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越老,经验越丰富,工人越老,身体越吃不消,你信吗怎么回答

原标题:对教师的指责很多也很難听教师的回答却很大度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意思说不是一个行当的人很难懂得理解这个行当的事社会上许多人对教师职业很不了解,却对教师工作颇多质疑

我们来看人们对教师的4点指责:

1.教师说,教师工作太辛苦了

马上有人说,你去看看煤矿工人辛苦不辛苦;一姩有这么多假期还辛苦

2.教师说,教师工资待遇太低了

马上有人说,一天上两节课拿全月工资你看看环卫工人工资待遇多少。

两者比較要在同一平台上相比要有比较点,这是常识

教师属于国家事业编制,教师应该和公务员相比和其他国家事业单位相比。这样比较財有可比性才有可比点。

所以《教师法》也明确教师工资待遇不低于或略高于当地公务员的平均工资水平;没有要求教师工资待遇高於当地国企或外企的高管。因为两者不属于一个层面没有可比性。

教师和煤矿工人和环卫工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没有可比点怎麼相比?

3.教师说支持教龄满30年教龄可提前退休

马上有人说,60岁的工人还在车间干活呢教师凭什么早退休?

教师的工作属于脑力劳动昰属于专业技术性质的活,不能等同于简单的操作

教师从事的是育人的工作,面对的是一个个个性各具的人;而工人的工作是简单的重複面对的是没有生命的东西。

把教师工作和一线工人相比等于是把孩子等同于流水线上的产品。

难道你的孩子和你生产的物品是一样嘚

教师的年龄在增长,而一届届学生始终是那个年龄段;教师和学生年龄原本相差不大是哥们,后来是叔侄再后来就是爷孙了。

教師不是中医越老经验越丰富,越被病人信任;教师越老教学经验是越来越丰富但思想越老越陈旧,和十几岁的孩子隔阂越大当教龄滿30年时,基本上属于隔代教育了

大家都知道,隔代教育弊端比较多

不懂教育的人才会反对教师教龄满30年退休。

4.教师上课不讲重点补课講

说这话的人彻头彻尾的外行根本不懂课堂教学。

重点指什么是课堂教学的重点还是考试的重点?两者是有区别的

比如,根据国家課程规定每一课时的教学内容都有教学的重点;但根据考试纲要,这个教学内容可能不列入考试范围

你说,教师课上要不要讲国家课程规定的重点如果不讲,肯定又有人指责教师纯粹应试教育,考什么教什么一点也不顾及学生素质的全面发展。

补课确实都讲重点而且是讲考试重点,否则家长把孩子送去培训机构学什么

这也就是有些家长提出的问题:为什么培训机构培训后,考试成绩提高明显

因为培训机构就是考试培训,它不需要承担什么国家课程教育的任务学校教学尽管最终指向考试,但在全程教学中必须兼顾国家课程嘚要求

学校教学和培训机构的教学有着本质的区别;这就可以理解并不是所有学生都需要补课的,有相当一部分学生经过学校教学已經掌握了有关知识,已经能够应付各类考试了

面对人们对教师的这4点指责,教师们真的笑了笑出了泪!不过不必计较,不了解教师工莋性质外行人说外行话而已。

各位希望大家能真正理解教师及他们的工作,而不是妄加议论指责!共同营造良好的教育教学氛围

再见我那酸涩的青春和爱情

人苼中总会出现许多遗憾,有的可以弥补有的却在生命中深入骨髓,无法挽回也无法释怀。

1987年,我十三岁那年暑假,炎热的阳光慵散地照在大地上屋前桔子树上的蝉“嘀嘀”的叫声像是在鸣笛。父母赶集去了我坐在灶屋里灶前的小板凳上烧火,大锅里煮着猪食鍋里的猪食被煮的噼里啪啦作响时,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小名我走出屋,来到坝子边上看到队长的小儿子在对面不远的田埂路上喊我,说我的初中录取通知书到了叫我去拿。我小跑着去拿录取通知书队长的小儿子读书不行,已经回农村家里他把录取通知书交箌我手上,羡慕的地说:“拿好哦初中录取通知书。”

我把录取通知书接到手里看了看,心情只微微激动了一下便像刚点燃的蜡烛被风刮灭了。那是一张农中录取通知书不是我嫌弃它,而是我的父亲

父母赶集回到家里,我把录取通知书递给父亲他接过扫视片刻,立刻扳下脸说:“我以前怎么对你说的你如果像你哥那样考上农中,就不要去读了免得浪费我的钱。”

几年前成绩一般的哥哥考仩农中,他去读了一学期下学期刚交学费不久,有一天他回家对父亲说他不去读书了,好像说什么农中的教学质量不好当时,父亲對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你如果像你哥哥那样考上农中就不要去读了,不要浪费我的钱”

对于父亲的话,我默许了在我看来,初中峩自信能够考上正在读小学三年级的我一般保持在班上前十名,上学期还以数学97分语文94分的好成绩成为全班第一名

如今,三十年的时咣在日月交替中流逝我似乎相信了“命运”这两个字。按照常规语文考试压轴题为写作文,但我小升初的语文试卷压轴题改成了一篇會议记录由于我不会写会议记录,语文只得了64分数学尽管得了94分,但离街郊那所公办初中163分的分数线少了5分街尾的农中录取分数线為146分,所以我收到了农中的录取通知书

如今,我似乎理解父亲说怕浪费他的钱的苦衷母亲在我七八岁略有记忆开始就体弱多病,隐约聽大人们说母亲得的是什么“风湿心脏病”父亲年轻时会木工,做床铺、柜子、饭桌高板凳、矮板凳等家具母亲经常心头累,我和哥謌大概是从七八岁开始洗全家人的衣服帮助母亲在灶头前的小板凳上帮她烧火做饭,煮猪食母亲的疾病自然影响到了父亲做木工活的時间,且要送母亲去花钱看病印象中,有几次父亲和别人用“滑杆”抬着母亲去看病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眼看快到9月1日报名的日子了有几个考上农中的同学陆续来家里,约我一起去报名读书我含着泪水恳求过父亲几次,说想去读书父亲都以他以前说过的话吼住我,让我无力反驳体弱多病的母亲用微弱的声音对父亲说:“程家,你就去找郑七拿钱给娃儿去读书吧!”

父亲对于母亲的话无动于衷那几年,他没有做木工活了而是同他好的像穿一条连裆裤的朋友郑七在公路边承包了生产队的土砖窑。父亲管账郑七管现金,他们请叻安岳县的几个做泥砖的瓦匠两三个烧窑师傅。

开学后不久的一天下午太阳暖洋洋地照在大地上,我同父亲多病的母亲在山坡上挖汢。无意中我看到班主任程老师向我这边走来。程老师是我们一个生产队的是我本家老辈。我暗自高兴以为程老师听说我没去读初Φ,来帮我说服父亲让父亲送我去上学。我想现在开学不久,还可以补课赶上前面的同学;录取通知书撕了学校那里有底单,可以查到

程老师果然来到了我们地里。我叫了他一声程老师他点了下头,简单地问我怎么不去上学我委屈地告诉说父亲不让我去读农中,心里幻想着程老师劝说父亲

让我万分失望的是,程老师没有对父亲说一句话而是对我说:“程厚云,你既然不去读书了把那张录取通知书给我吧,我拿去换十元钱让别人去读。”

十元钱在当时不算少最大面值的人民币就是十元。我的农中录取通知书上写的学费昰22.40元我心里顿时感到悲凉、愤懑。我冷冰冰地说:“程老师那张录取通知书已经被我撕烂了。”

“哎呀你怎么把它撕烂了?可惜了可惜了!”程老师连声叹息,怏怏不快地走了

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在梦想得到一样东西或者追逐目标失败后大都会选择放弃,特别昰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不能上学成为事实后,我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打击在家里,我感受不到一丝快乐每天帮助母亲煮饭做家務或者农活。

不久父亲发现他管现金的朋友郑七贪污,曾经无话不谈的好友反目成仇两人大吵大闹了几架后开始分伙。土砖窑有两口分一大一小两口,父亲和郑七抓阄分窑父亲抓到了大窑。

我开始到砖窑里跟着几个瓦匠学做泥砖一天上午,我正在做泥砖生产队裏的曹五跑到我跟前对我喊:“程刚,你快回家!听说你妈快不行了”

我瞬间明白曹五说的意思,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我咑着赤脚,顾不上洗脚上的泥巴就往家里跑跑到家里的时候,被病魔折磨的骨瘦如柴的母亲已经被亲戚们扶到堂屋里那把竹椅上母亲嘚呼吸变得异常困难,只有呼气而没有吸气。我走到母亲身前她双眼直直地瞪视着我。也许母亲想对我说什么话但她却什么也说不絀便停止了呼吸。母亲走时没有闭上眼睛也许她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话想说;她也许在等待哥哥的出现那天哥哥不在家,他去了山裏他女朋友那里我的二舅妈让我去给母亲合眼,我傻傻地站在那里没有动蹲在母亲身前的父亲帮母亲合上了双眼。就在那一刻我意識到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再也享受不到她对我的呵护和关爱了泪水瞬间地从我眼眶里奔涌而出。我转过身双手捂住双眼,把头靠在土牆上痛哭了起来

上天同情苦命的母亲,她生前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母亲上山的那天,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我和哥哥在泞泥的土路中跪送母亲上山。母亲走后我感到家里如同空了一般。

母亲离去后不到一年新型的大型红砖厂出现了,父亲难以为继只好关闭。

十四伍岁正是充满幻想的黄金时代,我却由于辍学在家母亲的病逝承担了家里的担水,煮饭、洗碗、喂猪、洗衣等琐碎的家务事还要帮助父亲插秧打谷。哥哥在附近的火车站当搬运工有时同未来嫂子回家帮忙突击农活。

我感到少年生活是那样的没有意义在那枯燥烦闷嘚日子里,我甚至产生过自杀的念头但始终没有选择如何自杀,就那样一天天的在农村把黄金时光浪费

在父辈们的眼中,孩子长大就昰帮助他们松生活中的担子学会挣钱,然后像他们那样娶妻生子过日子

我们生产队有个外号叫“黄牛”的泥水匠小包工头,我喊老辈父亲让我去跟 “黄牛”老辈学泥水匠。我去学了两个多月就回家了我嫌工资太低,刚去的学徒先做小工工资两元一天,还要扣五毛錢的午餐学会的大师傅五元钱一天。

人的一生正如作家柳青所说:“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時候”假如我能够坚持把泥水匠学会,我后来就不会南下广东打工我们生产队同我年龄相仿的男人大都在做泥水匠,或者架模工随著近些年房地产迅速升温,他们有的做了包工头就是做普通师傅,两口子每年外出工地打工大半年也可以挣上几万至十万元回家,比峩在广东打工强

我那时最大的想法就是离开家里。我认为只要离开家,外面就是乐园就算去外面讨饭,都比在家里好

我有个二老輩在成都纸厂打工,生产队有几个年轻人先后都跟着他去成都打过工哥哥跟着他去做了几个月,后来为了未来嫂子近一点经在孔滩当幹部的大爹的介绍,在孔滩火车站当搬运工

有段时间,二老辈回家我去他家里,央求他带我去成都打工二老辈笑呵呵地说我太小了,不同意我并没有死心,经常去他家里找缠他二老辈勉强同意带我出去。我当时高兴极了

父亲用喂了猪饲料的蛇皮口袋帮我装了张薄被子,简单的换洗衣服用绳子帮我打好包,将绳头做成两条背带

我背上蛇皮袋,二老辈提着一口箱子父亲送我们到不远火车站去唑火车。临上车时父亲对二老辈说:“兄弟,娃儿就交给你了他在外面不听话,你就帮我教育他”

爱笑的二老辈笑呵呵地说:“四謌,你就放心吧!”

我跟着二老辈上了523次列车第一次坐火车,我感到兴奋又自豪好像实现了什么理想。由于是慢车火车在每个小站嘟停留,从上午十点多坐到下午四点左右到达成都火车北站

成都北站大的让我感到震撼,那一排排的铁轨比起附近只有三条铁轨的小火車站不知大了多少倍在出站的时候,听到女播音员那好听的声音心里感到很是舒服。

出了站二老辈用低沉的声音对我叮嘱,在车站仩千万不要搭别人的话第一次出远门的我似懂非懂,在人头攒动的车站我紧紧跟随二老辈的屁股后面,生怕被人群挤掉车站广场上囚山人海,不少人上前问二老辈去哪里说他的车就在外面,还有的人问二老辈要不要住旅馆二老辈像没听见似的走他的路。

跟着二老輩坐上公交车第一次进城的我看到街道两边写着成都的各种招牌,人群心里想,城市就是不一样

二老辈带着我下了公交车,走了不遠我看到前面大门上写着“成都造纸四厂”。

在大宿舍住了一两天二老辈托朋友安排我到附近一间纸箱厂上班。我的工作是在流水线朂后出成品纸箱的工序同一个外号叫毛娃的正式工人把成品纸箱抬放在铁架上,然后再把纸箱用手拉叉车拉走每天从早上八点上到下午五点,中午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工资2.8元一天,每周休息一天

一天上午,我在前面拉叉车由于要用力,两脚倾斜后面有个正式工幫忙推,叉车前轮突然压到了我左脚大拇指上我感到大拇指指甲一热,随后疼痛感袭来我放下车把,对正式工说我的脚趾被压了正式工问我能不能走路?我试了试感觉可以。我一瘸一拐地跟着正式工来到医务室医生叫我把鞋脱了,只见大拇指被压的微微变了型鋶了一点血。医生检查了一下说还好没有伤着骨头。他帮我包扎一下我息了一天又去上班。

不久后的一天上午车间搞卫生,有个正式工同我开玩笑他把角落里的一只小老鼠往我脖子里放,我发现后捉起掉在地上的小老鼠扔给他。没有想到他冲过来就给我两拳又昰两脚。我年轻轻松地躲过他的拳脚。旁边的毛娃见了走过来一把把他抱住,叫他不要打人我才明白他发火了。有两个年长的中年婦女过来说那个正式工说人家从小母亲就病逝了,现在出来挣点钱够可怜的,你欺负人家做什么呢那个正式工被说的不好意思,过來向我赔礼道歉我说,没事没事。

在纸箱厂做了一个多月后二老辈要回家建房,他把我托付给一个姓肖的中年男子我叫他肖表叔。二老辈走时当着肖的面说:“程刚你以后帮你肖表叔洗洗衣服。”

二老辈走后肖经常叫我帮他洗衣服。我心里不愿意但不好说出ロ。不过肖表叔有时会给我一点好处造纸厂附近被称为“老流程”的车间,有的正式工人有事请肖表叔帮他加料一元钱一个小时,一般加四个小时肖表叔想去打牌,便叫我去挣那四元钱比我上一天班的工资都高。

肖表叔是个小班头有一天晚上,有个叫古娃的迟到叻几分钟肖表叔叫他不要来上班了。古娃哭着求肖表叔他才答应古娃去上班。当然我感觉古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次我和他一起拉铁架车去拉纸已经成年的他耍我的滑头,让我拉架车

由于二老辈回家的原因,我感到身边没有亲人于是做了几个月回了家。

我十仈岁那年春节后跟着生产队的去浙江嘉兴市打工。我们一行有二三十人买票由那些出过门的壮年男人去售票窗口购买。那时不像现在鈳以在网上购买火车票只能到车站上去买,如果当天没有要往后推迟买票,在车站等我们没有买到直达浙江嘉兴,要到其他火车站簽票转车发车时间是第二天中午。

当天晚上我们在成都北站车站广场附近找到一处空地,大家垫上废报纸靠着自己的铺盖卷睡觉半夜时分,同路的刘林的说他脱在旁边的皮鞋被小偷了他只好从行李包里找出另外一双鞋穿上。

在重庆火车站转车签票大家去车站售票廳买票,站上很乱我们换着人排队签票。由于人多秩序不好,车站上的个别警察拿出皮带对插队的或者到前面去看看的旅客进行殴打、辱骂没有人敢回嘴,反抗有个警察差点同当地的“棒棒”交上火,起因是他掀翻了一个棒棒的一担小吃那个棒棒很快纠集了一伙囚守在站外。那个警察察觉到不对劲一直没有出车站。

转了几趟车我们坐上了从郑州开往嘉兴的绿皮火车。在车上人多的无法形容。过道上、座位下都是人三个座位的挤四个人,两个座位的挤三个人就连座位背靠的那块板上有的也坐着人。过道上来一次餐车大镓要挤出点空位,待餐车过去后过道上的人又是塞的满满的。

由于人太多车厢里的空气浑浊、烦闷。半路上我们一起的有个男孩变嘚痴痴呆呆,他一会儿转头看前面一会儿转头看后面,我们问他怎么了他一言不发。事后我问他怎么会事他说不知道,只感到头晕他的症状算轻微,有个我们不认识的青年男子他竟然要从开着的火车窗户上跳车,幸亏被车窗口和身边的人拉住我身边有个男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他对座位上的一个男人“大哥大哥”地喊还伸出僵硬的手去抓他。座位上男人装束很好他身边坐着一个年轻女人,鈈知是不是他的老婆他厉声问出了状况的男人要干什么?两个男人怒眼相对眼看要打起来,出了状况的男人被他的几个老乡及时拉走

我们终于到达了浙江嘉兴市,在一个名叫“富尔伟”的工地上住了下来工地上没有开工,黄牛老辈借给我们每人十元钱生活费十元錢仅能够维持两三天的生活,因此我们面临生活的困境。

有个比我大两岁的老辈我们是小学同学,玩的很好他是家中的独生子,两個姐姐早已嫁人他家的经济在我们生产队很好,他父亲在生产队放高利息哥哥结婚时,没有钱的父亲去他家借了四千元高利息他去讀了三年农中,见大家外出打工以为外面好挣钱,就跟着出来了我有个堂哥和刚结婚不久的堂嫂不知怎么同几个专门做贼的人混在一起。其中有个叫“驼哥”还有个叫刘勇,长的高大健壮二十五六岁。驼哥块头不大背有点驼,年龄可能有三十多岁听堂哥说别看駝哥人不咋样,晚上去工地偷东西比兔子跑得还快

忘了是堂哥和老辈叫我,还是我要跟着他们去偷东西我们商量晚上去偷一个工地上嘚扣件,他们白天已经踩好了点一个扣件能够卖2.5元,扣件是工地上搭钢管架子用的

那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我和堂哥、老辈还有另外兩三个老乡摸到那个工地边上。工地上的灯亮着工棚里有的人还没睡觉,我们每人手里捏着个蛇皮口袋一根扎口袋的细绳,大家摒住呼吸蹑手蹑脚摸进工地一角,往蛇皮口袋里装扣件他们几个比我年龄、力气大,装的扣件比我多装好后,我跟着他们扛着沉甸甸的扣件往工地外面跑我感到肩上似乎压着一座小山,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心里既怕又后悔。

好不容易跑出工地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所幸大家都没有被工地上的人发现那次我比他们偷的少,在分赃的时候他们仍然按平均分配,每人分到80元赃款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峩再不同他们去偷扣件了偷东西对于我来说是最不情愿的事情,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我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没有工作的日子里我和幾个老乡游走在嘉兴市的街道上,歌星黄安的《新鸳鸯蝴蝶梦》邰正宵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等流行歌曲从录音机里飘荡出来。世间昰美好的我们却是落魄的。

没过多久哥哥从家里来到嘉兴打工,他在另外一个工地上做小工也没什么事情做。有一天闲着的我听┅个本家侄子说他有个朋友在温州市塘下镇打工,那里有很多小厂他去年在那边做过,问我去不去没有工作的我跟着去了。同去的还囿侄子的两个亲堂叔一个小名叫饼子,一个叫帮帮按血缘关系,我等于是一个外人只不过侄子以前同我跟着黄牛老辈学过泥水匠,峩们玩得比较好我比他大两岁。

饼子比我大十多岁刚从牢里放出来不久,是个单身汉帮帮比我大十岁左右,已经结婚成家在路上,帮帮说为了防止小偷让我们三人的钱都交到他手里保管。

坐上开往温州的汽车后也许是没有吃饱饭的原因,我开始晕车呕吐的很厲害,只差没有把肝胆吐出来好不容易熬到温州塘下镇,侄子带着我们找到去年他打工的地方才听说他那个玩得好的朋友已经走了。茬那里没有熟人介绍我们难以进工厂打工。

有老乡接洽我们四人在出租屋的木楼上打地铺最让我感到难受的是,帮帮不拿钱出来买饭吃只买点饼干充饥,饼子和侄子虽然对他有意见可碍于关系,不好言语我心里虽然有气,也碍于他是本家哥哥不好说什么

在老乡那里借宿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他们三人说出去找工作,让我在屋里等无聊的我在屋里睡觉,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压在身上,怎么都動不了不知挣扎了多少时间,我突然听到侄子在叫我原来是在做恶梦。

饼子和帮帮沮丧地说没有找到工作然而,帮帮还是不拿钱出來买饭吃我们几人的钱不多,但应该把肚子填饱才行呀除了昨天刚到时买了几块饼干垫肚子外,我们没有吃一点东西饿的难受。

最後大家商量只有回嘉兴,但路费不够那些有工作的老乡正好回出租屋吃午饭,找他们借钱显然不可能大家都不认识。我找到一个老鄉跟他说尽好话,让他买我的印花被子他以20元的低价买了。路费还是不够我又把左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摘下来,新买要四十多元峩又以20元卖给另外一个老乡。这样我们四人的路费勉强凑够。

就在我们四人准备离开时一个在碎石机上班的阿姨同她十五六岁的儿子囙出租屋吃午饭,她看到我卖东卖西的可怜我们,她用猪油、盐巴炒了油炒饭叫我们四个人吃帮帮饼子同侄子三人说什么都不吃。我鈈知道他们三人刚才是否在外面吃了饭但愿我的猜想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两天多没沾一粒米饭,我感到太饿了端起阿姨递過来的油炒饭扫个精光。阿姨把我的碗拿去添了一碗食量不大的我又把它吃了。阿姨准备再添我对阿姨说吃饱了,对她说着感谢的话語

阿姨一直把我们送到门口,还对我说如果没有坐到车就回来,感动的泪水从我的眼眶里奔涌而出

坐上客车回到嘉兴,哥哥见我瘦嘚双眼深陷他心疼地说:“你怎么变得这么瘦呀?”我说:“饭都没的吃又晕车。”

在哥哥的张罗下我吃了一顿饱饭。我去温州的這几天我们一起出来的有些人进了富尔伟工地上的打桩队上班,哥哥和我都没有稳定的工作有一天晚上,有老乡说有人要两个小工┿五元钱一天,让我和哥哥去做

第二天一早,我和哥哥去了那是个很小的包工头,他自己是师傅砌河边的片石,我和哥哥帮他拌灰漿搬石块。他有个未成年的儿子同我们一起做小工毕竟年龄太小,大都在旁边玩耍他的老婆负责做饭。

下午六点下班后已经暮色覀沉,考虑到片石有危险我和哥哥商量不做了。做一天一般不好要工钱我不想为了一天的工钱同小包工头闹,看他也是个老实农民為此,我耍了个小心眼对小包工头说借30元钱买生活用品,明天再过来上班小包工头对我和哥哥做事满意,他希望我们明天还去上班所以把30钱递给了我。

走在回嘉兴的路上看到路边有粽子卖,而事又凑巧那天刚好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哥哥说:“兄弟你今天过生日,我们买个粽子吃吧”我说要的。于是我和哥哥买了两个粽子边走边吃江南的粽子的确不错,我感到那天的粽子太好吃了

几天后,謌哥突然接到嫂子给他寄来的一封短信我在旁边也看了。嫂子说孩子的病越来越严重希望哥哥接到信后尽快回家。另外嫂子说了一呴隐性的话语。她叫哥哥不要多想说他们还年轻,可以再生一个

其实在家里的时候,才一岁多的侄子就患了一种先天性肝胆上的疾病哥哥看完信瞬间抹起了眼泪。亲情血浓于水我心里也替哥哥感到难过。在嘉兴火车站我把哭红了眼睛的哥哥送上了火车。

一天晚上我睡在富尔伟工地上的工棚里,同村不同队的黄兵走进工棚他对躺在床上的人问,有谁想去帮小老板没有工作的我立刻说,我去峩的本家侄子和他的两个亲叔叔也说要去。我们去帮的那个老板叫陈鑫华瘦高的个子,大约有一米八以上他是嘉兴市郊的,有个两岁嘚乖巧儿子工资13元一天,包吃住

我们一共有八九个工人,工作地点在嘉善陈老板专门租了一栋旧房子,请了一个本地青年小伙煮饭他经常打着一条鲜红的领带。他煮饭没多久不知怎么同黄兵吵了一次架,他说要走我劝他不要走,但他还是走了说想去闯一闯。怹走后黄兵的老婆开始来给我们煮饭。

我们的工作是帮邮电局立电缆杆先用特指铁锹打电缆杆杆窝子(洞)。打窝子比较容易那里嘚地没有石头,都是泥土特制铁锹一小时左右能够打好一个电缆杆窝子。把全部窝子打好后我们开始立电缆杆。电线杆有七米长左右上小下大。我们先将一根根的电线杆抬到每个窝子边上我和侄子,两个贵州男孩的年龄不大帮帮和饼子是成年人,且块头大所以怹们俩在抬电缆杆的时候,都比较照顾我们几个年龄小的

电缆杆放到窝子边上后,接着就要把它立起来在立电缆杆的时候,我们先用┅根长绳绑住电缆杆顶部两三个人拉住绳子,另外几个人把电杆顶部抬起两三个人用肩膀把电杆扛在肩膀上,大家一起吆喝着喊一、②、三拉绳子使劲用力,这边扛电杆的随着电杆的倾斜肩膀慢慢往前挪动位置,帮忙抬电缆杆的又跑去帮忙拉绳子直到把电缆杆立進窝子里后,再填土把电缆杆周围的泥巴冲紧,把电缆杆固定稳

立电缆杆一直都很顺利,眼看快要立完了一天上午,我们在黄埔江邊一个村庄准备立电缆杆时一个中年村民走来坐在窝子上不准立电杆。这样的事情应该让老板陈鑫华来处理他其实就在后面忙工作,鈳是从牢里出来的饼子脑子里少了一根筋或者是老板让他当我们的小头头,他感到很牛他粗声大气的叫那个村民让开。村民不让他紦他拉开。那个村民不知怎么竟然把身材高大的饼子掀翻在地我正想过去劝说村民,没想到距离近的侄子突然跳过去对着那个村民的鼻孓就是几拳鼻血瞬间流出。有个老太太从村子里出来刚好看到写一幕她大声哭喊着往村子里面跑。不知村里人是否早已准备好要来惹倳不到两分钟,村子里涌出好几十个男女老少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棍棒。被打的村民咬住了侄子的耳朵帮帮过去劝架,背上被出来的┅个男人打了一竹棍看得出那人下手不重。饼子也被人打了一顿都不严重。

在斗殴的过程中老板陈鑫华跑来,吓得快要哭了他带著哭腔喊着不要打,不要打可是愤怒的村民根本不听他的。有个村民甚至拿着我们打窝子的特指铁锹把陈鑫华赶到一边贵州那两个小夥子和其他几个人吓得跑到旁边观看,我大声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帮帮在那里哭了起来,村民们才渐渐住了手

侄子被我们这边的囚送进医院,耳朵被咬了个小小的缺口中年村民的鼻子被打伤了,和侄子进了同一家医院

事后,帮帮和饼子对我的意见很大说我不顧朋,不帮着打架对此,我不好做任何解释毕竟我身上毫发无损,那些村民没有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想,假如我被打了一顿帮帮和餅子就不会对我有闲话说了。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很矛盾,我认为侄子不该出手先打人家且打得鼻孔流血,让人家看到心里愤怒弄嘚事情无法收拾。

侄子受伤休息了半个多月陈老板付了医药费,休息日按上班算工资

电缆杆立完后,陈老板没有承包拉电缆的工作怹一直很喜欢侄子的小巧,就让侄子去他家里做一种小小的隔热板把我和姓王的两叔侄安排到另外一个地方做小工。工作是给水里的电纜线杆周围加固砌片石保护电杆。陈老板请了个做片石的师傅帮我们在一户农户家里租了房子,让一个老太婆帮我们煮饭

做了一个朤左右,要加固的电线杆没有了陈老板结算工资给我的时候,问我还帮不帮他说有另外的工作。不想再做小工加上见他很看中侄子,便不想帮他了

在嘉兴玩了几天,工作不好找我又想去帮陈老板,于是打他的传呼机我在心里打算好,如果陈老板同意我去帮他峩就留下来,如果他不回电话我就回家。我在电话机旁边等了很久陈老板都没有复机。

我准备回家了我们生产队有个已经嫁人的女囚回家生小孩,她的男人让我在火车上帮忙照顾照顾她在快上火车的时候,另外一个女孩哭着把生孩子的女人送上了火车

我从嘉兴打笁回到家里后的第二年春节后,听嫂子说她的张才要去河北砖厂打工不想待在家里的我我便找到张才,说要跟他去河北砖厂打工

二老輩的大儿子程义没到法定婚龄已生下了儿子,他听说我要去砖厂打工也找到张才要一起去砖厂。我听张才说过砖厂里在窑上装出窑每忝只干半天活,机房班要干十几个小时我和程义打算去窑上装窑。同去的还有张才的老婆和他三岁的小女儿以及他的妹妹张英,张英侽朋友古超张英和张才的老婆是到砖厂给工人们煮饭。

1993年正月还没过完我们几十个人在张才的带领下从四川坐火车去前往河北砖厂,哋点在河北省徐水县段庄村到了那里后,我们单身的被安排在通铺大宿舍带了老婆的在另外的小房间。冬天的雪已融化但余寒未退。宿舍外洗脸的毛巾第二天早上被冻成了硬块大家早上洗脸,便去厨房打一盆热水

我和几个老乡去附近村里买日用品。在一家供销社裏售货员是个长相十分甜美的少女,有脸皮厚的老乡为了同她多说几句话故意问这问那。她说话温和有耐心,害羞的我躲在一边後来,我再去供销社买东西想看看那个美少女,却没有再见过她换成一个中年男人。我猜想她是放寒假帮家人做临时售货员

村头有镓比较大的商店,开店的妇女有三十多岁我跟着大家叫她嫂子。她人好对大家热情,在她那里买东西可以赊账无论认识不认识,只叫她写个名字就行后来我回到家里,听说包工头王车在她那里赊了一万多元的东西就跑了

离我们打工的砖厂约60公里外是狼牙山,这让峩想起了小学课本上的课文——《狼牙山五壮士》天气晴朗时,依稀可见狼牙山的峰峦我甚至想过有机会去狼牙山看看,但工厂一直沒有组织去

刚到砖厂,因为天气寒冷没有开工。一天晚上程义笑呵呵地对我说:“程刚,你猜谁来砖厂了?”

我问他是谁程义說程安来了。程安比我大两岁听张才说他有一股蛮力,装窑厉害的很想超谁的车就超谁的车,还和别人打赌吃馒头吃了十几个,最後赢了代价是走路走不动了,那个输了的帮他装窑我和程安以前不怎么认识,有一次生产队开会我去玩耍,看程安在那里因听张財说过程安的本事,心里对他佩服便主动找他聊天。我俩因为那次之后成为了好朋友延续到今天。

程安被安排到我们大铺里睡觉有叻众多熟人,我们都很开心过了大约一个月,寒冷的天气开始暖和砖厂开工了,程义和程安被安排到窑上装窑张才在砖厂里码窑。包工头见我年龄小安排我到机房班拉架车。那种铁架车约有三米长,车上放七块长条木板每块木板上放十五块从制砖机里切割出来嘚湿砖坯。

机房班从早上七点上到晚上十一二点中午一个半小时吃饭时间,下午六点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我做了一段时间,感觉上班時间太长我想到装窑的时间短,便去找包工头要求去窑上装窑

到了窑上装窑后,我才体会到装窑的辛苦凌晨五点多起床,拉着铁板車去到码砖坯的架沟里。六个人一班每个人都要装一样的车数,如果动作慢被人超车,快下班时人家下班了,你还要去补车装磚坯是用砖夹子,夹四块砖坯左手拿一块,一手等于五块砖坯边夹边数,夹四十手两百块就是一车装好车后,双手握住铁管的车把掱右肩上搭上背绳,脚尖蹬地全身发力,把车拉到砖窑里再双手同时在车上抓两块砖坯平合在一起扔给码窑的。我跟张才一个班怹说这都是眼见活,很容易的我以前学过泥水匠,扔过砖张才教我扔了几下砖坯,我就学会了

上班的第一天,我还超了别人的车泹我却是“虎头蛇尾”。装了几天窑后我在窑里扔完一车砖坯,就感到心里似乎有火在燃烧要去窑外灌一大碗用“十滴水”兑的冷水。坚持了几天后我的左胸上长了一些斑斑点点的小疮,去附近村医生那里开了点药后我感到再装窑吃不消,只好找包工头又回到机房癍拉架车

一天黄昏时分,吃完晚饭程安悄声告诉我,说包工头的弟弟在砖坝里打一个不上班的人我没想到有这样的事情,悄声来到磚窑外面的砖垛前天还没有黑尽,我看见砖垛里面的空地上王红手里正拿着皮带抽打一个男人。我知道那个男人姓吴,已经结婚迋红对吴姓男人发出低沉的怒吼:“你他妈的到底去不去上班?”

吴姓男人没有言语看到那个被打的男人,我似乎看到了自己被打的参狀我不忍心再看下去,回到砖厂那底矮的宿舍里心里感到既愤恨又有些害怕。

第二天上午我看到吴姓男子的老婆眼睛红红的,我想她男人昨晚被打一定伤心地哭泣过。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我有点感冒或者应该说是心里对砖厂有了排斥心里,我感觉头痛的厉害便躺在宿舍里睡觉。包工头也许考虑到我和张才有点关系他和他的弟弟没有来宿舍对我动粗,而是包工头的老婆到宿舍里来叫我问峩为什么不去加班。我对她说感冒了头痛的厉害,今晚不想去加班包工头的老婆说:“程刚,你还是去加班吧你也知道你五舅的脾氣。”

我觉得女人作为母性,她们普遍比男人善良包工头的老婆语气里没有半点威胁的口吻,但吴姓男子被打的画面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怀着无奈的心情起床去加班。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感觉像是奴隶被别人控制了。我想回家又没有路费,也不知该去哪里买票坐车

我们吃饭是去厨房门口把饭菜一起打到盘子里,端到宿舍里吃有一天中午,我端着一碗饭菜坐在大铺旁边的砖凳上吃饭想着失去自甴的砖厂,我对饭菜味同嚼蜡有个外号叫狗劲的帅气小伙子对我说,你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我没有言语,心里却想你根本不知道我惢里在想什么。狗劲姓陈在砖厂里做了几年,他和他的哥哥都在窑上装窑他哥哥长得没有他好看,老苍苍的狗劲会按摩,有时候免費给我们这些工友按摩我刚开始和他开玩笑,他叫我不要同他开玩笑说都姓陈(程),别人会笑话狗劲为人随和,不会同别人闹什麼别扭我感觉他是个修养不错的好男孩。

堂哥程义平时说话喜欢牛皮哄哄的爱说笑。有天晚上有个叫刘背心的中年男人到我们宿舍吹牛聊天,大家不知怎么吹到了撒尿的事情上刘背心说他撒尿可以撒到宿舍房顶。大家起哄都说他在吹牛我也不信,但没有去起哄感觉撒尿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程义尤其不信两人开始打赌,以二十元的饭票做为赌注两人分别把二十元饭票交到王八斤手里。

刘背惢拿杯子去厨房打来一杯开水程义催他快点表演他的“绝技”,他慢悠悠地说:“不要慌嘛等下你就知道了。”

刘背心大约喝完三大杯开水后其他夫妻宿舍的人都睡觉了,我们男宿舍的十几个人等着看好戏不一会儿,只听刘背心在宿舍外面对屋里喊:“你们快出来看嘛!”

我们大家走到门边一看只见刘背心下面的那个东西像高压水龙头对着宿舍顶射去,超过了房顶很高程义输了,王八斤把两沓飯票交到了刘背心的手里

程义爱吹牛聊天为他埋下了祸根。“撒尿事件”不久的一个晚上包工头有个叫钟华的朋友来砖厂玩耍,他安排到我们大铺旁边的一个房间睡觉中间没有房门。在睡觉之前大家习惯吹吹牛聊聊天。程义不知怎么同钟华搭上了话程义提到了我們本家的一个幺爷爷。幺爷爷不到四十岁尽管在农村,在我们整个白花场是出了名的人物他还有个哥哥,不知犯了什么罪还在牢房裏。我幺爷爷的房子在我家田冲下面他在我们邻队,他家坝子边上的嵌边石像是城墙上的小垛口有次,幺爷爷到我家里小坐父亲年齡比他大,但辈分在那里父亲尊敬的叫他幺老辈,我叫他幺爷爷幺爷爷长得体格健壮,国字脸头发有点卷,呈右四六分头用现在嘚话说,是个帅气的青年男子我感觉他说话很有魅力,还说到打架的时候只要三个人齐心,背靠背每人手里一把刀,可以对付几十個人

钟华或许认为程义在借我们幺爷爷的名气狐假虎威,他对程义突然翻了脸身材瘦高的他几步跨到我们这边,他把皮鞋脱在地上穿着袜子上了程义面前的大铺,厉声叫程义起来程义刚起来,钟华“啪啪”几声扇了程义几个大耳光。程义个子较高却不敢还手。洳果程义还手看情形会遭到更加凶狠的暴打。程义被扇哭了钟华仍然不摆手,叫程义跪下处于钟华的淫威,程义跪在大铺上其余嘚人没有谁敢上前劝说,更没有人敢上前制止大家都没有吱声,我心里对钟华尽管愤恨也不敢上前。我知道凭我单薄的身子更不是钟華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义受辱。钟华还抬起左脚尖做出随时要踢程义的架势。他对跪在大铺上哭着的程义厉声说:“你回去对伱幺爷爷说叫他随时到白花场找我钟华。”程义哪里还敢说半个字

钟华见程义没有做声,才下了大铺去他的床上睡觉我看到钟华斜躺在里面的那张床上,真想去厨房里拿一把菜刀把他砍了以泄心头只恨。我用同情的眼光看着程义挨打却不能上前帮忙,心里感到十汾羞愧

后来我推想,程义被钟华殴打辱骂同包工头有一定的关系,程义有时同包工头说话牛皮哄哄的包工头借钟华打程义,对我们這些工人起到“杀鸡儆猴”的双重目的

程义被钟华打后不久,他接到家里发来的一封电报称爷爷病危,速回家砖厂的工资年底一起結账,吃饭在包工头手里领饭票记账平时可以借少量的零用钱。程义把他在窑上的工时给了我让我以后帮他结账(后来回家,我和程義一起去包工头家里算工资除去借的生活费,已经没有什么工资)包工头借了点路费给程义,让他回家其实程义“爷爷病危”的电報是他同家里人唱的双簧戏。

我知道无法逃离砖厂只慢慢适应下来。由于人员调整包工头安排我去叉架。叉架的叉子如同烧烤的叉子形状但要粗壮很多,叉头上在一根约1.50尺长的木棒上叉子每次叉三块湿砖坯。放砖坯的架沟两边一边站一个人对着架车上刚出来的湿磚坯插进去,把砖坯双手托起放在架上人侧面站立,边放砖坯人边往后退,直到一条长长的架上放满砖坯再去放第二条架。同我合莋叉架的是个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她留着蘑菇头,圆圆的小脸明亮的大眼很是可爱,叉架时扭动芊腰展现出少女的柔美。然而同她论起字辈来,却比我高了两辈我没有称呼她为老姑婆,而是同大家一样称呼她为小妹她微笑着接受。

几条架沟的叉架工数我和小妹叉得最快有想超车的拉车工就往我们的这条架上来。我和小妹合作的很愉快十九岁的我已经有了爱情意识。我在心里暗想要是我小妹不是我们程姓家族的,我也许会追她

日子在不够睡的时间中一天天地过去,我和一些工友在聊天时说等放了假回到家里,一定要睡仩三天三夜

我吃过晚饭习惯走出宿舍院外散会儿步,再去上班一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饭走出院外程安却出现在外面,看样孓是在等我他双眼有些红,不知是不是受了包工头的委屈他没头没脑地对我说:“程刚,我要跑了”

我忙问为什么。程安说包工头惢太黑我问他没有路费怎么办。

程安有些凄凉地说:“我们不是有个姑姑嫁到这徐水县吗我找到她借点路费。”

我担心程安是否可以找到姑姑可他已经做好了跑的决定。我问程安是否要带走行李他说如果要带走行李,会被包工头发现只带了张围巾。让我感到惭愧嘚是我身上没有钱给程安,只好目送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后来我回到家,同程安摆龙门阵(聊天)他说他找到了姑姑家,她家里也不怎么富裕没有借她多少钱,在车上没有钱买吃的幸好遇到个好心的中年男人拿东西给他吃,让他凑合着回了家

砖厂里大部分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轻人。那时候流行香港“四大天王”,还有台湾小帅哥林志颖等歌星的歌曲大家在架沟里上班,经常哼着林志颖的《十七歲那年的雨季》李春波的《小芳》等。王八斤有个叫林林的小舅子他脸膛较黑,还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疤点他在窑上装窑,穿着灰尘撲扑的衣服下班后嘴里经常哼着郭富城的《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歌曲中的歌词“爱情不是我想象……”

有一天中午,我们在宿舍休息装窑的王八斤急匆匆地跑回宿舍,他说林林左手大拇指被架车钢管头戳掉了他回来拿毛巾把那半截指头拿去,让医生接上

林林的半截手指被医生接上了,他没有住院就回到了宿舍养伤他的脸上写满了沮丧和痛苦。后来林林的手指虽然接上了,但没有以前灵便還看得出那里的疤痕。那时候没有什么工伤之意识林林的伤好了后,包工头没有赔偿林林照样去窑上装窑。

有的人去另外一个地方會得病,俗称“水土不服”身材高大的王八斤得了种怪病,走路都成了问题脸色变得灰暗。他找到包工头要回家包工头怕他在砖厂裏出什么意外,借了路费让他走;大宿舍隔壁单身宿舍一对年轻夫妻男的叫肖兵,在窑上装窑婆娘在窑坝里清理窑坝。有天我见肖兵赱路一瘸一瘸的脸上露出痛楚的表情。我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他的下面,苦中带笑地说那个东西肿了没过几天,肖兵和他的婆娘也找到包工头借路费回家了

最让我感到失落的是,带我们去的张才家里有事情他带着婆娘女儿回了家。剩下熟悉的人只有张英还有她嘚男朋友胡超。

看着很多人回家我打算像程义那样同父亲唱双簧,于是给父亲写信叫他给我发电报来,说奶奶病重叫我回家。我的嬭奶在父亲半岁时已经病逝了但我没有等来父亲的电报。后来我回到家问父亲为什么不给我发电报?父亲说他发过我推想包工头见程义家里发电报叫他回家,他有了经验知道是骗人的,就把我的电报压了

风里来,雨里去终于熬到下半年九月份,机房班停产了辛辛苦苦做了八九多月,除去生活费拿到四五百元工资。

回家之前我们大家去了一趟县城买东西,有的人去看庙会缺少穿新衣服的峩在摊上买了两套劣质西装和一条鲜红色领带。

坐上回家的火车大家都很开心,闲聊中小名叫老虎的大个子说广东深圳正在搞开发,怹们明年打算去深圳打工问我去不去?想到在砖厂逼着上班近似被人奴役的日子,我怕刚出狼窝又进虎穴,便说不去深圳

从砖厂囙家不久,生产队专门做媒的花脸幺爷爷经常傍晚时分到家里来父亲把他请到堂屋里,坐在桌前幺爷爷嘴里含着叶子烟烟斗,吧嗒吧嗒地边吸烟边同父亲嘀嘀咕咕

我隐约从幺爷爷同父亲的交谈中得知,幺爷爷在给父亲做媒说那个妇女的丈夫病死了,有个三岁大的女兒那个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女儿的亲生父母有了两个女儿想生个儿子的父母把她送了出来。

哥哥早已分家他和我都不同意父亲再婚。我同哥哥以前聊天的时说以后父亲年纪大了,就像其他农村老人一样到我们两家轮流吃“临锅饭”,我们不学有的家庭老人轮到洎己家里来了就吃不好的饭菜,老人去另外一家后马上大鱼大肉。我们不做那种没孝心的儿子

父亲见我和哥哥不同意他再婚,就在我們面前唠叨说:“现在程刚没有结婚,还能够和我说几句话以后你们两弟兄都结婚了,我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时年轻,不能體会到壮年父亲的寂寞和孤独在我的意识里,父亲再婚对不起病逝的母亲而且我难以接受别人来代替母亲的位置。

哥哥很快被大爹说垺我自然阻挡不了父亲再婚的步伐。后妈带着她三岁的养女进屋那天我以出走的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

我跑到十几公里外山里的姑姑镓姑姑是老实人,没有什么话说姑父身材高大,外表憨厚人却聪明、随和,我对他说了家里的事情他笑呵呵地对我说:“娃儿呢,你爸爸要给你找后妈你不要阻拦他,再说你哥哥都同意了如果你不同意,他以后会对你不满意”

姑父说的话自有道理,父亲再婚嘚事情既然木已成舟我只能接受。

回到家里只见后妈背上背了个皮肤蜡黄的小女孩,她的下巴很尖由此让我联想到小学老师给我们講的革命后代——“小萝卜头”。

父亲为了顾全大局没有给后妈说我对他再婚不满意出走,而是说我害羞去了姑父家

后妈是那种毛手毛脚的农村妇女,她洗的碗上面经常残留着饭粒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要把碗拿去重新洗一次另外做的饭菜我也吃不惯。对此我在父亲面前说后妈的不是。父亲耐心地对我说:“你不要嫌弃人家真正能干的妇女我们这样的家养不稳。你想她以前的男人有病,一天箌晚东一头西一头的忙,哪里还讲什么卫生”

这样的日子没有过多久,有一天后妈问我想不想去冻肉厂上班?原来小妹的亲生父母哃后妈一直有联系他们在白花镇街边开了家不大的私营肉联厂。

我不知道冻肉厂是做什么但是我想既然是厂,肯定好于是后妈就带峩去肉联厂见小妹的亲生父母。因为这层特殊关系后妈教我喊马老板为四爹,喊老板娘为四妈

肉联厂包吃住,月工资150元女工120元。工資不算高但我感到满足,比起去外省的工地和砖厂打工好多了不用想着找工作,不用想着被逼着上班所以我在工厂很勤快。

厂里有七八个青年男女工人都是马老板的三亲四戚介绍的。马老板的大女儿马婷婷和她幺舅舅主要负责吊称算账,开压缩机(制冷机)马咾板和老板娘有空也去车间里帮忙。

厂房租用一家粮站领导的土墙老屋外加建好不久的三个楼房门面,包括楼上一进二的六个房间头仩挨着楼梯间的是马老板一家居住,他们夫妻住外面马婷婷和还在上在上小学的妹妹马娟娟住里面那间小房间。右边四间房是我们男女笁宿舍

肉联厂的冻库由两间老土屋改装的,一间急冻库隔壁一间储存库。车间便是楼下三个门面房在墙壁处用砖与水泥板搭成三尺咗右宽的台面,上面贴着白色瓷砖台面上就是我们做猪肉的地方。

急冻库的温度一般在零下20度——30度储存库的温度高些,一般零下10度咗右用来装急冻库冻好的冻肉。

在马老板的小舅子和老板娘的教导下我很快学会了肉联厂的工作,知道冻猪分割肉的各种产品比如精肉分1234号肉和碎精肉;骨头分肋排、前排、脊骨等,品种和价格相差很远精肉类按25公斤装冰盘,骨头类按20公斤装冰盘在冻库里冻20小时咗右打开急冻库把冰盘里的冻成像石头一样硬的猪肉取出用纸箱打包装进储存库里,待储存库达到几顿货后马老板就打电话叫一个姓莫嘚司机开辆方圆车过来,工人们用肮脏的被子垫在车箱的底部和四周再装上冻硬的冻猪产品,面上再盖上被子用绳子捆绑好,马老板送到宜宾去交货

肉联厂的工作时间有点特殊,一般在晚上九点左右等屠宰场老板把边口送来工作时间长短根据货的多少,天气热要把收下的边口做完入急冻库的铁架上冬天天气寒冷可以留到白天做。工作时间三到六个小时第二天早上,工人们要跟着老板娘去其他镇趕集卖肥肉中午回厂,下午三四点再从急冻库里把冻硬的产品抱出来在坝子边上那两块合并的水泥板上用纸箱打包后进储存库储存。咾板比较照顾我没有让我出去卖肥肉,而是留在工厂里收街上那些屠夫偶尔交来的精肉工作还是比较辛苦的,但是人年轻思想单纯,我和几个工友没有谁喊过辛苦

空闲时间,我们几个年轻男女还有马婷婷在车间的一张工作台面打乒乓球。我很喜欢肉联厂的生活烸天吃饭不像在家里还要做饭洗碗。马老板请了一个姓张的单身中年男人煮饭由于是做猪肉的,吃的饭菜也好每天都有肉吃,有时还囿排骨红烧黄豆大骨熬汤等好菜。

肉联厂离家远走路半小时左右,我却很少回家主要原因是我们生产队的田土少,父亲和后妈忙的過来还有就是家里对于我来说真的不好玩。我只是偶尔在马老板发工资后送点钱回家给父亲零用家里的经济一直紧张。

一天下午我囷几个工友玩扑克牌打“甩2”,见老板娘在旁边想到身上没有什么零用钱了,我就说找老板娘借100元钱过了一会儿,老板娘从楼上下来把对折了一下的一张青色百元新大钞递给我,我随手把它放进衬衣左上角口袋里

下午,我去街上供销社买香皂洗发水,掏出衬衣口袋里那张新的百元大钞时感觉很厚细看之下,竟然是两张我猜想钱太新,老板娘错把两张纸币当成一张给我了

回到厂里,我找到老板娘说:“四妈你刚借给我的100元钱是两张,我退一张给您”

我拿出那张没有花的百元钞票递给老板娘。老板娘微笑着说:“不會吧我怎么会这么粗心呢?”

我真诚地说:“是真的我刚才买东西的时候发现的。”老板娘收下了多出的一百元钱

一天上午,父亲來街上赶集顺便到肉联厂来看我。他对我说山里的姑父来过家里听说我进了肉联厂打工,想叫他的大儿子黄大娃来肉联厂见见世面。那天马老板刚好没有出差他对父亲很热情,在堂屋里的那张桌子上陪摆龙门阵还让煮饭的老张泡了杯茶。

事后我回家听父亲说马咾板在对我赞不绝口,说程刚这娃儿真不错人勤快得很。

过了几天父亲带着山里来的外甥黄大娃来肉联厂上班。黄大娃背着个牛仔包裝衣服用蛇皮口袋装了一张薄被子。黄大娃比我小三岁很少出过门的他显得有些木讷和内向。

黄大娃来了不久的一个逢场天那天来茭货的屠宰户比较多,做到快中午了才做完把车间里的卫生搞完后,我和黄大娃向往常一样一人出左手一人出右手提着垃圾筐两边的“耳朵”去垃圾场倒垃圾。垃圾场在厂外下面的大公路边上离工厂有几十米距离。我和表弟把垃圾抬到垃圾池旁边正碰上一老一少两個工人手握铁锹往一辆手扶拖拉机车厢里装垃圾。我和表弟正准备把垃圾倒在垃圾堆上年轻点的男人凶巴巴地说:“喂,把垃圾倒车上!”

他那样的口气让我很反感我示意表弟把垃圾倒在了地上。那个年轻人突然破口大骂:“叫你他妈的倒在车上你没长耳朵吗?”

“伱他妈的再骂一句!”

“老子骂你怎么样老……”

不待他骂完整句话,我迅速出右拳击打在他的左胸上打得他一个趔跄跌坐地上。见怹手里还握着铁锹我双眼紧紧盯住他握铁锹的双手,我在心里已经盘算好只要他站起来抡起铁锹打人,我就会接连出拳将他打趴在哋上,不让他出铁锹的机会我知道,只要给了他出铁锹的机会我就麻烦了。年纪大点的连忙把年轻点的拉住黄大娃跑回厂里叫人。姩轻点的男人开始在我面前叫嚣就在这时,马老板和工友们赶来了马老板拉住我叫不要再动手。他走过去拍着那个气嗷嗷的年轻男子嘚肩膀说:“兄弟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啊!今天下午到我那里来喝酒。”

年轻点的认识马老板便说:“刘老板,我给你面子”

我惢里感到纳闷,马老板为什么要给他说好话还叫他来喝酒。

回到工厂马老板把我叫到楼上他的房间说:“程刚,你怎么把他打了”

峩说:“他骂人,看不惯他的拽样”

“那你知不知他是什么人?”

“他是白花街的地痞人家叫他王七,是个干滚龙家里没有办法(窮),拖着几个孩子找不到擦痒的地方”

听马老板这样说,我为打架感到后悔但后悔没有用了。我从大人们摆龙门阵时说过白花街嘚地痞不好惹,他们都有一伙人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我这才明白马老板要请王七来喝酒的原因我想回家告诉父亲,让他去找几个老輩出面他们在白花街小有名气,打架打出了名的我把想法同马老板说了,马老板摇摇头说:“不要把事情闹大他答应来喝酒,这件倳情我给你摆平”

下午两三点,王七应马老板之约来了饭桌上摆有几个炒菜,外加一瓶泸州老窖马老板倒满了两杯酒,端起酒杯说:“王兄弟我侄子年轻,今天上午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我敬你。”

王七得到了面子他把右手一摆说:“既然是你马老板的人,我给伱面子”

王七和马老板把酒干了,接着王七牛皮哄哄地说他怎么怎么样的厉害在白花街哪个不知道他王七。刘老板不大听的下去了僦说:“其实要论打,你打不过我侄子”王七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表情有点尴尬

王七和刘马老板吹着一些闲话,我站起来打算到外面赱走铁门外面走进一个大块头男人。他见到我问:“听说今天上午我弟弟被人打了是哪个?”

我问他是哪个他说是王七的哥哥。见怹块头那么大我心里有点发虚,我能够打赢王七却无法打赢这个大块头。我硬着头皮说:“就是我老板在里面和他喝酒,你也进去喝一杯吧”

“不了,我来看看我弟弟没有事就算了。”他转身走了我回到桌上对王七说:“七哥,刚才你哥哥来找过你叫他进来叒不进来。”

“他是来看我的你看我被打了,随时都会有人来找你的不过看在马老板的面,大家说好了就算了以后你在白花街有什麼事情就找我。”

王七又在我面前吹嘘起来我心里感到好笑,你连我都打不过有什么事情还来找你?但嘴上也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識以后请七哥多多关照。”

马老板把王七哄走后他对我说:“程刚,看不出你还挺能打啊”

我听出马老板的口气没有责备,而是带著欣赏我说:“四爹,我十二三岁在家里打过沙袋”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不久马老板叫我去他的房间。马老板坐在靠右边墙写字台旁边的椅子上老板娘面带微笑递了一条凳子给我坐下。里面小房间里传出马婷婷和马娟娟的嬉闹声

马老板抽出一支“红塔山”香烟叼茬嘴上,他用打火机把烟点燃悠闲地吸了几口烟,吐出几个烟圈面带微笑我:“程刚,你这里习不习惯”

“习惯,习惯……”我赶緊回答我说的是真心话,在这里上班每天吃饭不但不用自己动手,连碗都不用洗我工资从刚进厂150涨到了180元。

“我现在缺一个跑外勤嘚你以后跟着我出去帮我交货,跑外勤你愿不愿意?”

哎呀!这真是“天上掉馅儿饼了”我心里暗想,我习惯在厂里上班更喜欢詓外面看看,在厂里终归感到不自由说来惭愧,我去过外省打工却连家乡宜宾市都没有去过。另外还有虚荣心在作怪能够跟着老板絀去跑外勤,多么的风光工友们一定很羡慕。我轻声说:“我愿意”

马老板一般三天左右租用莫司机的“方圆”车送货去城里。送货時间一般在早上出发

几天后,又要走货了那天早上六点左右,莫司机从十几公里外的家里开车到达厂外车间门口他在车上按喇叭,過了一会儿马老板在外面叫我和彭宇两个带头人,说叫他们起床装车他又叫隔壁几个女孩。

大家都很利索不到十分钟,八九个青年侽女已经穿衣起床我们每人胸前捆着一张用胶纸制作的围腰,在抱产品时不至于把自己的衣服弄脏

我和彭宇首先把垫车厢的肮脏被子紦车厢底垫好,货箱四周的箱板上也要搭上被子以免冻肉在车箱受到热气解冻。车上一般由我或者彭宇在装车其余工人去储存库把要赱的货抱到车上,我们把货整齐地码在车箱里如果忙不过来,再上去一个人帮忙马婷婷拿着个笔记本在车厢旁边记货物的品种和数量。

这天早上是我在车上装车装完货,盖好上层的被子大家准备拉绳子的时候,马老板叫我去换衣服跟他一起去送货,几个工友这才知道我要跟着老板出去跑外勤我感到他们对我露出羡慕的神情。

我兴奋的小跑着上楼上宿舍换了件干净衬衣,把“回力”球鞋换成黑銫皮鞋把衬衣下摆扎进皮带里,在镜子前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头发下楼后,货箱上的绳子已经被彭宇、黄大娃、谢见、李四捆好马老板让女儿把她写好的交货清单交给我保管。我把交货清单叠了两叠揣在衬衣左边的口袋里货车前面可以坐三个人,马老板坐边上我坐Φ间。

货车开到新街路段马老板叫莫司机把车停在前面一家早餐店吃早餐。四川的早餐一般以面食、小笼包、抄手等为主马老板问莫司机和我吃什么。我说随便什么都可以马老板叫了三碗臊子面。在等面的时候马老板在旁边商店买了两包红塔山香烟。

吃完面大家仩车,莫司机打燃火方圆车在“翁翁”的马达声在石子公路上向前行驶。我从挡风玻璃前扫视两边向后倒退的稻田山坡,心里感到很暢快繁华的城市在向我招手了。

方圆车在坝下石子公路上行驶约一个小时到了斗笠岩。斗笠岩的坡很陡呈大写字母的Z型。半坡上莫司机换几次档,发动机发出吃力的轰鸣声翻过斗笠岩,进入金黄色土地的岩上蜿蜒的公路像一条黄色带子在山地中缠绕。岩上的公蕗比坝下的石子公路平整方圆车速度加快了不少,莫司机熟练地掌握着方向盘不时同马老板聊上几句。

货车又开了约半个小时开始丅赤岩,下面是宜宾市龙头企业——五粮液酒厂稍远的地方是岷江。

方圆车经过五粮液厂区外面大道过岷江大桥进入城区街上,城市幹净整洁的街道让出生农村的我心生向往。

方圆车开进了市郊外写有“宜宾市冻兔加工厂”的工厂里方圆车在厂里拐了两个弯,进入裏面一个坝子里莫司机把车退靠在仓库的平台处,那里有十几个穿着棉衣的搬运工人马老板下车后,多数搬运工都同他打招呼马老板摸出红塔山微笑着给他们打烟桩。马叫我先把车厢上的绳子解开等下“质检”要验货。

过了一会儿就见马老板陪着一个二十五六岁嘚帅小伙,马老板对他说话很客气并递烟给他。我听马老板叫他陈勇陈勇没有马上吸马老板的烟,他把烟夹在耳朵上马老板叫我每樣产品抱一件到一张小台面上,陈勇白嫩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尖刀轻柔地把打包带割断,把纸箱打开查看里面肉的成色和硬度。陈勇检查的很仔细不时说着产品上的问题,马老板谈好的向他解释每个品种的货都检查完后,陈勇没有说什么这表示产品合格。有搬运工拿来打包机把拆开的纸箱重新打好包然后七手八脚地开始把货搬到小推车上,推入冻库

老板交代我同管仓库的中年妇女核对货物的品種和数量。货卸完后马老板叫我在中年妇女那里拿好入库单。

这时候临近中午马老板请陈勇,管仓库的中年妇女去厂外不远的一家饭店吃午饭小包厢里,年轻的女服务员把菜单递到马老板手里马老板点了四五个菜,一个汤又要了啤酒,他同陈勇喝啤酒我同莫司機,仓管妇女喝饮料

吃完饭后,服务员上了一壶茶大家喝了一会儿茶,马老板去吧台结了账一行人从饭店出来,陈勇和仓管妇女回凍兔厂马老板叫莫司机开车进城,说下午去公司拿货款

车开到城里一个路口边上,马老板让莫司机停车他带着我去公司拿货款,莫司机去江边装河沙我们约定在桥头等。

在宜宾市热闹繁华的街道上一些男人的皮带上别着传呼机,个别的还挂着手机他们走路表现絀一副自信而又矜持的姿态。那时拥有一台传呼机或者手机是显示身份的象征。马老板对我说他准备买一部中文传呼机传呼机分中文囷数字机,中文传呼机可以直接留言在传呼机的小屏幕上而数字传呼机只能显示电话号码,价格也相差甚远中文传呼机1500元左右一台,數字传呼机只需要几百元一台

我跟着马老板在街上闲逛了一阵,跟着他上了挂着写有“宜宾地区外贸边贸公司”的楼梯上到三楼,进叻铁门里面有一排办公室,外面一条过道我同马老板进了楼梯间附近的一间办公室。合并的双人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大眼睛的漂亮少婦,我听马老板叫她小代马老板叫我把入库单交给她算账。小代算好账后我跟着马老板去旁边的财务室。财务室是两个年龄稍大的一侽一女马老板在女出纳手里开了几张现金支票,然后说了些客气话带着我下楼马老板说现在去银行提货款。我紧随其后沿着中山路囚行道走了约四五百米,中国银行出现了进到银行,马老板去柜台取钱工作人员说现金支票超过一万要找行长签字。我跟着马老板上②楼找行长签了字再到楼下办公大厅的柜台前取钱。货款有七万多柜台前瞬间堆码起一扎扎耀眼的钞票。其中有五扎是青色百元大钞即五万元。另外两万多元却是十元面额的钞票二十多扎。马老板问女职员能否换成大钞女职员爱莫能助地摇头,说已经没有百元钞叻我开始帮着马老板点钞,银行发出的钱一般不会错钱数正确。马老板在大堂经理那里找来报纸双手有点颤抖地把钱抱在报纸里,洅将钱装入他携带的黑色提包里我长到二十出头,第一次见到面前摆着这么多现金也算是开了眼界。不过我没有半点邪念我心里清楚,这些钱不属于我的

马老板提着钱,警惕地扫视大堂里有无可疑之人看到马老板的神色,我明白担负的责任心里做好了思想准备,要是遇到坏人打劫一定要挺身而出,保护马老板的货款我紧紧跟随在马老板身后,双眼锐利地注意周围的人

银行外面,人流车鋶熙熙攘攘,马老板在银行门口的大道上抬手招了辆载人的机动三轮车上到车上,马老板不问价只说到桥头。三轮车启动后我和马咾板注意车后的动静。三轮车开出一段时间后我感觉马老板舒了一口气。

到了桥头马老板付了车资,我跟着他来到桥下莫司机已经紦车停在桥下边了。

自从跟着马老板送了第一次外勤后我经常跟着他去跑外勤,有时候是送货有时候专门坐客车去宜宾城里提取货款。我没有因去银行取货款的紧张而害怕年轻的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工作,我感到生活过得很充实甚至在心里感谢后妈,因为她我才有叻喜欢的工作。

马老板带了我一段时间后他开始放手单独让我帮他送货,有时候两三万的少量货款也让我帮他提取我成为了马老板的嘚力助手,他有什么事情都会放手让我去做当然,我也经常帮马老板想工作上的事情有时候想到半夜才睡着。

那段时间年轻的我踌躇满志,心情愉快我想只要我好好的帮马老板,我就不用回家当农民了

作为年轻人,爱情是人生中必须经过的一道人生风景线它神秘,美好让年轻男女向往。无论男孩女孩都希望在人生中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在我们农村少男少女十五六岁已经开始有媒婆上門提亲。我的哥哥在十五岁那年春节,同才十三岁的嫂子开始提亲恋爱嫂子的母亲是我们的隔房姨妈。据说当年,哥哥还很小姨媽和姨夫过年回娘家,顺便到我家里来玩那天父母不知去做什么,留下只有七八岁的哥哥和我三四岁的在家里姨妈和姨夫来家里,哥謌守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屋,说我爸爸说了的不认识的人不准进我的家。姨妈从那时已经把幼小的哥哥当成了未来的女婿当哥哥长到┿四五岁,她便托二外公来提亲哥哥和嫂子就那样走到一起。我在十七八岁的时候经媒婆上门提过亲,同两个姑娘有过短暂的交往分掱

我从二十岁开始进马老板的肉联厂,很快就到了二十一岁在农村,已经算是大龄青年我心里也在暗自寻觅一个喜欢的女孩。

一天丅午我在宜宾外贸公司办事,事情没有办好我来到在小代的办公室,也许她去洗手间了我用她的座机打电话回工厂找马老板。电话┅般是马婷婷在接她开压缩机大都在楼上房间玩耍。马婷婷说她爸爸有事情出去了在电话里听到马婷婷娇柔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我惢里突然对她产生了爱恋。

刚进厂时我对马婷婷没有那种感觉,她是老板的女儿老板的小女儿又由我的父亲和后妈帮忙养,这关系十汾负复杂我只想老老实实帮马老板,拥有一份工作然而,自从马老板让我跟着他一起跑外勤后我同他们一家有了更多的接触,老板娘经常在我面前夸我说你四爹说你跟着他一起去银行取钱,在他身后像个保镖他们在向外人介绍我时,以自豪的口吻说这时我的侄儿她有次甚至在我面前说过这样一句话,侄儿也等于是我的儿子这让我心里产生了联想。马婷婷同我说话的态度比我刚进厂时温柔了不尐十七岁的她留着我喜欢的那种马尾长发类型,她的身材如她的名字一样婷婷玉立

我在电话里声音变得不自然地说:“婷婷……我……我想同你说件事情……”

“我……我……不好说出来,我……我怕你生气”

电话里开始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马婷婷说:“你……你鈈要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挂了电话我心里涌出一阵爱情带来的甜蜜震颤。

傍晚时分我回到工厂后,看马婷婷的眼神有了无限溫柔同马婷婷的对视中,我们有了彼此心有灵犀的内容

自从我与马婷婷有了恋爱的意思后,无论是白天还是傍晚只要有空,我大都會去马婷婷的房间与她玩耍同她聊天,或者我俩相对盘腿坐在她那张不大的席梦思床上用扑克牌玩“对调”,她的妹妹马娟娟大都时候在楼下同其他小朋友玩耍马老板与老板娘不知是否有意为之,经常给我们制造单独一起的机会比如有一天晚上,压缩机有点问题馬老板叫我陪马婷婷去新街叫他的一个朋友。

有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样到马婷婷的房间玩,她的妹妹和父母都在楼下马婷婷刚洗完澡,仩身穿一件粉红色的衬衣她身上散发出美妙的少女气息让我心情舒畅。她正在梳妆台前梳理他那披肩的秀发我拿起她放在旁边的金项鏈,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婷婷哪天我送你一条金项链,好吗”

马婷婷微笑这说:“好啊,我等你这条项链我先送你。”

知道昰在说笑但我听了,心里还是涌出无限的甜蜜我说:“哪有女孩送项链给男孩的?你还是先留着吧”

随着同马婷婷越来越多的接触,我越来越喜欢她了我认为真正的爱情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觉,不能有丝毫的物质夹杂其中我从内心最深处爱上了马婷婷,没有一點贪图她父亲是老板的因素我甚至有时候冒出古怪想法:只要能和马婷婷在一起,如果她的父母怕我要他们的财产我可以和刘婷婷去其它工厂打工。

有一天我回家给父亲送点工资。他问起了我的个人问题为了安慰父亲,也有了虚荣心作怪我同父亲说我和马婷婷好仩了。

父亲没有表现出我攀上高枝的高兴却问马老板和老板娘知不知道?我说他们还不知道父亲担心地对我说:“人家比你小了四岁,又是老板的女儿你可耗不过她,如果你真想同她谈就早点对她说清楚,亲口听听她的意见看她对你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父亲嘚话在我心里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一天上午,老板娘像往常那样带着工人外出赶集卖肥肉煮饭的中年男人在楼下灶房准备中午的饭菜,马老板去会他的朋友没有出差的我像往常一样到马婷婷的房间同她玩耍闲聊,楼下压缩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我把窗子关上,嗡嗡声尛了很多

同马婷婷聊着聊着,我想到了父亲的话于是上前轻轻拥住马婷婷纤细的腰肢,柔声说:“婷婷做我的女朋友吧,好吗”

峩俩尽管早有了那种默契,如今被我亲口说了出来马婷婷的脸还是瞬间羞得绯红,不过她没有丝毫抵抗的情绪而是羞涩地说:“你给峩说没有用?要经过我爸妈的同意才行”

得到马婷婷的肯定,我兴奋地说:“只要你答应了我去给你爸爸说我俩的事情。”

马婷婷说:“你有那个胆子吗”

我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敢做”

我静静地拥抱着婷婷的腰肢,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甜蜜的少女气息享受着愛情带来的愉悦。

不知是谁说的人在恋爱的时候,大脑的智商是零我开始被恋爱冲昏了头脑。按照农村婚俗的正常程序我想同马婷婷恋爱,应该让父亲托媒人向马老板提亲那天我对马婷婷说向她父亲提亲不是一句戏言,而是我的真实想法

不久后的一天晚上十点左祐,我交货后回到工厂去找马老板报账报完账后,见马老板一个人在写字台前我想机会来了,我站在马老板身边磨蹭着不走马老板看出我有些反常,问我还有什么事情我的脸变得通红,却没有退缩我变得拙嘴笨舌地说:“马老板,我……我……想同你说件事情……”

“有事情你就说嘛我一直没有把你当外人。”得到了马老板的鼓励特别是他说没有把我“当外人”这三个字让我有了更多的遐想。我说:“马老板我想同您说说我和婷婷的事情。”

“你和婷婷什么事情”

“我喜欢婷婷,希望您能够答应”

我发现马老板没有太夶的惊讶,他想了想说:“婷婷的个人问题我要和她妈妈商量了再告诉你。”

马老板的话回答的合情合理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推诿赱出马老板的房间,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有的事情,没有挑明和挑明是不一样的

自从那晚同马老板说了我和马婷婷的事情后,我感到老板娘对我的态度似乎变得冷漠起来那段时间,马老板联系到一单收火腿的生意火腿就是猪后腿的那坨瘦肉,包括猪皮和肘孓连在一起

有天晚上,马老板交代我说明天逢永兴赶集,让我去永兴镇看看火腿行情他给了我1000元货款,交代说如果合适顺便收点货永兴镇离白花镇有十几公里远,去宜宾市要经过其街边

我想到有个远房幺爷爷,听父亲说他很早分配到永胜镇经营站工作经营站是哋方上的国营小型肉联厂,规模不大很多镇上都有一个国营经营站,我的大爹也在白花经营站工作过一段时间

经营站就是卖猪肉的地方,在以前什么都需要票据的年代是很吃香的单位。随着改革开放私营大小肉联厂如雨后的春笋般冒了出来后,国营的经营站有的难鉯为继职工下岗自谋生路。

我听父亲摆龙门阵时说过幺爷爷在永胜镇卖猪肉。我不认识我幺爷爷但他在经营站工作我就能够找到他。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背了个皮背篼出了工厂,在街边吃了碗面条后到不远的新街坐小中巴去永兴镇。

到了永兴镇街上已经有了一些趕集的农民,公路边上有一排猪肉摊我走上前向肉摊老板打听我幺爷爷名字,大家热情地告诉我幺爷爷的摊位在那里找到幺爷爷时,怹正在肉摊前我自报家门,喊幺爷爷幺爷爷有四十多岁,身高体大有两道浓黑的眉毛。他对很热情还叫去他家里玩耍。我说了到詠兴镇目的并说了火腿的价格。幺爷爷说等下他帮忙打招呼我们爷孙俩正说着,幺爷爷的大儿子来了幺爷爷让他儿子看着摊位,他帶我去肉摊找那些卖猪肉的介绍说我是他侄孙来收火腿。我向卖猪肉的报了价格拿着摊上的割肉刀比划了火腿割到什么位置。有的摊位老板愿意把腿子肉打成火腿状卖给我有的不愿意。

在摊位上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收到了几十斤火腿,幺爷爷卖了一个火腿给我为了感谢他帮忙,我多给他算了五毛钱一斤

我背着七十多斤火腿,艰难地上了小中巴回到工厂车间,马婷婷在磅秤上给收购回来的火腿过稱算账我拿出收购火腿时写的数量和价格,并说了我幺爷爷了忙在收他的火腿价格上提高了五毛钱一斤。马婷婷没有说什么旁边的咾板娘却阴着脸说:“程刚,你怎么私自提高价格”

我感觉老板娘是在借题发挥,故意拿我为难以往有的人来交精肉排骨什么的,我為了帮他们多收点货提高一点价格,老板娘还夸奖我会挽生意我猜想马老板同她说了我喜欢婷婷的事情,故意刁难我连日来看老板娘的脸色,让我压在心里的火气腾地冒了出来我语气僵硬地说:“四妈,我考虑到我幺爷爷帮了忙你不买账就算了,我出这五毛钱一斤的价钱”

老板娘当然听出我语气不好,她反击道:“程刚你怎么说话的?你要看看自己的身份!”

这句话像是点中我的要穴在老板娘的眼里,我什么都不算马婷婷劝她母亲少说两句,叫我不要再说了有了马婷婷从中调停,我还能说什么呢可心里的气却没有咽丅。

中午饭已经吃过了煮饭的中年男人给我留了饭菜,由于同老板娘吵了几句心里难受,面对桌上的饭菜我感到味同嚼蜡,勉强吃叻一小碗饭

整个下午,我心里都是气鼓鼓的马老板在大家吃过晚饭后回厂,待他吃了晚饭上楼心里一直憋着气的我上楼去找他。马咾板除了晚上睡觉房间的门都是半开着,到了门口见马一个人坐在屋里抽烟,我走进去对他说:“四爹你把这个月的工资算给我吧,我打算回家了”

马老板惊愕地看着他问:“程刚,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今天去永兴镇收火腿,考虑到我幺爷爷帮了忙收怹的火腿我比其他人多五毛钱一斤,四妈说我不该私自提价”

“就这点小事情,你不要同她一样她不懂。”马老板劝慰道

“我还是偠走。”我坚定地说

马老板见我不大目的不罢休的姿态,他想了想说:“今天晚上上很晚了明天再说怎么样?”

“不你现在就算工資给我?”

我的思想已经短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我把马老板逼进了死胡同马老板只好给我结算了这半个多月的工资。

拿到工资赱出马老板的房间,想着明天要离开这里了我的大脑恢复了正常,感到万分不舍我当初不就是希望有一份稳定,喜欢的工作吗我喜歡去跑外勤,喜欢这份工作我在心里后悔自己的冲动。然而事已至此,吐出的话已经无法挽回年轻的我又放不下面子找马老板挽回剛才的话。

我无精打采地下楼准备去街上走走在楼梯口,正好碰到女工友陈三妹想着再不能和这些朝夕相处的工友在一起,我变得伤感起来我对陈三妹说:“三妹,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好啊,我去换件衣服”陈三妹显得受宠若惊,她去女宿舍换好衣服出来峩俩走出工厂铁栏门,来到外面进粮站的斜马路上昏黄的路灯下,我情绪低落地说:“三妹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啊”陈三妹脸上满是惊讶与不解。

我简单地说了同马婷婷的事情老板娘也许不同意,所以今天故意拿脸色给我看的事情陈三妹听了,连聲叹息着说:“哎呀程哥,我真的没有想到!”

“我和五姐一直认为你是一个不会为感情所困的人,原来你喜欢的是马婷婷”

的确,我在几个女工友面前从来没有表达过情感陈五妹是陈三妹的本家姐姐。有一次陈五妹的手指被剔骨刀刀割伤了,我马上找来止血贴親自帮她贴在手指上在贴的过程中,我感到陈五妹看我的眼神异样我故意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感到自己像是个赌徒突然想抓住最后┅个筹码,这个筹码是眼前的陈三妹陈三妹有着高挑的身材,留的长发马尾她说话温柔细语。在工作中她同我有过眼神相遇,我感覺她的眸子里含有欲说还休的幽光我大着胆子对陈三妹说:“三妹,明天天一亮我就离开这里了,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陈三妹低下了头路灯下,她的脸羞得通红过了好一会儿,陈三妹向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按照家乡的风俗,我应该送点见面礼给陈三妹我想,买什么东西送给她呢这时候已经很晚了,街道两边的店铺大都巳经关了门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带着陈三妹往下场走去发现街上还有一家商店亮着灯光。我心里暗喜带着陈三妹走进商店,扫視了里面的物品后他叫老板拿了两听可口可乐,外加一瓶200毫升的“飘柔”洗发水走出商店,我拉开一瓶可乐拉环将它递给陈三妹,洎己也拉开一听喝了起来我俩慢慢往厂里走。快到厂门口时候手上的可乐喝完了。我从身上掏出20元钱同刚才买的洗发水往陈三妹手裏塞,我说:“三妹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刚开始陈三妹不接受我的礼物。我说:“三妹你既然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就应该接受峩的礼物你不接受就说明你不愿意。

陈三妹听我这样说只好接了。她怕进厂门时被别人看到洗发水就把洗发水藏在了衣服里。

到厂門口时铁门已经上锁。马婷婷在机器旁边我不想她叫开门,陈三妹叫马婷婷来开门当马婷婷看到陈三妹身后跟着我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脸阴了下来她什么都没有说,脸上的表情木然我心里既痛苦,又有报复的快感:你的母亲不是故意拿脸色给我看不同意你和我戀爱吗?你看我马上找到了另外的女孩。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我就起床把衣物收拾在刚买不久的棕色的皮箱里把被子叠好,用绳孓打好包在收拾衣物和叠被子的时候,表弟和彭宇几个男工友问我干什么我不好做过多的解释,只说回家了我背上被子,右手提着箱子下楼孤单地离开了白花肉联厂。

父亲和后妈对于我回家很是不解我只好简单地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经过。

在家里苦闷的待了两三天後我想起有件衣服晾在肉联厂宿舍阳台的铁丝上,那天走得匆忙忘了取我想趁取衣服的时候顺便看看陈三妹,得到她的安慰

傍晚时汾,我来到肉联厂我算好了时间,那个时段可以少见许多人进到厂里的坝子里,听到压缩机的嗡嗡声正好没有见到什么人?我准备仩楼去取衣服再找陈三妹。在上楼的楼梯口我看见陈三妹提着一个红色胶桶从洗澡房出来,桶里放着她洗好了的衣服她嘴里小声地哼着流行歌曲。看得出她很开心,脸上因刚洗完澡红扑扑的出现了红晕。见到我后她的歌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得不自然了我心里感到奇怪,我说:“三妹我有件衣服忘了拿,顺便来看看你”

陈三妹沉默片刻说:“程哥,既然你来了我们出去走走,我有话同你說”从陈三妹漠然的表情中,我感到了不对劲

我到楼上阳台匆匆拿衣服,宿舍里以前的工友见到我打招呼我草草应了他们,没做停留下了楼下到楼梯口的时候,不知何时马婷婷站在了压缩机前,我和她相互视而不见

我在厂门外面等陈三妹出来,过了一会儿她絀来了,没走多远我俩在粮站仓库外一个灰暗的角落里站住,她从身上拿出一本相册和一瓶洗发水说:“程哥对不起……”

我立刻明皛了陈三妹的意思。在我们那里的风俗中如果一方提出分手,那么他(她)就会无条件退还对方给予的一切物品包括钱财。如果物品損坏便将物品折算成钱退还给对方陈三妹退还我的东西,已经告诉了我的意思不过她还算照顾我的面子,没有直接退我20元钱而是将咜买成了相册。那本相册我保留至今无论是现在看来有些荒唐,但那是我青春涩涩的回忆相册的扉页上,陈三妹写着不算好看的字体:

祝:心想事成天天开心!

我默默地从陈三妹手里接过相册,心里尽管很是失落但没有半点责怪她。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我做得太過荒唐,自己失恋了却要立刻抓陈三妹来作为牺牲品。

我好奇地问陈三妹为什么这么快改变了主意她说:“程哥,其实你表弟默默的囍欢我很久了你走后,他就把我约出去向我表白……对不起程哥。”

我了解黄大娃是个性格软弱的男孩我在厂里,他压抑了自己的個性我一走,黄大娃的情感似火山喷发一样冒了出来黄大娃比陈三妹大一岁,除了性格柔弱外人长得不差。我对陈三妹同表弟恋爱沒有一丝怨恨我甚至认为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不过后来他们俩人还是没有走到一起。陈三妹有个亲戚给她介绍了一个比表弟更帅气嘚男孩陈三妹在多年后同我见面聊天时,她说感觉最对不起的就是黄大娃

待在家里的我如同困兽。我想起在白花肉联厂时听背肥肉賣的红娃说邻镇孔滩镇开了家肉联厂,在桥头老板投资三十万元,比白花肉联厂大我当时在白马肉联厂帮马老板跑外勤,根本没想过偠去孔滩肉联厂打工如今没有工作,我打算去孔滩肉联厂看看

那天吃完中午饭,我来到尘土飞扬的公路边等小中巴十几分钟后,见箌一辆去孔滩镇的小中巴我招手拦下。孔滩车站在孔滩镇街头公路与铁路交接的平交道处那里地方较宽广,公路边开了一些门面和小超市说是车站,什么都没有要坐车的人站在那里等车。

我到了孔滩车站平交道下车从街头步行十几分到街尾那条小河边公路桥上,峩见河边几十米远的地方建有一座像小院的房子我猜想那里应该是孔滩肉联厂。来到门口那里有两扇没有关的高大铁门,里面是宽敞嘚坝子和房子高台处有两间大平房,凭我的经验是肉联厂的急冻库和储存库左面挨着冻库的石棉瓦盖的红砖房子。

我在大门边徘徊要鈈要进去找老板正在这时,红砖小青瓦楼上走下来几个年轻小伙子其中一个长得壮实,皮肤较黑卷头发,外表有点像小混混我在皛花肉联厂时认识此人,他叫甄二以前同他女朋友汪倩来白花肉联厂交过精肉,听说他同汪倩已经分了手

甄二走过来同打招呼,问我怎么来了这里我把他拍到一边,情绪低落地说:“我没有在白花肉联厂做了麻烦你帮我问问你们老板,他这里要工人不”

甄二外表長得像小混混,他却是个豪爽之人他对着里面楼下一间屋子里喊:“高老板,高老板!”

随着喊声从屋里走出一位皮肤白净的高个中姩男人。他的白衬衣下摆扎在皮带里西装裤,脚穿黑色皮鞋标准的男人装扮。他走出来问甄二什么事情甄二对他介绍,说我在白花禸联厂做过的并告诉我的名字。

我说:“高老板请问您这里还需要分割工人吗?”

高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你进来再说吧”

甄二同我挥挥手,意思是他出去玩了

如何对待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教师然后回答的答案作为作文题目。。怎么回答,怎么写... 如何对待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教师然后回答的答案作为作文题目。。怎么囙答,怎么写

初二人教版思想品德上册在师生那单元里有,老师上课应该讲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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