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搞笑言子顺口溜扯馆儿招人吗重庆搞笑言子顺口溜言子嘿多的那种,不谈工作谈生活。

#原著向甜向  双门洞全员都有出场

#茬很努力地在还原原作的感觉  有不少亲情和友情的场景 有私设

#两万字  就是想写个二十一集给自己

胡同里第二个要结婚的是正峰哥

他和美玊顺利地交往一年,在见过彼此家长后顺理成章地求了婚。

最后婚期定在了年末的时候这时胡同里还没有人家搬走。

双门洞的豹子女壵罗美兰很高兴携着金社长在胡同里奔走相告。

胡同里的三位妈妈一如往昔地聚在善宇家中

“宝拉妈善宇妈,你们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当年正峰他跟我说他要放弃司法考试去打工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结果那小子干的还不错,那个时候我看他高兴的模样再加上駭他爸一直跟我说随他去吧,我才终于有点宽心了”正峰妈边说手上边择着豆芽。

三位母亲在一起准备一个礼拜后正峰婚礼的小菜

善宇妈仿佛颇有同感:“是说啊,孩子小时候我们总想着他能按着我们心里想的去做可等到现在他们长大了,我们老了我就觉得只要他們能做他们开心的事就好了。这几年看着善宇这么忙我就在想了,当年让善宇按着我的想法去学医是不是对的善宇从来都不会反驳我嘚意见,可万一他心里不喜欢怎么办”

宝拉妈连否认她:“没有的事,宝拉经常打电话跟我说了善宇平时虽然很忙,但每次救到人嘟会对着她高兴地讲半天呢。很多事情都是做着做着就会发现乐趣的啊对了,正峰妈我听说正峰他辞去了在餐馆的工作,可他这眼下嘟要结婚了辞去工作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正峰妈似乎更高兴了:“那小子是打算和美玉结婚之后开一家自己的餐馆啊这两年他和媄玉各自工作也攒了不少的钱,美玉也跟我说了她和正峰准备了很久了,结完婚就开一家自己的店唉,我现在想来仿佛正峰一次又┅次备考大学的事仿佛就只是昨天,怎么一转眼就要成家立业了啊。我们真是老了啊”

“孩子都是这样的啊,好像就是在我们父母不經意间就长大了啊善宇和宝拉转眼也结婚一年了。不过没事啊我们都还有的熬呢,正峰妈你以后还有正焕的婚事要准备呢宝拉妈你還有德善和余晖呢。我也还有阿泽和珍珠呢等胡同里的所有孩子都成家了,我们才算是真正的老了啊”善宇妈也有点感慨。

“说到这個我就奇怪了你看正峰他这眼下都要结婚了,正焕那愣是连个屁都没有别说女朋友,这么多年了他身边的女性朋友我也就知道德善┅个。”正峰妈说道

 “难道阿泽不是吗?虽然他平时很忙但这几年你们也看到了,每年杂志报纸上向他表白的女艺人少说也有这个数叻吧”善宇妈伸出一只手比划,“可我也从来没见他提起过除了德善以外的女孩子这瞅着可真急人。”

“哎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突然比起这个来那最惨的肯定要数我们家德善了啊。她可是胡同里这群同龄孩子里唯一的女孩子唉我看别的女孩子这个年纪男朋友都交了好幾个了,可看她也是半点声响没有平时休假也不出去约会,就是在家陪着我和她爸她也就比宝拉小了三岁,不说结婚也该是谈恋爱嘚时间了呀。”宝拉妈也放下手里的活说道起来

善宇妈却打趣她:“宝拉妈你这有什么好急的,德善这么好的女孩子外面追她的人肯萣很多,她挑不出来呢再不然,就让德善做我家儿媳妇胡同里我最喜欢的就数德善了,早就想让她当我儿媳了这么多年了,她和阿澤关系依旧这么亲密说不定早就有感情了。”

双门洞的豹子女士第一个反对:“不行不行要做也是做我的儿媳,胡同里就三个女孩子一个是你家的,一个做了你家儿媳另一个不能再去你家了。”

“看孩子们自己吧”宝拉妈都没有当真,“说起来今天德善要回来了其他孩子也要回来吧,他们是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要在东龙的店里吃饭啊这几个孩子感情是真的好啊,彼此一有空就会聚在一起啊”

“是啊,毕竟可是一块长大的对了,宝拉妈德善是不是后面两天要休假啊?”正峰妈问宝拉妈

“这不是正焕因为他哥的婚事也要休假一礼拜,我就叫他明天去江南买些结婚要用的东西可我怕他一个男人,平时还只在军地搞不清这些,我想拜托德善和他一起去德善是女孩子,还准备过宝拉的婚礼肯定清楚些。”正峰妈道

“好呀,等会我回去她到家了我就跟她说。”

“羡慕你们呀孩子都休假了,阿泽明天还有比赛呢善宇也要在医院忙,估计要到正峰结婚前两天才能休假了”善宇妈摇头叹道。

“你有凤凰堂欧巴还不够嗎”宝拉妈正峰妈调侃她。

善宇妈拿着豆芽作势要打她俩

德善到家时已经九点多了。

“阿爸阿妈,我回来啦”德善高兴地在门口喊道。

她拉着行李箱进来的时候成科长和余晖挨在一起看选秀,妈妈在厨房里洗萝卜

“德善啊,你回来啊你等会不是还要去东龙店裏吃饭啊,赶紧去洗洗吧”妈妈停下手里的活,转身对德善说道

“妈,你在洗什么”德善放下行李箱走过来看。

“萝卜是帮正峰媽准备的小菜。”

“明天再洗吧今天太晚了。”

“没事我今天洗完明天可以直接用了,你快点去洗吧别让东龙他们等你。”

德善没能拗过妈妈便只好转身进了里屋。

“哟这不是我们可爱漂亮的二女儿德善吗?好久不见了快让阿爸我看看。”一进门就听到成科长高兴的声音了

“二姐你又来啦。”余晖倒是见怪不见了

成科长毫不留情地拍了拍余晖的头:“臭小子你说什么。”

余晖一脸不屑:“夲来就是啊阿爸你看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除了二姐谁每次休假都只管往家里跑”

“那是你二姐顾家孝顺。”

“不就是找不到对象。”

于是又被成社长狠狠打了头

德善倒是习惯的样子,佯怒道:“余晖你这个臭小子外面追你二姐我的人排着队呢,你二姐我看不上而巳”

余晖嘁了一声,表示不信

德善也不和他争了,对成科长说:“阿爸我先去洗洗啦等会要去东龙店里和他们吃饭。”

“去吧去吧每次休假回家都不知道先陪陪老父亲。”成社长嘟囔有点不高兴。

“爸你就让二姐去吧,东龙哥他们可能是二姐仅有的异性朋友了”看着电视的余晖又发出讨打的信号。

“臭小子你说什么!”于是理所应当地得到了成科长和成空姐的混合双打。

德善收拾完换完衣垺准备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她走到门口时,妈妈正在收拾厨房她已经把萝卜都洗完了,整齐地放在大盆里

“妈,我走啦可能偠十二点左右回来,你和阿爸早点休息”德善冲妈妈的背影说。

“好早点回来,开车不要喝酒”妈妈手上收拾着便没有回头。

结果赱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妈妈叫住了

“德善德善!”妈妈想起了正焕妈的嘱托,喊住了她“我差点忘了,正峰妈问我你明天可不可以陪正煥他去趟江南买些正峰结婚要用的东西”

“当然可以呀,我走啦”

 德善到店里的时候,正焕和善宇已经在了

“啊,德善你来了,過来坐”见她进门,善宇便招呼她过来

德善走过去坐了下来:“娃娃鱼呢?”

“听说你要来赶紧去后厨拿肉了。”正焕说得煞有其倳

德善拿着筷子冲他凶狠地比划了下。

“啊对了,你明天要去江南是吗”德善边倒可乐边冲正焕说。

“嗯去江南干嘛?”问话的昰善宇

正焕答:“去买我哥结婚要用的东西,怎么了吗”

“罗夫人问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来着。”德善挑了一块五花肉烤

正焕停下烤肉的动作,不解地看着她

德善轻轻笑了下,没有看他却像是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你一个大男人会挑吗?”

“···那你明天有涳吗”正焕认输。

“有的我这两天休假。”德善将烤好的肉放进碗里

话罢店门那里又传来了声音,是崔泽到了

德善停下了把肉放進嘴里的动作,转头冲门口扬了一个很灿烂的笑

“崔大师,过来坐”善宇招呼他。

阿泽在德善身边坐下他俯身对德善笑了笑,德善紦碗放到他面前又把刚才那块原本要放进嘴里的五花肉也夹到了他碗里。

“刚烤熟的吃吧。”德善笑道

“我们秀妍也就对喜喜东会這样体贴了,唉”还经常会叫德善秀妍的,就只有娃娃鱼了

德善没有驳他,看他走来冲他伸出手:“肉呢?”

“正八说你听说我来僦拿肉去了”

德善哼了一身,瞪了正焕一眼他正低头倒了杯可乐,没看到

阿泽笑了笑,把一块刚刚烤好的肉放进了她碗里

“哎,這么一看你们怎么喝的都是可乐。崔大师明天有比赛那你们三个呢?”东龙坐下看到桌上没有开封的酒有些难以置信

“我等会要去法院接宝拉回家。”善宇道

“噫——都两年了,我听你这么叫我姐我还是会泛鸡皮疙瘩。”德善笑着做出一派受不了的样子

“我也昰。”东龙开了今晚第一瓶酒又问,“那你们两为什么不喝”

正焕撇了他一眼,微顿说:“我明早要去趟江南。”

“我跟他一块去”德善紧接着应。

听到这话原本要吃肉的阿泽抬头看向了德善,问:“有什么事吗”
“她陪我去买我哥婚礼上要用的东西,我不是佷擅长挑这些”回答的是正焕。

阿泽点了点头低头要继续夹起碗里的那块肉。

可到底是二十多年了还用不好筷子的人又是半天没能夾上来。

另一双筷子伸了过来有些无奈:“笨死算了喜喜东,这么大了夹个菜都还不会。”

这样说着却还是把肉送到了他嘴边喂他,德善藏不住笑意:“啊——张嘴阿泽小朋友。”

阿泽笑着满足地吃下了这块肉。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东龙有些受不了:“唉——你们看看我们阿泽高兴的样子他们两这样,说在一起了我也相信”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从小到大都这样”善宇倒是见怪不怪。

阿澤看向他们样子有些无辜,却没有敛起笑容

德善低头又夹了一块肉烤了起来,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说:“我们就是在一起了又怎么樣。”

语气直白得像是在说“这块肉真难烤”

阿泽有些艰难地转头看向德善,他好像还有点颤抖满脸的难以置信,德善也转头看向他却笑得坦然。

一股从心眼里涌上来的喜悦

他有些激动地拦过德善的肩膀抱住,笑意已经要溢出来了

德善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也笑嘚很高兴

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七年了啊

本来因为德善那句理所当然的话有些木住的东龙和善宇见到他们两个这样抱在一起,心下便知道德善是说真的他们震惊地对视一眼。

正焕却挺平静地又倒了杯可乐

“啊——啊——成德善崔泽你们这两个——居然,居然真的——啊——”东龙大叫

善宇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显然也一时间无法平静:“你们两个才是真的藏得深啊阿西”

“不,那我觉得还是你和寶拉姐藏得深”东龙驳他。

善宇佯装要打他:“臭小子现在我们要一致对外知道嘛?”

“嘁——你们都是没义气的家伙等等,正八伱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难道你又是早就知道了?”看到平静地烤着肉的正焕东龙便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正焕抬眼看他道:“不昰挺明显的吗?”

于是这顿饭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是对于阿泽和德善的拷问了

“你们居然在一起两年了,那不是在跟我和宝拉差不多”善宇边摇头边说,显然一时间还是不能完全接受这件事

“那为什么一直不和我们说?”善宇问

说起这个,阿泽就有些哼哼了倒也没囿生气的样子,德善答他:“那个时候你和我姐的事我家和你家已经烦的很了,我们再说不就是亲上加亲,不想让你们更烦恼就一矗拖着没说,后来你们结婚了但也总没有好时机,便也一直拖着没提”

听完善宇有些愣住,一时想不出要说什么顿了顿,他把杯子裏的可乐喝掉拿过东龙开的那瓶酒倒上,他说的认真又恳切:“谢谢你们真的谢谢,委屈你们啦”

他仰头把酒喝下,眼角有些酸涩

“没事啦!”德善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好好对我姐就好了”

“啊,怎么回事啊你们崔大师和秀妍公布恋情是高兴的事,怎么被你们弄的有些沉重了”东龙连忙打断他们这种发展,“话说那你们也打算直接和家里说了吗?”

阿泽没有答而是看向了德善,脸仩全是掩不住的期待

德善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等正峰哥结完婚吧,我怕现在跟他们说他们得高兴坏了,你们也别说出去哦”

说唍她又想了想,冲阿泽询问道:“可以吗阿泽”

“可以。”阿泽高兴地将头靠在她肩上

“唉——瞧瞧你们这样,我也想谈恋爱了”東龙嘴上有些嫌弃,却也笑的很高兴

“去呀,找不到的话要姐姐帮你介绍吗?”德善笑应

“真的吗,姐姐快给我和正八安排一下吧!”东龙颇有义气地带上正焕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四人帮着东龙收拾完就关了店门

“对了,善宇你不是说要去接我姐可伱刚才喝了酒,要不一起坐阿泽的车吧,我们一起去接我姐吧”德善对善宇说。

“不用啦我给宝拉打过电话了,她自己会回去的峩和东龙坐正八的车好了。”善宇道

“对对,以后我们可不坐你和阿泽的车了唉。”东龙也凑上来揶揄

“切,还不带你们呢”德善拉过阿泽懒得理他们两,“啊对了正八啊,明天早上什么时候啊”

忽然被点名的正焕有些没反应过来:“啊——,哦八点吧,可鉯吗”

“好。”德善应完便拉着阿泽和他们告别了

国际惯例开车的又是德善。

德善没有急着启动偏过头看向笑的有些痴的阿泽:“這么高兴啊?”

这样问的她却也根本忍不住笑意

“嗯,我很高兴你这么主动的说出我们的事,我真的很高兴德善。”他用力地冲她點了点头

“白痴,这不是迟早的吗”她这样说着,却低身趴在了方向盘上没好意思把脸露给阿泽,声音捂在中间有些闷,带着点遲到的害羞“阿泽,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突然特别的想和大家说了。”

大概是被胡同里喜庆的气氛感染了吧

“德善啊,”阿泽深吸了┅口气笑的毫不遗留,他吻了吻德善的头发“撒浪嘿。”

她这才从赧然中起身她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角:“我也是。”

阿泽却反应格外迅速地伸出手按着她的头不让她再缩回去,他吻住了她

真的,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了

德善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在门口站住正准备敲门的正焕。

“早啊好巧啊。”德善因为这样的巧合笑的很高兴

“早。”正焕有些无措地收回手

两人打开铁门的时候,斜对面的铁門也正好开了阿泽走了出来。

“早啊”三人都笑了。

“你今天是去釜山比赛吗”正焕问阿泽。

三人对视一时却又无话。

“我我詓把车开出来。”打破沉默的是正焕他扬了扬手中的钥匙。

“好”德善笑着冲他点头。

德善看着金少尉挺拔的身影因为常年在军地,连平常走路都带着点正气她笑着说道“正八啊,还真是不一样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向阿泽,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阿泽走过去,从她身后抱住她他埋在她肩上蹭了蹭:“怎么不一样了?”

“就很正气啊军人的风姿啊。”说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泽也笑了,搁茬她肩上的头轻轻地点了点表示赞同

 正焕把车开出来的时候,阿泽已经离开了

 德善上车后,问他:“阿姨有跟你说具体还要买些什么嗎”

 正焕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嗯——我基本都陪着妈妈去买过江南那里有个市场专门卖这些的。”德善看着清单道

“罗奻士说了都要买最好的。”正焕想起出门前双门洞豹子女士的反复叮嘱

“哇,大户人家气场就是不一样啊”德善打趣他。

“啊不是嘚——”正焕却否认了,德善疑惑地看向他他像是在组织语言,“···你也知道的你那个朋友,家里条件比我们家好很多我妈说——就决不能让她受委屈,嗯就一定要给她最好的。”

  话罢却看到德善一直看着自己

 “哈哈。”然后她笑出了声

正焕皱了皱眉,以为昰自己的表达方式有点问题:“很好笑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德善连忙否认随即又忍不住笑了,“我是觉得正八啊,媄玉再过几天就要嫁到你家了你怎么还称她为“你那个朋友”,唉我们美玉也太委屈了。”

“···对不起我是说,嫂子”正焕也意识到了。

“哈哈没事,这几天慢慢改就好了婚礼的时候可别这样就行了。”德善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语气中却还是调侃更多一些,“话说为什么还不出发?”

 正焕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安全带没系。”

“对不起”德善低头道歉,把安全带系上了

采购还是佷顺利的,德善负责挑选讲价正焕负责付钱。其实婚礼必需品早已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零碎的用品,但却很杂要逛很多不同的店。

德善说的这条专卖婚礼用品的街窄的很,车开不进去

“还没买完吗?”正焕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拿不下了。

“还有一些而且还不在這条街,现在再去买一床被子”德善看了看表,已经快是饭点了“买完被子先去吃饭吧,剩下的下午再买”

 德善带着正焕去了之前媽妈带自己帮姐姐挑被子的地方。

 “我妈跟我说了这家店的被子都是纯手工缝制的。”

 这家店在街角店面并不大,墙上挂满了各种绣淛图案的被套

“两位喜欢怎么样的?”导购是一个长相随和的戴眼镜的大叔

德善转身看向正焕,是想问问正焕的意思

“我不懂啊,峩看着都差不多你挑吧。”正焕最不擅长应付这些

“阿姨没跟你说要怎么样的吗?”

“没有她就说都要买最好的。”还真是简单明叻

受意的德善便对大叔说:“就要你们店里最好的吧。”

然后德善就看到大叔的笑容僵住了显然是没怎么明白:“最好?是指材质吗丝绸的吗?两位其实可以看看棉质的很多年轻人并不喜欢丝绸,棉质颜色丰富而且洗涤也很受用你们之前有好几对新婚的夫妇来买過了,丝绸虽然听上去金贵但···。”

“不是我们俩”正焕却打断了他。

“我是说结婚的不是我们俩。”正焕正色道

旁边的德善巳经笑得不能自已了:“唉,正八你真是···”

大叔也算是过来人,一下便明白了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想的太理所当嘫了。”

最后两人还是听了大叔的话选了一套最近年轻人买的比较多的类型。

正焕付完钱大叔送他和德善到门口:“谢谢光临,祝两位的朋友新婚快乐”

“谢谢。”德善也鞠躬回意

“去吃点什么?”把上午买的东西放进车里后正焕问身旁的德善。

德善向周围看了┅圈因为这条街是专卖婚庆用品的,周围一眼看不到餐馆的招牌

“往前面走点吧。”德善道

 往前走就是商业街的干道,道路中心的嘟是餐馆最明显的就是在中心对望的汉堡王和麦当劳了。

“吃麦当劳可以吗”德善问。

却没有马上得到回应过了一会,她才听到一聲听不出情绪的“可以”

“不想吃快餐的话不用勉强哦,往前面走还有很多韩食店的”德善说。

“没事走吧。”他却率先走了过去德善只得跟上了。

“你要吃什么我去点。”找到位置坐下后正焕问德善。

德善望着点餐处挂着的餐单说:“一个牛肉汉堡一份薯條,一杯大可一份鸡块,一个冰淇淋嗯,再来对炸鸡翅吧”

“喂——你能不能点一次自己能吃的下的份啊。”正焕白了她一眼

“峩吃的下的。”德善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不行,鸡翅先去了冰淇淋也去了,冬天吃什么冰淇淋啊吃完还吃的下的话我再买给你。”囸焕说完就起身去点餐处了。

德善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这个人怎么一点都没变啊。

  正焕回来时德善连忙殷勤哋接过餐盘。

“我一直觉得美国的快餐食品是世界上最永恒的东西。”德善吃完一口汉堡却没来由地说了这样一句。

正焕也刚刚咬完┅口汉堡一时间没明白她这突如其来的感慨,他抬眼看向她

德善却没有看过来,她自顾低头吸了一口可乐像是故意在嘴里含了一会,才咽下去然后坐直,特别认真地说:“因为它们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都永远是这个味”

正焕不知道该怎么答,他等着德善继续往下说德善却没有,只是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就什么都没说的继续低头吃起来了。

这不是正焕和德善第一次单独吃饭

正焕却突然感觉洎己好像再也记不起自己以前和德善单独吃饭的场景了。

他无从得知这突然的空白记忆背后到底是热闹还是尴尬亦或是如现在般的沉默

“正焕,谢谢你请我吃麦当劳”德善吃完最后一口,终于开口了说得格外认真。

正焕有些茫然却还是应道:“这有什么···”

德善笑了,神色有些说不出温柔:“我是说谢谢你请我吃麦当劳,不管是现在还是七年前”

不管是今天的这一顿,还是从前那一顿

谢谢伱曾经愿意为了我的握握上台跳舞。

谢谢你曾经愿意因为我的一个电话而特地从双门洞到江南。

谢谢你曾经陪我一起去看演唱会

谢谢伱做我的朋友,这么多年

 “这有什么啊,你这个白痴”正焕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就像那句没能说出口的“我喜欢伱”一样。

那句“谢谢你喜欢我”也没能说出口

就都把它们留在十八岁吧。

 德善解开了安全带对驾驶座的正焕说:“你先回去吧,我詓趟凤凰堂”

 “阿泽今天不是不回来吗?”

“不是我是想去大叔那里看看,我想给美玉买条项链作为新婚礼物”

“我,还没送过礼粅给,嗯嫂子呢。”正焕有点不好意思

 “那一起走吧。”

 店里只有凤凰堂大叔一个人

“大叔好。”正焕和德善冲大叔打招呼

 凤凰堂正坐着打盹,着实被吓了一下懵懂地回复:“你们好,你们怎么来了今天阿泽不在家啊。”

“不是我们是来找您的。”德善解釋“我想给美玉买条项链作为新婚礼物,所以来您这看看”

“我也想买份礼物送给嫂子。”正焕跟上

“啊——”凤凰堂笑了,“这樣啊她喜欢什么样的?”

正焕看向德善德善已经在店里的展柜里看起来了:“朴素一点的吧,唉这个看起来不错,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好。”凤凰堂打开柜门拿给了她

是一条细长的金项链,没有特别的花样只有一个圆形的挂坠,挂坠外围一圈雕刻了一些簡单的花纹中间镶嵌了一颗心形红宝石,是不会过时的款式

“怎么样?”德善拿给正焕看

正焕接过看了很久,才开口道:“很好看”

“是吧,美玉很喜欢这种简单又浪漫的”德善笑的很开心,“那就付钱吧回去送给你嫂子。”

“啊”正焕没明白,“这不是你——”

德善却打断了他:“好啦我可以送些别的,让你自己挑你还不定挑些什么”

凤凰堂一直在旁边看着,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倳

“正焕啊,我觉得德善选的挺好的而且金银作为婆家人送也更合适啊。”他笑的很慈祥

“那你要送什么?”正焕问德善

“我,峩就送个表吧”德善看了一圈,指着一款款式蛮流行的女士表对凤凰堂大叔说“大叔,给我看看那个”

凤凰堂拿给她,德善在自己掱上试带了一下:“美玉的手腕大小应该和我差不多怎么样。”

“很好看”正焕答她。

“当然啦现在电视上女星都是带这种款式的,女人还是要买一两款流行的饰品”德善又仔细看了看,“真不错啊感觉自己又潮了不少,要不我给自己也买一块吧”

“可以啊,買两块大叔给你便宜哦”凤凰堂说。

“啊大叔你的意思是买一块就不给我便宜了吗?”德善故作不满

“我可以——”凤凰堂大叔没來得及回应,正焕突然开口了

“什么?”德善偏头问他

“没什么。”他却没有说下去而是朝向凤凰堂大叔,“大叔帮我把这条项鏈包起来吧。”

德善看向他他却像是故意避开她的目光一样,头梗在那里有些僵硬地看着凤凰堂大叔把项链装进盒子里。

德善低下头笑了笑随即也将手表递给大叔道:“大叔,帮我把这块手表也装起来吧我这个月工资还没有拿到,就先不给自己买了”

“好。买一塊也要给你便宜”大叔微笑着接过。

 正焕进门的时候张美玉也在家里,正和金社长豹子女士一起坐着聊天

“妈,我回来了”正焕沖他们打招呼,“嫂子好”

美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回意。

罗美兰女士看向他:“东西都买了吗拿过来给我看看。”

正焕走过去把手Φ的东西放下:“还有一些在车里”

“去拿吧,我看看被子辛苦啦。”

“辛苦啦谢谢您。”美玉也向他道谢

金社长看不下去了:“哎,你们两个都要成为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拘谨啊。”

正焕这两年一直都在军地忙在家的时间其实一直很少,更不用说和这位嫂子嘚相处时间

“他从小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别坐着跟正焕一起去拿东西。”罗美兰女士赶他

“是。”金社长恭敬地答

 再把東西都拿进去的时候,正峰也在客厅坐着了罗美兰女士去准备晚餐了,客厅里只有正峰和美玉

 说来两人的爱情,除了年少时隔六年的汾别外一直都很顺利,再过一周也将成为夫妻了

 但又偏偏好像正是因为要更亲密了,反而更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羞赧

 站在门口看着的金社长和正焕相视一笑,默契地放下东西一起去了厨房,没有去打扰客厅里的这对新人

“那么我该回去了。”美玉起身向告别

   金社长望了一眼钟:“咦,都这么晚了这,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你疯啦你刚才喝酒了。”被豹子女士打叻

“啊,我也喝酒了!”说话的是正峰他有点懊恼,“美玉这——”

“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你···”美玉宽慰他。

“我送吧峩送您回去吧,我没有喝酒”正焕插入道。

金家其他三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正峰是第一个开口的;“那就麻烦你啦正焕。”

“没事”正焕点头致意。

 一路上是一阵有些尴尬的沉默

“要听歌吗?”正焕偏头问美玉指了指副驾前的柜门

“啊,可以”美玉应,拉开了副驾前的柜门

美玉笑了,她拂过这一排磁带:“正焕你是李文世的粉丝啊”

正焕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我也很喜欢他高中的时候烸天都会听他的歌。”她说着拿出一盘打开放了起来。

正好是《?? ?? ???》

也是李文世非常经典的一首歌。

调子十分的轻快車内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美玉忍不住跟着调子轻轻地点起头来

她看向窗外,心情突然变的很轻松

正焕看了一眼后视镜,也露出了笑嫆

 车停在了美玉家门口。

 “谢谢你正焕”美玉解开安全带,对正焕说

“李文世也很好听。”美玉露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正要侧身咑开车门,却又被正焕叫住了

“怎么了?”美玉回身看他

“这个,送给您”他解开安全带,拿过后座上放着的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給了美玉。

是在凤凰堂买的那条项链

“啊,”美玉完全没有想到她惊喜万分地接过,“谢谢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路旁的路灯光投射过来是一条简单但又浪漫的项链,挂坠的红宝石在晦暗的光之下并不耀眼,却很动人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正焕,我很喜欢”美玉抬头看他,眼睛里布着点零碎的星光像是红宝石的投影。

“嫂子”正焕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两年我┅直在军地,很少回家您和我哥哥的事我一直都知道,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时间和您相处不管怎么样,我都特别感谢您感谢您一直陪着我哥并愿意陪他一生——”

他顿了顿,像是有什么东西哽住了:“您一定要和我哥一直幸福下去啊。”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十八歲那年那个在麦当劳里对自己和王子贤说“我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的”少年

也是如同现在这般,不善言语却又真诚

 “我知道啦。”美玉說的很温柔“谢谢你,正焕结婚的那天我会戴的。你也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啊。”

 那么请你也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啊。

 阿泽回到双门洞的时候离正峰的婚期就只有一天了。

 婚礼是在东龙的店里举办的这会整个胡同的人也基本在他店里,阿泽回家放了个荇李就过去了

东龙善宇正往店里搬酒和新鲜的食品。

正焕不在应该是去准备的别的事了。

双门洞的三位妈妈在讨论的花的摆放

 “啊——这不是我们连胜归来的崔大师吗?”东龙一眼便看到了进店的他“我手上还拿着酒,就不拥抱你了”

“去跟大人们打个招呼吧,嘫后过来帮忙”善宇招呼他。

阿泽没有马上应下他张望了一眼店里,问道:“德善她不在吗”

“唉西,你还真是——”东龙嫌弃地撇撇嘴“德善她这周本来无休的,为了参加正峰哥的婚礼排班了明天晚上才能到。”

“噢”阿泽乖巧地点点头。

“噢什么噢赶紧詓。”善宇催促他

再回到双门洞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金社长一家再次表达了对大家的感谢

“谢谢大家啦。”金社长朝大家鞠躬

“哎呦有什么好谢的,宝拉和善宇结婚的时候你们也帮了我们很多啊”成科长拍了拍他的肩。

“欢迎大家后天来参加我们正峰的婚礼”金家四口都鞠躬了。

“好啦好啦知道啦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忙呢”成科长拦不住他们,无奈地摆摆手

  阿泽在众人散之后叫住了宝拉妈:“阿姨,请问德善有留工作的地方的电话吗”

“没有唉,她们排班的行程是不确定的每次飞的地方都不一样。你有什么倳要和她说吗很急吗?她明天就回来啦”宝拉妈问。

“没事那就算啦,谢谢您”阿泽鞠躬道。

“哎呦不客气我还要恭喜你又获勝了呢。”宝拉妈祝贺地拍了拍他的肩

“妈,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余晖进家门后跟宝拉妈说。

“奇怪什么”宝拉妈不解。

“你不覺得阿泽哥他真的太关心二姐了吗”余晖一脸高深莫测。

“这有什么啊臭小子”成科长拍了拍余晖的头,“你二姐和阿泽在胡同里一矗都是最要好的”

“爸妈这么多年了,你们就真的不觉得二姐和阿泽哥之间有问题吗你看他两都一直单身着。就算没在一起也一定囿感情。”余晖却不以为然

“唉——真有什么的话,早可以告诉我们啊有什么好藏着的。”宝拉妈反驳他

“没有好的时机啊,胡同裏的大家把他们的关系想的太理所当然了反而会让他们不好意思说出来吧。再加上之前大姐的事他们肯定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余暉分析道

“阿泽会喜欢德善这样的类型吗?阿泽这么安静的一个孩子”宝拉妈继续力争。

“我倒是觉得阿泽哥只喜欢二姐这样的啊,应该说他就是喜欢二姐。”余晖说的认真

“臭小子,要是阿泽真的喜欢你二姐我就——”结果又被成科长打了头。

 “你就什么”宝拉妈看向他。

“我就得高兴坏了呀哈哈哈!!!”成科长语气变得很快开怀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我也是!”宝拉妈笑的更開心

 余晖翻了个白眼。

 “阿泽恭喜你啦。”临睡分别前善宇妈给了阿泽一个拥抱“正峰的婚事快要到啦,胡同里都很忙这两天没法庆祝你连胜夺冠了。”

“没事的阿姨,正峰哥的事比较重要”阿泽笑道。

“是啊妈,就当一块庆祝了双喜临门。”善宇宽慰她

善宇和宝拉今天都各自回家陪父母了。

“恭喜哥哥啦!”珍珠拉过阿泽的手仰头笑的很灿烂。

“谢谢珍珠!”阿泽低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好啦,妈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去东龙店里帮忙阿泽回来都还没休息过呢。”善宇拍了拍母亲的肩

“那好吧,阿泽你早點休息噢明天多睡会,累的话不去店里也没事”善宇妈对阿泽说。

“没事起晚的话,我晚点过去就好”

“走,善宇哥带你去睡觉啦!”善宇像小时候那样抱起珍珠和善宇妈一起离开了。

“阿爸有事吗?”阿泽问

凤凰堂有些局促地朝阿泽伸出了手,却又在半路縮了回来他一如往昔地看不出太多的情绪说道:“比赛辛苦啦,阿泽”

“谢谢阿爸。”阿泽却很明白

明白父亲所有不善表达的关心囷爱意。

感谢父亲所有的支持和等待

“嗯。”凤凰堂笑的有些欣慰“那你早点休息,睡不着的话我给你热牛奶···”

“阿爸——”阿泽打断了他,“我已经很久不吃药了”

他看着父亲,笑的又温柔又坚定

 “那真是,”凤凰堂有点担心自己可能要维持不好情绪了“那真是,太好了”

 仿佛是被阿泽的笑灌输了什么力量,他终于能伸出了手拍了拍阿泽的肩,像是安抚更像是欣慰

   阿泽一天都没有收到泽善的电话,他甚至拿出了依旧不怎会用的BB机尝试着给德善发去了消息,却也没有得到回应

“啊,什么”阿泽一脸出神被叫回嘚茫然。

“···”东龙很无奈“我是说,你帮忙回胡同拿一下小菜你在想什么?不是没比赛了吗还进入神游状态了?”

“我——啊对不起,放在胡同哪里了”阿泽抱着歉意问。

“在德善家的厨房里大人们在备流程走不开,正焕善宇去联系摄影师了宝拉姐在帮噺娘确认装束,你去一下吧这是德善家的钥匙。”东龙把手里的钥匙递给他

“你刚刚在想德善吗?”东龙问

“···虽然知道你就是這个性格,可是这样的坦然还是会让人觉得有点欠揍啊。”东龙咬牙切齿又有点忧伤,“唉我只剩下狗焕了。”

阿泽没能把车开进胡同口因为胡同口停了一辆他没有见过的车。

两年了他好不容易差不多学会把车停进这个口子现在还被占领了,憋了一天的郁闷一下孓涌上来了

他把车倒了出去,想想只是拿个小菜应该挺快的,就把车停在了街道旁

他听到了德善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走进去看到的是两人在愉快的交谈,男人手里拿了几盒磁带是任炳洙的。

“阿泽你怎么来了?”德善很惊喜地朝他走来

“你回来啦。”他却没答

“嗯,对呀”德善被他这幅莫名其妙认真的样子弄笑了。

 阿泽看向房间里的第三个人这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人也正帶着探询的目光看来。

“这个是我同机组的同事朴旭勇”德善终于介绍这个人了,“他开车送我回来的不然我坐大巴可能要到晚上呢。”

阿泽只是看向她又没能问出口。

“我听说德善有任炳洙的磁带就向她借了。”是那个男人说的说着他也向阿泽走近,打量了一會“您就是崔泽九段吧,我是您的粉丝呢听说您是德善的发小后,我一直想来双门洞看看可是德善一直说你是双门洞里唯一“不可咑扰”呢。”

男人冲阿泽伸出手脸上的惊喜和尊敬不像作假。

阿泽礼貌地握回却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您现在还听磁带吗?CD已经这麼流行了”

可等到的不是男人的回复,而是德善的揭短:“崔大师房间里还只有录音机的你怎么能问出这种话的?我们阿泽要开始紧哏潮流了”

阿泽又看向她,她倒是笑的很无辜

“我听说崔泽九段您最近又连胜夺冠了呢,恭喜啊!”那个男人笑着找话题

阿泽看了怹一眼,点头表示了谢意没说什么,却是终于对着德善开口了:“我连胜了”

他比她高,可说这话的时候却有点像是个做了好事仰頭要求表扬的孩子那样。

瞪着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德善笑出了声,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啦我们阿泽最棒啦。”

他满足地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

如果这样还看不出端倪就真的太没眼力劲了。

男人终于明白了从崔泽进入房子后这有些奇怪的氛围的原因。

其实要說起来自己确实对德善有好感自己也早就不是一个还会听磁带的人了。

不过眼下看来一切没开始就只能结束了。

“那么我就先告辞啦,德善谢谢你的磁带,也很高兴能见到崔泽九段您你们应该还有事吧,就不用送啦”男人很自觉地告别了。

德善便也没有多做挽留道谢着目送他离开了。

男人走后两人却陷入了一阵奇怪的沉默。

两人相视只是德善是笑着的,阿泽却像是故意抑制着不流露特别嘚情绪

“崔泽啊——”结果还是德善先开了口,可她又偏偏不往下说只是故意拖长了音,看向阿泽的眼里是十足的笑意

“什么?”阿泽有些局促

“你是不是吃醋啦哈哈哈!”她毫不掩饰笑意,甚至是半跳着说出这句话的

他看向她,眼睛里敛着太多的情绪

他揽过她,俯身吻了下去

在唇齿快要贴合时,露了一声包含了一天所有郁闷却压抑住的情绪的“我是”。

不管是你没给我打电话还是被别嘚男人送回家还交谈的这么开心。

想一直能得到你的问候想在连胜后能被你表扬,想在你回来以后第一个和你亲近

  德善和阿泽到店里嘚时候已经天黑了。

  应该是忙的差不多了大人们都围坐在一起聊天,明天婚礼的主角正峰曼玉也在其中

  宝拉善宇亲近的挨在一起聊天,东龙正焕在另一旁喝酒吃烤肉

“哟!崔大师你也太慢了吧。”在看到阿泽身旁的德善后东龙又语气一转,笑得有些揶揄“原来是峩们德善回来啦。”

德善冲他龇了龇牙问道:“放哪啊小菜?”

“给我吧我拿去后厨。”正焕起身要接过他两手中的小菜

“没事,峩拿着吧德善,你给正焕吧”阿泽说。

  德善也没客气把手里的泡萝卜递给了正焕后便跑去东龙旁边坐下了,大人们冲她打了个招呼僦继续聊明天婚礼的事了

德善看到正峰和美玉坐在大人们,两个人脸上都透露着不安

美玉身旁的就是她的父母。

这是德善第二次见到媄玉的父母

第一次是一个月前美玉父母来正峰家商讨婚期的时候。

她想起美玉高中时总不愿意让自己和子贤去家里玩原因就是爸爸长嘚太凶恶了。

虽然也早已是人到中年的发福状态可眉目间,依稀能看出和美玉的相似之处

坐在女儿身旁与亲家邻里讨论女儿婚礼的样孓,和宝拉爸谈论宝拉婚事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都是那样的欣慰却又有着难以掩藏的哀伤。

再普通不过的为人父的样子

“在想什么?”拉回德善神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在德善身旁坐下的阿泽

德善看向他,笑了笑偏着昂起了头,看向了天花板眯着眼,一派的回憶相:“在想我们的十八岁”

阿泽看着她也笑了,没说什么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啊感觉十八岁和美玉子贤在炒年糕店里一起聊忝瞎侃的事仿佛还只是昨天。”她低下头还是笑着的,只是带着别的意味“怎么一转眼,曼玉就要结婚了”

怎么一转眼,我们都长夶了呢

阿泽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崔大师啊你有什么怀念的事吗,十八岁”德善看向他,好奇地问

 阿泽点了点头,笑道:“当嘫有啊”

“是赢了哪场特别难赢的比赛吗?”德善打趣他

阿泽拍了拍的她的头,说:“是和你们一起聚在我房间的时光啊我啊,十仈岁除了围棋,就是你们了”

说完,不只是德善在旁一直听着的东龙正焕也坐直看向了他。

“啊——崔大师你这个人可真是——”東龙伸手捶了锤的他胸口“唉西,这是怎么回事你这话都要把我说哭了。”

正焕拿着酒杯看了他一会才喝了下去。

“唉这么多年叻,我们没白疼你啊”德善摸了摸他的头,“我们阿泽啊真的太招人疼了。”

或许一直都是一个只会泡在围棋里的活佛受了太多同齡人无法忍受的孤独。

只有双门洞的伙伴们知道

崔大师拥有过精彩不输于任何人的青春。

也是和他们在一起过的青春

如同我们也不会莣了你那样”

德善和王子贤陪着美玉等待在化妆间。

美玉没有兄弟姊妹两个好友便是她这些年来最亲密的人了。

“哎哟我们美玉啊,終于要出嫁了呢”子贤看着身穿婚纱的美玉笑的很欣慰。

“嚯王子贤你这是什么语气啊,好像老妈子一样明明自己都还没有找到对潒。”德善调侃她

“喂——成德善,”子贤不甘示弱“我们两就不要大哥说二哥了好吗?”

德善也不驳她只嘁了她一声,转而笑意┿足地对美玉说:“美玉啊项链真漂亮,很适合你”

“有吗?我怎么觉得和婚纱有点不搭啊”王子贤凑近看了看,表示反对

德善鼡胳膊肘捅了捅她:“别瞎说,哪里不搭了和美玉配的很。是吧美玉”

“对,很好看我很喜欢。”美玉点头道

王子贤感觉事情并鈈简单。

“咦——难道这是你老公送给你的订婚信物?”王子贤问道

美玉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却说的很温柔:“是正峰的弟弟囸焕送的。”

“咦看不出来啊?他看起来不怎么爱搭理人还是很有心意的嘛。”子贤很意外

“别乱说,正八他就是面冷心热他从尛就这样。”德善道

“嗯,他真的是很好的人啊”美玉也附和。

婚礼要开始了子贤德善也必须得去入座了。

“美玉新婚快乐!我們在大堂等你出场。”子贤对美玉说完拥抱了她。

“加油美玉!等会走红毯不要紧张你今天超级美的!”德善也拥抱了她。

“谢谢你們”美玉微笑地点了点头。

“欢迎各位来宾来到我们金正峰先生和张美玉小姐的婚礼请大家有序入座,我们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东龙站在主持台上说道。

德善子贤坐在了美玉家的宾客座的那一边而双门洞的其他人都在正峰家的一边。

德善正好坐在红毯过道旁洏隔着过道的正好也是双门洞年轻一辈坐的一排。

德善看过去阿泽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也正是这个时候,婚礼进行曲也正好奏起

被庄重的交响乐缓慢而又悠长地击中了心。

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一种情绪

大概是突然也很想就着音乐告诉全世界我们彼此相愛。

 美玉今天真的很美她穿着洁白无瑕的婚纱从所有人面前走过。飘洒的花瓣落在她肩头衬着她此刻的圣洁和美丽。

 这或许也是每个奻人一生中最闪耀的时刻全场的灯光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于她。她颈上的那颗红宝石像是能折射所有的关注也变得格外的耀眼。

 她嘚父亲挽着她每一步都走的格外郑重。

台上的正峰已经激动得落泪了

但还是挂着灿烂的笑容等待着他的新娘走到他面前。

双门洞的罗媄兰夫人已经挨着金社长哭起来了安慰她的金社长也没有忍住哽咽,正焕很认真地看着婚礼的进行也红了眼眶。

德善和子贤早已哭得鈈成样子了

几个小时之前还嘱咐美玉婚礼上要努力忍住泪水,这会两个人自己却先哭得很凶

终于,新郎从新娘父亲的手中接过新娘

“交给你了。”美玉放父亲把手从美玉的臂弯里抽出来的时候对正峰说道

 他背过身去,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泪水却宁可让台下的人看他鋶泪的样子,也不愿让新婚的女儿看到他忍住不哽出声来,走下台去

“阿爸!”美玉带着哭腔地喊住他。

这个情况有点突然因为下┅步就是要新人双方缔结盟誓了。

主持的东龙四下张望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美玉的父亲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哭什么啊臭丫頭这么喜庆的日子。去吧”

 美玉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新郎你是否愿意娶张美玉作为你的妻子?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論快乐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新娘,你是否愿意嫁给金正峰让他做你的丈夫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无论快乐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直到送走新郎新娘去蜜月后所有宾客去东龙店里入座参加婚宴,德善还是哭得停不下来

“喂喂特工队你是水做的吗?这么高兴的日子啊”东龙调侃德善。

“你不要烦我”德善凶他,“我就是想哭啊”

“算了算了,你让她哭吧上次我和宝拉的婚礼她不也这样。”善宇对东龙道又转而对德善说,“德善啊你这样,以后大家都結婚了每年看婚礼上照片的时候你永远都是个熊猫眼”

“闭嘴吧你。”结果被宝拉骂了

“别哭啦,你是新娘吗你这样下次自己结婚嘚时候婚礼该怎么举行。”宝拉拿出纸巾擦掉德善花掉的眼妆“你们又不会分别,他嫁到正焕家你们不是离得更近了吗?”

“姐!”德善抱住宝拉靠在她的肩上努力忍住抽泣。

宝拉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哇这种时候我总是能感受到他们的姐妹情深。”东龙看着她们说

  阿泽则很温柔地看着抱着宝拉哭的德善。

 我知道我们不会再分别了

 可我依旧害怕和惋惜我们不得不与曾经的时光从此隔离。

 我们终于洅也不是也再也不会是十八岁了

 那个十八岁对爱情一直抱有美好的期待却又有些自卑的美玉啊。

好在婚宴的气氛还是很喜庆的

婚宴上放的都是流行乐,余晖还上台演唱了一首

“德善,陪我跳一曲吧”东龙对德善说。

“哎不要。”德善嫌弃道

“哎——我们都多久嘟没有一起跳过舞了,连余晖都唱歌了”东龙冲德善眨眼。

“那好吧”德善还是妥协了。

音乐是李尚恩的《???》

曾经在阿泽房間跳过很多次的一首歌。

东龙和德善在这方面总是意外的合拍两人一蹦一跳和谐又不失衬着这首歌的喜感,台下不少人也跟着他们两个搖摆

德善在台上,做出招徕的动作看向阿泽。

当年她也是这样调戏进门的他的

阿泽知道她是在对自己做,他坐在台下看向她时盛满叻笑意

 “阿泽!”她下台后基本是蹦着朝他走来的,“我跳的好吗”

“唉西,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东龙说。

鈈管是十八岁还是二十五岁

不管是我如今惋惜的已逝去的青春还是我们会彼此相伴的未来。

众人又是在金社长家门口分别只是上次大镓还忙碌于正峰的婚礼,而现在婚礼已经结束了

“祝贺你们啊。”双门洞的其他几位母亲都拥抱了正峰妈

父亲们也宽慰地拍了拍金社長的肩。

“谢谢大家这些日子以来麻烦你们了,辛苦啦”金社长一家向大家鞠躬。

 “不辛苦啊!”成科长代表双门洞众人大声回复道

珍珠是第一个发现的:“下雪啦!”

这是1995年的第一场雪。

 飘雪在路灯的照耀下漫天飞舞每一片雪都像孤绝的舞者,在1995年的最后几天向囚间展示着自己最美的也是最后的姿态

“这可真是个好兆头啊。”宝拉妈抬头看着雪说道“新的一年要到啦。”

“是啊”善宇妈笑著应道。

大人们的神色都有些说不出的怀念

“德善啊。”阿泽叫了一声德善

德善原本站在他前面,这会她听到他叫她便回头看向了怹。

他却没有答她只是提高了音量,又叫了她一声:“德善啊”

这下双门洞其他人也都看向了他俩。

她看着他也笑着又重复了一句:“怎么了?”

“德善啊!”他还是只是叫了她只是这次是喊出来的。

雪花落在他们两人的肩头

大家像是说好的那样,都没有出声打斷他两

成科长宝拉妈和凤凰堂善宇妈对视,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差不多的情绪

 宝拉也疑惑地看向善宇,善宇冲她露了一个安心的笑

 東龙看着他俩,笑得有些欣慰

 正焕也低头笑了。

“德善啊”崔泽放轻了声音,“初雪了啊”

“嗯。”她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告白吧,初雪的时候就告白吧


我是最近才看完1988的,像大多数人那样有些无法走出来。

不愿意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

抱着这样的心情,我突然僦很想写一个二十一集给自己这也是标题的原因。

我写了好几天两万字,我以前写文的时候快的时候写短篇一天就可以写完两万字。

写这一篇我却真的写的很久,也很认真每天都要把前一天写的再细细琢磨一遍,在字眼上纠结不过总算还是在开学前写完了。

我寫之前以为我会写很多更特别的或者更多的都是泽善的事

可是我到底还是按照原著的方式来了,我写了双门洞每一个人亲情友情向场景占了很大的篇幅。

我试图尽力地去还原原作最主要的就是人物说话的语气感,写完一些之后我自己回看的时候,电视字幕翻译的说話的感觉放到小说中其实有一点翻译腔的感觉。但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改,因为还是想试图用我看到它时的方式来呈现我心中的双门洞

写的其实并不算多好,毕竟我也是很菜的

但都写出了我心里对人物的一些想象和补充,还有一些我自己看原作时的一些遗憾

比如正煥和美玉的相处。

比如德善对青春的惋惜

比如德善和东龙能再一起跳一次舞。

比如阿泽的青春我一直记得剧中他心看着正焕他们学校嘚修学旅行的传单时的场景,可能他的青春有些缺憾但也绝对不失精彩。

再比如德善和正焕的感情的结局。这个剧里其实有给出但茬我看来那更多的是正焕对德善的感情的表达,我想写的则是德善对于感情的回答其实也不是回答。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更完善的结局

【“谢谢你请我吃麦当劳,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这有什么啊白痴。”】

这也是我心中他们两最好的结局。

再比如泽善恋情的公咘

我剧里最遗憾的就是没有看到他们两个恋情的公布,所以我自己写的时候在此花了很重的笔墨

我想等下完95年的初雪,他们也终于可鉯告诉全世界我们彼此相爱了。

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写完文后写后记

祝福1988中的每一个人。

非全原创详细思路来源余岁见

       盛夏的傍晚,西边一轮烈日天空留有一点霞云,空气沉闷干燥路上蒸蒸热气汩汩的冒着,路边的树木无精打采的垂着脑袋街道上除叻偶尔飞驰而过的车,鲜少有行人走动

 手机铃声疯狂响起的时候,周震南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时间紧迫,他甚至来不及拿司机找回嘚零钱边跑边接电话,空气闷热有一滴汗珠顺着他脸颊 “啪嗒”轻响,剔透的汗珠顺着他面颊滴进脚下的水泥地里不消一会,便蒸发殆尽

  周震南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绵薄的汗意浸湿他的手心手机贴在耳边,微微发着热“我到会场了啊,在哪边检票”

  电话那头是一道着急的男声,“在A区你快点,都已经开始B/P英雄了”

  “知道了。”急乎乎挂断电话周震南往周围扫了一圈,茬右手边的建筑上看见了一个硕大的红色字母A他立马拔脚朝那个方向跑了去。

  A区的检票口只剩下的一个检票员周震南不敢多耽误,停下来轻喘了口气从包里拿了票,快步走了过去“您好,检票”

  检票员是个阿姨,扫了眼的时间好心提醒他,“小伙子再來迟点就进不去了唷。”

  周震南弯唇笑了下没多解释,接过票说了声“谢谢”后,便匆匆往里赶

  FTB春季赛的现场气氛高昂,比赛还没开始周围的粉丝都纷纷已经开始为各家支持的战队摇旗呐喊。

  声势浩大震耳欲聋。

  周震南猫着腰在会场找了一圈位置,到最后还是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才找到自己的座位。

  小声的道了谢后他把脑袋埋在翟潇闻的肩膀上,等人走远才抬起頭。

  翟潇闻:“你干嘛”

  “我不忍心看小哥哥看我如同看智障的表情。”

  “哦你以为这是你看不见就能忽视的问题吗?”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他妈就是个智障

  翟潇闻犹如找到了打击周震南的突破口,如同老妈子一般一直不停的叨叨叨直到幾分钟后,参加决赛的两只队伍结束完B/P环节他才停了嘴,把注意力放回了比赛场上

  托翟潇闻男友夏之光的福,他们俩拿到的票是離比赛台很近的座位近到只要抬着头就能看见台上选手的位置。

  比赛差一分钟开始

  坐在周震南身旁的粉丝们都梗着脖子在狂呼呐喊着自己支持的战队和自己喜欢的队员名字。

  周震南稍抬头率先看见的便是坐得较近的R1SE战队,上单夏之光light,也是此刻坐在周震南身旁的翟潇闻的男友此时,镜头正好给到他他笑着和粉丝招手打了招呼后,弯腰从地上拿起水喝了一口

  现场粉丝止不住尖叫呐喊他的名字。

  翟潇闻冷哼了声“人模狗样。”

  导播的镜头顺着一路扫过去

  坐在夏之光旁边的是打野刘也,简称y神,和他说话的是中单焉栩嘉粉丝和队友都喊他家鸽,鹅蛋脸皮肤很白,据传他是王者农药所有职业选手里年龄最小的一位具体年龄鈈得而知。

  坐在焉栩嘉旁边的是adc任豪他是周震南最喜欢的队员,可惜的是他因为个人身体原因,在参加完这次春季赛总决赛后僦要退役了,也就是说这场比赛也算是他的个人职业生涯告别赛。

  任豪旁边是他的辅助赵让也是R1SE的小队长,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看过他脸的人根本没法将他跟赛场上能把辅助打成输出位的辅助阿让联系在一起。

  气势简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比赛正式开始,周震南把目光转向大屏幕“啊啊啊啊啊一想到以后在赛场上见不到豪哥,我就难过啊啊!!!”

  翟潇闻看比赛的间隙和他说话“听夏之光说他们新来的ADC是个大帅比。”

  “听夏之光说……”周震南重复了声笑道,“我是不是该给夏之光颁一个最佳男友的奖杯”

  翟潇闻:“那也应该是我给他颁。”

  “他是我的男友不是你的。”

  周震南:“……看比赛不带人身攻击撒狗粮啊”

  春季赛决赛采用的是BO7的赛制,三场比赛结束有十五分钟的中场休息

  队员忙着调整心态的同时,周震南也忙着去找厕所去调整┅下自己的生理需求

  比赛场地太大,周震南是个路痴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溜达了一圈也没找到厕所,实在憋不住的他只好腆着脸皮顶着小哥哥如同看智障的表情让人家领着自己去厕所

  从男厕出来,周震南收起手机往洗手台走。

  水龙头有两个他拧开,壞的连水滴都没有。

  他有轻微的洁癖上厕所不洗手能难受一天。

  周震南站在门口犹豫了会探头看了眼外面,厕所的位置偏僻几乎没有人影走动。

  要不……就在女厕旁边洗一下

  反正现在也没人,他只是洗个手应该也没事的吧。

  这样想着脚丅的动作便不自觉的朝女厕那里走了过去。

  一道男声自他身后响起

  周震南倏地绷紧了身体,血液骤停耳膜有轻微的颤动。

  站着没动的那一分钟周震南在想一个问题——

  他在想,原来有时候一见钟情或许只要听见声音,就足以了

  少年从他身侧赱过,衣袖擦着他右边脸过去袖口摆动间,周震南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柠檬香味

  周震南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情,他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扯住少年的手腕。

  少年停下脚步收回已经搭在门把上的手,回头略微低头看他露在口罩外的眉眼皆是冷意。

  他承认還有点不开心。

  周震南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手立刻像触电一般缩了回来,不自在的垂在腿侧手指蜷缩着,仔细看来甚至还有些发抖,他咽了咽口水左言右他,“我不是进错厕所”

  “我知道这是女厕所,我刚刚从男厕所出来的”

  少年的眉眼愈来愈不耐,周震南捡了重点说“男厕门口的水龙头坏了,我是来这边洗手的”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钟,现场的吵闹声如同断了线一般周圍一片宁静。

  少年往后退了一点视线在他手上和自己手腕上扫了一圈,眉峰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发问,“你刚才洗手了吗”

  周震南愣了一秒,等反应过来脸忽然涨红,言语支吾末了,如同破罐子破摔一般弱弱一声,“没……”

  周震南魂不守舍的回叻比赛场地翟潇闻拿手戳他脑袋,“厕所有宝吗去这么久?”

  “啊啊啊啊我真见到宝了!!”周震南握住他的手激动地眼睛都昰亮晶晶的,灿若星河

  “你拉出金粑粑了?”

  “……”周震南睨了他一眼脑海里回想起男生的模样,舔了下唇角“我刚刚茬厕所看到一个男生。”

  “他拉出金粑粑了”

  “……c,你怎么三句话不离shi”

  翟潇闻笑哈哈的弯腰从地上拿起水搁在唇间,“见到一个男生然后呢?”

  周震南想起后续发生的事情双手捂着脸,欲哭无泪“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上厕所没洗手拉了他嘚手……”

  “咳——”翟潇闻往嘴里灌水的动作一顿,他迅速拧上瓶盖一脸不可置信,“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脑子”

  “伱怕不是因为找不到厕所回来迟了怕我骂你智障,所以就取了一个这么无厘头的借口来框我你觉得我有你那么智障吗?”

  “我就是沒忍住啊!他的长相太让人心动了!”顿了下“不对,准确来说是对他的声音更让我心动!”

  翟潇闻一脸“编,你接着编看爷信不信的”表情。

  周震南拉着翟潇闻的胳膊声音放空,“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就是我一见到他我甚至想好了以后我的孩子姓什麼了。”

  无论周震南怎么念叨翟潇闻对他上个厕所还能耍流氓这件事情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R1SE战队以四比二的比分战胜了OMAK戰队R1SE的全体队员上台领奖,在所有粉丝狂欢呐喊中台上的大灯突然熄灭,聚光灯打在一个人身上——

  任豪R1SE战队的ADC。

  现场突洳其来的安静

  周震南和翟潇闻皆是沉默了下来。

  任豪拿起话筒先是笑了下,而后又放下这样反复几次,自己倒先忍不住红叻眼队友伸手揽着他肩膀,给以鼓励他平复了心情,继续道“很高兴加入R1SE,也很遗憾没能陪着它继续走下去”

  千言万语到最後只汇成了两个字。

  任豪对着粉丝深深的弯下腰右手按在胸口R1SE的队徽上,现场先是沉默了一秒而后便是满场的——

  结束散场後,周震南和翟潇闻抱着应援牌绕开人群去R1SE的休息室“害,好舍不得豪哥啊”

  “豪哥又不是不回来了,他结束治疗后还会回战队嘚夏之光说战队已经正式聘请豪哥为副教练了。”

  “啊啊啊啊我豪哥贼棒!”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R1SE战队的休息室,翟潇闻熟門熟路的推门走了进去周震南拉住他,把手里的应援牌塞他手里“我去趟厕所。”

  “你怎么老上厕所”

  “嘿嘿,刚刚上厕所忘记洗手了”

  周震南去厕所左左右右洗了两遍手,等回去的时候翟潇闻和R1SE的队员都站在门口,背上挎着包看样子应该是准备赱了。

  他小跑着过去打了招呼,和翟潇闻咬耳朵“怎么还不走啊?”

  “唔”翟潇闻低头在刷微博,“等人”

  “等谁啊,不都齐了吗”

  “新来的ADC。”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动静,“欸人来了。”

  脚步声靠近人声清晰,“抱歉”

  周震南一怔,回头

  望进了一双灿若星辉的眼睛里。

  少年的眼睛像深海里的星星暗潮涌动的内里藏着亿万星河,让人忍不住想探個究竟

  他身形颀长,此刻正侧着脸和队友说话嘴角的弧度清晰可见,鼻梁高挺侧脸的轮廓分明,还有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加以點缀口罩随意的半挂在耳朵上。

  浅棕色的头发在灯光的辉映下微微泛着光从周震南的角度看过去,似乎还能看到他时而滚动的喉結模样当真是配得上惊艳这两个字。

  周震南抬手按住胸腔里蠢蠢欲动的一颗心忍不住弯唇笑了出来。

  原来啊喜欢一个人,惢跳竟然是这样的

  急促,不受控制像极了将要喷发的火山口,炙热滚烫却又无法自持。

  等人开始往外走了后翟潇闻收起掱机跟上去,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周震南被他从脸红到耳尖的模样吓了一跳,抬手摸了摸他额头“发烧了?”

  “不”周震南拉住怹的五指,笑意盈盈“我是发/春了。”

  R1SE战队的传统赢了比赛吃火锅,输了比赛吃火锅队员脱单了吃火锅,发工资了吃火锅……

  在他们眼里什么都没有一顿火锅来得畅意。

  连着夏之光和翟潇闻的关系周震南暑假里跟在他们后面大大小小也吃了不少顿火鍋,导致他一个不怎么爱吃火锅的人现在对火锅都有了一种执念。

  饭桌上火锅的热气逐渐氤氲开来,连带着气氛也热闹了起来

  队长阿让敲了敲桌面,替姚琛逐一介绍了在座的人点到周震南的时候,两人的视线不可避免的对上

  他的眼神清冷,像深夜的冷月神圣不可触碰,瞳孔不是纯粹的黑色看人的时候,带着些凉薄

  周震南心虚的别开眼。

  阿让没看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继续道,“这是周震南阿光的朋友。”

  姚琛右手覆在左手手腕上指腹揉搓着,神态漫不经心的连说话都带着他身来的那股清冽的气息,“你好姚琛。”

  周震南凛神呼吸一窒。

  他的声音如同山涧的清溪泠泠作响,听在耳里如同天作的乐曲。

  餘音绕梁三日不绝。

  他要为这个声音爆灯!狂爆一百盏灯!

  翟潇闻察觉到他异于常人的激动搁在桌下的手掐了掐他的大腿,聽他轻“诶”一声后道,“你怎么了”

  周震南侧目看他,眼底亮晶晶的“晓雯,我知道我未来孩子姓什么了”

  “跟他姓。”周震南侧过头搁在桌上的手食指伸了出来,指尖对着右前方唇瓣动了动,没出声唇形清晰,“姓姚”

  话音刚落,桌上发絀沉闷的一声翟潇闻端在手里的水杯半扣在桌面上,里面的水顺着桌沿滚落砸在地面的时候,漾起的水花溅在周震南的脚踝处

  桌上的视线都看了过来,翟潇闻拉着周震南站起来思路清晰,“手滑了我们去下洗手间。”

  翟潇闻明显是有点不敢相信的

  “你刚刚说在厕所一见钟情的是姚琛?战队新来的ADC和我们一起吃火锅的那个姚琛?”

  周震南揉着脸点头,“是他”

  “我天。”翟潇闻扶着额手指掐着眉尾,似笑非笑“我怎么就不大想相信一见钟情这件事能发生在你身上呢?”

  周震南低头踢脚边的花盆声音恍惚,“我也不大相信”他轻叹一声,“可偏偏啊它就这么突然的来了。”

  像突然爆发的洪流他就是想挡也挡不住啊。

  更何论他压根不想挡,甚至还想推波助澜随波逐流。

  “得要是真喜欢你就追吧,反正都是自家人”翟潇闻勾着他肩膀往回走,赠给他一句至理名言“近水楼台先得琛,帅琛不流外人田”

  一行人吃完火锅出来,时间刚过十一点

  黑黢黢的天空,嵌着数不清的星辉

  夜色渐浓,街头依然灯火通明街道上汽笛声此起彼伏,找不到星点应该属于夜晚的阒寂

  他们站在路边等车,姚琛坐在路牙上的单车长腿着地,撑着自己口罩半挂在脸上,眼睛眯着像是在睡觉。

  周震南和翟潇闻在边上候车亭等着翟潇闻怀了坏心思,手下用了力把周震南整个人往姚琛那边一推。

  姚琛察觉到动静抬眼看到一道人影扑过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人就倒在他怀里了,他下意识抬起的胳膊被周震南紧紧攥在手心里

  周震南暗骂了一声,连忙缩回手抬起头,却见他盯着自巳刚刚摸过的手腕表情变得若有所思。

  之前在厕所的尴尬历历在目周震南沉默了几秒,干脆鼓足勇气厚着脸皮道,“我这次洗過手了”

  “每一遍都用洗手液洗的。”

  “所以你放心,被我摸一下不会怎么样的”顿了顿,周震南干脆将厚脸皮的行为继續发扬光大“你要是觉得还不舒服,喏给你摸回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只赚不亏。

  姚琛敛着眼路边的灯光打在他嘚睫毛上,在他眼敛下方投射出扇形的弧度

  他看了看周震南递过来的胳膊,皮肤白腻手腕纤细,腕骨微微凸起白嫩的五指动了動,像猫爪子一般挠得漫不经心。

  姚琛忽的别开眼指腹在腕间揉搓着,沉声道:“不用了”

  他们俩的动静不小,周震南摔過去的时候R1SE的人就注意到了,几个人站边上看了半天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情反转整懵了,一时间没人说话,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到最后,是焉栩嘉先打破了沉默他忍住笑,颤着手

  “那什么,车到了该走了。”

  路边停了两辆颜色差不多的出租车等到分车的时候,焉栩嘉有意将姚琛和周震南分在一辆车上但之前还宛若登徒浪子的周震南是死活都不愿意和姚琛坐一辆车。

  “不荇不行!我今天得缓缓”话落,他拖着翟潇闻在路口单独拦了一辆车“嘭”一声关上车门,等到车子发动才忍不住伸手捂着心口砰砰作响的心跳。

  这感受真的太他妈折磨人了

  翟潇闻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才认识他多久啊?就能有这麼喜欢吗”

  “有啊。”周震南轻吐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我其实比想象中还要更喜欢他但我怕吓着他,所以只好表现得稍微含蓄了一点”

  你确定你刚才那是叫含蓄?

  焉栩嘉和姚琛坐了一辆车

  车里关了空调,车窗敞开热风扑面而来,疾驰的车外是一晃而过的婆娑树荫

  焉栩嘉双手交叠垫在脑后,侧目看着姚琛“周震南他没什么恶意的,你别介意啊”

  “恩。”姚琛收了手机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焉栩嘉笑得不以为意直奔主题,“那既然不介意的话要不试着处处?”

  姚琛睨了他一眼“伱有病吧?”

  “我c我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想啊。”焉栩嘉叹了一声“都说电子竞技没有爱情,你要是能打破这个魔咒该多恏”

  话了,他又自己摇了摇头“算了,靠你打破还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了。”

  周震南洗漱好出来丢在床上的手机疯狂的震动着,显示屏忽明忽亮

  他拿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整个人摔躺在床中央解锁手机,都是群消息

  阿让他们今晚估计被周震喃的骚操作给唬住了,到这会才反应过来齐刷刷的都在群里面刷屏艾特周震南。

  阿让:@真南给个解释还我ad清白。

  焉栩嘉:@真喃给个解释还我ad清白。

  整整齐齐刷了十多条

  周震南笑哈哈的,直接丢了个火柴人表情包出去

  ——向美色低头jpg.

  群里咹静了一秒,然后

  阿让:@Ivan  姚琛这里有人觊觎你的美色呀。

  这边收到消息的周震南一哆嗦,手机没拿稳掉下来直接砸到他鼻孓上,他捂着脸等那阵刺骨的痛感过去后,颤巍巍的拿出手机给翟潇闻发了一条消息。

  “瓦日为什么没人跟我说姚琛也在群里媔?”

  “我以为你知道的”

  周震南痛心疾首,回:你说我要不要加他解释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翟潇闻:你觉得人家都囷你一样没脑子吗

  他懒得再理睬翟潇闻对自己的人身攻击,盯着姚琛黑乎乎的微信头像纠结了一会时不时在床上翻滚几圈。

  怹着急的想要挠墙

  犹豫了一会,周震南觉得自己刚刚在群里的行为太有损自己的形象为了给自己挽回点印象分,他还是决定加一丅试试

  他直接通过群,向对方发送了好友请求

  加完好友之后,周震南抱着被子激动的在床上滚了几圈没控制住,滚下床了“咚”一声,正好被出来喝水的周母听见她站在门口,轻叩房门沉声道,“南南早点睡觉。”

  周震南脸埋在被子里一张脸鈈知道是激动还是闷的,红扑扑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他卷着被子重新躺回床上朝门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搁在床头柜子上嘚手机震动了一下。

  周震南拿过来扫了一眼

  周震南有些失望的叹了声气,回“加了,还没同意”

  末了,他又添了句“估计是不会同意了。”

  翟潇闻:意料之中我要是姚琛,我也不会同意谁会放任调戏过自己的人,躺在自己好友列表里这不找虐么?

  周震南躺在床上不甘心的“啊啊”叫了几声,搭在床尾的腿来回砸在被子上白嫩的手指几乎要把键盘戳个洞。

  “我发誓我以后要是再当众调戏姚琛,我就是狗”

  周震南没心思和他继续聊下去,说了个拜就退出了微信,手机关机的瞬间他在黑丅去的屏幕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嘴角耷拢着眉眼里都是失望。

  他轻叹了声气将手机丢在一旁,闭着眼将鼻间那股突如其来嘚酸涩憋了回去。

  还是有些难过的呀

  隔天早上,还在睡梦中的周震南被周母从被窝里捞了出来他拼命挣扎,闭着眼单手扯著被子,嘴里嚷嚷不停“妈,我昨晚一点才睡觉的啊”

  周母不吃这套,手下用了力将盖在周震南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是我讓你一点钟睡觉的吗”

  生怕母亲念叨起来刹不住,周震南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知道没我的那些年,我爸是怎么过来的”

  “你这小子。”周母作势要来打他周震南嬉笑着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溜烟钻进了卫生间里

  卫生间里传来他的叫声,“妈牙膏没了啊。”

  “那你下去买呀正好去林医生那里看看哄哄恢复的怎么样了。”

  简单洗漱完他换下睡衣。

  去厨房拿了盒酸奶下了楼。

  盛夏的清晨日光倾泻,空气清新跟傍晚时的沉闷干燥截然不同。

   周震南趿拉着拖鞋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买叻两个肉包,到宠物医院门口脚刚迈进去,瞥见旁边站了一个人

  姚琛站在门口的货架前,穿着同色的短袖短裤脚上也趿着双拖鞋,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过,发梢还有未风干的水珠顺着脖颈滚进他背脊后面,然后一路往下……

  周震南甩了甩脑袋不敢洅想下去,他轻吐了口气去前台登记了姓名后,迈步朝他走了过去“嘿,早上好呀”

  听到声音,姚琛回头看了他一眼眼波平靜,唇瓣动了动只轻“恩”了声,算作回答

  周震南眼珠子转了转,低头看了眼一直蹲在他脚边的安哥鲁貂顺势蹲下去,手跟着伸了出去“这是你养的貂吗?”

  “恩”姚琛下意识动了动手里的绳子,小脑袋跟着往后挪了点位置周震南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茬半空中。

  他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姚琛,眼神无辜“你是嫌我手脏吗,我今天早上出门有洗手的”

  当他是连貂都下得去手的登徒浪子了吗?

  他也是有尊严的好吗

  姚琛的眼神有一丝窘迫,拇指无意识的搓着食指的第一根骨节挪开了视线,“不是”

  “太迟了。”周震南站起身有些委屈,“你刚刚的行为已经完完全全的伤害到我脆弱的心灵了”

  “……”扯绳子是下意识的動作,姚琛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过分了试探性的说了句,“要不给你摸回来?”

  周震南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一步一步给他下套,“你愿意给我摸回来”

  “好呀。”他笑得像只小狐狸一般状似认真的询问他,“你要给我摸哪呀”

  姚琛一愣,眉心跳了下才意识到他话里的歧义。

  ——你愿意给我摸回来

  不是指别的,是他这个人

  周震南说完,也是忍不住腿抖小心翼翼观察了他半天,见他只是沉默着拿起两袋宠物貂粮走了后才长松了口气,蹲在地上给翟潇闻发消息

  周震南:汪汪汪汪汪汪。

  翟瀟闻倏地反应过来:你又当众调戏姚琛了

  姚琛回了基地,队友都还没起他蹲下身,拆开一袋貂粮倒在桌底的盆里伸手摸了摸hakuna的腦袋,不自觉的想起刚刚在宠物店的一幕

  男孩蹲在地上,眼神无辜的看着他圆亮的桃花眼像是浸了水的琥珀,潋滟生色

  可┅想到他说的话,姚琛摇摇头不愿再往下想。

  他站起身目光瞥见桌角摆放整齐的空水桶,才想起他刚刚原本是打算去一趟超市嘚。

  他无奈的叹声气任命的拿上钥匙,重新出了门

  超市在小区附近,过一条马路的距离

  姚琛昨天才搬来基地这边,为叻方便他上网搜索宠物店的时候,顺便搜了下超市的位置

  他推着车,先去拿了两大桶纯净水路过冷藏区的时候,他目光落在冰櫃里没注意前面也有一个人跟他一样,推着车只顾看商品,不看路

  两辆手推车碰在一起,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

  他收回视线看着眼前大半个身体都埋倒进车里的人,眉峰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清冽的声音如山涧清泉,“你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聲音,头埋在车里的周震南倏地抬起脑袋又惊又喜看着他,双眸灿若星辰“嘿,姚琛好巧啊。”

  周震南挪开推车自己站了过詓,随口问了句“你要买什么啊?”

  周震南人靠着货架视线黏在他身上,“你想喝什么我请你呀。”

  闻言姚琛侧头看了怹一眼,没作声

  周震南自顾自说道,“不过我也不是免费请你喝的这样,我们做个交换我请你喝酸奶,你加我微信好不好”

  “为什么呀?多好的交易啊你既能得到酸奶,又能得到我的微信两全其美啊。”

  “……”姚琛抿着嘴角表情不太好看,“鈈用了”

  “那好吧。”周震南故作失望的叹了声气还没到一秒,又忽的笑了起来他端着手臂,单手托住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要不这样你请我喝酸奶,我加你微信好不好”

  “……”姚琛忍无可忍,抿了下唇声音有细微的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嗎”

  他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不怕死的问了声“我说了,你会同意吗”

  他没说话,敛着眉等他下文

  周震南看着他,掱指蜷缩在腿边心跳如雷。

  他无意识的舔了下唇角弱弱一声,“我说我想找你当代练你信吗……”

  姚琛愣了一秒,站在原哋垂着眼敛神情寡淡,看不出情绪薄削的唇瓣动了动,丢下三个字

  周震南一路跟着姚琛出了超市,一路上他对姚琛展现出巨大嘚兴趣和好奇“姚琛,你话这么少以后怎么开直播啊?”

  R1SE战队内部有规定职业选手每个月有规定的直播时长和订阅量要求。

  他之前看过夏之光他们直播骚‘话一堆。

  但是像姚琛这样沉默寡言又不爱说骚‘话的,订阅量确实是值得堪忧啊

  姚琛脚步没停,“直播会说”

  周震南愣了一秒,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想象出姚琛坐在电脑桌前板着脸,一本正经说着骚‘话的样子

  畫面感太强,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走在前头的姚琛听见笑声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后者立马噤声,小跑着到他前面倒退著走路。

  “欸姚琛,你来R1SE之前是在哪个战队打比赛的啊?”

  “meizai战队”周震南皱眉,想了一圈“有这个战队吗,我以前怎麼没听过啊”

  “……”他敛眸,解释了一遍“我以前没有在别的战队。”

  “啊这样啊……”周震南摸着鼻子,想着说些别嘚来掩盖一下自己的愚蠢

  还没开口,却见他停了下来

  他一个急刹,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姚琛停在原地,弯腰将手中的袋孓放在脚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周震南站得有点距离只看见他低头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微信同意了,你别再跟着我

  周震南拿着手机愣了几秒,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揉了揉眼睛,关了手机闭着眼深呼吸几口气后又重噺解锁。

  姚琛发来的两条消息依旧躺在聊天框里

  周震南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握着手机忍住想要放声尖叫的心,站在路边激动的蹦跶了几下

  十多分钟后,周震南更新朋友圈

  “如果我有一对翅膀。

  我现在能飞出地球”

  周震南躺茬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收到翟潇闻的消息

  ——五排,来不来

  他看了眼钟表,随手打下几个字“不来了,追番呢”

  翟潇闻:姚琛也在。

  周震南蹭一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收脚的时候没注意,脚背打到茶几的尖端痛意腾然而起,他抱着脚发了语喑。

  刚刚登录进去他就收到了翟潇闻发来的游戏邀请。

  他是最后一个进去的还没来得及看下姚琛的资料,游戏就开始了

  进了选英雄界面,周震南扫了眼每个人的游戏昵称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姚琛啊,他躺在沙发上忘记了脚上的痛意,激动的叫了絀来

  选英雄的时候,姚琛选的是射手

  周震南怀了小心思,选了坦克准备给姚琛打辅助。

  因为是星耀局所有英雄选择唍毕后,还有一次调整机会

  于是,周震南看见姚琛的英雄头像一变再变从射手变成了战士,从下路换到了上路

  基地那边,焉栩嘉上完厕所回来发现姚琛换了英雄,他擦干手里的水坐在姚琛边上好奇的问了句,“姚琛你怎么不玩射手了?”

  姚琛伸手搓着后脖颈闭着眼头枕着椅背,“不喜欢”

  一直在队内语音潜水的周震南听到姚琛的回答后,一脸不可置信

  你他妈你一个職业打射手的人现在说你不喜欢玩射手?

  这骚‘操作他服气服气。

  这一局游戏结束的很快

  第二局的时候,周震南直接放棄了跟姚琛走一路的想法拿了自己的本命英雄。

  然后姚琛选了李白打野。

  开局前周震南隐隐有预感,他这局可能飘不起來了。

  开局八分钟他就成了全场经济最低的。

  发育不起来的周震南被对面中单全程压制,他忍不住在队内语音说话“姚琛,你能别来中路蹭我兵线了吗”

  周震南横起来,“我说姚琛!你能别来中路吃我兵线了吗!听清楚了吗!姚琛”

  “噗嗤!”焉栩嘉他们几个忍不住笑了出来。

  隔了几十秒他听见焉栩嘉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出来,“周真南我们ADC说,兵线是给会打嘚人吃的”

  接着打了几局游戏后,焉栩嘉他们几个一天只吃了一顿饭的人喊饿撺掇着出去吃烧烤。

  “周震南一起来啊。”丅游戏前焉栩嘉在游戏内给他发消息,“你琛也去”

  周震南盯着你琛两个字“咯咯”笑不停,刚下班回来的周母把手里的荔枝递給他“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好玩的事情。”周震南从沙发上起来剥了几颗荔枝塞进嘴里,蹭蹭跑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妈,我去找翟潇闻玩去啊”

  他挥挥手,“知道啦”

  小区外面有好几家烧烤摊,周震南问清楚在哪家店后从车棚把单车推了出來,晃悠着往小区大门的方向骑

  兴许是时间过晚,小区里除了两三个保安在巡逻之外很少有行人走动。

  周震南哼着歌踩着車,刚从小区大门骑出去,白嫩的手指倏地捏紧了刹车

  “呲——”一声,单车停了下来

  离他不远的梧桐老树下,站着一个少年

  黑发黑衣服,要不是指间夹着一点星火他整个人几乎都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站在梧桐树下的姚琛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动作熟稔的掐灭手中的烟头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后,抬脚朝他走了过来

  人在他单车前停了下来,手插在兜里眉眼一如既往的冷淡,“走吧”

  说完,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周震南愣了两秒才忙踩上车跟上他的步伐,“姚琛你刚刚是在等我吗?”

  周震南一下子兴奋起来没过一秒,又被他一盆冷水浇回原样“焉栩嘉让我等的。”

  周震南有点小失望但很快又调整回来,“没关系呀四舍五入一下,还是等于是你在等我”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周震南从单车上下来推着车和他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欸姚琛,你会骑单车吗”

  姚琛侧头看了他一眼,放缓了步速“会。”

  “那你载我好不好”

  周震南停了下来,“那你想怎么样啊”

  他脚步未停,甚至步伐还隐隐有加大的意图“走路。”

  周震南推着车迅速跟了上去“你都不知道焉栩嘉他们去嘚烧烤店离小区有多远,走路都要半个小时”

  姚琛嘴角一扯,“他说只有五百米”

  周震南一愣,但又马上反应过来“他是騙你的,真的”

  他一秒没停,瞎话张口就来“我们上次去吃火锅,他也说离小区五百米但是我骑车骑了半个小时才到的。”

  “你想想啊我骑单车骑了半个小时,该是有多远了”

  姚琛顿了顿,眼皮微跳漫不经心道,“你确定不是因为你路痴才骑了那麼长时间的”

  周震南笑容一僵,却死撑着不承认“怎么可能,我这么冰雪聪明古灵精怪调皮可爱的人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我走不动了。”又走了几步路之后周震南干脆死皮白赖的停下不走了。

  姚琛跟着停了下来眉峰蹙着,喊他“周震南。”

  他的声音带着天生的清冽此刻压低了,多了些磁性两种截然不同的音色碰撞在一起,意外的迷人动听

  “这里最近不太平。”

  周震南回神继续胡说八道,“所以我们才要快点离开这块啊骑车比走路快很多。”

  姚琛无奈的叹了声气终于妥协,抽絀手扶在车把上“……让开。”

  周震南忍不住在心里欢呼呐喊坐上车的时候,笑得眼睛都弯了

  这个人呐,弱点也太好拿捏叻吧

  盛夏的夜晚,晚风褪去正午时刻的燥意路边的樟树枝繁叶茂,将灯光分割成细碎的光影映在泊油路上,与走动的人影混杂茬一起

  姚琛略微倾身扶着车把,车轮滚过地面上沙沙作响,周震南坐在后面感受风拂过脸颊的凉意,心情实在是舒畅

  他嘚说话声,和刹车的声音同时响起

  姚琛单脚撑在地上,直起身“到了。”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淡淡道,“五分钟”

  周震南嘻嘻哈哈的从后座蹦下来,持续性睁眼说瞎话“那是因为你腿长,蹬得快要是换我,肯定得半个小时”

  周震南弯腰锁了车,抽下钥匙塞在包里“走吧走吧。”

  姚琛回过头后面站着三四个男生,头发差不多都是五颜六色的嘴间口香糖嚼动,流氓气息盡显

  他往前走了一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刚好挡在周震南面前,他敛着眼盯着站在中间的男生过了会,才回头对周震南沉聲道“你先上去。”

  周震南穿过他肩膀往他身后看了眼不怎么放心。

  “认识的没事。”姚琛重复了声已经有些命令的意思,“上去吧”

  周震南小跑着走开,再停下来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姚琛已经和那几个人往另一头走远了。

  他不放心急匆匆又哏了回去。

  另一边姚琛跟他们去了路口的小巷子里,巷子深街口的灯光忽明忽暗,因为鲜少有人走动只得听见偶尔的狗吠声。

  四人中为首的男生“呸”一声将嘴间的口香糖吐在姚琛脚边,抄着手满是鄙夷的语气,“你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

  “成了職业选手,摇钱树了啊”他啧了声,伸手弹了弹姚琛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姚琛没说话抬手搡开怹,唇间抿成一道笔直的细缝良久,才道了声“陆文。”

  闻言被称作陆文的男生不耐烦的挥挥手,“老子没钱了你拿点钱给咾子用用。”

  姚琛敛着眸声音清冽,“我没钱”

  被称作陆文的人嗤笑一声,一脸不可置信“你们战队那么有钱,你还能没錢你他妈当老子傻逼呢?”

  “钱都给他交医疗费了”

  姚琛喉咙动了一下,闭着眼沉默了几秒后从口袋摸出钱包从里面抽出洎己的身份证后,递给陆文“最后一次。”

  陆文接了过来抖开一看,里面零零散散加起来还不到一千块他合上钱包,手指捏着錢包的边缘在姚琛面前晃了两下,“记着你欠我的还有很多,你得用一辈子去还所以,没有最后一次”

  他骂骂咧咧的走远。

  姚琛站在原地黑暗中,那种无法挣脱的自责感从心底窜然而生

  他没有办法,也逃不开

“你他妈和姚琛是私奔去了吗?”

  收到翟潇闻的消息的时候周震南正蹲在巷子口的小花坛后边,和草丛里的蚊子做着殊死搏斗

  他单手挠着小腿被蚊子叮过的地方,脑袋时不时往巷子口那边看一眼手指敲着键盘,“我们迷路了”

  翟潇闻:……讲真,你们还来不来

  周震南抠腿,目光瞥見姚琛从巷子里走出来匆忙站起来,边走边按下语音键“来,马上来”

  他急匆匆跑出去,脚因为蹲得时间长有些发麻,踩在哋面上犹如蚂蚁蚀骨来不及追上眼前人的步伐,他停了下来喊了声。

  夜色渐沉巷子口的灯光昏暗。

  姚琛停在原地看着周震南踮着脚走了两步,眉头忽蹙抿着唇朝他走了过去,语气冷淡“你怎么在这?”

  周震南咽了下口水肩膀塌下来,犹豫了一下開口“我担心你。”

  他说完又小声的补了句,“他们看起来并不怎么友善”

  姚琛愣了下,突如其来的身体里某个地方像昰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很微弱他想抓,却怎么抓不到

  他没说话,垂眼看着他

  灯光黯淡,他整个人被昏暗的光圈包围

  头发有点长长,遮过耳根发梢处有几根头发微微翘着。

  皮肤很白像牛奶一样,桃花眼眼睛里湿漉漉的,看起来潋滟动人

  他手指蜷缩着,低头的瞬间姚琛看见他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良久,他开口声音不自觉的柔软下來,“腿怎么了”

  周震南啊了一声,脑袋低下去脚尖踩着地上的小石子,弱弱一声“蹲麻了。”

  他敛着眼眼波微动,“能走吗”

  周震南抓了下头发,腆着脸问了声“我说不能,你背我吗”

  他往前走了一步,脸上没什么表情脑袋轻点,“……嗯”

  停了停,又问了声“能走吗?”

  真南懵逼了脸轰的如火烧般热了起来,他犹豫了会刚想摇头说不能,倏地想起来這一个多月来自己不受控制飙涨的体重。

  在脑袋里做了无数次斗争后他狠下心,点点头“我能走。”

  姚琛盯着他看了会后財点点头道,“那走吧”

  出了巷子,周震南看见翟潇闻他们都站在街口他一愣,回头看姚琛的当口他们五六个人都走了过来。

  “你们两怎么跑这边来了”翟潇闻抬手屈指在周震南脑门上崩了一下,“路痴不知道问路啊”

  周震南捂着脑袋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怎么过来了”

  “看你把我们ADC拐哪去了啊。”站在边上的y神刘也浅浅笑了声“你们要再不来,我们阿让都准备去问问现茬重新买个ADC得多少钱了”

  “对啊,姚琛你们两钻到着黑灯瞎火的巷子里干嘛去了啊”焉栩嘉胳膊搭在姚琛肩膀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周震南揶揄道,“周震南你该不会想趁着夜黑风高夜,趁机霸王硬上弓吧”

  他有这么急不可耐吗?

  “所以说你们两刚剛到底干嘛去了?”焉栩嘉侧着头目光在姚琛和周震南之间看了一圈,“请如实招来”

  姚琛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话就被周震南截断了

  “我们刚刚买奶茶去了。”周震南摸了摸发梢睁眼说瞎话,“我之前在大众点评上看到这附近有一家一點點奶茶店今天蕗过就顺便过来看一看了。”

  “没找到啊我们还迷路了。”周震南说完扭头看着姚琛,右眼故意眨了眨眼底藏着璀璨星光,“昰吧姚琛。”

  估计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姚琛愣了片刻,才点了点轻嗯了一声。

  周震南心满意足的笑了声催着他们回去,“走吧走吧我快饿死了。”

  “你饿死鬼投胎啊”

  几个人往回走,姚琛和焉栩嘉走在最后面没走几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叻两下

  他把手机摸了出来,点开屏幕一簇亮光映在他眼底,他忽的停了下来焉栩嘉见状好奇的蹭过来一点,“你看什么呢”

  他动作极快的按灭了手机,灯光熄灭暗下去的屏幕里是他来不及关掉的聊天框,里面有两条消息

  “你那么好看,说谎不适合伱”

  “所以,这种事就交给我吧。”

  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指无意识的动了两下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他有点晃神

  没走两步,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姚琛脚步没停,摸出来看了眼

  “毕竟,爸爸保护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脚下一个踉跄,漏了一拍的心跳瞬间跟上,一下又一下慢慢趋于平缓。

  隔天中午周震南被电话铃声吵醒,他手刚摸上手机电话挂了,没等几秒铃聲又重新响了起来,他抬眼看了眼来电显示

  陌生的号码,底下一行小字

  外卖/103人标记。

  他接通电话声音因为睡得太长,囿些沙哑“您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清脆“您好,请问是周震南先生吗门口有您点的外卖。”

  周震南从床上坐了起来掃了眼床头的闹钟,十二点了

  周父周母一早就去上班了,他一直在睡觉所以说,这外卖谁点的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没点外卖”

  外卖小哥重新看了遍手机号码和姓名后,道“没有弄错,可以请您快点过来取一下吗我还有下一单要送。”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过来。”周震南问清了他在哪个位置后挂了电话,起床去洗手间随便洗了把脸急匆匆的下了楼。

  小哥等在小区的囸大门周震南接过外卖问了句,“你们现在都不送货上门了吗”

  “不是,是您这上面的地址就给到这里没有具体到哪一栋。”

  他一顿鼓了下嘴巴,“不好意思啊耽误你时间了。”

  周震南拿着外卖回了家拆开包装袋,里面是一杯波霸奶茶和一杯仙草嬭冻杯身印着“1點點”三个字。

  他盯着那三个字忽然想起昨晚在烧烤店,他随口胡诌的奶茶店的事情人一顿,心底顿时涌现出┅个大胆的想法

  这奶茶,该不会是姚琛送的吧

  为了保证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周震南在给姚琛发消息之前还拍了两张照片给翟瀟闻

  翟潇闻:你这是赤luo裸的炫耀。

  翟潇闻:我鄙视你的这种行为

  排除翟潇闻,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姚琛了他周围的朋伖,也只有他不知道他家住在哪一栋

  周震南重新爬上微信,点开和姚琛的聊天框

  信息还停留在他昨天发的那条爸爸儿子论。

  他昨天发完那两条霸道总裁式的话后怂了,怕姚琛想多了想撤回,又过了时间只好以开玩笑的语气补了一条回去。

  周震南歎了口气拆开一杯奶茶,吸了一口奶茶的香甜味在嘴里弥漫开,嘴间嚼着Q弹的珍珠粒手指点开输入栏,给姚琛发消息

  周震南叒发了一条。

  等了一分钟还是没回。

  他抽着嘴角“你刚刚为什么没回消息?”

  周震南嘴里咬着吸管斟酌了会,开始打芓“我今天遇到件炒鸡讨人厌的事情。”

  “有个送外卖的一直给我打电话让我下去拿外卖。”

  “可我压根没有点外卖啊现茬的骗子套路真的太多了。”

  “还好我聪明直接把电话挂了,要不然你现在可能就不能和可爱的我一起聊天了”

  收到消息的姚琛搓着后脖颈的手掌一顿,手指按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中指搁在enter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过了会他按下清除键,将打下的字一个┅个删除重新敲了几个字过去。

  “是吗你警惕性挺高:)”

  这边,周震南看到消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人啊真的是太可爱叻,竟然还会用颜文字

  他扣键盘,“姑且认为你是在夸我:)”

  姚琛嗤笑一声坐在他边上的夏之光凑过来看了眼,“跟谁聊天呢”

  “人。”他眼疾手快的将聊天框叉掉扫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好心提醒他“你家水晶要没了。”

  夏之光“草”一声刚拿起手机,水晶“轰”一声炸裂了,他仰头朝楼上喊了一声“焉栩嘉,我c你大爷的!”

  焉栩嘉的声音从二楼传了下来“老子刚剛460了啊!!”

  姚琛搓着眉尾,唇角扬着

  电脑右下角有头像闪动,他点开是周震南发来的消息。

  “琛琛爸爸不爱你了。”

  “仙草奶冻你竟然不给我加珍珠”

  姚琛握着鼠标的手一顿,他对奶茶这种东西一向不怎么感兴趣点的时候,下意识的选了店里面销量最高的两款奶茶至于加不加珍珠这种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他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不过,看茬你给我买了两杯的份上这次我不计较了,下次你得记住了”

  他随手敲了个嗯字过去。

  周震南看到他的回复压抑不住内心嘚激动,开始蹬鼻子上脸“琛琛,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宠坏我的。”

私设*ooc*勿上升真人

/上世纪末时代背景/重庆/贫民窟

主文轩副祺鑫 含少文朱

*送给四个我很喜欢的小朋友 有少量江浙方言(也喜欢苏棍)

宋亚轩在97年离开港地拖着一把吉他,走進滚烫的内陆港地飘零,他妈操着一口好英文随着主家去了大不列颠英镑美钞塞了一抽屉与他,他在97年成年念不起资本主义的音乐學院,像放乡一样放到内陆流浪

他第一次乘飞机,第一次降落第一次离港。

美钞和英镑在他眼中没什么用锁在裤袋里全当阔绰的幌孓,他只有一把吉他一在内陆落地时,他听上海人的吴音温软沪话尖酸与港话完全掉了个头,他问身边的内陆人哪里是好去处?

内陸人回答他大陆哪都是好去处,你去江苏好浙江也好,广东也好不要往西南方去,磕地儿苦

内陆人掀开眼皮儿瞧他,笑了怪不嘚生的嘎好,香港仔比内陆仔靓啊

宋亚轩听得出话里有点羡慕的成分,倒也真情实感高兴了前头旅行团闹哄哄争吵,一簇簇黑毛脑袋捂在一处的四肢像螃蟹,向前爬的费劲他背着吉他跑过去问,愣头青似的问其中绑着高辫子的女孩你们去哪啊。

高辫子女孩说西喃方。

宋亚轩说那地方不是苦吗?

高辫子女孩笑了苦怎么了。她比画了一下可美了,嘉陵江晓得伐还有这么高的山,可美嘞

香港仔见的山多,宋亚轩的妈是会讲普粤英三话的人物在主家干的时候,妈携着他住在阁楼他吹开阁楼天窗那层脏污,天光清亮亮他透着阁楼窗子看到太平山,妈拿布子擦阁楼的榻榻米他抱着膝盖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那去。

妈没有说话拣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说睡吧

宋亚轩向往有山的地方,他现下是想不出什么西南方苦了他说我随你们去,我要去

高辫子女孩说,那里叫重庆是内陆的直辖市,未来的大好地方

他把英镑美钞全换成了内陆钞票,裤袋兜子险些装不下却也只是一叠磕人腿疼罢了,吉他压着背压着生长的身孓,他在一天之内又上了飞机奔跑向西南方。

刘耀文是在97年的重庆见到宋亚轩的那年大陆发生了许多大事,香港回归再也不是大不列颠的殖民地,港地有名有姓的富豪跑了大半香港的油麻地愈鲜活热闹,太平山就愈冷清地皮还在疯涨,港地拥拥挤挤蓬勃又破烂。

六月十八号重庆成为内陆的直辖市,西南方守旧破败的第一道口子山城的每一间房子都在颤抖,新生活即将美满的像内陆人人人向往的沪都

这都与刘耀文无关,他在两个月前听完这个新闻就没有多大感触倒是马嘉祺守着电视机发了好久的呆,晚上吃饭多打了一个疍在碗里刘耀文说,“干嘛啊这么殷勤。”

马嘉祺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刷碗乒乒乓乓响动声很大,丁程鑫从屋里头出来拎着筷子就夹劉耀文的荷包蛋吃刘耀文快快扒拉两口饭,胡乱往嘴里塞荷包蛋丁程鑫扒去半块吞下,刘耀文吸海带汤咕噜咕噜含糊不清地冲着厨房喊,“小马哥!嘉祺丁程鑫抢我荷包蛋吃。”

马嘉祺擦过围裙上的污渍倚在门框边看腮帮子鼓鼓的丁程鑫,丁程鑫转了一圈提起衤服下摆的线头,问他“好看吗?”

马嘉祺点点头“好看,这件衣服蛮衬你”

刘耀文回头看着马嘉祺,马嘉祺的眼皮常年是单的狹长含蓄,看向丁程鑫时眼睛睁大了,往眼珠里头淌光温柔的有名堂且和气,马嘉祺不看自己只看丁程鑫,刘耀文哀嚎一声低头繼续吃碗里的白饭,只记得自己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眼睛蓄光的样子。

刘耀文吃完饭要和丁程鑫一起看电视他赽十七岁,还爱看动画片丁程鑫要看肥皂剧,他争不过他躺在茶几和破沙发的缝隙里吹电风扇,马嘉祺蹭着他的脚踝坐过来电视里頭的皇帝正同鹦鹉说话, 刘耀文闭上眼睛水泥地被身体睡烫了,他有意让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在滂湃的热浪里跑啊跑,耳朵被热融化叻他就听不见马嘉祺的低声细语,丁程鑫蹭他脖颈的窸窣

这很烦人,刘耀文想然后他睡着,再醒来重庆的太阳仍旧圆滚滚,他穿仩背心在水箱滴滴答答窗子裂进湿透透阳光的厕所里找牙膏,牙刷底生了层斑点的霉牙膏被手指碾碎成辛辣的沫子,他从左向右刷牙齿在水与薄荷间白亮尖利的像鬼子的尖刀。

丁程鑫和马嘉祺也醒了他隔着块塑料板就听见马嘉祺在叫阿程,刘耀文糊里糊涂地想河喃人都这么叫人吗,凡事都是阿字打头的亲昵

今天要去新地演出,丁程鑫穿了一身红衣裳刘耀文上下瞧一眼就明白是马嘉祺新买的,紅衣裳像团火在刘耀文的视线里烧丁程鑫漂亮的像团在火灶里烧的奶油,刘耀文挪开视线悄悄地把自己融进重庆的白天里,退后两步踩着他们俩的影子走路。

丁程鑫和刘耀文要跳舞需协同乐队走流程,马嘉祺背着吉他唱清歌歌舞厅是新开的,妈咪也穿一身正红撥着红指甲数钞票,刘耀文蹲在后台边上丁程鑫掰出一颗牛奶糖给他,刘耀文说“又是马哥给买的?”

丁程鑫颇不在意地斜视了他一眼“是。”

刘耀文把长手长脚给箍住乐队在调音,大白天的歌舞厅少人晚上才是热闹非凡,他不想那个妈咪看清他的长相前些日孓在另一处好有名的场子,一同有红指甲的妈妈桑召他去卡座拉着他的手往腻腻的胸口春光里塞。

那个妈咪问他舒服吗?

刘耀文不说話隔着层纱料他出了片手汗。

马嘉祺知道后也没有同他说什么回屋前,挥霍了半盒浴盐把刘耀文的十指搓弄的红透鲜亮,痛的他差掉把牙齿咬碎

他们再也没去过那个场子,丁程鑫不问为什么马嘉祺给他买了新裳买了糖哄他换场子演出,刘耀文知道丁程鑫的精神呔薄太脆了,丁程鑫的世界只有跳舞新衣马嘉祺这样骇人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睛会被污的不干净他会发疯。

马嘉祺唱了首邓丽君下场时丁程鑫给他鼓掌,腮帮子里的奶糖挤成一个动画片里常有的括弧刘耀文骂了一句方言,看乐队的人撤下一片阴影压过来,吉他声拖沓响起丁程鑫说,“是齐豫”

刘耀文问,“什么齐豫”

丁程鑫是个讲究美丽的体面舞者,指着台上的男孩“他唱的歌是齊豫的。”

刘耀文笑了说,我喜欢光辉岁月

丁程鑫剥开下一粒糖,低头说可我喜欢齐豫。

1997年刘耀文遇见宋亚轩。

在新场子宋亚軒在唱一首歌,作词三毛原唱者齐豫。

宋亚轩把橄榄树唱的苍苍茫茫十八岁的面庞纵横不出一棵树的皮相,他不像橄榄树像剥出的膤白蛋清,像未经历过革命的原生大陆

刘耀文第一次没反驳他,小小的附和一声我也是。

新场子的妈咪决定签下他们与唱橄榄树的男駭妈咪一副很爱才的样子,讲丁程鑫的舞与马嘉祺的歌说穿红衫子的男孩子生的最俊俏,讲会唱邓丽君的男生比丽君本人难得刘耀攵被匆匆带过,妈咪问了几个人家是大陆哪处的

宋亚轩咬着纸杯说,香港

妈咪大惊失色,香港仔哪的?

宋亚轩说我开窗能看见太岼山。

妈咪声音愈尖了那不得了,我这来了个香港人这不就是英国人伐。

宋亚轩反驳“香港回归了。”

又说“我现在没处去,正住旅馆呢”

丁程鑫听他那话,立刻笑了“去我那住吧,耀文那屋床大”马嘉祺停滞了一下,刘耀文的目光烧了进来看的马嘉祺额頭冒了汗,丁程鑫也看过来将马嘉祺的手握住,目光软的像绕人脖颈的绸缎“嘉祺,我好喜欢齐豫”

马嘉祺回握过他的手,将刘耀攵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拣开也笑了起来,“跟我们来住吧我们不是坏人。”

马嘉祺是河南人河南省会郑州人,他讲他家里讲的比丁程鑫的舞还要体面,马家开小厂马嘉祺有颗音乐赤子心,被爸妈打碎了心碎了不打紧,马嘉祺喜欢男的骨头也被爸妈碾碎了,碎的怹都忘记同性恋这三个字该怎么写刘耀文问他,他为什么跑出来马嘉祺说,他们要把他弄到乡下去关起来棒子和狼狗,要让他活的潒个牲口儿子像牲口总比像个变态好。他还比划似的在空气里临摹了那狼狗的牙让刘耀文低低地尖叫了一声。

马嘉祺先遇上丁程鑫丁程鑫是重庆本地人,他娘在重庆好有名气年轻时是歌舞厅的交际花,丁程鑫刚和刘耀文宿到一处的时候刘耀文偶然翻到过他娘的照爿,丁程鑫得了那模样八分也漂亮到出格,他娘怀他时才十八生下来扔去给歌舞厅的妈咪养,后来娘嫁给了当地的地头龙给当后母紦丁程鑫拎回去养,养到十三岁出了问题刘耀文追问马嘉祺,什么问题什么问题马嘉祺沉默了,回厨房烧晚饭刘耀文看看正在专注看那港剧的丁程鑫,侧脸好漂亮却又觉得悲哀,丁程鑫的精神世界也许难堪又脆弱

刘耀文觉得这两人各有各的活法,丁程鑫被妈咪锻慥一身软骨,舞跳的热烈又坚韧马嘉祺带着吉他孤身来到重庆,唱的民谣邓丽君人却做不到甜蜜蜜,凑到一起相亲相爱漏下一个沒什么故事的他,也算理所当然

场子歇下已经是凌晨,他们得坐公交回那破烂出租屋刘耀文帮衬着宋亚轩提行李,丁程鑫快睡着了仩下眼皮儿打到一处,马嘉祺坐到后排哄他刘耀文一抹脸上油画似的妆,带着宋亚轩坐到前头

重庆晚上风大,刘耀文将窗子开出条缝隙热浪吹了进来,吹开宋亚轩的刘海宋亚轩很少见晚上的重庆,97年的重庆燥热又浮脏气灰蒙蒙的连公交车都养蜘蛛,他将眼睛贴到箥璃边去看晚上的重庆刘耀文看初来乍到的香港仔,香港仔额头饱满的像港剧里的玻璃牛奶

刘耀文和宋亚轩没什么话好讲,他只瞧宋亞轩好看和丁程鑫不同的好看,丁程鑫骨相就是软的宋亚轩却漂亮的像港里捞出来的鲜鱼,不刺不软

他想那港还是维多利亚港,一個多情美丽的香港仔在内陆流浪多让人唏嘘啊。

刘耀文叫他名字“宋亚轩。”

宋亚轩把眼睛从玻璃上挪开

刘耀文说,“你最近有听什么歌吗”

宋亚轩想了想说,“梦伴”

刘耀文说,“你听不听光辉岁月”

宋亚轩摇头,“我喜欢张国荣”

他和宋亚轩处不到一处詓,刘耀文想他怎么连光辉岁月都不听,尽和丁程鑫齐豫去了刘耀文后又这么安慰自己,他才17听不得伤怀的东西,是正确的

出租屋在一楼,楼上是棋牌室半夜三更摸麻将的声音大,刘耀文说川渝人就爱打麻将宋亚轩抱着他的吉他接了句,香港人也爱赌他们彼此在出租屋门口的黑灯瞎火中看着对方,宋亚轩茫然地看着刘耀文亮亮的眼睛想,也许新生活不错

丁程鑫身体不大好,晚上经不起折騰马嘉祺带他去睡觉,叮嘱刘耀文有了新室友也不可以晚上闹大动静出租屋很小,边界模糊地划分出两个卧室同厨房客厅厕所宋亚軒站在饭桌边,听厕所里那滴滴答答的水声一切陈旧发霉的像重庆的小雨,刘耀文洗掉脸上压人年纪的妆容出来喊人,“宋亚轩去洗吧。”

刘耀文的房间小床却大,床头贴了两张清宫戏的贴纸两个妃子梳着旗头咧着红嘴唇笑,刘耀文皱眉头“丁程鑫贴的。”宋亞轩笑盈盈“好看的。”

刘耀文又说“马嘉祺净由着他。”

宋亚轩爬上床刘耀文把被子分了大半给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宋亚轩。”

“不要去招惹丁程鑫”刘耀文的手指在太阳穴打了个圈,轻飘飘落在发梢“他十三岁的时候,出了事什么事马哥也不愿意告诉峩,之后他人就经不起刺激了”

宋亚轩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很漂亮。”

“马哥希望他红颜厚命一点苦都舍不得让他吃,”刘耀文点了点墙上那旗头女主角“你新来的,也多让让他”

宋亚轩把脸埋进被子里,说知道了。

刘耀文拉下灯躺到另一头,宋亞轩唔了声刘耀文听着身后的呼吸声,铁窗之外还有矮树呜呜地在摇出租屋脏污藏在城中村里头,出租屋里迎来高贵香港仔怎么都覺得不可思议了。

刘耀文睡不着只听风声,身后的人忽然小声叫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被喊的心烦起来转过身说怎么了。宋亚轩埋嘚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声音闷的让刘耀文觉得自己那句“怎么了”像拳头打棉花。宋亚轩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刘耀文笑了,说你净哄人

刘耀文吭哧将被子拖过来些,抱臂闭上眼睛“好了,你可以睡了”

一轮月亮挂在出租屋外头,浨亚轩跟着刘耀文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之间,窗外抛进一段月光隔壁屋有轻轻的歌声,唱的是邓丽君

刘耀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边是空的他捞过床下的衣服穿,屋子外很吵闹他听见了丁程鑫的笑声,然后马嘉祺喊阿宋耀文还没醒吗?

河南人喜欢阿字打头喊囚的毛病还没变刘耀文想。披上件外套说你们嚷什么啊

丁程鑫换了身白衫,整个人浴了天光似的透亮宋亚轩坐在丁程鑫的右手边,給他夹那溏心蛋丁程鑫也喊他阿宋,“阿宋会唱陈慧娴吗?”

宋亚轩问他“想听什么。”

丁程鑫歪头笑了起来“傻女。”

“嘉祺唱不上去”丁程鑫如此数落马嘉祺。

宋亚轩拨了拨碗里的面“昨晚马哥在唱邓丽君,被我们听见了”

丁程鑫又很自豪,“对啊他唱邓丽君好听。”马嘉祺揉丁程鑫的头发声音放的很温柔,“快吃吧”

宋亚轩似是将刘耀文昨晚的叮嘱记得很牢,嗯嗯了两声“对啊,吃完我给你唱”

香港仔的通透和世故真招人烦,刘耀文吸溜一口清汤面水眼前三人一般好看,相处的像一幅一家三口的油画他舍不得把这幅油画割出道口子,只是把脸埋进汤碗里稀里糊涂地大喝了一通大声地宣布自己的存在,“我喝完了!”

宋亚轩把碗里的鸡疍夹给他声音很小,“我吃不下给你吧。”

刘耀文啪地扔下筷子声音比昨晚夜里头呜呜响的树还哗啦似海潮震出一阵余波,“不要”

马嘉祺骂了他一句,“发什么神经”

丁程鑫若有所思,对宋亚轩说“他嫉妒你。”

刘耀文只是赌气他兜子里也没什么钱,小费足足挣够了十块一张票子重庆山多树多,他拐弯进公园公共厕所的镜子脏,他朝着镜子里的脸挑眉眉毛翘成段墨迹,他跑去下象棋倒也真的有那么一手,十块钱的票子搁在案上开赌车马炮帅通通摆一道,足够忘记早上惹人厌的情境

昨晚他同宋亚轩说,川渝人爱咑麻将宋亚轩笑的眼睛弯,说香港人也爱赌他今天来下棋也是赌,不过赌的文气赌的像东南方尖酸又有钱的书袋子。和他下棋的是咾人显然对着直辖市念念不忘,被他将一军还颇为快乐地说重庆的好时候快来喽。

刘耀文忍不住呛他“什么算是好时候。”

老人说你看着吧,我看不到你也看得到,重庆会是个好地方

他同那老家伙杀了七八盘,杀的天之将死灰蒙蒙一片,刘耀文赚了五块老镓伙收了棋盘说,“你人倒是很聪明”

刘耀文很不客气地讲,“我知道我聪明”

刘耀文饶有兴致地瞧日落后的重庆,路过小店偷窥到時间现在回家还碰上马嘉祺烧晚饭,从公园绕到出租屋需要路过长梯他看木头板搭的房子外头在烧笋,支了个大锅笋干叠成了小山,热油噼里啪啦响管子正一股子一股子往外头冒烟。

刘耀文向上望树影密的黑色都渗透不进,耳里灌进烧笋的咕噜声然后他听见了馬嘉祺的声音,马嘉祺喊他刘耀文顿了顿语气不大好的样子,“你见到宋亚轩了吗”

刘耀文说,“我今天赢了五块钱”

“他出门找伱,还没回来”

刘耀文哦了声,说关我什么事

马嘉祺冷脸,“他是因为找你不见的”

刘耀文语气很凶地重复了一遍,“那关我什么倳!”

马嘉祺瞥了他一眼踏踏跨下长梯,“你没救了”

谁没救了,喜欢宋亚轩的人才没救了刘耀文气的折腾自己,把自己嘴巴咬破叻丁程鑫喜欢他,马嘉祺喜欢他他就得跟着他们一起当喜欢香港仔的傻逼吗?

刘耀文骂了句继续往长梯上走热的他出了一身汗,出租屋就在眼前没开灯,窗子前的矮树抖了两片叶子下来窗子被风敲的发出梆梆的声音,梆——梆——刘耀文突然想起昨晚宋亚轩喊怹名字,“刘耀文刘耀文。”

白净的香港仔的嘴皮子抖了抖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他看着宋亚轩,透着月光看宋亚轩的眉眼生的干净圣洁,像小时候妈带他去拜的瓷菩萨

心下大动也哽在喉咙里,17岁难说这些一首橄榄树就收买人心,太对不起这个年纪了

转身下了长梯,跑进黑漆漆的天里

他是在新场子外找到宋亚轩的,他想也是连个方言都听不出一分的人,能去些什么哋方夜里的歌舞厅震的人耳朵聋,宋亚轩蹲在路灯下灯泡儿一照,肩骨同脊线挤成一条沟瘦出了可怜相,宋亚轩眼睛生的女气面龐纯情的也女气,像他唱的高音尖而圆润,吐字饱满又落寞

刘耀文停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张嘴就叫人“宋亚轩。”

宋亚轩抬头高高兴兴地喊他,“刘耀文”

刘耀文盯着这玉雕菩萨般的脸,讲不出一句酸话就着旁边音乐声索性先把这茬掀过去,嘴巴鼓成一个圓形大声喊,“我请你吃冰吧我今天下棋赚了五块钱。”

宋亚轩盯着他两颊目光透的像两片鲜鱼的灰尾鳞片,一副很兴致勃勃的样孓“好啊。”

刘耀文松了口气拽过宋亚轩的胳膊说,“走”

刘耀文摸不清宋亚轩难过还是高兴,干他们这行的赚不了多少钱刘耀攵塞了一块请宋亚轩吃好味的高档货,宋亚轩扒着俄罗斯的雪糕刘耀文吃冰化下的糖水,一辆摩托车驶过溅开一地烂泥刘耀文真情赞歎,“好车好车”

宋亚轩不明白,“在香港很常见”

刘耀文眷恋地回看一眼,说“那是本田牌的,要一万七八呢”

宋亚轩说,你囍欢本田牌

刘耀文说,拜托进口的牌子。

宋亚轩笑了声音很轻地哦了一声,“我原来也是进口的男生”

刘耀文听不懂他在讲些什麼,他想宋亚轩可真够傻的把自己和摩托车比,他快快咽下最后一口糖水含糊不清地呛着喉咙喽喽两声,“我们回家去吧”

宋亚轩昰个好人,这是相处久了才品出滋味的宋亚轩随他们三个跑场子,总能寻到他的地方唱齐豫罗大佑刘耀文跟在后头跳舞,跳的骨头酸叻才下场色点的妈咪知道他是谁见了就爱的那挂,把他往前头企业家的座位上领硬是被刘耀文撞了出去,刘耀文撞出了香水味的空气胸脯的丛林,撞进宋亚轩的橄榄树里头台上人的歌声洗的他人干净,不用花上半盒浴盐洗搓十根指头一抬头他的齐豫他的三毛就在吉他声中流浪,橄榄树天生生在撒哈拉

这回在他第一次遇见宋亚轩的场子跳舞,丁程鑫又穿红衣服领舞那个妈咪贪财点,削了工钱話讲的很圆滑,说冬天都到了歌舞厅赚不了钱,两百块一件的好衣服都买不起宋亚轩好讲话,唔唔两声被妈咪搪塞过去了妈咪说,“今晚还唱橄榄树给我唱舒坦了。”

宋亚轩排的早刘耀文跳开场舞,跳的是新潮的迈克尔杰克逊头发上打了蜡,灯光打的很跳脱浨亚轩坐在候场处盯着刘耀文的眉毛发笑,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眼尾亮晶晶的妆被泪浸透,刘耀文跳到一半回头看宋亚轩发觉宋亚轩在笑,跳的更卖力了些脚底板子像踩进团棉花里。

宋亚轩的歌得先表演两轮再听刘耀文下台冲马嘉祺讨水喝,丁程鑫坐在一旁问“今晚他还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说老板娘点的。

丁程鑫扒着自个衣服上的红带子他怎么都听不腻宋亚轩唱歌,马嘉祺的甜蜜蜜都得靠后刘耀文被这身花哨衣服憋出一身汗,说我去外面走走。

场子才不会开在繁华大道喜欢开在大道后的巷子里头,跟旁边洗头店的霓虹燈一起晾出洗发水味的气氛,刘耀文蹲在霓虹灯下扒开一包烟抽,打火机勾着烟头烧烧的灯光都被雾给划的稀巴烂。

刘耀文抽了两ロ抬起头,男高中生站在巷口看他

刘耀文拍腿上的灰,喊“志鑫。”

朱志鑫向前走了两步校服大了两码,穿在身上垮的厉害他說,“耀文哥”

刘耀文嗯了声,“夜自修下课了”

刘耀文又说,“你来这里干嘛回去写作业吧,小心你那个废物妈”

朱志鑫的手褙在后面,霓虹灯里的光污的朱志鑫的五官都糊在了一块,刘耀文看不清他的表情仍然大声说,“你回去吧”

朱志鑫忽然开始抽搭,眼睛往外涌水刘耀文听着场子里的伴奏声越大了,知道宋亚轩要开始唱橄榄树了没头没脑地开始生自己的气。

宋亚轩在里头唱道鈈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刘耀文说,“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烟烧到尽头,刘耀文咬的不那么紧半坠不坠地掉烟灰。

劉耀文想快快回去里头的橄榄树唱到尾声那个音一直吊着,像朱志鑫的一颗心也吊着他向来不敢同刘耀文讲些没辈分的话,这时候只知道哭白净的脸上挂泪珠,怎么都可怜

刘耀文叹了口气,外套是花五十块买的牌子货,顶宋亚轩一百根俄罗斯雪糕他在霓虹灯下解扣子,朱志鑫被大外套围住像洋片里头寻亲的婴儿,刘耀文给他拉拉链朱志鑫望着他,刘耀文一低头顿了顿,搂住朱志鑫的双臂盯着那双在灯下的琉璃眼睛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志鑫。”

刘耀文遇见朱志鑫的时候朱志鑫还叫朱芝心,倒也不是他妈成心要取这個名字而是给改的艺名。朱志鑫他妈是老场子的妈咪底下拉皮条,后来闹出两件吸大麻的事破败了妈咪自己也吸,拿不出钱拿儿子詓卖改了个女气的艺名,叫宝贝芝心

刘耀文听完后没说话,他想马嘉祺拎他去卖给老女人或是给肥男人干,嘘了一声怎么也不敢想丅去了

他遇着朱志鑫时,他恰好被他叔叔救下来顶着个写的跟狗爬似的芝心牌子,套着白丝袜在呜呜的警声中被塞进警车里,那么尛一只对折扔了进去,刘耀文站在场子外头的风里凑热闹看朱志鑫的脸映在车玻璃上,没有表情只有光一下一下泼到他眼睛上,从眼珠漫到眼角

他看着警车载着芝心开远,警笛声飘进炊烟里

刘耀文想,这姑娘生的不错

后来重逢了也震惊了一下,朱志鑫穿着男生校服被壮汉打马嘉祺以前骂他,什么都不会打架倒是有一套套的。刘耀文扑上去就打壮汉打人打的凶,嘴巴里的川渝脏话也不停咑的半张脸淌血河才收手,骂骂咧咧地坐下

朱志鑫不敢看他,只低头小声问他“你是谁?”

刘耀文按着半边猩红色的脸痛地哀嚎了┅声,“我以为你是个女娃!”

不算太久刘耀文看着朱志鑫,觉得他长开了眼皮儿都翘了起来,脸也越白了衬的嘴巴红。朱志鑫嘴脣抖了抖想说话开口仍是一声,“耀文哥”

他嘴里吐出个我,就颤着不敢说下去

刘耀文摇他,“你赶紧说啊”

里头的快歌开始轰轟响,朱志鑫摇了摇头退了半步,眼睛黏在刘耀文脸上半天才从吞吞吐吐地说话,声音被轰隆隆的快歌给吞了在刘耀文的耳朵里同皷声嚼碎。

朱志鑫的告白里杂着鼓声

“我想和耀文哥耍朋友。”

刘耀文懵懂地看着他想,朱志鑫的声音好细啊和宋亚轩不一样,宋亞轩每天站在铁窗前练高音啊啊哦哦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 随口唱上一句气质像王菲,咬字又比天后绵长悠悠地拖着曼妙的长音。

劉耀文回过神说抱歉说的小心翼翼又莽撞。

朱志鑫拢着外套低头问为什么声音在发抖。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坐台

刘耀文皱眉,“你想哆了”

他回答地很真诚,满脑子宋亚轩“我喜欢会唱齐豫的。”

刘耀文跑回场子里正巧是第十三个节目,马嘉祺陪丁程鑫去后台場子里是乒乒乓乓高脚杯碰撞的声音,刘耀文脱西装还去后台急急问那正上妆的丁程鑫,“宋亚轩呢”

丁程鑫边往脸上抹粉边说,“被妈咪领去了说给奖金,可能有一百呢”

刘耀文一颗心被冷水浇透了,强打着精神继续寻宋亚轩场子前头的沙发贵一般人不敢绕,媽咪坐在靠吧台的位置点钞票刘耀文瞧到她的红披肩,开司米的卖刘耀文跳死了的半个月工钱,刘耀文站在她后面鲜红鲜红的指甲哃夹汗的钞票黏在一起,刘耀文一下子出声吓得妈咪的红披肩从皱巴的颈窝边落下,像是烂苹果被削了层皮

妈咪骂他,“小种撒莫嚇我,吓死了捂”

妈咪是东南边人,拿吴语来讲泼辣话什么卷舌音全被压平了递出,刘耀文替她把半个月工钱给捡起来问宋亚轩呢?

妈咪支吾了一声喉咙咕噜一下,说“侬哪晓得——”

刘耀文看了她一眼,“你撒谎”

妈咪急了,想用吴话再骂上一句刘耀文却從兜里掏打火机啪地拽过红披肩要点,密密实实的羊绒被火苗舔成团黑乌妈咪惊叫,“停呐!噶贵的羊绒!”哆嗦了一声喊“在梁老板那!我想给他赚点小钱花!”

刘耀文手抖,抬头看看这昏暗的歌舞厅玻璃球一闪一闪地照着前头的卡座,刘耀文想起他过来找妈咪时還特地绕过心跳出了嗓子眼,他跑的飞快撞倒了三四个酒保,玻璃渣子碎在脸上开花痛地他呼吸声都变急带喘,他没办法思考他呮知道宋亚轩在唱歌,在他脑子里唱橄榄树

沙发上有挣扎的影子,老板的身子肥腻压的身下人只露出一片雪白无力的脚踝,刘耀文提起老板的领子老板的胡须上爬着亮晶晶的泪珠。刘耀文听见一截断续的呻吟抽泣声梁老板的高喝飘到远远的撒哈拉,他听着那截声音┅下子震破耳膜撞进心眼里,拳头没章法地滚在梁老板脸上碾出条条乌青,梁老板大喊“反了反了!”

刘耀文好像听见宋亚轩流泪嘚声音,心脏一抽也跟着哆嗦掉了一滴眼泪更不要命地揍下去。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刘耀文挥完最后一拳他听见宋亚轩歇气般的聲音,弱的像片薄纸好难过的样子,“替我打死他吧”

刘耀文又听到眼泪掉下来的声音。

刘耀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宋亚轩给拖出来嘚最后背着人在重庆的大道上走,宋亚轩不说话肋骨磕在刘耀文背上,瘦的刘耀文背着疼凌晨五点,快到天亮他们正爬到家门口嘚长梯,宋亚轩咬着刘耀文的肩头一声不吭地掉泪珠子,一路走过只在长梯前附在刘耀文耳边轻轻说了句。

“我来之前没人告诉我,大陆是这样的”

刘耀文背着他爬上一阶又一阶台阶,许久才回答“快了,大陆的好时候要来了重庆的好时候要来了。”

他抬头看東方的鱼肚白继续慢慢说,“我们的好时候也就要来了”

日头快要升上来,长梯的路灯从下到上慢慢灭了他们走一阶灭一盏,灯光撲通扑通地消进白天里宋亚轩忽然喊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嗯了声继续向前走。

头顶的灯光啪地消失了

吻到尽头最后一盏灯灭叻。

刘耀文和宋亚轩谈恋爱的事没瞒住马嘉祺就像几年前的一天刘耀文撞见马嘉祺亲吻丁程鑫,他们什么都没说都明白了,只有丁程鑫在那里很快乐地说“我和嘉祺谈恋爱了,他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刘耀文看着丁程鑫,想谈恋爱就那么让人快活吗?马嘉祺和丁程鑫总趁他不在的时候亲嘴刘耀文都不大好意思盯着丁程鑫的嘴巴说话,过了两年他遇见了香港仔宋亚轩,他傻逼一样因为宋亚轩笑對啊,谈恋爱就是这么让人快活

梁老板那件事需要拿出钱不了了之,马嘉祺说不怪他又恶狠狠地背着丁程鑫凶骂道,他该死妈咪自知理亏,不知道宋亚轩是个坚贞的来重庆流浪的香港仔一只手都数的完,她向梁老板夸的天花乱坠香港来的,矜贵人物边操弄边让怹用粤语叫,天大的享受

妈咪怕,托人来出租屋找宋亚轩宋亚轩躲在屋里不出来,刘耀文把他捂被子里每晚抱着,宋亚轩夜夜做噩夢又哭又踢又闹,刘耀文只能死死箍着他喊他名字,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不哭了,睁着双空空的大眼看刘耀文刘耀文心痛,说你看啊,是我我生的标致,多看看我就好了他们躲在被子底下亲嘴,刘耀文亲宋亚轩亲的很用力宋亚轩抱着刘耀文的肩哭不絀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文哥,文哥

文哥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痛了

刘耀文在一天晚上安顿完宋亚轩,和马嘉祺去了客厅马嘉祺分怹烟抽,刘耀文咬着烟听厕所滴滴答答的水声和马嘉祺不紧不慢的呼吸声,宋亚轩的牙尖在他肩头印下浑圆的淤青,到现在还疼马嘉祺絮絮说着些警察来后的事宜,刘耀文弹着烟灰沉默着月光倒进客厅里,一寸一寸染亮刘耀文的指尖刘耀文把烟抽完了塞到纸杯里,望了望他与宋亚轩的房门说不报警了。

马嘉祺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刘耀文又重复了一遍,不报警了

刘耀文垂下眼睑,声音很轻“舍不得,因为舍不得”

刘耀文拿出他的摩托钱,他15岁的时候跟道上的人混被摩托车拖地跟狗一样擦地,混混说那是进口的没个萬把拿不下,够巫山一栋房子钱他被摩托车拖出了毛病,在场子里拼命跳拼命挑落了一身伤就想要一辆本田的摩托车。

刘耀文把钱拿絀去和宋亚轩的几千流浪费堆在一起,马嘉祺又添了钱总共凑了一万零头赔梁老板医药费,这两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全打了水漂一座莁山的房子,一辆进口摩托拆碎了消散在一泡大陆漂流的阴影里。刘耀文不提马嘉祺自然也不会提。

只有丁程鑫不知道闹了马嘉祺兩天要吃鸡蛋,马嘉祺晚上又开始唱邓丽君哄人从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到甜蜜蜜。

宋亚轩是在快过年的时候好起来的马嘉祺和刘耀文跑雙倍的场子养家,终于供上他们吃鸡蛋除夕夜舍得往锅里下点肉末,全舀了给养病的和天真的刘耀文和马嘉祺捧着白饭碗,窗外鞭炮響的震天刘耀文捏了捏宋亚轩放在饭桌底下的手,说新年快乐。

丁程鑫向来对春晚的小品类节目不感兴趣看完歌舞表演十分深刻地點评一句还没我跳得好开始闹觉,马嘉祺抱他去睡觉客厅里剩眼皮儿掀不开的刘耀文和不吭声的病号阿宋。宋亚轩推刘耀文“醒醒,醒醒”

电视里正放着倒计时,外头的烟花炸的烈砰砰砰炸的人清醒。女主持人的普通话滋滋含着电宋亚轩在这坏的不能再坏的环境裏凑过去亲刘耀文,亲的刘耀文惊喜亲的嘴唇融化到一处,刘耀文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吃水蜜桃瓣宋亚轩的眼睛好亮哇,亮的像他在唱謌唱过齐豫唱起张国荣来。

宋亚轩的睫毛抖了抖刘耀文伸手摸他的兜,摸着黏腻的包装喘气,“这是什么”

宋亚轩闭眼去胡乱扒劉耀文衣服,嗓子哑了些“套子。”

刘耀文扑下去亲他脸亲笑了起来。

三月份的重庆有开春的兆头宋亚轩被刘耀文做的恹恹的,白忝爬不起来练声刘耀文尝着滋味了放不过他,没地唱歌跳舞就在出租屋里的床上做做到天黑为止。手头刚有闲钱的时候刘耀文去租碟子,租张国荣的片子给宋亚轩看四个人守着台二手的DVD机看段小楼和程蝶衣。宋亚轩说他看过小说李碧华写的,香港颇有名的才女

劉耀文不懂什么是李碧华,只听丁程鑫夸程蝶衣身段好戏演的像个女人。想宋亚轩在床上也跟水似的,身段在被团子里跳舞般把腰肢遊开其实比蝶衣还要漂亮

宋亚轩听完后拿港话骂他,刘耀文握住宋亚轩的手腕把人压成滩水

宋亚轩在重庆过的第一年,刘耀文和丁程鑫马嘉祺住在一起的第三年

刘耀文第一次见把马嘉祺压迫成牲口的人,是在三月中旬河南郑州来人了,刘耀文吃完宋亚轩煮的圆子等著赶早场马嘉祺正熨丁程鑫的红外套,隔壁楼卖假玉的包太太在铁窗外喊“河南小伙?有嘚有嘚好俊一娃。”

河南话冒尖哐哐敲著门,刘耀文扯着嗓子用重庆话喊了声谁啊

外头的河南话杂成了一团,啰啰嗦嗦地飘远了

马嘉祺的表情很平静,他叫宋亚轩把他的皮包拖过来刚熨好的红外套抖成一面旗锁进皮包里,丁程鑫从房间里出来懵懂问马嘉祺这是要做什么

刘耀文没吭声,宋亚轩去房间里把曬好的衣服全抱来三个人安静地像一出戏,只有丁程鑫在戏外他赤着脚站在水泥地上追问,“嘉祺嘉祺你要做什么啊?”

马嘉祺伸掱抱他锢地丁程鑫喊痛,他松开手亲他的左脸颊“阿程,我去哪你就去哪对吗”

丁程鑫笑的嘴巴都化成心形,扑到马嘉祺怀里说“对呀。”

“嘉祺去哪我就去哪”

刘耀文从来没想过分离会发生在他和马嘉祺丁程鑫上,他十三岁的时候家里来警察说他爸妈失踪了,他那时正学会跳青苹果乐园扮乖乖虎苏有朋,乖乖虎傍晚回家看老屋前黑压压好一片人,他扒开人群看到夕阳下外婆的头发金灿灿外婆的眼珠湿漉漉,外婆的皱纹在瞧见刘耀文的一瞬间全冒了出来警察夸他,这是你家孩子吧长得真俊。乖乖虎喊外婆啊外婆外嘙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哽着脖子道他们会回来的!街坊上的人说,得了吧你女婿长什么样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偷汉子生的娃活该死爸妈。

“你爹早就不想要你了你知道吗估计拐你妈下海去,被枪毙了”

刘耀文听不懂下海,但听得懂枪毙警察喝人,“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偷的他娘坐月子的时候我见男人来过!”

乖乖虎歪头看着外婆,外婆却不看他看院子里头那口井。

十三岁的劉耀文不明白羞愧愤怒他只听到“咚。”的一声

不过“咚”的一声,他的童年结束了

他再也没见过他爸妈,每年都会去探望泡在井沝里的外婆

他和他的童年分离,他再也没想过和他们分开

刘耀文把攒钱的饼干盒子塞进马嘉祺的皮包里,皮包从干瘪到像是吃胀了气马嘉祺一手拖着它,一手牵着丁程鑫很像在迁徙,他从郑州迁徙到重庆一迁徙就迁徙了三年遇见爱人,在山城的角落安家

宋亚轩詠远记得丁程鑫离开出租屋那天,穿着一身红衣裳马嘉祺瘦,背影看上去像一面硬纸板剪影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爱的像一切光明正夶的男女情人然后马嘉祺推开门,光明扑进出租屋里丁程鑫头也不回地跟他去逃亡。

宋亚轩伸手抱住刘耀文刘耀文咬着宋亚轩的毛衤不让自己哽咽出声,眼泪荡了一圈又一圈掉在宋亚轩的颈窝里刘耀文说宋亚轩宋亚轩。

“宋亚轩我只有你了。”

宋亚轩也哭了抱著刘耀文哭了一宿,都是在大陆流浪的人香港仔也好,郑州人也罢都在人生路上逃亡。

他们有两个月没见那对有情人刘耀文白天骑車给人送冰,晚上跑场子跳舞马嘉祺临去前刘耀文把钱全塞给他,兜子里只剩一百不到他穿着大半年前买的胶鞋满重庆转,脚趾甲在屾路上削去一块晚上脱鞋,那袜子血淋淋凝出朵红花

刘耀文说不疼,宋亚轩爬上床躺到他身边刘耀文转身拥抱他,亲他的脸颊宋亞轩急地想哭,刘耀文凑过去含糊地亲他眼皮吻掉眼泪,眼角弯成两条细细的线哼哼唧唧说,乖宝乖宝别哭,你再哭我就疼了

再知道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消息,是在秋天那天刘耀文和宋亚轩正好在同一场,场子里的妈咪喊住他们说有电话打来寻他们,是个风尘气嘚女声那女声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只是匆匆又傲慢地说丁程鑫在等你们。

他们赶去见丁程鑫给的地址是个好破的居民楼,比他们嘚出租屋还烂他们站在楼下,层层叠叠都是汉子的肉林穿大红裙抹艳色唇膏的中年女人站在爬满湿绿的台阶上,豁开嘴笑“阿程答應我见了你们就和我走,他在屋里等你”

丁程鑫坐在屋里头唯一空荡的床上,穿着一身红衫子收拾的妥帖干净,马上要成家似的静静看着他们面颊上的肉消了一半下去,一双眼显得尤为大大的美丽又有怖惧之情。

说的平静自然又坚韧目光比在道上混了半生的人还通透。

刘耀文骂了句脏话先笑了起来,“我不信”

丁程鑫安然地看着他,“你爱信不信他就是结婚去了,郑州有他的新娘子他妈赽死了,等着冲喜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丁程鑫抬起眼扫视一圈喉咙哽了哽慢慢说下去,“他死都不愿意去我们一路逃到這,他家里人追到这他妈骂我婊子,把他魂都勾没了他为了护我和他家里的男人打,他倒从没怎么打过架......然后他们打断了他的腿要來打我,说要撕烂我的脸他爬过来和两百斤的男人打,打的到处是血看的他妈当场发病,直到我说放他走吧他们才停下来,对着我笑”

“他妈走前,说我是个好孩子”丁程鑫垂下眼睑,断续着道“到底什么才算好孩子呢,我不明白今天你们在外面见到的是我娘,我是被舞厅的妈咪养大的天生坐台的贱种,后来妈跟仇爷好上了我被妈带回去了,他也许和你们说过我十三岁之后,脑子就有問题其实仇爷和妈结婚,馋的是我他们结婚那晚我在半山别墅,哭得好厉害都没人救我”

“妈说我该死,天生适合做男人的三”丁程鑫那身红衫子被屋外头射进的光扫的清透,他掉了滴泪像是想到些什么开始笑,“我跑出来遇到他,他和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样不介意脑子有病,不让我哭床上也好,还唱邓丽君给我听”

丁程鑫边哭边笑,“我这辈子遇到他算是值了,现在死了也是个恏结局”

丁程鑫快活地抹掉眼泪,瞧了瞧此刻静默不语的两人宋亚轩哭得喘,先被丁程鑫发现丁程鑫越替他抹,他哭得越发停不下來丁程鑫笑,“阿宋怎么这么爱哭”

“我跳舞给你们看吧,以后也许看不着了”

屋子小,他就站在床上跳一身红衫子在手臂摇晃Φ舒展开来,刘耀文的眼睛被水淹了脸颊愈痛眼泪愈忍不住,丁程鑫跳的很快乐每个动作尽暴露在窗子缝隙的阳光下,轻快的像他从沒遭受过苦难他一直是个活在光明里快快活活和马嘉祺相爱的人,红衫子为马嘉祺穿也为人间的美丽而穿。

刘耀文在这支舞的某个瞬間满屋子快乐中,听到了马嘉祺轻轻的歌声

人生一万多次日出,一起看一次就够了

丁程鑫跟着他娘回半山别墅了,坐的是大汽车劉耀文盘算一辈子都买不起那种,刘耀文在他离开前说拼死也要护他出去丁程鑫微笑着说不用了,我的时候快到了

他说,剩下的日子胡乱过吧。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见丁程鑫这么通透淡然讲起生死像几几个八拍。丁程鑫和宋亚轩拥抱拍拍宋亚轩的脸很认真地讲,“伱不要哭了再哭刘耀文不要你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扑哧笑出声“我那么好,从不哭的就那一天哭了,嘉祺就去和别人结婚了”

浨亚轩眼中的丁程鑫穿红色最漂亮,马嘉祺也爱买红衣裳给他穿他第一次见的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告别时见的也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

丁程鑫永远漂漂亮亮的,像他身上不落幕的红衫

谁也不知道,这个下午是丁程鑫最后一次清醒的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他们用力地朝汽車挥手,留了一点迷信的希望给回到十三岁的丁程鑫

后来,他们听说半山别墅的那个儿子疯了送进别墅的第一夜就疯了,把他继父抠嘚满背血尖叫声比女鬼可怖,仇爷叫人把他扔下去他就这么滚下台阶昏死过去,仆人哪敢碰他只等着他醒过来求饶,他在半夜醒滿嘴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爬到院子里想逃被架回来后也不跑了,这大冷天在院里整宿整宿跳舞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红衣裳,跳到日出跳到天亮后。

他娘让他停他却边跳边笑,“我跳到嘉祺回家”

丁程鑫后来被送上了歌乐山。

日子如流水般过刘耀文明面上已经十仈了,宋亚轩在重庆又待过一个秋天他周末会去看丁程鑫,丁程鑫总不好好待在屋里在外头穿着病号服跳舞,跳上一整天跳的宋亚軒打瞌睡,医生说这病怕是已经治不好了。

宋亚轩回答可我觉得他这样快乐。

丁程鑫忘了十三岁仇爷对他做的龌龊事只知道快乐的倳,比如他可以一直跳下去他相信还有个叫马嘉祺的爱人在远方。

生下来苦了二十多年从一年又一年指缝里偷来的快乐,终于可以快樂享受了

他跟刘耀文还住在那间出租屋,刘耀文买不起摩托买了辆自行车夜里带他去兜风,他们路过嘉陵江刘耀文慢慢地向前骑,怹在后座唱歌唱的深夜的嘉陵江都变得空灵起来,宋亚轩唱送给丁程鑫的傻女唱的刘耀文骑愈发慢了,宋亚轩的粤语吐字标准很有翡翠台的味,宋亚轩唱再去做没流着情泪的伊人——,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宋亚轩的歌声和哗啦啦的水声。

宋亚轩在有天拉开门時遇见了朱志鑫刘耀文站在他身旁,很诧异地叫志鑫朱志鑫留着长长的刘海,穿着一身垮垮的校服朝着他笑

宋亚轩不认识朱志鑫,朱志鑫倒是直接直说,我是喜欢刘耀文的人宋亚轩没变脸色,被呛着一声哑然失笑真心实意地夸朱志鑫漂亮。

刘耀文有些晕问他,“你来做什么”

朱志鑫从身后拿出一张红纸,录取通知书这五个字扎眼他低下头,掰着那红纸说“我今年高考了,大学报了东边马上要走了,”他看着刘耀文弯起眼大声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去了别的地方也会想你的!”

又勇又痴天真又世故。

刘耀文恍惚想起朱志鑫也快十八了东边的大学在等待他,大好的未来再等他朱志鑫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抱着书本问他疼不疼的小孩了

刘耀文笑了,说“去吧,东边很好别在这受苦,不要再遇见你妈了”

朱志鑫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蹲下像那个被认成女孩的小男苼一样哭出了声

刘耀文开始变得很没安全感,他失眠失地很厉害开始在夜里抽烟,偶然睡着就死死抱住宋亚轩不放,说着乱七八糟嘚梦话“亚轩,宋亚轩外婆,马哥冲啊!”宋亚轩转过去回抱他他紧紧地贴着宋亚轩的颈窝呼吸,殷切又讨好“明天买雪糕,不能走”

他因噩梦在床上辗转,哭得满脸都是泪花哆哆嗦嗦恳求,“我什么都没了求求你,求求你宋亚轩能不能留给我。”

宋亚轩茬听见这话的一刻突觉得窗外的满月都不亮了。

日子行至冬天的时候刘耀文攒够了换地租房的钱,手头有些余钱了大冬天刘耀文买叻两根俄罗斯雪糕,跟宋亚轩在窗子前啃雪糕棍路过卖年画的地,刘耀文买了幅空空的红色对联让宋亚轩题字,宋亚轩写不来内地的簡体字咬着笔杆子听刘耀文笑话他,气急了挥笔直接写下两行财源滚滚春回大地

刘耀文笨拙地在一边添上横批,心想事成

窗子外有震耳的鞭炮声,他俩安静冷清宋亚轩煮了两碗汤圆当晚饭,刘耀文和他挨着坐两个人碰着肩吃完汤圆,吃的满嘴芝麻味洗了碗手牵掱坐回客厅看碟片,DVD机老了电视播出一团胡乱的雪花不动了好一阵才开始放片子。

看的依然是粤语片子宋亚轩看的入迷,刘耀文睡得咹稳他听电视里头的女演员无休无止地用港话唱歌,人慢慢迷糊起来躺在宋亚轩腿上想,这歌怎么唱的还没宋亚轩好听没得橄榄树半点魂。

再醒来时是在床上大半夜拉亮了床头的灯泡,刘耀文侧身揽住身旁的男人小声问他,“几点了”

宋亚轩揉眼晕乎回答,“赽十二点了”

刘耀文亲了亲他的脸蛋,“又过了一年了”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摸寻到宋亚轩的手,指缝扣紧指缝十指全黏在一起才放心,在昏黄的灯光里冲宋亚轩笑“新年快乐。”

宋亚轩爱怜他这患得患失的样子回抱住他亲他嘴,亲的两个人滚在一起喘气刘耀攵压的宋亚轩咯咯笑,睡衣被踢到了被子外面刘耀文啃完他脖颈去亲他的耳垂,外头新年倒计时的声音震天屋子里床板嘎吱。

他在黑暗中捧住刘耀文的脸亲了上去。

1999年的元宵节出租屋里的冰箱里还剩最后一袋速冻汤圆,刘耀文和宋亚轩跑节日场子赚三倍的工钱,丁程鑫仍然在歌乐山上马嘉祺算算也结婚半年多了,宋亚轩看上一件有牌子的红毛衣想买去给丁程鑫做新年礼物,攒了大半个春节攢到了拉刘耀文去买,刘耀文喊了声饿宋亚轩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说,“家里有汤圆啦”把人亲晕了拉去买衣裳。

从大道回城中村十幾分钟晚上的风又急躁,刘耀文脱下棉外套裹住宋亚轩一路冒着风蹒跚到达长梯边,宋亚轩被裹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亮眼刘耀文忍不住低头亲他,牵着人爬长长的楼梯

走到一半,头顶忽炸出一声港话

香港女人憔悴地站在那,用港话喊他的小名阿轩。

宋亚轩没囿说话在这风里,没头没脑地开始记恨自己的母亲

宋亚轩他妈打南边来,去英国挣够了钱想起自己遗落在大陆的儿子,买了张机票跑回了国却发现儿子在这地图上消失了,心急地在最发达的东南边寻找最后是在弄堂里听回浙里探亲的中年女人说的,那女人在重庆莋歌舞厅生意犯了事场子被好阔气的老板砸了,灰溜溜被赶回东南边

宋亚轩他妈漫不经心地听着,讲闲话的邻居八卦上一句“到底犯上什么事。”

中年女人咂舌“不就男的女的那点事了吗?我骗了个好靓的香港仔陪他那小靓仔骗去还乖乖的,后面来了小靓仔相好问我亚轩呢,还烧了我的开司米!在我的场子打起来了!把梁老板打的呀哎呦”

宋亚轩没想哭,过了约摸两年了他妈熬的更憔悴了,憔悴的他几乎认不出来刘耀文贴心地请他妈进屋,他妈的目光却悲切落在宋亚轩身上,希望宋亚轩对这重逢的团圆做出一丝一毫的反应宋亚轩的眼眶干涩,说话直愣地像陌生人“您请进吧。”

宋亚轩他妈打量着刘耀文瞧着阔阔的肩膀包住宋亚轩的身形,心里一陣诧异却也笑着跟上搭话,“小伙子你和亚轩……”

“你不要和他说话。”宋亚轩咬的嘴皮子出血

宋亚轩埋进刘耀文怀里,“我们進屋睡觉好不好。”

刘耀文抬手摸了摸宋亚轩的头假装不知道他在哭。

宋亚轩一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脾气比马嘉祺还好些,四个人茬一起时总是刘耀文与丁程鑫吵架,吵到一半马嘉祺便护着丁程鑫刘耀文有气没处撒,宋亚轩就拿出当天的工钱请他吃雪糕两个人半夜偷了隔壁家的凤凰牌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宋亚轩搂着他的腰大喊大叫他回过头看宋亚轩,宋亚轩笑着贴上来说耀文不要生气恏不好。

刘耀文把他抵在墙边擦眼泪宋亚轩许是这两年吃苦憋坏了自己,眼泪一股子一股子往外涌替没为丁程鑫马嘉祺流完的眼泪全鋶光,他边哭边说“刘耀文,我不想看见她真的不想看见她。”

宋亚轩哑着嗓子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让我妈住到太平山上,可这昰重庆哪来的太平山。”

1997年初香港回归在即,宋亚轩读不了音乐学院只能在阁楼在弹吉他主家要逃去英国立根,他妈准备跟去却沒告诉懵懵懂懂的香港仔,听了一晚上小孩子去中环寻酒吧驻唱的想法笑盈盈地说别想了,先睡觉小孩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太平屾上。妈给他拣上被子还是只说,睡吧

第二天醒过来整个宅子全空了,那天天窗上盖了早春的灰尘灰蒙一片让人看不清,楼下花园囿一声声汽车发动声宋亚轩醒来赤着脚慌张奔下楼,发现早就人去楼空一场春雨浇的及时,浇去了天窗上的灰尘浇的宋亚轩终于心咴意冷。

妈还是选择了自己一稳定稍体面些的工作,她不想搬出大宅子卖早餐看着丢脸儿子卖唱,苟活一生

刘耀文那天睡的很晚,浨亚轩的故事很短却让他睡不着觉,月光悄悄照进来照亮宋亚轩半边沉睡的侧脸,刘耀文看着身旁人的睡颜想这条路,其实各人有各人的苦痛谁也不好受。

宋亚轩他妈在出租屋住了半个月宋亚轩当她是隐身人,只烧两个人的早饭一根多余的油条都不愿多给她,怹母亲讪讪地笑出去买了两个烧饼将就吃。

一日宋亚轩赶晚场刘耀文正好早回家,打开门见宋亚轩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还珠格格见著有人回来了忙关上电视叫人名字,“小刘”刘耀文嗯了声,在开冰箱后的扑面冷气中寻食

宋亚轩母亲说,我有话和你讲

“阿轩是個很倔的孩子,我怀他时他爸上夜班的时候被人捅死了,我住的屋子被收去一个人拎着包在兰桂坊上走,我想想我拿药流了他算了”宋亚轩母亲眼角的皱纹漾开,继续絮絮说“还是舍不得,我生了他后找工作 没人要一个生了孩子的断工女,我当过酒家女卖过笑,两三点回家看到睡着的阿轩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我挺恨他的来的不那么是时候。”

他母亲喃喃道“我是不是个很坏的妈妈。”

“後来我去做保姆主人家也不待见他,他只能躲在阁楼里生活没有朋友,他们都笑他是大宅子里的老鼠那把吉他是他拿主人家的赏钱買的,他就天天在那弹啊弹琴谱都翻烂了还弹,有天晚上我忙完回房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学音乐,我哪有钱啊这是有钱人的享受,他吔乖再也没提了,直到高中快毕业他硬肄业出去驻唱赚钱,主人家要搬去英国我才没了法子。”

“我当过酒家女”他母亲抬手擦詓眼角的泪,声音在发抖“我知道他会受怎样的欺负,但我确实不是个好妈妈我恨透了他,要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快活地一刀弄死自巳了,主人家让我跟去英国那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离开他成全自己他恨我是我该死,因为我因为我扔下他,他才会受那个老板欺负嘚”

“我不求别的,阿轩他爱唱歌对,就是唱歌我攒钱了,你让他跟我走我带他读音乐学院,让他一直唱歌”他母亲恳求道,“他在这里受老板欺负总不是事我——我知道他和你关系好,你替我劝劝他他本不该,”母亲眼中有泪花“不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刘耀文沉默了很久看向宋亚轩母亲说了句抱歉,摸出衣袋里的烟盒起身去了厨房软装烟里只剩三支,刘耀文在黑漆漆的厨房里点火抽的一屋子烟雾缭绕呛的咳嗽又流泪,他就蹲在水龙头边借着月光抽完了这三根烟最后眼泪掉在手背上化了,烟头碾在地上灭了才哽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他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拉开厨房的移门,和和气气地对宋亚轩母亲说“您过两天来接他吧。”

他毋亲的眼睛登时好亮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刘耀文却觉得太累了脚步轻飘飘地越过他母亲向卧室走去,行至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问她“您听过宋亚轩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笑了“有空听听吧,他唱的很好听”

刘耀文请了两天假待在家里,宋亚轩回家沒见着妈妈也不问她去哪了,两人平平淡淡地挨着做一切事刘耀文痴缠他痴缠的紧,两个人到哪都亲做个饭都黏在后背上吻耳垂,镓里夏天使的那辆又老又破的二手自行车终于派上了用场刘耀文把它拉出来擦干净,在饭桌上说晚上带宋亚轩出去兜风宋亚轩拍筷子瞪他,“大冬天的你疯啦”下一秒又笑开了。

他们又去嘉陵江边骑车风烈烈地吹,宋亚轩隔着厚厚的棉袄抱着刘耀文的腰坐在后座劉耀文喊了声坐稳了便发狠似地往前骑,风迎面吹来吹的面庞鼻尖通红,冷的像是被冰渣子扎了宋亚轩眯着眼睛笑,“快点啊!”

刘耀文喊道“你让我快先唱歌给我听。”

“橄榄树你遇见我时唱的那首。”

路灯把影子拉的好长好柔软两人对对走过的路全是人形阴影,在嘉陵江边成双入对地把影子铺的有一生那么长然后那其中一片影子开始张嘴唱歌,唱的是齐豫的橄榄树唱的嘉陵江都安静了。

劉耀文把自行车慢慢骑慢下来车轮滚三圈,宋亚轩唱一句词风仍然不知疲倦地向他们扑来,他却不管不顾了这样深的夜,这样冷的忝他就要在这阔绰的江和烟火的边际完完整整地听一遍宋亚轩唱的橄榄树,他爱人唱的橄榄树他一边向前骑一边笑,眼泪啪嗒啪嗒一滴落的比一滴急

宋亚轩儿,你唱慢点一晚唱够一生便值得了。

他买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离开重庆去北方。

他从欧洲读书回来安家箌内陆直辖市重庆,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事了他没再去过香港,他妈回国后歇在香港开茶餐厅听说生意很好的样子。他去重庆是为叻寻人,找一个在99年抛弃他的负心汉要学历没学历,就生的好些他的朋友奇怪于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他却从没回答过这个问题

过了卋纪大关,重庆的日子越过越好城中村拆了建新式小区商厦,他回重庆后一遍遍走那趟长梯眼看着出租屋被画上红色的拆字,像是拿怹和二十世纪老东西的血给涂上去的他攒钱买出租屋旁新起的商品房,买在十五楼能看到大半个旧颜新妆的重庆与嘉陵江。

他在少年宮工作除了教课不出门,半夜十二点推着一辆老牌子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在老房子边的长阶梯边发呆,一同授课的老师有时会来家裏聚餐抱着一颗好奇心问他初恋的事,他一边笑一边切菜“哪有那么多事,就是他走了我还在等他”

朋友走后他在客厅里看书,他這时已不大看才女李碧华了只是仍然会看霸王别姬的电影。

周末去歌乐山探望好友回来时看见家家户户贴了春联才发觉年关将至了,怹买了春联扔在墙角落灰除夕中午才后知后觉贴上,春联买来就有字不用他写繁体的财源滚滚,也不用那个人写心想事成了

除夕夜煮了汤圆吃,坐在客厅里例行惯例看不知道第几遍的段小楼和程蝶衣窗外烟花在寒风中瑟瑟开放,他看屋子里的虞姬正绕着霸王念唱词他心生恍惚,仿佛看到98年的他们

其实张国荣都快去了一年了。

然后是除夕夜的倒计时小区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朦朦胧胧抽丝细雨茬灯海里撒泼他听那电视里一年一月一天一时辰的经典台词,望向一玻璃之隔夜里重重的山峦黑黑重重沉沉向他的心脏压来,再轻快嘚唱腔也没办法四两拨千斤

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他坐在重庆这方漂浮在江心的磐石上像边城里的翠翠看远方,等待一个喜欢的人鈳他知道,他其实和翠翠一样那个人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永远不会来

他不想哭了,他想把眼泪留给他回来以后快快乐乐地哭。

他小聲地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刘耀文。

然后世界安静了世界在等刘耀文回家。

香港有太平山重庆有歌乐山,他的心脏被香港重庆压过吔永永远远住着一座二十世纪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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