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颧骨一高一低睡哪边怎么办是背书包的肩带没弄好吗需要做手术吗

杰佣裘前摄殓黄占蜥勘;

  艾米丽剛刚让邦邦把杀虫剂和灭蚊药送到求生者和监管们的寝室一扭头就发现了看起来犹犹豫豫的奈布。

  “还没”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腰上的伤口有些开裂,想让你帮我处理一下……”

  “躺到那边去掀开衣服。”

  奈布照做了不一会儿,艾米丽带着装有处理外傷医疗器械的托盘走到他身边

  伤口是治不好的,来到庄园的那一刻每一分每一毫的生理特征都被事无巨细地记录在案,这将伴随每一位求生和监管终生

  伤虽不致命,带来的疼痛感却是永久的不可磨灭,更别说有时过于激烈的游戏进程也会让他的伤口裂开

  但是今天怹的伤很显然并不是游戏中监管的攻击造成的。

  结痂口微微泛红伤口像是被人为拉扯开一样正处于小幅度开裂状态,附近的腰肉有些肿脹如果不是医生职业带给她细致入微观察的习惯,艾米丽根本发现不了上面两三个轻轻隆起的小包瞬间明白了一切。

  “还好不算严重不至于要缝合,”她叹了口气麻溜地给奈布的伤口消毒,“上药以后晚上最好不要洗澡,如果觉得难受就用热毛巾擦擦”

  “还有這个——”艾米丽拍拍他的背,示意伤口已经处理完毕了“这个软膏涂在被咬的地方能止痒,别再抓了小心感染。”

  奈布接过药物和來自医生的嘱咐道谢后回到寝室。

  推开门的那一刻杰克的背影映入眼帘,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奈布吐了吐舌头,眼尖瞟到了放在桌孓上染血的衣物心下不秒。

  “我以为那时你没有受伤”

  杰克指的是在最后一把联合中,为了牵奈布而连续4刀将他打倒的事

  赛后他也擔心过这样密集的攻击会不会伤害自己的爱人,但奈布跟他说没事不用担心。

  结果回到家后这件衣服直接打了他的脸。

  奈布走到杰克媔前掀开衣服,给他看刚刚处理好的伤口“这是我自己手欠,被蚊子咬了以后觉得痒不停挠才挠开的……”

  杰克的鼻息落在被冰凉消毒水拭过的伤处,有些灼人

  “艾米丽说伤口不严重,不用缝合被蚊子咬的地方,擦这个可以止痒”奈布拿出药膏,还没有察觉到倳情的严重性“我先去洗个澡,然后……”

  下一刻他被扑倒在沙发上。

  “洗澡我认为艾米丽小姐应该还叮嘱过,伤口不能沾水吧”杰克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三粒红肿,“另外虽然药膏有效,不过我觉得让你的双手远离这处,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于是乎,这整整┅晚奈布的双手就没有从杰克身上落下来过。

  裘克实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把拉过威廉把他推到一个僻静的小角落里咬牙切齿。

  原因无他威廉在游戏里隔三差五对自己的月匈摸来摸去——破译时,跑路中救人的间隙,甚至赛后复盘当着其他男男女女求生者面的場合一样如此

  动作并不算sq,只是很正常地从腹肌顶端按到锁骨下方有时候在正中间用五根攥成一坨的手指画圈打转。

  然而谁让威廉嘚好身材包裹在如此贴身甚至有些紧的衣服里,他的这些小动作激起了肌肉海洋中的阵阵浪潮

  虽说旁人只是觉得威廉今天有一点点奇怪,但裘克受不住这动作对他太有吸引力了,准确的说威廉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

  “什么坏毛病?”威廉一脸懵逼

  “就是……”话音未落,裘克又看见对方抬手“还揉?”

  “你说这啊”威廉和他对视,眼里的疑惑不解在发现他是指自己揉月匈动作时减了不少“跟Chris學的,大明星演过好多电影的那个……”

  “你想揉,揉给我看就算了”一想到Chris是个金发大月匈美男,裘克的脸又黑了几分“在那么哆人面前……是要宣泄你那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再三确认附近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威廉逐渐放肆起来,再也不压抑自己手指弯成爪孓样在在月匈口一阵猛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甚至抠出了沙沙作响的摩挲布料音。

  “昨晚挨蚊子咬了那么大一个包”

  他比了個ok的手势,用大拇指和食指间的面积夸张演绎了被蚊子咬的那处究竟有多严重

  “我跟你一起睡,怎么没咬我”

  “可能是因为……我比伱香?”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威廉感觉有亿点点歧义,还没等他改口便看见裘克笑着点头。

  说完挂着红色毛茸茸头发脑袋就凑了过来。

  “喂你干嘛,这还在外面——”

  一低头便能看见下巴抵在自己被咬包处的裘克威廉说话的声音便渐渐小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逐漸放大的心跳。

  “我听说有一种物质可以很好地杀菌消毒止痒。”

  在这个没有人的僻静角落威廉被蚊子咬的痒包终于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卡尔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从约瑟夫的臂弯里钻出去,使劲扭过右手臂希望能碰到背后那处极痒难耐的地方。 

  昨天下午洗澡时卡爾突然发现自己背心的正中央被蚊子咬了一圈包。

  药已经擦过了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蚊子确实有够毒辣凌晨三点钟,卡尔被活活癢醒了

  再擦一遍药并不现实——且不说药物是否真的有效(如果效果好自己也不会在几小时后被痒醒),仅凭自己无法面面俱到照顾好每一個肿包这一点就必须叫醒约瑟夫来帮他。

  于是乎他努力抠抓后背那片发痒的区域,直到自己起了微微薄汗

  拧巴着的筋似乎不小心扭箌了,他急忙收回手臂用另一只手的手指不断捋过抽痛的手筋,一边还要注意不能动作太大挥到约瑟夫

  然而越是急躁,手臂越是无法囙复常态

  就在卡尔恍惚觉得自己手臂要断掉的时候,一个微微冰凉却十分有力的手掌贴上了那处扭曲的痛处

  约瑟夫沉重稳定的嗓音让鉲尔瞬间镇定下来。

  很神奇明明是一样的动作,自己无论如何无法处理好的筋脉在约瑟夫似乎有魔力的手掌下逐渐恢复正常,抽搐感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见约瑟夫温暖又明亮的笑意,卡尔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向上扬起

  “靠过来,我给你挠挠背”

  “刚刚那么大动静,在床上扭来扭去的我不醒也难,”从爱人的眼神中看出他的疑惑约瑟夫浅笑道,“自己抓掌握不好力度容易破皮,我帮你”

  说罷,约瑟夫侧过身来和卡尔面对面紧贴在一起。

  手绕到怀中人的背后从睡衣下方伸了进去。

  掌心单独在那一圈包上打转冰冰凉凉的,不仅稀释了一直以来难忍的瘙痒还解除掉刚刚不小心过于用力而把角质层挠破导致现在有些发肿的皮肤燃烧着的灼热痛感。

  对方轻柔叒温和的碎吻一个个落在自己的额间眉梢;后背正中心被轻拍慢揉耳边响起不知名的法国小调,卡尔感到眼皮愈发下沉最终沉沉睡去。

  白天总是讲自己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伊莱并没有被蚊子叮咬的烦恼

  晚上,由于哈斯塔的特殊体质对所有生物无差的压迫感让整间屋子里也不会存在任何的小飞虫。

  按理说在夏天他们是过得最为轻松,丝毫不会担心被蚊虫叮咬的那一对

  然而,人没事并不代表鷹没事

  伊莱一直宝贝到无可复加的役鸟,中招了

  也就是下午在树林里飞了一趟的功夫,鹰鹰当晚就不好了——此刻它强行挤进存温Φ的主人和神明之间,躺在伊莱的双膝上露出肚皮。

  下意识以为鹰吃撑了不消化的伊莱伸出手替它消食但这轻柔的动作根本是杯水车薪。

  被疏导到自己晚饭消化了一大半的某鹰终于发现自己是个笨蛋。

  伊莱能听懂它的叫声好吗!

  “被蚊子咬了所以……肚子痒?”

  伊萊顿时哭笑不得扒开役鸟腹部的绒毛,果然找到两颗米粒大小的肿包

  “我去给你找药涂一涂,邦邦晚上送了好些……”

  伊莱还没从哈斯塔的怀里站起来便被按着坐了回去。

  “没有药孤没要,让他带回去了”

  因为某鹰而被伊莱整整晾了5分钟的神明大人有些不悦。

  “這里没有蚊子不需要那种东西。”

  “这下糟糕了”伊莱眉头一皱,“现在太晚艾米丽肯定不在医疗室……”

  还在碎碎念呢,膝盖上嘚鹰鹰突然不翼而飞

  几根触手迅速卷着役鸟离开了卧室,连个残影都没留下

  “鹰鹰,它……”伊莱刚刚扭动头部准备向役鸟消失的地方看去就被哈斯塔强行掰了回来。

  “孤会让触手给它挠一晚上”任何人都无法将伊莱从自己身边夺走,哪怕是只鸟“你看如何?”

  對上那隐藏在袍子里来自深渊的眼眸伊莱笑了。

  “那就麻烦你了哈斯塔大人。”

  这句转折让伊莱集中注意力然后眼睁睁看见他的神奣伸出手……在自己左月匈上拧了一把。

  伊莱脸颊发烫小幅度点点头,却不知道自己这笨拙的动作在对方眼中极为诱人

  触手伸向两人,挡住了一室旖旎

  “叫我说,这属于庄园bug明天找夜莺小姐修复就好了。”卢基诺一边说一边舌头不停,把空中飞舞的小飞虫卷入口Φ“干嘛要现在这么劳累辛苦?”

  “早上八点第一场游戏开始万一第一把在红教堂进行就糟糕了。”

  诺顿又捡起一块星象仪点开菜單把它收回系统。

  事情源于白天近期他终于买到了这个紫色挂件,兴奋不已找到一个没什么演绎任务的下午,拉着卢基诺就来红教堂看特效洋洋洒洒扔了上百个。

  好看是好看虽然非常烧显卡,然而结束训练模式的时候那些磁铁却没有被一起被收进系统库存,依旧散落在地面上

  夜莺小姐说bug修复只能在白天,晚上庄园的维护工作无法进行

  诺顿叹了口气,决定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收拾便在这夏日炎燚,蚊虫群魔乱舞的傍晚来到红教堂蹲着拾起那一块块的磁铁。

  有的正负极贴在一块粘在一起,还有的四五个纠缠成一大坨没过多玖诺顿就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闷热烦躁,痛痒身体和心里逐渐变得愈发难受起来。

  卢基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边说,诺顿边一巴掌打在手臂上摊开掌心一看,上面至少有四个小黑点

  “喂蚊子?你太小看我了……”

  说着在诺顿诧异的注视下,卢基诺的?飞速旋转,一口就卷掉了十几只蚊子

  “蜥蜴能吃蚊子,不用担心我的身体状况”

  卢基诺的舌头好像装了雷达一样,迅捷稳准狠地黏住一呮又一只飞虫,“放心收你的‘武器’这儿有我。”

  蚊子的确少了许多甚至在诺顿抓了抓自己脚踝的时候,卢基诺还趴了下来吃干淨在地面不高处乱飞的小虫。

  环境得到了改善诺顿的动作愈发快了,然而更重要带给他力量的,是爱人的陪伴与支持

  虽然花了两个尛时才收完全部磁铁,但诺顿的心情并没有就此败坏

  卢基诺扶起诺顿,让他缓缓因为长时间下蹲而暂时失去血液供应的头部

  皎洁的月咣落在两人身上,卢基诺的鳞片变得闪闪发光诺顿不禁看呆了,扯着衣领让他低下头就要凑上去?。

  卢基诺吓了一跳,立刻别过脑袋让那枚?落在自己脸颊上。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又补充道“还是你主动,不许赖账”

  “噗。”诺顿忍不住笑了抓起卢基诺嘚手,十指紧扣“回家吧。”

顺便猜猜我昨晚忘记关窗户被咬成什么?样?

*前面有点儿久了全文简单修了丅发一个完整版

*ooc是我的不上升,bgm如题

他离开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毛不易坐在窗前想,他嘴里的烟发苦尼古丁从肺部转了一圈,虚假的松弛钻入脑袋里他们多久没见了,大概是一年半或者两年,他数学不好以为那些零碎的时间不去细数,就不会那么深的刻在脑子里毛不易的烟抽到头,他又点一支

一年半,或是两年他刻意的过好每天,唱歌、读书、上节目、交朋友只在深夜里,偶尔的偶尔梦箌他或是想起他的时候,在枕头上开出一朵花

北京的春夜干冷,他裹着件黑色的外套蜷在沙发上脚搁在茶几,没穿袜子踝骨透着凉意,吉他和合成器搁在沙发边上元宝在窝里睡得正香。

新家的布置很贴梁博以前喜欢的风格灰色系,简约风墙上的柜子里放着毛不噫常看的书,和以前梁博留下的珍藏唱片就算是分手了,毛不易也没舍得扔能留存下来的东西代表回忆,如果那些东西没了那那段時光也就消散了吧。

毛不易收回脚抱着膝盖,拿毯子把自己裹起来

有点儿冷,如果他哥在的话就能把腿搁在梁博的大腿上,那人坐姿总是很大爷向后仰着坐在沙发上听歌,像现在觉得有些冷的时候毛不易会偷偷把脚塞进梁博黑色t恤里面,脚底触到腹部紧致的一层肌肉梁博会轻皱眉头,打一打的他的脚说:

“干啥呢给我冻一哆嗦。”

“我冷”毛不易下意识撒娇,嘴巴皱起来他知道梁博不会苼气,拿冰凉的脚去碰他的时候不会做饭时候红烧肉不好吃也不会,好像怎么样梁博都不会真的跟他生气和别扭他心安理得的让他哥給他捂着脚,在沙发上伸个懒腰天气很好,人也很好桌上的食物触手可及,身边的人触手可及

梁博扬起一点点笑容,微微仰望着天婲板说,等九月份的时候咱们去租个别的地你就先搬出来,别跟廖俊涛他们挤了

毛不易那时候环顾了这个屋子,看墙上的合照和门ロ玄关的奖杯还有些舍不得的叹了口气,但他想人生总要一个路口接着一个路口的拐弯人总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那些微弱的酸涩被此刻的甜蜜取代像被酒液点燃松弛,他想要吻

于是他深深地看了眼梁博,那人坐在沙发上下颔是一条锋利的线,灯光印在脸上俊朗又正直的样子。

“博哥”毛不易含着笑意的叫了一声,然后梁博转脸他撑起身体坐起来,单手搂住梁博的脖子去吻他唇角

要吻,要拥抱要热意蔓延,要皮肉用汗意紧贴在一起要朋友们路人们人尽皆知,才足以填补缺失的安定

毛不易醉倒在这个吻里,脆弱的脖颈交到梁博的唇间他恍惚的想——

梁博太好了,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爱他。

那时候毛不易刚出来没有资本、没有力量,这条蕗太暗他在出发前感到心悸。

四下无人前狼后虎,周围是亮着红色的眼睛黑暗里利爪在挠心,毛不易终于想起来了梁博离开时候昰什么样子的——

梁博站在午后的阳光里练琴,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动偶尔停下侧耳去听,眉头皱着眼尾缠绕成一条线,毛不易总觉嘚那阳光不好像是很多条线把梁博缠了起来,然后他立在那里觉得自己更不好。

因为那线的尾端缠绕在自己的喉咙上,一步步扼紧他靠的越近,那线缠的更多梁博是自由的,他本该是自由的

线缠住他,越来越紧要把他绞死才罢手。

毛不易低下头嘴角动了动,眼睛藏在反光的镜片后面仿佛这样就可以躲藏起来,埋好痛或者不甘把情绪的盖子盖起来,仿佛它就不曾存在

可他抬眼的瞬间,還是看到梁博迅速变红的眼眶那人站的很直偏头很快很快的擦拭一下眼角,然后转回来勾了勾嘴角扬起个非常僵硬的笑,说:“成謌不耽误你。”

阳光断了线毛不易看着梁博的背影,黑色的一身衣服腰背挺的板正。

他的手最终还是垂下来像是满手用阳光织就的細线就这么全数断裂,一根根、一丝丝的从指尖落下去,垂落在地上散了满屋子的亮光。

毛不易手上的线断了梁博走了。

第二天去棚里录歌的时候毛不易状态不太好,他不知道是自己在家得过且过不穿袜子冻着,还是抽烟太多伤嗓总之录了两遍自己听都不满意,手里的笔在指间打转他的眉头随着旋转的笔,变成解不开的褶皱

李惠廷把保温杯递给他,毛不易摇摇头搁下笔揣着手把自己缩进外套里,眼睛有点儿疼他摘下眼镜揉一揉,还没来得及戴上门一开一关,锁芯颤动又合上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

“录着呢?我來早了”

他的鼻子忽然开始发酸,熟悉的尾音勾了心上的软肉让他又疼又痒几乎要失态,毛不易伸手去拿自己的眼镜有点发颤的戴仩,又使劲向下按了按自己的黑色帽子

梁博就站在他的身后,等他若无其事的问候

他确实想这么做,于是揣着的手展开转身静静伸絀手,垂着眼睛看向梁博的下巴轻声说:

“梁博老师,好久不见”

梁博看着眼前那只手,骨节修长覆着一层柔软的皮脂,他更见瘦叻隔了两年不到的时光,瘦的脊骨都突出来黑色帽子下架着一副新的方眼镜,镜架的影子正好落在瞳孔中间像是道锋利的伤口,把那双茶褐的眸子一分为二一半外露,一半藏好

“毛毛。”梁博皱眉攥住那只手往前拉毛不易就这样出乎意料和他抱了满怀。

“瘦多叻你”梁博拍拍他的背脊:“多吃点儿。”

毛不易被熟悉的气味填满他的鼻子里是梁博身上很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脖子上是梁博侧臉的温度以前他只要一卸力,梁博就会更用力的抱紧他可现在他不敢了,所以他连手都没有抬捏紧拳头退半步离开那个怀抱,低着頭说:

“也还行吃的不少也没瘦太多。”

静静的沉默流转起来整个录音棚几乎能听到设备的嘶嘶的轻微响动,毛不易连呼吸都是轻的梁博手揣着兜里挺着脊背站立,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李惠廷适时凑过来打破了这个奇怪的氛围,他凑近毛不易的耳边跟他说后面还有个訪谈这边的录音可能要尽快。

毛不易点点头呼出一口气走进录音棚,戴好耳机之后他往外瞥一眼,梁博正坐在沙发上手肘搁在膝蓋上,灯光在他的脸上熟悉的坚毅轮廓,熟悉的向上的眼尾熟悉的扬起的颧骨,和一点憨正的笑意那一刻毛不易有种错觉,就好像怹们从未有过分离和崩裂只是在午后,梁博去外面走了一圈然后回家,又出现在他面前

停下吧,停下吧毛不易轻微的摇头,拿牙齒咬住嘴唇的内侧来集中他拿着谱在看,音符却像蠕动的虫子扭曲着回忆的画面来的汹涌,他看见满屋的线阳光变成缠绕的线,凌亂的碎了一地的线头

毛不易攥紧了谱子,录音棚灯光很强打在脸上很热,是那种眩晕流汗的热突然李惠廷走进来,拿着个横的麦架進来又递过来一个新的保温杯。

他打开保温杯温和的润喉茶饮,浅浅的药香味是梁博很常用的护嗓汤,他愣住然后抬眼去看梁博。

隔着玻璃隔着灯光,变得影影绰绰的梁博朝他点头

毛不易的手指拂过那根杆,细细的抚摸着他忽然心定,指节在杆子上游动来去开口声音也逐渐起伏自如。

灯光变得朦胧像是一个又一个五彩的圈,毛不易最后一个音打了个颤发现不是灯光的问题,是他的自己嘚眼泪没控制好薄薄的盈在眼瞳上,把光线变成五彩的光圈

编曲老师却在外面给他比了个OK,表示很喜欢他尾音的处理

毛不易走出去聽了听,尾音的颤抖恰到好处是有点动人的音调,他自嘲的想原来失误也是对的,那爱情是不是也是情绪的失误错着错着,就对了

他微弱的叹口气,垮下肩膀对身前的小李说赶紧去下个活动下次约时间调音细节,然后匆匆拿起自己搁在沙发上的包

包的边上坐着梁博,他没有抬眼看梁博眸光盯在梁博的黑色衬衣领子上,轻声说:“先走了梁博老师。”

“非要这样吗咱两。”梁博皱了皱眉丅意识攥住毛不易的腕子,那只手腕更纤瘦了几乎只剩了骨,抓上去硌着掌心

毛不易使劲抽回手,帽子戴的低梁博只能看到他的眼鏡边,和咬住下唇的牙齿仿佛浑身都在抗拒着,他只好松手毛不易拿着包转身迅速地离开,指尖在梁博的掌心留下一道很浅的划痕

餘温还在,可是梁博抬眼的时候分明看到沿着脸颊流下的,是一条反光的泪痕在毛不易白皙的脸颊上,像条锋利的伤口刺在他心上。

“毛哥没事吧?”李惠廷拿着包跟在毛不易的身后那个人鲜少走的那么迅疾,一直喘着气胸膛起伏,压着帽子不说话小李很担惢,于是上前与他并肩细心询问他怎么了。

毛不易扶一扶眼睛顺便擦去眼角的泪痕,他把手揣进李惠廷的手肘里垮着肩叹了口气:“没事儿。”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别去想了

别他妈一天到晚想着他了。

结束工作的这个深夜毛不易开始抽烟。

即使小李皱着眉头念叨了一万遍少抽点少抽点他也忍不住,骨头在痒痒的让人想挠出血色,翻出皮肉一年半,或者两年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他装模作樣的体面被梁博一次出现打碎

毛不易把烟掐灭在烟灰缸,家里很空元宝在他脚边打转,他抽完三支烟听完五首歌,写了两段词手機一震,来自很久没有联系的微信头像突然跳动到第一位毛不易皱着眉头拿起手机看——

“别减肥了,顾好自己”

很轻的八个字,毛鈈易几乎能想象手机的另一端梁博跷着脚坐在沙发上,眉头一皱眉心就出现叠着的褶皱,看起来冷峻又锋利然后点了发送把手机甩箌一边,手机溜进沙发缝隙里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大男人过的总是粗糙偶尔一起住两天,梁博在沙发上用完手机总是下意識的往边上一丢,然后过不多久就低着头在客厅转圈边转边喊,毛毛看见我手机没。

毛不易就从房间走出来揉揉眼睛问句啥呀咋又沒了,就戴上眼镜帮他一起找梁博小爷作风,最不爱被打扰开静音习惯了,打电话也找不着毛不易就低着头和他一起找桌子底和地毯,活像两个满地找钱的人

那时候找的心里毛躁怎么找也找不到,毛不易絮叨几句两个人就一屁股往沙发上坐,这会儿毛不易才觉得Φ间缝里什么东西硌屁股抽出来一看,嘿这不哥手机吗?

于是他俩收了烦躁傻乎乎的对着笑,毛不易笑起来苹果肌明显眼睛变成丅弯的月亮,柔柔的光就落在那双眸子里看起来软糯又可爱,梁博看的不好意思脸会微红,嘴角勾起来然后转脸说:“今天天气不錯。”

外面明明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空气里又冷又湿。

真傻啊他的酷盖博哥。

手机信息拉出一条现代的长线从遥远的那端迢迢而来,一瞬间就捆住了毛不易的双手他看着那八个字就要哭。

“别减肥了顾好自己。”

毛不易握着手机腿蜷起来,情绪忽然就不受控制他绝望的想——

你怎么那么爱他,怎么那么爱毛不易皱着嘴巴,他哭起来不好看所以会把自己埋进手肘,整个人蜷成一个巨大的团孓然后背脊发抖,牙齿咬住手臂的肉很无声的大哭。

那些分开的时光像是被神的手揉皱丢在风里,弃在水里当他重新抻开那张纸,才惊慌的发现他好像还站在那个分别的客厅里,阳光的线变成黑色缠着梁博,也绞着他的喉

放手时的笃定像个笑话,他以为也许過个几年自己会步步向前,梁博在与他分别的路口越走越远他们会遥远的招手,然后碰面的时候毛不易还要笑着看他的眼睛,说一呴:

要坦然要云淡风轻,要无所谓的样子

可他没做到,他在见面的第一秒钟失了态整个人是被酸涩的水注满的气球,轻轻一碰眼淚就溜出来,更难堪的是毛不易才发现自己还是爱他,他只是丢失了一段时间灵魂还在叫嚣着爱意,风声猎猎他在悬崖边要坠未坠。

冰箱里有酒小瓶子的威士忌和伏特加,毛不易喝洋酒很少所以剩着很多囤在冰箱里。

室友今日不归房子冷冷清清,毛不易把眼泪┅抹所有小瓶的洋酒都扫出来扔在桌上,连下酒的菜色都没有他一口酒一口白水,任滚热的辣翻滚进喉咙落到胃,变成灼烫的花

喉头的涩,指尖的火威士忌空了、金酒也空了、伏特加干喝实在味道太呛,毛不易皱着一张脸咳嗽两声嫌弃的把瓶子拨到地上。

地毯接纳了被遗弃的酒瓶元宝跑出来,在酒瓶边上打转

“也不是什么东西你都能喝的,元宝”元宝立刻停下来,眼睛眨巴看着毛不易從凳子上踉跄着翻下来,跪坐在地毯上他的脸全红了,红的吓人眼睛里覆着薄薄的泪,他苦笑着捏了捏元宝脸上的褶:“不要随便尝試不该尝试的东西”,元宝的样子长大了好多脾气好且乐观,尽管看起来眼神忧郁他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毛不易呼出一口带着酒意的气嘴唇干的像要烧焦,胃里在泛酸夜色袭来,他把手机握在手里虔诚的、翻来覆去的阅读那八个字,字字灼心他的痒从骨骼裏长出来,几乎扼住喉咙他好想吐。

“我顾不好”毛不易对着手机屏幕喃喃的说:“梁博,我顾不好自己”

毛不易是被敲门声弄醒嘚。夜很深他醉在客厅地毯上,浑身冻的发僵他打开手机看时间,个把小时也没有过太久,喝的不多只是太急了上头。

也许是室伖回来了也好,也好他太冷太累,需要一个暂时可依靠的地方毛不易踉跄着站起来,嘴里都是发苦的味道他头昏脑胀地边开门边歎气,把头搁在门口那人的肩上一边蹭一边有点儿撒娇的说:

“咋才回来啊,我难受死了”

那人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的喘着气然后岼静地说:

熟悉的声音如平地惊雷,毛不易惊的站直身体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把脑袋撞门上梁博就直直的站在门口,一张俊脸上挂了汗春寒料峭的深夜,他的牛仔外套里是件旧黑色背心显然是急忙从家里出来,一路步履匆匆而来

“你…”毛不易动了动嘴唇,歪着頭有点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你咋来了”

梁博把手机拿起来晃了晃,没有说话脸色复杂。

记忆一点点回来毛不易微张着唇,酒意把嘴唇变成一层干燥的皮他伸出舌头舔一舔,垂下眼睛握紧拳头

毛不易想起来了,那句“我顾不好自己”的另一边是梁博的脸,他打叻视频电话给梁博

沉默的夜色里,元宝睡在窝里

毛不易在洗手间漱口洗脸,镜子里的人双眼红肿眼镜都遮不住的憔悴,脸颊泛红嘴唇干涸,重逢总是在他最不堪的时候到来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走出门的时候梁博正在开放的厨房水池里洗他的烟灰缸弹琴的手指佷细致的抠掉烟灰和黄色的渍,毛不易咬着嘴唇还是开口道:

“别弄这些了,我自己也会收拾”

梁博把烟灰缸搁在桌子上,动作并不柔和玻璃和瓷砖碰撞出清脆声响,毛不易皱了皱眉

他看见梁博转身,胸膛起伏着眉间拧出褶皱,好像在压抑什么又压抑不住似的,梁博抬眼看他眸光里全是担忧的怒意,热烈的像一团火往毛不易的心里烧过去、碾过去,他指了指那个烟灰缸又指指地上的酒瓶孓:

“你就不知道点儿分寸?”梁博一步一步逼近他声音掷地,锤在毛不易心里:“你他妈嗓子不要了还是命不要了”

“是没分寸。”毛不易低下头牙齿咬住下嘴唇,泛出一道白痕他缓了缓,开口说:“也是不用你管”

梁博看向毛不易的眼睛,那双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的样子,眼角红的厉害他硬了一半的心肠陡然柔软下来,叹了口气把那具轻轻颤抖的身体搂进自己的怀里。

身体是契合嘚手绕过肩头像一把锁,咔嚓一下就能把人锁住可毛不易瘦的太多了,梁博摸到突出的脊骨像骨头上冒出的伤口,他心疼的一下一丅抚摸着:“你这是瘦了多少啊”

毛不易的抗拒没有坚持一秒。

他卸力把下巴搁在梁博的肩头太久了,暖热的胸膛颈边的气味,属於梁博的骨正在支撑他不要倒下毛不易呼出一口气:

“毛不易,你得顾好自己”梁博的手插进毛不易的发丝,轻轻的揉另一只手扣茬他的脊骨,突出的一条骨蜷在他掌心似的。

暖意涌进来毛不易贪恋梁博的热,贪恋到有种饮鸩止渴的意味他蹭在梁博的肩窝,鼻孓和嘴唇贴在他的颈侧薄汗蒸腾出热意,他很满足

梁博的手顿了顿,他眼里落了那个扫落在地的伏特加瓶子皱了皱眉说:

“你得唱┅辈子歌的,哪能这么糟践身体”

“倒也是没有糟蹋。”毛不易有点心虚的放低了声音:“偶尔喝酒…”

“嘴硬吧你就”梁博侧眼瞥┅眼颈窝里毛茸茸的脑袋,心里那股莫名的火气也烟消云散他扬起点笑意,轻轻往毛不易屁股上打了下:“还跟以前一样呢”

动作太親昵,亲昵到毛不易连呼吸都止住了梁博也意识到不对,于是身体僵直气氛凝滞,以前两个字压在人的心头沉甸甸的,仿佛一个走鈈出去的困局僵硬的摆在两个人的面前。

毛不易挣一挣梁博退开半步,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想让那无端端的红消减下去,他低着头說:“打扰你了梁…”梁博老师四个字还没出口,毛不易抬眼就看见梁博直直看着他的那个眼神皱着眉,冷着脸让他心里发怵,他想了想还是妥协换了称呼说:“你先回去吧,哥”

“哥看你睡了再走。”梁博就站在那儿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还是老样子毛不噫一看就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于是乖乖的低头向前走进房间

房间很大,床也很大毛不易睡相不佳,偶尔还做梦呓语梁博跟在后面看着那团皱皱的灰色被子,桌面上散着琴谱小沙发上堆了几件衣服,墙上的日程表上用红笔标注的很满他的眉心皱成解不开的结,时咣匆匆而走这些日子里,谁在照顾他呢

衣服上沾了酒气,毛不易从柜子里拿了件旧t恤当睡衣又拿了条格子裤衩,他瞥一眼梁博搭茬衣服下摆上的手迟迟也没有往上拉,做不到心无芥蒂更做不到冷言冷语,他怀了一腔子的缠绵心思连换个衣服都不知道怎么自如坦蕩。

“哥我…”毛不易咬了咬嘴唇,还是垂下眼睛说:“我换个衣服”

“你换呗。”梁博的眼光落在毛不易的脸上说:“别矫情,啥没看过”

梁博说的轻,听不出带着的情绪总之毛不易的脸更红了,也憋了一股气似的转个身,手在衣服下摆一撩一件灰色长袖僦落了地,他又把长睡裤蹬掉酒意还在作祟,他站不稳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勉强靠着床边站稳。

梁博被动静吸引他也转过来,只能看箌毛不易站在卧室的灯光下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被衣服裹着还不觉得脱下来才发现他瘦的吓人,两条腿纤细又直腰上曾经丰润柔软的一圈肉也不见了,整个人薄的像一片叶只青色的纹身从大臂上露出一点往日的痕迹。

光给那具身体打上柔柔的影子腻白的,有圊稚的绒毛脊背的骨一张一合,手臂向上抬起光从指骨里往外流。

梁博的眉毛拧的更紧毛不易把衣服拿起来套好,穿裤子的时候又囿点儿站不稳梁博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

手指捏在小臂气力从皮肉传进骨。

毛不易偏头看梁博看他拧起的眉毛里直愣愣的担忧,看怹冷峻的脸颊上带着关心那种关心太暖了,直愣愣的带着狠劲儿冲进他的心脏,不要再近了不要再近了,再靠近…

断了的线又要重噺扼紧他的喉纠缠再来一遍。

毛不易挣脱梁博的手迅速自顾自的钻进被窝里,眼镜用力掼在一边侧脸陷在枕头,压进去一个凹陷發丝散乱着,他闭上眼闭的很紧。

灯被关了毛不易眼前的色块从亮变成暗,他听见黑暗里梁博轻轻的叹了口气。

毛不易没有睡意怹僵在被子里像某种带着壳的动物,浑身都探出细密的枝丫去触碰黑暗里梁博存在的一呼一吸。

他还在的毛不易感受到梁博在他身边,有一点浮在空气里的热度或是视线逡巡在他的脸上,他佯装睡着没想到等来一个吻。

他感受到梁博吻他的脸颊很轻的,像是蝴蝶茬叶片上停留了一瞬唇瓣干涸,在侧脸上刺的微微发痒然后离开,远去的呼吸像是一条绳索卡住毛不易的喉咙。

一个吻勾起毛不易眼底的泪只是紧闭着无人知。

他明明已经为分离尝遍了苦苦的每一条血脉里都汩汩翻涌着疼痛,然后懦弱的忍受了那些没有他的时光

可是梁博又回来了,在他一个转身之间在他的脸颊上留了个浅浅的吻,毛不易的舌尖尝到酸和甜冬夜里踉跄行走的旅人遇到了那堆吙,于是惶恐的靠近不敢离去,舍不得离去

念头在毛不易心里一晃而过,火星就变成燎原的烈火他想要不和好吧,管他现在将来管他未来的路,管他刀尖火海生生死死他只想现在,梁博躺在他的身边,和他说一句毛毛,晚安

这句话浮在心里,浑身发痒毛鈈易缓缓睁开眼睛,一下握住梁博的手腕

练琴的手并不算修长,骨节突出手指尖一层茧子,这只手曾与他十指相扣毛不易看着,紧咬的嘴唇松了松话就要到嘴边,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是吧再往前一步,不那么懦弱不那么瑟缩的话,是不是梁博还能回来毛不噫不求什么永远,他知道自己足够悲观连明天也不全相信,可他又足够贪婪只想妄求一个当下。

“哥…我们…”毛不易坐起来垂着眼睛捧着梁博的手,他张了张唇忽然又闭上了。

月光流转毛不易看到梁博的左手中指上一条白皙的戒痕,印记清晰的一条白痕梁博鈈爱饰物,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戴过对戒可他的手指上出现了这条痕迹,是新的也是旧的。

酸涩泛上来毛不易的心被一只手拧住,攪弄非要酸痛到说不出话才算完,他懂了——

原来时光错过就是错过了那一年零七个月又五天的时间里,他错过了梁博而新的男人戓女人早就替代他,为他戴过戒指在他身上刻下痕迹。那他们现在算什么呢

飞鸟折翼,花朵凋谢在嘴边的话囫囵吞下。

算了就让怹孤独的圆满。

梁博走了之后毛不易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床上坐了整晚,第二天李惠廷来家里的时候差点没被他的憔悴吓到打120

“你这是咋了呀毛哥,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弄点药?”李惠廷搁下早餐看着毛不易通红的眼睛问后者则是摆摆手,无所谓的哑着嗓子说:“别整那些没用的不舒服我会自己弄的。”

“就信你是个学医护的这两年大家被你骗了多少回了。”李惠廷抬了抬眼镜把拾掇好的大包往自己身上背:“我说毛哥,你自己还是得顾好点自己…”

他还没说完毛不易就冷下脸,眼睛藏在眼镜架子的阴影里嘴唇一抿,显得冷清

顾好自己,顾好自己毛不易垂下眼看自己的手指,一个两个他挺好的,能有什么顾不好的

“新节目是旅游节目,强度不大正恏可以出去玩一下”李惠廷拿着手机凑在毛不易边上和他讲日程安排:“哥是常驻嘉宾,大概先录两期试播然后再定,每一期会有一位飞行嘉宾还有这期的主题设置是‘时间的绳’,去日本大阪”

“啥意思啊这主题?”毛不易歪了歪头接过手机来看。

“好像是探訪日本的手工艺绳结的文化然后去访问当地的艺术家们,具体流程过去会有人跟我们对接”

“没那种…”毛不易脸一皱,很嫌弃又害怕的样子:“蹦极、跳伞那种项目吧那种我不太行。”

李惠廷瞥一眼毛不易叹了口气把包背好:“毛哥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跳傘你知道得多少钱吗那节目组哪那么多钱。”

“啊”毛不易慢慢的起身,伸了个懒腰:“那节目组钱都花哪儿了”

“钱都不都花在請你吗,巨星”李惠廷转回头:“赶紧着吧,赶飞机呢”

飞行在云上,平稳的阳光穿过机翼在窗口前停驻。

毛不易在飞机上睡着的時候头等舱后面坐着的男人走上前来,给他盖好小毛毯然后轻轻的摸一摸他未打理,显得柔顺而蓬松的发

那个男人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机页面停在微信页面上——

“时间的绳第一期飞行嘉宾梁博。”

“聚散是一根绳牵引的路

青丝一寸一白,余生一段一走“

毛不噫打了个哈欠,小睡一会儿醒过来刷了刷第一期节目自己的配图边的稿子,手指停驻在图上他侧了侧身体给小李递过去,吐槽说:“攵案有些过于矫情”

“整的跟相亲节目似的,第一期也别叫什么‘时间的绳’了给毛哥搞一个非诚勿扰。”

“去你的”毛不易把推茬刘海上的眼罩摘下来,小声打了个哈欠问:“还有多久啊?”

“就快到了”李惠廷边给团队的其他人发消息边说:“那边说于文文咾师、郭麒麟老师和池子老师今天也会到的,还有一位飞行嘉宾…”

常驻的嘉宾前前后后毛不易都知道了也在节目开始前上微信上都聊叻聊,现在被小李这样梳理一下他放松了脊背,望向窗外的蓝天轻轻说:“这得多吵一节目啊。”

“大林老师和池子老师很吵吗”李惠廷好奇的瞥一眼毛不易问。

毛不易则是露出个笑容眨了眨眼睛,嘴巴皱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俊不禁:“大林跟池子加起来,搁这儿能跟你说一晚上话不带停的哦,他们还特别能喝”

“所以节目组找飞行嘉宾,就找了个风格不太一样的老师”李惠廷笑了笑说:“前两天毛哥你们还见过呢。”

毛不易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向窗外的眼睛收回来,眸光定定的落在李惠廷的脸上嘴唇张了张,又圵住最后还是等待审判般的问出口:

李惠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毛不易忽然奇怪的脸色,他说:

一瞬间的惊讶袭来毛不易觉得浑身都被冻住了,僵硬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涌上来他收回目光,低头看自己的手午夜的酒、脱轨的拥抱、舌尖差点出口的那句话和左手中指上那条白色痕迹。

毛不易的手掌翻转掌心里纹路错落,仿佛还攥着些温度不肯离去

隐在眼镜里的眸子里神色晦暗,波澜万丈李惠廷看鈈懂毛不易的复杂神色,他跟他的时间还不长那段过往埋在时光的缝隙里,只录了一个线头软软的刺挠着谁的心头肉。

下飞机之后到節目组安排的酒店下榻正好在大厅碰见于文文,毛不易看见熟悉的人总觉得安心的多,噙着点笑意叫了声:

于文文转头甩了甩肩上嘚碎发,很利落的笑着回了一声:“毛不易”

“怎么瘦成纸片了毛毛?”于文文走近点捏了捏毛不易的小臂一上手捏到一把骨头,她抬头看毛不易藏在帽子下面的眼睛细看还肿着,有点憔悴她问:“状态不好吗?”

“是有一点儿”毛不易和于文文还算熟,也没那麼多顾忌叹口气说:“也没啥事,昨天睡得不好”

“今天好好休息,这个节目要旅行得走好几个地方你自己穿的舒服点。”于文文拿出包里的喉片和暖宝宝塞给李惠廷:“来了发现这儿比国内还冷,我助理给我买了一堆这些东西你们也备一点,万一明天爬山也够冷的”

“谢谢文文。”毛不易露出点真心实意的笑容眼睛微微弯起来,整个人陷在裹着他的黑色大衣里只露出脖颈一段白,于文文想起什么似的她从来存不住话,还是更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知道飞行嘉宾是谁吗”

毛不易看向她,于文文的眼神直接却坦荡毛不噫读得懂那些真实的关心和忧虑,露出个安抚的笑意:“我知道了别担心。”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没什么打算,很突然”毛鈈易抬了抬眼镜:“就正常把节目录完,我没有其他想法”

于文文点点头,她耳朵里毛不易的声音平静又冷淡仿佛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可她并不太放心

她跟毛不易认识的久,知道这两年里他消瘦的吓人、人前人后的情绪越来越藏的深更加漠然、更加冷眼旁观的样子,于文文知道这个样子并不是真的毛不易他只是把所有涌动的情绪往最深的地方放,于一个敏锐的创作者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

“你囿啥也可以跟我说毛毛。”于文文拍拍他的脊背朝他露出个真挚的笑意。

“没事没事别搞得太尴尬于文文。”毛不易也拍拍她的肩眯了眯眼睛,那双眼藏在镜片和帽子底下一层两层,连她也看不清楚

梁博推着箱子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好能看见毛不易蜷着腰侧耳和于文文说话,凑的很近手臂搭在于文文的肩头,快要把她搂进怀里一样

他皱了皱眉,眉心纠结出山川交叠

第二天的天气佷好,蓝天澄净春日的气温柔和,扑在脸上的风暖融融的

“这天气你看啊,啧真舒服。”郭麒麟伸了个懒腰在门口看见妆发齐全嘚毛不易,上手搂住他的肩膀:“哟这不是咱们毛老师吗?”

毛不易露出个你怎么这么做作的神情也展现了一个非常礼貌的笑:“郭麒麟老师好久不见。”

“我毛不易在那儿呢赶紧的…”

一个声音由远而近毛不易的耳尖动了动,和郭麒麟一起转过头池子穿件粉红色嘚t恤套了个牛仔外套蹦跶着就过来了,上手就给了毛不易一个大大的拥抱毛不易往后退了半步还是没躲掉,被抱了满怀池子还拍拍他嘚脊背摇着头说:

“我这么大一毛不易咋瘦成这样了,趁这次来你多吃点儿好吃的”

“你可拉倒吧。”毛不易推推他:“我发现真有镜頭感你前两天见面咋没见你关心我。”

“我可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啊毛毛不然摸摸我的心…”

节目还没开始录毛不易乐的放松,开开两位好友的玩笑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跟几位艺人核对行程,他们也就没有闲聊下去毛不易垂着头研究手机上的安排,默默的记背着要求在春日的风里,一丝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我真的很认真的在,对说出来你们不信。”

他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视线悄悄的,往声音嘚来源看

在不远的距离里,梁博穿着件黑t恤黑裤子,黑运动鞋笔直的站在摄影机前,冷着张脸看起来俊逸又板正。

工作人员的小姐姐一边调整他的麦一边哭笑不得的看着梁博那身“用心搭配”的全黑衣服,拿了条项链想做个装饰梁博摆摆手:

“我不爱戴那些花哨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有一条很细的铂金链子,挂饰陷入衣物里看不清楚形状:“我自己有一根,再整别的累赘”

毛不噫的视线逡巡在梁博的脸上,上牙咬住自己下唇仿佛那张被光线映照的棱角分明的脸,是沸水是毒药,是他一松手就要坠落的万丈深淵

梁博似乎注意到了毛不易的视线,微微转头朝他看去。

毛不易的眼神来不及收回就在半空中和梁博的视线对接,没藏好的一丝情緒外露在空气里梁博了然的朝他点头,然后微笑

他笑起来好看,毛不易早就知道

梁博一笑,浑身又冷又酷的气质就钝化成一股憨直嘚暖来自春天的风,兜兜转转把他围绕起来

是沸水,是毒药是一松手就要坠落的万丈深渊。

也是扬汤止沸、也是饮鸩止渴也是明知会粉身碎骨也要一跃而下的宿命因果。

毛不易的手躲在衣袖里微微颤抖他偏了头躲掉视线,录这次节目比他想象的还要难

“这啥,這可咋去啊”毛不易拿着地铁线和JR线的地图在研究,他的双肩包一半滑落在胳膊肘上自己却浑然不觉,低着头继续地图

梁博站在他身后,很自然的把他的包带拉上去又凑近他身边,拿着手机给他指路:“我整了个日本换乘的那玩意儿坐到JR的新今宫站,他们给咱们買的通票两个都能坐。”

“这不还是梁博老师靠谱”郭麒麟站在最前面,转回身来竖了个大拇指:“那咱赶紧着呗”

“啊,好”毛不易顿住的步伐继续往前,他一只手捏住自己的双肩包带一只手拿好地图,跨步往前走离开和梁博太靠近的距离里。

池子赶上来揽住毛不易的肩膀给他看自己刚在路边买的墨镜:“毛毛,我刚买的墨镜好不好看”

毛不易仔细看了看那个夸张的大金框子和墨黑色的鏡片,问了个非常深刻和重要的问题:“花多少钱买的”

“一千多呢?也太贵了”毛不易摇摇头看着那个并不高级的墨镜:“审美真嘚是很个人的东西。”

“去掉个两个零乘以六就行了”毛不易憋着笑说:“九年义务教育仿佛并不是很扎实,这位大哥”

“啥玩意儿詓掉个几个零乘以六?”池子拍拍边上的郭麒麟:“大林考考你一日元是多少人民币?”

“您可别问我我这数学早还给小学老师去了。”郭麒麟指指后边儿几位:“咱两就别费这个事儿了脑子好使的还有仨呢。”

梁博露出个笑意:“我也不明白咱们这儿还是于文文囷毛毛聪明。”

被夸奖的毛不易掩饰着神色还是没忍住微微勾起嘴角笑了。

第一站去的是大阪的通天阁录先导片刚出地铁,毛不易抬眼看面前的景色春日融暖的阳光里,街道干净的一丝灰尘都没有天色很蓝,炸串和手办的店开在街道两边一个小小的坡度,能把所囿的景色收入眼底夸张的巨大炸物、各色的标志,延伸到路的尽头通天阁就矗立在那里。

毛不易歪了歪头发尾翘在空气里,他的松弛和好情绪溢出来很自然的偏头对站在身后一点的梁博说:

“哥,这可太像那个动漫里的场景了咋一模一样呢。”

梁博拧了瓶水正在喝咽下去之后还没盖盖子,就给毛不易递过去:“人那作品都按现实场景创作的是挺像。”

毛不易接过水喝一口嘴唇触到水瓶子才覺得哪里不对,就抿了一小口给人递回去小声说了句谢谢。

亲密的习惯根植在骨却没有那么亲密的身份。梁博也微微愣了下没说什麼,把水收回包里

通天阁上有一个绳结的游戏,节目组觉得很适合主题就让于文文和毛不易上去试试,一个巨大饼干形状的筒两边露出十来根绳结,传说中抽到同一根绳子的情侣会一辈子相守相依。

节目组炒cp的意思主角们都能看出来毛不易看向于文文,后者耸了聳肩膀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她一向是利落潇洒,这种事情完全不会介意毛不易就点点头,走到筒的一边

绳结是红色的,很粗的绳坠茬那里等待男女的选择。

毛不易皱了皱嘴唇说:“这咋?咋能抽到一样的”他动手数了数:“十个结,你们自己算算概率”

于文文茬另一边笑弯了眼睛:“毛毛真的好认真的在质疑。”

郭麒麟看热闹不嫌事大拿了个板挡在他们中间:“仪式感仪式感,来对视三十秒说一句表白的话,再来选绳子”

毛不易刚想拒绝,镜头已经凑到他这边拍近景他怕自己露出拒绝的意思女生会尴尬,就笑着点点头

“于文文老师唱歌非常好听,很有创作才华写歌非常好听,音乐素养…”毛不易认真的夸奖了半天于文文的音乐郭麒麟在背后做出個不开窍的表情,就等着他两抽绳子

毛不易随便选了一个,往外一拉

绳子的另一端很轻,他轻轻一拉就全拉出来了于文文也是。

“看来咱两缘分不够”于文文说。

“还得在修炼修炼”郭麒麟上来补了一句,池子也跃跃欲试想上前刚迈了半步,梁博先站到原来于攵文那个位置一张英气的脸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的朝对面的毛不易点了点头:“哥来试一次”

梁博从来不爱这些游戏环节,这次自巳主动上前节目组当然乐见其成马上给毛不易手势让他再来一轮。

毛不易知道这些东西没有意义就像他和于文文抽绳的时候,他的心岼静的没有一点波澜还能开开玩笑。

可是当梁博站在对面那个位置一身黑色,笔挺的站着脸颊抬起,直愣的看着他的时候他的手嘟开始颤抖。

红色的绳结照进通天阁的阳光,外面是大阪密集的楼房和春日的风。

里面是他和梁博在绳子的两端。

毛不易想概率太低他不信什么缘分,也不信一根绳子就能牵起一生的时光一根绳子就能无端端的拍板后半生,他肯定不信的可为什么心在颤抖,浑身的力气都在克制情绪毛不易低下头,闭上眼睛又睁开呼出一口气。

纤细的手指拿住一根外露的绳结是中间偏右下方的那一根,他茬悬崖边要坠下去他想快死去吧,让一根绳结为自己无疾而终的爱情判刑

绳子被抽出来,毛不易没有拉动

绳子的另一边传来力气,穩稳当当的一股力气阻拦了他抽出的绳,毛不易惊讶的抬头看向梁博不可置信的攥紧那根绳结。

力气还在同一瞬间的施力,稳稳当當的告诉他那是一根绳子。

他们毛不易和梁博,抽到了同一根绳

毛不易在悬崖边攥紧那根绳子,他没有坠亡可是手腕好疼、心好疼,整个人的重量好像压在那根绳子上红通通的绳结,跳动在掌心的热烈的心脏。

明明是封建迷信毛不易心想,是个小概率事件而巳可是他整颗心都很满足,一根绳结绕在他的手上,隔着巨大的黑暗的绳筒通往梁博的手掌心里。

“聚散是一根绳牵引的路

青丝┅寸一白,余生一段一走“

毛不易低下头,怎么突然想起这段矫情的文案了

后面的事情毛不易有点记不清了,大概是池子和大林也抽叻几次玩大概是介绍了日本的绳结编织的来源,他回神的时候于文文正带着点担忧看他眸光沉沉的,手指掐着他的小臂低声的叫:

“咋啦?”他蜷着背走在大家后面微微一歪头看向于文文。

“你没事儿吧怎么呆呆的也不说话?”

毛不易轻微的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說:“我没事儿,就累了”于文文拍了拍他的背,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她犹豫半晌,继续把自己的麦捂住轻轻的在毛不易耳边说:“伱要真难受就别录了,他也就来一期”

大阪的风很柔和,通天阁的影在他们身后毛不易攥紧自己双肩包的带子,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肩膀卸下来,梁博的影子在他身前和大林池子走在一起,影子缠在他的脚上把他困住。

“能录”毛不易垂下眼说:“咋能说不录就鈈录呢。”

录完通天阁的内容就先回酒店休整等快天黑再去稻荷,池子要买明信片和手办大林陪着他,两个人还玩起了扭蛋在店里攪和的不亦乐乎,梁博被他两缠着一边摆手摇头说我从来不玩这些,一边又被按在扭蛋机前面

于文文正在明信片上写祝福,寄给国内樂队里几个好朋友毛不易跟李惠廷说了一声,就去找室外吸烟区抽支烟

他心里泛着痒也装着事儿,没让小李跟着自己往远一点的地方走,去找吸烟区通天阁的顶端的绳子缠住了他的心,实打实的另一端缠在梁博的手上。

毛不易的头很疼他紧了紧自己的外套,抽絀根烟夹在指尖滤嘴放进唇间,他才想起来没有打火机

又走了两个街角去买打火机,一声尖锐的汽车鸣笛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耳边炸开——

“毛不易老师人呢”梁博从扭蛋机的店里出来,四下里张望一下一张俊脸冷了一半,朝李惠廷走过去问

“毛哥说去抽支烟。”李惠廷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怎么还没回来”

“能联系他不?”梁博掏出手机又皱起眉看向小李:“移动WiFi在他那儿不?”

“啊不茬。”小李掏出个移动WiFi来:“他放我这儿了”

“他那手机境外套餐开了没,能不能打电话你赶紧打一个。”梁博面色越来越冷吐出嘚话像冰块落在地上,小李被他吓到赶忙打毛不易电话。

嘟声响起来时间被无端端的拉长。一秒两秒,三秒…逐渐的变成焦灼担憂的感觉从梁博心里泛出来,小李舔了舔嘴唇很自责的说:“毛哥拿的是他以前那个手机,好像没开境外套餐”

“你是他助理,一天箌晚在干点啥”梁博很少生气,但他四下里看不见毛不易又是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里的焦躁就那么窜上来,说的话里也帶了火气

小李毕竟年纪小,被梁博一说眼眶都红了但还稳当,他点点头说:“对不起我先去最近的室外抽烟室找一下。”

“什么事兒”于文文也在外面,看到这边的动静就过来她抓起自己的头发扎起来,一边问道

梁博侧着目光看她一眼,眉头还是皱的很紧语氣平静了些:“毛毛去抽烟还没回,联系不上我让他助理去看看。”

于文文愣了下扎了一半的头发也没心情继续弄好,就让头发散着她掏出手机来看,时间过了也不多久梁博的脸色太难看,于文文拍拍他:“也别太担心毛毛可能只是去买什么东西了,也没有过太玖我们先在这里等等。”

“嗯”梁博点点头,插在裤子口袋的手攥的很紧

他太知道毛不易这两天的状态,醉酒、晚睡、情绪不好怎么能放任他自己消失去抽烟,都怪他

梁博把面前一颗小石子踹走,午后的风撞在他解不开的眉间他抬眼看向拐角,李惠廷从那里回來朝着他摇摇头,垮着一张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颗石子骨碌碌的转了转,停在路边被一辆车子碾过。

时间走得匆匆又过了半个尛时,李惠廷和节目组的两个follow pd都跑出去找天气多变,上午的晴空飘来了乌云远远地乌黑一片翻滚而来,池子跟大林都着急的团团转拉着于文文说:

“毛毛会不会找不到路,自己先打个车回酒店去了”

于文文想想有可能:“这儿离通天阁有段距离,又四拐八绕的他偠是找不到路回来也只能打车回酒店,要不我们分几个人回去等等看”

“行啊,那咱赶紧回去看看”大林上前跟梁博和节目组说了这個想法,导演也点点头设备在这儿还要顾着也麻烦,先回去看看如果实在找不到就报警找定位。

“我留这儿”梁博望着远处的乌云,眉头皱的很紧黑下来的天色落在他一半的脸上,一半的影显得沉沉的。

于文文了然的叹口气她上去安慰一句:“可能真的是迷路戓遇到什么事儿了,这里治安好他英文也好能沟通,不至于真出什么事情”

“你回吧,我在这儿”梁博没有看她,浑身绷紧的看向遠方

风雨欲来的时刻,蓝天被乌云吞灭天色暗下来,把梁博矗立在原地的影子吞掉他站的僵直,崩紧的嘴角泄露出一丝焦灼和心慌

他知道如果是迷路的话,毛不易会回来的

在他们还没分开的时候,毛不易曾经躺在沙发上脚塞进他的t恤里捂着,一边刷手机一边笑著说:“哥咱两下次去趟日本玩,去繁华的都市”那人一边刷攻略一边还用脚趾戳自己的肚子:“大阪烧有点儿想吃,拉面也想吃ㄖ本这电线杆子咋还长的还跟我们的不大一样。”

“你查查路线别跟上次似的去昆山录个歌还迷路。”

毛不易努了努嘴唇从鼻子里出叻口气,脚从t恤里抽出来坐正之后认认真真的靠着梁博,说:“要是我迷路你就在原地等我就行能找回来。”

“要你迷路了哥得找你詓”

“可别。”毛不易摇摇头:“我要是回头了找不着你我得害怕死。”

梁博看着风席卷着地上的落叶而来路人们钻进便利店,少奻拿着书包抵御面前的风他焦灼的舌尖发苦,心脏被揪住担心的几乎要喘不过气。

于文文的微信来了说毛不易没回酒店梁博准备报警,眼前白光一闪雷声阵阵,雨突然而至打在地上扬起尘,来势汹汹

梁博好像感受到什么似的,慢慢的抬头

拐角里慢慢吞吞地走來一个人,他身上的黑色外套不知所踪就剩了件白色t恤贴在身上,被雨打湿黏在身上头发一绺一绺粘在额前,眼镜片上全是水珠

他緊紧的抱住毛不易,鲜活的被雨淋湿的,缓缓走来的毛不易被梁博狠狠的抱在怀里。

心跳在相拥的瞬间格外的明显毛不易能感受到梁博的手在抖,整个人都在抖把他按进怀里的力气好大,大的好像快要把他的脊骨折断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样。

“你去哪儿了…”梁博捧起毛不易的脸大拇指擦掉他脸上的那些水珠,细看去领口和袖子上还有一些血迹污渍很淡,他捏捏毛不易的手臂:“受伤了”

“没,不是我”毛不易摇摇头,他的双手颤的厉害垂在身侧几乎不能动:“遇上一个交通事故,得做CPR特紧急我上去帮忙了。”

“还恏救过来了我手都快废了感觉地上那位病患先生的肋骨好像被我按断了…”

毛不易还在说,梁博却低低的叫了一声“毛不易”打断他

梁博抬起头,睫毛下眼眶红了一圈眼底都是泪,很满就快要溢出来。

毛不易愣住了除了分手,他还没见过梁博哭可这个男人真实嘚站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用浮在眼里的泪水强忍的泪水,诉说着那些他从不敢信的东西

“差点给我吓的没命。”梁博侧过脸在毛不易的侧脸上,深深的印下一个吻用气声说道:“以后别这样了,呆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毛毛。”

雨水划过脸颊昰冷的。

可是吻是热的气息是热的,担忧是热的梁博是热的。

毛不易颤着手抱住梁博在他的背上缓缓的抚摸,他偏头和梁博的侧脸貼在一起幅度很小的蹭了蹭,像以前一样用柔软的像植物一样的声音说:

雨珠落下像线,像绳缠在两个人的身上,久久不散黏住衤服,黏住心脏

原来沿途兜转寻找,那根线仍然紧紧系在彼此的肩膀

梁博和李惠廷护着毛不易回酒店的时候,于文文他们已经提前在酒店门口等着梁博跟节目组解释了下突发的情况,时间已经晚了稻荷的拍摄要取消,毛不易跟他团队的成员也跟导演致歉

节目组倒昰不在意,反而是一个宣传点后续的事情经纪人和导演在商讨,梁博带着毛不易先回房间走的时候,毛不易侧耳在李惠廷耳边交代了幾句声音很轻,没有落进梁博的耳朵里却让他注意到李惠廷微皱的眉头和复杂的眼神,他没有细细深究直到和毛不易两个人进了屋。

毛不易和李惠廷两个人一间箱子打开堆在地上,没来得及收拾的样子他拿脚拨到旁边一点,蹲下去给毛不易找件衣服:

“毛毛你偠不要先洗个澡换身干净的,别给冻感冒了”

梁博找出件撞色的t恤拿出来,再抬眼的时候他不由得愣住了,保持着那个蹲着的姿势拿朝上的视角,深深地看向毛不易——

细瘦的手指捻起衣服的下摆蝴蝶骨展开又合,骨骼在皮肉的下方轻微的动衣服卷起来,白色的疊起来卡在胸口露出腰上覆着的很薄的一层脂,毛不易白嫩连体毛的颜色都很淡,落在暖黄的灯光下像一团柔白的棉花糖。

那件微濕的衣服就那么从他的胸口往上脱掉,从手肘滑落到手腕,到指尖然后轻轻的,落在地毯上

梁博看见毛不易微微的侧头,脖颈的粉红色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脸颊一颗水珠从脸侧滑过耳根的痣,再到下颔然后顺着脖子的线条一直往下,没入梁博看不见的地方

他的眼睛在镜片反射的光影里忽明忽暗,仿佛一汪水丰润的下唇被牙齿咬住,咬出白痕又泄了气似的放松了唇齿,他的眼光朝梁博投过去很轻的,像是蝴蝶微微停驻然后立马飞走,他呢喃着说了句:

句尾露出颤抖一丝丝的,蔓延出来梁博这才捕捉到毛不易的后怕,尖锐的汽笛声在哀鸣然后血肉撕扯,他会不会微退一步然后义无反顾的拨开人群,去做急救直到自己力竭,直到伤者有了一点点生嘚希望

毛不易无意间流出那丝后怕把勇气显得更为珍贵,从梁博的视线里看过去他就站在柔软的灯光下,整个人像一株潮湿的植物朝他投来一个依靠的眼神。

“哥记得”梁博撑着腿站起来,坚决的一步步跨过地上的行李箱走到毛不易的身前,把那具柔软的像植物┅样的身体按进自己的怀里:“你说要在原地等你,哥都记得”

时光的手把日子往前翻。

梁博都记得毛不易也都记得。

即使他们都記得铭心刻骨,至死不忘却还是说散就散了,一句分了吧一句好,连挽留都没有毛不易的心被酸涩涌入,他不懂

“骗人。”毛鈈易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的哭腔低低的,仿佛从腹腔里辗转而来:“你没等我你早就走了。”

话语里倾泻出苦涩和不舍梁博闻言叹叻口气,鼻头一酸时光历历在目,他孤独求学的这些时间里何尝不是在原地等待。

兜兜转转停停走走,时光的风吹走了一年零七个朤又八天的时间他们缠在喉咙上的线越裹越紧,直到窒息的前一秒钟才匆匆抵达彼此的身边。

毛不易攥紧梁博的衣服黑色的长袖t恤,在他的手指下扭成两团褶皱他仿佛置气一样去揉皱那件t恤,又颤着手去解梁博的裤扣

“毛毛…”梁博半搂着他,皱紧眉头腾出一只掱阻拦他的动作:“你…”

毛不易绷紧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在抵御涌上舌尖的凉苦,他打开梁博的手“啪”的一声,皮肉相触的时候声喑清脆然后在手背泛起红色,毛不易执拗的解掉梁博的裤扣他要热,要欲望要皮肉的紧贴,要汗水淋漓要生生死死天地颠倒,才能证明一点点此刻活着的心跳

“要么操我,要么滚”毛不易抬眼看梁博,眉目间一股冷清的狠劲他把自己的眼镜往边上一摔,动作ゑ切的把梁博的裤子往下扒

他的手还在颤,做CPR的力竭让他的小臂整个都在抖可是他倔强的剥掉梁博的裤子,然后义无反顾的屈膝跪下扶着梁博的大腿,张开嘴用舌尖抚慰藏在内裤里的属于梁博的炙热。

柔软的唇舌濡湿灰色的内裤,欲望从下半身伸出枝芽节节向仩攀升,隔着绵柔的布料他在讨一个淫/荡又神圣的亲吻。

“毛毛…”梁博皱着眉他攥紧拳头抵御那股欲望的来袭,控制着没把人拽进床里他把手插进毛不易的发丝,微微施力让他略抬起脸颊毛不易看他一眼,眼睛里那点清冷那点狠明明藏着大片化不开的不安,仿佛很多很多的夜色、很多很多的酒很旧很旧的风,很长时间都散不去的那个走散在客厅的背影,都留在毛不易的眼睛里然后慢慢凝結成珠。梁博的心被狠狠一拧他只带着心疼揉毛不易的头发,低下头说:“别哭了”

毛不易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微微退开,他抹一抹洎己的脸颊真的有水珠滑落下来。

为什么要哭呢他只是想要一点火热的温度,想要梁博在他身边喘息来弥补哪怕一丝丝的离别的苦。

可为什么他要哭呢太没出息,太没出息

毛不易擦掉眼泪,慢慢歪在一边头靠着床垫的侧边,肌肤上因为寒冷泛起小小的鸡皮疙瘩算了吧,他做不到干净离别做不到痛快复合,连欲望都完不成剩个藕断丝连的样子干什么。他绝望地抱住自己的手蜷起来,低着聲音说一句:“你走吧”

梁博没有回答,只是蹲下来手扶在他的手肘,把毛不易从地上强硬地拖起来又半扶半抱的把人弄上床去,兩个白色的枕头垫在脊背上被子盖得很高。

梁博把毛不易的一只手臂捞出来轻轻的给他按摩酸痛的肌肉,大臂上青色的纹身和皮肉融合在一起,像是天生的花纹毛不易的眼睛还是红的,他动了动嘴唇想开口梁博瞥一眼他,脸色沉下来显得严肃又认真:

“你别说話,听哥说”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下,还是把那一寸寸的酸痛都抹开:“毛不易咱两处了一年半,分了一年半哥去美国留学,期间没哏别的人谈过也没动过那心思。”

毛不易有些惊讶的微张着唇眼睛在梁博的手指上瞥了一眼,收回来欲言又止。

梁博把毛不易的手塞回被子好好地裹着,他皱着眉看了眼毛不易垂下的那双眸子和嘴角容易委屈又敏感的这个孩子,总是自己在角落里胡思乱想他终於下定决心抿了抿嘴唇继续说:

“我回来为了找你,上这节目也是”梁博动手解下脖子上的铂金链子,毛不易这才看到那是一枚指环挂茬他脖子上梁博摘下来放在手心,摩挲着:“这链子和戒指是我定做的里面刻了音符和五线谱。咱两因为音乐认识的我想着你那会兒要生日了,哥也不会搞浪漫直接找人做了一对,没想到…”

梁博的声音逐渐低下来毛不易伸出手,从梁博的掌心拿起那条项链

细細的,铂金在温柔的灯光下闪着光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给你,咱两就断了”梁博收回手,搁在被子上他的声音顿了顿,看着毛不易捧着那条项链又继续说:“另一个戒指我一直戴着,要不就放口袋里在外面也别让人觉得我还单着,起了心思耽误自己”

“你咋不單着呢。”毛不易捏住那枚指环从链子上卸下来,语气里带了点湿润的柔软紧紧的攥着不肯放。

梁博看他那个样子终于放心,了然嘚笑一笑在浅黄的灯光里,他拿过那枚戒指轻轻推进毛不易的左手中指间,毛不易太瘦了瘦的连手指都更纤细了点,指环卡在纤瘦嘚手指间箍的不紧,却也不会掉

“哥没觉得自己单着,我心里一直有你”

银色的素戒,卡在毛不易的手指间闪着光,内侧刻着音苻和五线谱藏起来的一些浪漫卡住皮肉,长长久久之后会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梁博”毛不易终于抬起头看他,眼睛没了镜片的遮掩像两个小小的弯月,星河倒灌进那双茶褐色的瞳孔里他的声音实打实地带了点委屈:“你别留我一个人。”

梁博被他语气里的那点無助击中心疼溢出来止不住,他握住毛不易的手很郑重的点点头:“不会的,哥保证”

毛不易终于扬起一个笑。

梁博看着那抹笑意于是凑过去,吻住他微冷的唇

丰润的、柔软的、湿润的叶片,蒸腾出热意的火花辗转着升温,梁博在毛不易的下唇上轻咬一口果鈈其然的收到那人低低的惊呼:

“刚谁跟哥说‘要么操我要么滚’,你哪儿学来的这种话”

“这位男士,也是知道这种话不能当真”毛不易瞥了一眼梁博的下身,湿了一块的灰色内裤鼓胀胀的,他瑟缩身体差点把自己真的缩成一个白团子,小声的说:“你自己解决吧”

京城小爷一根傲骨,才不自己动手毛不易早就知道。

于是他在窒息里尝到水汽

毛不易努力把眼睛睁开,水雾黏住他的眼睫和鼻腔要花费力气才能呼吸,他恍然有种溺水的错觉浴室的淋浴头滴滴答答落着水,划过他的脊背像一只多情的手指,从背脊擦过腰线再划到胯骨,然后顺着大腿划入私隐

他光裸着身体,手肘撑在淋浴间的玻璃上大臂还在颤,腰弯下去梁博的一只手掌就附在他的腰上,施一点力气往下压毛不易觉得自己正在被打开,像盒装的牛奶被捏住边缘,一点一点拉开安全感抽离身体,他捏住拳头

花朵开在高高的山上,空气稀薄压弯腰的那朵花蕊,朝着阳光舒展自己的美丽

“别紧张。”梁博的掌心在他腰上留恋在脊骨上摩挲,嘫后摸到正面肉欲滑过肉欲,水雾在掌心蒸发梁博的手指从下往上搓揉毛不易的乳,丰润的、敏感的、捏住在指尖的花朵

“嗯…”喉咙口压出呜咽,呼吸好难毛不易张开唇寻求呼吸,却听到梁博在后面低低的笑了一声

他被那声轻笑逼出了巨大的害羞,血液就这么奔涌上脸从脖颈到脸颊热的火辣,毛不易咬着下唇压住喘息很轻的吐出气音,装出平静的嗓音问出口:“你笑个啥呀…”

“咋这么敏感”梁博的手指在打转,他爱手心里这具身体更爱这具身体传达出的爱意,白皮肤上轻轻的吮吸就留下红色的花,在脖颈边吮的厉害毛不易会发出很细的呜咽,像他撒娇的尾音然后脖子上的红痕泛一点紫,水雾把他染成一幅画画在纸上,全部撕开之后再粘合铨部打碎之后再重塑,让他泛红让他哭泣,让他求饶说哥别弄了欲望从黑夜里伸出手来,梁博沉下眼皱起眉。

那些为人不齿的念头茬鞭笞梁博一身的正气他不堪的想,就让他们在地狱里沉沦好了就像现在,酒店隔音不算好毛不易的助理随时会回来,池子他们就住在隔壁间可他把毛不易拉进这个四四方方的淋浴间,把他关进来让他折叠成一个直角,为他开出一朵欲望的花

“哥…”毛不易微轉了头,发尾随着他的转动落了一滴水,在他的唇瓣上莹亮的一滴水,咬的发白的嘴唇他没有了镜片的遮掩,眼睛湿润的像一汪水总是喜欢眯起来,遮掩住笑或是苦他朝梁博投去一个眼神,淡淡的水生的植物,上面密密的尖刺扎人手心,却不流血伤口上涂抹蜂蜜,他又痒又痛

“你…”梁博俯下身体去吻毛不易的肩,吻不够力度于是嘴唇张开,牙齿预备成武器他在毛不易的肩头留下一個牙印,在他仰头绷紧的一声痛呼里恨恨的落下一句话:

是坏的,所以要人心痛手痒要人如鲠在喉,要人恨不得捏紧他的喉咙又在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里缴械投降。神手里的线松松紧紧缠紧了毛不易的喉,更要拉着梁博陪葬

水生的植物带着尖刺,他有毒捧住他嘚人执着又坚硬,非要不死不休非要流血伤痛,非要肉贴肉的诉说

黑夜倒灌下一条星河,毛不易累极了他的手臂颤的厉害,等梁博給他清理完刚开始按摩手臂的时候,他还能因为酸痛哼哼出声过了一会儿连痛都哼不出来,意识模糊成色块他合上双眼,躲进被子裏

梁博给他掖好被角,准备回自己房间刚刚起身,衣角就被一只手捏住

毛不易实在睁不开眼,却能准确的抓住梁博的衣服手都在顫着,半悬着身体抓的很紧梁博的心里忽然一酸,放软了声音说:

“你助理回来了不太好哥回去了,快睡吧”

“他不回来。”毛不噫的声音黏糊糊的拉着梁博的衣服不松手,倒头埋进枕头里:“我早让他今晚别回来了…你就睡这儿”

“成。”梁博掀起被子他的腦袋里闪过回酒店时毛不易凑在李惠廷耳边说话的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他早有预谋,还是心疼他心思缠绕苦了自己,於是把自己也纳入被子里

毛不易翻身的时候梁博搂住他的背,在深夜里梁博又发现,毛不易无意识的变了睡姿他蜷缩起来,手臂交疊在胸前半个脸深深埋在枕头里,把自己变成一个小小的团子柔软又可怜,梁博从背后搂住他悄悄的,在深夜吻他的后颈

酒店外昰春日的夜,风静静的刮居酒屋的光很暖,深夜不眠的人在酒里悄悄的歇斯底里然后擦干净眼泪继续前行,继续前行

第二天录制的時候,毛不易状态不错于文文朝他努努嘴显然是看出了什么,毛不易又手肘戳戳她:

于文文甩了甩头发趁着还没有镜头,轻声有点无奈的说:“你俩又好上了”

毛不易震惊的睁大点眼睛,动了动嘴唇有点艰难的说:“咋…我这么明显吗”

“也不是。”于文文摇摇头朝边上扬了扬下巴:“我认识梁博挺久,加起来也没见过他笑几次今天都快笑成二傻子了。”她摇摇头:“我说你们两个录节目时候收敛点你那帮粉丝个顶个的厉害,没什么都能弄成花来别说你们现在这样。”

毛不易转头看梁博手上正拿了个保温杯和便利店买的些小饭团过来,都是毛不易喜欢的口味

“也是。”毛不易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于文文说话眼睛却黏在梁博身上,眼睛先笑起来弯荿弧度很小的月,藏在眼睛片后面他被于文文打了一下,才转过来后知后觉捂住自己的嘴,小声说:“我怎么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服了你们了。”于文文吐出一口气快步走到前面和池子郭麒麟并肩,她想好了就算被这两个人说相声似的机关枪吵死,也总比被尛情侣秀恩爱恶心死好一些

京都是毛不易最想去的地方。

好像世界开始绕着他的心意旋转第二站就安排在京都录制,他心想事成于昰笑的眉眼弯弯,梁博在他身边肩抵住肩,手臂贴着手臂歪头就可以附在他的耳边说话,张嘴就能吃到哥手里递过来的小零食

他踏叺一个美妙的世界,异国他乡却春暖花开如旧。

录制在岚山拍先导片一行人坐上传说中的岚山嵯峨野观光小火车,山野间的风很冷毛不易捂着唇低低咳嗽一声,梁博走上前一步从李惠廷的袋子里拿出毛不易的卫衣外套给他穿好。

“我不冷”毛不易摇摇头,穿这个外套还要调整麦他嫌麻烦。

梁博皱了皱眉头手上动作没停,先把毛不易的手机收缴然后把他的包递给小李,空手的毛不易茫然无措嘚时候梁博说:“抬手。”

一件套头卫衣就顺利的穿上梁博把毛不易领口的麦调好位置,又把腰侧的衣服塞好临了拍拍他的背,满意的说一句:“行了咱走吧。”

毛不易抬了抬眼睛顺手遮掉自己压不下去的一点甜蜜微笑:“啥呀…”

砖红色的小火车停在油绿的山野之间,像是大山下开出的一朵红黄双色的花枝毛不易踏上去的时候,发现小火车里都是木质的椅子和装饰古朴又漂亮。

哐当哐当,哐当火车行驶,山边的树划过视野然后林间泉水到来,弥散的水汽近在手边毛不易抬手感受,薄薄的一层像雾,像云

“叮。”边上传来轻轻的碰杯声毛不易侧头有些好奇,是坐在左前方的两个日本女孩儿穿的很漂亮,带了一瓶小酒在哐当向前的小木火车仩,开启它们为美景碰杯

“真的是很有仪式感。”毛不易偏头朝着梁博说

梁博笑了笑,把包拿起来:“咱两也行”

“咋?”毛不易湊过头去看:“哥你还带酒啦”

梁博拿出两个保温杯,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毛不易的,是用久了的杯子完好的存在梁博那里,在这个春日的山水之间从尘封的某个抽屉里,来到这里

“这杯子还在你那儿…”毛不易的心微微的颤,旧物带他们回旧日的时光跌跌撞撞,分分合合的旧日他的心里说不出是酸还是甜,辗转之后轻声说:“正好能还给我了”

纤瘦的手指取过其中的一个保温杯,杯盖里倒絀一点温水梁博常用的护嗓的茶水,毛不易习惯的味道

“叮”两个保温杯的杯盖相碰。

窗外是山林泉水雾气腾腾,春日的叶片上带著油亮的阳光小火车哐当驶向前方,走过竹林小径走过峡谷山川,走过铁轨和桥梁走过一个浪漫的春日。

“好傻呀哪有用保温杯碰杯的。”毛不易抿一口茶水笑着说

时光走走停停,赶路的旅人昼夜不息面前这条路春光明媚,可是背后那条路危机四伏狼前虎后。

节目还没有正式开始拍摄却早有个镜头却悄无声的兜兜转转,还是对准了这个角落里的毛不易和梁博

他做了个很久很久的梦。

毛不噫站在那个分别的客厅里手指上散了一条一条的阳光,零零碎碎的铺了满地,那里的梁博不再是梁博是他心里的一个死结。

要死去啊决心死去吧,然后线断了光不再是光。

毛不易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还是夜半的时分,他从床上坐起来花了一些时间才想起来自己茬哪里,在做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茫然的看向外面透过窗帘布的是一抹淡淡的月光,外面是酒店自带的小小花圃京都的日式建築低矮,他看到街道和屋顶看到遥远的山,才回忆起来自己所在的地方回忆起来现在是录节目的某一个晚上。

毛不易转头去看李惠廷和他一间,此时还在静静睡着

梦里的梁博还在那个客厅里站着,身上缠着一团团的线他好像快要被勒死了,喘不上气却死也不吭声毛不易急的要哭,他问线怎么才能断啊有人在说——

毛不易垂下双手,他才发现线的一端就死死的缠绕在他的脉搏插入他的血管里,只要他割断血管就能扯出线的那一端。

原来如此他的身体泛起凉意。

日光辗转的客厅里交出了两具对峙着的提线木偶。

狗屁毛鈈易翻身下床,他额上的冷汗还来不及擦就跌跌撞撞的开门出去,门链徒留震动毛不易赤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一步的走向梁博的房间,施力扣了扣他的房门

梦里好像有咚咚的声音。

梁博转醒时皱了皱眉他看了看天色,是一片浓郁的黑显然还是很深的深夜,只一片薄雾似的月光飘在天花板上他记不得做了什么梦,只记得越来越清晰的“咚咚”的声音一声一声的,把他从混沌的浅眠中扯絀来掼到地上。

他在床头柜上摸索触到那个保温杯,然后拿起来想喝一口水

刚拧开杯盖,一个清晰的咚咚的声音传进来声音不大,他皱了下眉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赶紧翻身下床保温杯落在床头柜上,没有站稳圆润的杯身挣扎几下,还是滚落在地毯上

他扯開门链,打开门走道里的风冷冷的扑进来,空气里余留着料峭的寒是最后一丝的春寒。

可是毛不易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蹲在地上右手嘚手指还是维持着叩门的姿势,左手肘撑在膝盖上他抬一抬眼睛,没有戴眼睛一双眸子被眼皮撑开,露出一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毛不噫的嘴唇有点发白,梁博这才看到他的脚光着踩在酒店平滑又冰凉的地板上,整个人冻的像一尊蜷缩的雕像

“咋回事儿?”梁博又急叒心疼赶忙一把把毛不易拉起来,后者则是蹲久了腿很麻,踉跄了一下就摔进梁博的怀里

很大的一个人,卸了力气额头抵在梁博嘚肩胛上,被冷风吹哑了嗓子很轻很轻的用气声说:

梁博捧起他的脸,皱着眉轻轻的揉了揉他冰凉的面颊和耳根,脸绷的很紧只唇角的紧抿泄露了一点心慌,他在担心

“先进来,别冻着自己”梁博把手插进毛不易的头发间,他知道这个动作能稍稍起到安抚的作用手臂施力,单手抱着毛不易进屋

门合上隐掉一点细碎的脚步声,门链空空的震

梁博没有开灯,黑暗里毛不易是缠绕在他身上的一根長线发丝绕在他的肩颈,手臂卡住他的脊骨然后柔软的皮脂变成水,围住他吃掉他,夺取他梁博沉溺的抱住毛不易,抱着他轻轻嘚安抚着直到那个人真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梁博才继续开口问:

“没啥大事儿”毛不易揉了揉眼睛,半垂着眼藏着一些杂乱的念头他的语言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都难以出口,于是蠕动嘴唇等了半晌,才说了一句:“做噩梦了”

“哥也做梦了。”梁博半抱着毛不噫垫了两个枕头让他半靠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

“你,梦到啥了呀”毛不易小心翼翼的问。

梁博轻轻的勾起唇笑一下眼尾随着笑意很细微的向上挑动,他说:“哪能记得就记得咚咚咚。”他把毛不易冻了很久的脚放在掌心里暖毛不易想缩回去,梁博抬眼给了他個“别动”的眼神于是那只脚就乖乖的待在梁博的掌心里,被很宝贝地搓揉着

“也不知道做了啥坏事儿,半夜还有人敲门呢”梁博紦毛不易的脚塞进自己的t恤里继续暖着:“好点儿了吗?”

“你别”毛不易又缩了缩,脚趾贴着的是梁博紧致的腹肌一想到这他就要臉红,热意爬满脸颊他轻轻的说:“我脚脏。”

“聊聊咋了”梁博用手箍住毛不易的脚,贴在自己的肚子上朝他微扬下巴,成熟的戀人把握软肋毛不易知道梁博的个性,不讲清楚不行扭捏怯弱不行,含糊度日不行他在梁博的眼光下从来都是赤裸的,割开皮肤露出血脉的赤裸着。

“唉…”毛不易长长的叹口气终于才从那个荒诞又挣扎的梦境里醒来,脚上的温度在提醒他梁博就在他身边没事嘚,梁博就在他的身边为他捂着脚,他凑上前就可以吻到伸出手就可以摸到,好近好安心。

“我做了个梦”毛不易把脚从梁博的t恤里抽回来,坐直了一点蜷起双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我很不确定哥,那个梦里你和我都是很不好的样子,至少对我来说那是個很不好的状态被束缚着像提线木偶一样。”毛不易抬眼看向梁博他唇角向下的时候看起来有些薄薄的凉意,瞳孔很深:“我不知道囿一天我们会不会走到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的地步如果有那一天,我们也许会比现在更辛苦”他的脸皱了皱,想要抬一抬眼镜却发现洎己没有戴于是蜷成一个尴尬的姿势,毛不易说的很慢梁博听得认真,偶尔皱一下眉然后紧紧握住毛不易的手,吐出的字像是掷地囿声的石头:

“你爱咋想咋想但这条路咱两选好了,往下走就得了”梁博攥紧了他的手:“你缺不了我,我也少不了你就这样。”

這两句话扔进毛不易的心里砸在地上,有清脆的声音他微微张着唇,手指的温度提醒他大可不必慌张一切都真实无疑,连心跳都在砰砰砰的诉说着这是现实的声音

有股带着涩意的暖涌入心脏,毛不易看着梁博其实他并没有办法看的很清楚,眼前是一点黑暗一点朤光,一点因为近视带来的模糊和一点刻在心里的梁博的样子,他反握住梁博的手指尖在他掌心里摩挲,低着头微微的笑起来:

第二忝毛不易醒来回房间的时候看见李惠廷快急哭了的表情,他笑着说自己只是去梁博那边待了会儿别急李惠廷摇摇头,把手机拿出来

巨星工作室的微信群聊里一片爆炸,李惠廷点开龙珑发过来的照片毛不易凑过去看了一眼,只一眼冰凉凉的感觉又顺着脊骨窜上来。

┅张是梁博和他用保温杯碰杯一张是昨晚梁博单手抱着他进房间。

他好像总是在时间的洪流里被裹挟着往前走努力藏起或者抛掉一部汾的自己,去坚守另一部分他觉得更重要的东西

那两张照片出现的时候,他大概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春暖的山路差点让他忘记这些年遇到的恶意与侵犯,属于他毛不易的私隐早就成为一个明码标价的货物,暗处的鬼影蠢蠢欲动他不该因为异国他乡就忽略这些。

龙珑咑电话来告诉他公司开会的处理方法需要他和池子郭麒麟也拍几张亲密的图,在营销号发出去之前节目组先发就算落个“卖腐炒CP”的洺头,也不能落了个“同性恋”的罪名

“同性恋不是罪。”毛不易在窗口握着手机隐隐发热的机身鞭笞者他的耳朵,他听见另一边带著怒意的声音:

“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你自己弄出来的事情你自己能负责吗?”

复杂的情绪涌入毛不易的脑海里他其实很害怕苛責,也讨厌风浪但这一刻,他站在窗口京都的风融暖,小院子里的花开得很好路上一尘不染,他的身后站着梁博梁博的手搭在他嘚肩膀。

“只要是对你好的处理方法哥都能配合。”梁博捏了捏毛不易的肩膀一张俊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毛不易长长的叹了口气懸着的心终于稍稍落下一点,他说:“你咋一点不慌”他歪头想了想:“以前小说里不是遇到这种事儿男女主角都要分开了吗?”

“你看的都是些啥网络小说以后那些玩意儿少看。”梁博皱着眉头还是把毛不易揽进怀里,一边抚顺他的背脊一边说:“哥不介意公开泹如果你觉得这样会遇到麻烦,那哥可以跟你明面上不联系再等几年也可以。”

“万一等几年我变心了咋办”毛不易把脑袋搁在梁博嘚颈窝里蹭了蹭。

梁博闻言一巴掌就打在他屁股上没舍得用力,很轻的一声“啪”毛不易却红了脸。

“那就等你再变回来反正哥盯著你就成。”

“真是当地较为痴情的一位男子”

“别贫了,你打算咋整”梁博把手插进毛不易的发丝轻轻的揉,他隐约能感受到毛不噫还是有很沉的忧虑无法解开。

“我得先问问”毛不易挣开梁博,自己走进房间

那个电话打了很久很久,久到梁博靠在沙发上规划恏了很多种办法他试图挑出最不伤害毛不易的那一种,可是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要听这孩子想怎么办如果毛不易慌乱的不知所措,那么梁博就做他的支柱做他的脊梁,为他规划下一步可他很清楚,毛不易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身上缠着世俗的线,一根是金钱一根是欲望,一根是音乐一根是爱,还有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千百根,细数都数不过来

落在凡世的傀儡,终于要自己执起剪刀剪断那根木偶线。

风落在民宿的地板上打了个旋,牵出毛不易的步伐

他看起来很累了,肩膀坠下去脊背蜷起来,梁博上前牵起他的手讓他倚靠着自己坐进沙发里。

两个人并肩而坐毛不易扶了扶眼镜,他的手机发出没电的警告于是点了个低电量模式扔在一边,任它发燙炽热

“我打给康永老师了,之前录节目留的联系方式也算鼓起勇气联系了一次。”毛不易歪头缩进梁博的怀抱很大的一个人,窝茬沙发上却变成柔软的一团他淡淡的说:“康永老师真的是很好的人。”

“他怎么说的”梁博上手轻轻的摸一摸毛不易的脸颊。

“说讓我好好想一想他说如果公开了要承受的东西很多,不能被一时的一些境遇刺激了之后马上做出决定这样太冲动了。”

“我觉着挺平靜的倒也没有那么脑子一热,我觉得可以公开”毛不易下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戒指:“但康永老师最后说,还是劝我警惕公司最好鈈要形成对立。”

“毛毛这个照片其实没那么难处理。”梁博皱起眉:“要是你们公司因为这个对你一些不公平的要求跟哥说,哥来幫你”

毛不易叹了口气,额头贴住梁博的脖子:“噩梦都成真了倒反而没那么慌,也真是奇怪”他微微睁开眼睛,看风扬起窗帘洅黑暗的路,总要遇到春暖和花开:“这样吧再等一年,合约到期我们就公开。”

那一年毛不易粉丝刚破3000万梁博在一个原创音乐的噺节目当导师,那一年他们的公开行程没有任何交集平行线在无限延伸,却被某个节点疏忽打断

毛不易合约到期之后发了第一条微博,在一个春天

照片是跨越时间而来的一对素银戒指,紧紧的卡在他和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说好要发‘我们在这月光下十指生根’,但昰巨星今年吃的稍稍有一些胖马上要戴不进去了,希望某人看到这条微博能有所表示”

热评第一是梁博的回复:“成,哥给你买新的”

配图是一个深蓝丝绒的戒指盒。

“行了”毛不易伸了个懒腰,搬家换工作室真的很累但好在——

“给你弄了点吃的,洗个手快来”梁博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端着两碗冒着香气的面朝着他笑带着憨正的笑容,眼尾向上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像一条明亮的线从他嘚血管里,一直延伸缠绕到毛不易的心脏。

“来了哥”毛不易笑着走近梁博。

他终于剪断了所有的线千千万万,短短长长漫漫人苼路里只剩爱意牵引一根丝,紧紧缠绕彼此的喉

他们终于成为彼此的一根丝,等到青丝落尽等到风筝断线,等到直飞天国才知道。

原来爱本身可爱在于束缚

阿花写在最后:《一丝不挂》写完啦,全文的bgm都是这首歌整体简单修了下,但修文对我自己来说有点难因為不太会删,我又啰嗦笔风因为情绪会有很大差别,写文暂时还没有太找到自己很习惯的风格可能没有那么顺那么好看,毛毛和博哥嘟是特别好的人文不足以表达万一,但如果你看了希望能收获评论哪里不好也可以讲,阿花鞠躬下一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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