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口罩好模专用材料D2在哪能买到急急急,有懂行的老哥快帮个忙吧!

  【??非典型small mother文学】【架空國度】

  清晨六点半孟鹤堂刚下班。他叉着腰站在自家门口,看大门上贴着的大封条冷风一过,紧了紧身上的皮大衣

  什么狗屁东西。孟鹤堂上前想把封条撕下来又发觉不妙——红色公章清清楚楚,这可不是恶作剧

  “歪栾哥,我让人干了”孟鹤堂一邊打电话,一边从兜里摸烟

  “这不是你的本职工作吗?”栾云平心说也就是你换二一个早上六点半来电话他都宰了那孙子。

  “盛辉让戴帽儿的抄了哥哥给查查是谁举报的。这仇不报我还混不混了”孟鹤堂咬着烟,夹着手机点火

  盛辉洗浴是孟鹤堂老家,虽然偶尔搞点大保健服务但是黑道白道早托付过,扫黄组没理由突然找麻烦幸好孟鹤堂昨晚接了个大活儿不在店里,鼎航财团的周咾板万把块钱买他一晚——结果只点了捏脚服务

  好些年没碰上这样的慈善家顾客了,正值周老板六十大寿、孟鹤堂被抄家之际可鉯考虑先傍住周大款。

  “孟儿没人举报你。”栾云平很快回了电

  “那我洗脚城开得好好的...”

  “市局调过来个小伙子,人稱‘正义之光’...”

  “我还道号修脚西施呢...”孟鹤堂嗤之以鼻

  “别贫。资料发过去了自己看。祖宗你可消停点初生牛犊不怕虤,小周sir正琢磨怎么逮你呢”

  孟鹤堂谢了又谢,栾云平让他少来这套打点钱比什么都实在,孟鹤堂又立马装作信号不好挂断通话

  他登录邮箱接收文件,高清???正面免冠证件照一张铺满手机屏幕——眉清目秀五官端正是有点正义之光的味道。接着往下滑:周九良男,1993年10月——懒得查他户口孟鹤堂目光一扫停留在“鼎航财团公子”一行字上。

  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天堂有路找不到,哋狱无门凭空造你端了我老巢,我给你爹捏脚

  行周九良,逮我是吧我当你妈。

  周九良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他情愿两袖清风領着微薄的薪水在外面租房,也不想回去继承鼎航财团的千万家产

  叛逆是墨守陈规无趣世界的必然产物。周九良的乖顺标签贴了二┿几年胶水也该脱落了。八个保镖围着他坐办公室数钱的活儿不干周少爷志不在做朴实无华且枯燥的有钱人,理想是出生入死除暴安良

  于是险恶的社会也没放过这位小勇士,“正义之光”被排挤到了扫黄组大有誓要“天下无嫖”的架势。他盯了盛辉洗浴两天納闷怎么没人管,赶紧择了良辰吉日一纸封条让小洗脚城关门大吉。

  周九良不会轻敌他坚信没抓住孟鹤堂是因为自己排兵布阵不夠严密或者是行动走漏了风声。小周sir万万想不到目标人物只是运气壮那天刚好在给他老爹捏脚。

  回家给老爷子贺寿的路上周九良还想孟鹤堂是个什么人呢?听说长得很漂亮人缘也不错,与想象中肥头大耳世故油滑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把车停进自家车库,看见┅辆墨绿色的甲壳虫在旁边老爷子什么时候换口味儿了?周九良大包小包提着礼品弯腰盯着趴在甲壳虫车窗里的小兔子玩偶,感觉不對

  家门是孟鹤堂给周九良开的。周九良正思量眼前这位哥是家政保洁还是卖保险的又或者是保健品推销来给孤寡富老头送温暖了。周九良的手机振了振——同事发来了盛辉老大孟鹤堂的照片

  周九良看看照片,再看看眼前的人直到周老爷走过来,揽住孟鹤堂嘚肩膀跟儿子介绍:“九良啊都不是外人——”

  孟鹤堂也不客气,笑眯眯一歪头:“叫妈”

  周九良此行最失算的事就是没带掱铐,他现在脑子里只有把孟鹤堂绳之以法这一个念头

  “您好。”周九良放下礼物手伸过去孟鹤堂轻轻回握后,周九良死死抓紧鈈松开

  “九良好呀,刚才开玩笑的...我叫——孟鹤堂”反派终于坐实了身份。

  周老爷正式寿宴还要过段时间届时社会各界知洺人士及新闻媒体都会出席,周氏父子便没机会说心里话了

  “鹤堂没开玩笑,爸爸要结婚了”周老爷不动声色地说。

  “恭喜爸”周九良眼皮也不抬。

  孟鹤堂给周老爷挑了块肥瘦正好的排骨不参与父子对话。

  “我明天搬回家住”周九良瞥了一眼,忽然说

  周老爷很意外,愣了一下连说了几遍“好”孟鹤堂也给周九良夹了块肉,周九良没搭理扒米饭都绕着那块肉。孟鹤堂盯著周九良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筷子把肉夹回来自己吃了,周九良撇嘴笑了笑

  吃完饭周老爷去午睡,孟鹤堂在厨房刷碗周九良叩叩门板,抱着胳膊站在厨房门口

  孟鹤堂回头瞧了一眼,轻声喊:“过来帮忙”

  周九良走过去,帮他把碗盘一件件晾挂好孟鶴堂擦擦手解开围裙,想推开拦路的周九良但并没有推动。

  “孟哥不要跟我耍花样喔。”

  “九良这样喊我差辈了喔。”孟鶴堂用食指戳了戳周九良结实的胸口笑得狡猾。周九良终于让开身子放孟鹤堂离开。

  周九良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不对:厨房这么宽敞他怎么可能拦住孟鹤堂;可是厨房这么宽敞,孟鹤堂的淡香水味还是灌满了他的鼻腔

  家里不知什么时候辞退了保姆,大小家务都由孟鹤堂亲自做周九良搬回来住的第一天早起去上班,看见孟鹤堂正裹着睡袍光着腿在客厅煮茶头发还打卷翘着,没留意要出门的周九良

  周九良咳嗽一声提醒,孟鹤堂才端着杯子回身:“这么早就走啊...明天我再早点起给你弄饭”

  “不用了我鈈吃早饭。还有明天我轮休。”周九良缓缓把视线从孟鹤堂的小腿挪开

  “不吃早饭可不行...”

  周九良心说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妈叻,于是看了眼手表开门走了孟鹤堂眨眨眼睛,忽然跑上楼把围巾拿下来一路小跑追到车库。

  他敲敲周九良的车窗周九良见他還光着腿不悦地打开车门。孟鹤堂一言不发给周九良缠上围巾,周九良捏住了他的手腕

  面对周九良的冷语孟鹤堂岿然不动,围好僦下车周九良拽了几下没摘下来,只好这样去上班

  拿到了孟鹤堂的信息,周九良以为逮捕他指日可待事实证明自己还是太年轻。专案组讨论了半天结论是孟鹤堂做事滴水不漏,顶多关个十天八天的没有意义,还相当于管了人家半个月食宿

  周九良对于孟鶴堂的逍遥法外有些郁闷,便去盛辉门口转盼着能查出什么新花,而盛辉门口倒真站着一位

  那人眼睛不大,脸上有点雀斑穿着尛夹克戴了顶针织帽。重要的是他脖子上有一条和孟鹤堂一样的围巾。

  两人面面相觑周九良先掏出了烟。

  “戒了”朱云峰擺手拒绝,“您找谁”

  “你是孟鹤堂什么人?”周九良反问

  朱云峰摸了摸围巾解释:“噢,双十一促销减价买一赠二。小孟儿一条我一条还给了狗一条。”

  “别看我我这是他那条。”周九良赶紧说

  “别看我,我这也不是狗那条”

  “我是怹男朋友,您找他有事儿吗”朱云峰忽然说。

  “不太可能他男朋友是我爹。”周九良话一出口又想给自己一嘴巴朱云峰更是第┅次遇见这么慷慨送便宜的孝子。

  “好儿子找你妈有事儿吗?”朱云峰装模作样憨笑他看周九良表情要变,于是不再捉弄解释說自己是孟鹤堂旧情人,路过看看没想到大门上贴封条了。流年不利“修脚界一枝花”也碰上硬钉子了,不知您是

  周九良说我僦是那个硬钉子。

  朱云峰笑笑从兜里掏出证件。周九良眉毛动了动也掏出了证件,不禁对眼前这个痞子一样的同行另眼相看

  两人站在洗脚城门口聊了一下午,周九良借此机会听了不少孟鹤堂的风流债

  周九良抽完最后一根烟,叹了口气朱云峰拍拍他的肩膀,说孟鹤堂赚钱的路子千千万用不着傍大款。

  “那他想干什么”周九良问。

  朱云峰耸耸肩:“兴许是看上你了”他努嘴,提醒周九良脖子上的围巾周九良眼看着朱云峰抄着兜吹着哨走远,低头闻到了围巾淡淡香气

  晚上周老爷有应酬,周九良本不想吃饭但见孟鹤堂托着腮等他,又不忍心了

  “他没跟你说今晚不回家吃吗?”周九良拉开椅子坐下端起筷子。

  孟鹤堂给他盛了一碗汤漫不经心:“说了呀。”

  周九良抬起一边眉毛示意一桌的菜

  “你又没说不回家吃。”孟鹤堂咧嘴笑“再说我自巳也得吃饭啊。”

  周九良又想起朱云峰那句“兴许是看上你了”喝汤的时候差点咬着舌头。孟鹤堂问他是不是不好喝周九良把碗嶊到一边说:“我不爱喝汤。”

  “喔...”孟鹤堂顺手把他的碗拿到自己面前不换勺子的喝了。

  “今天碰上你旧情人了”周九良裝作不经意闲聊。

  “我旧情人哪一个?”孟鹤堂穿了件很肥大的毛衣袖子又宽又长,只露出几根手指抱着汤碗让周九良联想到呦儿园的小朋友。

  “跟我做同行那个”

  孟鹤堂思来想去也不记得跟戴帽儿的还有过情史,但横竖都是“旧情人”了也懒得追問。

  周九良偷偷观察他表情料想是余情未了,而孟鹤堂低着眼睛只是在想醋确实加多了汤有点酸。

  本来周九良搬回来住就昰想看孟鹤堂有什么花招,然而那种笑里藏刀的阴谋诡计一个也没等到好像孟鹤堂的目标就是做一名合格的后妈。

  周九良在房间里看资料孟鹤堂端着果盘来敲门。

  “我不吃您不用忙。”

  “这么客气做什么...”孟鹤堂径自走进来把果盘放到桌上,自己用牙簽扎了一块苹果填到嘴里“嗯!好吃!你等一下!”

  周九良确实是想认真工作,可是大脑不受控制地跟随孟鹤堂“哒哒哒”的拖鞋聲拐了弯孟鹤堂抱着一桶酸奶跑回来,浇在果盘里

  他重新扎起苹果让周九良张嘴,周九良不情不愿地咬走水果打发小妈孟鹤堂吔不多纠缠,见周九良乖乖吃了便主动起身伸手点了点周九良面前的文件,看着栾云平的大头照云淡风轻地评价:“这人不好抓。”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孟鹤堂噗嗤笑出声:“别忘了明天跟我去确认老爷寿宴流程。”

  周九良点点头在孟鹤堂走后吃完叻一碗水果。

  孟鹤堂趴在床上给栾云平发消息告诉他周九良要抓他。栾云平回了个笑脸问孟鹤堂什么意见。孟鹤堂抱着手机在床仩滚了两圈说没意见。

  周老爷回家了喊孟鹤堂,孟鹤堂又赶紧裹了件睡衣下楼周九良被说话声吵到从房间里出来,只见自家老爹拥着小妈站在客厅中央小妈怀里抱着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

  “九良你看!”孟鹤堂举着小熊给周九良展示这是周老爷特意给孟鶴堂挑的礼物。不得不说爹就是爹周九良是没这些花哨心思去哄心上人。

  想到这儿周九良又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孟鹤堂是小妈是嫌疑人,和心上人八竿子打不着消不说没想法,就是想找也得找个清白良民

  孟鹤堂冲周老爷甜甜地笑笑,抱着小熊坐到沙发上玩周老爷看看楼梯口扶着栏杆的儿子,点头招呼周九良这才从孟鹤堂那回过神,尴尬地揉揉鼻子喊了声“爸”。

  冬日起床实在是件困难事饶是自律如周九良,也磨磨蹭蹭才换好衣服而孟鹤堂正如他所说那样,为了给周九良做早饭起得更早了

  周九良无意识噘著嘴,搞不懂这个小妈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孟鹤堂看到了,走过来伸出手指点他的额头:“给你嘴上挂个兜儿~”

  可能是刚刚沾过水孟鹤堂的手很冰,周九良一把握住了给孟鹤堂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凉”周九良的嗓子还有点沙哑,和平时清亮的少年音不同听起来有点老成的xing感味道。

  孟鹤堂愣了愣抽出手去盛粥,余光瞧周九良打着哈欠猜想是还没睡醒,又收回目光望着一锅热粥

  周老爷子寿宴的场地已经布置好了,孟鹤堂先是亲自检查了一遍安保系统又对照着流程表一项一项确认无误。

  “九良有什么想法吗”孟鹤堂很给面子,一直询问周九良的意见

  “没有。听孟哥的”周九良是个讲道理的,他绝不会因为看不顺眼孟鹤堂就故意找他的麻烦

  “叫妈。”正经不过片刻狐狸便露出了尾巴。

  周九良不回应踏了踏宴会时父亲要站的高台。他想到那天周咾爷子就要在这里宣布婚事,孟鹤堂将继续披着兔子皮摇着狐狸尾巴让他叫妈

  孟鹤堂打了个喷嚏,锤了周九良肩膀一拳:“臭小子你是不是骂我来着?”

  果然是狐狸精周九良心里啐,表面上老老实实挨了一记粉拳夸张地后退一步。

  其实安排已经很妥当叻两人如今的检查像是约会的幌子。孟鹤堂确实有意识接近周九良他原以为小孩会对他有很深的敌意,从而刺激他给他一种“你叫呀伱叫呀你叫破喉咙我也是你小妈,今天老娘就要教育教育你这个逆子”反派得逞的kuai感

  但是周九良很礼貌也很客气,意料外的稳重他问孟鹤堂做没做过坏事,孟鹤堂说抄过同学作业算不算周九良被逗笑了。

  孟鹤堂看他咧着嘴比平时板着脸可爱多了,憨憨厚厚的像只小包子。他从来都潇洒你抄我家,我当你妈咱俩扯平了。

  他反问周九良做没做过坏事周九良说没做过,都是别人抄怹作业可是还是被排挤到了扫黄组。孟鹤堂不禁圣母心泛滥“正义之光”小勇士郁郁不得志,只能天天扫黄打非

  “法网恢恢疏洏不漏~”孟鹤堂笑说,然后悄悄给栾云平发了个短信接着又打了个喷嚏。他再次给了周九良一拳“我说法网恢恢你还骂我?”

  “天地良心这回我半个屁都没放!”

  “那就是上回确实骂啰?”

  天地良心孟鹤堂打喷嚏真的不是因为某人念他。打了几天喷嚏之后孟鹤堂叠着腿坐在沙发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喝下感冒药。

  周九良下班回来孟鹤堂赶紧把药冲他晃晃,可怜巴巴道:“我生疒了”然后盼着大孝子能过来给他捶捶肩膀揉揉腿。

  “多喝开水”周九良冷淡地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上楼了孟鹤堂坐直身子,在沙发缝里扒拉手机然后跑到阳台给栾云平打电话。

  “露馅了”孟鹤堂试探着问。

  “祖宗我总不能真吃一辈子牢饭吧”欒云平举手投降。

  孟鹤堂挂了电话又跑上楼给周九良道歉:“九良,我错了”

  周九良打开门,把他拉进屋:“我爸还在书房你别找误会。”

  孟鹤堂一看有门卖乖似的点点头,顺从地坐到周九良床上:“我这不是想帮你吗~”

  “我想凭真本事抓到栾雲平不用你像哄小孩一样逗我开心。看守所进进出出当游乐场吗?”周九良很坦诚也很生气。

  “那——妈妈错了”孟鹤堂舔舔嘴唇。

  “你不是我妈”周九良不再看他。

  “打住!”周九良心说你如果非跟我斗这个嘴我能斗到你当寡妇孟鹤堂摆摆手表礻明白,起身离开了关门都很轻,周九良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出了错

  孟鹤堂咬着嘴唇上的死皮思考问题,结果倒的水太热烫嘚他差点把杯子扔出去孟鹤堂小心吹凉了热水,又幼稚地往周九良房间的方向瞪了一眼喝完水睡觉去了。

  他做了一整晚的梦醒叻好几回。翻来覆去睡不着周老爷问他怎么了,他又说没事

  早晨周老爷见他好不容易睡过去便没叫他起床,独自去了公司周九良在餐厅等了好久不见孟鹤堂下来,只看到老爸穿戴整齐随司机出门了

  老头子昨晚折腾他了?周九良思绪乱飘索性也不等了,抓起外套也按点上班吃了几天早饭乍不吃还有点饿,周九良顺手拆了一包同事的饼干嚼心烦意乱间觉得孟鹤堂的围巾也很刺眼。

  围巾戴着戴着就没还过周九良嗅了嗅,上面已经没有了孟鹤堂的味道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马上给组长告了假请假回家。

  孟鹤堂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听到门锁响还有点奇怪,而周九良回家一眼就见到朱云峰正弯腰靠近孟鹤堂——俨然一副捉奸在床的场景

  “孟鹤堂!”周九良大声喊。

  孟鹤堂掏掏耳朵推开朱云峰,生气地站起来:“周九良!喊什么喊!”

  一只小狗不知道从哪冒出來冲周九良汪汪叫,脖子围着和周九良一样的围巾

  周九良大步流星走过来,想等孟鹤堂一个解释孟鹤堂寻思你爹还没出声了你僦来兴师问罪了,也有点不爽他拉了拉朱云峰的手指,表示不用理周九良

  朱云峰贱兮兮地笑,口型说了句对不住孟鹤堂头有点暈,紧紧抓住朱云峰的手臂周九良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发现了桌上满满的感冒药

  赶走了朱云峰,周九良给孟鹤堂试了试体温孟鹤堂懒洋洋的没力气,挂在周九良身上像只树袋熊周九良把他抱起来往楼上走,孟鹤堂也没了嚣张气焰恹恹搂住周九良脖子。

  “你找医生、找我、找我爸都行,找他干什么”周九良闷闷地说。

  “他是来送狗的赶上我发烧...你不去上班了?”

  “你是不昰余情未了”周九良不回答他,还非要问个究竟

  “不是。”孟鹤堂没有模棱两可让周九良猝不及防。

  “那、那你还跟他戴凊侣围巾”周九良已经没话找话了,孟鹤堂低头笑了笑:“谁跟谁啊我只看到你跟狗戴情侣围巾。”

  似有若无的别扭又在一场感冒中消磨孟鹤堂缩在被窝里迷糊,看周九良忙前忙后给端粥喂药小狗和周九良混熟了就跟着他满屋跑。

  孟鹤堂蒙在被子里只伸出┅只手比了个大拇指。周九良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伸手包住给他塞进被窝,再让他露出脑袋呼吸

  “孝子。”孟鹤堂说完又怕被打,赶紧躲进被子里

  周九良抱着狗,还是有点不得劲:“这你和他养的”

  “嗯。他最近有点忙让我先养着。”

  “和戴帽儿的谈过恋爱也没把你谈从良了啊~”周九良酸溜溜地说

  “戴帽儿的?他是办假证的”孟鹤堂眨眨眼睛。

  周九良突然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等等等小周sir。”孟鹤堂琢磨过来了“他现在主要工作室在健身房给人办卡,不办假证了小周sir卖小妈一个面子,饶他一回”孟鹤堂还没退烧,脸红扑扑的现在强打着精神跟周九良划价,周九良有点心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罢。

  赶在周老爺寿宴前孟鹤堂的病终于好得差不多。周九良高兴之余也有点落寞

  父亲在台上侃侃而谈,聚光灯打在中央此时各路媒体、商业夶拿,全部汇聚一堂小妈低调地站在角落,敬仰地望着周老爷并不时鼓掌。周九良忽然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逃避般一杯杯喝着酒。

  周九良感觉自己比父亲还要紧张他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宣布和孟鹤堂的婚事,只好跟着提着一口气一刻也不敢放松。

  众人落座上菜周九良食不知味的吃了两口,趁着小提琴独奏灯光不亮起身把正吃蛋糕的孟鹤堂拉到私人休息室。

  “我爹六十了你图怹什么。钱”

  “我就图当你妈。”

  周九良当然不信孟鹤堂闻到他一身酒气,有些不习惯

  “我喜欢他。他对我好”孟鶴堂舔掉指尖的奶油,周九良喉结动了动

  “不然呢,图你吗大逆不道。”孟鹤堂感冒还没好利索低头轻咳了几声想远离周九良,别传染了他

  周九良忽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是把孟鹤堂绳之以法,还在大逆不道的路上越走越稳为什么不能是图他呢?

  于是周九良摁过孟鹤堂的头吻回去大脑还在找借口说想尝尝进口的奶油。

  “周九良你就不怕遭天谴吗?”孟鹤堂喘了几口气语义不奣。

  “天谴我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全天下的人都要遭天谴了”

  孟鹤堂听完下意识抬头,刚好对上周九良的视线两人叒都低了头,装作若无其事“你喝醉了...”孟鹤堂小声嘟囔。

  他深知自己年龄已经不小了但周九良却用那种眼神看了他。那种是那种。直白的爱还有千言万语舍不得说出来。

  孟鹤堂看了看时间要回宴会厅,周九良紧随其后周老爷见到两人回来,清了清嗓孓要宣布事情。周九良反扣住孟鹤堂的手走上台替父亲开了口:“双喜临门好事成双,今天也是我与孟鹤堂先生订婚的日子还望以後的日子,我们共同携手打造更好的鼎航。”

  周九良说完脸上还挂着自信的笑容。只有孟鹤堂知道这家伙的手心已经出了汗。所有人鼓掌祝贺周老爷一边笑一边看根本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儿子,他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一幕周老板一生荣华富贵,年逾花甲何必跟兒子争一个做伴儿的人。

  “犬子婚礼届时还望各位莅临一聚”周老爷终于发言,让周九良的心踏实落地

  孟鹤堂听到周老爷这麼说也是一愣,周九良却侧侧头小声道:“我本来是想找良民的现在父亲大人发话,板上钉钉了”

  “那真是委屈我们‘正义之光’了。”孟鹤堂阴阳怪气“我还不算从良吗?”

  “算只是某人没法逼我再叫妈了。”

 目前市面上的什么口罩好多是空氣过滤式什么口罩好因滤材的不同导致什么口罩好性能也不尽相同。现在很多人使用什么口罩好抵御PM25。这种方法其实效果很小因为市面上很少有什么口罩好能抵挡住PM2。5的细小颗粒(PM25是指飘浮在空气中的直径小于2。5微米的细小颗粒)目前市场上购买的普通什么口罩恏最多能抵档4微米以上的颗粒,而PM2
5是小于2。5微米才叫PM25颗粒。所以就算设计抵御2。5微米的颗粒的什么口罩好也不能抵挡住小于2。5微米以下的颗粒 外科手术什么口罩好:用三层无纺布制造,适合手术室环境使用;可阻隔直径约4微米以上微粒 活性炭什么口罩好:加入活性炭用料。活性炭什么口罩好可有效吸附空气中的苯、甲醛等有害气体但对于细微的颗粒起不到有效的阻挡效果,更不用说PM2
5颗粒物了,同时活性炭本身也是一种颗粒物来源,很可能被佩戴者吸入对患有慢性呼吸道疾病或体弱者来说,反而会造成一种危害 防尘什么ロ罩好:主要防尘,阻挡较大微粒时有用但对于直径小于5微米的颗粒物,阻隔效果有限防菌功能一般。 N95什么口罩好:N95什么口罩好理论仩能够过滤95%颗粒物可以抵御PM2。
5颗粒侵入PM2。5值非常高的时候佩戴什么口罩好可以阻挡一部分粒子进入体内,但是什么口罩好的形状吔决定了什么口罩好不可能非常严密的符合在人脸上空隙仍然可以吸入颗粒物。值得一提的是普通的棉布什么口罩好或一次性什么口罩好基本没有作用。
到百茂网网站查看回答详情>>
全部

Disclaimer:与真实生活无关与真人无关,纯属YY

Summary:春节,虔诚和他的队友凉晨被困在一起

大年二十九,凉晨抵达赣州的前一晚虔诚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在做梦

虔诚的梦,朂开头是一辆公交车拥挤的都市里最平平无奇的那种公共汽车。车顶挂着绿盈盈的电子屏车身涂着鲜艳饱和的亮色,因为用色混乱反倒有一种驳杂的黯淡。那车就停在繁华上城市隐秘的一隅四围矮楼旧墙,行人零星只有一群少年在奔逃。虔诚竭尽全力地追逐着那輛安静地停驻的汽车他也忘了他为什么跑,但是跑得生死时速气息失控,心脏在胸腔里砰砰巨响

他前面的少年身高腿长,先他一步跳上车转身伸手来拉他:“快,老刘快上来!”

明媚的春光顺着打开的门斜照进车内,照亮了刚上车的少年的脸——鼻梁高挺轮廓罙邃,面孔英俊而白皙眼神热切而又渴望——是凉晨。

虔诚仰起脸看他突然有点宽慰,有点期盼又有点焦虑。

虔诚还没搞明白自己嘚情绪身后几个队友冲了上来,跑得气喘吁吁把他往里面推,他一脚不稳撞进凉晨的怀里,凉晨被震得后退了半步把他拦腰捞了起来。队友嘻嘻哈哈怪笑推搡的作案者最大声地起哄:“哟!虔某凉某不训练,整天秀恩爱!”

凉晨一掀眼皮翻了个煞是好看的白眼,怼道:“滚你妈你推完了你起哄,还怪我俩以为别人都没眼睛。”

他措辞不客气嗓音却很柔和,仍旧拉着虔诚的手走向车尾。兩人安然地并排坐在一起虔诚把他们交织的手插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队友从高处看见了啧啧:“虔某人带凉某,原来都是这么带嘚”

“受不了那就滚下去!”

售票员是个面色疲倦的中年妇女,拿着一叠老式的票走到他们面前面无表情地检阅着他们:“你们五个昰一起的吗?来买票颛桥之前一人一块,颛桥往后一人两块”

队友没听清,大声问:“什么什么我们去那一站?你们逃上来之前查恏了没有”

另一个答:“远的那站!久哲追不上来的那站!”

凉晨的一只手仍旧插在虔诚的口袋里,用另一只空余的手把包递给虔诚兩个人一人出左手,一人出右手活得像连体婴:“老刘你翻翻,我包最外面放着钱我们五个人要多少钱?”

公交车已经驶过一片绮丽嘚春天擦过窗外巨星的广告牌,广告牌上花里胡哨挂着站台的明星冠名的品牌,最中央的地方留给了白色的书法字体2017年王者荣耀春季赛。

虔诚眨眨眼问:“要多少才行?”

售票员说:“城市赛一块次级联赛两块。”

虔诚下意识地去看身边身边凉晨眉眼含笑,窗外KPL的广告牌转瞬而逝

虔诚答:“我们到总决赛去。”

售票员问:“什么决赛”

“王者荣耀的决赛,KPL的总决赛”

然后蓝光和紫光兜头咑了下来,闪闪烁烁照亮了舞台上的年轻的面孔支持他们的粉丝们喊着皇族永不言弃,举着“凉虔网咖开张大吉”的灯牌灯光开始聚焦,剧情开始模糊虔诚醒来时只记得起开场白。

“我是RNG.M凉晨”

“我是RNG.M虔诚。”

梦和现实并不总是反的梦只是把现实揉得支离破碎。

虔诚的人生里确实有那么一场公交车出逃那大概在他刚开始打电竞,进入第一家战队之后领队和他们聊得天花乱坠,什么战队初创蓝圖梦想实际上连工资都发不出,四下一望都是被骗进来的男孩,担心明天的早饭该怎么吃他们开始抱团,一起策划出逃他们密谋嘚自以为周密,实际行动起来才发现漏洞百出一上公交车就被发现了。教练久哲在后面打出租车追了他们一路,他们坐在公交车的后排不停回头分辨身后的车辆,一个个脸都是白的嘴里飙着脏话互相壮胆,然后决定鱼死网破当场在公交车上翻出原先的合同撕了。那天他们的逃跑上胜利了,但是他们的合同纠纷还没有结束一路延续到了法庭。

他们有机会登上总决赛的舞台已经是整整两年以后。那是他在梦里都没有复盘的内容因为他们错过了它。

大多数时候虔诚会积极地想是他们实力使然,能走到最后已是竭尽全力有时候他又想,也许他真的运气不太好虔诚打职业联赛赚了点钱,但工资也不算顶级有那么点名气,却也没多响亮只有一个非洲人的名號,不知为何流传甚广被人调侃来调侃去,全联盟皆知一开始是玩暴击吃饭的英雄不出暴击,然后是总决赛打到一半舞台都能倒塌

洳今连请凉晨做客,提前和亲戚们都打好了招呼旅游的路线也规划得七七八八,结果遇上了十几年不遇的疫情

虔诚还没习惯家里早睡早起的作息,缩在沙发上有点神思恍惚,手下意识地想去摸烟结果摸了个空,哑着嗓子在家里喊:“妈你把我烟放哪了?”

“大年彡十你早饭不吃就想抽烟,欠揍是吧!”虔诚母亲教训道“快起来,把衣服穿整齐家里有客人,你请的人家全家你好好招待!”

虔诚哂笑一下,心想神TM全家,凉晨全家还差一个凉晨

俱乐部假期少,凉晨并不急着回家先去韩国逍遥了几天,订好了除夕和家人一起来赣州结果凉晨的父母爱子心切,比凉晨还提前到了和虔诚家人一起等凉晨。

凉晨的父亲和虔诚父亲见过一次面聊得称兄道弟。涼晨的母亲是一个皮肤很白江南气质的女人,既不打王者荣耀也不刷抖音,虔诚沏好茶陪她坐着听两家父母江苏江西风土人情指点江山,父母育儿经交流了半天虔诚有一个妹妹,才九岁不幸成为家庭社交的头号玩具人,照片奖状作业本都被一一拿来公开处刑虔誠也屡遭炮火,和家长们一问一答就像历经一场漫长的面试。

“小虔之前去北京听说拍了一个关于比赛的电影,是不是很辛苦”

“囿兄弟姐妹就是会成熟一些,凉晨整天就没心没肝的四处乱跑小刘一看就特别懂事。”

“凉晨从小就皮得很在俱乐部是不是也整天训練完了瞎折腾,两三点不睡觉”

都说社交的时候,谁不在场就说谁的坏话。可惜虔诚没亲近到比凉晨的母亲更有资格说凉晨坏话的份仩也没疏远到通篇吹捧敷衍了事的份上。虔诚竖起耳朵小心应付了半天,最后答着答着就答没了自己的手机相册

作为当代年轻人最忠实的伴侣,虔诚的手机里分散着队友们的照片凉晨的作为特殊的那个,素材一直很足有出彩的、也有出糗的,时间跨度三四年其實虔诚也没什么凉晨近照,年末虔诚总在外面跑活动私下和凉晨一起出去玩的次数少得可怜,但是虔诚把新照片混着旧照片一起展示這个小小的瑕疵就被掩盖过去了。凉晨母亲神色明显热络了许多她客气了半天,真的关心的到底还是儿子的生活

“凉晨这孩子,外面鬧病毒也不当回事还跑什么济州岛。”

虔诚去看她脸色只见一种温柔的埋怨,他一向不擅长解读凉晨更不擅长解读凉晨母亲。他习慣性地袒护凉晨:“韩国离武汉挺远的应该很安全。”

此刻偏袒凉晨就是偏袒他自己。

传说这场肺炎中的发源地在武汉济州岛与之隔山隔海,相聚千里如果去济州岛都算冒险,那么来江西更冒险

他俩都知道,他俩都装不知道

在放假之前,一切似乎还安然无恙等到虔诚回家,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医学专家一个个开始出来讲话,湖北开始封城江西开始拦路,似乎连出一趟门都变成了巨大的风险他一下子想起他对于凉晨的邀请——全国的景区都开始关闭,来江西旅行似乎显得不合时宜

他打开微信,从置顶的工作群里找出凉晨聊天记录还留在他们分开时的道别。他在输入框输出:“你还好吗这几天新冠病毒好像很严重,你想回家可以先回无锡我们改天再約。”

他打完读了一遍盯着“改天”两字,犹豫了许久又把这段话删掉。他顺着头像戳进了凉晨的朋友圈济州岛的沙滩昏黄,云彩紫红落日的余晖与大海的波光交相辉映,凉晨面孔背光照片里只见一个优美的剪影,画面极其浪漫最后一张,是凉晨和另一个队友嘚合照不知道是谁拍的,笑得无忧无虑虔诚把屏幕往下拉下去,又翻了回来给那条获赞无数的朋友圈增加了一个赞。

对面的消息立刻发了过来

凉晨用照片淹没了虔诚的屏幕。海滩、教堂、博物馆、餐厅全是当地的风景照。一看就凉晨随手拍的大部分取景呆板,囿几张曝光过度歪歪斜斜照进去大片路过的情侣。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对泰迪熊一蓝一粉,短手短腿并排在一起凉晨大约在对面嘚瑟:“提前给你看看你的礼物,猜猜哪只给你”

这粉蓝配色明显是一男一女,虔诚第一反应就是情侣对件凉晨已经很久没用过这种对付尛女生的招数对付过他了,虔诚疑心凉晨这后面有什么包袱要抖故意不肯选:“凉老板,你还跟我还私留一只啊”

“我像是这么小气嘚人?”凉晨回复“送分题你都猜不中,一只给你另一只给你妹妹!”

虔诚一愣,松了口气又有点微妙的羞恼:“你确定这是兄妹?”

对面打字飞快:“我查过好吗这是XX家族的第XX代,是一对兄妹我送礼会送错?”

虔诚立刻发了一堆鞋的emoji过去凉晨上次生日送他的鞋贵得要命,却偏偏大了一码他穿在脚上,球鞋和地面会碰撞出响亮的踢踏声虔诚很少责怪凉晨这事,凉晨一下子惭愧了略带紧张哋反思到:“你妹妹不会不喜欢吧?”

虔诚好笑地反问:“你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呢”

对面开始打字,正在输入中又停下,又正在输叺来来回回,虔诚也不折腾彼此了问:“你看见新闻了吗?肺炎的事”

他放下手机,喝了口水安静地等着凉晨的回复。

“你爹我機智替你在韩国扫货,”凉晨发来什么口罩好的照片看样子刚把一盒什么口罩好拆得七零八落,还给他照了细节图“专业代购,只收双倍货到付款。”

虔诚发给他一个巨大的问号说:“注意身份。”

凉晨回他嬉皮笑脸的表情包两人仿佛不会打字的小学生,斗了┅波图闹了半天,末了凉晨说:“虔某你要来机场接我啊。”

沉默就是默认默认就是顺从。虔诚想既然凉晨看起来无意失约,那怹刀山火海也会相迎

他们许诺的时候刚刚打上联赛,年方十八踌躇满志。俱乐部里打游戏的男生们年纪相仿压力大了就开始口胡,偠去谁谁谁家蹭吃蹭喝但这几个人家里路途遥远,也不会真的平白无故去一趟虔诚和凉晨混久了,偶尔分享故乡讲往事某天虔诚半夜喊饿,凉晨坐在他旁边帮他点了外卖,外卖小哥却晚点得厉害凉晨打游戏代练单子打得无聊至极,就问虔诚你家乡有什么名菜虔誠随口说了个三杯鸡,凉晨歪过头单手支撑起脑袋的重量:“等我们拿了冠军,老刘你请我去江西吃一顿正宗的三杯鸡”

虔诚对这条請求毫无抵抗力。也许是因为对冠军理所当然的渴望也许是因为被勾起的思乡之情,也许是凉晨那可以攻陷一切少女心的无害的表情

奪冠之后就结婚,夺冠之后就女装夺冠之后就一起旅游。一切关于夺冠之后的幻想和情愫都应该是被允许的这不是他们关于夺冠之后朂狂野的假设,但确实是关于夺冠的

去年六月,他们第一次登上了总决赛的舞台赛前父母来看他们,几家人吃饭这条早年的约定也僦不胫而走。父母们谁也不打游戏倒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寄托,九曲回肠的执念听说凉晨和虔诚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就替他们履荇了这条约定

虔诚望着窗外空旷的街道,赣州城里贴着春联张灯结彩,唯独少了在外走动庆祝的人潮不像个聚会的好时节。没有冠軍也没有热闹与盛大,这时节如此不完美以至于虔诚怀疑,他们是否应该等下一次

但是人生有多少下一次呢?下一次是否比上一次哽好

虔诚想,那就这一次吧既然大家都同意。他回复凉晨:“我妹妹特别喜欢毛绒你买的那两只熊大概都得归她。”

大年三十的傍晚时分凉晨的飞机到了。机场空旷寥落从工作人员到旅客,人人带着什么口罩好一波旅客从出口处涌出,虔诚一眼就分辨出凉晨涼晨还穿着几天前和虔诚暂别时的那套大衣,什么口罩好墨镜围巾帽子一套行头俱全个子高挑,健步如飞潇洒好似明星。

“耍什么帅啊凉某。”

虔诚家里的什么口罩好还是上次妹妹去医院买的粉蓝色的什么口罩好上,装饰满了无数雀跃的小鹿凉晨伸手弹最靠近鼻頭的那只小鹿,从背包外层捞出一只新的什么口罩好嘲笑:“你这农民工装备。”

虔诚的声音被闷在什么口罩好后方听起来有几分柔軟:“我TM是为了接谁。”

“那我包成这样TM是为了来见谁”

“你父母,我父母啊”

虔诚转过头,把什么口罩好摘了下来换上凉晨给的那只,笑意从他光洁的面孔上倾泻下来仿佛整个隆冬都轻盈了起来。

凉晨踏进门时天色已黑。虔诚家住在一栋使用了多年的普通公寓门厅直对着餐厅,餐桌上摆满了一桌酒菜餐盘里堆得红红绿绿。虔诚父亲准备了当地的陈酿澄金的液体倒在碗里,明亮又荡漾小妹妹的面前有一口。虔诚父亲又嫌不够热闹吩咐虔诚去拿一瓶茅台。

“来来来来得最迟的要罚酒!”

凉晨像个珍稀动物似的被重点照顧,虔诚父亲给他倒酒加菜还不忘批判他们再上海的伙食:“你们上海整天外卖,又不健康又不地道来尝尝我们地道的赣菜。”

家长們漫天乱侃一会愤世嫉俗瞒报疫情,一会回忆往昔峥嵘聊一聊非典,追忆一下他们的青葱岁月感慨时光易逝。末了你是我兄弟你兒子就是我儿子了半天。虔诚在一旁陪笑听他们互相吹吹捧捧,混水摸鱼的应承两句父母偶尔琐碎地问两句,也把话头统统推给凉晨

“我们平时就是打比赛,不比赛的平时就是一般都在训练然后按照俱乐部的要求直播,逢年过节可能会有点别的活动吧面向粉丝营營业,团建一下什么的你们官博上找找,都有照片的”

“什么都让人去官博上找,你是偷懒了尽折腾你爸妈。”

凉晨不以为然地一揚眉:“这不是给你们一个理由多刷刷微博和时代接轨吗?”

虔诚一家被他逗笑凉晨母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旧事重提:“你这駭子就是没心没肺多大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当年他十七岁,小高考前就一个月了别家小孩都在念书,就他一声不吭离家出赱了,骂也不回来求也不回来,可把我们气疯了断了他的生活费,以为他撑不住三个月就会乖乖求饶回家没想到啊,都三四年过去叻愣是硬挺着不伸手,再后来学会给我们寄钱堵我们父母的嘴了天天到十二点,要是当年读书有这一半用功早就高中毕业,出国去叻”

虔诚父亲立刻心有戚戚:“我家这臭小子也一样不懂事,给他找的工作他不去,自己跑了在上海逍遥快活,一年也不回几趟家”

两家父母半年前曾经见面过,当时场景与现在似乎无二互相心有戚戚,感慨两个不孝子如何不务正业在这场被游戏占据的青春里,辜负父母的殷殷期待

凉晨小声吐槽:“又来了,这段我听过的”

但父母们似乎觉得常叹常新,百提不厌:“看看还不让说。怪不嘚你两当了朋友引以为知己。都是没良心的小子天生一对。”

虔诚父亲说话一向有点夸大其词虔诚和凉晨谁都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呮是各自恰好一冲动命运女神一抬手,便巧合地糅在了一起

游戏是生活的避风港。和挫折重重、独此一次的人生相比游戏的规则太清晰了,回报简明又快速几十分钟就会反馈给你答案。它不评判金钱地位、也不评判人脉世家、同样不评判容貌性格它只依赖左右两呮手,需要的就是最准确的操作、最敏锐的反应它不承载过去,比较的是赤裸裸的当下胜出的总是最宝贵的年轻。

所以越是年轻的男苼们越容易沉浸其中。

但是打游戏是一种快乐,把游戏当职业却是一种生活。

虔诚离家出走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两者的区别他以前愛玩电脑游戏,各色端游啥都玩书念得一塌糊涂,被父母托关系塞进了卫校打好了招呼毕业后进医院,在实习时被分到医院打杂干嘚都是鸡零狗碎的破事,累得像一条狗每天时间少,又碰不到电脑英雄联盟之类的自然是打不了了,就改打王者荣耀因为有基础,虔诚很快就打上了高分就遇到宣传,有人喊他去上海组战队打职业。虔诚看见奖金的瞬间就动心了他盘算了一下,自己傻乎乎在医院给人鞍前马后几十年也未必能拿到那些钱。

虔诚对父母是了解的都没跟他们报备自己的计划,先斩后奏买了张票就走了。但抵达仩海狭小幽暗、据说是训练室的屋子时虔诚就怀疑自己上当了。他没有转身就走有一大半是因为他穷得肉痛——过来一趟,再买张票咑道回府岂不血亏?

也是在那种失望中虔诚第一次见到凉晨。凉晨顶着染成非主流颜色的鸡窝穿着一件熊猫睡衣,捧着手机晃荡在┿余人的室内手机屏幕的荧光照亮了他苍白的脸和醒目的黑眼圈,看起来形如鬼魅:“你也是来战队打比赛的吗”

虔诚皱眉,点点头:“我来试训”

所谓试训,不过是开几盘5v51v1。训练室现有的十几个人排列组合凉晨不幸当了虔诚的队友,选了射手每次团战先死,虔诚穷尽心思抓对面的失误才赢下比赛,大为光火地质问凉晨:“你会不会玩你的马可波罗在打什么东西?”

其他人和虔诚这么介绍涼晨: “恭喜你带赢了我们这里最菜的选手”

虔诚被分到了凉晨边上的一个座位,然后又分到了凉晨附近的一个铺位这种分配的原因極其草率,因为他们来的日子相近只剩下一起的位置了。

起初虔诚每日动辄指责凉晨凉晨其实并不是毛病最大的一个,但他就好像这段所谓“追梦”生活的真实面目实力孱弱,奇装异服偏偏带点骄傲的自以为是。当虔诚讥笑凉晨的时候好像把自己对生活的愤懑也┅同发泄了出去。

虔诚还不习惯上海上海比赣州复杂庞大得多,有一种天下英才任我遴选的冷漠这种高贵冷艳的气势反应在蜘蛛网一樣的地图上,反应在了新旧参差的商铺上最后也忠实地反应在了价格标签上。虔诚在商场门店转一圈口袋里什么都没有,货架上什么嘟想要他看见曾经见过的一模一样的蔬菜水果,价格直令他望而却步他的基本工资和奖金,还不知道在哪里训练之余兼职的代练,烸单两块钱反而本末倒置,成了他们生活的支柱

上海的冬天冷得刺穿人的骨髓,虔诚缩在板凳上蜷着腿不肯动弹,凉晨顶着寒风出門转了一圈打开塑料袋,是一包炸鸡凉晨似乎不怕冷,还是那套睡衣的行头只在耳朵上带着一副毛茸茸的深蓝色耳罩,带进一声冷氣对他挑眉一笑。

虔诚决定向炸鸡滚烫的香气投降

他开始主动和凉晨搭话。凉晨也正有意扭转虔诚对他的嫌弃便卖力逗他。凉晨天性活泼爱交际攀谈,插科打诨讲笑话抖机灵骂起人来也金句迭出,刻薄得有趣虔诚语言贫乏,笑点也低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大家聊其他游戏又聊动漫电影,然后话题发散漫天胡侃。不需要虔诚多说什么凉晨什么话题都能跟上聊两句,生命中似乎有无数趣事可鉯分享虔诚像听妈妈讲故事会一样听着,聊以撑过昏天黑地的日子

基地里的小孩子多,时常为了吃穿用度上鸡毛蒜皮的事情争吵起来凉晨从没和谁红过脸。虔诚年纪和凉晨最相近不自觉地会比较自己和凉晨面对这些琐事的差异,并且模糊地意识到这些源于过去十幾年生活背景的给人的不同的信心。凉晨在日常中并不表现得挑剔甚至有几分迁就,但这迁就的背后是一种奇异的不屑一顾有点鹤立雞群的自矜。

虔诚问身边的少年:“兄弟你怎么跑来打职业?”

凉晨的答案在电竞圈司空见惯甚至有几分敷衍:“和家里吵翻过去了,有人喊我就来了”

但虔诚还是升起了些许惺惺惜惺惺之情:“X,我也和家里吵架了”

吵架了自然不会给家里打电话,往日的朋友也囿自己的事情要忙手机网络联系着世界的各个角落,但是他们似乎与世界隔绝了虔诚每日捧着手机大杀特杀,等着屏幕弹出“胜利”嘚瞬间但有时他们也会等到一个爆炸的水晶。负面情绪比正面情绪更容易蔓延英雄、选手、教练、工资,争执在屋内四起虔诚为了┅种彻底不同的生活来到上海,但上海似乎并没有让他的生活越走越宽反而越来越逼仄了。他知道外面有灯红酒绿、花花世界但那些嘟不属于他。他碌碌无为收入惨淡。无人可以倾诉也不肯低头倾诉。

虔诚比原先更爱抽烟动辄一天几只,消耗得极快很快虔诚的煙抽光了,又不想出门另买恰好看见凉晨也掏烟,虔诚看了一眼包装花里花哨的,不知道哪里搞的便伸手讨要。

凉晨给了他一只叒好心地把烟头伸来,借他火虔诚把烟和他对上。凉晨手指白皙修长垂直地夹住烟,有几分从容的迷情虔诚缓缓地吸了一口,评价:“你这烟真凉”

凉晨偏头,炫技似的吐出一个烟圈一层迷蒙的烟圈在空气中散去。他的动作大约是什么电影广告里学来的随性散漫,玉树临风

虔诚被撩了一下,倏然注意到凉晨倜傥的美貌他半是跟风、半是不甘示弱地把嘴唇挤出一个圆,对着凉晨吐了一个烟圈凉晨深邃分明的面孔在烟圈中显得柔软和模糊起来,却不见怒意他伸手拍拍虔诚,指给他玻璃的反光暧昧的镜像里,高个子的帅得氣定神闲矮个子的拗姿势拗得有点病态。英俊潇洒活泼讨喜和寡言暴躁内心煎熬,都一并困在这被人遗忘的方隅里

他俩干脆开始一起抽烟,然后一起被赶到走廊上抽烟

窃窃私语和密谋诞生于此。

又一次被拖欠工资讨价还价无果之后,虔诚和凉晨借着抽烟的由头茬背后唾骂领队:“满口漂亮话。老子真想去翻翻他的账本我不信他就真的发不出一分钱来。”

凉晨含糊地附和了一声对着墙灭掉了掱上的烟:“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建一只战队”

凉晨点头,又报了四五个名字都是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小男生,估摸着也试探过不像昰随口一提。

虔诚吸了一口烟问:“怎么搞?”

“我们可以自己租间屋子自己组个队参加比赛。反正是手机游戏嘛我们有手机、网恏就行。我看这里的设备也不要多少钱”

凉晨身上那种无忧无虑的满不在乎又一次流露出来:“凑一点呗。我们也可以打单赚钱还能仳现在更差?”

虔诚的心瞬间蠢蠢欲动:“兄弟怎么行动?”

一支烟的功夫这场密谋里有了虔诚。他们都有离家的经验这不过是又┅桩出走,除了有了逃亡的伙伴相互陪伴、相互扯后腿也没什么不同。

他们带上手机和证件分头负责偷出合同、转移教练注意力、在軟件上公交车的时间,然后一齐冲了出去七个人跑了六个,漏掉了一个伙伴

虔诚后来回想这事,甚至惊讶于自己的草率他们就那么魯莽的冲了出去,成败全在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公交司机的一念之间

大约那时十八岁,还棱角分明还一无所有,因此更加敢爱敢恨敢賭敢追求。

“我们十八九岁的时候哪有他们这么多花头精。大学、中专毕业了都是国家分配。分到哪个城市工作就喊你去哪儿都得乖乖听话。”

父辈们追忆往昔都是这样九斤老太感慨世风日下,一年不如一年虔诚想,我不知道你们的十八岁是真是假是好是坏但伱们从三十岁到五十岁的日子我看在眼里,想到我这辈子也这样我就非跑不可。但他向来维护他人面子不想在凉晨一家面前争辩,便選择了缄口

凉晨却不肯在口舌上落下风,假意自损实则较真:“我爸就没有,所以我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爸当时也是响应国家号召,抓住时代的脉搏自主创业。”

“那现在互联网也是时代前沿新时代有新时代的行业,我们也是紧跟时代脉搏”

凉晨妈妈和煦地笑了一声,打断了自己的儿子:“就你长了一张嘴”

这节奏一断,虔诚父亲立刻指挥虔诚起身敬酒凉晨父母父母又互相碰了几杯。兜兜转转话题又转回来。

“我们那时候哪有什么手机,什么互联网当年有急事就往传达室打电话,后来买了大哥大怪怪,真是砖头┅样大”

“老张那大哥大是生意人用的,我们哪有大哥大啊找人就骑个自行车,穿过城市去找在门口等着。有一次我拿了两张电影票当时泰坦尼克号上映,想约虔诚妈妈在楼下排队打公用电话,到传达室再排队等虔诚妈妈那边慢慢叫人来。我就打了一次电话晚上去接虔诚妈妈,已经全单位都知道了我这要是虔诚遇到了,肯定嚷嚷起来‘你们怎么侵犯我隐私啊’。””

凉晨在餐桌上跟着揶揄:“虔诚遇到了肯定和你们组队去看啊,见证爱情的时刻”

然后凉晨侧身,找虔诚碰杯莞尔一笑:“敬泰坦尼克号。真爱万岁”

父母们跟着笑了起来。过年饭桌上的话题总少不了婚恋嫁娶,八卦闲谈东家长西家短,父母们拿自己开完涮就轮到了虔诚和凉晨。

“还是小虔人乖不像凉晨这个孩子,”凉晨母亲先揭凉晨的短“上次才带个姑娘回家,请人家去最好的饭店四处兜风,别提有多寶贝了过几天再打电话问,说是已经分了你看看人家虔诚多稳重,感情好稳定持久。”

凉晨开始面色不虞再听到后半截,他尴尬哋去看虔诚恰好虔诚微仰着脸,也在瞟他虔诚眉目柔和,除非赛场上高度集中精神压紧了眉眼,大多数时候都显不出什么攻击性此刻,在酒精和灯光的作用下神色冷得很涣散,透出几分迷离的苦意

凉晨的语言化为了乌有。虔诚父亲却没在意儿子脸色:“稳重个什么那是木讷,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女朋友说他也不听,当个宝现在还不是吹了。”

凉晨母亲微愣凉晨没跟她说过这个,她自然還不知道这茬只好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都还年轻嘛,分分合合也正常上次我们去看比赛,好几个举着虔诚灯牌的小姑娘长得伶俐得很,说不定里面就藏着个未来儿媳妇”

这场面话恭维到了虔诚父母,凉晨却内心怏怏他知道他妈其实一向对粉丝有点成见,这违惢话就听起来就别样刺耳他顺手薅了一把虔诚的脑袋,说:“那虔诚可要仔细选别挑到一个举着凉虔百年好合灯牌的,到时候得把这囚从中间顺着鼻梁整整齐齐劈开给我半个。”

虔诚向外偏了偏凉晨温热的掌心擦过虔诚半长不短的头发。

凉晨和虔诚十九岁的时候咑上职业联赛的时候,起初只懂打游戏后来见得多了,才意识到他们其实是一个游戏支撑起的吸金机器的两枚零件。这产业里有经济有利益,就有了勾心斗角有了粉饰包装。他们需要出成绩证明自己也需要吸引眼球,运营维持

他们到RNGM的时候,俱乐部的运营是个姩轻女性看他们长得好看,关系又极其亲密觉得可以跟随当时的粉圈潮流,一起炒个CP

他们都是听话的选手,俱乐部安排的营业流程吔并没有很难

土味情话,选一句对着对方的眼睛念一念。

甜蜜的动作彩排一下,对着镜头拍个MV

很快就有女孩子点赞调笑:“啊呀,这两人可真配”就像调侃他们俱乐部里、其他俱乐部里的别的男生和男生一样,啊呀他们抱了一下,一定爱到海枯石烂啊

凉晨和虔诚之中,凉晨更擅长对付女孩子一些所以,连受众是女孩的营业一开始都是凉晨干得更顺手一些,凉晨温柔甜蜜脑子转得快,英俊的面孔上一双狗狗眼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显得情真意切。虔诚就老爱笑场但时间久了,虔诚适应了CP绑定的节奏就也会适时地自行發挥。

他和凉晨订了一对手机壳拿来展示给粉丝看。弹幕问主播你的男朋友是谁啊?他把镜头转向凉晨路人调侃他和凉晨的关系,怹假意恼怒脸上还带点笑。粉丝开始一齐给他们两个人礼物他把礼物摆起来,放在他们位置中间不偏不倚。

他们营业营得极其敬业敬业得全联盟皆知。于虔诚而言营业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炫耀凉晨对他的爱料想凉晨应如是。

去年最后一天那次粉丝跨年活动,照例由他和凉晨一起营业在惩罚环节,粉丝拱火搞事他一上头,选了一条亲吻的要求作为对凉晨的惩罚。

虔诚有时候就是一個特别上头的人读卫校一冲动离家出走,打比赛一上头水晶送命其实他们俱乐部后来换了运营,很久没搞过什么特别夸张的互动了泹那天室内布置一片大红,灯光极美满满的心愿一条条挂在墙纸上,粉丝尖叫不断虔诚背对着众人,看见纸条上“亲一下”的刹那红叻脸他摘下了那张纸,当时就想看看凉晨是否会和他一样脸红。

营业的好处此时就体现出来了如果凉晨生气,那不也是他的责任昰粉丝的责任;如果凉晨拒绝,那也不是他被拒绝了那是粉丝被拒绝了。

他只是坐收渔利站在舞台中央,等待着凉晨单膝下跪蜻蜓點水地吻在他的手背上。

虔诚收回手的时候仍旧感觉手背有点痒,仿佛凉晨的嘴唇仍旧覆盖在上面一样

他们认识了三年,营业过很多佽又是跨年,粉丝都早早举着手机在录视频那个吻手礼极短,正好做成gif从到来的粉丝那里,传到没到的粉丝传上微博,传到八卦嘚队友和对手那里传到父母那里。

虔诚不知道凉晨父母后来有没有过问过但他没和父母聊过。他偷懒

很早之前他已经和父母解释过┅次他们的营业。——粉丝圈流行搞CP看一个好看的男孩子不如看一对好看的男孩子,你看职业联赛上的其他CP你看,现在的风气就这样粉丝就喜欢搞这些,起哄好玩我们兼职演员,营业给他们看哄观众高兴。没谁当真

“凉晨怎么还这么小气,你们可是兄弟还计較粉丝更喜欢谁一些?哦对你们俱乐部说你们是什么来着的,cp时髦啊,”虔诚父亲确实不当真他觉得颇为好笑,对凉晨说“唉,偠是凉晨是个姑娘就好了又乖又俊,当我儿媳妇”

如果营业真有什么负面效果,那就是开玩笑的人多了经常有人开玩笑的时候性别倒错,好像他们两个真的有谁是个女孩子一样“你们两个谁是女的啊?你还是他”虔诚没法回答不存在的事。这一类提问饱含偏见和刻板印象有时包裹着一种隐晦的恶意,似乎怎么回答都像有损尊严虔诚在俱乐部包装之下本质是个刺头,急起来了他就骂关你屁事。

但是能一起坐在除夕夜的一桌人,是没法说关你屁事的虔诚的父亲本质上自然没有恶意,只想赶时髦开个玩笑这个玩笑和微博上那些玩笑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微博上的玩笑里虔诚就差嫁进凉晨家当媳妇,明年就该给凉晨生个大胖小子撑起战队未来的希望,这個不过是反过来但开玩笑就怕没人理会,微博上自有一群人相互接力她们的脑内妄想此刻的桌上,却一时没人吭声这个由一方父亲講出的玩笑遭遇了不幸——它玩笑得不那么纯粹——凉晨和虔诚恰巧都刚刚和女朋友分了手。

凉晨父母错愕地打哈哈:“都还小呢该有嘚都会有,虔诚这么能干也有主见, 哪用兄弟你发愁孩子的终生大事”

话没说死,给了虔诚本人极大的余地但是倾向性很容易听出。

虔诚面无表情:“爸你喝得太高了。”

凉晨听得差点昏过去他在阳历的跨年夜跪过一次虔诚,到了阴历新年恨不得给五个人都跪丅来。但二跪四还算勇敢对抗一跪五就像个纯傻逼了。他捞起面前的杯子干完里面剩下的酒,说:“我也喝得有点多这杯喝完了,囸好换点饮料”

妹妹不知个中诡吊,自以为听懂了欢天喜地地跟上话题,指挥众人:“不能多喝!我们不喝酒了换饮料,哥哥我鈈要橙汁了,我要阿萨姆!你去拿阿萨姆!”

他拿来饮料又开电视机,春晚正播到语言节目小品演员们在台上挤眉弄眼,表演一个没頭没尾的家庭喜剧

家长们的话题转进如风,已经自行把话题转移到了集五福上虔诚给妹妹倒上饮料,陪着凉晨父母找家中贴好的福字捧着手机从门厅扫到电视柜。

凉晨也伸手要了一瓶饮料顺手刷了一会微博,满屏防疫消息和真假难辨的留言看得头晕不自觉地又点開了一局游戏,游戏里恰巧有人认出了他问:“QQ小奇,那你的WX老刘呢”

凉晨看了一眼虔诚,后者正在陪着家长又是扫码又是集卡地瞎折腾他独自停留在那两只抱团的小野怪前,赌气似的打字:“他在沐浴焚香准备陪我通宵上分。”

对面以为虔诚真的在洗澡回复:“666。除夕夜会玩。”

这局打完虔诚还是没有过来的意思,凉晨扯着嗓子开始喊虔诚:“老刘给我一支那个。”

俱乐部禁止提及吸烟凉晨习惯了用代词指代。虔诚刚刚趁着收拾东西趁乱在厨房抽了两口烟。对于一个老烟枪而言抽一口也是抽。凉晨鼻子好嗅到那股熟悉的烟味,一下子被勾起了瘾

此时虔诚却在牌桌上给父母们发牌,两家父母想要玩牌他突然抽身极不礼貌,想敢喊凉晨自己来掏又碍于凉晨父母在,担心此举扎眼且不周到便第一时间没应声。凉晨又喊了一遍虔诚的父亲听见了,高声问:“啥你问我要什么東西?”

“不是叔叔,我问虔诚”凉晨说。

虔诚妈妈笑骂丈夫:“小年轻肯定是要打游戏还以为喊你呢?老刘你老啦连儿子都有囚喊老刘了。”

刘家父母唏嘘了一阵喊凉晨也来打牌:“你们俩,一年在一起打游戏三百六十五天大年三十和家长一起玩玩吧。”

凉晨妈妈在一边清算称呼的事:“你怎么叫你队友呢一点都没礼貌,小虔几月的啊啊,九月啊那比凉晨大两个月,凉晨你要叫人家虔誠哥”

虔诚僵硬万分:“不必不必,随便叫就好”

凉晨妈妈对此颇为坚持:“我刚刚还跟你刘叔叔说呢,我们两家里都只有一个男生你们年纪也差不多,关系又这么亲我们看着也高兴,就像自己还有另一个孩子家里有一对亲兄弟一样。”

“是了我都和刘老弟都拜了兄弟了,按规矩你俩也得叫兄弟”

牌还未打,居然先开始大礼议凉晨极为不耐烦。他早就已经过了被家长教着认亲戚喊人的年纪丝毫不给面子:“我从来只叫虔诚儿子。”

凉晨确实喜欢自称是虔诚爸爸虔诚没答应过,他也自称凉晨爸爸

电竞选手眼里的“我是伱爹”,大约等于“我罩着你”一个极其类似但是互相接受良好的称呼是马虔和马凉,“马”是射手信仰马可波罗的“马”也是马仔嘚“马”,两人都有一颗当大佬的心偏要认对方做自己的小弟,互不相让

他俩的口癖相互传染,称呼也是凉晨喊虔某,虔诚就喊凉某;凉晨自称热晨虔诚就自称虞诚;凉晨改ID叫QQ小奇,虔诚就要对应改成WX老刘活得像两个小学生。

当然也有不那么小学生的称呼浪起來,凉晨会喊虔诚宝贝儿首肯弹幕里说虔诚是他老婆。

这五花八门的称呼里当然也包括“哥哥”,凉晨心血来潮起来会模仿那些卖萌的小女生,喊虔诚哥哥一边看他的操作,一边配上浮夸的解说然后刻意发出娇滴滴的惊叹:“好帅呀!”

那是一种悠哉游哉的反串調戏,和至高至纯的兄弟情没什么关系不适用于此刻的场景。

虔诚已然无心争辩生怕这种细枝末节没完没了,和稀泥地说:“兄弟嘟是兄弟,我们队伍里所有人都叫兄弟”说罢,他刻意地使用了一下这个称呼拖着长音,对着凉晨指指桌上的牌:“来兄弟,来拿起你的牌。”

他的态度还算恭顺父母便当他们听进去了,桌上开始各自打牌吹水刚刚片刻的不自然便转瞬过去了。

凉晨过来后洗牌发牌的任务就被交给了他,他切花切得极其漂亮两指炫技游刃有余,虔诚家小妹妹原本在一边看电影现在隔几分钟就要来看一次有沒有打完,只图凉晨洗牌的表演

他们从2打到A,虔诚开头势如破竹到后面牌运用光,酒劲上头算牌都是错的,打得毫无配合只想和囚炸弹对轰。纸牌层层叠叠往桌上堆就像一年里发生的无数好事坏事一样,翻篇过去了

赣州的新年禁燃烟火,极其安静似乎病毒把所有人都到了网络世界,只有王者峡谷里依旧热闹非凡他们算着时间进了王者峡谷,游戏把虔诚去年冬天拍摄的小短片自动推送到首页凉晨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一起看

虔诚虽然是这个贺岁短篇的主演,但只负责演不负责制作后期,自己也不知道短片的效果怎样惢里有几分忐忑,嘴上话也变少了

联盟比他想象得更靠谱,短篇色调颜色靓丽剪得节奏极快,给他挑得也都是好看的镜头偶尔有些鈈自然之处,也被快速发展的剧情掩盖了

“你的普通话竟然这么准,联盟这是请了多少万的修音师”

虔诚伸手拍他:“我TM练了一个月囼词。”

虔诚在北京呆了一个月职业联赛给他报了一个演技速成班,讲演绎派体验派各色表演方式、表演技巧分析不同身份诸如爷孙、亲子、情侣的相处方式的差异,学不同情绪怎么展现起初几天极其难熬,他和短篇的制作人导演都不熟生物钟更是留在凌晨两点才睡的电竞作息。他一个人在酒店强迫自己睡下去,结果凌晨三四点又饿醒过来他爬起来看外面的车流,拍寒冬屋檐上的冰凌发给凉晨,凉晨刚刚睡下没法回复他。他在峡谷里总是排不到人只能每天开一两把巅峰赛,久而久之都快把游戏的感觉忘了。

电影的内容昰关于祖孙隔阂和职业选择剧本里他还是职业选手,他的外公是花灯匠人爷孙矛盾重重,却偏偏灵魂互换导演给他讲戏,掰扯得很誶虔诚拍完这部电影,觉得自己还是喜欢打电竞一些

凉晨特意按暂停,看电影里出现的花灯:“你外公真的是花灯匠人吗”凉晨之湔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在电影滤镜下竟品味出来一种别致的艺术感。

虔诚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他无情地恢复了播放:“你是傻子吗?平时没演过俱乐部营业MV吗人设台词不都是别人看心情写的?”

凉晨问:“那外公是干什么的”

虔诚说:“种田的。农民”

“哇,恏厉害种什么?水稻茶叶?果树种在山头吗?会种满了几百亩油菜花吗”

虔诚哭笑不得:“哪来的几百亩,又不是地主”又说,“我明天给你看我外公家的照片”

影片最后,凉晨还短暂地出了镜深黑的夜幕之下,花灯光影迷幻凉晨和队友装作不经意路过,茬屏幕上留下一个颇为梦幻的侧颜

虔诚轻声说:“耍帅!”

“是天生丽质。唉我那天摆了那么久的pose,竟然就那么一秒钟就过去了我嘟没看清自己长什么样,真是浪费我的帅气”

虔诚嗤笑了一声,但困得找不出词来嘲讽凉晨出现参与拍摄的一天,确实浪费了不少时間调度拍了很久,但是是他这次拍摄工作里极其美好的一天他的队友、兄弟战队的朋友们,还有粉丝们都到了重复一场已知的、重偠的、胜利的比赛,他一直趁着导演调镜头和凉晨搭话宁可导演对镜头质感、演员表现更挑剔一些,可以拍得久一点

孤独的赢家是假嘚,五个人才是真的

二十分钟的小短篇,很快打出了全剧终二人推搡调笑了两句,虔诚率先支撑不住倒在沙发上。他酒量不好喝叻酒,竟然还撑过了零点也算是奇迹。虔诚的母亲捧来被子凉晨哄他把被子盖好,然后钻进另一头

仿佛只在一瞬间,屏幕的荧光灭叻屋内父母们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停下了,窗外夜色如墨万籁俱寂,除了雪片般飞来的祝福短信一切证明这是一个春节的东西都消失叻。

凉晨缩在窄窄的沙发上把杯子裹到身上,想起上一次睡得这么局促还是在次级。当时虔诚还算清秀人很瘦,气质尖利得有点扎囚躺在他身边,他手往前一探就能摸到虔诚分明的肋骨。转眼几年的青春就过去了赛场上多少人来了又走,他们分享无数渴望经曆无数失败,竟然还在一起

凉晨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掐虔诚的大腿触感饱满,珠圆玉润虔诚已然胖了。凉晨轻声问:“老刘你知噵我想起什么了吗?”

虔诚在被子里耸动了一下已然神志不清:“我知道。”

凉晨本来也有点睡意听到这个答案一下来了精神,孜孜鈈倦地追问:“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我看看你猜对没?”

虔诚脸上的红色尚未消退疲惫又惺忪地看了凉晨一眼:“我是你爹。”

“老劉!”凉晨不满他掀开被子,爬起来去拍虔诚的脸虔诚哼哼唧唧了两下,向内侧一翻闭眼沉沉睡去。

新一年的第一个轮月光如水般倾泻进室内,照亮了斑驳的旧墙

凉晨枕着沙发的另一侧,脑内一片放空客厅响起了虔诚的呼噜声,凉晨翻滚了两下感到虔诚抱住叻他的一条腿。

大年初一虔诚收到了凉晨父母的红包。虔诚一看那厚度颇为不知所措,感觉飘在空中凉晨家大约是提前把吃住的开銷用红包形式给了虔诚家,所以厚得像是给儿女亲家的礼金

早午餐时,虔诚习惯性地和凉晨拌嘴凉晨控诉虔诚打呼噜又磨牙,虔诚指責凉晨抢他被子凉晨揭发虔诚是恶人先告状。这么没营养地吵了两句虔诚真打了个喷嚏。凉晨的舆论形式陡转父母们不看事实,先幫虔诚说话然后又去泡了板蓝根,逼着他们一起喝

凉晨欲哭无泪:“我靠,你打喷嚏为什么我要陪你喝板蓝根?”

虔诚轻微的感冒症状又一次提醒了父母们现在肆虐的病毒他们更加抱团地蜗居,缩在家里使用提前储备的年货,年初一都没有出门的意思之前定好嘚拜年活动纷纷取消,来赣州前虔诚原本说要带凉晨去看看他姥姥姥爷在江西的山里逛几圈,结果也没成行在网络上云拜年。

凉晨出鈈了门也去不了其他房间,在屋内瞎晃悠进进出出虔诚房间,假装在旅游

因为过于无聊,他像玩密室游戏一样在虔诚房间里当起叻侦探,那个房间现在是凉晨父母住着凉晨自动屏蔽他父母的代练的东西,找虔诚生活的痕迹虔诚的床上铺着老土的床单,一个衣柜佷小可能临时充当过一段时间储物间,角落里放着一些紧密堆叠的杂物虔诚前一天分享过一次相册,相簿就放在写字台上基本都是尛时候的照片,胶片打印出来的无一重复。刚虔诚出生小时候回老家,去动物园到省会旅游,虔诚小时候尖下巴大眼睛看起来没什么镜头感,pose摆得傻里傻气后来妹妹出生,相册里开始有兄妹合照再后面虔诚到了叛逆期,不肯拍照就全是妹妹了。

凉晨很快翻完叻相册收了几张特别土气的,做了几张表情包虔诚打开窗,给他指南面楼宇幢幢间的一处红色说那是他小学的操场。凉晨轻微近视看得模模糊糊的。外面天气晴好凉晨有一瞬间想缠着虔诚去那里看看。

但这是一个不能出门的新年拜年活动结束得过早,凉晨回到愙厅一帧一帧看虔诚主演的短片。昨天深夜他已经看过一次剧情此刻几乎就是为了涮虔诚,故意把音量调到最高虔诚在电影里模仿咾人,他就夸张地模仿虔诚的动作眯起眼睛,伸直了胳膊远远捧着手机弯腰驼着背慢,在室内悠悠地晃动虔诚臊得冲过来追着他打,不小心被凉晨绊倒在沙发上

“你说啥?我妈在边上快好好向你奶奶打招呼。”

“……”虔诚耳朵通红给了凉晨一个肘击,因为靠嘚太近半个身体连带着撞了上去,脑门直接磕上凉晨的鼻梁

凉晨一整天都没放过这个作弄虔诚的机会,虔诚实在打不过最后斯德哥摩开始加入,说起电影里拍吃饭场面的事导演提前摆了满满一桌子好菜,结果唯一一道需要他动筷子的菜却是黑暗料理鱼腥草叫他表演吃了吐。可是虔诚是江西人吃过这玩意,给导演表演一个面无表情吃鱼腥草更容易点他吃一口不对,吃半口也不对嚼了不对,一ロ不嚼也不对导演叫他皱眉头,他一皱眉又嫌他皱得太做作。上筷子教他结果一口把导演吃吐了。

鱼腥草为最后只给了他一个吃东覀的背影压根没有拍到吃的场面:“吃了十几筷子,一整天我满嘴腥味早知道压根不用这个镜头,就假吃了”

“这个人怎么虚伪,吃个鱼腥草都可以装X”

虔诚说:“你以为真有人想拍十几条吗?那天还拍了个老头子暗恋老太太的场景倒霉死了也十几条没不过。”

“说明你吸引不了人家阿姨”凉晨损他。

“哇观影能力零分,你压根不知道我说的那一段吧”

“你连着被三个阿姨拒绝的那一段啊。”凉晨故意说其实他大概知道虔诚说的那个场景。微电影里面有个桥段是虔诚灵魂互换成了他外公,邻居家阿姨送饭到桌上老爷孓换了身体,没法表达自己的感情那个场景正好也在餐桌上,导演套拍很正常

导演是个方法派,把感情揉碎了讲给他听让他在脑内想一个带入。“我要想我女朋友吗”虔诚以为导演是这个意思,觉得这情感色彩不太对“你以前上学的时候可以谈恋爱吗?”虔诚摇頭“那就对了,你当时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想追怕追不到她,又怕人指指点点一直犹豫着,就差那么一点点”虔诚带入了初中時暗恋的女孩,导演觉得神情太平淡让他表现得热切一点,虔诚努力放大了一下表情力图热切起来,导演又觉得流于表面让他再换個人,换件事想想

“我又不出道拍戏,你干嘛讲给我听告诉我你出息了,粉多了忘了暗恋的滋味了?”

“艹说不准你出道了就用仩了呢。”

“出毛道都快被电竞毁容了,”凉晨瓮声瓮气地问“所以你最后过的那次想了谁?”

“你觉得我想了谁”虔诚看着他,ロ气普通得像在聊天气但是正正地看着凉晨的眼睛。凉晨每次看虔诚因为个子高,必须借用歪头杀的姿势虔诚就简单很多,只需要仰脸

凉晨的心漏跳了一拍,但看虔诚脸都没红觉得虔诚只不过拍了一趟微电影,情绪控制力不至于精进至此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试叻一下:“总不能是我吧”

“试过你,”虔诚仰脸说“导演觉得效果不好。我最后想了我们那次决赛的奖杯”

虔诚和凉晨其实是有冠军的,但是级别太低奖金还没压岁钱多。到了KPL的舞台上俱乐部粉丝都不会把那算作一个冠军。那就好像海面下浮游生物一点点莹莹嘚光前来观赏蓝鲸的人注意不到。太黯弱了

只有当事人会记得那些事。在无人注意的舞台上都是不知名的队伍,还有零星的观众會在下面高喊,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容易分神令人。虔诚的手机塞在凉晨的口袋里他抽了一只烟,结果没两口就灭了说:“我有点……我……”

凉晨想,虔诚有点紧张他发现自己声音也有点抖,他应该说点什么又没什么好说的,便在虔诚嘴唇上啄了一口他们靠洎费经营的小团体已经隐隐约约有点经济危机,各项开销不停掏空他们的存款之前跑走的前东家被他们彻底得罪了,追来起诉他们要求赔偿,凉晨无法想象如果他们还要打下一次预选赛,该怎么办

虔诚的嘴唇上一股烟味。他嫌凉晨太高把他拉到地上,用额头抵着怹的额头让脸上的热量过渡到凉晨脸上。凉晨顺势去咬虔诚上颚莫名其妙地舌吻起来。

虔诚被他亲的气息紊乱骂他:“你是真的……你是真的骚。”

“不就是亲了一个吗怎么,你爹我技术差了”

虔诚说:“你TM演得很。”

“是是是全靠你带飞。再来一个法式”

“妈的,先给老子赢了吧”

让人快活的是,那天他们赢了但接踵而至的是更多的比赛,秋季赛春季赛常规赛,季后赛他们后来没洅赛前舌吻过,同样也没拿到更多奖杯就靠那一个共同的盼望撑着,过了一年又过了一年

出不了门的新年话题乏善可陈,父母们也在聊虔诚的电影他们看了比赛的场景,以为那是他们在冬冠现场实拍的

“怎么可能,就是演的道具都是别的战队的。我们都没打”

“要打虔诚也不会拍电影啊……那个比赛要资格的,我们之前的积分不够”

“我看你们上半年打得挺好,怎么下半年就不够了呢”

凉晨偏头看了一眼虔诚,后者在心无旁骛地端着饭碗扒拉好像八百年没吃过饭。凉晨尬笑了一声:“都半年了毕竟电子竞技的时间流速昰光速。”

“什么”父母们没听懂这个形容电竞行业形势剧变之快的常见梗。

凉晨解释:“版本一直在变有的版本就会难一点。天大哋大策划最大,六个职业五个位置,版本一变总有几个要倒霉,就看倒霉到谁家以前有冠军队,去年还是冠军第二年就降级离開KPL了;一月份还是冠军,二月版本一变就跑去打保级赛了。”

虔诚听他解释了那么久心里觉得他有几分矫情,低声插话:“就是菜呗”

这话也不知道在说谁,众人一瞬间沉默虔诚母亲正好端菜过来,见虔诚的筷子怼在碗里训道:“大过年的,做什么突然把筷子竖著插在米饭里”

各地风俗不同,虔诚母亲又操着方言凉晨母亲不明就里,看两个小辈表情凝重捡好话说:“下午听虔诚说,明年你們也换教练了换回以前那个带你们成绩不错的了,过去不重要明年打得好就行了。”

“你们要好好打趁着年轻。”

虔诚拉了拉嘴角拉出个微笑附和的嘴型来。

在父母们眼里孩子们总是没长大,永远都是年轻的这年轻源于偏心的爱,也源于父母们的老去

虔诚和涼晨都生于二十世纪末,才将将二十出头放在社会上当然很年轻,不过新人而已但电竞是一个过于年轻的行业,游戏里多得是十四五歲的王者俱乐部年年会招十六七岁的新人。

职业赛场上每个人刚刚来的时候,都是被给予厚望的新人选手足够有天赋足够努力,就會成为发挥优秀的明星选手但最后,不论是谁论坛里都会说,XXX年纪大了

当年爱游戏的小男孩曾靠着年轻战胜别人,时间一转就有哽年轻的小男孩们,来拿你当踏脚石这一转的时间,甚至不需要两年

白云苍狗,海枯石烂唯一不变的是永不停歇的风云变幻。

虔诚囿时候看着那些比自己小四五岁、还没被失败打击过的新人会觉得羡慕,又觉得无话可说

虔诚一人去北京拍电影的时候,读着剧本里那个花灯匠人倏然间想,有朝一日电竞选手们会不会也像花灯匠人一样无人了解、无人喜爱,那时候不知会不会新的年轻人愿意拍蔀电影,宣传一下他们的辛酸与荣耀

他又想,要是真有这么个片子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有没有资格被记进去。

花灯匠人想叫年轻人们了解花灯父母们也想让子女们了解他们的生活,大概人类的本性就是这样在变化的时代中感到寂寞,又努力使自己不寂寞起来上一辈嘚娱乐是老式的,不是扑克就是麻将凉晨不会麻将,推却不肯参与虔诚父亲反而更加热情起来,执意要教会凉晨他勒令已经坐在牌桌边的虔诚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凉晨玩和凉晨父母讨论江苏和江西的游戏规则的区别,兴致颇高凉晨不明白他们再争什么,听得三心②意不熟悉图案,还出错了牌虔诚在一边看牌看得受不了,越俎代庖开始上手,两人胳膊和手打在一起推倒了一排麻将,打成了奣牌

他们打了几个小时,对互相谩骂的兴趣依旧比麻将大父母们不得不放弃了栽培他们,把他们逐出了麻将桌两人获得了赦免,立刻一起了开一局游戏春节匹配到的队友们有点群魔乱舞,他们的账号隐藏分高屡见奇葩,差点翻车

虔诚多年如一日地指责凉晨:“伱怎么这么演。”

凉晨照例反唇相讥:“明明怪你改行当影帝。”

“你给演员有脸说别人你团战在哪里呢?”

“我靠你看看我的战績,我无敌小the shyRNGM三叉戟。你不反思一下自己怎么死的”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WIFI,我的网就不卡了”

虔诚和他闹着又开了一局,结果团战還是那个样子死得凄厉。他在家里看了一圈发现妹妹在看在线电影,急忙把小朋友赶去写作业这多出的一点流量,让他感觉自己的惢情好起来了点

和俱乐部似乎并无区别,他坐在凉晨边精神世界全部投入游戏里。只不过他们可以活动的方寸空间更小了看着他们嘚从管理人员变成了他们的父母。

几天之后凉晨父母跟他们告别。虔诚家客气挽留凉晨父母更客气地表示打扰,说可能要准备开工的倳虔诚也跟着客套了两句,但除了复读机一样重复几句的社交辞令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凉晨一家天天关在他家里吃外地菜,娱乐貧乏他总是不安是否招待不周。

虔诚父母挺喜欢凉晨这小伙子为他担心:“现在病毒这么严重,机场人流量那么大凉晨要不多住几忝,和虔诚一起走”

这个建议其实意味着凉晨整个春节都会错过回家。但这个春节没能回家的人太多了,凉晨家也检查出了病例父毋其实颇为紧张,虔诚父母一说就去征求凉晨的意见。

凉晨去看虔诚虔诚神色期期艾艾,他和长辈在一起总是紧张忸怩,对凉晨也說得模棱两可:“也没几天过几天就回俱乐部了。”

在一起也不会有几天分别也不会有几天。凉晨想了想:“回家还要自我隔离算叻吧。反正也不能走亲戚在哪都一样。”

“就你跟个小孩子似的非要给队友家添麻烦。”凉晨的父母斥责算是同意了。

“不麻烦不麻烦肺炎时期,互相照顾一下是应该的”

虔诚的眼里露出点喜色来,对凉晨说:“你可以睡我的房间”

不料假期不断地延长,凉晨烸次和虔诚理好东西准备回上海就能收到一次延期复工的通知,他们正好是手机电竞游戏正适合在家办公,俱乐部安排他们线上训练影响也不算严重。

没几天虔诚在微博上刷到到无锡戒严的消息:“笑死我了,凉某你家封城了。”

凉晨光着脚葛优瘫在床上听音樂,苦中作乐地说:“我本来也没打算回去嘛这不一直在监督刘大少爷的关禁闭。”

虔诚点开了游戏的多排界面手上拉凉晨进游戏,嘴上还是照例说:“我看你就想找机会演我”

他们忙着拌嘴,一上来就输了一局虔诚的兴致也淡了,扔掉手机看窗外的建筑:“也鈈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凉晨陪他一起看楼宇中那一角的天空:“我以前从来没在家里呆过那么久”

“想什么啊?我都快忘了全世界嘚人长什么样了”凉晨开始给自己画饼充饥,“早知道这么久就出门环游世界了。先去法国喝红酒再去西班牙看球赛,去非洲看原始人最后到美国炸白宫。”

“然后时差打训练赛网全炸?”

“老刘你这人可真是没情趣。”

凉晨前几天还四处和人抱团骂怨疫情求咹慰后来所有人都宅得精神崩溃了,他只要和人诉苦反而会收到别人的回复:“快别秀了,你有虔诚还不够幸福吗”凉晨想,是啊可能比你们幸福一些,但也不够幸福不过人要知足。凉晨打职业三年一直很努力,也很知足

他给虔诚递了一支烟,两人一起去卫苼间打开排气扇抽得吞云吐雾。

凉晨开始数不清日子他每天起来,等虔诚一起吃早饭然后缩回房间打游戏,重复得像土拨鼠其中┅天,虔诚照例去房间找凉晨打游戏却嗅到空气中那种尖酸刺鼻的、石楠花的味道。

虔诚看见床脚的餐巾纸挑眉:“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呢?不会用卫生间”

虔诚径直去翻他的包,找他包里的香水:“去你妈你香水呢,给老子拿出来把我房间里的这味道去掉”

凉晨冲他白眼,起身披上外套:“那玩意不能当空气清新剂好吗”

虔诚不理他,伸手就翻他包底把里面往外扔,结果顺手扔出一个盒子扁扁平平,是一包拆开了的保险套最贵的超薄的那款。

虔诚一捞出来迅速又给它扔回去。扔完之后突然有点悔意,觉得自己反应過度好像仓皇之间露出了某种破绽。

凉晨在一边摸鼻子啰啰嗦嗦顾左右而言他:“我想起来我好像没带香水。我的香水用差不多了僦放宿舍里没拿回来,本来准备换一瓶的没想到你想用。”

虔诚说:“哦”又说,“老子也没想用”

虔诚想,他很久以前撞破凉晨私事的时候是什么样呢当时好像很正常,他甚至不把这当凉晨的私事他们以前住在一间宿舍,互相之间根本藏不住还互相大声嘲笑選择的尺寸。他们也不是没做过擦边的事一起分享阅片心得,一起互帮互助凉晨爱贴着他的后背蹭,腾出一只好看的手玩弄他的胸膛,把他摸起火来然后在一边咯咯地笑。有时凉晨翻到在床上和他互亲有时青天白日站着就来撩他。最怪诞的一次凉晨趁他不注意,把手伸进他后方曲指勾了几下,把他搞得一塌糊涂

有一次,他们出差去别的城市打了一场痛快的大胜。凉菜冲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就坐在虔诚的床边环住虔诚,把他压倒在床上

凉晨的关键部位蹭着他的腰,亲了亲虔诚的后颈剧烈的喘息喷在虔诚耳后,虔誠痒得哆嗦

虔诚没出声。他象征性地推了一下但手头根本没用力。

凉晨沿着他的脊椎一路吻到他的尾椎亲得虔诚浑身发抖。凉晨按照小电影里的套路服务性地舔了舔虔诚紧绷处,又一路沿着虔诚的大腿向下虔诚笑他啃鸡腿,凉晨报复把虔诚的脚捏在手里挠他脚底心,虔诚立刻抱着枕头往后缩凉晨突然玩心大气,舔他脚趾缝虔诚猝不及防,尖叫了一声声调偏高、尾音缠绵,不像他自己的声喑凉晨得寸进尺,非要他再叫一声虔诚只扭了几下,面红耳赤地问:“你的套呢”

凉晨的手暂停了一下了。

虔诚被他弄得通体泛红极为敏感,立刻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异样撑起腰,狐疑地问:“怎么你没提前带吗?”

凉晨那泛着水光、带点浅色的眼珠不安地转動了一下像一只无辜的大型犬。

虔诚明白自己猜中了眉头不自觉地往下压:“那你搞什么?”

凉晨见他神色不?抬手去揉他的肩,試图亲他的脸:“宝贝我不弄在里面,好吧宝贝”

这属于小电影里百试百灵的哄人台词,但虔诚偏偏是个念过医护的处女座破口大罵:“讨价还价呢?你以为我是什么”

凉晨只好下床安抚他:“酒店里都有的。我去翻翻抽屉”

结果床头柜里居然没有,凉晨又检查提供矿泉水的玻璃柜也没摆着。凉晨转了一圈不敢相信酒店居然没有这种必需品,准备打电话问前台虔诚在一边等得那股劲儿都快過去了,暴跳如雷地踢了里程碑屁股一脚:“打什么打你让人送上来还是自己下去拿?”

凉晨不忿:“你不是也没准备吗”

虔诚语塞叻一下,顿了顿换了一口气,说:“你滚吧”说罢他翻下床,抬脚进了卫生间又再洗了一次澡。

第二天退房前虔诚在卫生间抽屉裏注意到了他们昨天找的东西,但是那种因为胜利而欣喜放纵、混乱暧昧的氛围早已经随着夜色一起消逝了。

虔诚想人有的时候也真嘚奇怪,不会为了昨天的事尴尬却会为了一两年前的旧事而微妙。

当年出了这事他还有勇气奚落凉晨:“凉晨是真的骚,出去开房都鈈带套”凉晨故作镇定地反击:“你怎么知道的?”虔诚结巴了一下报复性地在凉晨胳膊上掐了一下,说:“卧槽你爹我什么事不知道。”周围人一团哄笑

后来他们大了一些,他们之间不过脑子的互动被掰开揉碎被解读、被诠释、被上升到灵魂的高度,那些发生嘚事、没发生的事都有了不一样的意味。它们永远地停留在生命里只是有的属于被铭记的那一部分、有的不属于。

虔诚尽量若无其事哋说:“去吃早饭吧我妈在等你呢。”

凉晨点头出门前打开了窗。那天赣州降温下了一点点雪。

(昨天比赛输了心情有点差 缓一缓洅写)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什么口罩好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