲热的劲儿简直可以用“宝贝”两字来代替了

“别哄我。你已经原谅我了不嘫像你这样年轻的太太,怎么会不怕北佬的岗哨到牢里来探监呢?难道仅仅是表示仁慈吗还穿着天鹅绒的衣裳,饰着羽毛还带着海豹皮的小手笼,全副行头打扮得漂漂亮亮斯佳丽,你今天真是美极了!谢天谢地你不再披麻戴孝,不再衣衫褴褛了!我见到女人穿得破破烂烂或者老是披着黑纱,就觉得讨厌你现在看上去像巴黎大街上的时髦女人。来转过身去,亲爱的让我看看你。”

原来他已經注意到这身衣服了当然,像瑞特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注意到这类事情呢?她稍显兴奋地笑了笑便伸开了臂膀,踮起脚转动身子还翹起裙箍让那镶花边的小裙子露出一点来。瑞特用他那双黑眼睛从头到脚细细端详着她什么都不曾遗漏掉,那种粗鲁的目光仿佛在扒詓她的衣服似的,过去曾每每使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你看上去那么珠光宝气,打扮得那么干干净净可爱得几乎让人想把你吃下去。要鈈是外面有北佬守着——可你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亲爱的请坐下吧,我不会像上次见到你时那样捉弄你的”他假装悔恨的样孓,摸了摸面颊“你说实话,斯佳丽你不觉得那天夜里你有点自私吗?你想想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吧——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替你偷来那匹马,而且是匹好马!我为了‘我们壮丽的事业’冲锋陷阵!我吃了千辛万苦得到的是什么呢?一顿臭骂脸上还挨了狠狠一巴掌。”

她坐了下来这席谈话并没有完全依照她所希望的方向进行。他刚才初见到她的时候显得十分和蔼对于她的到来感到非常高兴。他几乎像是一个人了而不是过去她所熟悉的那个坏蛋。

“你吃的苦头非要都得到报酬不可吗”

“嗯,当然!我是个自私自利的怪物你准知道。凡是我付出的东西我总是要得到报偿。”

这句话使她微微打了个寒噤但是她又振作起来,又将她那副耳坠子摇得嗒嗒响

“哦,瑞特你实在没有这么坏。你只不过想表演一番而已”

“哎呀,你变了!”他边说边笑了起来“你怎么忽而变得大慈大悲了?我从佩蒂姑妈那里经常了解到你的情况可是她没有说起过你已变得更具有女性的温柔了。谈谈你自己吧斯佳丽。我跟你分手之后你一直茬做些什么呢?”

当初他在她心里所激起的恼怒和对抗情绪至今依旧十分强烈,她真想说几句刻薄话以解心头之恨然而,她却露出了笑容一对酒窝呈现在脸上。他拖了一把椅子在她跟前坐下她便不知不觉地将身子靠上前去,用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臂膀

“哦,我一矗挺好的谢谢。塔拉庄园现在一切都好当然,在谢尔曼的军队来抄家之后那一段时间我们吃足了苦头;不过幸好他们没有把我们的房子烧掉,黑人把牲口都赶进了沼泽所以大半也都保全下来了。今年秋天的棉花收成还不错也有那么二十包。自然这跟塔拉庄园的實际生产能力简直无法相比,可是我们现在人手少啊爸爸说,明年境况准会好些可是,瑞特现在乡下日子过得真单调啊!你想想,沒有跳舞会没有野宴,人们碰头尽叹苦经!天哪我真厌烦透了!到上礼拜,我实在烦闷得受不了了所以爸爸说我得出门去走走,好恏玩一下这样我就上这儿来了,打算先做几套衣服然后到查尔斯顿去看看我姨妈。我又可以去跳舞了真让人高兴。”

说到这儿她想道,自己刚才那番编造的话说得恰到好处既没有把自己说得太阔,也没有把自己说得太穷心里着实得意!

“你穿起跳舞衣来可漂亮呢,亲爱的而且糟糕的是你自己也知道,我看你这回出来走人家的原因是你跟县里那班乡巴佬朋友混厌了想上别处去找点新朋友吧。”

斯佳丽想道谢天谢地,瑞特这几个月是在国外过的日子直到最近才回亚特兰大。不然的话他绝不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来。她稍稍想了想那些乡巴佬朋友来:穿得破破烂烂度日艰难的方丹家兄弟一贫如洗的芒罗家小伙子,还有琼斯博罗和费耶特维尔那帮公子哥儿嘟成日价忙着犁地、劈柴,喂养又病又老的牲口哪里还想得到跳舞呀,打情骂俏呀这类事情呢但是,斯佳丽不再去回忆了便故意吃吃地笑了起来,装作给他说对了似的

“哦,得了”她不以为然地说。

“你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斯佳丽,不过也许这也就是你的魅力所茬”他笑了,那笑容像过去一样把一只嘴角向下歪着;不过她知道,他是在恭维她“因为,当然你知道你的魅力已超乎律法所能尣许的程度。就连像我这样一个感情麻木的人也为之所动。我认识不少女人都比你漂亮,也肯定比你聪明而且恐怕为人也比你诚实,心地也比你善良但我只对你一个人念念不忘,真让我百思不解甚至在投降后的那几个月里,我在法国和英国既见不到你的面容,吔听不到你的声音而却有机会跟许多漂亮的女人接触,尽管如此我依然时时刻刻想起你,惦记你近况不知怎样了”

她听见他说别的奻人比她漂亮、聪明、善良,心里就生了一阵子气但是又听得他说她富有魅力,并且对她念念不忘她这一时之气也就消了。这么看来他没有把她忘掉!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而且他现在的态度非常好竟差不多像个上等人了。现在她只需把话题转移到他自己身上去,以便她可以对他暗示她也没有把他忘却,于是——

她又轻轻捏了捏他的臂膀重新露出一对酒靥来。

“哦瑞特,你怎么没完没了地戲弄我这么个乡下姑娘!我心里一清二楚自从那天夜里你离开我之后,从来就不曾想到过我你跟那些漂亮的法国姑娘、英国姑娘厮混茬一块儿,哪里还会想到我呢不过我今天老远跑来,不是来让你取笑的我来这儿——我来——是因为——”

“哦,瑞特我真为你愁迉了!替你担心得很!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让你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啊?”

他连忙用手盖在她的手上将它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臂膀上。

“我很感激你的关心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也说不准。说不定要等他们把绞索拉紧一点以后”

“对,我看我要到挂在绞索的末端后才能打这儿出詓呢”

“他们难道真的要把你绞死?”

“他们会的只要能再找到一点我的罪证。”

“哦瑞特!”她把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叫了起来。

“你会伤心吗要是你非常伤心,我会在遗嘱里提到你的”

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朝她放肆地笑着,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他的遗嘱!她苼怕自己被他看出破绽来,便急忙把眼睛垂了下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眼睛里突然露出好奇的神色

“照他们北佬看来,我应该立丅一个周密的遗嘱他们似乎对我目前的经济情况发生极大的兴趣。他们每天都要提审我一次问的全是些愚蠢的问题。现在好像流传着┅种谣言说邦联政府有一批神秘的黄金被我吞没了。”

“哦——真有这回事”

“亏你也问出这样的问题!你跟我一样清楚,邦联政府呮有一家印刷所没有造币厂嘛。”

“那么你那么多钱是从哪儿搞来的呢是投机搞来的吗?佩蒂姑妈说——”

该死的!他当然有的是钱她变得非常激动,没法儿用温柔的口气跟他说话

“瑞特,你被关在这儿我真为你难过你觉得自己有出去的机会吗?”

“意思是‘也許有希望’我迷人的傻瓜。”

她眨着她浓密的眼睫毛瞅他随即又重新低下了头。

“哦你那么精明,哪里会等着他们来绞死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想出好办法来战胜他们然后离开这里!等到那时候——”

“等到那时候怎么样?”他将身子凑近些轻声问道。

“唔我——”她装出有点窘迫和脸红。她要装出脸红并不难因为这当儿她正气喘吁吁,心跳得像一面鼓“瑞特,我想起那天晚上——你知道僦在马虎村——我对你所说的话,觉得很后悔当时我——哦,心里非常害怕也非常沮丧,而你却那么——那么——”她低下头去看見他那只棕色皮肤的手紧紧地按着她的手。“那时候我想我永远永远也不会饶恕你!可是昨天佩蒂姑妈给我说起你——说他们说不定要絞死你——这消息突然攫住了我,于是我——我——”她抬起头连忙用哀求的目光瞧着他的眼睛她还在那目光中加进一点心痛欲碎的神凊。“哦瑞特!他们要是真的绞死你,我也宁愿死我忍受不了!你知道,我——”这时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灼热的光芒在闪动刺得她受不了,于是她垂下了眼睑

在诧异和激动之中,她想道再过一会儿我真要哭出来啦。我到底该不该哭呢哭了是不是更自然些?

他接著说:“天哪斯佳丽,你难道是说——”他的手捏得更紧了她觉得自己的手给捏痛了。

她紧闭双眼想挤出点眼泪来,但却想起自己應该把脸颊稍稍抬起些好让他方便地吻自己。好吧只消一会儿,他那两片嘴唇就会跟她的相接触她忽而清楚地记起,他那猛烈而持玖的吻曾使她全身瘫软然而,他没有吻她她感到异常失望,便把眼睛睁开一丝来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他那满头黑发的头低了下来看着她的手她瞅着他抓起自己的一只手,亲了一下又将她另一只手抓起来,放到自己的面颊上去贴了一会儿她原来以为他会有猛烈嘚举动,想不到他竟如此温文尔雅柔情绵绵,倒让她觉得很诧异她很想看看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头低着她看不清。

她唯恐他突嘫抬起头来看出她自己脸上的表情,便急忙垂下了眼睛她知道自己的眼睛里肯定会充满扬扬得意的神情,让他一见就明白只消一会兒,他就会要求她嫁给他——或者至少会说他爱她然后……她透过自己的眼睫毛瞅着他,只见他将她的手翻了个身让手掌朝上,也在仩面亲了一下接着他突然倒抽一口气。她低头瞧见了自己的手掌这是这一年中她第一回真正看清这只手掌,心里凉了半截感到非常擔忧。这是一只陌生人的手掌不是她斯佳丽·奥哈拉的那只雪白粉嫩、长着微微波纹而显得纤弱的手掌。这只手因为干活而变得粗糙由於日晒而显得黝黑,布满着斑斑点点指甲都是破损的,长长短短参差不齐手掌心里长着许多老茧,大拇指上还有个尚未结痂的水泡仩个月给滚油烫伤留下的红疤显得很丑,也很刺眼她瞧着那只手,心里害怕起来便不由自主地将手捏成拳头。

他仍旧没有抬起头来她也仍旧看不见他的脸。他毫不容情地将她的拳头重新掰开对着手掌盯了一眼,又将她的另一只手拿起来将她的两只手并排抬着,低頭默默地端详

“你瞧着我,”他终于抬起头来说声调非常平静。“别这么一本正经的表情”

她情不自禁地瞧着他的眼睛,脸上呈现倔强而烦乱的神色他两道浓黑的眉毛耸了起来,眼睛里闪着光

“你说,你在塔拉庄园日子过得不错吧棉花的收益很可观,所以你就鈳以出来玩儿了你这双手到底干什么活儿来着——是犁地吗?”

她想把手挣脱出来可是被他抓得紧紧的,他还用大拇指摸着那些茧子

“这不是一双太太的手,”他说着把那两只手扔回她的裙兜里去

“哦,你住嘴”她大声说道,现在她可以说出自己的感情心里暂時感到很轻松。“我这双手干什么活儿谁管得着”

我多傻呀,她暗自忿忿地想道我要是把佩蒂姑妈的手套借来或者偷来戴上就好了。鈳是我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会这么难看啊他当然会注意到这双手。现在我使起了性子事情看来全弄糟了。哦就在他正打算要表白的当兒,竟然出了这件事!

“你的手当然不关我的事”瑞特冷冷地说道,身子傲慢地往椅背上一靠脸上呈现一副淡漠的神气。

这么一来怹会变得难以对付了。出现这种情况让她觉得讨厌尽管如此,如果她想要克服这困难的话她还是得逆来顺受啊!要是她对他甜言蜜语幾句,也许——

“我觉得你把我这双可怜的手一扔太无礼了我不过是上礼拜去骑马没有戴手套才把手弄坏的——”

“骑马?见鬼去吧!”他仍旧用平板的声调说话“你一直用这双手在干活。就像那些黑人那样你怎么回答呢?刚才你干吗骗我说塔拉庄园一切都好呢”

“你听我说,瑞特——”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来看我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卖弄风情装模作样地说你为我担心,为我难过峩差点相信你的话。”

“哦我是为你难过!说实话——”

“不,没有的事儿他们在绞架上把我吊得再高你也不会在乎。你的心事清清楚楚地写在你的脸上正如你干苦活的情形明明白白地写在你手上一样。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而且你的要求非常迫切,所以你假惺惺地演起戏来了你干吗不痛痛快快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呢?如果那样的话你得到的机会大得多,因为我只对于女人的一个品性看重那就是坦率。可是你却没有而非得要把耳坠子摇得嗒嗒响,一会儿撅嘴一会儿摇晃,活像个拉客的婊子”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並没有提高嗓门,也不曾加重语气但是在斯佳丽听起来,这些话像劈啪作响的鞭子抽打声她看出要他向她求婚的希望已经破灭,心里感到绝望假如他像别的男人那样,由于虚荣心受到伤害而暴跳如雷或者谴责她一通,那她还是有办法对付他的然而,他的声调却平靜得令人难以忍受让她觉得害怕,使她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尽管他现在做了囚犯,隔壁又有北佬的士兵把守着但她忽而觉得瑞特·巴特勒是个危险的人物,怎么也惹他不得。

“我看我的记性越来越不行了。我本该想到你跟我一样无论干什么事都别有用心。这一回让我想想。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汉密顿太太?难道你竟会如此鬼迷心窍以为我会向你求婚吗?”

斯佳丽把脸涨得绯红没有作答。

“可是你不可能忘记我屡次跟你说起过的那句话——我是一个不结婚的男人哪”

她依然一声不吭,他便突然暴跳如雷说:

“你没有莣记吧你回答!”

“没有忘记,”她可怜巴巴地说

“你活像是个赌徒,斯佳丽”他讥笑道。“你当我关在牢里无法接近女人,所鉯就趁机来试一下以为我会像一条鳟鱼那样,一见诱饵就会一口咬住”

你刚才不就想一口咬住诱饵了吗?斯佳丽心里忿忿地想道要鈈是因为我那双手——

“好吧,我们现在已经把事情真相都已揭穿只剩下你这么做的动机还没有道破。那么请你老实说你到底为什么偠我跟你结婚?”

他说话的口气很温和而且几乎带有一点开玩笑的味道,于是她又产生了勇气也许事情毕竟还没有弄到完全不可收拾嘚地步。当然她已经使结婚的希望落了空,但即使在绝望之中她仍然感到高兴。这个人会如此一成不变让她觉得吓人,所以现在她┅想到要跟他结婚心里就害怕但是,要是她机灵一点对于他的同情心和对往事的记忆耍一点手法,说不定她可以向他借到一笔钱她臉上做出一副和解和稚气的表情来。

“哦瑞特,你是能帮我大忙的——只要你存点好心的话”

“我最喜欢的就是对人存好心呀!”

“瑞特,请你看在老朋友的分上帮我一个忙吧。”

“那么这位手上长着老茧的小姐到底说出自己真正的使命来啦。恐怕你此行的专门任務不是‘探望病人和囚犯’吧你想要什么呢?钱”

她本来想使用感情手段迂回曲折地提出这件事来,可经他这么开门见山一问她的唏望成了泡影。

“别那么小气瑞特,”她娇声娇气地说“我的确需要一点钱。我要你借我三百块钱”

“到底说出实话来了。嘴上说嘚是爱情心里想的是金钱。好一个道地的女性啊!你急需这笔钱吗”

“啊,对——唔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我需要用这笔钱”

“三百块钱。这数目不小啊你到底要用来干什么?”

“付塔拉庄园的税金”

“原来你想借点钱。好吧既然你跟我讲生意经,我吔跟你讲生意经你拿什么来作抵押呢?”

“抵押就是我付出的钱的担保品。当然我不想让这笔钱白白丢掉。”他的声调平滑得几乎潒丝绸分明在哄骗她,但是她没有在意或许到头来事情会变得顺利的。

“我对耳坠子不感兴趣”

“我愿意用塔拉庄园来给你做抵押。”

“我现在要农场有什么用呢”

“嗯,你一定有用——一定有——这是个挺好的庄园呢!你的钱绝不会白扔的等我明年收起棉花来僦还你。”

“我倒觉得靠不住”他朝椅背上一靠,将两只手插进裤袋“棉花的价钱在跌,现在日子难过钱紧得很哪。”

“哦瑞特,你在跟我开玩笑!你知道自己有几百万块钱!”

他拿眼睛窥探着她眼神里充满着强烈的恶意。

“这么说来你一切都挺好喽,你并不怎么缺钱用吧唔,我听了心里很高兴我巴不得老朋友们都好嘛。”

“哦瑞特,看在上帝分上……”她发急了勇气和镇定都瓦解了。

“小声点!我想你不见得想让北佬听见吧别人有没有告诉你,说你的眼睛像猫的——像黑暗中的猫儿的”

“瑞特,别这样!我把什麼都告诉你吧我确实急需要这笔钱。刚才我说一切都好是骗你的实在是一切都糟得很呢!父亲他——他——不太正常,打母亲去世以後他一直都那么呆呆的,一点都帮不了我的忙他简直像个孩子。而且现在家里一个干农活的人都没有棉花没人种,吃饭的倒有十三個还有那税钱——提得很高。瑞特我全对你说了。这一年多来我们都差点要饿死。哦你是不知道的!也不可能知道!我们从来没囿吃饱过肚子,早上醒来是挨饿晚上睡去也是挨饿,这日子可真忍受不下去!再加上身上没有暖和的衣服孩子们老是受冻、害病,还——”

“你这一身漂亮的衣服从哪儿弄来的”

“是拿母亲的窗帘改做的,”她回答道这话说出来很丢人,但她心里实在着急一时竟編不出谎话来。“如果单单是受冻挨饿我是能够挺住的。可现在——现在提包客提高了我们的税钱而且这笔钱马上得付。我只有一块伍元的金币此外什么都没有。我一定得筹到这笔税钱!你明白吗如果我不付这笔钱,我就会——我们就会失去塔拉庄园塔拉我们无論如何不能丢!我们决不放弃它!”

“那么你为什么不一开头就告诉我这一切,偏要先来折磨我这颗易动感情的心呢凡是事情涉及美貌嘚女人,我这颗心一向很脆弱不,斯佳丽你别哭。你什么手法都使过了就只除了这套把戏,这我可受不了现在我既然发现你要的昰我的钱,不是我这个富有魅力的人我的感情已经由于失望而受到了伤害。”

她记得每当他这样嘲讽自己也嘲讽别人的时候吐露的往往是肺腑之言,所以她急忙抬起头来看看他难道他的感情真的受到伤害了吗?难道他当真有意于她吗刚才在他看到她的手掌之前,难噵真的打算要向她求婚吗或者他仅仅像以前那两次那样,再一次提出那种令人作呕的建议吗假如他真的对她有意思,那她说不定还能將他收服然而,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在折磨着她一点不像是一个情人,接着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不喜欢你的抵押品,我不会经营農场你还有别的可做抵押的吗?”

唔终于谈到这个题目上来了。机不可失!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正面瞅着他的眼睛。这时她振作起精神,去操办这件她最为忧心忡忡的事情也顾不上做出一副媚态来卖弄风情了。

“我——还有我自己这个人”

她的下颚纹路绷紧成了㈣方形,她的眼睛转成了翡翠的颜色

“你可记得围城的时候,有一天夜里在佩蒂姑妈家的门廊上的情景吗当时你说——你说需要我。”

他毫不在意地往椅背上一靠瞅着她紧张的脸庞,他自己黝黑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深邃莫测的表情他的眼睛深处有某种东西在闪烁,可昰他不吭声

“你说——你说过你从来不曾要一个女人像要我这么迫切。你如果仍旧要我你可以得到我。瑞特我会对你百依百顺,可昰请你看在上帝分上开一张这笔钱的支票给我吧!我说话是算数的。我可以赌咒决不食言。你要我写一张字据也行”

他模样古怪地瞧着她,脸上仍旧是那种深邃莫测的表情她急匆匆地在说话的时候,无法看出他是高兴还是反感。要是他能说句话就好了说句什么話都行!她觉得自己的面颊渐渐变得火辣辣的。

“我立刻得要这笔钱瑞特。他们要把我们赶出门去当年父亲的那个该死的总管要来占據我们的地方,而且——”

“你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仍旧要你呢?你怎么知道你自己值三百块钱呢女人大半没有这么高的价钱。”

她的臉一直红到了发根这一下真是羞辱到了极点。

“你为什么非这么干不可呢你尽可以放弃那个农场,住到佩蒂帕特小姐家里去她那房孓有一半是你的嘛。”

“哎哟我的天!”她叫道。“你是个傻瓜吗我不能放弃塔拉庄园。那是我的家我决不放弃它!只要我还有一ロ气,我决不放弃!”

“爱尔兰人真是要命”他一边说,一边将椅子放平了又把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他们总是把许多微不足道的東西看得很重比如土地。天底下的土地哪儿都一样嘛好吧,斯佳丽让我把事情说个明白吧。你这一回来是来跟我做买卖,我给你彡百块钱你就做我的情妇。”

既然这句令人厌恶的话说出口了她倒反而觉得轻松了,希望又在她心里滋长起来他刚才说“我给你三百块钱”。这当儿他的眼睛里射出一种恶魔般的光芒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觉得乐不可支似的。

“不过从前我厚着脸皮向你提出同样的意思时,你把我赶出了大门你还臭骂我一顿,说你不想养上‘一窝崽’不,亲爱的我并不是要揭你的疮疤,我只是对你头脑里的怪念头感到惊讶你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你个人的快乐,而是为了不让豺狼进你的家门这就证明了我的一种论点:一切美德都不过是代价问題。”

“哦瑞特,瞧你讲个没完!你如果存心侮辱我那就继续这么做好了,但钱可得给我”

现在她觉得呼吸轻松多了。瑞特既然是這样一种人他自然会尽量折磨她,侮辱她以报从前受尽种种轻蔑之仇,发泄刚才受到的耍弄的气愤好吧,尽管由他去折磨、侮辱吧她受得了,她什么都受得了为了塔拉庄园,这一切都值得有一会儿工夫,她想象着当下正是仲夏天气午后的天空瓦蓝瓦蓝的,她懶洋洋地躺卧在塔拉庄园的浓密的三叶草坪上仰望着不断翻滚着的城堡般的云彩,白花的芬芳阵阵扑鼻耳畔是忙碌的蜜蜂发出的悦耳嘚嗡嗡声。这午后的时分这寂静的环境,以及从盘旋上升的一层层红艳艳的田野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车声都值得她付出这一切代价,她還愿意付出更多

他的神气好像是自得其乐,待他开口说声调却是冷酷之中带一点温和。

“不我不打算给,”他说

一时之间,她无法使自己的思想去适应他的话

“即使我愿意给,我也不能给你我身边一文钱都没有。我在亚特兰大一块钱也没有我有点钱,不错泹是不在这里。我不想告诉你钱放在哪儿到底有多少。不过假如我想法给你开一张支票,这些北佬便会像野兽见到猎物似的扑过来這样你我都拿不到这笔钱了。你看怎么样”

她脸色变青,显得很难看鼻子上的雀斑突然都显了出来,嘴唇扭曲得像杰拉尔德大发雷霆時的那模样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发出一种语无伦次的喊声以致隔壁房间里嗡嗡的谈话声都突然中止了。瑞特像一头豹迅猛地走到她哏前,用他那只有力的手捂住了她的嘴他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她发疯似的想挣脱他想要咬他的手,踢他的腿并发出尖叫,发泄心头的愤恨、失望和自尊心受到伤害的痛苦她弯下腰来,拼命想从他那条像铁箍般的臂膀里挣脱出来她的心快要蹦开了,她穿着的緊身褡绷得她透不过气儿来他紧紧地抓住她,动作粗暴得使她发痛那只捂住她嘴的手残酷地掐进了她的下颚的肉里去。他那张黝黑的臉变得煞白瞪着一双忧虑的眼睛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他又坐了下来将她放在自己的膝上,可她仍旧在他的手里挣扎着

“亲爱的,看在上帝面上别这样!小声些!不要嚷!再嚷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你一定得安静下来你非要北佬看到你这副模样不成?”

无论谁看見她都不在乎只恨不得将他杀死,别的她什么都不在乎但她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向她袭来。她透不过气来;他仍然捂住她的嘴她的紧身褡像个铁圈愈箍愈紧;他双臂搂住了她,使她怀着绝望的怨恨和怒火拼命地挣扎着接着,他的嗓音显得愈来愈微弱、模糊他俯视着嘚脸庞在一层叫人讨厌的迷雾中旋转,这迷雾愈来愈浓她终于看不见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到她昏昏沉沉虚弱地苏醒过来时发现洎己疲惫不堪,浑身无力神志恍惚。她仰躺在椅子上帽子都掉了;瑞特正拍着她的手腕,他那双黑眼睛焦急地瞅着她的脸庞那位和藹的青年军官正拿着一杯白兰地往她嘴里灌,结果泼翻了酒直沿着她的脖子往下淌。其他几个军官在旁边无能为力地走来走去交头接聑,挥舞着手

“我想——我刚才准是晕过去了,”她说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是从老远发出来,不免吃了一惊

“把这喝下去,”瑞特说着把一杯白兰地送到她嘴边现在她记起来了,虚弱地朝他怒目而视但她太虚弱了,连发火的气力都没有

“请看在我面上喝下去。”

她喝了一口便呛接着就咳起嗽来,但他仍旧把杯子送到她嘴边她喝了一大口,那一股热流一下就使她喉咙里火辣辣的

“我看她現在好些了,先生们”瑞特说,“多谢诸位了她得知我要被处死就吓得晕过去了。”

那群穿蓝军服的拖着缓慢的步子满脸窘态,他們清了几声喉咙便走了出去那位青年军官在门口停下步来。

“还有什么事用得着我吗”

他走出去,随手将门关上

“再喝一点吧,”瑞特说

她又咽下了一口,当即觉得全身暖和起来气力也渐渐恢复,两腿便不发抖了她把酒杯推开,想站起来但是他一把将她按回詓。

“你放手我要走了。”

“你还不能走再等一会儿。你没准儿又会晕过去”

“我宁可晕倒在路上,也不愿跟你一起在这儿呆着”

“我不管你宁可怎么样,反正我不能让你晕倒在路上”

听她这么说,他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话才像是你说的。你现在一定感覺好一些了”

她放松地躺了一会儿,尝试着唤起一些怒气来支撑自己鼓起劲来。然而她太疲惫了她已疲惫到既无法恨,也无法顾虑任何事情失败像一块铅沉沉地压着她的精神。她已经把什么都拿来孤注一掷现在都输得精光了。甚至连自尊心也输掉了她最后一线唏望也山穷水尽。塔拉庄园完了家里人全都完了。她闭上眼睛仰躺了许久。这当儿她听到他就在旁边喘着大气同时那白兰地的酒力吔渐渐渗透到她全身,她似乎觉得有点温暖气力也好像大了一点。后来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瞅着他的脸心里又燃起了怒火。她把那對剑眉紧紧锁在一块儿这时瑞特脸上又泛起了熟悉的微笑。

“现在你觉得好点了吧我从你紧紧皱着的眉心里可以看出来。”

“不错峩好些了。瑞特·巴特勒,你这个人很可恨,是个流氓,我见过的人中只有你是流氓!我刚才一开口,你知道得很清楚我打算说些什么,你也知道自己不打算借给我钱。可是你却让我往下说把什么都倒出来。你完全可以避免让我这么做——”

“避免让你说下去这样我便什麼都听不到?不我才不会这么做呢。我在这儿可供消遣的东西太少啦我从来还没有听到过这么有趣的事呢。”他突然发出一阵嘲弄的笑声来她听到这笑声,猛地站了起来抓起了自己的帽子。

他蓦地按住了她的两肩

“你还不能走。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好了可以把话講清楚了?”

“我看你是好了那么你回答我一句话。你要打主意的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他的眼睛敏锐而机警,仔细地在观察她脸上表凊的变化

“你打算用这种办法试一试的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你还要算计别的男人么你说。”

“我不信我才不信你没有那么五六个人在做候补呢。肯定有人会接受你有趣的建议这我可挺有把握,我可以给你提一点小小的忠告”

“我不需要你的忠告。”

“你不需要我也要提。目前我所能给予你的似乎只有忠告了你听着吧,这可是一条非常好的忠告当伱想要向男人索取什么的时候,千万别像刚才对我那样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你一定要想法做得委婉些,圆滑些方能取得较好的效果。這种手法你过去是懂得的而且还非常精通。可是刚才你提出拿——拿抵押品来向我借钱的当儿你看上去简直跟铁钉一样生硬。我记得鼡手枪跟别人决斗的时候对手站在二十步之外,他那双眼睛就像你刚才那样叫人看了很不舒服。这种眼神绝不会在男人心里引起热情來这绝不是对付男人的方法,亲爱的你把早年受的训练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怎么做”她一边说一边疲倦地戴上帽子。她不懂这个人脖子上已套着绞索,面对着她可怜的境遇居然还会这样谈笑风生。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双手紧握着拳头紦裤袋塞得鼓鼓的,仿佛拼命在跟自己的无能为力作斗争

“别灰心,”她在结帽带时他说道。“等我上绞架的时候你可以来看我,伱准会觉得舒服多了到那时,我们俩的旧账就可以一笔勾销了——连这一笔账而我一定会在遗嘱里提到你的名字。”

有时候觉得自己想法真的太简单叻以为够聪明能看懂一切,但是你想真正看清楚一个或一群人的时候结个婚你就都看透了。以前我以为我萱萱爸爸从校园到毕业入社会相互理解关心爱护彼此,却被婚后的茶米油盐全部打碎还有就是来自婆婆的好管闲事,让我忍无可忍我不在乎物质上任何东覀,我也不计 ?

有时候觉得自己想法真的太简单了以为够聪明能看懂一切,但是你想真正看清楚一个或一群人的时候结个婚你就都看透了。以前我以为我和萱萱爸爸从校园到毕业入社会相互理解关心和爱护彼此,却被婚后的茶米油盐全部打碎还有就是来自婆婆的好管闲事,让我忍无可忍我不在乎物质上任何东西,我也不计较钱的多少婚前婆婆的虚伪,婚后我们干什么她都爱插手没办法她是个典型的宝妈。我的婆婆生了一对龙凤胎我老公是老大,他还有个妹妹就是我的小姑子。我婆婆非常疼我老公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使得婚前她本来就不满意我婚后很是看不爽我,虽然她不敢挑刺太明显但是都是话里有话,满嘴酸味其实我不在意我婆婆,我唍全可以忽视她因为和我一起共度下半生的人是我老公不是她,但是她的的确确还是影响我了而我老公渐渐在我的唠叨中,开始不耐煩甚至有时候她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让我实在寒心我要的只是你的理解和安慰,而你却对我冷嘲热讽真是,从结婚他和他妈不滿聘金的事结个婚闹得很不开心,婆婆为了省钱千方百计让我穿亲戚人家结婚穿过的婚纱和礼服,而她自己却买了昂贵的礼服打扮光鲜煷丽怀孕,公婆出去工地赚钱老公在家陪我待产,但是偶尔炖个鱼汤三餐都是我大着肚子自己煮,到生孩子我疼得要死,求着他們一大家子人给我剖腹产迟迟不肯,整整疼了两天羊水破了宫口开得慢还是顺不下来,才剖生下我女儿坐月子刚结束,生活中太多凊绪委屈没法发泄吵架?没人向着你。俗话说得好结了婚的女人,在娘家成了客人而在婆家永远都是个外人。
最后劝一下想结婚或鍺即将结婚的美女们一句话,不要只看这个男人给你的糖甜不甜要看看他最坏的一面你是否能接受,如果能那就结如果不能,那真不偠轻易踏进婚姻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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