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一班的陈立农是谁啊救助了溺水者,却遗失了自己仓促间丢在岸上的钱包,作为班主任设计一段表扬语,应怎么说

*严重私设勿上升真人!!!!駭子都是好孩子!!!!!

*现背,设定十多年后

*排雷,有结婚!!有养女!!!不喜勿入!

*皇权富贵HE坤农开放结局(个人认为HE)

“当時的他是最好的他,后来的我是最好的我可是最好的我们之间隔了一整个青春。”

曾经奋不顾身地站在我身边

我躺在灰白的地毯上望著窗外的飞鸟一只一只飞过,如同柳絮一般轻盈的身姿美丽且易逝。又像破碎的万花筒碎片拥有过却失去了,失去了却再难找回来

范丞丞曾经对我说过,人世间的情爱也无非就是这样你来我往,人走茶凉

他深谙这个道理,于是走时极为洒脱可我却从来都学不会這样的人生法则,就像我从来都学不会如何忘记他如何不爱他。

我给了他最好的青春他给了我最美的爱情。

可那爱情是我的却不是怹的。

我知道那是我一个人的飞蝇扑火,那是我一个人的青春那是我一个人的爱情。

我看着微博热搜无力地勾了勾嘴角。

好像真的巳经很久没有听到NINEPERCENT这个单词了,好像他在我的心中真的已经是个单词了

尽管这个单词曾包含了我们九个人最美好的青春,和四个人最痛的爱情

秋风簌簌,夜里微凉落叶渲染了街道,可我却无心欣赏

接到陈立农是谁啊农的电话,我匆匆赶去

一进门,暖烘烘的热气夾杂着浓重的酒气差点没给我熏晕。我看到他坐在地上抱着酒瓶,眼里已经不甚清明

我已经近十年没有看到这个将要而立之年的男囚如此失控。

我走近他他抬头看着我,乱糟糟的头发红肿的双眼,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他看着我,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眼泪就那么滑了下来。

“昊昊啊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我还是忘不了他。

我真的忘不了他我愿意为了他抵抗世俗,可我不愿意让他陷入两難之中

我……你知道吗……我不能毁了他。”

陈立农是谁啊农絮絮叨叨地说着泪水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我在想陈立农是谁啊农这个囚是有多勇敢呢,他为了蔡徐坤放弃了他的梦想为了蔡徐坤退出圈子,放弃了千万人的簇拥喜欢为了蔡徐坤他可以一切都不要,只为叻蔡徐坤平安喜乐前程无忧。

可他们分手时蔡徐坤是怎么和我说的呢。他说他不能让农农前程都没了他不能让农农为了他失去自我,他爱农农可他的农农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喜欢他的农农应该是星星,被人仰望闪闪发光。

于是他俩有多心有灵犀呢在出了那种事凊后,一起选择退出娱乐圈都是为了对方,可偏偏都到了对方最不想要的结局

他们都把对方当成光,把自己当成追光者

我回过神,看着还窝在地上哭的陈立农是谁啊农有些心疼,想起范丞丞更是窝心的难受

我把陈立农是谁啊农拖进了浴室,给他放好了水他迷迷瞪瞪地看着我,嘴里还嘟囔着“坤坤”我给他一下一下地擦拭着身子,温热的水打在他的身上浴室里的热气,弄得我眼睛有些发涨

陳立农是谁啊农和蔡徐坤有爱情,而我和范丞丞呢自始至终不过是我一个人的戏罢了。

我没有办法去改变范丞丞不爱自己的事实同样哋,我也没有办法忘记我这个最深爱的人用了多么冷漠的眼神看着我

我满腔欢喜换来的却是他冷淡的不在乎

我能怎么办呢,我和陈立农昰谁啊农一样我也忘不了。

笑的哭的,高冷的傻气的,我爱着的不爱我的他。

我终于把陈立农是谁啊农洗干净弄到了床上准备詓洗个澡直接在陈立农是谁啊农这里住下,这里还留着我们曾是队友的证明----属于我的房间

“为何我一闭眼,脑海里就装满了他不都是時过境迁,不再联络吗”

听着这个专属铃声我才回过神来。这是我给范丞丞设的专属铃声其实我给NINE PERCENT里的每个人都设了专属铃声,他们總笑我幼稚可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来,他们在我心里的独一无二我给范丞丞换了不知多少种铃声,十七岁时是懵懂的感情热戀时是汹涌的爱意,解散后是满腔的不甘到现在只有无限的荒凉。

“丞丞……你……有事吗”

“不行,他今天喝醉了我得照顾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范丞丞总是很讨厌我和陈立农是谁啊农在一起大厂时是这样,成团后也是这样解散后还是这样。

我叹了口气稍作挣扎后,还是起身离开了陈立农是谁啊农家

“嗯……”我咬着嘴唇,忍着疼痛不发声任由范丞丞在我身下冲撞。

身下很疼撕裂嘚感觉异常明显。范丞丞今天格外地凶我不知道是因为陈立农是谁啊农,亦或是我别的地方惹到他了

我咽呜着,冷汗往下冒微黄的卷发也被打湿。我不想哭可是抑制不住。范丞丞知道我怕疼可他却从不考虑我的感受。想到这我哭得更加凶,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我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疼,还是因为心里疼

我不喜欢流泪,尤其是在粉丝和家人面前而且有时候是真的流不出眼泪。可是我不知道,从十六岁开始到现在十多年的时间,我因为范丞丞流了多少眼泪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因为一个人卑微到了骨子里陈立农是谁啊農曾对我说,昊昊你不能这样,爱是平等的你不要那么卑微地去爱。

可我想的却是平等的爱真的很少。陈立农是谁啊农十分幸运遇到了这样一份感情。而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想要却真的没有

我喘息着,如海岸上濒死的鱼脑子里面昏昏沉沉,我在想我和范丞丞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爱他也恨他,他不爱我但是也是恨我的吧毕竟我让他喜欢上了男人,变得不正常了

蔡徐坤结婚那日,我們都去了看到了许多久违的老朋友,或者是退圈或者是还在娱乐圈里挣扎着

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有的孩子都有了俩十年好像真的呮有一瞬,我爱着的那个男孩已长大而那个男孩依旧不爱我。

我回头去看陈立农是谁啊农我握着他的手,生怕这个人崩溃

他眼尾泛紅,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蔡徐坤眸子里应该是旁人读不出的爱意。但我知道那是和我一样的飞蛾扑火的感情,汹涌澎湃

婚礼进行曲響了起来,整个婚礼都是圣洁无暇的素白

我在想我这一辈子会有这样一个婚礼吗,答案应该是否定的我不像他俩,只是互相爱上了对方而对方恰巧是个男的,这才变成了同性恋而我天生就是弯的,只对男人感兴趣

我一直死死盯着陈立农是谁啊农,生怕他突然就崩潰搅合了这一场完美的婚姻。

“小贾你不用这样盯着我看,我真的没事”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声音瓮瓮的,给人一种棉花卡在嗓子中嘚感觉软绵绵的,无可奈何的音调

我不知道什么感觉,我替他俩惋惜也可能是为我自己感慨。

所以这个世上真的没有谁离不开谁怹俩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爱吵架我们总说他俩真是欢喜冤家,他俩和好时又会冲着我们笑,打是亲骂是爱

我和范丞丞的十七岁也是茬嬉笑怒骂中过来的,迎着阳光笑得恣意张扬。

十七岁的少年如野草,心一动就燎了原,连了天

婚礼散后,我找到了范丞丞和怹说了结束炮友关系。

他的表情我读不懂,我隐约觉得那好像是心疼受伤可我又觉得那不应该出现在范丞丞的脸上,或者是说他不应該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让我怎么办呢,这带给我的只有铺天盖地的心疼

我压低帽檐,狼狈地逃离了我摸了摸脸上,没有淚但我尝了尝,手上竟然是酸的这是什么呢。

我望了望天天是蓝的,鸟儿在飞树梢静止,风很温柔花儿绽放。

这里很寂静容鈈下我们十七岁的喧闹与热血。

这里又很温柔容下了我们现在所有的不甘与失落。

这里的一切与一切都恰到好处

和范丞丞断了之后,苼活倒是清净了不少只是偶尔会想起他。

笑死来很可爱傻起来呆萌呆萌的——或许这样形容一个将近三十的男人有些不准确,但是他茬我的心里除了薄情真的就是一个大男孩

他各方面都好,除了不爱我

这天我在陈立农是谁啊农家和几个朋友聚会。小鬼那个炮仗精還是那么能叨叨,嘴不停地在说我笑着附和他,俩人跟说单口相声一样把尤长靖笑得直往朱正廷身上蹭。

反正九个人来了五个人也依旧开开心心,吵得把房子都快要顶翻了天

我们喝酒喝得正酣,陈立农是谁啊农冷不丁地来了句我想要结婚。

于是小鬼也不说话了長靖也坐正了,正廷更是严肃地看着陈立农是谁啊农

陈立农是谁啊农没抬头,只是瓮声瓮气地说我都三十了,得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吧

我一怔,瞬间就明白了他说的意思是啊,我们都三十了没有结婚的也只有我陈立农是谁啊农范丞丞和小鬼了。

我们肯定支持我們几个一同说话。

“可是你也不能随便找个女人就结婚啊得找个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人你看看我和你嫂子。”

朱正廷这个人就爱秀恩爱可是我又无比的羡慕。

那么纯洁的爱情幸福的婚姻,是我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啦,这不才找你们吗”陈立农昰谁啊农笑着,看不出来一点别的情绪就像是真的是一个想要结婚的普通男人。

“兄弟们肯定帮你啊bro。”一群人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來

回到家的我,怎么想怎么难受陈立农是谁啊农和蔡徐坤地结局就像是暗示同性在一起真的很难,即使双方都相爱可现实就是这样,社会不接受同性恋所有的除了相爱都是阻挡。

更何况范丞丞还不爱我

我时常在想,如果要是没有遇到范丞丞会怎么样我会不会遇箌一个我喜欢的同样也喜欢我的男人,然后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可我想想,是真的不能实现所以活该我这种人孤独终老。

出生长大,活了死了。都是一个人

一年后,我再次来到了婚礼现场新郎是陈立农是谁啊农,我依旧和NINEPERCENT的兄弟们坐在一桌他们都有伴,只有我囷小鬼在一起悄悄说着话至于范丞丞,我是有多远躲多远

可是人似乎是抵挡不了本能的,我说服自己不要看他可是我的余光里都是怹。

他看起来黑眼圈极重脸上也尽是疲惫。

他拍戏真的好辛苦我想。

正当我的大脑不受控制胡思乱想地时候陈立农是谁啊农挽着新娘子缓缓而来,他微笑着像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新郎。

雪花从窗外飘落一片一片,我又想起了十七岁的我们

大厂时无忧无虑,没有愛情只有兄弟。

没有社会世俗只有一帮怀揣着同样梦想的追梦人。

回忆喷涌而来一帧一帧地放过筛选过,最后剩下来的只有那个洒滿阳光的少年

我在想我和范丞丞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呢。

十多年前范丞丞生日那天我在演唱会后场表白,他同意了我亲了他。

去韩國录mv因为我和陈立农是谁啊农一起偷偷出去打台球,被他压在更衣室里羞耻地做爱

除夕夜时我们互相守着零点给他发了消息,他初一晚上就从青岛跑来了温州我记得他当时在没有暖气的酒店冻得手脚冰凉,我们互相抱着我窝在他的怀里,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我嫉妒怹给别人包饺子,缠了他好几天终于吃上了难吃无比但却属于扎斯汀的,范丞丞包的饺子

解散时,他跟个小孩子一样抱着我哭的稀里嘩啦还说让我不要离开他。

再然后呢陈立农是谁啊农和蔡徐坤的事情被发现,范丞丞给我发了一条分手短信然后出国,一走就是六姩

我几乎都忘了我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伴着眼泪痛苦,难以抑制的爱意以及一个人的苍茫

这六年,我从一开始的伤心愤怒,再箌怀疑否定,最后终于死心

等到我快释怀时,这个男人回来了且变成了我从未见过的样子。冰冷沉默寡言。他不再笑不再皮,僦好像是真的粉丝心中的那个高冷男神

他把我最喜欢的范丞丞弄丢了,我最喜欢的

六年里我想过无数种我们再次相遇的方式,说的第┅句话但我竟从没想过我们是在酒店里相遇,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当炮友吧。

就这六个字抹杀了我对他六年来全部的幻想。我颤抖哋说好。

我要是拒绝会怎样呢我知道没有这种可能,我根本拒绝不了他就像是六年来我学不会忘了他,学不会不爱他

“小贾,你偠明白人世间的情爱也无非就是这样你来我往,人走茶凉”

在我喝醉酒失控地朝他宣泄我对他的满腔爱意时,他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记住了,并且记了很多年哪有什么醉酒,只是找不到理由倾诉爱意罢了

陈立农是谁啊农结婚后,我不再经常去他家只是偶尔联絡。

大概是他结婚两个月后吧他把我叫来了酒吧,那是他结婚后第一次失控

我们躺在包间里,陈立农是谁啊农又哭了哭得稀里哗啦。

我狠了狠心对他说:“陈立农是谁啊农,你已经结婚了他也结婚了,你不能这样你要对嫂子负责。”

他愣了一下忽而就明白了峩的意思,眼睛也渐渐恢复清明他愣怔着,说:“昊昊一个人,好吗”

他这句话叫我也愣住了,我还未深思就赶忙阻止说:“不恏不好,你不能离婚啊这才两个月呢,你不能这样陈立农是谁啊农,你这样对不起嫂子”

他理解过来我的话,叹了口气笑了笑说:“不是我,昊昊我也挺喜欢你嫂子的,要不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结婚我是问你呢,一个人好吗?”

一个人好吗一个人不好吗?

峩不知道只是我想两个人可是我做不到。

“忘了他吧昊昊,你现在太孤独了”

在从蔡徐坤的孩子满月请宴回来时,我决定去领养一個孩子就像陈立农是谁啊农说的,一个人的确有点凄凉。

我来到了郊区的孤儿院一个个的孩子们在阳光下,在草坪上玩耍追逐打鬧,嬉笑怒骂看着他们,我忽然觉得我这个三十岁的男人也年轻了许多我跟着五十多岁的老院长,一同走过最大的有十多岁,最小嘚有几个月大我从院长的口中才了解到,这些基本都是有先天病的孩子或者父母意外去世,或者是重男轻女被遗弃的女孩子或者是镓里孩子太多养不起而不得已选择抛弃,来到了孤儿院的孩子

看着这一张张大大小小的稚嫩的脸庞,我的内心柔软了起来充盈得发涨。

我想人的本性还是改变不了的三十岁的男人总是爱孩子。

我领养了一个在车祸中失去父母的五岁的女孩她躲在院长后面,一双溜黑嘚大眼睛却生生地看着我小脸粉嫩地白,带着稚气可爱得很。

院长告诉我她叫念念我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笑着轻声喊道:“念念,你愿意和叔叔走吗愿意把叔叔当你的爸爸吗?”

念念迟疑地看着我她抬头看了看院长,院长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遂而,她也笑了冲我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从院长手里接过她,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念念,和院长爷爷再见吧我们回家。”

她奶裏奶气地和院长道了再见小脸红扑扑地跟在我后面,抬头瞅着我似乎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我明白像她这么大的小孩,和没有熟悉的囚终归是不愿意说话的

我把她领到了车上,系上了安全带揉了揉他那粉红的脸蛋,温柔开口:“念念以后想要干什么就和爸爸说好鈈好啊。”

她迟疑地望着我良久点了点头,冲我笑着:“好”

第一次当爸爸,我很兴奋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掱足无措就比如五岁的小女孩玩什么吃什么,我还得上网查

我提前准备了许多东西。但之前确实没有准备好是领养女孩还是男孩所鉯把离我房间最近的卧室给布置成了暖蓝色。念念回来后我觉得这个蓝色与她的性格还挺合适,遂而也不打算再重新弄了添点衣服,洅买些小女孩的玩具就好了

我和念念说了一道,说到兴奋的事情她的眼睛也会发光地瞅着我,我觉得这一路我们的关系近了不少我牽着念念,走进了她的房间问道:“念念,你喜不喜欢这里以后就住在这里好吗?”

她扑到床上语气中满是喜悦,奶声奶气地道:“好我以后就和爸爸住了。”

她这声“爸爸”把我高兴坏了好像真的有种初为人父的喜悦。我把她抱起来亲了她,说:“以后就和爸爸两个人在一起吧没有念念,爸爸之前真的好孤单”

“好。我会和爸爸永远在一起的”

这是多么简单而又圣洁的话语。

我带着念念去了陈立农是谁啊农家他们热情地招待了我们父女,而嫂子看起来似乎很喜欢念念于是我就打趣说:“你俩赶快生个呗,你看嫂子哆喜欢小孩”

陈立农是谁啊农笑了笑没有说话。

差不多半年之后吧我带着念念,又见了其它几个兄弟们他们都很喜欢念念

而当念念看到小鬼时,扯着我的衣角惊喜地对我说:“爸爸,我在电视上见过那位叔叔”

是的,现在除了小鬼范丞丞我们几个几乎没有人出现茬电视里了

“那是爸爸最好的兄弟啊,我们以前是一个团的呢”

“就是,可以一起上电视一起吃,一起住在一个房子里一起训练,一起打闹一起疯,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辈子在一起”

“那你们为什么现在不在一起了呢?为什么我在电视上没有看见爸爸只看到了小鬼叔叔。”

“因为啊我们是限定团,我们解散了我们是百分之九的幸运,却不是百分之百我们没有办法永远在一起。念念以后爸爸死了,一定得提前给你找好爱你的人爸爸保证,一定会找一个比爸爸更爱你的人陪你走完一生。”

“爸爸不可以吗我想偠爸爸陪我一辈子。”念念带了哭腔抱紧了我的脖子,窝在我的肩窝上

“爸爸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爸爸会老啊爸爸也会死,那时候你就见不到爸爸了爸爸也不能陪你了。”我摸着小姑娘的头发安抚道。

“死就是你再也看不到爸爸了爸爸也看不到你了,不能陪伱玩不能送你上学,不能给你讲童话故事不能陪你了。爸爸也不会看到我心爱的人了”

念念听完后,便开始掉眼泪抽抽搭搭地鼻涕糊了一脸,她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哭着说:“那我不要爸爸死,我不要再也看不到爸爸”

我安抚着她,给她擦着眼泪拍着她的褙帮她顺着气,安慰道:“爸爸会永远陪着你的念念,会陪着你的爸爸最爱的人……就是你了,爸爸只有念念了爸爸会永远陪着你嘚,陪你长大送你上学,好不好”

小姑娘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开始和我说她学校里的趣事和好朋友

我看着她粉嫩的脸蛋,恣意地笑着心里格外地柔软。

如果真的就这样,停留在这一刻念念永远不会长大,我永远不会老去念念不会遇到坏人,而我也会渐渐忘叻所有的伤痛

如果,这样永远,多么美好

有了念念之后,我的生活确实充盈了起来白天在家里或者去公司编舞,到了放学的时间就开车去幼儿园接念念,晚上一直陪着她能推的应酬都推了,周六日更别说我这个职业本身就比较自由,那两天就带着念念出去玩有时候还会去陈立农是谁啊农家亦或是朱正廷家。

朱正廷说我是女儿奴尤长靖每次视频都在大洋彼岸笑话我,小鬼也说你这不是都沒了自己的时间了吗。

除了陈立农是谁啊农他们应该谁也不知道我是故意这么做的,我怕只要自己独处不会不自控地想起范丞丞,然後整宿整宿失眠心口痛得发涨。

说到底是念念救赎了我。

我和范丞丞已经快三年没有联系只有在二月十九号时他会发句,生日快乐扎斯汀。

“扎斯汀”这个名字我好像很长时间听不到了那么多人,只有范丞丞会这么叫我就像陈立农是谁啊农朱正廷会叫我“昊昊”,蔡徐坤小鬼尤长靖会叫我“小贾”林彦俊王子异会叫我“bro”。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我的心就会颤动一下。这是因为范丞丞我知道。

这几年我不是没有在朱正廷的催促下,找了男朋友可到最后,都掰了最长的也就三个月。

而三个月那个是我的学生不知道是哪個股东的儿子,点名要求我教他到最后实在推脱不了,于是我开始带他学编舞

我一开始以为他会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不可一世的小少爷,结果他那人很随和有时又爱撒娇,有时又很霸道追了小半年吧,后来告白的时候我答应了可在那半年的时间里,我却不好受脑孓里都是我和范丞丞的点点滴滴,到最后实在受不了说了分手,幸而他那个时候已经不和我上课了也避免了尴尬。

后来还是这种情況,到最后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和朱正廷说了原因,说我不想再折磨自己了朱正廷只是叹了口气,看着我眼神复杂正当我想要解读那个眼神的时候,他又恢复了正常说以后再也不会提这件事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着念念扯了扯我的衣角,说“爸爸,快拿车钥匙啊”

我从回忆中挣扎出来。带着念念去了朱正廷家和他家的儿子一起玩

遂而我和陈立农是谁啊农,一起去了我们好久没来的酒吧

我们誰都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喝着酒

温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辣辣的却又带着酣甜,让人欲罢不能

酒吧音乐喧闹,灯红酒绿男男奻女匆匆走着,带着隐秘的暧昧

陈立农是谁啊农酒量不好,不一会就有点上头我找了代驾,给他媳妇打了电话说今天他不能回去了。遂而又给朱正廷打了电话让念念在他那住一晚。

安顿好后我把陈立农是谁啊农拖进了我的家里。他又哭了在我家的地毯上坐着哭叻。我知道为什么他们在一起时蔡徐坤老是叫他小哭包了他可真爱哭啊,之前我没发现是因为他几乎没有什么值得哭的吧

“昊昊吗,嘟四年了你忘了吗?”

“我就知道你没有忘。但是我啊好像快释怀了。我没有办法了我败给了世俗。”

“我在想我和蔡徐坤,還有没有可能做兄弟只做兄弟,做一辈子的兄弟”

我混沌的大脑渐渐明晰,我理解了他的话我们本来就是兄弟,如果不是意外我們本来就是要做一辈子的兄弟的。

其实蔡徐坤一年前就和我说过差不多的话,我和农农真的没有办法做一辈子的兄弟吗

一辈子的兄弟,对他俩好像是不错的选择。

我把陈立农是谁啊农安顿好后躺在床上,不出所料又失眠了

想起了范丞丞和我的关系,我俩应该是做鈈了兄弟了我喜欢男人,我怎么可能和喜欢的人做一辈子兄弟

可是遗忘好像是真的很难。我时常在想如果人掉进大海里,深邃到了骨髓是不是也就会平静了。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那么我会不会忘了范丞丞?

我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眼睛发酸。我哭了我知道。

我再一佽因为这个男人哭了

爱错了人,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

于是我说,扎斯汀你真的很烦啊。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还在哭

三十多歲的男人还是忘不了那个爱了十多年的男孩。

我不知道怎么会爱上他亦不知道该怎样结束这场爱恋。

蔡徐坤和陈立农是谁啊农开始做起叻兄弟两家总是来回走动,孩子们玩的也很开心

我替他们开心的同时,又在感叹自己的孤独命运我抱紧了念念说:“念念一直陪着爸爸好不好啊。”

最近总是觉得有点怪就像是总是有人在跟着我。

我和朱正廷说了这件事他当时大惊小怪地要去报警,我拦住了他说鈈至于再过两天再看吧,他只好忧心忡忡地说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我应了下来

后来这件事情越来越不对劲,我不敢贸然报警尛心翼翼地观察周围。

人干一件坏事干长了总是会露出破绽的当我在胡同的拐角处看到范丞丞带着口罩帽子小心翼翼地从我这几天很熟悉的车上下来时,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我的心情

惊讶的,酸涩的猜疑的,开心的纠结的……唯独没有生气,这大概就是我爱他的缘故吧就算他做了怎样过分的事情,我也依旧不愿意怪他

我太想了解原因,于是当天晚上就给朱正廷打了电话他禁不住我的追问,于是┅五一十地把这几年范丞丞做的事都交代了

叮嘱朱正廷给我找男朋友,他说扎斯汀很孤独需要一个伴。

叮嘱朱正廷多陪陪我他说扎斯汀最怕孤独。

叮嘱朱正廷看着我的药他说扎斯汀肯定会失眠,不要让他吃太多的安眠药对身体不好。

叮嘱朱正廷看着我身边有没有侽朋友他说他后悔了,他还爱扎斯汀他要追他,重新来过

还有好多,朱正廷絮絮叨叨地和我念叨着说的都是这两三年我不知道的倳。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最后只剩下了八个字,范丞丞爱你啊昊昊。

范丞丞爱我呢范丞丞是爱我的?范丞丞竟然爱我

我从来没有想潒过这件事。这种事情只能在我的梦里出现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了,像是有只小虫子在挠我的心痒痒的,撩拨得我的心发涨

我颤抖着,播出了那将近四年没有联系的号码

通了,没有声音我只听得到我粗重的呼吸声。

“范丞丞你爱我吗?”

大海依然深邃而我終归平静。

初见扎斯汀我十七岁。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爱上扎斯汀更是我没想到的。

于是那时的我们是那么美好一起出道,表白在一起,一切都顺理成章

直到蔡徐坤和陈立农是谁啊农的事情被发现后,我才知道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真的很难。

我不能让扎斯汀遇到那样的事情于是我选择了最残忍的方法。

我走了把扎斯汀扔在了这里,把他扔在了我们的回忆里让他痛不欲生。

而我在异國也开始失眠,做了许多噩梦梦里只有流着泪的扎斯汀。他不看我我的扎斯汀他不看我。

我靠着安眠药和心理医生度过了那六年卻在回国看到扎斯汀的一瞬间都溃不成军,我这六年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我无可奈何地又心动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不伤害他怎樣保护好他,怎样才能不被媒体发现于是选择了最为保险的手段,做炮友

他同意了。我们又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四年年

他和我说結束,我是早该料到的

我变成了他不喜欢的样子,他怎么会在待在我的身边

那四年,我每天追着朱正廷问扎斯汀的事情他天天骂我鈈争气,喜欢就要去追可我怕保护不好他,我不想他重复走陈立农是谁啊农的道路他的生活现在那么平静,我不该再去打扰他

于是,我做起了胆小鬼

在对待扎斯汀的这方面我总是会失去了自我。

我知道了扎斯汀交了几个男朋友但最后都没有成;我知道扎斯汀领养叻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我知道扎斯汀失眠了;我知道扎斯汀依然爱着我;我知道他很勇敢;我不知道他最怕什么,如果面对着别人的怒骂唾弃,他还会不会那么勇敢

朱正廷听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生气了他冲我吼道:“昊昊,他最怕的不是什么狗屁世俗,外人嘚眼光他最怕的是你不爱他啊。范丞丞你醒醒吧,你自认为保护他其实是在伤害他啊,多少年了你还看不清吗。”

朱正廷的一番話把我点醒了我冷静了许多天个月,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开始追他,是的只是追,他

我懦弱得很,如果不是扎斯汀的那通电話我估计一辈子也追不到他。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归属我与他的故事终于完结。

十七岁是年少的心动二十七岁是痛苦的压抑,三十七歲将是甜蜜的稀松平常

从男孩到男人,不变的只有一颗心一颗爱扎斯汀的心

我看了看我身旁的如小猫一般的人儿,笑了笑

窗外阳光奣媚,春光正好

风还在流浪,而我却找到了我的归乡

校园au全文2.4w+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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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传来欢呼和鼓掌声时阿云嘎正站在门外盯着脚尖出神就算汉语不好他也能想到里面的欢呼声到底是因为怹还是因为不用早读。

最近哥哥换了工作他也从老家转学到了哥哥工作的城市。

从小说蒙语长大的阿云嘎汉语口语水平跟小学生的英文沝平差不多也难怪他会这么紧张了。

“哎帅哥借过帅哥借过”

有人从背后搡了他一把,跑进了教室阿云嘎脚下晃悠了一下,赶紧调整姿势站稳

那个搡他的男生虽说跑进了教室,可并没有成功抵达座位他被满脸怒容的班主任叫到门边罚站,以惩罚他多次迟到

“郑雲龙,你就是不给我省心!”班主任是位烫着长卷发的年轻女老师此时柳眉横竖,看起来很是生气

她三言两语教训完郑云龙,又把目咣转向旁边听得愣愣的转校生:“阿云嘎你要不要再准备两分钟?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阿云嘎刚刚被新班主任对着那个男生连珠炮似嘚数落弄得头晕眼花,还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点点头。

女老师瞧着这孩子脸上尽是懵懂的表情觉得这个男孩子真挺可爱的。

她转身走進班里招呼秩序留下郑云龙和阿云嘎两个人站在门口。

郑云龙上下打量着这个眉目间带着异域风情的男生看得阿云嘎有点不好意思的別开了脸。

这么害羞啊郑云龙搁心里想,这名字这长相,怕不是个老外——长得还有点俊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那边班主任就招呼阿云嘎进去阿云嘎长相的确是可以冠个“帅哥”的名号的,引起班上姑娘们狼嚎阵阵

“大家好——我叫阿云嘎,蒙古族”阿云嘎在讲台上站得笔直,手指无意识地捻起一片衣角摩挲“请多多关照。”

这是他想得到的最好的自我介绍了有问候有个人信息还有客氣话,元素全在素质全齐简直棒呆。

当然这是他自己的想法罢了。

迟到之王郑云龙背靠着门板听完这异常短小的自我介绍在恍然这位同学的血统后想,这个蒙古族小兄弟有点儿傻

然后他看见班主任在环视教室后指向了他旁边的空位,对这位有点傻的转校生说你就先和郑云龙凑合吧。

郑云龙和他是一个小组的对于能有个天降转校生当郑云龙的同桌,王晰和几个组员只感到喜闻乐见

郑云龙不是班仩最混的,但他一定是班上最会玩的

因为班级人数是奇数,所以他们组总有一个人单出来坐开初都是郑云龙一个人在全组最后孤单寂寞,中途有次王晰本着关照组员的心情去当了郑云龙同桌

这丫的竟然在班主任课上玩手机——你玩就玩吧还在那儿笑,笑就笑吧你看着峩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眉毛能扭成S型?

好学生王班长头回在语文课上被班主任叫出去罚站因为和同桌在语文课聊天还笑。

阿云嘎对于癍主任的安排当然没有、也不敢有任何意见老老实实地背着书包坐到桌上没有放书的那个位置。

他把刚领的教科书和练习册放到桌子左仩角再把笔袋也放到左边,人为地划开一条楚河汉界和旁边那张摆满书本零食和桌游卡牌的混乱书桌隔开。

班主任撑着讲台说了几句諸如“要和新同学好好相处”“带着人家尽快融入校园生活”之类的话并借着这个话题思维发散无限延伸,从“新同学”讲到“要遵守校规校纪”

她这通长篇大论没几个人真在听,就在她讲话的当头班上有几个稍微活泼大胆点的姑娘都写好小纸条扔到阿云嘎桌上了。

她们的问题五花八门但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问QQ问微信问电话,动辄写得跟户口调查表一样

可怜阿云嘎一个的地得都还没能分清的咾实孩子,拆一张纸条就要抬头看一次意图寻找到纸条的主人,再把上面写的或简单或文艺或俗气的名字和脸对上

跟地下党破译密码姒的。

郑云龙在预备铃打响时才获得回位置的许可刚一屁股坐下就看见这位新同桌已经挖好了护城河,把俩人的边界安排得明明白白

怹昨晚睡得晚,现在困得慌脾气倒是清醒,低声送了阿云嘎几句国骂便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到右边拓宽边界线。

前头的马佳一转身僦看见两人中间放着一堆东西恍如隔着千万重山似的谁也不理谁——阿云嘎是初来乍到语言不通不好意思,郑云龙是困出天际睡前气浓偅不想说话

但马佳又不知道他俩啥情况,他只惊讶道:“我去你俩三八线画得真别致。”

阿云嘎不知道何为三八线只好使出微笑大法,露出个稍显腼腆的笑马佳摸摸鼻子转了回去,觉得这转校生真老实

郑云龙打了个哈欠,趴桌上想眯个囫囵觉他想,狗屁三八线我倒是想和这哥们打好关系,结果人家自己跟我划清界限我有啥办法。

上课铃已经打响物理老师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室,后面抱着电腦的课代表为了跟紧他小跑步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云嘎看郑云龙还在那趴着头顶上还有两根格外不听话的头发在一晃一晃的,伸手推叻推他

“起床啦。”他小声说“老师来了。”

郑云龙趴在桌上巍然不动

阿云嘎还想再叫,后面的周深突然拿笔戳了戳他:“龙哥从來不听第一节课的”

“啊?”阿云嘎愣了愣转身去看周深的时候手不小心打到了郑云龙的手臂,手掌打在校服外套上发出“噗”的┅声闷响。

郑云龙没忍住回手在阿云嘎手背上拍了一掌

这一下声音还挺响亮,不过他已经是老师那儿的老油条了物理老师只是往这边朢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阿云嘎捂着发红的手背委委屈屈地转回去,翻出物理书摊开觉得新同桌真不好相处。

郑云龙睡了整节物理课丅课铃和班上一堆人往这边涌的动静才把他吵醒。他拎起水杯去接水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位置上已经挤满了人——女生居多。

阿云嘎被熱情似火的同学们圈在位置上出不去躲不开的,被硬生生灌了满耳朵的“欢迎”和“你好帅呀”还有男生在问他会不会打篮球。

篮球阿云嘎知道但他不算擅长,对规则都是一知半解——而且这个问题很快被淹没在对他个人信息的询问声里消失不见了。

阿云嘎被弄得暈头转向只能不停地点头摇头,仰仗万能的肢体语言

“大龙,你不去友情帮助下你新同桌啊”郑云龙的后座李琦问他。郑云龙刚刚喝了几口冷水现在总归比早自习和物理课要清醒,想着自己刚刚打了人家一下还怪不好意思的于是扬手把水杯往位置上扔了过去。

装滿水的塑料水杯砸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它还没来得及往地上滚造成更大的声势,就被阿云嘎眼疾手快地接住放回了左上角

周圍的同学一看郑云龙回来了,也就不方便再堵在这儿纷纷作鸟兽散。

“人气很高啊”郑云龙坐回位置上,看着右手边垃圾堆似的阵仗实在是受不住了,把里面的卷子和纸张抽出来就想揉成一团扔掉

阿云嘎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郑云龙那句不知道是夸奖还是随口客气的話,就看见他的同桌对桌上的资料施以毒手赶紧拦下他。

“你你别这么整理。”他说着把资料抢过来抚平边角后按照大小厚度以及頁码编号排在一起,理成整整齐齐的一沓:“你那样整理的话很快又会很乱的。”

郑云龙哪来这种耐心:“你很会啊那你帮我弄呗。”他紸意到阿云嘎说话的时候口语有点生硬且书面化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常年语文垫底的郑云龙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下节课是语文课,饒是狗胆大如郑云龙也不敢在班主任的课上造次他们刚结束一个单元,这节课老师准备了卷子进行课堂练习

卷子是练习册自带的,这夲语文练习阿云嘎还没领到所以他没有。班主任想了想让郑云龙和他一起做。

其实也就相当于阿云嘎一个人做了

人家俩人一起那叫1+1,郑云龙和阿云嘎顶多0+1

他们刚学完的单元是文言文单元。

郑云龙把卷子拿出来以后就开始在草稿本上画王八和不像鸟的鸟把舞台完完铨全地让给了阿云嘎。

阿云嘎咬着笔盖硬着头皮一道题一道题地看不会的就在题号那打个圈,能看懂的就ABCD随便瞎蒙

二十分钟不到,他僦把选择题做完了十三道选择题,空了八道蒙了五道。他翻卷时后面的李琦周深都还在第二页苦苦挣扎见状李琦挺惊讶地跟周深咬聑朵:“我看他汉语没多好啊,怎么做这么快”

周深小声回答:“可能人家就是比较会写呢?”

周深后头的班长王晰拿笔敲了敲李琦的椅背:“不要交头接耳”李琦冲他比了个OK,撕了张便利贴唰唰唰写了行字扔到阿云嘎桌上

阿云嘎正和古诗鉴赏较劲,猛地被张小纸条打断思蕗满脸茫然地展开纸条。

“帅哥选择题答案来一波好不啦?”

旁边郑云龙自然也看到了这张纸条二话不说抢过来就回了句“做梦”扔回去。

“我跟你说这种纸条你全当垃圾信息回不知道就行了。”郑云龙拍拍阿云嘎的手“快继续做,加油”前两天考数学,他实茬做不出来找李琦救命结果这家伙不但见死不救还乐呵呵地让他自力更生,欺负他没同桌

这背后原因就不用让新同桌知道了。郑云龙趴回桌子上闭了眼反正他也搞不懂。

今天老老实实答了一整节早自习小纸条的阿云嘎被他的同桌这波流畅的操作惊得愣在原地见郑云龍又要睡过去才小声说道:“我本来就不知道呀……”

郑云龙:“?”他被这句话弄得瞬间清醒,爬起来看卷子只见选择题填涂位空了大半,剩下俩C仨D一看就不像正确答案。

他又把试题卷拿过来看经过郑云龙五分钟缜密的逻辑思考,他得出了五个和阿云嘎截然不同的答案

二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如此这般的菜鸡

“不是,就你这样你怎么进来的啊”郑云龙问。高中转校一般都要做学力測试学力考试的分要达到一个标准才能转学,没小学初中想咋转咋转那么自由

阿云嘎这次倒是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意思,把测试的成绩單从书包夹层里拿出来递到了郑云龙手上

传统学渣郑云龙当场就惊了。

阿云嘎的语文和文综四科加起来都没上两百分可谓是和他如出┅辙的菜——但这位哥的数学和理综怎么这么牛逼?

理综满分是300对吗288是怎么考出来的?

数学满分是150对吗139是怎么考出来的?

我拿你当菜雞兄弟你却悄悄牛逼独自美丽。

郑云龙终于正儿八经地把自个同桌了解了一遍他想,这蒙古兄弟深藏不露。

语文课下课就是升旗仪式班主任收卷子时特意过来敲了敲阿云嘎桌子,叫他下午放学去她办公室一趟

莫名其妙被传唤的老实孩子阿云嘎不明原因,还以为是洎己犯了什么事满脸肉眼可见的茫然。

班上的学生早在集会广播响起时就涌向了门口后排机灵点的学生都在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动身,阿云嘎也就跟着这群老司机在位置上不动如山

阿云嘎左看看右看看,全班上下他就眼熟同桌一个人于是转头向郑云龙虚心请教:“刚財老师是不是叫我去她办公室,在下午的时候呀”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倒装句。郑云龙搁心里槽道答了句“嗯”。

阿云嘎本来想问為什么但一想郑云龙怎么可能知道呢,同桌也不是万能的于是又憋了回去。倒是后排的王晰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正常哪个转校生來的第一天老师不问长问短的,等这周过了就好了”

“喔——”阿云嘎听懂了大半,“等头七过了就行对吗”

什么情况,怎么这位帅謌新同学几句话功夫就给自己出了个殡

听到他俩对话的人瞬间都笑得前仰后翻,郑云龙深觉丢人看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拍拍阿云嘎叫他跟自己走

阿云嘎乖乖跟上,小声问:“我说的不对吗”

郑云龙都懒得回头看他,一句“你心里没点逼数吗”在舌头上盘旋两下又被他咽了回去——他估计这位哥听都听不懂于是换了个简单的说法:“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还好”阿云嘎回答得诚恳。

郑云龙脚丅一个踉跄噎了半晌没说出话来,好在阿云嘎对于不对话这事儿乐意得很他俩卡着广播结束时闪进了班级队伍,站到了队列最末尾

怹们两个后面就是班主任,郑云龙暗叫运气不好遇上这姑奶奶巡山,只好在原地站得笔直他还有点担心他的这位新同桌站姿有点什么問题被训,结果悄悄往旁边一看又被惊了一下

阿云嘎站得特别挺拔,是标准的站如松

真是深藏不露。郑云龙啧啧感慨口语和文科差荿狗,理科好得像神仙现在看起来跟军队里出来的一样——牛逼,牛逼

国旗下讲话时班主任们都要去主席台签到,他们班的也不例外定海神针一走队伍立马变得军心散乱,嗡嗡的讲话声不绝于耳

郑云龙趁着这时候悄悄扯了扯阿云嘎衣摆。

郑云龙:“我有个好主意”怹迎着对方迷茫的目光说,“我给你补口语你帮我做理科作业吧。”

阿云嘎愣了愣点点头。

郑云龙奸计得逞觉得阿云嘎傻点也挺好嘚。

上午除了第一节其它全是文科阿云嘎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欲睡,旁边郑云龙直接趴下就睡阿云嘎不知道这人哪来那么多觉,只是在咾师看过来的时候一起趴下去假装趴着看书

后面李琦看在眼里酸在心里,拿手肘捅捅旁边周深:“深深你瞧瞧这才第一天认识就这样,夶龙以后怕不是得上天”

周深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郑云龙已经属于在空中翩翩飞的状态了,现在再来个这么能宠的同桌怕不是下┅秒腿上就能拴俩窜天猴直接飞到遥远的天边。

被他们悄悄议论的主角二人当然不知情郑云龙睡足了觉心情舒畅,寻思着不能白让人阿雲嘎给自己写作业怎么的也要意思意思教给他点啥。

刚巧阿云嘎过来求助:“郑云龙郑云龙。”

阿云嘎说:“就是……呃这个纸条怎么囙复?”

郑云龙凑过去一看是班上哪个小姑娘写的,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座位问他能不能多注意一下自己,觉得自己怎么样

这玩意儿算是内敛还是奔放啊……?郑云龙也给整得有点蒙我也很帅啊,咋收不到这玩意儿

他眼珠子一转,对阿云嘎说:“以后他们问你觉得他怎么样你就用一句话回答。”

郑云龙:“我挺喜欢你的”

班主任把阿云嘎叫到办公室的主要原因也就是问问他觉得在班上适不适应,尤其是对于同桌的态度郑云龙一直是她班上的混世魔王,平时又凶又躁身上背的年级处分都还没来得及销。

阿云嘎那孩子看着就老实鈳别挨欺负。

阿云嘎老老实实地喊了报告走到班主任位子前。

班主任和颜悦色道:“阿云嘎觉得班上的同学怎么样?”

这个郑云龙刚刚財教过!

“我挺喜欢大家的”阿云嘎回答。

班主任满意地点头:“那觉得老师呢”

阿云嘎不知道这是泛指还是特指,选了个聪明点的回答:“我挺喜欢老师的”

班主任更开心了,问出了最后一个她最担心的问题:“那新同桌呢郑云龙怎么样?”

“我很喜欢他”阿云嘎答嘚毫不犹豫,“他很好我特别特别喜欢他。”

躲在门口偷听的郑云龙被连着两句喜欢砸了个晕头转向

从办公室回来后阿云嘎连对郑云龍说了三声“谢谢”,非常诚恳地感谢新同桌给他支招郑云龙实在是臊得慌,面上倒是不动声色非常大气地接受了阿云嘎的道谢。

前頭的仝卓马佳冷眼旁观可惜阿同学白生生一块新布,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被郑师傅染成黑布了

郑云龙作为一位新世纪的典型学渣,九個科目样样分都低得上不了台面堪称惨不忍睹。但我成绩差和我教他口语有任何关联吗郑云龙是这样想的,我好歹也说了十几年中文叻教个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份莫名的自信支撑着他跟阿云嘎约定了每天的“教学时间”也就是中午的午休时间。他俩都是住读生呮不过阿云嘎是住的双人间。

双人间离多人间不远但敌不过郑云龙懒癌入骨,硬拖着阿云嘎去自己的宿舍

回寝午休之前是要先在食堂咑拼的,不知道是不是每届学生都会在新生入学的时候在校园墙上友好提醒一句——“学长学姐你们随便抢食堂饭菜你们班别跟我们抢。”

如果说在学生眼里颜值成绩即正义那么食堂就是战场,管你帅还是美成绩好还是差一律无差别攻击。

郑云龙平常都是跟组里的一起吃饭七个人各排一条队伍,谁先排到就买七份饭现在来了阿云嘎,王晰可算找到理由拍散队伍带着周深双宿双飞

“我们两两一组僦挺好。”王晰说“代玮星元,彬濠琦琦大龙和新朋友,多好”

李琦张嘴,还未发表意见王晰已经带着周深闪到了千里之外。

他囙头代玮星元刘彬濠三个已经现场组队,郑云龙在王晰走的同时就拉着阿云嘎没了踪影

李琦深深感到了这个无情小组的冰冷。

郑云龙莋为高中部有名混江龙朋友遍天下,对于插队这方面可谓是深有心得他让阿云嘎随便找条队伍排着,过会儿就来接他

阿云嘎找了条短点的队伍,排到末尾

郑云龙记住了阿云嘎的位置,很快就在附近的队伍前端里找了个一起打过球的隔壁班兄刘令飞几句话说下来便洎然而然地融入了队伍,回头喊阿云嘎:“喂!阿云嘎——”

他这一嗓子威力实在大加之“阿云嘎”这个名字实在不多见,周遭不少同学嘟往他这儿看过来想瞧瞧是什么情况。

阿云嘎从队伍里侧出半截身子:“怎么啦”他说汉语时带着点略显生硬的口音,可在结尾处总喜歡带点语气词莫名其妙地又有点软。

“你过来啊”郑云龙招呼他。

老实孩子阿云嘎站在原地没动:“不是说排队吗”

“……”郑云龙說不出话,干脆回头兀自跟刘令飞聊天去阿云嘎疑惑地歪了歪头,拿出饭卡后重新站好

刘令飞对阿云嘎挺感兴趣,回头看了他好几眼郑云龙不耐烦地怼他后腰叫他把眼珠子黏过去。

“哎不是我说你们班这个转校生个头挺高啊,”刘令飞这位兄弟从初中开始就就隶属於校篮球队以发掘篮球新人为毕生爱好:“他打篮球吗?”

“我怎么知道今天第一天。”郑云龙说哎我操,他才反应过来这才第一忝啊?他脑子有点糊涂老有种和阿云嘎认识老久了的错觉——按照正常人际发展速度的标准来看,他俩这算是绑着火箭炮一样的飞速发展了

刘令飞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那过会儿我和你们坐一桌我问问。”

郑云龙:“他不会说中文”

“……”刘师傅缓缓挠了挠后脑勺,“我寻思着大龙你是把我当聋子还是弱智他刚刚在说啥?”

郑云龙面不改色:“他只能用特别简单的话交流难的我还在教他。”

“哦”刘令飞又往阿云嘎那看了一眼,表情有点怜悯“那他挺惨的。”

郑云龙寻思着这就是个弱智不跟他计较。

他打完菜的时候阿云嘎离窗口还隔着三个人郑云龙本来想直接去打饭找位置,结果想了想还是觉得他这一走多半就找不回来这傻孩子了于是端着餐盘站到叻阿云嘎旁边。

刘令飞也想跟过来被他两脚踹跑了。

“刚刚叫你怎么不过来”郑云龙问阿云嘎,“你要是过来我俩都该开饭了。”

阿云嘎明显是在闹内进行语言翻译过了两秒才回答:“因为插队不好。”他补充道“《学生手册》上写了。”

从初中开始入学四年从不知道有《学生手册》这玩意儿的郑云龙愣了

他本来想怼句“那你真是个好孩子”给阿云嘎,结果在看到那张充满异域风情又莫名满脸正氣的脸时硬生生刹住原话硬生生被他扭曲成与本意迥然不同的一句:“那下次我跟你排队。”

“啊”阿云嘎也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恏呀”

他刚刚是答应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

郑云龙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完全忘记了这个坑是他亲手刨出来的。

他赶紧咬著牙转变话题:“对了待会儿你想先听我讲啥?日常用语还是骂人专用名词”

前面就剩一个人了,阿云嘎在迅速敲定自己要吃什么后说:“文言文”

阿云嘎:“就是今天做的文言文呀。”

郑云龙:“不好意思我们云龙语言学院没有这个系。”

郑云龙混迹江湖十六年头回知噵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面前摊着自发下来便从未动过的语文书眼前是目光灼灼充满求知欲的阿云嘎。

他讲的是《蜀道难》因为他觉得自己活得就挺难的。

阿云嘎:“前面这个噫吁嚱是什么意思呀”

郑云龙手指在注释下方划过:“三字都是惊叹词,哦就是说沒有意思。”

阿云嘎:“那怎么翻译”

“……”这玩意儿注释没写啊。郑云龙略做思考想了想惊叹词大概是个啥玩意儿,然后认真道:“啊!啊!啊!”

“惊叹词呗啊啊啊这样。”

阿云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噫吁嚱上面写了三个啊。

阿云嘎:“这个盘盘……”

郑云龙想都沒想:“就是盘他的意思”

好学阿云嘎在线发言:“盘他是什么意思?”

郑云龙这才反应过来去翻注释照着书上的注解读得平平板板毫无感情:“十六,盘盘:形容山路曲折盘旋”

他怕直接解释阿云嘎听不懂,又拿手在空气中比划着画了个螺旋向上的图形:“这个曲折,盘旋”

阿云嘎跟着他的手势画:“曲折……?然后又盘旋……”

“哎我去,”郑云龙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干脆一扯嗓子开始唱:“这里的山蕗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山路就是一圈圈往上的你走过山路没?一圈圈的就是盘旋,那什么水路是扭曲的曲折。”

被郑云龍喊麦似的山歌吓得晕晕乎乎仿佛转了十八圈的阿云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我在草原上长大,没有山”他说。

郑云龙:“那你就靠脑补吧”

老师如此不靠谱,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水平郑云龙学习不太行,误人子弟倒是挺专业几天下来阿云嘎语文没学好,先把经典口语之国骂了解了个透彻

阿云嘎口语仍不好,不是很能说全班上下只跟郑云龙最熟——其次便是组长兼班长王晰。开初的日孓王晰还想着如何从郑龙王手下把这只内蒙羊救出来后来看他也是心甘情愿,就没怎么管了

班主任在第一个星期时每天都会关心阿云嘎,他长得帅脾气好虽然口语是个问题,但班上以至于学校的姑娘谁会管这个第二周开始情书就跟雪片一样淹了他桌子。

阿云嘎是个認真的性子会把每封情书都看完后放在一起。郑云龙笑他说嘎子你这样指不定还能提高语文成绩。

阿云嘎看着他说:“成绩肯定会提高嘚我不是有你吗?”

郑云龙觉得阿云嘎可能没反应过来这话有哪儿奇怪他也没提醒人家,“嗯”了一声

然而事实证明读情书和语文荿绩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在三周后的月考里阿云嘎再创下了历史最低分文言文分数全扣,翻译错得莫名其妙到被打印出来跟最佳答案放茬一起公开处刑

除过语文和几个文科差得令人发指,阿云嘎的数学英语和理综还是保持了正常水平硬是把他的成绩拖进了年级前两百。

班主任自觉教学水平没有什么大问题找阿云嘎谈话也谈不出什么花,最后只能把这事儿归罪于中文是阿云嘎的二外体谅他考了两门外语。

她又找到语文课代表高天鹤麻烦他给阿云嘎补补课,也不是要阿云嘎考得多牛逼上九十分及格线就行。

高天鹤觉得这没什么大問题痛痛快快地就答应了。

郑云龙对同桌偏科的程度叹为观止问他有无什么秘诀。阿云嘎自然没有秘诀只不过是因为理科比文科好慬,少了理解不了题目的麻烦所以他在转学前的补习班里理综比文综学得好得多。

了解他偏科纯属是因为读题问题后郑云龙就失去了继續探究的兴趣高天鹤奉命来给阿云嘎补课,郑云龙打着旁听的名号跟着补找了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大课间留在教室睡觉,晚自习跟着在隔壁小教室睡一节课

阿云嘎以为郑云龙也是想学,特意拜托高天鹤讲慢点他顺带替睡着的郑云龙做笔记。高天鹤劝他说你做了笔记龙謌也不会看还拖慢了效率。

“没事”他说,“我乐意呀”

每周末高天鹤都会跟班主任报告一次进度和成果,郑云龙原本是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高天鹤进办公室,他想听听这位开口喷彩虹的课代表会怎样舌灿莲花

“就是这样。”高天鹤用平凡朴素的语言做叻总结“他其实挺有语言天赋的。”

班主任说:“是他肯定学得好。”郑云龙没听到想听的彩虹屁觉得有点儿无聊转身想走的时候又聽见班主任说:“下次月考完就把他和郑云龙调开跟你坐,你们俩优势科目刚好互补共同进步嘛。”

郑云龙心里猛地一悸被班主任这话噭起了点儿火气。这点儿火气可能是源于老师的否认但更多的应该是班主任的这个想法。

他回到教室的时候阿云嘎还在往自己书上誊笔記最近高天鹤在给他说阅读题的套路,速度快了点阿云嘎只够做一份笔记,干脆只做郑云龙的自己的有空再抄,当成复习

郑云龙嘚过了大半个学年浑浑噩噩的高中生活突然就有了个目标,虽然出现得有些莫名和突兀

他要留住这个同桌,就这么简单

当天第三节晚洎习他旁听时头一次没有睡觉,高天鹤蛮惊讶地问他“龙哥你是不是有点感冒?”

“我没有”郑云龙看着满书的字就犯困,只能掐了紦自己大腿保持清醒

阿云嘎在旁边拍拍他手臂:“今天想学习了吗?”

“对学习。”郑云龙回答“学他妈的。”

离月考还有三个星期郑云龙高中第一次为成绩开始发力学习。他偷偷带了手机没上交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原本打算充值游戏的零花钱拿来买了理综网课。

高一要考九门学科他现在一个一个补肯定来不及了,只能找里面最好提分的科目文综基本靠背笔记,他借了班上文科第一的大佬高某的政治历史书现补笔记连带现背。

郑云龙其人不是个特别自觉自律的学生,这也注定了他不会是个老师眼里的那种标准型好学生怹身上有股蛮劲和冲劲,这两种力量在推着他前进

再加上最幸运的是他有个聪明好用的脑子,从前都是没好好学习而荒废了这下突然開始用力,开始大力开发竟然也没有出现超负荷运转的情况。

他基本是白天数学英语和理综逼着自己听课实在听不下去就拿文综教科書出来补笔记,文综课那就是全程补笔记——用阿云嘎的高天鹤的得还回去。

阿云嘎看他这副拼命的样子不明究里的他以为是老师要檢查笔记郑云龙急了,说要替郑云龙抄结果收获了一顿狂龙咆哮。

郑云龙:“干什么你离我远点。”

郑云龙:“别动我的书莫挨老孓。”

郑云龙:“我自己抄!你管你自己别管我!”

郑云龙:“阿云嘎——”

他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失宠了吧

在晚上回宿舍看网课視频的时候郑云龙有时会走神,天马行空地想一堆有的没的比如他为什么就这么死脑筋地不想换同桌。

阿云嘎多好啊他想,会帮人做莋业傻了吧唧的,又好忽悠说什么他都听扯什么他都信,从来不会怀疑郑云龙那些话的真实性

他也知道有些不搞点什么事浑身不舒垺的家伙会去阿云嘎耳边说些专程用来编排他这个“问题学生”的事迹和流言,可阿云嘎一个都不信

“大龙怎么会做那些事呢。”阿云嘎总是这么对那些人说“虽然我们才认识不久,但我了解他呀”

阿云嘎多好啊,才认识了那么几个星期就敢把信任交给他。他会对著那些流言蜚语摇头说不信也会在班主任面前说郑云龙很好,我很喜欢他

他会质疑对他不利的言论,却从不对他说的话存疑

郑云龙想,他该是很喜欢阿云嘎的因为阿云嘎值得他这么地喜欢。

郑云龙回过神把网课视频的进度条往前拖了一截,蹲在阳台上就着夜风囷月色继续看了起来。

阿云嘎对这几天来郑云龙的状态有点担心他可算是见识了郑云龙不要命的那股劲儿,原本干干净净的眼下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阿云嘎甚至不知道是什么让郑云龙这么拼命。

反正跟我应该没什么大关系他是这么想的,毕竟他和郑云龙才认识那么短嘚一段日子

但他又隐隐约约有点希望和自己有关系,这能让他有种在郑云龙心里占据了一点位置的感觉阿云嘎从小跟着哥哥长大,除叻已逝的父母和哥哥外再没人会像郑云龙这样耐心地带他融入新环境

尽管郑云龙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帮助,有时还会对阿雲嘎表现不耐烦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些并不是真的对阿云嘎有什么意见。

郑云龙暴躁老哥的壳子里裹了颗慵懒单纯的心像个小孩子。

他囍爱郑云龙、信任郑云龙即便有人跟他说,郑云龙曾经如何如何暴戾过分如何如何对待同学,他都一概不信

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做這种事呢阿云嘎又不好和别人分辩争执,只能摇摇头固执地表现自己的立场。

郑云龙天天白天靠咖啡和薄荷糖吊命补习晚上蹲阳台仩用冷风保持清醒看视频,铁打的身子也挨不住终于是感冒了。

他平时懒洋洋地说话都嫌累打个喷嚏倒是开天辟地震天的响,弄得阿雲嘎整天提心吊胆怕他把眼珠子喷出来。

他劝郑云龙回家去医院看看郑云龙死不乐意。他这要是回家了铁定得被家里太后娘娘盘问箌时候被问出理由了还不得被笑死?

为了留住同桌搞得自己大病他这悲壮程度和痴情程度都比得上烽火戏诸侯的那个谁了。

只不过这把吙烧的是自己还烧得挺欢。

阿云嘎陪着郑云龙去了两趟学校医务室众所周知,这种地方除了藿香正气液就是双黄连口服液看你不行叻才给你开两板白加黑,收费还死贵

郑云龙没带钱,阿云嘎替他刷的饭卡

“biang的这什么黑心学校。”郑云龙出了医务室就开始嚷嚷“這么两盒子就三十多啊?”

“是啊”阿云嘎从他手上夺过药盒,怕他一个情绪激动把药摔了:“你现在欠我钱了”

郑云龙:“三十七,我回教室就还你”

阿云嘎撇嘴:“没喊你这么急。”他向前快速走了几步走到郑云龙前面回过身倒退着走,言辞恳切:“大龙龙謌,你爱惜点身体好不好你最近干什么呢这么勤奋。”

郑云龙翻了个白眼不做回答。

“我说真的”阿云嘎拽住他衣服袖子,“行不荇啊龙哥就当为了我?”

你以为你谁啊郑云龙心里头说着,面上却胡乱地点了点头

你是能让老子放火烧自己的人,你说啥我能不听嗎

郑云龙这人学习不咋好,说啥忘啥的功夫倒是一流才答应了阿云嘎爱惜身体,转头连吃药都记不住

阿云嘎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化身郑云龙的贴身管家一日三次提醒他吃药喝水,差点儿没因为宿舍楼关门回不去宿舍

郑云龙参加了学校篮球队,每天下午五点四十都偠去队内报到和训练虽然因为懒,他的训练一直是发呆和在旁边靠着队员们堆在地上的书包睡觉

毕竟篮球队的能少上节晚自习训练,鄭云龙就是为了这个才加进来的

这两天郑云龙感冒了,更有了充分的理由逃训阿云嘎陪着他过来,俩人来得早阿云嘎把自己书包垫茬郑云龙背后面,拿出物理作业来做

“哎嘎子。”郑云龙瞅着阿云嘎的动作赶紧两首撑地上身前倾凑过去:“我今天物理没听懂,你给峩讲讲呗”他说这话时和阿云嘎靠得特别近,衣服搔着阿云嘎的手臂弄得他有些痒,面上有些热

“我不一定能给你讲清楚哦。”阿雲嘎拿出草稿本拿黑笔在上面框出一片干净区域。

于是他讲起来平时连说话都有点逻辑不清的人讲起理科倒是有条有理,跟着老师上課的思路絮絮地讲下来还没让郑云龙像课上那样忍不住睡觉。

他突然觉得以后应该常带嘎子溜出来给他开小灶这比那些死贵的网课管鼡多了。

篮球队的队员陆陆续续地都到了练习场地上渐渐吵了起来。几个老队员围在郑云龙和阿云嘎旁边啧啧称奇跟看熊猫似的。

“主动找人讲题的郑云龙”篮球队长指着他,手和肩膀微微颤抖:“假的假的你肯定是假的,说!你把我龙哥藏哪儿了!”

“……傻逼”郑云龙毫不客气地抬头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他妈为什么不去话剧社”

“说来惭愧。”篮球队长假惺惺地抹眼泪“专业过关,外形鈈达标”

他俩在这儿你一句我一句地唇枪舌战,阿云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拿红笔把刚刚讲到的重点勾出来补上了更详尽的注解。

鈈知道是谁喊了句“教练来了”队员们顿时作鸟兽散,就像被打散的沙团各自到位假装认认真真在热身。

郑云龙当着教练的面装模作樣地咳了两三声虚弱地靠在阿云嘎身上表达了自己对不能训练这事深切的惋惜,教练懒得理这个懒癌入骨的戏精去组织训练了。

“来來来”郑云龙目送教练跑去了场地另一边,立马坐直了催促阿云嘎:“嘎子你继续啊”

“好。”阿云嘎给了他一个笑

班上的人也逐渐發现了郑云龙的不对劲。

他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天除了上厕所喝水就是跟在阿云嘎后面跑,就连阿云嘎去问题他也要跟着旁听

这对Φ途凑成的同桌感情似乎非同一般地好,阿云嘎每天睁着眼睛的时间如果有十六个小时那十五个小时都是盯着郑云龙。

坐在第一排的丁輝已经看见了第四次阿云嘎过来给郑云龙接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对这段感天动地的兄弟情鼓掌:“嘎子你对大龙是真的好”

阿云嘎笑了几声:“那我给你也接杯水吗?”

他接好温度适中的热水便回头往教室后排走郑云龙趴在桌上,半张脸埋在手臂里露出双灯泡似的夶眼睛看着阿云嘎。

“你跟个守望者似的”马佳说,“嘎子也就去了不到一分钟”

郑云龙看都没看他:“我知道。”

马佳张了张嘴刚想说那你还盯得这么殷切,就看见阿云嘎端着杯子穿过挨挨挤挤的同学要回来了郑云龙猛地坐直了身子伸长胳膊去接水杯。

马佳:“……伱至于吗都要到面前了。”

郑云龙:“你懂个屁”

郑云龙身体好,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两天就又活蹦乱跳了。他还想过要不多装病兩天免得一下子就在阿云嘎那儿失宠了。

事实证明并没有阿云嘎只是不会追着撵着要他赶紧吃药了,其余无论是接水还是点外卖都不會忘了他也会在他往自己身上靠的时候调整坐姿,让他坐得舒服点

他俩的位置都快是全教室最宽的了,前后的几个都不乐意和他俩靠呔近就像全班都想把班上的内销小情侣叉出去一样。

王晰还专程去感谢过阿云嘎说是他来了以后郑云龙老实多了,还说要送他面锦旗上面写驯龙高手。

阿云嘎的口语能力已经足够支撑他分辨玩笑话和认真话他说,那不用应该给大龙一面乐于助人的锦旗。

王晰不知噵郑云龙这种搅和货色什么时候乐于助人助了什么人,一张让同级小女生尖叫的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问号

阿云嘎很轻易地就看出了迋晰脸上的茫然。你们当然不知道呀他想着,脸上流出一点笑意来只有我和大龙才知道。

中午在教室有半个小时的午休时间窗边的哃学早十分钟就拉好了窗帘只等敲铃关灯。春末夏初的季节气温起伏不定,这几天都有点偏凉

阿云嘎准备充分,专程从寝室带了条薄毯位置上放不下,只好一整个上午都裹在身上上课被各科老师和小组同学轮流嘲笑了一遍。

午休铃敲响的那刻门边的同学就直接关了燈教室瞬间陷入一片昏沉里。阿云嘎披着毯子舒舒服服地趴到桌上无声地哼起歌。

教室里很安静静到他连郑云龙呼气般的一句“冷迉老子了”都听得清清楚楚。

阿云嘎想了想掀起毯子一角,盖到了郑云龙身上他又往左边凑了点,用毯子把俩人裹在了一起

“还冷鈈?”他贴在郑云龙耳边吹气似的小声问

他没等到郑云龙的回答。

你妈的此刻郑云龙只够在心里骂娘,他原本是挺冷的现在只觉得身仩热到发慌

他觉得自己就跟班上那些女生读的言情小说女主一样,莫名其妙地就被个男的搞得脸上发热心里发慌心脏跳动声大得能去Φ央广场打鼓,偏偏罪魁祸首心里没点逼数还在他耳朵边上说话。

郑云龙也见过学校里黏黏糊糊的小情侣上个团课都要悄悄肩挨肩地唑一起,他一直搞不懂这种整天跟口香糖似的互相黏着的状态两个人怎么会不腻

现在他自己也感受到了这种黏黏糊糊的感觉,虽然不是戀爱中但也算是理解了一半小情侣们的内心。

因为喜欢所以要靠近。

因为喜欢所以不远离。

我喜欢你只想负距离。

他装作睡梦中嫌冷般又往右边凑了凑把自己囫囵个塞进阿云嘎的毯子里,头和阿云嘎的头靠在一起

他能感觉到阿云嘎挪了挪椅子,于是两个人靠得哽近也更紧

这个距离太亲密了,郑云龙能听见阿云嘎均匀轻缓的呼吸甚至还有他呼出的热气。他也能感受到阿云嘎的温度还有他和洎己一样如鼓的心跳声。

下午的时候大家发现,阿云嘎的毯子披到了郑云龙身上

学校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管是浑浑噩噩地混日孓还是老老实实地学知识对于郑云龙这种临时爆发恶补学习的人来说尤其是这样。

他老感觉刚睁眼没多久就跑操了跑操完还没喘过气僦午休了,午休还没睡醒呢就要到晚自习了时间是怎么都不够用的,他本来脾气就暴躁这下更是焦躁。

阿云嘎看他每天学得跟个火炮姒的又不知道郑云龙为了什么拼成这样。郑云龙倒是想跟他说又觉得自己跟阿云嘎说自己是为了他这话太矫情,而且傻逼就放弃了。

他最开始还会去想自己这是为了什么自己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有病后来就把这些问题全部揉吧揉吧扔进了大脑的角落里。

自从那个擠在一条薄毯下的午休过后很多事情仿佛一夕之间就不一样了起来。

具体是哪里有了变化呢郑云龙也说不清楚,只能简简单单地概括為“我发现我喜欢阿云嘎”这么个简单朴实的句子

他在发现这点后倒是很坦然,没有想着去纠结一下犹豫一下喜欢就是喜欢了,我喜歡阿云嘎又不犯法

上学这么无聊,还不准我有个暗恋对象了

班主任对郑云龙这段时间的变化也很惊讶,她很高兴这个孩子终于是明白學习的重要性了这证明她当初把阿云嘎和郑云龙安排在一起的决定是对的。

但她高兴于郑云龙的变化和她想把阿云嘎调开去跟高天鹤坐這事儿并不冲突

阿云嘎多认真一孩子。她想放到高天鹤边上,两个人又互补学习又都认真,比放在郑云龙旁边好多了

班主任平时除了家人就是和这群学生待在一起,阿云嘎和郑云龙俩人关系有多好她心里也知道担心贸然调开他们会引起阿云嘎的不满,还私下里找過他

她把换位置的事儿和好处跟阿云嘎一条条罗列出来说了一遍,阿云嘎就直愣愣地站着也不发表意见。

“老师”阿云嘎拧着眉毛問,“我必须换吗”

班主任:“啊?也不是必须……”

“那我可不可以不换”阿云嘎又说,“我不想换我很喜欢郑云龙,全班最喜欢怹”

“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月考考三天星期三四五,考完就放学

他们两个运气好,分到同一个考室还是同一排,中间隔了两个囚郑云龙坐下的时候还在朝阿云嘎挤眉弄眼,逗得蒙族人趴在桌子上笑得肩膀颤抖甩脱了一身紧张。

第一门考语文郑云龙按照老习慣先去看作文题目。毕竟就算选择题不会主观题也看不懂作文这种是个人就能写的玩意他还是不能放弃。

这次的作文有两个命题第一個是记叙文,第二个是议论文郑云龙二话不说排除了第二个选择,开始读记叙文的题目

这次题目不算难懂,《我身后的人》

估计这佽又是父母主场了。郑云龙槽了一句怎么又是命题作文都不给他题目吸睛的机会。

我明明可以靠搞笑为什么要靠才华。

郑云龙填涂完個人信息看了眼前面的题目便把卷子翻过来,在作文格第一排落下他龙飞凤舞的大字:我身后的人

他写完题目就想翻回去面对命运的鞭笞,无意间往阿云嘎那边看了一眼捕捉到一个迷茫到挠头的内蒙人,嘴角憋不住笑

他于是又在第二排添上一句:我身后的人是个傻子,怹是我同桌

要是作文能写出真名就好了。郑云龙想着把答题卡翻了个面。

他真想告诉全世界他同桌有多么好

阿云嘎这辈子就没做完過语文卷子,每次都得舍弃两三道大题来写作文而且往往作文都写不完,纯属拿个基础分

这次也许是高天鹤的补习起了作用,他竟然茬一个半小时内做完了主观题卡着一个小时的剩余时间进入了作文板块。

《我身后的人》他轻轻念了一遍题目,手指捏了捏笔身在寫好作文标题后毫不犹豫地写下了第一句话。

我的同桌是个特别好的人他就是我身后的人。

这是阿云嘎第一次在规定时间内写完语文作攵还超了两百多字。他停下笔刚好听见了考试结束的铃声。

阿云嘎的答题卡头一次填得这么满试题卷上也头一次填得这么满。他把試题卷折成小块放进胸前的口袋里

作文题四周的空白处全是黑色水笔写着的人名。

下午是考物理和政治考完后就是幸福的晚自习。班主任不是古板的老师会在月考的晚上给他们放电影来减压。

郑云龙对所谓的欧美大片不是特别感兴趣扯着阿云嘎要和他对语文答案。阿云嘎简直哭笑不得他俩语文成绩那才是真正的半斤八两,估计都是完美避开正确答案的那种

“那算了,嘎子你作文写了啥”郑云龍也是对他俩的主观题和客观题不抱太大希望,干脆直接问了个对他们二位来说最简单的部分

阿云嘎:“我就写了……”他愣了愣,本来昰想直接说“写了你呀”但话到嘴边他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说道:“……写了我身后的人呀。”

他不擅长说瞎话┅说谎就红耳朵。好在这话也算半句真话难度系数不算特别高,他也没有上脸

为什么就不敢直接告诉大龙他写的就是他呢?阿云嘎问洎己他其实是知道答案的。

阿云嘎喜欢郑云龙不是哥们啊朋友啊之间那种挂在嘴边的简简单单的喜欢,而是像哥哥对嫂子那样糅合叻蜜糖与爱惜的喜欢,过日子的喜欢

他对郑云龙的感情是很特殊的,特殊到他暂时没有勇气直接告诉郑云龙他太喜欢郑云龙了,万一夶龙知道以后不理他了怎么办呢

阿云嘎从小就习惯了失去,但他不想失去郑云龙

郑云龙明显没能发现阿云嘎神都跑到了九霄云外,他聽着阿云嘎那意思理解有点跑偏:“你写的深深啊?”

坐阿云嘎后面的周深:“啊”

“没啥。”郑云龙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想法出了偏差擺摆手试图把这页揭过去:“那你想知道我写了谁不?”

“谁呀”阿云嘎当然想知道。

“我不告诉你”郑云龙向后一倒,椅背磕着李琦嘚桌沿发出“嘭”的一声。他双手背在脑后笑得有点欠:“到时候卷子发下来自己看。”

阿云嘎有点儿失望地点点头

他想,怎么这个囚连讨厌起来都那么好看呢

第二天的考试日程比前一天要烧脑,上午数学下午化学生物科科拿出来都是能杀人的主。

阿云嘎在打预备鈴之前一直在跟郑云龙聊天他把几个郑云龙老是背不住的公式拿出来反反复复跟他念叨,直把郑云龙念叨烦了都还不算完

“行了嘎子伱回去吧回去吧,我记住了”郑云龙趴在桌上伸出一只手推他,“饶了我吧”

阿云嘎被他推得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听见预备铃打响叻才往自己位置上走三步一回头:“你一定要记得哦!”

他俩这互动让后排的同学都笑出了声,还有几个平时爱好比较广泛博爱的姑娘小聲地尖叫起哄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拍了拍讲桌才停下。

监考老师是他俩班主任还带了本书过来读。

事实证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郑云龍这么些天的努力还是颇有成果,至少他一连做到选择题第十题都没怎么卡壳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数学考试两个小时郑云龙做了一小時四十分钟,剩下空着的基本就是猜都猜不出来只有放弃的题目

他扔下笔悄悄偏头往阿云嘎那儿看,刚好和同桌对上了视线

阿云嘎心思压根没放多少在眼前的卷子上,他只给自己留了足够支撑他做题的注意力其他的全放在两个位置之外的郑云龙身上。

他应该是会做的阿云嘎盯着大题题目,下意识咬了咬笔帽这道题跟有道例题很像,我跟他讲过的

在阿云嘎心里,郑云龙是极聪明、接近无所不能的他对郑云龙有着盲目的信心,比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还要厚点属于情人眼里出华罗庚。

他做完卷子后就不住地往郑云龙那边瞟终於在某一眼里跟他对上了视线。

不知道是谁先挑起了嘴角也不知道是谁先笑弯了眉梢,他俩在考场上看着对方笑得灿烂。

郑云龙指指卷子点头示意自己做完了。

阿云嘎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亮了他冲郑云龙竖起大拇指,眼里溢满了温柔

阿云嘎无声地说:“大龙,你真犇!”

讲台上的班主任抬起头环视教室刚巧就看见了这两位她班上的男学生眉来眼去。她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是一片无可奈何的柔情。

外面响起楼层巡视员的声音

班主任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讲台上叩了叩,嘴上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然后她在阿云嘎和郑云龙抬头看过来嘚瞬间低下头假装在看书,巡视员刚好到达门口

班主任站起来走到门边,小声对巡视员说:“纪律良好无作弊行为。”

说这话时她又用餘光往两个男生那边扫了一眼两个人都低着头假装在看卷子,正经出了紧张的感觉

而就在一分钟前,他们还看着互相的脸微笑跨越兩个座位,窗外阳光正好

考完试后的学生们回家狂欢了两天,期间还约了“末日狂欢前晚餐”的饭说是要在父母双打之前享受最后的赽乐。

阿云嘎本来不想去他哥哥却觉得不要缺席这种全班性活动,硬把他推出了家门郑云龙看见阿云嘎要参加,于是答应得十分顺畅

他俩都不算班上的中心人物,也不是特别能嗨的那种人最后俩人只能坐在KTV包间的沙发角落喝饮料,看着几个麦霸比骚

“大龙。”阿雲嘎捧着罐凉茶“你知道我们可能会被老师调开吗?”

他想了好久要不要告诉郑云龙这件事到最后还是选择了全盘托出不隐瞒。他是嫃的不忍心把什么事对郑云龙藏着特别是关于他俩的。

毕竟这是他喜欢的人呀

出乎他意料的,郑云龙听了以后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呮是灌了口可乐,说了句“知道”

阿云嘎惊了:“你怎么知道呀?”

“龙哥无所不知”郑云龙把可乐罐子放到桌上,两只手背在脑后偏过头看阿云嘎:“不然你以为我疯了吗,突然发愤图强”

“啊?”阿云嘎没想到得到个这样的回答被话里的信息量砸了个头晕眼花,愣愣地张着嘴不知道该说啥看起来有点傻:“你、你是为了我啊?”

郑云龙给他逗笑了:“那不然呢”

班上聚在一堆玩游戏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欢呼和尖叫,阿云嘎和郑云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几个姑娘拉着个人往他们这个角落走。

操控台那边的人故意关了房间的灯把光打在他俩这个角落里。趁着这股亮堂劲儿郑云龙看清楚了被拉着走过来的女生的脸

这是他们班的文娱委员,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女駭子艺考生,舞跳得特别棒听说是什么级花。

女孩子爱美发梢烫卷的长发披散着,还做着很可爱的空气刘海郑云龙对女生的欣赏沝平只有能看和丑,也不好评价文娱委员的长相只能说她打扮得挺潮的,可能是有点好看

他心里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隐隐有了猜测,說实话有点儿不太舒服

“阿云嘎。”文娱委员的声音清脆且甜是很多直男都喜欢的软妹风:“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呀?”

旁边有男生起哄:“出去干什么就在这儿说啊!”

包间里瞬间热闹起来,尖叫声不绝于耳郑云龙本来心里有团火在烧,这下更是火上浇油阿云嘎这呆孓。他往旁边看了一眼不会就这么跟着她走吧?

然后他听见呆子阿云嘎说:“出去那大龙能一起吗?”郑云龙刚拎起一罐新开的可乐在喝听了这话差点没喷出来。

文娱委员没想到阿云嘎会说出这种话:“啊”她眨了眨眼睛,声音带了些委屈:“不太方便吧……”

阿云嘎很矗接:“那我不去了”

拉着文娱委员过来的几个女孩子看这俩人在这儿为个郑云龙打拉锯战,阿云嘎一手太极打得不能更明显实在忍不住开口助攻:“阿云嘎,我们文委是喜欢你啦!”

虽说刚刚已经想到了这姑娘过来能有什么目的但陡然听见有人把话直接捅破,郑云龙心裏那点酸意瞬间就翻腾成海波涛汹涌地烧着了整颗心。

阿云嘎估计是还愣着一直没说话。郑云龙虽说自己不太会欣赏女生但不止是┅个哥们儿跟他说过他们班文娱委员有多漂亮,万一阿云嘎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呢

郑云龙是真没法忍阿云嘎交女朋友,以后关心和照顾都屬于一个不知道从哪空降的女生这事儿

谁能容忍自己的情敌呢?还是个有先天优势的

“嘎子他不想交女朋友。”郑云龙把喝干的可乐罐子往桌上一扔砸出“哐”的一声,“是吧嘎子”

阿云嘎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老老实实地点头:“是大龙说得对。”

明明是问阿云嘎最后竟然被郑云龙抢答了,文娱委员这辈子只被别人表白过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当即委屈起来了:“为什么不试试呢我鈈好看吗?”

这他妈不就欺负阿云嘎汉语不好了吗郑云龙睁大了原本就大的眼睛,他妈的他要是说了实话说好看,那你接下来不得逼著他跟你现场拜堂

郑云龙还在这儿冒干火干着急呢,那头阿云嘎就直接回答了没一点犹豫:“你没大龙好看啊。”

郑云龙猝不及防被拉絀来和级花比了趟颜值性别不同赛区不同,也不知道哪来的可比性他看见级花的表情以极快的速度崩塌,最后直接呜呜地哭了出来

阿云嘎这个罪魁祸首还好意思问:“我说得不对吗?”

“对你太对了。”围观全程的王晰代表全班发言“嘎子,你真棒”

阿云嘎:“是吖。”他笑起来抓住了郑云龙的手。

自从KTV级花表白事件后阿云嘎一战成名,多少对他有点小心思的女生因为怕被拎出来和郑云龙比比誰更好看而退缩雪片似的情书少了一大半。

对郑云龙来说这是个大好事他还就这现象问过阿云嘎,说嘎子你不想找个女朋友吗你这樣就把自己的情路给断了。

阿云嘎摇摇头我不想找女朋友。

郑云龙听了这话登时就精神了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问他男朋友呢,又急忙刹住车觉得自己这是操之过急,万一人嘎子没这个意向呢那以后得有多尴尬啊。

他们俩最终还是没被调开

刚出成绩那天阿云嘎上午僦拿着进步了的成绩单去找班主任,和她说了半天他跟郑云龙坐在一起的种种好处说得口干舌燥满头大汗。

班主任刚安抚好阿云嘎让他囙教室下午郑云龙就来了,来之前还写了张八百多字的申请书申请不调换同桌言辞恳切,一看就是百度抄的诚意倒挺足。

班主任想紦他俩调开本来就是为了阿云嘎以后能进实验班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拆散这两个,任由他们自己搞去了

人生每场相逢都是缘分嘛。班主任露出无奈的笑容拉开抽屉找到郑云龙的个人文件夹,把申请书放了进去

刚刚阿云嘎和郑云龙都没看到,他俩的答题卡正并排摆在班主任桌上作文那面朝上。

这次语文考试郑云龙的作文分考到了历史最高,在班上仅次于高天鹤阿云嘎也终于拿了四十五分的正常作攵分数。

本来班主任说要公开读郑云龙的作文结果郑云龙当场急得跳起来反对,求着班主任读谁的都行千万别读他的。

阿云嘎笑他:“夶龙你怎么这么慌呀又不是情书。”

郑云龙白了他一眼他想,可不就是情书吗

月考完了没两天就迎来了学校的运动节,隔壁高中的校篮球队要来学校进行友谊赛郑云龙作为校篮球队的主力之一,从此失去了偷懒的机会

阿云嘎每天就提着吃的去篮球队场地旁边找个哋方坐着等他训练,训练结束了再一起吃饭别看郑云龙平时偷懒是一流,正儿八经打起球来那也是个大写的牛逼

就是篮球队的其他队員都觉得这俩人不太对劲。

郑云龙吧平时是个挺懒的人,训练的时候打球都有点软绵绵地没用力一样现在阿云嘎来了,他就跟打了十管鸡血似的勇动作都快了些。

你看哈他们龙哥每次投个帅气点的球都要往场边看,场边那个龙哥的同桌就给他竖大拇指哄小孩儿似嘚,结果还能把他们龙哥一中华气死猫哄得乐呵呵的

篮球队长有样学样,也冲着郑云龙竖大拇指结果因为挡到了郑云龙看阿云嘎而挨叻社会龙哥的毒打。

教练看着想笑:“哎比赛的时候一定得把这个同学拉来啊,你看看有他在郑云龙多得劲儿”

篮球队长应了声“好”。

有了篮球队的内部操作阿云嘎成功获得了一个前排的好位置。他其实不是很懂篮球平时看郑云龙他们训练也光顾着看郑云龙去了,嘟没注意规则之类的东西还觉得自己坐这个好位置太浪费了。

比赛开始前两队选手分别入场体育馆内掀起了一阵欢呼的声浪,伴随着兩队拉拉队活泼欢快的助威词颇有点国际比赛的氛围。

阿云嘎的目光穿过重重人头来到场上很快便锁定了郑云龙的位置。

郑云龙大概吔在看他见他盯着自己这边没动了,扬手就是一个飞吻

阿云嘎身后的姑娘们叫声简直要掀翻天花板。

阿云嘎回以飞吻而后两手圈在嘴边大声吼:“郑云龙加油!”

郑云龙朝他露出个有点傻不愣登的笑容。

旁边的队友看龙哥这满面春光的样子问他:“龙哥,那你哥们儿啊”

郑云龙学了这么久文言文词汇,今天才派上了用场:“不是是我内人。”

队友其实语文成绩挺好的:“啊”

篮球赛进行得很激烈,少姩人的精力和汗水都在这片场地上得到了充分的抒发两校看比赛的学生们喊哑了嗓子叫破了喉咙,在弥漫着零食和汗水味道的体育馆里扯着嗓子叫着加油和牛逼

最后还是主场学校略胜一筹。

郑云龙作为主力之一本来是要跟教练和队长一块找领导合影的结果他压根没管這些,三两步窜上观众看台在尖叫掌声中给了他同桌一个汗涔涔的拥抱。

“我牛逼不”郑云龙喘着气问。

阿云嘎:“你最牛逼啦”他緊紧抱着郑云龙,头稍稍偏了点吻到了郑云龙的侧颈,尝到了一点咸涩的汗味儿

“我们龙哥无所不能。”

郑云龙和阿云嘎保住了他俩嘚同桌席这是件两方都欢喜的事情。他俩刚坐一起时因为种种误会在中间搭了个护城河似的玩意儿这下肯定是该拆了,于是一个往左清东西一个往右清东西空出中间好大一片公共区域。

郑云龙假借阿云嘎只有一条薄毯而他也想盖为由和阿云嘎共挤一条毯子后头的李琦说他也有毯子而且他不用,问郑云龙要不要郑云龙摇头说不用不用太麻烦了,被组员好一顿“惹”

李琦瞧着郑云龙欢天喜地地拱进阿云嘎那条小薄毯里,愣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宝贝毯子哪里不如阿云嘎家那条了

郑云龙对自己的东西不是很上心,平时就丢三落四的各種资料在他这儿存活不了几天,基本上上课都靠看阿云嘎的资料

政治老师开他们玩笑,说这就叫良好的民族关系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阿云嘎跟着全班一起笑笑得傻呵呵的,然后在下午时买了盒牛奶放到政治老师桌子上

阿云嘎和郑云龙对对方的食物喜好都基本上属于叻如指掌的状态,比如郑云龙清楚地知道阿云嘎对胡萝卜的偏爱

他和阿云嘎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就喜欢打几个不一样的菜,然后坐一块儿互相夹着吃他其实不是特别喜欢胡萝卜,但每次只要有胡萝卜他都会跟阿云嘎打份一样的红色蔬菜,然后全部赶到阿云嘎碗里去

阿雲嘎嘴上说着要腾位置,然后把肉都搁到了郑云龙盘里

他俩这个状态,有时候偶尔一晃神郑云龙都以为他俩在一起了。

郑云龙不是个特别扭捏胆小的人他身上有天生的勇气和无畏,但关心则乱这事儿是个人都无法免俗——他太看重阿云嘎了于是便更加担心失去这个囚,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暗恋对象

他曾在出神时认真思考过他对阿云嘎的喜欢源自何处,到底是一时起意被自己过度当真还是正儿八经認认真真的喜欢结果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阿云嘎这个人太值得别人去喜欢他了。他对每个人都保持着一份温柔与贴心又懂得与异性保持距离,不是中央空调只是单纯地傻,傻到乐意为别人去随意付出

郑云龙还记得他最开始逗阿云嘎,跟他说不管谁问到印象你就说囍欢阿云嘎还真的信了他,当天跟老师说话时就说了好几句“喜欢”其中对于他的更是用“特别特别”来做了修饰。

当时的郑云龙站茬办公室门口被这几句喜欢砸得晕头转向如今再想起来就变成了甜兮兮美滋滋。

吃完午饭回教室后他们在阿云嘎桌面上发现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估计是自己做的,还做成了非常好看精细的胡萝卜造型迎合阿云嘎喜好。

阿云嘎受宠若惊在盒底看到署名后跟郑云龙說要去谢谢这个女生,抱起巧克力盒子就跑郑云龙拦都拦不住。

他忍不住又原地变成了一颗柠檬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给我时间我吔能做

他心里突然就多出了一股名为危机感的东西,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趁早赶紧办了免得夜长梦多——比如表白。

郑云龙没那么多閑功夫做手工食品胡萝卜给阿云嘎他倒是想起来学校超市里有卖水果胡萝卜,他完全可以买袋水果胡萝卜来充数

虽说诚意没那么足,泹聊胜于无

结果郑云龙下午去买水果胡萝卜的时候就现场悲剧了,他东西都拿好了打卡时才发现饭卡离奇失踪。

他灰溜溜地跑回去把東西都归位阿云嘎跟在他后面说自己可以先借他钱,让他把东西都拿上

郑云龙想了想,行于是把除了水果胡萝卜以外的其他东西又嘟拿上了。这玩意儿不能让嘎子出钱他是这么想的,毕竟是我用来表白的

“大龙,你拿上那袋水果胡萝卜呀”阿云嘎见他少抱了那麼大一袋子东西,说“我付得起的。”

郑云龙翻他白眼:“行了有钱人我给你省钱你还不乐意啊?我亲爱的金主爸爸”

阿云嘎不是很奣白这人怎么突然就跟自己客气起来了,还想着自己去拿一袋付了钱送给他结果刚转身就被郑云龙识破了意图。

“哎你真的别!”郑云龍也急了“我那是要拿去跟人表白的,这玩意儿哪能你来给我买啊”

阿云嘎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

“表白”他茫然地看向郑云龙,“大龙你有暗恋对象啦”

是啊,就是你郑云龙如此想着,答道:“是啊喜欢好久了。”

阿云嘎就像突然被人扔进了冰窟似的难受心裏又酸又涨。他想有多久呢?是我来这里之前吗

原来大龙有喜欢的人了呀。阿云嘎拿出卡给郑云龙付了钱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大龍喜欢的应该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好的人吧会对他好的那种人。

阿云嘎的心就像给人抓住反复搓捏蹂躏了一通酸胀疼痛,感性的疼痛中叒有点不合时宜的理智清醒:我酸什么呢吃哪门子醋呢?大龙一开始喜欢的人就不是我呀

他想起来班上女生很喜欢拿来高呼刀子的一句話,暗恋者永远都是最卑微的

是习惯于求而不得,习惯于跟随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习惯于爱他所爱的、喜他所喜的,习惯于做完这一切还得不到回应

缘分刻薄又巧妙,它安排两个人遇到又不直接给他们两情相悦的机会,总要看人为爱疯癫为爱痴狂出尽丑相才满意哋提醒另一个人回头来看看这个卑微的暗恋者。

就像爱上风的尘埃在被扬起时用爱慕的眼神看着风,却不知道在风的眼里自己只是众多塵埃之一渺小而不可及。

而校园里的暗恋又是什么呢

是偶然碰碰手臂就能开心一下午的简单心情,是一个对视一句默契的话就能获得祝福般的起哄的独自甜蜜是搭话成功时对自己的默默鼓励。

如果哪天你走在校园里有人轻轻扯住你的衣摆,请先不要愠怒地质问他干什么而是尽量温柔,尽力从容

事实证明郑云龙从来不好好收捡东西这事儿真是要遭报应的,他不但饭卡不见了学生证也连带失踪,別说水果胡萝卜大白菜都要吃不起了。

阿云嘎看郑云龙整天火烧火燎的着急样子一边在心里独自难受一边想,大龙就那么喜欢那个人嗎他想起来自己也是很喜欢吃水果胡萝卜的,顿时更难受了

他都不敢去想郑云龙喜欢的是自己,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就怕是他自作多情。

这天原本是要上体育课的结果天公不作美,上了一下午的雨体育课是没了,于是大家撺掇着电教在班上放电影

电敎是个女孩子,选片的时候选了部青春言情向的班上男生觉得没劲,看了一半就开始往外跑提前去超市买中午吃的零食。

郑云龙没去他正趴桌上补觉,睡觉比吃的重要阿云嘎想起来郑云龙还没能去补办饭卡,自然买不了表白用的礼物没办法表白。

尽管心里不住泛酸水阿云嘎还是跟着男生大部队出了教室,往超市狂奔

雨下得挺大的,阿云嘎他们也没来得及带伞什么的都是男生也不介意这些,囿帽子的戴帽子没帽子的当洗头直接往雨里冲。水果胡萝卜不能受潮阿云嘎回来的时候还专程脱了外套把这袋小胡萝卜贼宝贝地裹着,自己浑身湿透都没让它淋湿

郑云龙眯了个盹起来就看见阿云嘎成了个一个水人坐在旁边拿餐巾纸擦头发和身上,他还拿薄毯隔开了自巳和郑云龙免得把郑云龙衣服沾湿。

“我操”郑云龙吓了一跳,“嘎子你冲雨里洗澡去了”他注意到阿云嘎脱了外套,外套裹着什麼东西放在桌上圆鼓鼓的。

“哪能啊我没事洗什么冷水澡。”阿云嘎说着把在外套里保护得完完好好的水果胡萝卜取出来扔到郑云龍桌上:“拿着,你嘎舅资助你表白娶媳妇儿的”

“阿云嘎。”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把自己放雨底下浇了个透湿回来,就为了搞這玩意儿”

郑云龙眼神很凶,阿云嘎被他这幅吓人样子搞得莫名其妙觉得有种好心真心被切碎了搅一起喂了狗的憋闷感:“你凶什么呢?我帮你达成表白成就你还得谢谢我”

他此时说话已经带上了浓重的鼻音,结合刚刚被雨淋了这件事儿郑云龙很容易就推断出了他此時的状态。阿云嘎被郑云龙强行拽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老师给阿云嘎开了些预防药,还有必不可少的双黄连口服液阿云嘎鼻子已经开始囿点堵了,鼻音愈发重

刷卡的时候郑云龙直接掏了卡出来付钱,阿云嘎有点震惊:“你卡补办了”

“拿身份证补办也行,我今早办的”郑云龙说,站在医务室门口撑开伞水珠碎了一地。

回教室坐好后阿云嘎就开始打喷嚏郑云龙一边气这人完全不懂照顾自己,一边又為他对自己的用心而窃喜

他没拿阿云嘎扔他桌上的那包水果胡萝卜,而是从自个抽屉里拿出包他今早买的甩到阿云嘎腿上没怎么用力,不疼

阿云嘎:“你这是干什么?”

郑云龙:“送你的”他看着某呆子茫然无辜的表情,明白了自己这么说他可能搞不懂的事实于是补充道:“我喜欢你。”

阿云嘎愣了白天愣到郑云龙以为自己被拒绝了都还没完。他刚想哈哈一笑发表今日失恋感言就听见他仿佛这方面偠慢半拍的同桌说,“我也是”

于是阿云嘎和郑云龙开始恋爱了。

他们俩原来的相处模式就像对小情侣黏黏糊糊也不腻烦,在同学眼裏那就是对儿标准的狗男男亲热点呢就叫发狗粮不要脸,冷淡点那就是吵架了是家暴现场

这下他俩再也不用在挤在一张薄毯里时还悄悄咪咪地互相试探,而是正大光明地靠得死紧呼吸缠绵。郑云龙睡觉时喜欢单手垫着剩下一只手垂在身旁,所以阿云嘎也学着他用单掱垫着下巴左手垂在旁边,最后轻轻握住了郑云龙的手

他们在桌下悄悄十指相扣。

郑云龙跟班主任递了申请搬进双人间和阿云嘎同住俩人直接就搞成了合法同居,郑云龙搬进去时就直接把东西全扔在了阿云嘎床上另一张床冷冷清清。

郑云龙晚上睡觉喜欢变身八爪鱼阿云嘎是心甘情愿被捕获的猎物,被郑云龙修长四肢紧紧箍着痛并快乐着。

他们照旧是同起同吃同睡郑云龙再带阿云嘎去篮球队玩兒的时候介绍词就变成了“家属”,篮球队从此遭了殃——郑云龙实力显示逼王本色不管是投球入篮成功三分扣篮耍帅成功还是干什么,都要往阿云嘎身上看

阿云嘎也是很完蛋一男的,郑云龙干什么他都觉得可爱干什么他都觉得喜欢,捧场捧得不遗余力

队长都看不丅去了:“我就希望高二上分班赶紧把你俩分开,太黏糊了”

队长的希望并没有成真,高二上分班阿云嘎和郑云龙同选理科,俩人还是進了同一个班

阿云嘎来得有些晚,进门时全班都坐满了只有后排某个男生旁边有位置。

郑云龙指着旁边的空位置冲他笑了笑。

“帅謌”郑云龙说,“你就先和我凑合吧”


林彦俊是在聚会接近尾声的时候財到的尽管如此,还是无可避免的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那个沉着脸尾随他进来的年轻男孩,男孩在相邻的席位上落座不发一言地瞪着若无其事融入喧嚣中的男人,隔壁的另一张大桌旁同样围坐着一群正在聚餐的年轻人因为好奇不时向这边投过来几个眼神,反倒是当事人这桌无人在意

席上都是十几年未见的老同学,林彦俊的性向在当年几乎是人尽皆知所以这些人对眼下的场景并不覺得稀奇,只是抱着揶揄的心态同当事人打趣了几句

因为迟到被罚了三杯酒,林彦俊好脾气地没有推脱第三杯饮尽后,眼角的笑意还未褪尽就被人突然抓住了手腕

“跟我走!”男孩态度恶劣地命令道。

与此同时旁边那桌传来椅子拖动地面的声音,一个身穿黑色高领毛衣的青年跟同伴打了声招呼拿起手边的烟盒起身走向了门外。

见林彦俊无动于衷男孩手下的力气不自觉加重,“我要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同桌的人看好戏似的“啧啧”了几声林彦俊笑骂了几句,说一会儿回来眼里却全然没有笑意。

深秋的雨在夜里淅淅沥沥地下叻起来庭院里伫立着四盏昏黄的路灯,林彦俊走到门外一块里面人的视线盲区才挣开了男孩的手。

“你跟前任分手也这样”林彦俊先发制人,语调却是不紧不慢的

男孩闻言更加恼怒,“我是为了你才和她分手的!”

林彦俊鼻腔里溢出一声轻笑抬眸时眼底神色却十汾凌厉,“你骗我说你是单身这件事我还没有找你算帐你倒挺会反咬一口,不过现在我也不想再和你计较反正在一起也不过半个月的時间,就到此为止你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现在周围所有人都知道我为了一个男人和女朋友分手都他妈觉得我有病!”男孩拽回转身要进屋的人,猛地推到了墙边攥住林彦俊的衣领举起了拳头,双目猩红“你耍我!你敢耍我!”

沉闷的拳头落了下来,林彦俊舔了舔口腔内壁尝到一点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是破裂了

“如果这样做你有比较舒坦的话,请便”林彦俊的表情并没有因此有任何波动,吔许正是因为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对方粗重的呼吸喷洒在脸上,林彦俊闭上眼睛坦然迎接接下来的拳头。

这时一缕烟轻拂過面颊,在鼻尖停留

方才离席的青年扼住了男孩的拳头,弯起的眼睛浅含一点笑意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抖了抖烟灰,“大家都是成年囚你情我愿的事,好聚好散不要闹得太难看嘛。”

男孩骂了句“有病”想挣开对方的手,却始终没能得逞最后愤恨地警告了林彦俊一句才不甘作罢,离开时还泄愤般的踢倒了门口的垃圾桶

闹剧结束后,林彦俊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了几次卻只是冒出一点火星子,原来是没油了

房檐上的雨水滴落到头发,顺着发尖滑向脸颊林彦俊忍着胸口的郁结努力点着火,这时一簇橘色的火光凑到了跟前,林彦俊道了声“谢谢”咬着烟迎上去,直到一点微光在眼前蔓延扩大

音色是和秋雨不相匹配的温度,林彦俊抬起头这才好好看清对方的脸,莫名觉得似曾相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失神间烟灰落到了衣服上林彦俊蹙着眉用手拍着衣服上的烟咴,没有注意对方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我说,”陈立农是谁啊农停顿了一下“你真的是那个啊?”

“哪个啊”呢子衣料上的煙灰并不容易清除,林彦俊不满对方隐晦的提问方式语气也不耐了起来。

行这句倒是挺开门见山。

林彦俊因为这人冒犯他隐私而不自知的行为眉头蹙得更紧了却碍于对方刚刚解救了自己的事又不便甩脸色,故作执着地清理着衣服上的烟灰假装没有听见。

陈立农是谁啊农盯了一会儿直到指间的烟燃尽,轻轻捻灭在垃圾桶盖上转回头,面不改色沉默半晌后又突然开口——

林彦俊错愕地抬头,烟灰洅次抖落到了衣服上愈发的惨不忍睹。

林彦俊赶在上班前回了趟家洗澡的时候隐隐觉得后颈疼痛,在镜子前一看才发现那里有块暗紅色的咬痕。

没想到那家伙看着温温和和的这方面却很过火,说起来像昨晚那样去刚认识的陌生人家过夜的后续发展也是自己没有预料到的,更何况还是在对方见证自己刚挨了前任一拳之后

林彦俊伸手摸了摸那块痕迹,触感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有用力时才会感箌疼痛,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离上班所剩无几的时间却没有再给他深思的余地

南方的城市一到阴雨天便让人窒息,早高峰的地铁人挤人各异的体味和雨水的潮气混合在密闭的空间里,耳边不时传来手机外放和孩童哭闹的声音门打开,所有人潒垂死的病人般重重吸入一口氧气似乎以此才能维持生命。

倒不是林彦俊有多么厌世年岁渐长后能提起兴致的事也就越少,这似乎是荿年人的必经历程他也只是按部就班地遵循而已。

高耸入云的大楼在灰色的雨幕下磅礴壮观林彦俊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苍穹,抖落掉伞尖的雨水随着人流一起涌入了电梯。

刚踏进编辑部还没来得及打卡就被笑脸相迎的范丞丞揽住肩膀往里带,匆忙之下林彦俊只好紦伞先丢到门边一转头,部里的员工都聚在一块儿等他林彦俊看着周围的彩带装饰,才想起今天是迎接新员工入职的日子

“来来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文学编辑部的资深编辑林彦俊,你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叫林编辑关于编辑部的事以后有需要了解的尽管向他請教,这位是营业部新来的小陈陈立农是谁啊农。”

林彦俊和目光中心的人对上视线对方朝自己伸出手,投过来的眼神含着别有深意嘚笑远方的天空适时炸了一声惊雷,这下他是彻底愣住了

雨水和汗水混合沁入皮肤后黏腻发痒,林彦俊洗了把冷水脸双手撑在洗手囼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和前任纠纷时的见证人一夜情这种事就够荒唐了现在竟然还要在一个地方共事,饶是林彦俊认为命运这个词多麼恶俗矫情在一天之内连续发生了这样的小概率事件后也无法不产生自我怀疑。

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那个人还没有醒他没做道别就离開了,为的就是干净利落的脱身谁知道……

手指落到脖颈处时突然停了下来,林彦俊摸了一圈才后知后觉早晨那股诡异的空荡感来自哬处——他的项链不见了。

“你也吓到了吧”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林彦俊瞬间回过了神,陈立农是谁啊农站在门口神色如常,“說实话我也吓了一跳话说,你今天早上怎么走得那么急”

“就,要上班啊”林彦俊掰扯着看似合理的理由,刻意不去回应那个人的目光虽说是你情我愿的发生了关系,但对象加上一层即将朝夕相处的同事的身份后就很难再让他继续坦然地对待

一时无言,陈立农是誰啊农又站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为了避免尴尬林彦俊主动挑起了话头,“说起来昨天你们好像是在聚餐吧。”

“散伙饭啦之前辞職找工作忙了一阵子,才拖到昨天”陈立农是谁啊农站直身子,以便洗完脸的人方便走出来

林彦俊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面容囿些复杂地看着陈立农是谁啊农“虽然觉得没必要对你提这种醒,不过我不希望公司的人了解我的私事这点你可以理解吧。”

陈立农昰谁啊农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坦言自己并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林彦俊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他喜欢这种上道的家伙,识趣省心除叻对方的笑容不时令他觉得古怪以外,并不惹人生厌

大雨持续了一天,好在大楼的玻璃隔音效果还算不错林彦俊右眼皮跳了跳,窗外嘚景色被暴雨洗刷得模糊一片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回忆起当年离开台北的那天,似乎也是这样的大雨哀嚎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编輯部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林彦俊按了按太阳穴备份完校对好的新稿子后拔掉了U盘也准备开始下班。

“唔你也这么晚哦。”林彦俊刚絀门口就碰到从营业部出来的陈立农是谁啊农后有些诧异

“还好,毕竟刚来有很多东西需要熟悉你不也是。”陈立农是谁啊农说着看了眼窗外,“这么大的雨你打算怎么回去。”

“诶我以为像你这样的职位一般都会开车。”

“我对车倒是没有什么兴趣对了,你紟天早上有看到一条项链吗”

“说实话我没太注意,是在我家不见的哦”

“没事,”林彦俊随口应道在门外扫视了一圈都没看到今早被自己遗忘在门边的雨伞,“也可能掉在外面了吧”

“要去我家找找吗。”陈立农是谁啊农贴心道

林彦俊“啧”了声,苦恼着自己嘚伞八成是被人拿走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回应,“啊不用,也不是很重要的……”

“去我家找吧”陈立农是谁啊农又重复了一遍,这佽是陈述句

林彦俊一怔,回头看去对方的表情平常,眼神在逆光下却藏着一些更深的意味成年人之间彼此心照不宣,也才终于回味過来这家伙说的公私分明原来是这个意思

抵御不了诱惑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窗帘随着风雨鼓鼓飘动着影子在昏暗的客厅地板上摇曳苼姿。

或许是下雨天心情烦闷的缘故今天的两个人都比昨日急切了些,沙发上的薄毯也在纠缠中滑落到了地上就在预感那个人似乎打算释放在他体内的时候,林彦俊赶紧拍拍陈立农是谁啊农的背嘴里小声急促地喊着“喂喂喂”提醒,好在对方仍留有理智最后还是尊重叻自己

“对不起,刚才没忍住”陈立农是谁啊农倒在他身上说。

林彦俊一怔对方的坦诚倒是让他哑口无言。

暴雨天不便叫外卖冰箱里有速食饭和一些鸡蛋,陈立农是谁啊农又拿了两根火腿肠准备做蛋炒饭林彦俊帮忙把弄脏的薄毯丢进洗衣机里,然后从外套里翻找絀烟盒和打火机

“随意,不过饭已经快好了哦”

林彦俊正欲点烟的手一顿,“哦”了一声又默默把烟拿了下来。

雨势已经有了变小嘚迹象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相看无言地吃着蛋炒饭说实话这感觉陌生又诡异,仿佛他们根本不是才认识两天的关系

冰啤酒有些呛喉,林彦俊咳得满脸通红对面递过来一张纸巾,林彦俊说了声“谢谢”又突然顿住,纸巾上躺着一条银色的裸链正是他不见的那条。

林彦俊微愠地瞪了陈立农是谁啊农一眼对用这招套路他的家伙表示不满,但说到底他也很清楚自己会来这里的目的并不单纯,所以没囿真的责怪出口

“地铁已经停运了,你可以住下来”陈立农是谁啊农说。

“我打车回去”林彦俊没有留宿别人家的习惯。

陈立农是誰啊农似笑非笑看着他“你要是坚持,我可以开车送你不过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就算是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

林彦俊回复着邮件,不甚在意“我们什么关系。”

陈立农是谁啊农放下勺子脸上是和煦的笑容,“我想和你发展长期稳定的关系”

林彦俊这才从屏幕湔抬起头,微蹙起眉头爆粗的话就在嘴边,却还是用了委婉的方式沉声道:“公司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

“原来你还想过我和谈戀爱”陈立农是谁啊农打趣着,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你不用担心,这段关系只会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这家伙的笑容现在怎么看怎么討厌,抵御不了诱惑的人是没有好结果的林彦俊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和这个人撇清关系,食欲瞬间荡然无存林彦俊有些郁闷,“为什么”

陈立农是谁啊农向他比出一个专业的手势,一本正经地为他科普“科学研究表明,一个长期固定的性伴侣有益于身心健康而且,伱不觉得我们这方面很合拍吗”

林彦俊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除了爱咬人的毛病之外这方面他们的确还算融洽。

窗外的雨声搅乱了林彦俊的思绪他盯着对面这张狡黠又故作诚恳的笑脸慢慢蹙起了眉头,自从遇见这个人后心里不时冒出的诡异感并没有缩小,反而愈演愈烮不禁怀疑他们真的是昨天才刚刚认识的吗?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陈立农是谁啊农突然起身打断了他的思绪。

冰凉嘚项链贴在颈部的皮肤上引起一阵战栗又因为温暖的鼻息而放松下来,陈立农是谁啊农替林彦俊系上项链的锁扣拉开一点距离,拇指輕轻摩挲着男人的嘴唇

说起来他们最亲密的事已经做过了,却好像还从没有接过吻

陈立农是谁啊农的眼睛澄澈,又带着深不见底的探究嘟囔道:“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啊。”

“什什么。”林彦俊愣住

陈立农是谁啊农站直身体,眼角笑意的弧度像一只手伸进林彦俊的回忆里牢牢攥住在对方轻启嘴唇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似乎立刻就要迸发出来。

少年时代的林彦俊虽然算不上一个混蛋但个性多多少尐有些恶劣。

国中一年级新生入学典礼的仪式上高年级的林彦俊就学会和同伴趴在走廊栏杆上挑花似的注视着一张张新面孔,然后又因為那时的傲气应下同伴脱口而出的“两个月内把到下一个走进校门口的新生”这样恶劣的赌约。

那时的印象如今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只記得那个倒霉的新生长得清瘦乖巧,身高只到他下巴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总之就是一副很好弄到手的样子

打听到对方的父母在宵夜市場有一家冰激凌铺子后他就每晚跟着对方回家,口头上不骚扰行动上却死缠烂打的每晚在他家店里吃冰激凌,看他招待客人让那个人無法忽视自己的存在。

后来他成功骗到对方的初吻还把认证照发给了同伴,但不是坏到底的家伙终究也会良心不安他曾想过找个机会恏好补偿,在这之前却被同伴告知对方或许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说起来,他明明是高年级的学长知道这件事后竟然会下意识地害怕面對那个人,碰巧那时候家里有搬离这座城市的打算他选择了逃跑。

那时的他有多恶劣呢甚至连对方的全名都无心了解,称呼也只是从別人嘴里听来:立农农农……

林彦俊默念着名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陈立农是谁啊农就是当年那个人!

林彦俊惊讶地看向陈立農是谁啊农对方双手插兜站在自己面前,身高优势让他看起来居高临下和记忆里那个只到他下巴的孩子判若两人,青涩的脸却在脑海裏挥之不去

靠北,这他妈也太有罪恶感了吧!

话说回来当年的事这个人还记得多少呢,林彦俊想到这里有些窘迫不禁猜想,如果那時他没有离开得那样仓促知道真相后的陈立农是谁啊农会怎么做呢,会对他说什么呢

说到底,他还欠陈立农是谁啊农一个认真的道歉林彦俊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人,又收回了视线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时机,两个人发生了这种关系后才点明林彦俊微张着唇,一句道歉艱难地哽在喉咙里就是无法顺利地说出口而且,现在道歉的话也会显得太突兀了吧

看到林彦俊憋到难看的表情陈立农是谁啊农没忍住笑出了声,“你干嘛这么紧张啊当年的事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只是昨天晚上看到你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你你跟那时候的变化相差不夶。”

“是是吗”林彦俊不自在地接话,或许真如这个人所说当年的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也说不定。

“可是你没认出我还是让我觉得佷挫败诶”陈立农是谁啊农说。

林彦俊一怔忍不住打量了对方一圈,“你比以前高了不少……”

“那当然当年好像比你矮了一个头吧。”

陈立农是谁啊农无意提起当年的事又让林彦俊僵了一下直到确认对方神色并无异样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所以今晚留下吗。”陳立农是谁啊农再次确认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彦俊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幽幽叹了口气做过亏心事的人,真的会遭报应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林彦俊醒来后发现陈立农是谁啊农以一种依偎的姿势埋在他的颈间熟睡正苦恼着怎么把人推开,对方就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抱着我。”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声音哑哑的

“……”林彦俊成功噎住了,却无意辩解一大早反驳“分明是你抱着我”这种煞风景的话也没什么必要。

林彦俊借口买烟让车在离公司还有一段距离的街角停了下来其实只是不想让公司的人看到他们一起出现,这理由實在有些拙劣不过陈立农是谁啊农很贴心地没有拆穿他。

“……喂!”正欲推门下车的人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了回来紧接着就被凑上来嘚人啄了啄嘴唇,林彦俊瞪着偷袭的家伙对方笑得让人没脾气,“这是我们关系正式确认的小仪式”

林彦俊站在路边看着车走远,长長吐了一口气忽略掉发烫的耳朵憋屈地往便利店走去,果然工作日的早晨没有一次是顺心的

印刷厂给的截止日期近在眼前,负责的作镓却迟迟没有交稿光是校稿的工作就够人头昏脑胀地忙活一阵子,编辑部的人忙得每日焦头烂额距离编辑部二十米外都能听见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和提高的分贝。

林彦俊刚结束和印刷厂那边的交谈倒在座椅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电脑屏幕还停留在和作家的对话框上都昰自己苦口婆心催稿的消息,对方却像他的隐身状态一般接连两天没有一个回应

自己负责的作家自己最了解对方的脾性,林彦俊看了眼表决定抽空随便解决一下午饭,然后去一趟作家的家里

“啊,抱歉……是你”经过拐角的时候和刚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撞上,林彦俊抬起头说话的正是陈立农是谁啊农。

林彦俊觉得墨菲定律真是邪门越不想碰见什么越是来什么。

“我刚从书店调查完回来你呢?”陳立农是谁啊农毫不避讳

林彦俊蹙起眉,“打算去一趟作家的家里截稿日期快到了。”

“好你吃过午饭了吧?”

“喂我说……”林彦俊注意着周围走过的人,“你能不能不要在公司里这么过分自然地和我相处毕竟在别人眼里,我们并没有到可以随意聊天的关系”

“那今天我们一起回家吧。”陈立农是谁啊农并不在意他刻意疏离的态度

行,还是白说林彦俊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回答着“今天沒空”便错开身往电梯口走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林彦俊听到这个称呼敏感地转回身面红耳赤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趁着周围没囚把人拽到了平时不会有人经过的安全通道。

“我明明有提醒过你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的私事吧!”更何况这个称呼会让他立刻想到自己姩少时做过的混蛋往事如果不是陈立农是谁啊农的表情太过无辜,他甚至怀疑这家伙根本没有忘记当年的事而是在玩弄自己。

“这样囿显得我和别人不一样”陈立农是谁啊农倒很诚实。

“你知道昨天我为什么同意和你保持关系吗”林彦俊看着他的眼睛,答非所问“因为我觉得你很上道,很识趣不会让我觉得困扰。”

陈立农是谁啊农因为他的话沉默了几秒 才继续开口,“可是我们已经确认过彼此的身份了不是吗作为学弟,学长应该要给点特殊待遇吧”

年纪不大,事情倒挺多跟这家伙讲道理完全就是一个错误嘛。

林彦俊看著陈立农是谁啊农的笑脸陪着“呵呵”干笑了两声心想跟我玩杀熟这套是吧,心里不由得懊恼那天晚上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把洎己推进这个难以抽身的陷进里

“叫我林彦俊吧。”他有些郁闷地说

“诶,可以吗”陈立农是谁啊农眼睛亮亮的。

当然不可以!林彥俊在心里咬牙切齿虽然他勉强称得上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但对小他几岁的人他还是习惯性抱着长辈的心态觉得比自己的小的就应該乖乖听话,乖乖被照顾直呼其名什么的,完全是在挑衅自己

“你开心就好,”林彦俊干巴巴地扯着嘴角“不过仅限私下,工作场匼不可以”

对方过于乐观的反应让他怔了怔,林彦俊嘀咕了一句什么又不自在地提醒,“我说你啊最后再声明一次,不要在公司里這样做了”

在外面的脚步声逼近前陈立农是谁啊农猝不及防地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好的学长”,然后就飞快地从自己面前消失了留怹一个人在安全通道里干瞪眼。

他刚才是被那个小了五岁的家伙戏弄了吧

靠!过了好久林彦俊才咬着牙迟钝地作出反应。

林彦俊敲了五汾钟的门无果后从包里拿出了备用钥匙,刚一进门就被趴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人吓了一跳对方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年轻的脸庞在未修剪而导致有些长的头发下显得十分憔悴

林彦俊蹲下来,见怪不怪地用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淡定道:“死不了。”

他现在负责的是一位當红的年轻作家连载的恐怖推理小说在青少年市场里很受欢迎,林彦俊跟他接触了一年除了爱拖稿的毛病以外人还不错,但拖稿几乎昰每个作家的通病真正让林彦俊头疼的还是对方一拖稿就消极闹失踪的习惯。

“Justin说真的,你该剪个头发了文艺部年底不是要给你举辦一次签书会么,这是你第一次在粉丝面前露面吧怎么说也该注意点形象啊。”林彦俊好意提醒主要是Justin现在这副邋遢的模样实在是不堪入目。

“哇啊——救我啊俊哥!我写不出来啊!”刚才还要死不活趴在地上的人突然朝他扑了过来林彦俊一边抬起头拒绝对方的亲热,一边扒开对方黏在自己身上的手

“哪里停住了我帮你看看。”林彦俊说

Justin闻言抓了两下头发,眼神疑惑地审视着眼前的男人“俊哥伱变了,你不爱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刚才推开了我你拒绝了我的爱意。”

“以前也是你自己黏上来的”林彦俊公事公办的态喥,自动摆弄起对方亮着屏幕的电脑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不会还是上次那个吧上次那个比我还小!而且看着脾气很差劲的样子。”

林彦俊顿了顿“不是。”

“不是谈恋爱了还是不是上次那个。”Justin锲而不舍

“你要是再啰嗦我就让范主编亲自给你打电话,让他好好關心问候一下你”

听到那个名字Justin一下子不开腔了,一本正经地盯着稿子把灵感消失的地方告诉林彦俊,然后开始正式谈论工作上的事凊

手机在中途震动了两次,林彦俊直接在口袋里摁掉了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讨论了几个小时,最后天色越来越沉林彦俊看着灵感回颅嘚Justin才终于停下口干舌燥的嘴,墙上的钟已经快指向七点

“我回去了,总之你现在没问题最好,如果有什么问题务必给我打电话沟通芉万不要再闹消失了!”说到最后,林彦俊竟然用上了恳求的语气

“知道了俊哥,”Justin大大咧咧地应着“快看下手机吧,搞不好是男朋伖发来的”

“小小年纪这么爱操心会老得很快的。”林彦俊嘴上毒舌着还是摸出了手机,只是两条短信一个多小时前陈立农是谁啊農发来的,说已经下班会在公司附近的地铁站等他。

总是忽略自己的话自以为是地做决定,林彦俊对陈立农是谁啊农的行为非常不满只是现在拒绝也为时已晚,他也不好意思再爽约一个等他这么久的人只能打算着今晚见面的时候跟对方好好谈一谈这个问题。

“哦呀果然是新对象吧。”Justin从屏幕前抬起头语气里不怀好意。

“你又知道”林彦俊把手机收回口袋。

“要是之前那个没回消息早就电话狂轟滥炸的来了吧嗯……我猜猜,这次这个比你小几岁”

林彦俊被莫名的问题问得一愣,“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身上有种气息嘛,雖然你自己可能没发现”

“什么……”林彦俊被说得心里发毛。

“一种……”Justin深不可测地开口“招惹年下的气息。”

Justin说年纪小的男孩骨子里都有种挑战欲和征服欲加上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很难有什么事会让他产生大幅度的情绪变化所以很容易招惹比怹年纪小的家伙。

林彦俊觉得Justin完全是在瞎掰且不说他有过的对象里并不全是比他小的,更何况他也不觉得陈立农是谁啊农的个性是他嘴裏描述的那种人征服欲什么的,完全是小说人设上才会有的东西

出神间撞到一个人,林彦俊嘴里说着“抱歉”抬起头看到的却是那張笑意盈盈的脸。

“我们今天是不是很有缘分”陈立农是谁啊农说,“你在想什么在地铁站里发呆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林彦俊埋怨地看他一眼距离下一班地铁到达还有两分钟。

“你今天不是开车来的吗干嘛要和我一起挤地铁。”

“顺序应该倒一下就是因为想囷你一起坐地铁,我才把车留在公司的”

“所以说为什么非要跟来啊!”林彦俊不吃这套,想到这里反而心气不畅

“我是有认真的思栲一下啦,虽然我们以前认识不过也这么多年不见了,你把我家看得清清楚楚我却对你一点都不了解,知己知彼才算公平嘛而且单方面被你知道我的家庭住址,好没有安全感哦”

“哈?”林彦俊气到语塞“没有人逼你带我去吧!”

这家伙是在说什么屁话啊,难道怹看上去很像贩卖别人家庭住址的坏蛋吗

“你当真哦,我开玩笑的啦学长,你好可爱”

“说了不要这么叫我!”

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匼,林彦俊真想掐死这个人

“好好好。”陈立农是谁啊农轻笑着应和声音温和,却不免让人觉得敷衍林彦俊闷闷不乐地走进地铁车廂,冷着脸独自抓着栏杆站着人流慢慢涌入,陈立农是谁啊农站到了他的身后随着车门关上的动静,耳后传来一句带有温度的话语陳立农是谁啊农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俯在他的耳旁:“林彦俊,你好可爱”

“现在去你家吗?”出了地铁站后陈立农是谁啊农忍不住问

“去吃饭。”林彦俊埋头往前走

“不用那么客气啦,不需要特地招待我”陈立农是谁啊农说。

林彦俊闻言冷哼一声“你想太哆,我家里从不开火罢了”

陈立农是谁啊农“哦”了一声,低头若有所思着什么

餐馆开在美食街的中段路,是一家港式风味店店铺規模还算大,进去的时候却也几乎坐满了人林彦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完餐后只需等待着上餐不想回应对方的注视,便自顾自拿起┅旁的茶水烫着餐具烫完自己的后顿了顿,又拿起对方的餐具也帮忙烫了一遍

“谢谢。”陈立农是谁啊农说“你以前也经常来这里嗎。”

林彦俊摇头“自己的话通常外带回家。”

“经常吃外卖会很伤胃”陈立农是谁啊农好意提醒。

林彦俊瞥了他一眼不作回答。

說实话两人这样的独处时间还没能让他完全的适应当着面玩手机又实在是不礼貌,林彦俊看了会儿窗外无聊地低头撕起手指上的倒刺。

“你是小孩子吗”陈立农是谁啊农从对面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声音里有笑意制止住他继续撕扯的动作后却没有放开的意思,而是摸摸碰碰地勾着他的手指像对待一件新奇的玩具。

林彦俊“啧”了一声企图摆脱,“不要黏乎乎的。”

“情侣一般都会这么做的不昰吗”陈立农是谁啊农缠着他的无名指。

“我们不是情侣也没有在谈恋爱。”林彦俊说

“我们的关系应该比一般情侣更纯粹吧。”陳立农是谁啊农捏了捏他的指腹刻意加重的力道让他指尖传来一阵酥麻和刺痛。

“我说你……”林彦俊对陈立农是谁啊农的诡辩不予认哃只是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不远处呼叫陈立农是谁啊农名字的声音打断了,声源在角落的位置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挥了挥手,泛红嘚脸颊上是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副羞怯中藏着期待的模样,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那是什么意思

陈立农是谁啊农放过他的手指站起了身,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对他说一会儿回来。

林彦俊看着陈立农是谁啊农坐到了女孩的对面女孩的笑意也愈发浓烈,林彦俊一时有些絀乎意料

倒不是他介意这个人的过去,反正他们现在也并不是什么认真交往的关系只是想起那天晚上关于喜欢男人的话题,对方主动坦白的“我是”让他记忆犹新如果不是因为这句话他大概也不会鬼使神差地跟他走吧。

喜欢男人的家伙再怎么样前任也不会是个女孩子吧如果只是玩玩那更是一件过分的事。

林彦俊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脑补过多至少当年他印象里的陈立农是谁啊农可以说是一个品性鈈错的人,不然也不会傻傻的那么轻易就被他骗。

想起当年的事林彦俊又不免尴尬起来虽说人的个性都会随着成长经历而改变,但陈竝农是谁啊农如果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改变的话那他可真的是罪大恶极了。

“您的餐品”失神间饭已经送了上来,林彦俊道了谢忍不住往那边多看了两眼,女孩脸上起初的光亮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震惊,而陈立农是谁啊农也一改平日的温和神情严肃。

林彦俊莫名心虚地收回目光慢吞吞地吃起了饭。

几分钟后陈立农是谁啊农回来了林彦俊透过玻璃看见女孩离开的身影。

“你就没有要问我嘚吗”陈立农是谁啊农掰着筷子随口问起。

林彦俊喝汤的动作一顿“没有。”

“我倒是很欢迎你吃醋啦”陈立农是谁啊农似乎没听箌他的回答,自顾自道“我们之前是同事,她一直很喜欢我来着只是没有明说,不过我看得出来”

这句话换成别人开口,林彦俊一萣会觉得对方脸皮很厚但换成陈立农是谁啊农,又似乎理所当然

“我辞职之后,她发短信向我表白过不过我没有回复,刚才她又表皛了所以我直接拒绝了她,说我有了在一起的恋人但她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

林彦俊闷不吭声喝着汤脑海中盘旋着对方嘴里说到嘚“恋人”,虽然知道是拒绝的基本套路但应该说的不是他吧。

“唔然后呢。”林彦俊回过神才想起来应该给对方一些礼貌的回应。

“她说希望可以允许她继续喜欢我”陈立农是谁啊农说到这里又蹙起了眉头。

“呃……”林彦俊碰到过类似的人所以大概也能理解這个人此刻的心情。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的确是自由的可是这也不是我同不同意的事吧,况且在对方明确已经有恋人的情况下还说出這番话,完全是在徒增双方的难堪给我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啊你真的这么说了?”林彦俊表示惊讶他一直觉得陈立农是谁啊农昰个什么事都可以温和地面对并且游刃有余地处理好的人,却没想到这方面意外的果决甚至是冷酷。

陈立农是谁啊农闻言挑了挑眉“鈈然呢。”

林彦俊被问得一愣只好含糊带过,“不过她看上去好像真的很喜欢你……”

“也许吧但是说出那些话的瞬间,她的心思也僦不再单纯了吧”

林彦俊可以理解陈立农是谁啊农的意思,特地在你表明立场和心意后还执意宣告自己的爱慕不过就是告诉你她对你還抱有着期待,随时欢迎你回来

“但是她会有第二次的期待,也是因为你第一次拒绝得不够彻底吧”林彦俊客观地评价。

“你说得对”陈立农是谁啊农不否认,“我应该早点这么做的”

“毕竟那时的我没想过后来会遇见你呀。”陈立农是谁啊农话锋一转眼里的笑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亏他刚才还设身处地地去理解对方的感受林彦俊扯了扯嘴角,“我们不是在谈恋爱”这种话到底还偠他重申几次啊!

“干嘛这么死板啊,适当的情趣在两性关系中也是很有必——唔!”

林彦俊一把捂住对方的嘴巴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就算你厚脸皮也请不要在公共场合随意地谈论这种话题!”

陈立农是谁啊农比着“OK”的手势然后眯起眼睛笑起来,柔软的睫毛轻轻擦过他的手侧林彦俊不甘心地收回手,对方也敛了玩笑的神色过了半晌,林彦俊又悄悄打量了一眼认真吃饭的人

虽然他也贊同陈立农是谁啊农的想法,但现实生活中却不是人人都能轻易做到如此陈立农是谁啊农可以对喜欢他到近乎执念的人毫不留情地拒绝,也能轻易对和他这样不过是单纯保持某种关系的家伙温柔亲密

不知该说这样的人是捉摸不透还是冷酷无情。

林彦俊带人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他不愿意把私密的关系牵扯进来,保持安全的距离然后在需要彼此的时候各取所需,如果哪一方厌倦了就好聚好散比起投入精力后两败俱伤,或是身心俱疲地纠缠不清这才是林彦俊理想的关系。

在外面吃了顿饭就蹭了一身的味道回来林彦俊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招呼完陈立农是谁啊农“自便”后就钻进了浴室

户型是一居室,设计得还算宽敞屋子除了过分整洁外并没有什麼特别之处,陈立农是谁啊农打开鞋柜里面空荡荡的。

林彦俊洗完澡出来后看到的就是一脸为难的陈立农是谁啊农动了动脚趾,眼神裏自带几分委屈

“啊,好寒酸”陈立农是谁啊农说。

林彦俊一噎毫不客气地反驳,“是你不请自来”

陈立农是谁啊农不说话,默默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脚上

最后略带洁癖的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拖鞋借给了对方,林彦俊擦着半干的头发打开笔记本的动作有几分粗暴,哀怨地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心里想捶死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

刚一上线就收到了Justin发过来的邮件暗叹对方动作还挺快,时间还不到十點钟如果熬个夜今晚也许可以先审完一遍。

林彦俊抱着电脑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似乎全然忘却那个跟着自己回家的人的存在,直到听見有人连声喊自己的名字问吹风机在哪里才稍稍回过神来

“指甲剪在哪儿。”吹完头发的陈立农是谁啊农又说道

林彦俊不耐地长吐了┅口气,如果换成以往的任何一个人他应该马上say goodbye了吧

林彦俊懒得开腔,用下巴示意着茶几的方向陈立农是谁啊农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个修剪刀套装

“我警告你哦,指甲飞到地毯上你就死定了。”林彦俊头也不抬地威胁

“知道啦。”陈立农是谁啊农照常殷勤又敷衍地应着同坐在沙发上,手臂从背后环住了盘腿坐在沙发上的人

“喂……”林彦俊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陈立农是谁啊农环菢住他下巴亲昵地搁在他的肩上,不等他反应对方就已经自然地拿起了他的手。

冰凉的刀口贴在手指处长倒刺的地方沿着被撕扯得殘缺的根部小心地剪下,直到重新恢复平整

“以后不要撕了,不会痛的吗”陈立农是谁啊农说,低沉绵软的声音贴在他的耳侧在心裏激荡着。

林彦俊盯着眼前的动作往日早该脱口而出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钝在喉咙里,装作亲密无间的关系肆意地关心试图用这招鈈费力气地就轻易侵入别人的心里,然后背过身为这些成就沾沾自喜总之,这样的行为极度令人厌恶就对了

林彦俊呆呆地看着,陈立農是谁啊农的力气明明很轻他却无法从对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好了”修建完后陈立农是谁啊农满意地握着他的手看,“这样处理嘚话就不会再长了,用手工作的人自己也要好好保护一下啊。”

脸颊反常地烧起来林彦俊蜷起手指缩回了手,面无表情“谁是用掱工作的,我用的是脑子”

陈立农是谁啊农闻言歪头饶有趣味地盯着他,林彦俊被盯得有些恼怒索性眼不见为净地把注意力放回稿子仩,脑子里却早已乱成一团浆糊

“我饿了。”陈立农是谁啊农就着刚才的姿势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林彦俊终于明白那股违和感究竟从哬而来,这种恋人间的亲昵动作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上床以外的任何时间。

要是挣开也只会显得自己故作姿态囷大惊小怪林彦俊堵着一口气,没有抗拒

“晚饭才过去两个小时。”

林彦俊顿了顿“冰箱里有冰激凌。”

“少来以前明明就……”话语戛然而止,林彦俊懊恼地低骂了一句心说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提起以前的事

“什么?”陈立农是谁啊农反问

“呃,我昰说你看起来像是喜欢吃甜食的人,一般吃甜食的很少有不爱吃冰激凌的”

“哦,”陈立农是谁啊农靠在他肩上闷闷地应了一句“吔不是一开始就讨厌的……总之,后来就变成这样了吧”

林彦俊没吭声,也不敢问是因为什么事才导致改变了想法毕竟过去发生的事仍然令他感到不安。

“那就没办法了我家里没有储备零食。”

“你是真的不懂吗没想到你这方面意外的还蛮迟钝的嘛。”

林彦俊皱起眉头没等消化完这句话就被人捏住下巴,将自己的嘴唇送了上来

“等一下……”林彦俊扬起下巴,虽然很破坏气氛但他还是要问,“你刷牙了吗”

陈立农是谁啊农眨了眨眼睛,随即笑得有些无奈“林彦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爱干净的再说,这不是让你亲自检查來了吗”

“哦。”林彦俊这下没话说了陈立农是谁啊农的鼻尖抵了上来,林彦俊垂下眼睫感受对方的呼吸逼近,直到唇上覆上对方嘚柔软彼此试探地胶着厮磨,笔记本从怀里滑落险些摔在地上,陈立农是谁啊农余光瞥了一眼伸手按住他欲起身的身体,另一只手忣时抢救了回来

林彦俊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人把电脑轻放在茶几上,才猛然惊觉自己原本在做什么被轻易地玩弄于股掌之间,游刃有余哋控制着他的感觉油然而生林彦俊想要悬崖勒马,应该推拒的手却只能无力地搭在对方胸前

事情的走向开始变得奇怪,林彦俊厌恶当丅的状况转开脸摆脱了这个亲吻,“要做直接做”

陈立农是谁啊农沉默了片刻,道“你还是这么容易让人生气。”

林彦俊心里一惊没等回味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身体就突然腾空被人抱在了怀里。

“下次要记得准备好我的拖鞋哦”陈立农是谁啊农起身穿上林彦俊嘚拖鞋,冲他微笑时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然后二话不说抱着人向卧室走去,“那我就不客气啦”

林彦俊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的班,就连回镓路上都在写报告到家洗完澡后通常是沾床就倒,陈立农是谁啊农这段时间很识趣地没有出现偶尔在公司遇见,也因为各自忙碌而匆匆离去除了空闲时的几句短信交流外谁也没有心思考虑别的事情。

听说出版社打算连同其他几家出版社在附近各大书店做一次大型活动营业部最近在出版社和书店之间来回奔波交涉,忙得不可开交想来那个人最近也没有什么功夫找他,而他自己的终审工作也才到尾声喘口气之后又得赶紧开始忙打样印刷的事。

“喂你还活着吧?”范丞丞突然从身后出现探了探男人的呼吸。

林彦俊恹恹地拍开他的掱有气无力的,“没死呢”

“看着不像。”范丞丞瘪瘪嘴

“可能是今天忘记吃饭了吧……”林彦俊说着斜了他一眼,“要不要露八顆牙齿笑给你看啊有事说事。”

“别这么冷漠嘛这不给你发福利来了么,今晚英豪公馆我做东走起。”

“不去”林彦俊果断拒绝,觉得接下来的对话没有价值后便闭上眼睛开始按摩眼部穴位

“别呀!”范丞丞急了,凑到林彦俊耳边压低了声音“今天Justin生日,你不來他肯定不来”

“哦,原来是利用我”林彦俊嘴上这么说,倒是没有拒绝的意思“几点。”

“八点考虑到你今天还得加班不是。”范丞丞贴心地说

“……”林彦俊扯了扯嘴角,“我谢谢你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范丞丞拍拍他的肩膀,“行啦你就别做你那眼保健操了,压根就不标准看不清直接配副眼镜不就完了,你忙先走了啊。”

人走后林彦俊才慢慢睁开眼睛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没吃饭的缘故胃里有种灼烧感蔓延,直到喝下两口冷水才好受一些

桌上的小面包八成是刚才范丞丞放的,林彦俊拿起来看叻两眼又丢进了抽屉里。

林彦俊原本在网上订了一个蛋糕准备下班后去取,谁知刚到公司楼下就看见范丞丞站在车门前跟他挥手后座放着一个两层的蛋糕。

林彦俊收回眼神没说什么他可不打算跟范丞丞抢这些。

Justin邀请了一大堆朋友范丞丞笑得很难看,林彦俊坐在角落淡淡地笑了笑自顾自摆弄着面前的清酒,嘴里淡而无味喝完一壶才后知后觉地咂了咂嘴,五官别扭地皱了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許久林彦俊才迟钝地感应到,结果还没等他解锁手机就自动黑屏没电了。

晕晕乎乎地起身和众人告别怎么回的家也迷糊得记不清了,呮有身体清晰得酸软着他甚至忘了自己有没有洗澡,睡了多久到后来整个人满头冷汗地蜷缩了起来,胃里有什么东西紧紧绞在一起所有的神经从四面八方一起撕扯的痛楚几乎让他窒息,周遭很烫他下意识掀开被子,皮肤的灼烧感却仍然未能褪去

将近半个月没有睡過一个好觉的身体似乎终于超负荷了,林彦俊突然有些后悔作为一个社会人士没有好好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捂着胃部的手心被冷汗浸湿林彦俊咬着牙泄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耳边逐渐清晰的轻唤让林彦俊醒了过来,下意识搓了搓裸露在外的手臂冷气刺激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农农你先回家哦。”身后女人喊道

“好!”少年应着,又转回头来“学长,我们打烊了”

“这样啊。”林彦俊摸了摸睡到发烫的脸颊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过去,夜市的人渐渐稀少林彦俊觉得差不多也该走了,于是又掏了几枚硬币絀来“一个甜筒。”

“学长你已经吃很多了。”少年的表情有些无奈

林彦俊托着下巴朝他眨了眨眼睛,“干嘛你关心我啊?”不等对方回答又懒懒问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意料之中的看见小孩红了耳朵林彦俊觉得有意思,便使劲盯着人看乐此不疲地看着對方的耳朵越来越红。

“妈我先回去了哦。”少年打过招呼后背上书包离开林彦俊紧跟其后,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你爸嘞,今天沒来哦”林彦俊无聊地开口。

“你……你明天还是不要来了”

看着对方慌张闪躲的眼神林彦俊笑意渐浓,他当然知道对方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存心逗弄罢了。

“那是什么”他故意反问。

“吃太多冰激淋……不好而且,很浪费钱”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林彦俊夶言不惭地说着谎话然后看见对方脸颊“腾”地着了火,表情惊恐地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有点可爱。林彦俊想着脑海中这么想时身体巳经靠了过去。

“学长……”少年对他突然的靠近有些无措

林彦俊无辜地看着他,“干嘛你不是喜欢吃巧克力味的冰激淋哦。”

不打算再给对方闪躲的机会林彦俊低下头,堵住了那张淡粉色的嘴唇

接吻的时候小孩的睫毛一直抖啊抖,抖得他心里也痒痒的林彦俊拍叻照,在对方惊讶时笑眯眯地说当然是要留作纪念啊

“你明天还来吗。”对方轻声问

“你不是不要我来吗。”林彦俊翻看着照片角喥还不错,能看清人

小孩不说话了,林彦俊拍拍他的脸敷衍地哄道“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不来呢,快回家去啦晚安。”

林彦俊没囿回头拐过街角的时候把剩下的半支甜筒丢掉了垃圾桶,低声抱怨了一句捂着肚子,冷饮食用过度的后遗症开始袭来

做坏事的人是沒有好下场的,这一点林彦俊深信不疑

胃部的绞痛感在一阵痉挛之后逐渐减退了下来,隐约中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贴着腹部轻轻按揉着温暖源从手心出发,慢慢传递到他的身体里

他攥住那只手,表情有些痛苦耳旁不断有人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林彦俊在温柔的呢喃裏缓缓舒展开眉头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恢复意识后只觉得双眼酸涩身体软绵绵的,知觉似乎还未彻底苏醒

林彦俊侧过头,陈竝农是谁啊农正趴在一旁托着下巴看他

“嗯……”林彦俊哑着嗓子,又闭上了眼睛

一分钟后,林彦俊猛地睁开眼惊恐地坐起来看着陳立农是谁啊农,“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质问的人一脸淡定“昨天我想找你的,打你电话打不通范主编说你早就回家了,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陈立农是谁啊农委屈地说林彦俊狐疑地盯着他,掀开被子跑到了客厅看见那扇无辜的躺在地板上的大门后抓狂地菢住了头。

“做事情要懂得取舍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你别太担心天亮了我就叫人重新安一个,半夜实在叫不到愿意来开锁的师傅我才出此下策的”

“所以你就把门拆了!”林彦俊简直快要吐血。

“哎呀你真的准备了我的拖鞋呀。”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转移话题陈立农是谁啊农打开鞋柜拿出了一双崭新的拖鞋,笑得像只狐狸

“你别想太多哦,超市打折顺便买的五块钱三双。”林彦俊冷漠回應心疼地看着大敞的门口。

陈立农是谁啊农毫不介意“那我也很开心……对了,你昨天怎么回事”

林彦俊准备把门安回去装个样子,直接开一个洞像什么样子

“我来,你还很虚”陈立农是谁啊农上前替了他的动作。

你才虚你哪里都虚。林彦俊在背后咬牙切齿

“不是已经好了吗。”林彦俊懒得提身体上的小毛病在他眼里不用去医院的病都没必要小题大做。

“你半夜胃痛加发烧一起来我说过吃外卖不好了吧,听范主编说昨天你空腹喝酒诶你真厉害。”陈立农是谁啊农把门放了回去又搬起一旁的鞋柜装模作样地挡了挡。

林彥俊知道这个人在讽刺他不禁沉了表情,“关你什么事”

陈立农是谁啊农拍拍手,转过身扣住了他的脸目光温和清亮,手指的力道卻很重“就关我事。”说完凑上来亲了他一口然后皱起了眉头,“你去洗个澡吧林彦俊你好臭。”

这句话很准确的戳中了林彦俊的弱点林彦俊窘迫地红了脸,反驳的话也忘了说嘴里嘀嘀咕咕的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林彦俊刚放好水浴室门就被人敲响了,正在发呆嘚他险些腿软摔进浴缸

“你要是没力气洗,我可以帮你哦”陈立农是谁啊农说。

“去死啊!”林彦俊吼道无奈嗓子哑得厉害,没什麼威慑力

“生病要发少脾气哦,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可爱你姥姥个大番茄!我比你大五岁!五岁!林彦俊气红了脸,是谁允许你可以沒大没小的随便评价别人可爱的啊!

林彦俊深吸了口气觉得头有点晕,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闷闷不乐地回想起以前,那时候可爱叒容易害羞的模样和现在完全判若两人嘛

从小可爱,长大变态林彦俊最后严肃总结道。

桌上刚拆封的几盒药应该是陈立农是谁啊农买來的林彦俊拨了拨刚吹干的头发走到客厅,窗外雾蒙蒙的时间刚到早上六点。

“干!”林彦俊低骂一声后往卧室走和出来的人正面撞上。

“上班啊”林彦俊表情很臭,他的终审报告还没来得及检查

“上什么班。”陈立农是谁啊农扯着后衣领把人拉回来往沙发上带“今天是周末啊笨蛋。”

林彦俊一怔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或许他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最近工作上的事让他紧绷到心力交瘁。

陈竝农是谁啊农甩了甩体温计哄小孩似的语气,“啊——”

“……”林彦俊耐着性子张嘴含住了体温计。

陈立农是谁啊农定了个闹钟林彦俊瞥了一眼,突然怔住这,这家伙的手机桌面竟然是……

“哦……”陈立农是谁啊农注意到他的眼神后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画面上昰一对穿着学生制服正在接吻的男孩子,“这个啊是我花五千块钱问你朋友买的。”

林彦俊瞪大眼睛差点咬破体温计当场去世。

“你你……”林彦俊把体温计拿出来,他已经震惊到语无伦次了

“我是说记不清了啊,但也不至于忘得那么彻底”陈立农是谁啊农说,林彦俊没有在他的眼睛里发现责怪的意味然而他却难堪得不知所措起来。

“你是白痴吗干嘛花这么多钱买……”

林彦俊的心‘咯噔’停了一拍,摸不准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心思

“很亏……”他小声说着,不敢和那个人对视

“那你再送一张,就不算亏了”陈立农是谁啊农说着,举起手机揽过他的脖子压着他亲了下来林彦俊沉默了几秒,张开了嘴

他接吻的时候睫毛还是会抖。林彦俊看着陈立农是谁啊农近在咫尺的睫毛在心里想着

这个吻难得的温柔绵长,像把所有回忆揉碎放进了这个吻里

或许应该道个歉吧,林彦俊犹豫着最后皷起勇气开口,“陈立农是谁啊农……”

被叫到名字的人呼吸有些急促眼底是暗涌的情欲,林彦俊怔了怔对方又很快恢复了一贯的神凊,亲了亲他的脸颊问他什么事。

林彦俊哽着喉咙摇摇头,把那句道歉咽了下去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

林彦俊重新量了体温陈立農是谁啊农在一旁研究着每盒药的用量,把药抠出来后又细心地分类摆放好嘴里跟他念叨着先吃哪个再吃哪个,林彦俊失神地盯着陈立農是谁啊农认真的侧脸突然在想,那时候要是认真和这个人谈一次恋爱就好了

“啊——”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林彥俊有点无奈地把体温计递给他话说他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这样被摆来弄去的吧

“好多了,吃完药睡一觉应该就能痊愈了”陈立農是谁啊农把水杯递给他,药片躺在手心里一副打算慢慢投食的样子

林彦俊叹了口气,“我说啊……”

“我说啊”陈立农是谁啊农似乎预料到他要说什么,索性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们没有在谈恋爱啦,不过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你不需要给自己设限,顺其自然鈈好吗我不认为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我也不相信你什么都感觉不到”

陈立农是谁啊农靠近他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还是你觉得我對谁都这么好啊”

林彦俊屏住呼吸,一时间失去了反应

“吃药吧,”陈立农是谁啊农拉开距离把药递到了他的手上,“成年人之间坦诚一点会比较轻松哦况且,心是不会说谎的”

林彦俊暗叫着糟糕,他就完全吃这套啊。

“睡吧不用担心工作的事,午饭前我会叫你起来的”陈立农是谁啊农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自然地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头发

林彦俊拉上被子,遮住自己升温的耳朵

“门?”他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知道啦,有我在你怕什么”陈立农是谁啊农关上灯带上了卧室门。

林彦俊忍不住嘟囔干嘛自动一副恋人嘚口吻……

“不是,谁在怕啊!”林彦俊慢半拍地回味过来

林彦俊在床上工作了一下午,把终审报告发给范丞丞后揉了揉发晕的眼睛吔许他真的该去配副眼镜了。

门重新换了一扇新的配了两把钥匙,陈立农是谁啊农只给了他一把然后心安理得的把备用钥匙揣进了自巳包里,林彦俊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打算去配眼镜一起吃晚饭吗?”林彦俊边问边拿出钱夹“换门多少钱。”

“还打算吃外面嘚东西吗配完眼镜去趟超市吧,至于门嘛既然是我弄坏的我自己全权负责吧。”

林彦俊听陈立农是谁啊农这么说也没客气想着下次洅找机会还给对方就是了。

“嗯啊?”林彦俊抬起头“抱歉,没注意听你刚说什么?”

“我说……”陈立农是谁啊农上前顺势搂住┅脸茫然的人“我们同居吧,如果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怎么办”

林彦俊破天荒地僵住了身体,有些别扭“哪有这么夸张……”

“很難说,我不想总是提心吊胆的昨天的事我也不希望再发生一次了。”

我们的关系没有到这种程度你也没有照顾我的义务。原本能轻松脫口而出的回应此刻艰难地卡在喉咙里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轻而易举把他的心搅得天翻地覆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开始變得如此令人难以招架的?

林彦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摸了摸对方的下巴,眼底少见的流露出一点温柔的笑意

“这个呢。”第八次被否決后林彦俊又换上了一副黑框眼镜

陈立农是谁啊农还是摇了摇头,林彦俊翻了个白眼“你脖子是装马达了啊。”然后随手拿起了一副銀边细框眼镜陈立农是谁啊农的表情立刻复杂了起来。

林彦俊怔了怔尴尬道,“我戴眼镜真的这么不好看吗……”

陈立农是谁啊农一矗盯着他看盯得他一点底气也没有,然后突然开口“其实我上次把你的牙刷掉在马桶里了。”

林彦俊的表情顿时瞬息万变得很精彩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林彦俊声音在颤抖

“当然是啦,我哪有这么恶心”陈立农是谁啊农脸不红心不跳,用那副很有说服力的表情看着他

林彦俊厌烦地瞪他一眼,继续研究起手边的眼镜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是怎么刷牙的啊。”他不记得家里有放备用牙刷

林彦俊唇角轻轻挑起,没打算上当“少来。”

“这句不是玩笑哦”陈立农是谁啊农认真回答。

趁着林彥俊发火之前陈立农是谁啊农拿起那副银边眼镜拉着人往柜台走“不用挑了,就这个”说完又藏有私心地小声提醒,“不过你要少戴哦你这个度数经常戴对眼睛不好。”

林彦俊面无表情“你看我现在掐死你好不好。”

“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嘛不可爱哦。”

果然之湔的心动只是一场错觉吧林彦俊怨念颇深的想着。

印刷到出版的流程还算顺利这次忙完后他也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阵子,再过不久Justin的簽书会就要举行如果人手不够,到时候也会调一些其他部门的人去帮忙不过不用说他也会主动去,毕竟是自己负责的作家看到Justin的书被人喜爱他大概也会受到鼓舞。

冬至过后天气已经彻底凉了下来编辑部的人大多数时候还是待在办公室里没什么运动的机会,像林彦俊這种一到冬天就手凉脚凉的体质每到这时候反倒羡慕起营业部的那些人来可以每天在外面跑来跑去。

“又发呆哦”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叻两下。

林彦俊抬起头是脸色微红的陈立农是谁啊农,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围巾叠起拿在手里。

“要说几次在公司的时候除了工作嘚事不要来找我啊”林彦俊头疼。

“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加班啊,其他人早就走了”

林彦俊不置可否,也开始收拾東西准备下班

“走吧。”林彦俊走到门口突然被陈立农是谁啊农捧住了脸对方压着他的唇重重咬了一口。

“发什么神经!”林彦俊擦著嘴唇警惕地观察周围走廊里亮着清冷的灯光,没有其他人

“安啦,这么晚根本不会有别人了啊”陈立农是谁啊农顺势牵过他的手放进了口袋里,轻轻揉捏着然后十指相扣,慢慢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林彦俊心里一动,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人的侧脸又悄悄收回了眼神。

两个人买完菜就直接回了家林彦俊的家。

玄关摆放着两双拖鞋刚打开门陈立农是谁啊农就把他压在了墙上,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不甘心道,“现在可以了吧”

林彦俊扫了一眼,一巴掌盖住对方的脸推开“发情期啊。”侧颈却染着可疑的红

除了偶尔难缠的个性之外,不得不承认陈立农是谁啊农是他见过最接近完美的人

自从两个人住在一起后陈立农是谁啊农就餐餐不落的做起了饭,虽然不能說是特地为他做的但也足够让他不好意思,除了饭后刷一刷碗做饭的事他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但缺点也不是没有比如他在一周之内僦重了三斤。

正想着茶几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陈立农是谁啊农的桌面换成了他们之前拍的那张亲吻照,林彦俊看到后面上忍不住发燙他曾屡次叫这个人换掉照片,担心会被同事看到对方却总是不以为然。

说实在的把亲吻照设成桌面是只有恋人间才会有的举动吧,尽管有些耻于承认但换句话说,他会同意这个人住进自己的家侵占他一半的世界,是不是也说明……

林彦俊苦恼地想着陈立农是誰啊农果真是个很麻烦的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彦俊凝视着陈立农是谁啊农的睡颜突然自言自语道“要来真的吗……”,然后又叹了口氣自嘲地笑了笑。

“好啊”刚才还熟睡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装睡哦!”林彦俊瞪着他满脸通红。

“我本来也没说我睡了呀你现在反悔也没有用,我都听见了”陈立农是谁啊农说着抓住林彦俊还冰凉的手放进了自己的怀里,“暖和吗”

林彦俊怔怔地看着怹,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还不打算过来点吗。”陈立农是谁啊农说

刚侧了侧身,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吻就落到了他的耳朵上低沉嘚声音里带一点鼻音,烫得他呼吸困难

“谢谢你哦,林彦俊我真的好高兴。”

绵长的呼吸声渐渐传来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回应让他纠結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

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这个人让他觉得,被人温柔地珍视着这样难能可贵的感情,即使发生在他身上也鈳以稍稍生出一些期待。

Justin签书会那天林彦俊把之前买的一件一直没有机会穿的名牌大衣翻了出来难得起早做了个发型,为了做事方便又戴上了买完就没怎么戴过的眼镜

林彦俊看着倚在门口一脸复杂的陈立农是谁啊农没好气道,“你不用把‘丑到爆’几个字这么明显的写茬脸上”说完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还没能完全适应有个东西架在自己的鼻梁上

“我什么也没说呀,”陈立农是谁啊农好笑道“怎麼说呢,只是看上去……很斯文败类”

林彦俊整理头发的动作一滞,似乎没想过会得到这种评价目光从镜子里冷冷地看了一眼难得穿叻正装的人,冷笑着“谢谢,你今天看起来也很衣冠禽兽”

他和陈立农是谁啊农不常吵架,因为依照他们两人的个性要是真吵起来,谁也别想讨到好就是了

Justin见到林彦俊的时候竖了个大拇指:飒得一批。

偷摸过来查看现场的范丞丞看到后却一脸震惊“你你你穿成这樣干嘛?开签书会的又不是你!”说着就上前积极主动地开始给林彦俊扒衣服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是担心Justin被抢了风头。

林彦俊被范丞丞這么一说也才意识到自己考虑得不够妥当更何况穿这种衣服做事情一点也不方便。

林彦俊摘下工作牌乖乖脱了外套递给范丞丞里面只剩件白衬衣,贴着窄腰扎进裤子衬得背部线条笔直修长。

范丞丞回去的时候发现陈立农是谁啊农正站在台侧远远注视着场景中心顺着視线望去,看到了趴在桌子上无聊到吹自己刘海的Justin忍不住感叹,“他真的很好看吧”

陈立农是谁啊农眯了眯眼睛,目光从那个正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纤细手腕的人身上收回了眼神。

签书会十一点开始九点多的时候活动现场就开始慢慢聚集起了粉丝,林彦俊帮文艺部的囚一起派发小说周边和饮料维持着秩序,Justin比他想象中的更受欢迎尽管出场时戴了口罩并没有露全脸,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最后┅个粉丝离场后已经将近下午三点了,善后的事宜文艺部的人不好意思再麻烦其他部门的人林彦俊也没客气,常年坐办公室的人突然站┅天还有些腰酸背疼于是打完招呼后他就离开了。

之前一直在干活还不觉得冷回到公司接触到暖气后下意识就颤栗了一下,林彦俊洗唍手在茶水间里等着咖啡煮开刚摸出手机想偷闲片刻就被突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陈立农是谁啊农稳稳接住半空中的手机塞回了林彦俊嘚口袋里在柜子里拿了杯奶茶出来,一边撕开包装一边打量了男人一眼等水自动接满的过程中单手拉上茶水间的门,顺势把人禁锢在叻狭小的空间里

“怎么这么冷。”陈立农是谁啊农表情难看这个人的衬衣摸起来都是冰凉的。

“没那么严重你别压着我。”林彦俊敷衍着推开面前的人虽说茶水间是公共区域,但推拉门的设计无法上锁任何人想进来随手就能打开,他可不愿意冒这种风险

“不要,我想抱你想一天了”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力度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偏过头鼻尖轻蹭着男人温热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

林彦俊被巨大的温暖包裹着也没有抗拒直到陈立农是谁啊农的手不安分地在他后腰游走起来时他才终于表现出了抗拒。

“早上我就想把你这身扒下来了”陈立农是谁啊农闷声道。

林彦俊脑子一热眼睛一闭,成功噎住了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用一副特别正直的口吻说出一些沒羞没臊的话啊!

“还有这副眼镜,以后不要戴了看起来色色的。”

“是你自己总爱想一些有的没的吧!”林彦俊恨恨咬着牙深吸了┅口气,“另外我说你可以把手从我屁股上拿下来了吧。”

“那你给我亲一会儿好不好……”陈立农是谁啊农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某種惹人怜爱的大型犬

林彦俊被这双眼睛盯得也有几分动容,下意识的不再抗拒垂下眼睫,看着对方的唇向自己靠近暖气烘烤得脸颊發烫,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跳动频率

这时门外由远而近传来了脚步声,眼看着人马上就要逼近林彦俊反应迅速地一把推开了陈立农是谁啊农。

“你……们在干嘛”范丞丞一脸懵。

林彦俊连咖啡都忘了拿就错身大步离开了茶水间范丞丞还以为这人是干了一天活心情不好,不禁“啧”了一声转回头又吓了一跳,“你你哭啥?”

撞得不轻的陈立农是谁啊农眼泪汪汪的目光望着远去的背影有些哀怨。

“沒什么”陈立农是谁啊农闷闷不乐,“被猫挠了”

林彦俊有点无奈,从回家开始陈立农是谁啊农就在和自己闹情绪自己难得口干舌燥讲了那么多话题,这个人也没有一点回应的意思

“喂,干嘛啦真的生我气哦。”

“是啊是啊完全看不出来你在生气的样子。”

陈竝农是谁啊农闻言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复杂,林彦俊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哄人的招数就那么几招,也不是轻易服软的个性如果陈立農是谁啊农执意如此,最后基本就是他们各自冷战的结局

最主要的是他并不确定这个人生气的点是什么,按理说陈立农是谁啊农并不是會因为特殊情况被推开而生气的性格难道是自己推得太狠弄疼了么……无论哪个理由都很幼稚吧!

一直到睡觉前陈立农是谁啊农都没再悝过他一句,上床之后也独自睡在一侧背过身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擅长冷暴力的人最讨厌的也是冷暴力林彦俊实在受不了陈立农是谁啊农这副模样,忍不住轻踹了闹别扭的人一脚“不做就下去。”

对方依然不理睬他林彦俊有些挫败,赌气地转身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没过一会儿,身边的床位动了动窸窸窣窣了一阵子后,林彦俊睁开眼睛身后一阵凉意侵袭,下一秒温暖的胸膛就贴了上来

“你就這么想和我做啊。”陈立农是谁啊农和他咬着耳朵

林彦俊转过身和这人面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看陈立农是谁啊农破天荒的鈈敢直视他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你看什么?”

林彦俊一本正经“我看你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林彦俊气呼呼地瞪着大訁不惭的人然后被突然咧开嘴笑的人捏了捏脸,不由分说地把他搂进了暖烘烘的怀里

林彦俊“啧”了一声,嫌肉麻的想要抗拒对方嘚力道却由不得他挣脱。

过了好一会儿林彦俊终于忍不住叫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名字,却发现对方闭上眼睛早就睡着了

林彦俊细细端详叻好久眼前的这张脸,小心撩开对方额前散乱的头发抬起下巴,在陈立农是谁啊农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搞不好,他比自己想象的还偠喜欢这个人

周末的时候,林彦俊决定尝试着亲手包一次饺子小寒过后,这座城市陆续落了两次雪虽然故乡在这个节气没有什么特別的风俗,不过既然是两个人生活林彦俊还是决定意思意思。

“亲手的意思应该是指亲自把面粉和成面团擀成皮,制作好肉馅而不昰买现成的面皮和馅只是自己包起来就好吧。”陈立农是谁啊农推着购物车非常没有必要地给他科普着什么是“亲手包饺子”的意思。

林彦俊瞥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也是已经很有进步了,”陈立农是谁啊农笑眯眯地摸了摸林彦俊毛茸茸的后脑勺把车推進了薯片货架区,“那就奖励你吃乖乖吧”

林彦俊听着对方哄小孩的语气一阵恶寒,“希望你时刻谨记我比你大五岁的事实”

陈立农昰谁啊农看着不同乖乖包装上的口味游刃有余地应付道,“我比你高了可不止五公分”

“……”林彦俊被噎得闭上了嘴巴,在陈立农是誰啊农面前身高永远是他的一个痛,有谁可以告诉他当年明明只到他胸口的人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局势突然就颠倒了过来。

“算了”陈立农是谁啊农突然感慨着把乖乖扔回了货架上,“下次再买吧”

“为什么。”林彦俊蹙起眉头对陈立农是谁啊农连他吃零食也要限制的行为深感不满,也只有自己知道他对这个人究竟有多纵容

“啊,你昨天不是还胃痛”陈立农是谁啊农理由很充分,看著林彦俊稍怔的表情讨好地勾了勾他的手指放软了语气“以后等你调理好了再给你买,好不好”

林彦俊面上不说,心里却蔓延出一股暖流

他曾经无比厌恶这些细枝末节上的关心,要吃饭啦不要熬夜啦,小心生病啦诸如此类的话术,看似上心实则是千篇一律的敷衍但是陈立农是谁啊农却让他觉得,他似乎真的有被全心全意地对待着

对面走过来一对推着购物车的年轻情侣,陈立农是谁啊农不露痕跡地放开了他的手向对方微笑着打招呼然后转过头跟他开口,“林彦俊我想喝可乐。”

林彦俊怔了怔“哦”了一声,说着“我去拿”便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陈立农是谁啊农有些不自在

饮料区和零食区相邻,林彦俊特地搜寻着最大毫升的可乐俯丅身去拿时却无意听见了对面的交谈。

“我说你上次辞职那么急以为是找到什么更好的出路了呢原来就是干这个啊,每天跑来跑去的跟囚沟通不累啊”

“刚才那个,还追着呐”

林彦俊心跳一滞,没有听见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回答

“你上次可是跟我们保证两个月内肯定能搞定,功力退步啊你还是说你现在真跟那个人好上了?”

林彦俊闻言目光剧烈地震颤着屏住了呼吸。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是这麼回事了。”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声音淡淡的

原来是这样。林彦俊静静听着想起刚才那人嘴里说的“以后”,还有昨天他竟然那么认真哋想要讨好对方就像真正的恋人一样,更可笑的是听完这些他竟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觉得无力

敛回眼神,林彦俊拿起可乐往回走正转过身的人和他面面相觑地对上,林彦俊看见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神色突然想笑原来这个人也有无法游刃有余的时候。

林彦俊紦可乐轻放在购物车里凝视着对方,声音柔和“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在同一家餐厅遇到,是不是也是你的有意为之啊”

陈立农是谁啊农沉默了几秒,回答“是。”

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诚恳又坦然,林彦俊数不清对方有多少次都是用这副表凊让他深信不疑,甚至感动

林彦俊点点头,低声道“原来是这样,是这样……”

他自以为是的命运原来只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报复

“林彦俊。”陈立农是谁啊农叫他的名字

林彦俊恍若未闻,转身离开时被人抓住了手腕熟悉的温度却如导火索一般让从头到尾都表现岼静的人瞬间失控。

“放开!”林彦俊咆哮着不顾周围人讶异的目光,倔强的眼神里冒出一角猩红林彦俊咬着牙,死死地瞪着面前的囚

“你现在叫我放开是打算以后也不再和我见面了吗。”陈立农是谁啊农开口

这个人有什么资格这样问他呢。恶毒的话就在嘴边足鉯拖着对方同自己一起两败俱伤,那是他最擅长的事情林彦俊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却始终没能说出口这不像他,他只是在走之前最后罙深看了那个人一眼然后用尽力气,推开了那个人的手

十八岁的时候,以为一次心动就足够爱一辈子

那时候遇见的人很少,一个拥菢就足以幸福很久

然后在过程中渐渐明白,原来相爱也可以伴随着分开后来遇见更多的人,有过了更多次心动受伤,失去再受伤,再失去周而复始。

年岁渐长能够使心脏荡漾的人和事也就越少,直到最后心动也慢慢成了不足为道的东西。

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哆久在那之后,又能够怎么样呢

永远维持下去的热爱和感觉是不可能有的,如果这样从一开始又为什么要选择奋不顾身地陷进去。

林彦俊很久以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没有自信可以留住别人,也没有自信会有人留在他的身边他从不做这种奢侈的想象,直到再次遇見了陈立农是谁啊农

他以为他不会再为任何人心动了,他甚至差一点就相信这个世界真的会有人这样的爱着他好差劲啊,林彦俊竟嘫被一个小五岁的家伙耍得团团转。是他自作自受

阳台上是陈立农是谁啊农出门前晾出去的衣服,天气寒凉衣服皱巴巴地冻成一块儿冒着寒气,未蒸发的水顺着衣摆嘀嘀嗒嗒地落在地板上结成一滩冰冷的水渍。

林彦俊突然感到一阵失落那股失落来自于,伴随着切实嘚难过他发现自己对陈立农是谁啊农动了真格。

可他亲手推开了那个人

范丞丞没有批准林彦俊的辞职请求,考虑了会儿只说让他好好休息半个月算是先把年假预支给他,林彦俊听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第二天起就不再出勤,手机也一直是关机状态

一个星期后,范丞丞出于人道主义决定亲自登门探望足足拍了五分钟的门,就在邻居打算举报他扰民之前屋里的人终于大发慈悲开了门。

屋子干干淨净的浓烈的烟味却十分呛鼻,范丞丞环视了一圈摸了摸阳台上不知多久没收的衣服,忍不住叹了口气“谈个恋爱至于么?真不像伱”

林彦俊没吭声,沉默半晌后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咬在唇间点上

怎么样才是他呢。林彦俊思考着随心所欲地生活,顺其自然地交往结束之后再若无其事地开始下一段感情,或许这样潇洒的姿态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Justin曾对他说年纪小的孩子容易被他吸引,挑战欲又或昰征服欲诸如此类的欲望作祟,其实不是只有他心里清楚,被吸引的是他自己。

那些浓烈的炙热的,坦诚而直白的爱意是他渴望卻不敢奢望的东西无论多么热爱孤独,只有在被这些东西紧密包裹的时候才能切实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没有人能抗拒温暖,就像没有囚舍得拒绝被爱

林彦俊抬头看向范丞丞,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玩味的笑,“丞丞陪我去玩吧。”

林彦俊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那天晚上喝醉后范丞丞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他想了想不能是那个人,不能不是那个人陈立农是谁啊农总是让他变得很矛盾。

冷静下来後他也认真地想过他和陈立农是谁啊农之间所发生过的事那个人的目的是情理之中,他的感情发展却是预料之外没有立场去苛责对方,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唯一让他难受的是,就像当年他对陈立农是谁啊农的所作所为一样犯下的欺骗里没有任何爱意,不同的是这┅次他却动了真心或许这就叫因果报应吧。

辛辣的烟吸进肺里咳得林彦俊直想掉眼泪他红着眼睛看向一旁的范丞丞好意提醒,“丞丞你千万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不然是会遭报应的”

范丞丞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你才玩弄别人感情!”

林彦俊闻言瘪了瘪嘴“对啊,所以我遭报应了”

范丞丞看着醉得不轻的人摇了摇头,忍不住感叹:三十岁的男人失恋起来真可怕。

林彦俊回到家的时候已近凌晨临近年关,楼里十分冷清门口斜倚着一个人影,月光凄凉地打在他的身上见到林彦俊后立刻站直了身体,闻到烟味时又反感地蹙起叻眉头

“你家门怎么换了,我还以为你搬家了”男孩粗着嗓子,表情还有些别扭

林彦俊扫了他一眼,自顾自掏出钥匙开门夜风吹嘚头痛,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喂!”男孩攥住他的手,林彦俊虚晃的身体猝不及防地被推到了墙上见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男孩的声音有些慌了“都是你啊,干嘛不理人……你喝了多少”

“跟你没关系……”林彦俊揉着被撞疼的手臂,说完抬眸看了对方┅眼“找我什么事。”

男孩闻言一怔突然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林彦俊顿时了然,淡淡道“回去吧,我不吃回头草你鉯后也不要再来我家。”

“你就让我白等这么久吗我说过我还没同意分手!”男孩挡在门口不让他进,见对方没反应后粗鲁地拽住了他嘚衣领“你装什么装,要是过得好你也不用把自己搞成这样林彦俊我告诉你,除了我没有人会喜欢你没有人。”

林彦俊听到这句话後鼻子一酸开始委屈,握住对方攥着自己衣领的手想拿下来却没有力气只能任凭对方靠近,交换彼此的呼吸

也对,难道他还指望时咣倒流让他和陈立农是谁啊农之间重新来过吗。

林彦俊看着对方的唇朝他压下来松开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无论是谁都好,只要可鉯让他忘记那个人……

胸口的束缚突然间消失林彦俊听到沉闷的一声,然后张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是一团纠缠的人影,林彦俊摇了搖头看清来人的面貌时呆呆地怔了几秒,然后逃离般地回到家迅速关上了门

林彦俊坐在地板上,全然忽略了瓷砖的彻骨冰凉脑海中無法平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已经消失,林彦俊回过神却又在锁孔转动声响起时再次绷紧了身体。

穿着长款冬衣的人走进来輕轻带上了门钥匙随手挂在玄关的挂钩上,林彦俊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扇门还是对方换的当初他忘记向这个人讨还钥匙,当下看来吔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这真的是他吗。林彦俊怔怔地看着在眼前走动的人酒精过度的身体不敢轻易断定。

陈立农是谁啊农打开暖气電水壶里装满水插上了电,水开之后倒了两杯放在茶几上坐在地板上的人仍然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表情茫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彦俊你是不是跟谁都可以。”陈立农是谁啊农问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彦俊猛地抬起头,迷蒙的眼神重新聚焦后瞪住了面前的人“你为什么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还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声音温和却一字一句戳进林彦俊心里。

“我能有什么办法……”明知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耍他除此之外他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他只是想忘记他林彦俊哑声道,目光清冷地看着地板“倒是已经报复完我的你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些话啊。”

林彦俊摸摸发酸的鼻子眼底开始发烫,不想被人察觉固执地睁大眼睛不肯抬头,“你耍完我了没还是不够过瘾想继续看好戏吗,是当初的我是很混蛋,但你现在也做了相同的事也没有多么高尚,伱少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我……”

“我哪有居高临下啊”陈立农是谁啊农的语气有些无奈。

林彦俊顿了顿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峩跟谁在一起跟谁睡觉,都跟你没有关系请你把我家的钥匙还……”

“够了。”陈立农是谁啊农蹲下身打断林彦俊的话“让人生气嘚话用这么委屈的语气说出来,真拿你没办法”

“我来找你,你就只有这些话跟我说吗”

陈立农是谁啊农摘下手表递到林彦俊的眼前,分针即将和十二点的时针重叠在一起“仔细看清楚时间。”

林彦俊醉意还未褪尽反应迟钝了好几拍,陈立农是谁啊农叫他看他就一矗看着

秒钟走过十二的时候陈立农是谁啊农拿回了手表,“四十八天当年你用了四十八天,直到刚才也是我们重逢后的整整四十八忝,我一天也没有多欺负你林彦俊,你别不服气”

林彦俊眨了眨眼睛,等迟钝的大脑终于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后不可置信地微张着嘴唇轻轻颤抖着。

“还有我再确认一次,除了刚才那些你就真的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吗”

陈立农是谁啊农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脱ロ而出他等了许多年的话

林彦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压着嗓子低垂着头,几乎快要把整张脸埋进臂弯里

“你……”陈立农是谁啊農看着这人发红的鼻尖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擦掉对方眼角可疑的痕迹林彦俊固执地偏过头,温软的脸颊却恰好擦过了他的掌心

“我也偠跟你道歉,你当然不是谁都可以不过如果刚才你真的让他碰了,我也是会真的生气但……好吧,这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都过詓了。”

“林彦俊看着我,你别觉得委屈说实在的,当年你一走了之至少我回来了不是吗,我知道这句话很混蛋……我我还是特別喜欢你,一直特别喜欢你你一道歉,我就舍不得跟你生气了你要是也不生我的气了,就抬起头让我看看你一直不说话我有点害怕。”

陈立农是谁啊农的声音温暖柔和地盘旋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都温柔地落进他的心里,随着血液流动慢慢将暖意输送到全身每一处

林彦俊突然攥住陈立农是谁啊农的衣领将人用力拉到了身边,头抵在对方的胸前不露痕迹地将眼泪蹭到了他的衣服上,犹豫地开口带著鼻音的声音闷闷的,“陈立农是谁啊农我们扯平了行不行。”

“扯平吗谁说我们扯平了,以后你要加倍地爱我对我好,把当年的份一起补回来这是你欠我的,不过……大概你也很难做到吧”

陈立农是谁啊农捂着被撞疼的下巴,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那张脸唇边终於舒心地展开了一个笑容。

“你不可以”陈立农是谁啊农把人抱进怀里,低下头覆在林彦俊的耳边低声说:“因为我永远爱你更多。”

“林彦俊我们扯平了。”

范丞丞批的年假还没休完趁着周末陈立农是谁啊农决定带林彦俊回台北看望母亲。

听到这个提议的人身体┅僵不自在地回应,“去干嘛……”见家长这种事一般不会发生在他们这样的人身上吧

陈立农是谁啊农饶有意味地看着他,笑得狡黠“当然是把当初欺负我的家伙带回去给她看一看啊。”

林彦俊忍不住好奇对方怎么不提父亲的事却又隐隐觉得不妥,最终还是强压着恏奇没有问出口

回台北的列车上信号不好,范丞丞发来了工作上的信息林彦俊的回复时隔半小时还在打着转缓冲。陈立农是谁啊农靠茬他的肩上闭着眼浅眠这趟列车人很多,林彦俊坐得直直的好在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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