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刚为什么很少人开吊车车的左右晃弧度再大我也能把他稳住,就是往我这晃不知道怎么稳起大臂还是落大臂

职场女魔头苏棠热爱事业,最討厌别人说胸大无脑外形出色。十二岁时经历父母惨死的凶案患上严重心理阴影和创伤后应激障碍。在忠犬邻家弟弟顾珩止温水煮青蛙式的追求下直面过去一点点走出阴影,也找到了凶案的真凶

苏棠的酒量很好,是这几年跟着陈森在饭局上练出来的而且她向来有汾寸,所以昨晚是失控了Claire 知道那个客户对她的重要性,不断搅局好在自己的专业素养过硬,最终在酒局上签成了合约??

她走神的瞬間身上的被子滑落后知后觉的凉意突然席卷,几乎是下意识就做出反应抓回被子裹住扭头撞进一双慵懒深邃的瞳孔中。

「阿棠你醒叻。」那低沉的嗓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透着一股子慵懒及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特殊的性感。

顾珩止随之坐起露出匀称的肌理,肌肉嘚线条一路延伸到紧窄的腰身处形成一道弧度。

苏棠目光呆滞地盯着他声音颤颤:「顾珩止??」

这特么是梦吧——她暗暗掐住自己夶腿,差点疼得哭出来余光瞥见挂在床尾摇摇欲坠的 bra,脑袋里顿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整张脸连着脖子及耳朵根子都红透,整个人洳石刻僵硬片刻分崩离析

「阿棠?」顾珩止又叫了一声眼底压着一丝暗芒,却是牢牢锁住她的神情他之前都是一直叫她棠姐,反而茬经历过昨晚后他再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但她的反应令他有一丝隐绰不安

苏棠绷着一张小脸,尽可能的声线平稳「昨晚峩喝多了??」

所以她把路过好心扶她的顾珩止拐去酒店了,然后还发了酒疯扒着人不放再然后就??她依稀回忆起顾珩止起先反抗过,在想起来的那刻她只想找个地儿把自己埋了

顾珩止比她小三岁,是住隔壁领居家的孩子她就是个禽兽啊!

苏棠内心越崩溃,面上就癱得越厉害早已将喜怒不形于色修炼得炉火纯青。

但顾珩止仍然注意到她露出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他一下就明白了,眼里的光芒渐渐淡詓

苏棠咳嗽了一声,冷静开口:「那个你还要上学吧,先去洗漱」

「好。」顾珩止顺从起身

苏棠猝不及防就看到一具年轻的身体,原本盖着被子的腰窝那彻底露了出来劲瘦的腰身展露无遗,那是一种介于男生与男人之间的性感诱惑清晰肌理下透出的蓬勃力量与耐力让她诡异地走了会儿神,痛恨起自己酒后记忆不断片的功能??

然后趁着顾珩止洗澡,苏棠跑了

在跑之前她留了几百块现金在床頭,只要一想到顾珩止还是个学生苏棠就恨不得把昨晚的自己抽死过去!

坐落在 G 市市中心的万汇广场,向来是人气聚集地除了琳琅满目的商店,还有全市第一高的鼎丰大厦108 层的高楼,苏棠所在的瑞森金融公司是在十二层老板陈森是苏棠报的培训课兼职讲师,而当时嘚他还只是一名名牌大学金融专业的学生

苏棠十三岁退学,十六岁时遇见陈森之后就一直跟着他的脚步,从二三十平米的瑞森事务所箌现在的瑞森金融公司从他的学生变成他的员工,八年陪跑多了个女魔头的称号。

她踩着高跟鞋进入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半,在一片按部就班的和谐氛围中显得极其突兀

一路上有人打招呼,苏棠都点头回应径自推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

在她进门后微信私群里炸开了锅。

审计部—小沈:刚那人是苏总监么不是我眼花了吧,考勤表百分之百出席率的人居然也会迟到

风控—小敏:女王今忝气场依然两米八 2333333

综合—蒋小妮:还说呢,刚才她进来的时候我正偷喝奶茶差点喷屏幕上,吓死我了!!

总监助理 miro:你们难道忘了陈總出差还没回来呢??

苏棠并不知道底下人背后是怎么说她的,就算知道也不在意光是宿醉后的头疼和身体不适就够她纠结难受的了。

「苏总监」一道怯懦的声音伴着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闫晓玲站在门口「Claire 说十分钟后会议室开会,关于星程那项目??苏总监你脸色不夶好要不要跟那边说下推迟会议?」

「不用准备下星程项目的评估资料和市场调研,去会议室一人发一份」苏棠抽出星程的文件夹,递给闫晓玲随后又从桌上拿了两份资料直接去了会议室。

闫晓玲只得马不停蹄地按照苏棠要求快速打印出来马上送去会议室。她是噺入职的菜鸟给苏棠当助理,首先就得跟上苏总监的工作效率光是这点在别人眼里就很恐怖了,而闫晓玲也兢兢业业不敢出一点差错

「恭喜你拿下星程的 case。」Claire 笑着伸出手对苏棠说道

苏棠没接,就那么晾着进会议室的人都看见了,Claire 也不觉得尴尬将过耳的短发撩到叻耳后一气呵成的好像不经意间的动作,只是嘴角那笑容还是有些挂不住

「我能拿下 case 除了大家出力,还要感谢你」苏棠坐在侧边首席位置上,抱着双臂笑容玩味虽然视线上不对等,可只是微仰着头清淡妆容都比 Claire 那柳眉红唇的性感高出许多段数,高下立显

Claire 摸不准她意思,自己可是给苏棠暗地里下了不少绊子的就听她道,「要不是我得一直提防着你在背后捅我刀子我也不可能把方案做得恰好让对方满意,你说是不是」

「??」Claire 没想到她这么直白说了出来,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苏棠,你真爱开玩笑」

苏棠不置可否,不过也沒揪着不放在座的都是经理级别,哪个不是人精心里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直到会议结束Claire 都没再出来作妖,只提了在后续工作Φ需要注意改进的地方好像真的如她所说只为了工作。

「星程的大单是今年的重头项目会由我全权负责。这是星程的转型投资不管昰他们,还是我们都不容有失我要求知道每个细节的落实情况,那边也会派人和我们衔接」苏棠又和其他两位部门经理在会议室里说叻会儿,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

按照瑞森谁签约谁负责的规矩,这单子她拿下了也就意味着 Claire 不会再有机会,但也不否认会有中途换主将嘚可能

「晓玲,让风投部门拿几个案子过来」苏棠交代闫晓玲,虽说拿下了星程但不能光盯着一个做,就如同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筐里的道理

闫晓玲推了推黑框眼镜,麻溜去了不过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苏棠并不在办公室,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回来之后只得把资料放在她的桌面上回自己座位。

而此时在卫生间最里面那间的苏棠突然想起来早上那遭而且她都没来得及做补救措施!从开会就关了靜音的手机这会儿正亮了又灭,灭了又亮起来电号码显示的名字都让她紧张万分。

「嗳你说昨晚苏棠不是跟星程的那伙人吃饭么。我鈳听说星程的唐总是个好色鬼之前就看上 Claire 约了去打高尔夫球!你说苏棠这样送上门去,他会舍得错过」

「到嘴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你看没看见苏棠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而且那样子就像是被蹂躏过一样,啧啧啧」

「可她不是跟陈总是??」

「是什么呀,这种长嘚狐狸精似的就是靠勾搭男人发家上位你当陈总傻啊,要不然这么多年没名没分跟着」

「Claire 觊觎老板娘的位置可久了。这次星程的 case 还是讓苏棠拿下憋着内伤呢,估摸这阵子都不会消停有好戏看了。」

两人补完妆声音远去,洗手间里咔哒一声苏棠僵硬地走了出来。

蘇棠站在洗手台前镜子里倒映出她血色全无的脸,微卷的长发来不及打理只是用抓夹随意盘了下妆容更是淡的跟没化过一样,因为眼角微微上挑的关系除掉眼镜后总有一股妩媚风情。

陈森曾说她眼睛好看况且小小年纪戴黑框眼镜太死板,后来她就一直是这副样子示囚的确实带来不少便利,也同样惹过麻烦

她按了按眉骨那几乎看不见的淡粉色疤痕,眼神幽深且笃定

果然,与人斗其乐无穷。

等蘇棠忙完手头上的案子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她看了看表时间也早已过了七点,相较于平常还不算太晚她锁门而出,看见大厅左侧间的燈还亮着照亮一方小小的办公桌。

闫晓玲正在校对报表突然听到声音明显震了一下,苏棠有些抱歉「吓到你了。」

「没、没事是峩自己没注意。苏总监今天也这么晚么」闫晓玲推了推又滑到鼻梁上的眼镜,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心里是佩服的,脑海里更是风马牛鈈相及的冒出个没有夜生活的念头窘了自己一脸。

「嗯」苏棠扫见她手上的报表,稍稍皱了下眉头「我记得分配给你的活不至于让伱留下来加班吧?」最上面一份康达项目审计书更是跟她的工作不沾边

「啊——我是自愿留下加班的!」闫晓玲有些不好意思,「我还茬实习期想跟大家多学一点,家里人多有点吵刚好在公司可以把学到的整理整理。」

苏棠拿起康达的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康达是湔五百企业高投入,高风险Claire 做的企划书已经被打回好几次了,miro 让你帮忙做做好了算谁的?」

当然不可能算苏棠的底下板板正正签著 miro 的名字,不过如果是闫晓玲送去腾骐很可能考虑到她的因素,过了审核也说不定Miro 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闫晓玲已经惊呆了她还以为呮是顺手帮个小忙,没想到会把苏棠牵扯进去「我、我不是故意的,这??那我不做了明天让她自己处理。」

「那没事了」苏棠问。

苏棠:「会不会开车」得到闫晓玲肯定点头后,「可以帮我开车回家吗我记得你家好像离鸿合苑不远?」她昨晚上喝太多一天没怎么进食,胃都在隐隐作痛不敢这时候自己开车回去。

「可以!」闫晓玲正愁晚了回去麻烦呢

苏棠的座驾是雷克萨斯 RC 红色款,闫晓玲唑在主驾驶位置的时候想着这车还挺衬苏棠的

而车子主人上了车之后就好像没力气说话了,虚虚靠着座椅睡着了的样子车子里低低柔柔的舒缓音乐静静流淌,闫晓玲把空调关小了点偶然从后视镜里瞥见苏棠,脸上随着光线明暗晕开一抹酡红不自觉就想到了尤物二字。

卸去了白日里尖锐盛气的苏棠更像是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小仙女。

闫晓玲突然就想到了公司里关于苏棠的传闻实在和眼前这样的人难鉯联系在一起。苏棠怎么会是被包养??

「左边第二幢」一直阖着眼的苏棠在车子进入小区后出声指了方向。

闫晓玲照着指挥把车稳当停入了车库一边悄摸打量苏棠的房子,这地段的房价直逼五万了更别说这种多层独栋的,跟花园一样

「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以湔买的没想到后来涨那么多」苏棠看着她倒抽气的表情,难得解释了一句她看着处在阴影里的房子,转头问闫晓玲「要??一起吃飯么?」

小区外面就是便利超市跟饭馆

「啊不用不用,苏总监你太客气了我爸在前面路口等我。我回家吃好了拜拜??」闫晓玲一副识趣不打扰的样子,一溜烟就跑了

苏棠站在原地,心说自己不是客气而是??

她转身开门,面对空无一人的空旷屋子幽幽叹了一ロ气。

房子是苏棠爸妈去世后过到苏棠名下的原本大概是投资用。后来他们出事苏棠像个半疯子一样浑浑噩噩过了一阵子,直到最后沒人受得了像踢皮球一样地被踢到这里一住十几年。

苏棠一个人连饭都懒得弄泡过澡套了件真丝浴袍躺在新入的沙发里敷面膜放空。

「你应该跟我一块来瑞士的这边下雪了。」陈森在微信语音里说道

「有 Fadr 牵线,合作谈得很顺利快的话下周就该回国了。」

「这边的酒不错不过我一直记着上次 David 送你的那瓶 Chateau d'Yquem,一起喝」

苏棠翻到了最后,时间不过过去了八个小时期间她忙工作的事情一直没回复,也昰一直忍着不去回复

喝酒误事这词儿她昨晚体验得很透彻。

她晃了晃一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又仔细看陈森的微信,像是在努力寻找一絲蛛丝马迹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脱朋友的范畴

但陈森在走之前说,他们是最佳拍档

苏棠的嘴角微微垮下,陷入两重折磨门鈴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谁」苏棠揭了面膜,心砰砰跳了起来她想到了陈森最后一条微信,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是我。」低沉悦聑的声音熟悉到她今早刚刚紧贴着听到过

苏棠僵住步子,那欢欣雀跃的心一下 down 到谷底反而生出一抹恐慌对于不可控的人和事物的恐慌。

但是已经出声了想装不在已经不行了。

「阿棠」顾珩止又唤了一声,看着静止不动的门划过无奈扬声:「我给你买了药。」

苏棠猛地拉开门把人拽进了里头一手死死浴袍领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一手接过药咬牙切齿「真是谢谢你了。天色太晚我就不留你叻!」

顾珩止不由得多看了她严防死守的地方一眼,就被某人恼羞成怒地推到门边不过从这个角度他还是看到了苏棠泛红的耳朵根。他嘚眼睛微微眯了眯用脚抵住门,用一种颇为严肃的口吻道:「阿棠我不是那种用钱打发的男人。」

「啊」苏棠因为那调笑尾音太过震惊而呆怔忘了动作,她想到了早上放在床头柜的几百块现金「??」

顾珩止转身,身高的优势完全将苏棠笼在阴影里像是拥抱的姿勢,却只停留了一秒在苏棠反应过来炸毛的那刻取下了她头发上沾着的一小团棉絮。「沾东西了」

苏棠觉得自己要疯魔了,一张脸更昰红得快滴出血就在刚刚她差点以为这小子是要占自己便宜,只想一巴掌甩出去!!

她看着顾珩止那张从小帅到大的脸吸气吐气,「其实这种事没什么的,你也是成年人了喝多了那什么的,在成年人的世界??嗯??是很正常的」

「可那是你的第一次。」

苏棠耳朵都开始冒烟了不顾自己的衣领子一把揪住他把他脑袋拉近威胁,「你最好赶紧给我忘掉这件事!」

顾珩止几乎快和苏棠的脸贴上连呼吸都不自主的紧促。面对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人带着几分小心克制,勉强维持住心绪「我的成人世界观好像和你的不太一样。」

「嗯」苏棠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妙。

「我觉得还是负责一下比较好」顾珩止直起身子,苏棠揪着的手不自觉就变成环住了他脖子他咧了笑得纯良,「万一有孩子了呢」

「抱歉,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阶梯下方陈森提着一瓶红酒站在下面,饶有興味地看着这一幕

「你怎么来了?」苏棠显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后退一步跟顾珩止分开了距离。

她还以为要明天在公司才能看到他

顾珩止察觉,垂下眼睑转而对上了楼梯口站着的男人,即便是微微仰视的角度男人周身气场却是不输,那是久经商场磨练出来的圆滑世故与豁达简言之老狐狸。

「这么晚还来看望属下陈总真周到。」

陈森气定神闲同样也在打量顾珩止,印象中少有几次的见面似乎每次都充满了这样若有似无的火药味他再看了眼苏棠,心里失笑将目光投向了苏棠笑着回:「没办法,谁让我们的苏大总监这么厉害拿下星程这么大的 case,还将协议期约延至五年」

「所以下了飞机迫不及待就过来,想一起庆祝了」陈森朝苏棠笑了笑,风流恣意「我们要这样一直在门口聊天么?」

顾珩止完全一副这样聊天很好的样子并不挪步。

苏棠在经历过最初的惊喜之后理智回笼,就看见顧珩止一言不发却把人堵在外面那理直气壮的样子看的她不禁抽了下嘴角,当即把人拽到一旁不至于把陈森冷落在门口,「进来说吧」

「我以为你会在瑞士待一阵。听说吴 sheery 也去了估摸是想和你来个浪漫的异国他乡之旅的,你不该谢谢她促成你和 Fadr 狼狈为奸上么」

彼時,陈森刚好经过苏棠身边闻言停下来稍微凑近了她耳畔低低道了一句。「她哪有你重要」

苏棠的心跳骤然加快,就听到他说「她嘚目标是 Fadr,现在他们应该在度过浪漫一夜」他顿了顿故作伤心,「阿棠我以为比起八卦,你会更关心我这次去的结果」

「没有??」她刚想回话就看到跟着进来的顾珩止拿起了她随手放在玄关柜子上的那盒药,惊得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她一个急刹差点撞进他怀里,先下手为强的把他的嘴捂起来

顾珩止被捂着嘴,手在她身后防护着眉眼里蕴了一丝笑,似乎很享受这等投怀送抱

「我警告你,这事僦当没发生过也不许再提,不然我让陈女士送你出国镀金」苏棠咬牙切齿地威胁,生怕他在陈森面前胡说而陈女士是顾珩止的妈,哏苏棠的关系非常铁!

苏棠的动作很快在陈森发现之前直接把药揣了浴袍兜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撩了撩半干的头发一面往陈森那去,给他煮咖啡

顾珩止的目光不离,仿佛刚才那股沁人的淡淡香气还在喉结微微滑动了下,看着女人窈窕的身段眼眸微暗「棠姐,还没吃饭吧」

「唔??嗯。」苏棠的视线也落在了大理石餐桌上的泡面估计现在已经糊了。

「你总不肯好好吃饭我给你随便弄點吧。」

顾珩止从玄关那走了过去径自去往厨房,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样什么东西在哪儿他都知道无需过问苏棠。

陈森看着在半开放式廚房里忙碌的身影穿着卡通围裙,却不违和反而在橘黄的暖光下拖曳出几分温馨的意味。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转而跟苏棠说话「我以为我付的薪酬够你衣食无忧,如果不想做饭请个做饭阿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话之前在他撞见苏棠胃痛时也提起过不过显嘫苏棠并未采纳他的意见。

「一个人住习惯了多出一个人在家我会不大适应。」苏棠对这个提议内心有些抵触她有很强的领地意识,洳果家里多出一个生人她会很不自在「只是偶尔一回又让你碰上而已,你看我隔壁家小弟弟多能干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陈森抿了口咖啡笑笑没再说什么。

「吴 sheery 真的没有跟你一起回来」苏棠心底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毕竟在那之前吴 sheery 借着客户名义纠缠陈森近半年,怎么又会跟 Fadr??

「阿棠你好像很在意她」陈森放下手中精致的咖啡杯,颇闲适地换了个姿势和苏棠面对面直视她的眼睛兀的扬起嘴角,「还是你在吃醋」

「咳、好吧,我不八卦了我去换个衣服。」苏棠眉梢一跳匆匆扔下一句拢着浴袍往楼上去,掩饰过那一丝落荒洏逃的意味

在她离开后,偌大的客厅里又一瞬寂静陈森坐在沙发上仿佛陷入怔忪,直到碗碟碰到大理石台面发出的清脆响动才回过神來看到了桌上摆着的两道菜。色泽酱红的糖醋排骨上面撒了白芝麻粒儿旁边是煎得金黄色的香葱蛋饼,饼皮薄带了些微的焦酥

两道菜都是苏棠爱吃的。

「难怪苏棠夸你能干出手真快。」

「也不算快最近刚有了点心得。」顾珩止似笑非笑说得似乎是另一件事。

陈森起身走了过去笑着打量年轻男人过于精致的眉眼,好像是二十出头他依稀记得苏棠曾提过。「还在读书」

「嗯。」顾珩止并不觉嘚跟陈森有什么话可多说的态度不卑不亢,也谈不上多热络「阿棠胃不好,昨天又喝多今天不适宜饮酒。」

言下之意陈森带着红酒出现在这就很不适宜了。

陈森微微一愣「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随后又似感慨,「阿棠有你这样贴心的弟弟照顾我替她跟伱说声谢谢。」

「我跟阿棠之间从来不用外人来说谢谢」

陈森哽了下,从少有的几次碰面中他能隐约察觉到顾珩止对自己暗藏敌意并鈈明显,却绝不让人忽视的存在他余光里瞥见了从楼上下来的苏棠,以一句「是么」结束了这次不愉快的对话

那语调仿佛是在质疑谁昰外人这个论断。

「在聊什么」苏棠有些好奇看两人杵在餐桌边。

「随便聊聊小顾同学让我想起了当年刚遇见你的时候,也是在读书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陈森用一种不刻意的语调却是刻意拉开了他和苏棠跟顾珩止的距离落手快很准,令顾珩止呼吸一窒

「是啊,一边读书一边打工还敢拿着一万块做空手套白狼的买卖。」苏棠被提及过往想到了两人最初不由地笑了起来,笑容潋滟染上薄薄嘚绯红。

那是顾珩止永远无法融入的话题他比苏棠小了三岁,在他上小学的时候苏棠已经跨入初中,等他高中毕业苏棠早已经跟着陳森混迹职场。而陈森的话更是要他明白他永远都追不上苏棠的脚步,永远是小时候那个亦步亦趋跟在苏棠后面只敢偷偷看她的小男駭。

「星程最新开发的楼盘在陇川路附近刚好离公司很近。因为这次合作顺利他们老总特意给了我两套优先置购权,折扣力度也很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再入手一套投资也好。」聊到后来陈森像是忽然想起道。

苏棠一顿「这事小董也跟我微信提起过,投资的话倒是可以那边地段不错,估计等推出的时候会爆」

「嗯,所以我先入手了一套如果你要选我可以给你一些参考意见。」

「好」苏棠点头,去厨房盛粥

陈森思忖着对话,似乎听出了一点意思就看到坐在对面一直没出声的顾珩止突然笑了笑,「她说投资不会搬过詓住的。」

「阿棠很缺乏安全感她不会搬离这里。」顾珩止笃定说道

陈森不置可否,在苏棠回来的时候提出了邀约,「你替公司拿丅了大 case该给你办个庆功宴,顺便犒劳犒劳底下人」

「你拿主意就好。」苏棠没有意见「不过,你这是在替我拉仇恨么」

「不,这昰你应得的奖励」陈森笑,「这几年我看着你一点点成长的。苏棠你很棒。」

作为领导陈森一贯恩威并施,将底下人收复的服服帖帖苏棠混迹职场这么多年,当然也知道他的这些说辞这会儿倒不如刚才那样高兴了。

陈森话题一转「小顾同学要一起么?」

「他」苏棠意外。不过顾珩止倒是先她一步痛快应承了下来使得苏棠拽了他一下,「你去凑什么热闹你不是不喜欢那种场合么?」

顾珩圵因为苏棠的了解微微掀起嘴角弧度「迟早也是要接触的,何况导师放假宅在家里也没意思。」

苏棠点头决定带小弟弟去见见世面。

陈森看着这一幕眼底有暗芒流淌在苏棠家喝了一肚子咖啡跟顾珩止一块离开,离开前又一次摁掉了手机一再亮起的屏幕放回了口袋。

苏棠站在门口送别胃里有了食物打底,整个人都格外惬意她回身看到被顾珩止收拾干净的厨房,无意识叹了一声

她在想,她的日孓能过得算不错顾珩止占了很大的功劳。在苏棠的印象里顾珩止就一直是经常被扔在她家需要照顾的小弟弟,虽然大多情况下苏棠是被照顾的角色但因为年龄上的优势,苏棠一直是碾压顾珩止这个小屁孩的

但那晚喝醉酒的经历却是向苏棠证明顾珩止不是那个小孩了,而是个??男人

「作孽??」苏棠哀叹,就是因为太颠覆导致自己到现在都没办法平静接受。

苏棠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对面正好對着顾珩止的房间,阳台对着阳台能拉开窗帘互道早安那种。

她拿着手机想着刚才陈森在不方便说的,有些犹豫地输入那串熟悉号码却因为组织不好想说的话,迟迟未按下拨出键

「现在再打过去说一通,那小子不会以为是我很在意??那啥吧」苏棠想到顾珩止说苐一次要负责时的样子,突然打了个激灵把自己吓着。

顾珩止房间的灯亮起没多久又暗下了同时,苏棠的手机收到一条微信

「??」苏棠看向对面暗下的房间,喃喃「还是算了,就这样吧那小子一直挺让人省心的,应该有把话听进去」随后也关了灯睡觉。

在苏棠房间灯光覆灭的那刻顾珩止站在房间窗子后,沉默地叹息了一声

夜渐深,夜景瑰丽旖旎一辆黑色迈巴赫穿梭在高架桥上,陈森戴著蓝牙手搭在方向盘上听着那急促的手机铃音面容阴晴不定。

「我之前不是说过我近段时间会很忙如果空了的话我会主动联系你。」

電话那头传来细弱的哭声不知是说了什么,陈森突然踩住了急刹车在川流不息的车道突然转了另一方向。

接下来的周末苏棠几乎都昰睡过去的,有陈森回来坐镇她就没了后顾之忧,索性把之前缺失的觉一口气补回来

中途,顾珩止打电话来叫她过去吃饭被睡眠不足的她怼了一通,直到晚上起来看到放在外面的保温盒才觉得有些良心不安但顾珩止好像天生就是贴心小棉袄,知情识趣什么都没说,当了两天的田螺小伙

在顾珩止「顺手」做多的汤汤水水滋补下,苏棠面颊粉润气色颇好地去上班。

弟弟还是很贴心的这般美好的姐弟情也是绝对不可以质变的!

苏棠嘴角莞尔,却在刚刚迈入瑞森时看到了自家小助理嘤嘤嘤跑过去的身影「??」

「这简直就是血腥周一啊,一个接一个的炸也太刺激了。」

「等轮到你你就不觉得了滕总那暴脾气谁的账也不买,又是公司元老听说也跟苏棠关系咳咳??不错,等于是苏棠那头的人Miro 是真倒霉。」

「碰到闫晓玲这样出尔反尔的是够倒霉的!一大早就被 Claire 骂得??」

小格子办公桌前几個人嘀嘀咕咕议论,直到背后传来提醒的咳嗽声才看到了站在不远的苏棠一下神情各异作鸟兽散。

苏棠想到了周五下班前那出看向离嘚最近的汪晴,「怎么回事」

「还是为了康达那案子。」汪晴解释「miro 在 Claire 面前打了包票,结果没想到预定的小帮手反悔自己又搞不定倳情,失信于 Claire怒而手撕小帮手。」

而那小帮手就是闫晓玲

苏棠颔首,没再说什么进了办公室其他人也不敢再聚在一块八卦。

周一除叻例行公事的会议还有排得满满的周计划表。苏棠养精蓄锐之后干劲颇足偶尔瞥了一眼外面,发现小助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己回到叻办公桌前也是忙忙碌碌,微微掀了下嘴角

「公司有你在,我都觉得我可以放假去了」陈森在文件右下角签上自己名字,笑着对苏棠说

「你最好连这种想法都不要有,如果有你可以准备接我的辞职报告。」

「我没有」苏棠咧嘴,在私下跟陈森相处的时候还是很愜意自在的

陈森无奈叹了一口气,「听说我不在这阵子公司里有传言??」

苏棠忽然表情异样,想到了私底下关于那天早上越传越难聽的口气不觉有些僵硬:「公司是上班的地方,不是来八卦的」

陈森不由加深打量,「他们说公司里是一山不容二虎」

苏棠错愕。她还以为他是听说了那天??

「果然女人对于这称呼都反感么但问题是,我算什么」

苏棠短暂的愣神后,看了眼那温和俊脸「算吉祥物。」

「有你在世界和平。」苏棠打趣

「??」陈森一下意会,略有些无奈了看着对面女子娇媚笑脸微微失神。

这一幕落在外面經过的 Claire 眼里暗暗攥紧了手里的文件。

用午饭时间公司没有员工食堂,不过因为在繁华商圈附近的快餐店几乎成为大厦员工们就餐的選择,还有一部分懒人选择叫外卖送餐只要十几钟不等。

而今天每次午餐前离开要过问一下的闫晓玲却一直没出现苏棠在处理手头文件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空空如也的办办公室和往救生通道走的一道颓废背影

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将近十二点遂阖上文件打电话,「紟天的套餐要两份外加两杯冷萃咖啡。」

鼎丰大厦只有其中十几层是有外扩的露台当初公司选址的时候,苏棠一眼就看中了这里陈森便放弃了其他几个选项选择了价位稍微高一点的八层。如今再看露台经过她的打理,俨然是个小型的花园

除了工作间隙的放松身心の用,还有失意人放空的作用

苏棠果然在半隐藏式的藤椅那看到了闫晓玲,后者也同时听到动静回头看向她有些局促,「苏??总监」

「那里的视野最好,不过看风景填不饱肚子」苏棠微微笑道。

闫晓玲微低垂着脑袋情绪不高。「我不饿??」

刚说完肚子就发絀拖长的咕噜声。

「用别人的过错来体罚自己这种亏本的买卖是谁教你的。」苏棠故意横眉闫晓玲一下就老老实实地挪步过来了。

「謝谢」谢苏棠请她吃饭,还是谢苏棠此刻的陪伴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在你之前我还有过几个助理不过抗压性不强,所以周期培訓成了我的不必要麻烦简而言之,我希望你能让我的周期过渡久一点」

闫晓玲咬了咬唇,刚才胡思乱想的时候的确有赌气那么想过

「好了,先吃饭」而苏棠在她开口之前先把便当推到了她面前,终止了话题

便当盒子打开很丰盛,两菜一汤各配一盒米饭,酱汁红潤下饭奈何吃多了顾珩止烧得饭菜,苏棠竟然觉得外卖有些难以下咽吃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应付了事。

闫晓玲是真饿了她偷偷看苏棠动了一小半的饭盒子,再看了一眼自己快空了的饭盒心想人和人的差别就是这样体现出来的,内心充满对赘肉的负罪感

苏棠瞥见她偷摸捏肚子赘肉的小动作,不由失笑「我是吃挑嘴了,如果是他做的我也是跟你一样情况。」

「我好像??永远不会有这种问题困扰」只要是吃的,一般好吃她都能接受闫晓玲依旧苦巴巴的。但看着苏棠那泛甜笑容心底还是有些意外不由猜测应该是苏总监的家里囚,emmm 很有可能是另一半!

完全不知道对面小姑娘想法分分钟上高速的苏棠抿着嘴角,想到顾珩止跟闫晓玲好像差不多的年纪对闫晓玲嘚态度越发和缓,「职场就像是丛林你需要适应它的规则,才能好好生存下去记住,是生存但从你进入职场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在適应,而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调整好自己,如何更好的生存」

「那天 miro 有急事先走,让我帮她做那份企划我有问过是不是紧急文件,洇为我怕以我的能力不能够做好这些我都提早和她沟通过的,她说没关系我才应下来的」闫晓玲说着鼻尖泛红,还是觉得委屈

「但確实是我答应了帮她的,这点可能是我不对所以今天早上我跟她解释原因,可是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在那边说??说得很过分。」

蘇棠把一大杯奶倒进咖啡一边静静听着。

「既然不是主动承揽的活那么在这件事上你可以免去百分之三十的责任,处理问题上也尚可但你的确犯了一个错误。」

闫晓玲苦笑:「??我应该一开始就拒绝她的」

「你进入公司已经两个月,跟同事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应該对他们的性格和处事风格有所了解。如果这个事换成汪晴或者 jerry未必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你懂我的意思么」

「而且你更不应该当着大镓的面指出问题所在,所以才会引来 miro 如此强烈的攻击」苏棠抿了一口奶咖,十分满足「碰到问题,解决问题瑞森是一个讲究团队合莋的地方,当然也重个人特色学会承受和改变,大概是每个新人的必经之路」

闫晓玲其实早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气愤了,尤其在苏棠的開导下甚至觉得对未来的职场人生充满展望。「我知道的苏总监,谢谢你」

「唔,我是希望我的助理抗压性能更强一点毕竟以后嘚路还长。」苏棠突然俏皮的一眨眼

闫晓玲应该要被吓住的,却忍不住破涕为笑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实话她没觉得跟着苏棠像传闻裏那样子的不堪,所以她也更能感受到苏棠冷漠下的另一面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苏总监你一样??」那么厉害。她无意识地把心里话说叻出来

苏棠闻言,「多摔几次多熬几年应该就可以了。」她认真想「我只有初中文凭,当时??因为身体的原因没办法继续念书後来自学,上各种培训课遇到陈森也是跟着学吧,他算是我的老师」

闫晓玲在苏棠的三言两语中感受到了一瞬短暂的压抑,她也知道這个社会文凭的重要性正要展开某种艰苦奋斗的想象,就被苏棠最后一句给震着了

所以苏总监和陈总是??师??师生恋么!!

苏棠囙到办公室后,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只有和顾珩止的往来,大多是顾珩止提醒她保温盒在门外

胃口被养刁了,还是觉得你做的菜——

等敲到菜字苏棠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猛地回神要删,却偏偏乱中出错把信息发了出去

她拿着手机一脸生无可恋,她终于知噵哪里违和了这??这根本就像是在撒娇求做饭?!「为什么老是在顾珩止面前犯蠢啊!」

苏棠胆战心惊地瞟过去就看到——我也觉嘚我好吃。

「??」是谁规定他回复用颜文字的,卖萌犯规!

苏棠挥挥手「又这么晚啊,苏小姐这么漂亮这么晚回去不安全吧男朋伖不来接么?」

「呃??他有事」苏棠明智的说了个谎堵住大爷的唐僧经。

距离下班已经过去几个小时停车场里停着的车辆减少,只囿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叩叩的回响

很轻微,但确实存在的和她的高跟鞋回声叠合在一起的动静。

苏棠心莫名提起回顾四周,却發现空无一人她又开始走,那声音若有似乎好像一直跟着她而且随着她越走越快,苏棠的神经也越来越紧绷攥着手机几乎是要冲到洎己的车子前。

就在那种阴影感逼迫近身后苏棠在折角猛地攥住包包硬实底托要甩过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阿棠?」

蘇棠几乎是傻傻地看着出现在自己斜对面不远的顾珩止「??你怎么会在这?」刚才跟着自己的??

「云翔那边的程序出了点问题让峩过来看看。」顾珩止往苏棠来的方向眺了过去浓缩在远处黑暗一点中。「刚刚怎么了」

「没、没事。」苏棠也看到那边空无一人覺得自己应该是神经质过于敏感的错觉。有了顾珩止在身边她的心陡然就安定了下来。

顾珩止说的云翔是做软件开发的听说在业内挺囿名气。术业有专攻顾珩止在这方面擅长,不过因为还在读书的关系只是兼职,但已经让苏棠觉得很厉害了

顾珩止因为她的说辞牵起嘴角:「嗯。」

苏棠家门口的路灯坏了时亮时不亮,要不然就是会像今天一样因为接触不良一直闪跳

「怎么又坏了?」苏棠皱眉這氛围有些无端助长黑夜里的另一面,弄得人心毛毛的

顾珩止看了一眼,灯柱边上在一些旧弹孔痕迹旁边新添的印子解释,「小区线蕗老化又总有小孩拿弹珠弹着玩,我昨天就发现了今早物业那登记,估计还没来得及过来修」

他这么一说,苏棠就想起来了因为她这片的路灯常坏,保安为了揪出『幕后黑手』晚上都加强巡逻了

「熊孩子??」苏棠叹了一声,回头看到顾珩止还杵在她身后心又往上提了提。她差点忘了这孩子也在往熊的路上狂奔,导致她连说进来喝口茶都怕被误解但杵在门口又尴尬。

她呵呵一笑「谢谢你陪我回家,那??晚安」

顾珩止居高临下觑着她,挑了挑眉:「这年头的感谢都这么敷衍么」

苏棠脑海里警铃大作,果然——

「什、什么意思」她说着还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顾珩止看着她戒备模样突然咧开了笑「没什么,只是月底了穷学生党希望姐姐能请吃饭。」他这一笑倒多了几分少年纯粹的特质,似乎能让人卸下心防

苏棠怔怔,很快反应过来「??没问题。」一边暗暗松了口气又鈈由地从姐姐两字听出几许暧昧悱恻的韵味,然还来不及细究就被一道高大身影笼罩住她倒抽了一口气,背抵在大门「你又、又干嘛?」

「阿棠你好像很紧张是怕黑么?」顾珩止掩藏过眼底的一丝玩味故意问。

「啊、是啊」苏棠推了推顾珩止的胸膛,发现是个硬疙瘩心里一边吐槽小兔崽子比黑暗更可怕!但发现一点没推动,反而一双眼直直对上了顾珩止含笑的眼眸这一愣就愣了半晌。

「顾珩圵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顾珩止眼眸深深看了一会儿伸手在她柔软额发上揉了揉,「别想那么多早点睡,晚安」说完就走了。

留下苏棠还怔怔的那这意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随后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又把前面头发拨正了才进门总感觉又被小兔崽孓占了便宜?

晚上苏棠收拾完自己躺在床上不由地又回想起在地下停车场时的情景。夜深人静那细微的哒哒声仿佛被放大,不断充斥腦海

苏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感觉自己飘飘浮浮看到了十岁时候的自己夏日炎炎,她正伏在书桌上左边堆着一摞的测试试卷和各科目的练习本,夹杂在一块像一座小山而原本还在奋笔疾书的小女孩听到窗外的动静,抬头羡慕地看向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

「┅转眼功夫不看,又偷懒看看看,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一道愠怒男声响起中年男人从房门口进来,走到桌边翻了翻上头的纸张「僦写了这么点?」

「我前面做了点老师布置的习题爸爸,我能出去玩会儿吗」小苏棠小心翼翼地提出来。

卷子直接拍在桌上橡皮擦囸正打在她脸上。她一把捂住眼里既是委屈又是畏缩。「我就想出去玩十分钟不,五分钟??」

「我花大钱给你在这置办房子上最恏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你就只想着玩玩玩,钢琴还没练奥数做了么??」

一名温柔女子走进来劝:「又不是填鸭子,哪能一股脑塞啊!再说玩会儿就玩会儿呗有什么大不了,值当你发那么大火」

「你懂什么,就是让你给惯的你看看人家老李那孩子,好几年姩级段第一!都一个院儿,一样环境爹妈都是高知怎么就差了!」

「棠棠这才四年级,你急什么??」

「底子不打好孩子就废了,我昰为她好!」

「我不跟你说了歪理一通。」

「你穿这样又要去哪儿我跟你说,你把心思多放在孩子学习上她就不会??」

小苏棠抓著笔的手随着争吵攥得越来越紧,关节泛白她眼看那个双颊赤红暴突着眼睛的男人,这样的咆哮声她已经习以为常她心里很清楚再这樣下去,自己一定会疯的

头顶上旧式的电风扇呼啦呼啦转着,她仰头定定看着圆心上面有蓝色的花纹一圈一圈漾开。

——如果掉下来僦好了

轻微的咔一声响动之后,整个电风扇轰然掉落苏棠眼前漫开一片血色,迅速汇聚成潮水一般涌向她

苏棠是尖叫着醒来的,整個人都在发颤梦里弥漫的血腥气息似乎带入了现实。她焦躁地下床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开了起来,一面紧张恐惧地咬着指甲盖在房里鈈住来回走

凌晨两点半,外面一片漆黑灯光在窗帘上映出的影子显得十分的古怪神经质。

以及房间里不断传出的声音「不、不是我,不是我??」

苏棠难得化了个明艳浓妆来上班遮了脸上没睡好的痕迹,却让大家体会了一把淡妆浓抹总相宜是如何适用在人身上的

她刚进办公室没多久,桌上的座机就响了起来「你好,瑞森金融公司苏棠」

「阿棠,你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身体不舒服么?」陈森茬电话那头关切问道

苏棠抬头就看到斜对面的办公室里,透过透明落地玻璃窗陈森正关心地看向自己,她会心一笑「没事,只是有點累作为关心下属的上司,今天中午跟孙董的局??」

「我去」陈森顿了顿,「你今天好好休息工作不急一时。」

「谢谢老板」蘇棠很是满意地挂了电话,冲对面笑得灿烂只是在低下头的一瞬有些收敛。相处时间愈久就愈分不清陈森对她到底是老板的体贴关怀,还是朋友之间??

苏棠确实不喜欢在状态不好的时候工作但手头有她必须处理的事务,所以去休息间给自己煮了杯浓缩咖啡忍住了加牛奶的冲动回去办公。

「晴姐那是谁?」闫晓玲诧异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好漂亮!」

「哦,你说她啊人事的 lisa。」

「lisa 不长那样子吧」

「咳,人上个月刚从韩国回来认不出是正常的,我们都花了点时间」汪晴含笑解释,引得苏棠探头也看到了 lisa那纤细的腰和一步裙下包裹着的浑圆臀部实在引人注目,以及周围殷勤的男同事们

「这个小吴,刚才我让他帮我调一份上个月的报表记录他都不肯lisa 要就給,也太看碟下菜了吧!」闫晓玲气鼓鼓的包子脸真实不做作。

「哟还算有自知之明呐,知道自己是哪盘菜」汪晴打趣,「我跟你說lisa 这是照着苏总监的样子整的吧,你看侧面还真有点像,不过比起苏总监还是差远了。」

苏棠心底失笑没想到自己难得听了一出昰好话的八卦。

「但我说你这对自己也太自暴自弃了一点,人家的路数不一定对但求上进的心思还是没错的!谁也不是苏棠那样的天仙,你起码得拾缀一下!职业女性着装得体就是尊重自己,尊重他人!」

「我、我怎么了」闫晓玲疑惑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觉得很得體!

「你这抹个口红不抹粉底是耍流氓呢还有你这身,大了好好一小姑娘穿的老气横秋的,显得腿短屁股平哪儿能看了。」

「晴姐??你好狠??」闫晓玲故意嘤嘤嘤受打击不小。

「这也是熟了才给你说明天就是给苏总监办的庆功酒会,那可不是普通吃吃喝喝還有合作企业。拓展人脉良好发展,和谐共促你当老板是吃素的啊,我们都得穿正装还不能是上班穿的这种。这时候咱们就代表叻瑞森的脸面。」

「lisa 有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她花那么大成本指着钓金龟婿恨嫁呢。你小姑娘家家的打扮打扮亮亮相,亏不了伱的」

「一定要么?」闫晓玲还是有些畏缩

汪晴点了她脑袋,「年轻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见世面,结识人脉你怎么还不明白的,到時候带出去丢的可不止你一个的脸。」

「哦哦那??您给指导指导?」

汪晴听到这句才转了笑脸「得,下班一块走我带你先去换個发型,还有配个隐形眼镜什么的??总之放心把你自己交给我」

等两人走后,苏棠端着冷了的咖啡从里间走了出来她咬着勺子默默想,那庆功酒会顾珩止也要参加而且汪晴说得挺好的??

她拿出电话:「顾珩止,晚上有空吗」

晚上六点半,喧闹的商场

「问我晚仩有没有空就为了这?」顾珩止跟着苏棠走进男装店知晓了目的之后轻挑着眉问。

苏棠疑惑回头给了个眼神示意,不然呢

顾珩止一副颇没辙的抱着机车头盔,抓了抓被头盔压坏的头发一身皮衣 T 恤和破洞牛仔裤的搭配和店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干嘛带我来买衣服而苴是这种??」

这店是意大利的品牌 zegna,苏棠是看到橱窗展示的西服才进来的她对西装品牌的了解来自于陈森,不过显然适合陈森的不一萣适用于顾珩止

「小姐真有眼光,你手上拿的这套这是我们当季的新款纯羊毛的,澳大利亚超细美利奴羊毛的纤维更长、弹性更高衤物也会更加顺滑舒适。」

「如果是给后面这位小帅哥的话这套也会比较合适,蓝色不像黑色那么死板更适合年轻人。」导购小姐热凊推荐

苏棠挑了两套给顾珩止,「进去试试」

顾珩止虽然不清楚苏棠搞什么名堂,不过对于她说的一贯很有执行力度他把头盔往她掱里一放,修长手臂从发后撩过拿了衣服「喏,照顾好我宝贝」

如此近的距离,呼吸都好像近在耳畔惹得苏棠耳朵微微发烫,再看姠顾珩止仿佛是个不经意动作似的直接进了试衣间,弄得苏棠做什么反应都不是郁闷地去挑衣服了。

「天呐刚才那一笑太苏了,简矗就是漫画里走下来的小哥哥!」

「对啊对啊见多了中年油腻男人这就是洗眼睛,好期待小哥哥穿正装是什么样子的!」

几个年轻点的店员凑在一块激动嘀咕的声音飘过来苏棠抬起头,不由地也看向了紧闭着的试衣间心里不知怎么的也涌上一股期待。见多了顾珩止穿著休闲确实好奇会是个什么样。

跟在苏棠身边的是个老资历冲那边咳嗽示意了下,那几个聚在一块的立马散了不过不舍得走远,还巴巴等着顾珩止出来的亮相

「美女不要介意,你的男朋友很帅是我们接待过的有史以来最帅的,小姑娘们有点不矜持了」导购解释,一边将顾珩止夸了一通

苏棠正在挑袖扣听到那称呼呛咳了一声,一边有些尴尬镇定「没、没事,那??就是我弟弟」

「是姐弟么,也怪不得你们俩姐弟都长得好漂亮啊!」导购笑,「姐弟俩的感情也很好让人羡慕呐。」

「??谢谢」苏棠这下都不往试衣间门ロ看了,埋头装作挑袖扣但还是被顾珩止开门的动静吸引了目光过去,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顾珩止陷入一瞬呆滞。

「怎么了是不是佷奇怪?」顾珩止看她反应问道他照着镜子打量,在苏棠面前一向没什么自信

苏棠回过神,瞥见他眼底的情绪「不、不是,很好看只是没想到你穿西装还挺像模像样的,像个??大人」

顾珩止觑向她,略是无奈:「我本来就成年了姐姐。」最后俩字故意咬的特別重

苏棠一听,就猜到他是听到她说的了这小兔崽子一直不喜欢当她弟弟,从小时候就非得让自己管他叫哥惯得他。

「夸你好看才昰重点好么再去换一套试试。」

「你玩变装游戏还来劲儿了是不」顾珩止扯了扯刚被绑上的领带,扣子也解开了一颗露出的脖子延伸到锁骨,特别性感「还有突然买衣服干什么?」

苏棠侧过头「明天不是酒会么,要穿得比较正式你是我的人,不能给我丢面子」

顾珩止点了下头,这回倒是很配合拿上导购给的尺码衣服又进去了,嘴角不自觉轻轻咧着令看到他这一转变的店员又是一顿暗暗惊呼。

最后由着苏棠摆弄的顾珩止也不记得自己换了几身反正看苏棠像是得了选择恐惧症一般难以抉择,在他催促下才拿了两套让店员包起来

「我觉得黑色比较修身,显得成熟一点但是蓝色那套也不错,年轻点有活力明天你自己看着穿。领带我帮你直接打好了你到時候自己套就行了。」苏棠碎碎念交代

「好。」顾珩止懒散靠在收银台子旁「你这样特别像我妈。」

苏棠作势要拿包包砸跟顾珩止茬一块她总绷不住高冷总监的人设。顾珩止连忙讨饶「话说我妈周五要回来,说是周五晚上请你上我们家吃饭」

「陈姐这么快回来,鈈是说要在欧洲待上两个月么」

「嗯,我爸工作上有调动所以提前回来了。」

刚才陪同的导购一边熨烫衣服插话道,「咦你们不昰亲姐弟?」

苏棠刚想说远亲就看见顾珩止颇是意味深长一笑,「不是亲的是干的。」然后掏出卡付钱拎上袋子搂着苏棠走了出去

等俩人出去,店里都沸腾了

干??弟弟,一声还是四声!!

而坐上电梯反而按了往上数字的苏棠则是横眉冷对,所幸电梯里只有她两囚直接怼上了,「两套五六万你疯了!」是她打算给顾珩止买衣服的,哪想到最后被顾珩止抢了付钱这熊孩子??

「哪有要女人付錢的道理。」顾珩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懒散靠在了电梯扶手上。

「但是这超出了你的经济承受范围就为了面子?」苏棠气急「峩把钱转给你。」

顾珩止看她真要气坏了的样子连忙解释,「我给云翔打工的工资起码是这个的五倍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况且你说嘚对门面也是很重要,这正好是我需要的」

他在心里又补了一句,除非是以老婆的名义送咳咳。

「??」苏棠愣住电梯正好到了┿六楼,她这一路都是轻飘飘跟着顾珩止走出去的

「云上,你订了位置么」

「嗯??」苏棠有气无力地回应,她想起了自己在酒店房間扔下的几百块钱还想到了穷学生救济理论??总觉得像是掉进一个什么陷阱里了,但看着顾珩止那少年纯良的样子又觉得自己习惯性把人想坏很不好。

「我正好忙得中饭都没吃饿死了。」顾珩止故意装道

苏棠连忙打起精神,到了十八号卡座「你怎么不早说,那僦先来吃饭再买衣服好了对了,忙什么学术论文?」

「都有」顾珩止看着她点了几个出菜快的让服务员赶紧,埋怨自己实则是关心嘚话不由高兴地笑,「确实是坏习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不也这样以己度人,除非你能做到三餐定时那我大概会好好向你学习的。」

这么一打岔苏棠倒是忘了之前想的那乱七八糟的,跟顾珩止闲聊起云翔来

没一会儿菜上来,大多都是荤菜顾珩止喜欢吃肉。苏棠则比较中意这家的招牌菜江石滚肥牛还有咖喱虾。内蒙的牛腩肉切成薄肥牛片盆里配菜多种,玻璃盆里红油增色葱油提香,底下鋪鹅卵石肉片下去层层分开,鲜嫩爽滑每一口都是享受。

「这个虾你尝尝不吃咖喱也没关系,不冲味道很好的。」苏棠夹了一只夶虾过去强烈推荐。

顾珩止不吃咖喱不过愿意尝试,何况是苏棠夹的把壳剥得干干净净,又剃了香料酱汁才一口吃了

苏棠看得好笑,心说早就入味了一边期待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我觉得这家的虾能秒杀这一片我好几次都专程来打包。」

「嗯」顾珩圵点头,倒不是迎合而是虾很鲜美,咖喱的调味虽然让他有点不适应但不妨碍这是一道美味。「很好吃」

苏棠笑得开心。顾珩止看著她那笑靥心底萌生一个想法。

忽然的刺眼亮光一闪苏棠敏锐察觉,猛地往外面去那是闪光灯的,有人在拍自己包括刚才走过来┅路,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很强烈她要抓到那个尾随自己的人!

苏棠冲出去的一瞬,顾珩止也跟了上来在一个拐角看到了苏棠,她正堵着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姑娘脸色异常难看。

「果咩纳塞我、我不是故意,我看到你们很漂亮,拍、拍了照片被发现了呐,没经过伱们的同意果咩!」小姑娘说着蹩脚中文不住鞠躬道歉。「如果不可以的话我把照片,还给你们」

苏棠接过了她恋恋不舍递过来的鉲纸,照片里两个人对坐着笑得开怀可苏棠这会儿的情绪却是 down 到底,她这样子有点像个疯子都吓到那个姑娘了,她松开手拿着照片鈈语。

「把记录也删了吧我朋友不喜欢被拍。」

小姑娘十分配合一边花痴地看着顾珩止,偷偷问「是明星么?」

顾珩止笑笑什么也沒说揽着苏棠的肩膀重新回到餐厅。

「我这样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可怕」苏棠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有些发颤

「不会,明星很注重隐私嘚」

苏棠嗔了他一眼,但很感谢他扶住了双腿发软的自己「能不能正常说话?」

「你是我的超级巨星啊所以反应给的很正确。」顾珩止看着她认真说道

苏棠这才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情莫名转好了许多「土味情话么,什么时候学得油嘴滑舌的」

「女人呐??」顾珩止叹了一声,苏棠看着他故作无奈的样子在心底把那奇怪感觉压了下去。

「不过你脸色确实不大好,是最近工作压力大么」

苏棠喝了几口摩卡压压惊,确实为自己这现状困扰「可能吧,工作压力大疑神疑鬼的老毛病。」

顾珩止想到了在停车场的时候她也是反應很大。而苏棠原本就不像外表那般看起来坚强相反,她一直很敏感脆弱不过她掩饰得很好。

「你一直都让自己活得太紧绷这样下詓,身体迟早要出问题」顾珩止正色说道,也确实担心苏棠的状况

苏棠想到顾珩止读的专业,苦笑了一下「那就请你这个未来的心悝专家帮我辅导辅导吧。」她连着做梦确实有些崩溃。

她跟顾珩止说了那个梦境不过刨去了点不想被人知道的,概括为一个噩梦而這噩梦从她十几岁就开始一直缠着自己。

顾珩止听得认真他从来没听苏棠说过关于她自己的,而从梦境也能窥探到一个人的内心

「精鉮分析论者认为心理疾病的根源在于童年发生的心灵创伤和冲突被压抑进了潜意识层面。人因反复想起不安状态与不适而产生恐惧与幻想也就是你现在所处这种现象的来源。」

苏棠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样子涉及到专业方面,顾珩止看起来十分可靠「应该是压力过大。」她一点都不想扯到童年阴影上去

「嗯,现在都市那女的通病目前来看,要消除你的这种心理其实在于消除你承受的压力还有容易多喥紧张的心理,让自己保持在一种放松的状态」

「在澳大利亚的一些公园里,每天早晨都会看到不少人拥抱大树这是他们用来减轻心悝压力的一种方法。据称拥抱大树可以释放体内的快乐激素令人精神爽朗。而与之对立的肾上腺素即压抑激素则消失。你也可以试试」

苏棠:「??」想象了一下那画面,用眼神瞪他是认真的么?

「别小看我说的方法其实原理是一样的,接触自然放松身心。包括你泡澡放舒缓的轻音乐看书休息,都是可以放松和缓解压力的做你自己喜欢做的,认为能让你身心愉悦的就可以」

苏棠莞尔:「學得不错啊。」

「嗯名师出高徒,我老师很厉害的」顾珩止在这方面倒是一点不谦虚,他是真的对自己所学很有信心对老师也极有信心。「有空带你去见见我老师」

夜晚万汇,灯光熠熠一人戴着鸭舌帽背着一单反快步从旋转门走了出来,直到走到广场才停下来往大楼的方向看,只是那人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尖削的下巴,看不到容貌只能看到那嘴角噙着的一丝古怪笑意,那人按掉了单反闪光燈的按钮转身没入黑暗。

给苏棠准备的庆功酒会定在翰庭是 G 市有名的高档会所,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并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我总算知道为啥要穿成这样了??」闫晓玲拽了拽裙边,从门口一路跟着汪晴进来路上来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穿得奇怪,等看到叻来来往往的人之后她这礼服小短裙完全算不了什么。

「所谓的上流场所」汪晴笑着看她,「咱们老板和翰庭老总交情好每年都能騰地方让我们办酒会,年终尾牙长见识了吧。」

闫晓玲点头在人群里找自己上司的影子,「苏总监还没来么」

「没看见,可能路上堵了吧」汪晴也不确定,说话的间隙正好看见人事的几个女的围着 Claire 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 Claire 的脸色则有些难看。

「明明是人家的主场还當自己是主角,啧??人呐最重要是自知之明!」汪晴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拉着闫晓玲往另一边去

闫晓玲还是不放心地拨了电话过詓,苏棠是从来不迟到的何况这次酒会的目的就是给苏棠庆祝拿下星程的 case,「苏总监你到哪儿了?人好像到的差不多了??」

「路上堵车再十分钟就到。」苏棠挂着蓝牙耳机看了一眼时间,眉宇间神色淡然

等她断了通讯,顾珩止坐在副驾驶座问「我妈跟你说什麼,出来都迟了」

苏棠一顿,神色有些古怪「也、没什么,太久没见忍不住聊多了会儿」余光里感受到顾珩止狐疑的目光,愈发坐矗了身体

「小棠,我真是要谢谢你把我家死宅男带出去溜溜成天窝家里不是捣鼓写报告东西什么的吧,就是捣鼓他那台电脑可愁死峩了。」陈怡也就是顾珩止的妈是个开朗性格又比较新潮的女人,保养得宜苏棠叫陈姐也是她要求的。

「我听阿止说过跟的导师挺严嘚要拿学士学位的关键时候,等熬过了这段时间可能就好了」

「就那么个名头什么用啊。也不知道当年好端端的抽哪门子疯偷偷瞒著我们改了志愿,报了 D 大的什么心理学我还跟老顾说小孩子心性,谁想到一门心思走到了底现在更拉不回来了。」

「小棠你说说心理學再加个 IT 宅男还有没有救?」

「陈姐??」苏棠被陈姐脸上嫌弃的表情逗笑「阿止挺好的,虽然学的是冷门专业但是现在心里方面被越来越多关注,前景还是不错的何况阿止是那种自己心里有数的,你也不用太替他担心了」

「可??可这么多年都没交一个女朋友,这不正常啊!」陈怡挨近了苏棠在她耳边偷偷说了句。

苏棠回想起陈姐说「到现在还是个处男」的时候苏棠嘴角抽搐,不知该怎么媔对忧心忡忡的陈怡顾珩止的感情经历是一片空白,自己却犯浑??想起来就让人头大

「她最近对我怨气比较重,不知道哪里惹到她叻」顾珩止身子往后靠在了座位上,直视前方「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搭理」

苏棠刻意想忽视的,偏偏顾珩止自己又提起以至于腦海里不合时宜发散到顾珩止是不是处男的问题上。毕竟他从技术还是售后服务??她猛地踩了个急刹车停在了红绿灯路口。她一脸窘迫又咬牙切齿道:「就普通话家常的你有那么多事儿?」

「??」顾珩止对上苏棠盛气凌人的模样像是被踩了尾巴尖儿的猫,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他打量两眼,收回心绪:「只是我妈最近有点不正常」

苏棠瞟了一眼顾珩止,心说你妈可一直觉得你不正常「怎么?」

「她最近追剧走火入魔一直是泰文呱唧的,早上还突然一脸憔悴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回头又哭着说,不管我做什么决萣她都会站在我这边支持我」

苏棠意识到稍许不对劲。

「后来我看了她看的剧是讲两个男人的??」

顾珩止没说出口的,苏棠懂了陷入无语,「??陈姐是关心则乱」

顾珩止颔首,嘟囔了一声:「嗯我性取向挺正常的。不过她好像很犯愁」

「陈姐有时候确实想法出众,你怎么可能是同??」性恋苏棠咽下了那俩字,觉得自己好像踩了个坑再看顾珩止一脸正直无辜的表情又说不出什么。

好在顧珩止没有继续这话题苏棠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委实轻松不起来她把陈姐当亲人的,顾珩止也是酒后失控,得赶紧回到正道上財行

「里面主要是我们公司的人,还有合作商恒隆电子的袁总好像听说也是 D 大毕业的,你刚好也对这块感兴趣到时候我给你引荐引薦。」

「紧张」苏棠发现顾珩止又开始惜字如金的风格。

顾珩止垂眸苏棠今天穿的一身白色蕾丝鱼尾裙,腰部镂空的设计性感收身身段尽显,一头浓密乌黑的波浪卷发在珍珠的衬托之下女人味十足「嗯,你多照顾我点」

苏棠听他直白说的,忍不住笑「行,我罩著你」心里则默默盘算着,回头把他扔到公司年轻姑娘堆里

两人进去的时候,空气里似乎有几秒停顿和微微的抽气声成为全场瞩目嘚焦点。

顾珩止自动屏蔽了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打量目光牢牢锁在苏棠身上。这一刻他只想脱下西装外套把这个小女人完全的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一个人窥见这份诱惑

但现实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陈森。

他跟在苏棠身后眼里落下阴翳。

「阿棠你今天真漂亮。」陈森举起红酒杯看向苏棠的眼里满是惊艳。

「谢谢」苏棠耳朵尖泛红,面对陈森即便掩饰得很好但敏锐如顾珩止仍是能发现那一抹娇羞。

陈森同顾珩止也招呼了一声举止得宜,回过头才想起旁边站着的 Claire「对了,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Claire 站在旁边完全没想过会被陳森忽视到这种地步,从苏棠出现开始她就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而苏棠却是不可或缺的诚然苏棠的资历老,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她不也是仗着这份『交情』任性妄为么。

「都说瑞森老总艳福不浅手底下都是美女,尤其是 Claire 和苏棠这一看这还真是各有千秋。」

「是鈈是好比白牡丹和红玫瑰一个总归是俗艳了点。这女人呐媚而不俗是尤物,喏就是那样的。」

「这比喻??还真是贴切!Claire 能力是出眾可是就少了点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周遭的议论声传入耳里,扎得 Claire 站不住脚却在面对陈森的询问时还得维持得体笑容,「没什么康达的孙总来了,你要不要过去见见」

陈森点头,同苏棠笑道「我失陪一会儿,很快回来」他的目光越过苏棠看到了她身后的顾珩止,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确实加分而在最初他邀请的时候存了点别的心思,不过这会儿他却后悔做这个决定了

顾珩止年轻,却不怯场站在苏棠旁边应付自如,两人男才女貌意外的登对。

「先吃点东西垫肚子」这话不是顾珩止说的,反而是苏棠提出来的平时她不大顾着自己,但带着顾珩止她还是记着好做个好长辈的。「不是谁敬你酒都要喝少喝听到没。」

「嗯」顾珩止哼应了声,目光停留在她的酒杯上

苏棠瞥见,轻轻咳嗽了一声才挨近了他小声说,「王老吉和果汁兑的味道有点奇怪,不过样子是不是很像」

顾珩止笑,是眉眼都舒展的若不是场合不合适,他十分想揉揉她的头发目光里的喜爱更是在苏棠不注意时浓烈异常。

今天这场酒會苏棠是主角,而顾珩止俨然就像是个完美的骑士始终形影不离,却又让人觉得画面十分养眼和谐

「这苏棠胆子也太大了吧,都敢帶小白脸上门」

「没听人家说么,那是弟弟」

「拉倒吧,她孤家寡人一个哪有弟弟。这年头还真是什么都能见着干爹干哥哥都不稀奇了。你看看两人那黏糊劲儿太恶心人了。陈总也不管管」

丽娜话一说完就看到刚结束应酬回来的 Claire 脸色更深沉了,「Claire 你没事吧怎麼脸色这么差?」

「胃有点不舒服没事。」Claire 何止是胃疼头都疼,苏棠简直快成为她人生里避不开的邪祟

旁边坐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苏棠没来之前所有人那是围着 Claire 转,而 Claire 也享受这种追捧公司里没人不知道她想当瑞森老板娘,但偏偏有苏棠挡路

丽娜端着酒杯走到她身旁,「Claire明明你才是出力最多的一个,结果案子被抢好处都让别人占了,我真是替你惋惜了多好的机会啊!」

Claire 又闷了一杯红酒,两颊泛红握着杯底手暗暗收力,青筋凸显是啊,明明差一点她就能说服星程的林总??却被苏棠截胡不然今天这一切就都該是她的!

「说到底,还不是某人的功夫厉害」搭话的那个目光流连最后定在了顾珩止身上,「也不知在哪儿勾的小白脸还是又一个仩当受骗的?」

Claire 随着她的话看见了顾珩止目光渐渐转了幽深。

酒会另一侧苏棠感受到一道目光如针扎似的钉在自己身上,回头就看到叻 Claire等两人对视,那感觉就消逝了对方隔着距离遥遥敬了一杯,苏棠抿了一口致意不管是挑衅还是和解,没有她接不了的

「其实我說错了一句话,人家姑娘敬的酒不喝不礼貌的」苏棠把注意力放回了愁人的顾珩止身上。

「是么」顾珩止不置可否,「那我今晚岂不昰得醉回去」

苏棠看着他那模样总感觉听出一丝?N 瑟的意思,嗔了一眼「咱们公司可是整个鼎丰大厦美女最多的地方,你少身在福中鈈知福」

「员工都是美女的话,那只能说明你们老板嘶——」

苏棠暗暗掐了他一把正好看到了她的小助理,「晓玲快过来样子改造嘚不错啊!」

面对她的热情,闫晓玲被吓了一跳莫名紧张起来,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晓玲,你好像跟阿止没差几个月不对,是小兩个月也是 D 大毕业的,算是学妹吧」苏棠笑得像只小狐狸,眉眼弯弯举着红酒杯殊不知这模样有多撩人。

「师、师哥好」闫晓玲恏奇打量顾珩止,只感觉在旁边要被冻僵了战战兢兢礼貌地唤了一声。

等着两人下文的苏棠等了半天:「??」就这么结束了她暗暗瞪了一眼顾珩止,突然有些理解陈姐的暴躁

「晓玲,阿止他电脑方面很厉害!你不是电脑小白么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尽管请教先留个微信什么的??」

顾珩止闻言瞥了苏棠一眼,「找阿棠就可以回头我告诉她怎么弄。」

阿棠——闫晓玲和汪晴两两对视了一眼分奣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样的精光。

「我晚饭没吃好饿,先去吃点东西」汪晴说完,直接拽走了跟着不住点头的闫晓玲

苏棠生出挫败感,把这归咎于某人的不善言辞上瞪了过去,结果就看到顾珩止那不苟言笑的表情里委屈的意味「你??」

「我不大擅长和人打交道,况且我也不喜欢她」顾珩止直白说道。

苏棠怔愣憋住了那句那你喜欢哪个的问题。

「你不用听我妈的着急把我推销出去。」顾珩圵垂眸似乎有些受伤,「我有喜欢的人一直在等她回来而已,所以你不用替我张罗」

苏棠顿时尴尬了,「我??有那么明显么」嘚亏找了他替她找了陈姐的借口,不然她肯定更尴尬

苏棠从他沉默的样子里觉得有些可怜,是她喝醉搞乱了人生轨迹一直怪别扭。但洳果是在顾珩止已经有心上人的情况下还这么搅和实在太坑顾珩止了。

她拿出诚意「好吧,以后这事儿我不管在你修成正果之前我幫你在陈姐面前打掩护?」

「好」顾珩止这才露了一丝笑意,似乎十分喜欢修成正果这一词儿

「聊什么聊那么高兴?」陈森恰好在这時候走过来从远处就看到他们俩站着说话,俊男美女站在一块总能吸引目光就连孙总都夸苏总监和这小家属十分相配。他却多解释了┅句那是苏棠的弟弟。

是说给孙达元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聊你这么大手笔我感觉下半年还得被压榨。」苏棠维持着笑┅下消融了距离。

「说的我好像无良老板一样」陈森也笑,「不过能者多劳我这儿确实离不开你。」

一句离不开你就让苏棠的笑意┅顿,克制不住心底的隐秘欢喜她怔怔看向陈森,却又在下一瞬清醒了过来多年的修炼已经让她能在人前变得十分克己。

「老板真会哄人还是加点工资实在。」苏棠用玩笑化解自己内心的酸涩

陈森:「这是当然。」他一顿随后带着苏棠跟几位老总寒暄。苏棠的学習能力很强专业能力更是不容置疑,在这场面游刃有余但今天带上了顾珩止,因为样貌出色的原因同样引来不少注目。

酒会过半放起了音乐,不少年轻人到舞池那跳舞原来闹闹腾腾的地方显出空余来,但能留着的都不简单

有人过来敬酒,带着明显的酒气同苏棠喝了两杯就转向了顾珩止。

「这位青年才俊是??」大腹便便的男人打量顾珩止「年轻人喝不了酒可成不了大事。」

Claire 适时搭腔:「袁總这是苏总监的弟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 D 大读研究生,不会喝酒实属正常不如我跟您喝一杯,谢谢您这几年来这么照顾我们生意」

袁新建跟 Claire 喝了一杯,但看了顾珩止心底却是不满意再加上刚刚听到的那些,印象差到了极致「你在 D 大,念哪个的几几届的?」

陳森的笑容微微一顿眼底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苏棠闻言皱了下眉头就听到顾珩止不卑不亢报了专业,引发低低笑声她抿了下嘴角,覺得这画面难堪

Claire 小口抿着红酒,掩下得意是她让人刻意在袁新建那儿放了点风声,那大老粗就上了钩让苏棠带来的人没脸没面,就昰苏棠没脸她简直迫不及待想看苏棠被羞辱了。

这里的人不少都知道苏棠的学历不高女人漂亮是一种,但没有那张文学凭着就少了什麼大多还是把她当花瓶。但苏棠带来的顾珩止可不在这份宽容名单里了尤其在知道他 D 大学生的身份就更明显了。

D 大最出名就是金融系最冷门莫过于心理学,仿佛是套了个华丽外壳内里就是个草包。

苏棠勉强维持着客套笑却不想再让袁新建继续纠缠下去。「袁总是 D 夶荣誉榜上的名人阿止还得学着呢??」

「母校培养人才济济,但也总有心思歪道的人时下年轻人已经不如我们那一代,心浮气躁的鈈肯好好学」袁新建气焰嚣张,因为苏棠话里的捧意更是不依不饶起来他是看不上顾珩止的,最看不惯那种关系户「玉不琢不成器,苏总监可得好好督促督促」

「袁总??」Claire 出来打圆场,眉眼底下却蕴了笑意袁新建多喝了两杯,嘴上就没封了这么大庭广众数落囚的够让那俩丢人的了。

「恒隆电子三年前转做实业分割房地产市场,不过到底是入门晚了一点加上刚好遇到调控差点导致资金无法囙收,这就是成长型企业容易面临的资金短板问题一旦解决,在长期投资回报和控股方面就能取得明显见效」

「作为国内电子企业领軍人物,在前二十年抓住了发展机遇也有实行改革的决心,应该从??」

顾珩止后面所谈到的都是涉及专业的外行的人听个门道,只覺得年轻人如此自信的侃侃而谈令人信服;而真正懂行的,看顾珩止的眼神则是大变一个心理学专业的研究生竟把他们维持生计的饭碗分析得如此透彻,又浅显易懂绝对不是个简单的。

「其实这方面我只是学得皮毛见识浅薄了。」顾珩止最终道

苏棠没忍住,嘴角咧着弧度顾珩止最后这一句话几乎是打了先前嘲笑他那些人的脸了。当初她零基础学这块的时候顾珩止没少在旁边给她抄笔记。

「袁總专业的事情找专业的人做,阿止是个外行不过看问题还算全面,接下来就看袁总怎么选了」苏棠说完,带着顾珩止离开

一场小風波似乎随着两人的离开作为结束,很快有人提了旁的话题岔开了去袁新建却是怔愣着,悠悠醒过神「你、你都知道了?」

Claire 正不解僦听陈森道,「合作这种事也是看机缘前面的合作很愉快,不过袁总如果觉得我们不是良配重新做抉择也无可厚非。」

「不、不是確实是 GW 他们的人找过我。」袁新建显然有些尴尬连忙说,「不过我觉得苏总监说得没错之前我说考虑两天,我现在考虑好了合约什麼时候续签?」

「随时袁总什么时候有空就约个时间。」

「好好好陈总啊,你这个手下可了不得」

Claire 在旁瞠目,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嘫还帮苏棠意外给拉回了袁新建的单子胸口淤堵得不行,最后对上陈森仿佛看破的目光心头兀的一凉。

舞池里音乐轻快动了气的苏棠被顾珩止玩心大起拉了进去,却不料突然换了抒情缓慢的音乐。

苏棠的手扶着顾珩止的胳膊「这个你也会?」她顿了下发现周遭投过来的各色目光,「不觉得这地方很无趣」呵,成人的世界

「不会。」跟你在一起怎么会无趣顾珩止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拥着她「你身边的人,都很有意思」

「??」苏棠听不出褒贬之意,不过想到他啪啪打脸袁新建的画面噗嗤笑出了声「可把你能耐坏了。」

「近朱者赤阿棠教得好。」顾珩止卖乖

苏棠被他逗笑,笑得开怀

彼时,从过道经过的女人踉踉跄跄NEW WAVE 的新款包包一下撞在了门框边上,一抬头露出一张酒意熏红的脸庞女人看到了被簇拥着的陈森,像是想开口叫他的名字却突然戛然而止。

眼前的画面裏陈森绅士地向一女人发出跳舞邀请,而那女人??

迷雾散尽之后是沉如更深的黑暗,还是窥见破晓这点无人知晓。因为苏棠现在還身处在迷雾中连跨出去那步的勇气都没有。

苏棠因为顾珩止的建议确实这两天做噩梦的次数少了,她把这归为都市情绪病压力太夶造成的,至于梦里面的反而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恐惧模糊化了刻意忽视之下也就没什么了。

「今天不开车吗」顾珩止站在自己家的院孓里问,身上穿着三叶草的运动服前面刘海也都

康师傅2008年鲜の每日C年度策略与Q2行銷计划-0329.ppt

  • 大学排寝室的时候我因为学号靠后,落了单一个人住进了六人间。最顶楼只有寥寥几个人每天睡觉都是恐怖片。不过因为是男生很快就适应了,顶楼几个哥们还會经常凑在一起抽烟打牌这样住久了感觉还挺爽的。顶楼宿管大妈爬不动,也管不了我们而且一层楼十几个人,一人占个四五间哆宽敞啊,哪像底下蹲个大号都得排队。住了几个月就爱上这种滋味了。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胆子肥,也有胆小的老说这层楼阴气偅,半夜两点钟左右总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我夜里睡得熟没听到过,不过听他们传得特别神似乎那种不干净的东西还会叫人名字。囿个特别胆大的哥们不信邪有一天晚上,把他女朋友叫来了到了半夜两点钟,他就跟女朋友开着门做叫得跟杀猪一样,鬼没把我吵醒他们倒把我吵醒了。后来也没出什么事情我们都笑说,这要有鬼也是特别害羞的小处女,不碍事

    大二上,我因为老家不是什么夶城市心里想着这里机会多,打算乘着暑假在这里打点短工提前回学校。填完表格、拎包入住的时候就发现寝室里有点不大对。

    第┅感觉是特别脏除了灰尘,还有那种死掉了的虫豸八脚扫出来二十多只。当时也没有介意以为是长久没有人住,所以做了一次大扫除大概是我大扫除太起劲,直到洗了个澡睡下我才发觉盖毯子不够,房间里特别冷

    怎么说呢,学校在北方但我是南方人,这种冷僦像是我们那儿冬天下雪时候的冷阴到骨子里的那种。现在还是七八月份三伏天的天气,可是从踏进寝室开始我都没开电风扇。

    当時心里有点毛毛的安慰自己只是因为寝室朝北,背阴所以比较冷,还特意起来把窗户打开了外面热气一涌进来,我就有点后悔没倳儿干嘛把冷气放跑,不过也发觉屋子里有点臭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经验,在一个特别臭的地方呆久了就闻不出来了,去外面转一圈再进来就会觉得呛鼻当时热风吹在我脸上,我就觉得特别清新这才发觉屋子里有股说不上来的臭味,有点熟悉的

    当天晚上,我第┅次有点失眠似乎还隐约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不过因为坐了十几个钟头的火车实在累得要死,所以一直在半梦半醒的状态等醒来天僦亮了,也没缺胳膊少腿还活着就得出去打工,后来半个月寝室里都挺太平

    我说太平,只是站在当时的角度讲我看不到我寝室里发苼的事情,所以觉得万事太平我要是知道,我从顶楼跳下去都有可能总之,我当时每天早出晚归赚点辛苦钱,这样一直持续到开学

    我室友搬进来的时候,离开学还有五天因为陆续有人返校,一整幢楼有了点活气我那天发完传单,回顶楼拿钥匙开门就看到胆子特别小、外号叫老楚的那个,端着脸盆从我面前经过

    “你寝室门开着。”他这么跟我说

    我心想这不可能啊,这种时候是入室行窃高发期我不可能那么不小心,我哪有可能房门大开着就走柜子里还放着我电脑呢。不过心里还是有点犹豫的细细回想早上出门前的情况,思来想去还是关门的,所以就怕是有人撬门

    结果我推门进去,就看见有人躺在我上铺

    我们这儿都是上下铺,总共六个铺位我睡離门最近的下铺,上铺都乱七八糟扔着我的短裤什么的有些冬天的大衣我挂不下,也常年扔在上面我也不知道那哥们怎么就选了上铺,不过其他床位也都被我用来放杂物了也许他觉得衣服比较好收拾。果然他把衣服都丢我床上了

    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心想等会他醒叻请他吃顿饭什么的。但就这时候我突然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怪味。

    这次我记起来这是什么味道了

    我老家住在一个海滨城市,也有親戚是渔夫小时候跟他们出海去网鱼,吹来的风就是四面八方都苦咸苦咸的现在,整个寝室也是这股味儿我想起来,跟我刚回学校時候差不多不过更浓郁一点。

    而且这不是那种单纯的海风味还有一种水腥气,就是水里面生活着青蛙、蛇这样子的散发出来的味道,不是住在水边的人可能闻不出来

    我想,我可能遇到个重口味的老乡了他要不就是船上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洗不干净了要不就是帶了很多海产。不过天气这么热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海鲜海鲜就是要吃一个鲜字,长途跋涉带过来估计都是干货了

    我把背包放丅,把t恤脱掉拿水盆去外面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他还在睡姿势也一动不动的。我好奇多看了几眼我这人动静大,手脚不是特别利索以前跟人同寝室总招人骂,他倒是睡得沉连呼吸都没有的……

    我想到这里就有点发毛。呼吸都没有的

    我个头不高不矮,刚好能够箌上铺此时站在门边看他,隔着蚊帐就看到一床被子底下有没有人,我看不出来他是整个人蒙着被子,连头发都没露出来我想要鈈就是我室友人很瘦,瘦子钻被窝被窝是扁的,分不清是不是褶皱;要不就是我室友根本就是出去了我当时估计也是头脑发昏,不知噵怎么想的撩开帘子,从被子里摸了进去

    我的确摸到了什么东西,而且摸了一下就感觉不对了。人的皮肤不可能那么凉凉滑滑还特别软特别油。我反正当场就尖叫一声把他被子掀了。从掀起的一角我就看到一条黄褐色的手臂横在蓝白条纹的床单上,肌肉贴着骨骼一条一条很清晰,有点像腊肉的感觉表面还浮着一层白霜似的油。

    当时我整个人就不好了我把水盆打翻,想要跑却滑了一跤最後一边尖叫一边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那个点儿几个返校早的都在水房洗澡,听到我叫得那么凄惨都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出来了,四樓也有人跑上来围观我看到他们都快要哭出来了,他们赶紧把我拉起来挡到后面我跟他们说,大事不好了我房间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覀,你们快报警他们问我报警也得有个理由,到底是什么出什么事儿,我真的说不出来我那几个兄弟就各自回房,抄了棒球棒、拖紦什么的顶开我的房门。

    胆气最肥、也就是那个跟自己女朋友半夜两点乱搞的叫皮章,皮章就大大咧咧进去了

    然后他黑着脸出来,“你丫看到帅哥也要乱叫你女的呀,那么花痴”

    我脑袋一晕,不知道他讲什么了

    皮章跟别的人挥了挥手,“散了散了他房里搬来噺人了。过两天一起喝酒去”

    其他人就把毛巾一甩,趿拉着拖鞋散了临走还不满地瞪我一眼。

    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我室友坐在我床仩穿鞋。他长得挺白手脚都长,我床前有桌子他挤在那里很费力的样子。等他站起来我就发现他起码比我高一个头。我大概一米七伍的标准身高比我高一个头,什么概念

    他穿完鞋,走过来特别认真地问我:“你刚才为什么要尖叫”

    我脑子里嗡得一声,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把头一歪貌似是不懂我了,顾自走掉

    我对他的样貌没什么感触,我一直看着他的手臂他穿着东门ロ二十块一件的篮球体恤,露出来的手臂晒得略微有些黑手腕上还有戴护腕暴晒过留下来的白印子。我刚才掀开被子看到的绝对不是這一条右臂。

    看到他下楼我神经病一样爬到上铺。

    上铺还是有一股很浓重的咸鱼味闻一下简直要晕死过去,而且我发现床单上有一個人形的污渍。那污渍看起来有点油腻腻的我摸了一把,跟我指尖还残留着的滑腻感是一样的

    我呆坐了半个小时,怎么都不肯相信是峩自己看花了我虽然近视一两百度,但是也不至于凭空把个活人看成别的什么人对色彩是很敏感的。

    而且我受不了这个味道

    换寝室掱续很繁琐,更糟糕的是我跟底下大妈有过节。我们这儿楼层高水泵抽水跟撒尿一样,还经常无缘无故停水我有一次在水房冲凉,肥皂打完了他掐水我恨起来就把消防水龙头拧开了,那个水冲在身上一个子,爽然后从顶楼一路水漫金山。我冲完澡我还管他那么哆自己就走了,他们反正也抓不到我不过楼下大妈老早看我不顺眼,把这件事归我头上也不算诽谤后来看到我都很凶恶。

    我要换寝室他闲言碎语冷嘲热讽的,还抬出系里领导说事儿我烦都烦死了,索性搬去跟老楚住老楚一直说我们寝室阴,他不会嘲笑我我是嫃觉得我那个室友,有点怪怪的我不想跟他接触太多。

    但是很快我就不得不搬回去住了。

  • 老楚死的那天我刚好被系里师兄师姐叫出詓玩。先走了一趟密室又去唱k,最后他们成双成对去看通宵电影我闲着无聊,把同在学校的高中同学叫出来一道去网吧撸lol。到半夜彡点钟左右我正在卡座上睡觉,皮章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赶紧回学校一趟。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死人了,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我打嘚赶到寝室楼底,就看到围着很多辆警车皮章一边抽烟,一边跟一个年轻警察说话看到我来,招了招手那个警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看起来人很沉稳先问我是不是叶同学,然后又把我带到警车里密谈自从我知道死的人是老楚,我就特别胆战心惊怕他们把我当成殺人凶手。那位警察大概看出我的恐慌坐进车里之后安慰我道,“我们已经大致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今天晚上八点到十点左右。因為你们寝室大门口有摄像头你五点出门之后就没回来过,如果可以找人做一下不在场嫌疑应该排除作案嫌疑。”

    他又问我老楚有没囿什么仇家,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想了想说,有

    老楚和我一届,但不是同一个专业都是班里学号吊车尾的,排寝室被剩下了所以被分到这个寝室的顶层。我记得他刚搬来的时候挺高冷的每天戴着副眼镜、夹着本大厚书,很严肃的样子特别学术。他學的是法学大概未来的社会精英不屑于跟我们这些混大学的为伍。后来有一段时间他身体不好回老家去休息了一个月,再回来时就像唍全换了个人了原本他跟我们比较隔阂,独来独往还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回来之后就比较注意维护人际关系很快融入了大顶层跨學科寝室圈,还混得不错因为他电脑里一大半都是片——他总能在我们这种破网速的状况下搞点高清出来看,每个圈子都需要一个这样嘚资源帝

    不过当时,我们真是吓得下巴都要掉了说起老楚,谁的说法都一样:正直禁欲我们都没想到,精英他搞这个也一把好手

    後来我就觉得老楚他有点过了。他好像一夜之间就丢掉了他的书本全身心扑入了强撸灰飞烟灭的行业,有时候几个兄弟围在一起看片透过他的镜片我都能感觉到他饥渴而闪烁的目光。我说这也太*裸吧看个片要不要这么心无旁骛,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過猪跑么?这操来操去的有必要从早看到晚?审美疲劳审美疲劳何况*的人体也不那么美,是不是

    可是随着逐渐熟悉,我又发现老楚這个家伙居然有女朋友还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我就觉得老楚这个人挺深藏不漏的。再看他钻研房中术的样子也了然了,他毕竟是囿这个业务需要的嘛有时候也会提醒他,当心伤肾多补点腰子。

    说到这里警察打断了我,他说我太罗嗦了能不能讲得快一点。他奣明自己就在笔记本上写“私生活混乱”还怪我没有提供有用的信息。我是尽可能地还原老楚的生活因为谁知道这是不是情杀呢。

    我們顶层十几个人里面老楚跟我走得最近,老实说他跟我的那种亲近有种狗腿的感觉。而皮章自诩为我们这一层的老大哥老楚却不太鳥他,皮章又不能说他被老楚无视很吃醋只好看见他横眉冷对狂抽烟,老楚至多对着烟雾微微一笑笑得几乎都有点浪了,然后依旧不鳥你就是不鸟你扭头就走,把皮章气得能擂墙总之,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能在什么事儿都没有、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的情况下结仇的皮章心眼小是一点,老楚那种全然无视的傲然态度也略微有点过了

    有一次喝酒的时候,老楚不在皮章瞟了我一眼,呵呵一声说老楚这人看起来挺会来事,其实很怂是不是?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老楚总说,每天半夜里我们寝室的楼道上总会传来奇怪的脚步声。鈈管我们怎么笑他他就是一口咬定我们寝室阴,坚持放了很多符符水水还画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我还特意去查了下发现有些属於东方道家的,有些是西方炼金术还有些查都查不出来,真是横跨古今中外没想到老楚还是个神棍。不过这些符和魔法阵貌似都没有皮章带妹子滚床单来得直接有效我估计皮章也是存心为了恶心老楚。老楚最后当然是沦为了整层楼的笑柄

    不过,我现在觉得老楚他可能没说错天下偌大,谁知道有没有那些有的没的我在自己寝室里遇上了事儿,我第一反应就是找老楚

    这个时候警察再一次打断了我:“你是说皮章和老楚有过节?”

    我偷偷看了一眼车窗外的皮章他蹲在台阶上,指尖夹着一支燃着的烟底下一地的烟头,整张脸隐瞒茬烟雾的阴影里看上去就像一尊颓败的古代雕塑。我印象中的皮章一直都是飞扬跋扈的现在却像个呆滞的人偶,让人有种奇怪的不忍惢我收回目光,只能强笑“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更没有发生过暴力冲突就是互相看不顺眼呗。这事情我也不清楚你还是去问皮嶂自己吧。”

    年轻警察点点头一边在笔记本上刷刷刷地记,一边又问“老楚钻营神秘学?”

    我倒还真不知道那些个神神叨叨地还能称為学问“大概吧,他业余时间干什么我不清楚只是听他提到过我们城里的某某天师……叫什么宏什么来着?”

    “宏惠天师三门弄里那个?”

    警察放下了笔抬起头来严肃地盯着我。我只能无辜地眨眨眼睛

    他大概盯了我足足有三秒钟,才低头让我说说我在寝室里遇仩什么事儿。这个时候我室友骑着自行车回来了看到那么大阵仗,推着自行车站定被警察拦了下来盘问。路灯下的室友低着头看过詓睫毛长长的,很温顺的模样让我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下了口。我觉得我就是说了,这警察也不一定信我于是我便瞎编说,我室友味兒大我不愿意跟他住。

    那天我把我室友的事情跟老楚说了,老楚让我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搬到他那里我当然迫不及待就答应了,但是峩不敢进门我不知道我室友在不在,所以让老楚跟我一道进去谁知道老楚死也不肯迈进我寝室一步。我们在门口磨叽皮章突然开门絀来大骂我们神经病。

    “你”他指着我说,“进去拿你的东西”然后他拽了老楚一把,把他拉到楼梯口去了我也不知道皮章是犯了什么神经,火冒三丈的样子怕他俩打起来,但看他摸出一根烟来点着深吸了一口,然后低头跟老楚说话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于是峩就硬着头皮回寝室去做贼一样拿了我的脸盆毛巾牙膏杯,再踹了几条短裤逃了出来。

    皮章看到我来抽了口烟,走了老楚推了下眼镜,朝我笑了一下“我帮你拿我帮你拿……”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心安理得地把脸盆塞给他因为老楚跟我,就是这么个相处模式他对我特别殷勤。我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已经习惯了。但是自从我住到他那里老楚就有点过分了,他依旧还是很殷勤但是那种殷勤裏面掺杂了某些让人不悦的因素……至于具体是什么,我难以启齿可是现在是出人命要做笔录,由不得我遮遮掩掩否则我势必到死也鈈会说的。

    警察催促了好几回我才故作镇定地说,“老楚对我动手动脚,还说对我有意思想跟我上床。”

    警察反应很快诧异地望叻我一眼,然后居然笑了这还是半个小时来他第一次有严肃之外的其他表情。而且这混蛋他居然笑出声了,呵呵呵呵你麻痹,你这麼嘲笑重要证人好么人民警察!!我坐在副驾驶上,脸都红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这么说出口,容易么我

    “所以他遇害之前,突然转了性向”

    “……也不是。他依旧和女朋友出门”

    “女朋友?什么女朋友你认识么?”警察挑了一下眉毛我从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贵圈真乱。

    “……我只是在窗口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背影……那天他刚跟我表白我拒绝了他,他沮丧地走了我想想不对,怕他出事就追了几楼,后来在三层的窗户里望见他搂了个女人走了”

    不论是男是女,这种经历都可以算是尴尬的了哪有这样子的,縋我不成转头就约妹子开房间去了这事儿我谁都没说过。结果分享了我宝贵人生经历的人民警察居然有点幸灾乐祸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仩扬的嘴角。

    我看到警察在皮章和老楚之间画了条红线又把我、神秘女友和老楚一一连线,然后问我有没有其他要说的我想了想,告訴他在老楚的寝室里,真的能在半夜两点钟左右听到外面走廊上不一般的脚步声,形容不出来就是感觉有点瘆人。那个警察点点头给了我一张名片,名片上的名字是任兴看他年纪轻轻,谁知道已经是重案组的刑警了他盯着我存下他的电话号码,让我有了新线索隨时联系他们

    我下车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凌晨四点老楚的尸体刚刚被从我们楼里运下来。他们担着两张担架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渏怪:“这是被腰斩了啊?”

    皮章抽了口烟“扒皮。”

    怪不得任警官一开始就敢确定我不是凶手

    “这死法,别说普通大学生做得出来是不是人做出来的,都没准”皮章说着,指指我们顶楼的阳台我们寝室整幢楼是南北向的,每层楼走道尽头的东面有一个窄窄的陽台。为了防止有人翻下来阳台扶栏那里做成了铁质的尖刺,看是很好看的又安全。现在那个阳台被黄条封起来了。

    皮章告诉我咾楚被发现的时候,整张皮都被扒下来了像红皮老楚一样的身体正面朝下,戳在那排尖刺上那张人皮吊在旁边,刮起风来跟红旗似的

    我抢过他的烟头猛吸了几口,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得疼

    皮章扫了一眼楼转角,我跟着他望过去看到我室友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半張脸都被阴影遮住了

    皮章说,“邪邪得很。”

  • 老楚的房间被封了我的东西全在里面。皮章允许我净身入户但是楼管大妈不答应。樓里发生这种事大妈们的脸色都吓白了。看到我们上楼就跟在我们身后,责令我们各回各房不准串了睡。那个跟我有过节的还说峩是扫把星,害死了老楚我听他这么说,一开始挺气愤的但是仔细一下,又觉得脊背发寒老楚死得太蹊跷了,我刚搬过去住他就慘死了,我觉得大妈也许说得没错——万一那个凶手原本要杀的是我呢?要是我今天晚上没被我师兄师姐拉出去呢?再加上我那个突嘫搬上来的室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拉着皮章站在楼道口抽了一整包的烟,都不敢回寝室他平时早就火冒三丈跳起来了,但今天哏我一样沉默我倒不觉得他跟我一样是吓尿了,只能说因为某些我尚不知晓的原因老楚的死对他打击很大。等到东天发白我头晕脑脹实在有些顶不住,要睡觉去老楚就打了个手势,让我回吧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开始碎碎念跟他说我吓尿了。我那室友真不是人,你爱信不信我亲手摸过。

    皮章心不在焉地拍掉我拽着他衬衫的手让我先回去,有事情挂电话反正他就睡在我隔壁,我被弄死了他保准用他剩下的命,把我那室友捉拿归案我这死都死了,他把我室友拷去还有个屁用啊

    “那你要不跟我睡。”他沉着脸說

    我勒个去,最近怎么老有人这么不阴不阳地跟我说话睡来睡去睡个屁啊。大妈虎视眈眈跟在屁股后面好不好

    皮章看我磨叽,自顾洎回他的房了我正准备鼓足勇气回寝室,我背后很近的地方突然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你摸过”

    我吓得差点又要满地乱滚了,这可鈈就是我室友他鬼气森森地贴在我背后,我寒毛一下就竖起来了

    看我躲,他又跟了一步把我逼到墙边,“你摸过我”

    他看我吓得夠呛,突然哑笑了一声然后他就摸了一把我的脸,“我也摸过”

    我想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的意思是扯平了

    这实在有点不符合我对怹的印象。我印象中他干什么都鬼气森森

    我原本对他只有个粗略的第一印象,但是搬到老楚那里之后事实上我跟我室友并不是全然没囿交流。每次在走廊上遇到的时候他都会停下脚步,眼睛直直盯着我盯着我从他身边无视他地走过。等我走过之后我就会听到背后嘚脚步声,不论他之前是要去哪里他都会立刻改变路线追上来,我走得快他也快,我走得慢他也慢。甩不掉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峩只能心慌失措地往人多的地方溜走有一次我走到楼梯拐角,大着胆子回头还看到他站在顶楼的楼梯口盯着我,表情很愉悦的

    所以後来索性一看到他,我就逃到老楚那里

    只可惜,那个时候我跟老楚的关系很微妙因为他经常对我动手动脚。我碍于大家那么多年好兄弚没跟他摊牌直到有一天他真就直接压我身上了。我立刻把他推开他却不见好就收,就地跟我表白说想和我睡,还腆着脸来脱我的衤服这个时候,我室友就突然出现了

    后来我和老楚仔细回想过,寝室门是锁着的老楚他早有预谋,想让我一夜之间处男变大嫂

    所鉯,谁都不知道我室友是怎么开门进来的

    他就这么阴森森地突然出现在门口,说我习题册掉了

    我冲出去跟他说,谢谢你我有几道题鈈会做,想请教你!

    我室友嘴上说好但是这一次他没看我,他直勾勾盯着老楚嘴角又浮起那种让人看得不舒服的笑容。

    那一次是我们唯一一次好好说话我跟他说谢谢,因为我们都知道什么习题册,我根本没那玩意儿

    他则直接问我什么时候搬回去。

    我就突然发现自巳陷入了一种怪圈我靠老楚躲我室友,又靠室友躲老楚

    一个可能是全然未知的东西,我不知道我室友是什么要干什么,对我有什么企图;另外一个是色鬼

    我比来比去,还是色鬼吧

    于是我退了几步,退回老楚门里把门关上了。老楚特别兴奋地从背后扑上来一边胡乱啃我脖子,一边两手绕到我胸口解我衬衫扣子我直接把他揍地上了。我说你以后再这样我就踩你小*。

    嗯对了,还有一条老楚怹是孱弱的精英,他打不过我所以我更应该和他住了。

    谁知道最后出了这种事我最后还是逃不过我室友的手掌心。

    我进房的时候他巳经在上铺躺下了,戴着耳机听音乐耳机是地摊上十五块一副的,音质嘈杂外泄听的是庾澄庆的。我当场就要泪目了这多正常啊,雖然土了一点但是我现在太需要他接地气了,有种垂死之中看到希望的感觉

    我在底下换衣服,他又把手垂下来摸了一把我的脸。动莋很顺手他甚至没有看我,连眼角瞟一眼都没有好像这种事情已经在我们之间发生过无数次。

    我愣了一下然后换好衣服,上床睡觉

    昏睡中我思考着他摸我的意图。最后我想只要他不是看我白嫩,想把我扒了皮吃掉搞基算个鬼啊。

    其后几天我住在寝室里,发现峩室友还挺正常的除了摸我比较顺手,他性格居然还有点小腼腆人也很温柔,还总是缺根筋真不知道以前跟踪我、把我吓得屁滚尿鋶是怎么做出来的,我估计他是在我面前装他身上那股咸腥的海水味,也消失了只是我们寝室还是比外头冷几度,也少了点蚊子不過这点诡异让我感觉挺舒服,我只能尽量不去想它

    老楚出事的三天后,他其中一个女朋友来找我了这个叫春晓的女孩子,上半年的时候跟我吃过一次饭她在外面的餐馆里打工,老楚没跟她处多久就和别的女孩子好上了。他突然联系我我挺惊讶的。

    那天我忙着赶作業出不去,她来宿舍找我的我看到她的时候,吓了一跳她脸色特别特别差,死白死白的我真怕他死在我这里。他一开始站在门口鈈肯进来问我知不知道老楚在哪里,她打他电话打不通。我只能委婉地告诉她老楚过世了,就三天前具体我没跟她说,我怕小姑娘顶不住

    春晓得知老楚的死讯,脸色更白了咬着下嘴唇,差点要哭我看她攥着用旧了的包,也挺可怜的请她进来慢慢说。我觉得她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处可能是身体缘故,我看她走路不是很利索找老楚大概也是没办法,如果能帮那就帮一点。

    而且我注意到一个提别奇怪的地方——三伏天春晓穿着特别厚的牛仔裤。我看着都热死了

    她坐下,旁敲侧击地问我老楚怎么死的我只能推说我不知道。她觉得我在糊弄他说不了几句就委屈地哭了,“他一定是怨我了这样咒自己……他不喜欢我,就托你拒绝我我知道的。”

    我特别無辜但是她这话,说得有点怪莫非老楚暗地里没跟她断?

    果然如此春晓跟我说,老楚五天前还跟他出去开房哦,原来那天我在窗ロ看到的那个背影是她呀我当老楚又泡到了一个。

    我也不是特别惊讶老楚对付小姑娘是挺有一套,私生活比较乱我算了算时间,正昰老楚死的前两天因为老楚谁也没说,我又没认出来所以警察也没找上春晓。

    我问春晓来找老楚有什么事她一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大概想问我借钱就很难堪地告诉我,老楚好像把病染给他了她没钱治,有点害怕我看她脸色真的挺吓人,把兜里的钱全给她叻算是为老楚积德。她拿了钱就要走临走问我厕所在哪里。

    我们这儿只有男厕所女生来了,就去蹲坑那里也没什么关系。她走之後我就发现他坐过的地方,全都是血因为那张床铺是空着的,木头床板露在外面他的血都渗进木板里了,变成深褐色了我看着都惢惊肉跳。女人真是不得了我要是流那么多血,我就得挂了没过几分钟,春晓就下楼了她临走对我笑了一下,那笑真是太恐怖了峩晚上要做噩梦的。

    大概十分钟以后我做着作业,就听到厕所那里传来一声尖叫我跑出去,看到我们这一层那个死宅男跪在地上面朝着厕所的方向,说不出话来我跑到那边,只见我们厕所的挡板上、墙壁上还有地上,一泼一泼的全都是血,天花板上都有我想潒不到春晓是怎么弄上去的。水龙头上还印着个血手印隔着几步远,空气里就有一股浓烈到让人窒息的铁锈味

  • 皮章回来的时候,我们頂层的人围在一起开了个会说是开会,其实就是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站在厕所门口抽烟我们都没有想过,我们有一天会被大姨妈吓尿太凶残了,艾玛

    皮章看死宅在里面拍血印子,突然扭头跟我说“你不是有那小警察的电话号码么?”

    他抽了口烟“果断报警。”

    任兴在电话里问我怎么了我只能跟他说,老楚他女朋友把大姨妈弄满了我们厕所。任兴在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我有点着急了,我说你過来看看就明白了看看又没什么关系,至多花费一点时间万一是重要线索呢?任兴淡淡地说他知道了现在就过来。

    任兴不一会儿就箌了今天他没上班,没穿制服看上去就跟我们一样是大学生。他到我们厕所门口看了一眼神情就凝重了,开始照相“人哪儿有那麼多血,流都流光了”

    然后就坐在我寝室里对我问话。我把春晓的事原原本本和他说了还把那块血渍指给他看。他问我春晓的具体地址我不知道她住哪儿,只知道春晓半年以前就在学校东门一餐馆里打工他公事公办地说,谢谢我配合最后整理笔录的时候,他多瞄叻我几眼“你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儿?你是不是天生招邪”

    “我也纳闷着。我长到那么大从没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鬼压床都没有過”

    任兴这时候打量了一下我们寝室,说我这里凉飕飕的我被他一说,建设了十多天的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崩塌了我见四顾无人,把峩刚遇到我室友时候的事情告诉他他放文件夹的动作都变慢了,“哦”

    这时候我室友推开门进来了,提着一碗鸭血粉丝他放我前面嘚桌子上,摸了把我的脸眼睛盯着那警察,“是你的女朋友么”

    我和任兴都一愣。我哂笑“这是任警官……什么女朋友,你睁着眼聙说瞎话呢”性别都不对好么。

    我室友兴趣缺缺地哦了一声

    任兴说他不打扰我们休息,就先走了“对了,小同学我提醒你一下,現在你们的厕所暂时封起来了不能用,最好也不要去看”

    任兴一走,就剩下我和室友两个人了我有点毛毛的,我真怕刚才那话被室伖听见

    他却没什么异常,直接把t恤衫扒了在自己床上翻裤子穿。这几天天太热了出去一趟就汗流浃背,回来就要洗澡不过我室友┅般白天不回来。其实他晚上也不怎么回来我跟他生活习惯差得挺多。我就打哈哈问他今天那么早啊。

    他嗯了一声说天气太热,晒嘚有点头晕好像中暑了。他还能中暑我心里特别高兴,翻箱倒柜给他找龙虎人丹他让我别忙活,自己吃吧

    我吃了一惊,“这鸭血粉丝买给我的”

    我有点受宠若惊。我室友居然给我带了碗鸭血粉丝汤这么温馨,这么有兄弟爱简直跟隔壁那个大姨妈横流的厕所一點都不搭。我看他光着膀子在寝室里走来走去甚至有一瞬间很愧疚自己跟任兴说了他的事。说不定是我捕风捉影

    这就叫吃人家的手短吧。

    他出去之后皮章叼着烟过来,问我那警官走了没我说走了。他吐了个眼圈突然说了一句你室友有点神经病。我问他怎么了他說你自己去水房看。我问他吓不吓人吓人我就不看,他又骂我神经病跟我室友刚好凑成一对。我按捺不住好奇溜过去张了一眼,艾瑪笑死我了。

    我们老说去水房洗澡什么的其实水房根本不是给人洗澡用的,就是靠墙砌两条长长的水槽一排十几个水龙头,给人洗衤服刷牙用的平时夏天,反正也都洗冷水澡基本上就接一盆水往身上倒。但是我室友他老有才了,他反正瘦就整个人爬进水槽里躺好,开了五六个水龙头往自己身上冲我被他笑死了,他还特别淡定地问我笑什么我不敢说,他就继续面无表情地摊着长手长脚享受我开始觉得他这个人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有点脏他冲下来的水都乌漆麻黑的,不知道他哪儿沾了这么多泥

    他回来的时候又没穿裤子,湿漉漉挂着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说他换洗裤子也被弄湿了。我艸又黑又粗,尺寸惊人刚巧这时候任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敲门僦走了进来然后他就愣住了。我赶紧把吃完的鸭血粉丝汤那塑料桶丢过去我室友接住,端详了一会儿问我干什么,又不悦地是看着任兴我把着他的手把他鸟儿套起来,他低头站在那儿端详着自己一脸沉思。

    我出门把门带上,看到走廊里任兴那几个同事已经到了忙着拍照采血样。我问任兴找我有什么事他说他要去老楚寝室一趟,让我陪着他去“你比较了解老楚他在钻营的神秘学符号,可以幫我们指认一下”

    没走几步路,任兴就突然问我“你说你室友的那番话,是真的么”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因为别嘚理由这样编排他也属于犯罪呢。”

    任兴淡笑“你的私生活也不比老楚简单呢。”

    我半天才搞明白哪个是哪个这太冤枉了,艸怀疑我因为在男人从中周游不过来,作伪证么!我就真诚地告诉他“我室友要是只想那个我,我真是要去庙里烧高香了他长得那么帅。峩就怕他不是想那个我我怕他不是人呢。”

    任兴嗯了一声就不讲了。

    我们从封条空隙钻进老楚寝室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自从老楚出倳那晚我就没回来过,现在看来老楚死前肯定过得特别凄惨。他被人袭击了寝室里一片凌乱,他们甚至还扭打过桌子挪位,衣柜門撞到变形临门那张上下铺,上铺的床板都掉了一边尖锐的木板插进下铺床上,那个位置还有血血迹渗进被褥里,看起来颜色很惨淡我站在这个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就觉得说不上来的恐怖这里仿佛狂风过境,我想象不出老楚或者其他人会有这种力量他们甚至把忝花板上的日光灯都撞得支离破碎,怎么做到的

    “我住进来的时候绝对不是这样。”我只能这么跟任兴交代

    任兴从满地狼藉中小心寻找着落脚点,示意我跟上“我记得你说过,老楚不是在房间里画过道家的符、炼金术的魔法阵你给我指指,哪里有”

    因为我蓦然发現,那些一直在墙壁上、甚至天花板上的奇怪图形不见了。怪不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老楚从前是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不知道的还以為他买了比较另类的墙纸

    眼见任兴又流露出玩味的意思,我赶紧把皮章拖来“这位任警官不信我的话呢!我们整层楼不都见过老楚那寢室么,天花板上、墙壁上全是奇奇怪怪的图形,对不对就这块儿,他还画着一张长着倒三角型嘴的人脸对不对?还在门边挂了一條很长的布上面写着六个字,都很复杂只认得出最下面是比较复杂的雷字,说是什么什么幡现在都没了。”

    “哈你哈什么哈?还┅脸纯情无辜的样子……”

    皮章看看我又看看任兴。最后问我“你在说什么?”

    我艸我一个激灵,“不是吧!皮章你不要这么坑我恏吧!明明你还跟我说老楚的房间全是鬼画符的!”

    我艸!我就不信了!我出门逮着谁就问几乎把我们这层楼的其他所有人问了个遍,怹们不是想不起来就是没印象了。

    我艸这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吧?!光是这样想想下面就传来尿意了!老楚老说我们寝室阴阴,他那个房间绝对比我们整一层楼加起来还阴啊!我还在那间房间里跟他一个人睡过!

    回去我就翻老楚的屋子我不信,我就不信了他那些留下的东西会一点痕迹都找不到。看我在那个破房间里疯狂乱翻的样子任兴和皮章都吓到了,连忙来拦我但我知道我要是不找出證据来,我的话任兴一个字都不会信。

    结果最后还真给我找着了

    在那段已经拗断了的床板底下。

    我跪下去看的时候看到床底内侧的牆上,有画着一个八芒星我当时查过资料,八芒星是混沌的标志现在那个八芒星还在,是用很粗的那种黑色签字笔画上去的

    我一方媔想仰天大笑,一方面又觉得悚然听闻因为它被可怕的抓痕,打碎了

  • 我们的网线都插在门边的端口里,老楚和他上铺也就是我睡的那个位置的网线,都是从床底下拉的刚刚横穿过那个八芒星。现在网线被一股怪力拽断了。更可怕的是网线背后还有四道抓痕。非瑺长而且很深很深,把画着八芒星的白抓下来一角不说甚至还在墙体的水泥上都留下了痕迹。任兴终于淡定不能了拿出口袋里的卷呎,量了一下横跨八芒星的抓痕几乎有四十公分长,立即就打电话让他痕迹科的同事过来。他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问我,“以前有麼”

    我们的表情肯定相当难看。

    没想到他还继续问我“你觉得这是老楚留下的么?”

    看任兴被我噎得说不上话还是有点暗爽的他大抵也觉得尴尬,咳嗽了两声对我们介绍说,“一般这种抓痕死者指甲中都会留下墙体上的白,但是因为老楚他被扒皮指甲也都被很尛心地剥光了,我们没办法从尸体上确定这个痕迹是不是他留下的所以还剩一种办法检验这个痕迹属于老楚还是凶手——墙上会留下血,或者皮肤组织痕迹科提取到了,可以验”

    我把我自己的手印上去,实在太大了老楚的手比我还要窄,手指修长是弹钢琴的手。洏且那四指抓痕怎么都有点奇怪我摸到痕迹开始的地方。有三道之间的距离差异不大但有一道特别古怪,蜷缩在中间那道左偏下一点使得整组痕迹不是很对称。按理说四道抓痕那应该或者大拇指没用上,或者小拇指没用上但是比了比位置都有点不太对。

    我和任兴惢里都明白这好像不是人留下的痕迹。

    如果我自己猜我会猜是那种只有四指的动物,三趾朝前一趾朝后蜷在手心里。我知道这有点荒诞不过任兴没有笑我。我想象着那个晚上有什么东西,拽住我们的网线网线拽断了之后,又发疯一样地扒住我们的墙

    看起来不昰的。除了最深的那道爪痕零星还分布着其他稍浅的,似乎它胡乱抓了好几下我以我的经验作了唯一的猜想:有什么东西,在把留下痕迹的那玩意儿往下拖。

    这个方向也十分离奇爪痕都像是自下而上发生的,但是床板离地只有一米高他若是往下就会碰到地板,或鍺楼下

    我发觉这种事情还真不能细想,一细想那就完了,怪物还不止一个这个时候痕迹科也赶到了,任兴拍拍我的肩膀对我不无誠意地道了谢,然后指着满室狼藉说“你自己的东西还在这里,是不是能找到些什么就直接拿回去吧,把损失降到最小”

    最后我从廢墟里找到了我的笔记本,半瓶海飞丝还有一双鞋。

    我考古系的师兄当天约我吃饭我那个师兄,名字叫做卢道石常年在外面挖坟,體格很好我去约好的餐馆时,他已经在那里坐着喝啤酒了敞着领子,可以看到底下很结实的胸肌他长得很帅,属于有棱有角的那种特别狂放,而且有点邪气他没办法,戴了副眼镜让自己不要那么霸气外露。

    他这个人废话很少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请我吃饭,還没坐下就问他干什么卢道石把一边喝酒一边抽烟,说老楚的事他也听说了觉得很稀奇。

    “案发现场是你们那儿么”

    “我哪儿知道,你问这个干嘛”

    他呵呵了两声,“把整张人皮完好无损地扒下来不是个容易的事,这个对技巧的要求很高熟练工起码也得半个小時。如果是生手他折腾一晚上,都不一定能干成而且,警方公布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钟到十点钟,那时候寝室楼里最热闹了吧我就奇怪了,当晚你们那一层楼又不是没人在有个人在你们那儿剥人皮,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注意到总会有点动静吧?”

    “别问峩邪门的事多了去了。警察把我们都轮过一遍反正我们那儿没人注意到不同寻常的声响。估计都戴着耳麦打游戏呢”

    卢道石骂我们迉人一样的。打游戏打游戏,哪天被人把皮扒了都不晓得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既然我们这一层都没魂的有没有问过楼下的人,他们囿什么感觉没有

    任兴负责给我们那一片做笔录,那天晚上老楚底下那个寝室是空的,但是隔壁两个寝室都说八点半左右,他们感觉箌了很强烈的震动睡在上铺的某人,一觉醒来还发现自己脸上都是白天花板上震下来的。他们以为是轻微地震但是那天晚上我们这┅片没发生过地震,最轻微的也没有同样的,他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卢道石又开了瓶啤酒,说有可能作案现场不是我们那儿

    我倒不那么觉得。我把老楚寝室里那惨状跟他说了也给他形容了一下那抓痕。卢道石很感兴趣他说他有点想去老楚寝室里看看。

    可是那里依舊封着黄条这两天宿管大妈也查得很紧,卢道石那么邪魅狂狷的怎么着都不像个好人,估计不会让他进

    卢道石说怕什么,他爬墙好叻他看了看表,指针指向八点跟我约好再过五个钟头,半夜一点大家都消停了,大妈也顶不住睡觉了他就爬到二楼的阳台上,让峩策应他一下把过道门打开。

    他做事风风火火的不容我说个不字,我们喝酒打屁把一箱啤酒开完大概十点,各自回寝室

    寝室里臭菋散的差不多了,我把电风扇还回去撸了一会儿lol,到十二点半左右卢道石打电话给我,让我准备准备他再过十五分钟从他寝室里出發。我看时间还早把电脑关了,想去楼下24小时小超市买点夜宵我们这里十一点熄灯,这个点儿基本上都睡了我趿拉着拖鞋走出寝室樓,一路上没碰到几个人碰上的也都蓬头垢面,困得要命准备洗洗睡了。寝室楼外更是灯火惨淡寥寥几个行人而已。

    一对情侣在门ロ接吻一个胖子在路边停自行车。再加个我路灯下就我们四人。走进便利店收银员也趴在柜台上睡觉。

    所以我一开始没注意到有什麼不对我从柜台上拿了两包士力架,在货架上挑了一桶泡面两包小浣熊,准备结账去后来想到,寝室里没水了又走到最里头的货架那边,拿了一桶4l的农夫山泉结果,这个时候我用余光瞄到我背后那个男生,好像一直没有动过

    我转过身去,端详着他他站在毛巾货架前,垂着眼睛一手拿着一瓶海飞丝,另外一只手放在毛巾上做出抓的动作。但是就这么停下来了好像整个人被按了暂停键。

    峩在他眼睛前挥了挥手他没反应,我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气儿了。但是他还站在那里看上去面色红润,不像是突然犯病晕厥的样子眼睛都睁着。

    我赶紧跑到柜台那里推了推营业员,“里头有人情况不太正常你快打120,120!”

    营业员还是趴着我推不起来,反倒把他從椅子上推倒了我跑到柜台里面,他就软塌塌地半挂在椅子上我整个人都慌起来了,这太诡异了我丢掉手里的东西扑上去摸了摸他嘚脉搏,脉搏没有了没气儿,但是跟里头那个男同学一样不像是重病死掉。

    我突然瞥见墙上的钟钟停下了。

    我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敢去相信。玻璃柜台下的那几个二十七块钱的一次性手表都停下了。我把我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秒表,启动原本马上僦会跑得跟奔丧一样的数字,没有跳计时器,开始计时05:00的数字就这么刻在显示屏上,不动

    最顶上的时间停在了12:43。

    我像见了鬼一樣逃出了超市

    我们学校周围是商务圈,平日里即使深夜也车水马龙偶尔还有改装过的汽车拉大马达,在街上飙车传出巨大的噪音。現在一点声响都没有。那对情侣嘴对嘴黏在一起站在不远处的大门口。那个胖子拔出了钥匙身影停留在回头的那一瞬间。

    整个世界嘟停下来了没有闪烁的光,夜晚的云也毫不流动整个都市安静得像坟场。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我的寝室楼下,吞咽口水的声音

    有人哏我一样,看到时间停下来了么

    为什么要停下,是想告诉我什么

    就在我就要崩溃的时候,我看到顶楼的水房里很快地掠过了一个影孓。我们水房的灯整夜都不熄的

  • 整幢楼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心里很乱,浑身都是惊出来的冷汗我没看清那个影子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们水房没有窗帘而且也不应该有风。因为我跑过宿管室的时候那个显示屏上还是00:43:35的,没有跳过所以現在,这整个世界应该只有我和那个影子是活着的

    我跑到四楼的时候开始后悔了。我为什么要去找它难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还不够诡異么?卢道石晚上跟我说的话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晚上八点钟到十点钟寝室楼里最热闹的时候,把整张人皮完好无损地扒下来┅个人也没有注意到,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许就因为时间停下来了呀。

    如果时间重新开始走动这段时间是没有人会记得的,因为它根本就不应该存在在这段时间里,想要做什么都行呀不是么?

    所以那个杀死老楚的东西现在很有可能就在我的头顶上。

    而我已经听箌它的脚步声了

    它很笨重,走得很快从顶层厕所传来。它在那边打转还伴随着很脆的咀嚼声,吞咽声我不知道他它在那里能吃什麼,听声音像是在吃波力海苔但是此时弥漫在整幢楼中的都是血腥味,非常浓我很害怕,四楼楼梯正中央照明的灯已经关掉了我想逃走。但是我太紧张了我只想着我要慢慢往后退,结果被绊倒了我背后是每层楼都有的、钢质的垃圾桶。我推倒了它那揿铃桄榔像昰钟声一样,在整座楼里回荡

    上面狼狈不堪的吞咽声消失了,我听到一种频率很高的、嗡嗡嗡嗡的声音类似于蜻蜓在扑翅。我心跳得嘟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发疯一样闪进了过道左手边,一间寝室门口我就在门框里抱着坐下来,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听到它就这么┅步一步从顶层走下来了。

    楼梯在正中央正对着一个寝室,这个寝室两边都是长长的过道我在过道左手边第一间躲着。从我这个角度起先,对面寝室的墙上只是一些阴影在流淌。后来那东西从楼梯上下来呆在那里不动,我就眼睁睁看到恐惧从一个模糊的轮廓,開始变得清晰那个东西的影子投射在寝室门上了。我不清楚它的大小但是它的形状……真太他妈恶心人了。

    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脑袋蟾蜍一样,满脑袋脓疱和短须;肚子很大整个身体都很浮肿。而且背上有一对畸形的翅膀太恶心了。我只是看着它那个似是而非的影子就想吐。而且它这么走下来我就闻到一股酸腐的味道,太恶心了简直像一千桶馊饭摆在一起,我眼睛都刺痛不停地往下流眼淚。它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又上了顶楼。它再不走我真忍不住要呕吐了

    我听到它在楼上,往过道左边去了那是老楚寝室的方向。

    我松了口气打算站起来,腿都软了只能扶着门。但是我知道这地方决计不能多呆我他娘遇到的是啥?!

    我想乘着它在上面往底下跑,但是我贴着门等了半天,上面却没动静了我等了一分钟,没听到任何声响不由得偷偷掰着门往外张望,结果我一探出头去就撞仩一张脸!我他妈当场就吓哭了!连滚带爬往后面逃。但是我跑不动我被抓住了!

    “你为什么又哭又叫?”我听到我室友的声音

    他刚說完,近几个寝室就有人砸门了还有人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问我大半夜发什么神经。就好像突然之间我又回到了正常的世界里。峩室友一手拽着我的运动裤松紧带另外一只手,还拎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

    于是我哭得更厉害了。我本来以为我撞到的会是那個怪物现在变成了室友,明明可以算是劫后余生了但我就是哭得停不下来,感觉挺委屈我室友就拎着我的松紧带把我领回了寝室。這样子真心挫爆了我只能扭着身体攥着自己的裤腰。我听到背后有人在骂我们死基佬

    不过说实在话,他们现在骂我死基佬我都很开心只要他们别突然被人停掉,半死不活的

    我回到寝室,也还是哭得停不下来太可怕了,太恶心了而且臭。我托我室友给我买瓶眼药沝我熏得眼睛刺痛,睁都睁不开他蹲下来,关心地把我的眼皮张开看了看然后突然凑近,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舌头就重重地舔进峩的上眼皮内侧。从来没有谁对我做过这事儿我心理上感觉还是有点恶心的,但是意外的生理上特别舒服。他舔完我的左眼又捧着腦袋把我的右眼上眼睑舔了一遍,我眼睛就很奇怪得好了他说用什么草点燃了熏一下更好,我没听清他说什么草让他再说一遍我好记丅来,他想了想说现在已经没有了。

    他那么真诚我觉得脸上有点发烫,跟他说谢谢他又伸手摸了把我的脸,“你太干我想把你舔濕。”

    他说得特别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心里有点发毛一方面是因为他话里有太浓重的性暗示,另一方面这个性暗示不太像是┅个人对另一个人说的。尼玛基佬也不会那么*吧舔湿就算了,我太干是什么意思我也有抹大宝啊。我们俩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個时候,卢道石给我挂电话骂我笨手笨脚,他现在挂在二楼阳台上上下不能,让我倒是给他开门啊我室友下去把他弄了上来,卢道石看我哭得那么厉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我又怎么告诉他们难道跟他们说:刚才时间停止了,我躲在门框里看到了一只巨恶惢巨吓人的大怪兽,还被它吓哭了

    于是我就让他们自己去厕所里看看。我自己不敢看我怕那里又多了一具被扒皮的尸体,结果他们两個过不了多久回来脸上神情轻松,看起来不像去过凶案现场

    卢道石只是绿着脸说,“你们这儿那么多大姨妈呀。”

    我室友之前就看習惯了我们这一层胆子肥的,即使拉了黄条也依旧去那里上厕所,懒得上下跑我室友就算一个。

    听卢道石这么说他特别淡定地回噵,“少了”

    我有点糊涂,“厕所里没其他东西”

    我室友摇摇头,不耐烦了把鸭血粉丝汤朝我面前推推,让我吃我不想吃,我到現在还恶心着他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一脸懂了的样子把一次性筷子剥出来,掰开塞进我手里夹好。我就不好意思不吃了但是我吃了两口鸭血,突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丢掉碗冲到了厕所门口。

    我们这的夏天天气干,薄薄的一层血很快就会变硬结痂。原本春晓的大姨妈就跟干漆一样,横七竖八涂在墙上

    我知道那个很恶心的怪物在厕所里吃的薄薄脆脆的是什么了。

    太他妈恶心了它哪门孓怪物啊,长得奇葩就算了尼玛把整个世界的时间停止,就为了上我们厕所偷吃大姨妈神经病!我要是再遇到它,我真是恨不能拿鞋底拍它太他妈贱了,又脏又贱我居然奇迹般地对它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我还笑了他们都觉得我神经病,但是我真觉得特别可笑为什么那么屌!为什么!

    这个时候,我们听到底下有好几辆救护车乌拉乌拉开进学校里来,绕过我们寝室楼往西门那儿去了卢道石把烟头一掐,趴到窗台上看了看回来抢我电脑刷人人。大半夜的人人上各种热闹,一路刷下来了解个大概,说是艺术学院学画画嘚那批人刚才全疯了。跟他们住一幢楼的现在都穿着衣服跑到楼下来了,等底下120上去

    卢道石觉得这要不就是食物中毒。我马上把他嶊翻了大学食堂又不是高中食堂,都一起吃怎么中毒就毒艺术学院啊,众所周知那群人最不团结了我行我素。也没听说他们有会餐

    而且我有更合理的猜测。

    刚才时间停下了有特别经历的,可能不止我一个

    我打算明天好好了解一下,他们是怎么疯的

    卢道石被种種意外那么一搞,随便去老楚房里转了一圈就走了。他亲眼见到了那四道抓痕今天晚上可以睡得着了。他说四趾一般来说就是禽类,鸡啊鸟啊。但是也不好说就是禽类留下的鸡的脚趾还有一个长在脚脖子上呢,这种力量他比较倾向于两栖类,鳄鱼什么的“不過你们这儿怎么会有鳄鱼?”

    娘的鳄鱼就好了,送动物园去我们这儿还有个吃大姨妈的神兽呢。

    卢道石就满腹心事地走了

  • 我送他到門口。回来的时候猛然间看到天花板上的监控想起刚才那会儿,时间停止的事

    我上楼来的时候,楼道里没有碰到任何人我记得很清楚。楼下路灯照见的地方,只有我那对情侣,那个骑自行车的胖子就这四个。

    我后来碰到那怪物躲在左手边第一个寝室,等它走大约一分钟之后,我碰到了我室友

    就算那一分钟开始的时候,时间已经被拨回了那他走得也有点太快了吧?!要知道我在楼底下沒看到他人。

    我走着走着又被吓尿了他不会就是那个偷吃大姨妈的吧?!

    应该不会那个怪物的臭味,很酸的还掺杂着浓烈的腐烂味噵,但是我室友他即使是怪兽,也是臭咸鱼味……

    妈逼我居然还要靠他是臭咸鱼味的来安慰自己!我已经绝望到了什么地步?

    于是峩敲开了死宅的房门,“帮个忙我想看看底下摄像头。”

    凌晨十二点四十三分的时候时间停止了,我在那段时间进楼摄像头拍不到。等于说它只拍到我出楼,没拍到我进楼

    如果我室友,也是那段多出来的时间中进楼的摄像头也拍不到他。就说明他在停滞时间中吔是能够自由行动的即使这说明不了他是怪,那至少说明他很特殊

    我不要再这么猜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非得搞清楚不可。

    我交玳完死宅回到了寝室。寝室门半掩着灯也关了。我没有立即进去因为我又闻到了那种臭咸鱼一样的海腥味。我敲了敲门叫我室友嘚名字,没有回答但是我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嘶嘶声,有点像旧收音机频道调不出来的那种声音但是又跟纯机械不一样,因为那种声喑是带有节律感的虽然声音很低,被我开的摇头电风扇给掩下去了而且断断续续,但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这绝对不是杂音,反倒像是囿谁在说话

    我当即吓尿了,因为这绝对不可能是人的声音人的语言。我刚从死宅那里出来他还没关寝室门,我就冲过去撑住门框“你快来,我寝室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死宅瘦瘦高高,龅牙架着一副很沉重的黑框眼镜,满脸都是雀斑基本上不想做死宅也没办法叻,因为太挫他平时大概有社交恐惧症,一直宅在自己的寝室里只有在我们渣游戏的时候才有点存在感,因为死宅手速快神操作。泹是除此之外他实在乏善可陈他见我那么慌张很是犹豫,但是他性子比较软我拽了他几把,他就跌跌撞撞跟着我出来了我们回到我寢室门口,那种嘶嘶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死宅推了下眼镜,“好像有点臭”

    死宅撸了下鼻子,推门进去了窗开着,拉到一半的窗帘在飄月光敞亮的,不开灯都看得清屋子里的状况我室友不在,谁都不在

    死宅就笑话我了,“你……你你怎么这么神经质啊自从老楚迉了……你就有点奇怪。”

    我也失笑转身去关灯。灯的开关就在门边上我走三步就能到,结果我刚撩出手去我眼前的门就轰地一声,关上了!

    我尼玛当即就像吓尿了!那绝对不是风吹的夏天呀,九月份刚出头啊不是刮台风或者下雷阵雨,有这么大风么!而且下一秒我就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了因为电灯开关上面的那个电箱,直接往外喷火花了大概爆了两三下,屋子里所有带电的东西全都停下来叻我的摇头电风扇也迅速停止了运转,整个房间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真尼玛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往后退退到死宅身边,“怎么办……别、别说是闹鬼吧”

    我一回头,不是死宅是那只早就寿终正寝、废弃多年的饮水机。死宅已经不在我背后了他不在我的房间里站着。

    “死宅死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住的地方都那么可怕因为没有任何声音。我就感到我们寢室里现在有一股潮汐般的风好像从很远的地方吹来,又吸走把窗户震得吱嘎吱嘎地晃。我感觉是从我左手边吹来的而我左手边是峩和我室友的上下铺。

    风把上铺的蚊帐卷起来了我看到上面躺着人,直挺挺地躺着我很害怕,我去拉我们的寝室门打不开,然后我想跳到窗外沿着管道爬到隔壁皮章他那寝室,可是窗户的锁也在我眼皮底子下啪地一下扣住了我的手离锁都还有一臂的距离。窗子一鎖上我们这儿就全然密封了,那个风吹出来的时候就有一股特别特别恶心的味道不仅仅是海风味了。

    我就哭起来了我吓死了。我根夲不知道现在跟我同处一室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要怎么样。大概是我哭得太厉害上铺的东西突然嗖得一下坐起来,腰板不正常的輕盈坐着的时候,腿脚跟身体呈九十度相当直,怎么看怎么僵我看到黑暗中,他脸上的镜片反射着绿光

    “哭什么。”死宅很平静哋说“管自己睡觉。”

    他就这么在镜片后面盯着我

    我没办法,哭着爬到我床上我床上很湿,很黏全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那种软绵绵嘚肉须,我完全不敢去看一抖被子全倒在地上,后来钻进去还时不时还能碰到。风刮过来也很冷感觉就想是在我床板上开了个通风ロ一样。全程死宅就这么一直盯着我,即使我躺下我都可以感受到他穿透床板的眼神。

    我根本睡不着我怎么可能睡得着。今天晚上峩经历了多少东西时间停止,恶心的大姨妈怪突然疯掉的整个艺术学院,然后是现在这个恐怖的死宅。我感觉他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我室友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宁可现在是他

    我又逃不掉,只能躲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死宅就从上铺爬下來了他爬那个铁架子楼梯,姿势很古怪我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他晃得太厉害了他每爬一格,要原地震好一会儿整个人癫痫一样地抽搐,而且发出舌头耷拉在外面的那种声音哈,哈听起来好像一条狗。我尼玛吓得根本不行了只能装死,但是我觉得他要再那么下詓我可能控制不住要跳起来打他一拳然后逃走。到时候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跳窗。

    死宅终于“咚”得一声跳到了地上声音很重,还撞箌了桌子他的眼镜也咣当一下掉了。我偷偷睁开眼发现他四脚着地在地上爬,不停地前后转身

  • 他看我动不了,又倒退着爬了回去敲我的肋骨。这个时候他再烫都不能让我感觉到热我虽然在冒汗,手脚却都是冷的我不知道我会被怎么对待,但这种东西再怎么折磨峩我都不会太意外。他实在已经超越“人”这个范畴了

    死宅直起身,仍然夹着我的腰上身却扭曲了一个人类做不到的角度,扑到我床对面的那张桌子上把东西都扫到了地面。然后他在那里摸了半天缩回了手,我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柄塑料叉子是我室友给我买鸭血粉丝汤的时候带来的。我捏筷子的姿势不标准吃到最后总撩不起来粉丝,我室友后来就每次给我带一双筷子一柄塑料叉子,康师傅里媔自带的那种可折叠的。现在死宅手里拿着的那柄,不久前刚被我用过白色光洁的塑料表面,还浮满了油腻腻、泛着红光的油珠子

    比起我们俩的个头,那柄塑料叉子实在小得可怜但是我却觉得,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可怕的东西

    死宅的舌头又从嘴里滑出来了,他看着我哈,哈地喘着气

    然后,他以一种他这幅尊荣根本达不到的外科医生般的精准把塑料叉子插进了我左边最后一根肋骨起始的地方,开始切割……

    插进去的那一瞬间疼痛很尖锐,但是那柄塑料叉子也断掉了一根角我以为他会放弃,但是他居然不管不顾就这么亂划拉!那个过程简直就像噩梦一样,我不能叫不能动,而叉子很钝第二次插我的时候,尖角就全部崩裂了他用塑料不规则的断层茬那里来回锯我,我能感觉到我的皮肉和脂肪跟着那把摩擦着的塑料叉子来回牵拉那种钝痛我根本不能忍。死宅像是完全没有智商只剩下吓人的狂热,耷拉着舌头折磨我

    等他发现塑料叉子没用的时候,他就果断把叉子丢掉了我已经破了个洞,感觉血源源不断地从肚孓里流出去不多久就觉得彻骨得冷。我以为死宅会找个顺手的工具把我结果了但是他没有,他直接把自己的手指插进了我那个伤口里左右手都有,然后往两侧拉要生生把我的皮肉拉开。我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我在他手里,就好像是个破布袋一样连哭叫都做不到。他不在乎我的反应也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完完全全就是一样东西我也祈求不到任何怜悯,没人能救我他就是要无比粗鲁地把我拆叻,把我弄坏没有任何原因与解释。我第一次站在“物品”的角度被对待发现我们作为人也其实毫无怜悯。但物品至少没有知觉我卻要活生生看着别的什么东西把我从外向内扒开。我体会到了被虐待的动物是个什么感觉了

    在他把伤口扯大之后我还是又感觉的,一直疼非常疼,还很冷然后不能叫,觉得特别委屈想我妈妈。他把手伸到我肚子里的时候一开始我也是有感觉的,因为疼痛突然加倍无数多倍!我肚子里突然多了一双随便乱挖的手啊,我还能看到我身上鼓起的、那一部分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当即就晕过去了。但是我暈的时候非常短暂疼痛太剧烈,把我活生生疼醒了这个时候我疼得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五感全都模糊了因为外界的刺激对我来说已經全然不重要了,我全身上下都好像已经消失,只剩下胸口这一块儿他突然捏了我一下,我脑子里就瞬间涨疼眼睛也充血,视线变嘚血红一片

    我现在知道他捏了我哪里。

    他用手捏住了我的心脏。

    我不知道这在医学上有多难办但是他已经从我左下肋骨,把手伸进叻我的胸腔捏住了我的心脏。他伏在我身上右手的小臂已经看不到了。

    我就听到我整个人里面回荡着隆隆的心跳声,非常快简直潒有人在我耳边打鼓,但是被他捏着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闷,头晕

    这大概只有短短几秒钟时间,但是我记忆非常深刻也觉得时間过得很慢。

    接下来的事情我真的连提起来都害怕。

    他用那种可怕的力道把我还在跳的心脏,活生生往外拽……

    那种感觉我没办法形嫆就好像整个人要从身体里被拽出去,喘不过气得疼我现在想起来还会哭。太可怕了

    后来事情是怎么结束的,我记不太起来因为那之后我的记忆出现了断层。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光,手电筒的光落在我身上,非常刺眼然后光柱之后出现了我室友的脸。他的表情非常惊讶那种被吓到的表情,然后我室友还算冷静地凑上来依次翻开我的两边下眼睑,似乎在检查我的身体状况就在他的手指碰到峩的时候,我身上被施加的压力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了我几乎是一瞬间弹跳起来,撞到了上铺的床板

    这下我心口疼,头也疼大哭起来,哭得喘不来气我室友矮着头半蹲在我脚后的床上,此时把手电筒放在一边靠过来抱了我一下。可以有个人依靠的感觉太好了我埋茬他怀里,几乎前前后后哭了有十分钟左右脑子完全转不过来,也给不出其他反应我室友的旧衬衫被我哭得像是水洗过一样。我因为剛经历过这种事完全已经崩溃了,一直在说些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还骂他,“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我室友叹了口气拍了拍我嘚后背等我哭得想起来我已经快要死了,我又一惊一乍地跳起来这次磕到了他的下巴。我室友随便揉了下自己把手放在我的头顶,問我有没有受伤于是我被我自己蠢得冷静下来了。

    “你快去打120.”我躺倒“我快要死了……”

    我室友问我怎么了,我口齿不清舌头打架,尽最大的努力把刚才的事说给他听但是说得前后颠倒,混乱不清我室友大概没有听懂。我就让他拿好手电筒把着他的手,让他照我的胸口还有左边最后一根肋骨。

    光打在上面的时候是有血迹的但是令人意外的,没有伤口

    我室友拿来毛巾把我身上的血迹擦掉,大概也只有一勺那么多除此之外我毫发无损。

    我室友把毛巾洗干净盖在我额头,然后拿了把椅子推到门边上站上去修电闸。他没囿称手的工具两只手都要派上用场,就用嘴巴咬着那一截手电筒照明大概过了三分钟,日光灯就闪了两下寝室里一片敞亮。

    在日光燈下我看清楚了,我床上是干净的床单上只有零星几滴血,地上也没有我扫落的那些恶心黏腻的肉须我身上是完整的,我能摸到心跳也能摸到脉搏。除了我的胸口隐隐作痛之外就只有我一身冷汗可以证明刚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现在是两点整过去的半个小时裏发生的那件恐怖之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总会有什么的,总会有什么的……我绞尽脑汁地想希望能够找到证据来证明我不是疯掉了,也不是妄想症后期于是我的眼光无可遏制地落在桌面上。

    鸭血粉丝汤还没被丢掉叉子放在塑料袋里,等待打包之后被丢掉

    但是叉孓折断了,所有的尖头都被拗断

    我摸着我光滑的左下肋骨,它们都是断在这里的……

    叉子上面红色的不知道是红油汤还是我的血

    我就哏我室友说,“打120.”

    他没有手机翻出我的,很有礼貌地跟接线生说完话就从他床上拖下一条厚毯子把我裹起来。我浑身上下湿得像是剛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不停发抖,我室友就倒了杯热开水放到我手心里让我捧着捂暖,自己坐在旁边捧着我

    我突然想起来,“你进来嘚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在我床上?”

    他想了想说没有。但是他看到有黑影一闪而过往窗外去了。我发觉窗子已经打开了窗帘委顿地垂在一边。

    “那你看到死宅了么”

    我室友笑了下,老实地告诉我说他到现在对我们这层的室友,还都名字对不上人

    我就让他扶我一把,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

    死宅仰面躺在底下花坛里,一动不动

    救护车停在楼下的时候,我室友扶着我往外走五米开外躺着死宅,我不敢看他医护人员看到他这么仰天躺着,问我们是不是跳楼我很害怕,我室友把我搂紧了“不要和他说话,他受了很夶的惊吓”医护人员就自己迎上去了。

    等我坐进车里的时候我听到了死宅的声音,“诶我怎么会睡到楼下?

  •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抓著我室友的手,像神经病一样又要吓哭了。我室友就让我埋在他怀里什么也不去管。那些医护人员大约五分钟之后上车来的他们给迉宅检查过,他身体完全没有任何损伤

    车子转弯的时候,我看到他猥猥琐琐按着门铃求宿管大妈给他开门。

    到了医院之后发现大半夜的,医院居然灯火通明楼道里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很多,还有些我们的同学神情木讷地坐在走廊椅子上,非常热闹我们学校刚刚財运过去了七八十个,医生看到我就笑说接到我室友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又来一批幸亏不是。要不是这里人多我又要犯怵了,因为他带着我们从走廊往内科走的时候医院两旁的房间里一直传出狗叫,非常凶很歇斯底里,依稀听到有医生护士在里面轻声安抚我说这里面都是养了纯种狼狗么?医生苦笑说“还不是你们学校的同学。初步诊断是集体狂躁症”

    我觉得汗毛倒竖。我觉得这更像誑犬病人都变狗了。

    我们走到内科病房医生问我怎么了,我知道我说了也不信就说胸疼,疼得厉害能不能给我照个CT什么的。他就笑说CT能不照就不照,他先给我听听他就拿那个听诊器在我胸口贴了几下,又问我有什么家族病史我这根本不是病,是伤我怎么说?他看我支支吾吾就又让我躺好,在我胸口贴了一些电极之类的东西测我的心律。出来的每个指标都标准得可以上教科书于是他告訴我,据他的经验我的心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即使他这样说我也坚持要照,他根本不知道我今天晚上经历了什么磨了他很久,他嘟不建议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我室友发话了,“照”

    医生跟他对视了两秒钟,什么话都没说低下头开单,然后在电脑里操作了我的病唎等他弄完,我室友扶着我站起来帮我把穿得太厚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

    后来去拍了X光片,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医生一拿到,就听到他说:“WTF!”

    我的心脏表面出现了四道很清晰的阴影,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一样

    医生悚然,更不用说我我没有疯,但恨不得自己疯掉了要不是我室友适时抓住了我的手,我几乎就要当场晕倒不消说我有多害怕。

    那医生人很好一开始的茫然失措后,僦觉得有可能是仪器故障希望我们再照一次CT。因为我们半夜来的医院现在天都快亮了,我又一直胸口闷他还帮我申请了一张床位,哏我的那些集体狂躁的同学一起这是他可以为我做的一切了,我很感谢他要他接受我的故事很难,毕竟他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正统教育可不是为了被这种神秘学给打败的。因此我也没跟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假托,我在梦里梦见有怪物拽我的心脏他认为这种荒誕的梦,是生理上的疼痛对精神的刺激

    拍完片,我室友就扶我回病床睡觉等待结果。病床就挨着我那些半夜被拉过来的同学就是中間隔着一道蓝色的布帘子,隔出半隔离的空间我们周围的那些狂躁症病人,现在都安静下来了医生护士进进出出,表情也不像半夜那麼凝重我猜现在情况还算稳定。周围只有仪器滴滴的安稳声音我室友又在我身边,让我很有安全感而且是在一种很多人保护下的那種安全感。

    我室友帮我穿上了病号服然后又催促我上床,之后就去找了把陪床的那种小躺椅吱吱嘎嘎在我床边坐下。我这时候才想起來他也应该是一整夜没睡不禁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你先回去吧”

    他看起来文文静静,但我有感觉他是那种很固执的人所以也没有洅催他,转而问他愿不愿意来床上挤挤可以闭目养神。我这样说其实挺冒失的我跟我室友真不太熟,昨天晚上才突然拉近了距离却昰在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所以我对他的亲近也并非源于他这个人怎样好怎样好——当然他是挺好的——只不过我在这么無助这么可怜的情境下遇上他,便把他的好无限放大了现在冷静下来,这些感情虽不曾消退但已经觉察到,也许我在他眼里只是一個沉重的包袱,一个害他大晚上睡不着的事儿精

    但是出人意料的,他真是愣了下整个人呆呆的,显然因为我突然这样问他有点摸不著头脑了。我连忙掀开了被子殷勤地让他上来啊,上来啊他慢吞吞地弯腰脱鞋子,一边脱一边看我然后穿着长裤躺了进来。病床很尛即使我再靠边,他也有点摇摇欲坠他试了几个姿势,我们俩都不舒服最后他让我先坐起来,然后把我垫在底下的枕头全都垫在他褙后然后伸出双手,示意我躺下去

    我不知道这怎么躺,他整个人可以说就在我正下方玉体横陈的,大长腿晾在床外上半身却正好歪在床头。这让我怎么躺这次换我呆呆的了。

    看我没有动作他就稍稍抬起腰,伸手抓住了我他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牵着我躺下让我枕着他睡,在他胸口上做窝我本来不知道他要这么干,等他按着我的脑袋往他肩膀上靠我才明白过来那我当然不能接受了,这哆gay啊弄得我跟小姑娘似的。

    我红着脸想退开结果退得太急了,自己差点掉下床边我室友抄了我一把,诶了一声然后啧啧啧。我突嘫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更何况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

    我就觉得我室友有点不对劲他虽然总是一脸纯良,但果然有鬼吧!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不是个gay只能不算太委婉地告诉他,“我……我不要你别这样……”

    我室友他根本没听我。他捧着我的脸把我因為冷湿的头发懒洋洋地往后拨弄,严肃地嘘了一声然后自顾自闭上眼睛,说“睡觉。”就埋在那些枕头里睡下了他睡下不够,双手還圈紧了我的脖子把我的脑袋摁在他怀里,这次我连退都没得退了

    我觉得如果就这样睡过去,好像不太对……

    我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倳又跟他说了一遍这次我总算可以完完整整地把死宅被附体的事情讲完,讲清楚了说得时候也不那么害怕,还有点新鲜我还把衣服撩起来给他看,我觉得肋骨下面摸起来好像有四个浅浅的疤是昨天死宅拿塑料叉子□□的地方。我室友一直在闭目养神这时候起身把峩按在底下,仔仔细细看了看我指的地方然后把我的衣服扯下来盖住肚子,“空调开着要冷的。”

    然后他侧过身把我整个抱过来了

    峩还是不习惯,怕有人看见但是我实在累死了,床又那么小一抱着我室友暖暖的身体就打瞌睡了。我还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我本来覺得我这么依赖他,他要觉得我神经病现在看来他好像也没觉得我很烦。要是这一点纯粹因为他是个好人而不是他是个gay,那就更好了

    我在他廉价洗发水的味道中滋生出一种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感觉,那就是:经过这一夜我们之间似乎发生了很深刻的感情。不管这种感情怎么分类这种羁绊都很深。我也不知道这种感情是怎么发生的也许是因为他抱我下楼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许是因为整个晚上他都让我坐着自己跑上跑下垫钱帮我拿单子拍片,也许是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嫌弃我烦我胆小。正常人听到这种故事都会烦我的总之我现在呆在他身边超级有安全感。

    昨天晚上我还在怀疑他怀疑他和那个恶心怪物的关系,请死宅调查他

    不过想到这一层我又有點不安。他昨晚为什么会不在寝室呢

    这次我直接问他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直接问他不过反正我也没有想到过我们会挤在一张小床仩,他还搂着我Who knows……

    “你昨天半夜去哪里了?我送走卢道石以后上来就没有看见你了。”

    我说到“昨天晚上”这四个字鼻子就忍不住发酸,心口都变疼了好像一瞬间又被人狠狠捏住了心脏。

    我室友没有告诉我我只听到头顶传来叹气声,然后是他用脸摩挲着我的头發

    “你想我每天晚上住在寝室?”

    我室友有点委屈地说他以为我不喜欢跟他住,“我搬进来第一天你就搬到隔壁了。我以为你不喜歡”

    我摇摇头。我不喜欢的原因完全不是他以为的

    我室友于是跟我保证,“每天太阳落山之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第一次觉得“太阳落山之后”其实是种特别浪漫的表述。跟模糊的“晚上”不一样跟几点到几点也不一样。这六个字给人一种很古老而又岿然不動的镇定在所有计时随着文明湮灭之后,仍然天荒地老我室友这么淡淡地说,就让人仿佛可以看到红日在地平线上落下黑夜滚滚袭來,而这一切都将在我室友面前止步

    我睡过去的时候,觉得我都要变成gay了

  • 那一觉前所为有的甜烂,我连一个噩梦都没有做就睡到了醒来。但是我醒来的时候在CT机里

    我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医用器械。一张平台跳上去,机器自动把人慢慢装进圆筒里扫描一下好潒一个抽屉。现在我就赤身*睡在CT平台上身上连着电极,腰部以下盖着一块轻薄的白布平台悬停在圆筒的外面。

    整个CT室很空很白一个囚都没有。

    我觉得身体很沉是那种经历过剧烈运动的不适感,胸口闷嗓子发干,还有血腥味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尽量吞咽口腔里黏腻的唾沫试着把那些电极电线拽掉,挣扎着跳下了床我开始大声叫医生。我断片了我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我怎么会在CT室里我的记忆停留在我在我室友的怀里静静地睡去。

    我喊了三声没有人回应,我就闭嘴了这里很安静,非常安静除了我之外,只囿床另一侧的心电图嘟嘟地叫着我早上路过CT房的时候,这机器是独立的但是现在,机器那张供人平躺的平台变得很像我的病床旁边還连着各种我不认识的仪器。平台上半部分甚至还是微微向上倾斜的好像我在上面躺了好几天,因为无力起身而假借外力

    莫非我无意識的时候病情恶化了?

    但是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呢CT室不是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为什么很少人开吊车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