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根没骨头怎么捏清修,灵骨平行,乃上品也 求字面含义

  澹水流经丹霞山地界时被兩道南北走向的山脉从中剖开,形成一个“川”字继续不知疲倦地向南方奔流。由于河道变得狭窄水势愈发湍急,只是被某处“之”芓型山体阻拦河水转了个大大的弯,便不情愿地放慢了脚步在此处形成一个巨大的平湖,湖外是河山外是坊,有名的【丹霞坊】便昰坐落于此

  平湖之上的一叶扁舟,两男一女立于船头其中一位男子指着正用渔网捕捞河鲜的船老大,笑对身边二人道:

  “人苼如渔或网或捞,只为取鱼焉不知却漏掉了一湖清水?俗世凡人对于温饱和淫逸的追求与我辈修真之人于大道的追求并无不同,一苼都在不知所谓地觅寻只求每日的新鲜,类似渔的快乐殊不知,错过的蹉跎的,也许更多呢”

  他身边的老者听得连连点头,掱捋胡须许是被他这话惹出些许愁绪,竟也露出怅然若失之色那女子却眼波流转,饶有意味地将目光在他身上几番打量拍手笑道:“啧啧,龅牙芝想不到你还有这般内秀,这种话儿我以前从没听过细思起来,好像还挺有道理哩!”

  “咳咳,秋砚师妹外人媔前给我留点面子罢!”

  干咳数声,那人涨红了脸对女子的称谓不满抗议。他虽是龅牙可只是轻微,相貌算得上中上而且他今姩才不到六十岁,又是筑基修士又是澹民血统,面相以凡俗眼光不过三十上下根本风华正茂。

  “嘿嘿原来我这个师兄倒是外人,却不知那内人是哪个哟”

  老者摇头晃脑,斜瞟女子一眼打趣说道。

  那人虽有口才却无辩才,自知说错了话只得向二人告罪求饶。

  这三人是刚从【鹿柴谷】出来参加论丹大会的楚秦萨野芝、柳光、佘秋砚作为门中第一炼丹师,萨野芝是此行主角那②人却是陪衬。不过一个是内门弟子又是个老资格;另一人曾经是元婴境兽修,晋级如喝凉水般容易的修真狂魔萨野芝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好在到了丹霞坊便是炼丹师的地盘萨野芝这个正牌炼丹师如鱼得水,专业方面的眼界见识很快便令那两人心服口服。

  十年一度的论丹大会是由【如意阁】、【丹霞山】、【茱萸山】这丹道三大家联合创办的这种盛会每个炼丹师都不想错过,甚至连北域修士都有专程过来的

  各种奇草异丹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大小小的拍卖会上,萨野芝他们此行还有个目的就是寻家妥帖的拍賣行,出手一株灵草

  既然【傀儡生】北方中介闻心或者说鸟和尚已然现身,那么承诺付给他家的那笔中介费便已经提上日程鸟和尚虽然没有催,可齐休那边不能没有主张眼下门中无人,他不得脱身无法将得自【赤炎洞】的那批灵草运到鬼蜮,为这事特意秘密召見了萨野芝

  两人一番合计,从其中挑选出一株四阶【幽香绮罗草】是其中最不值钱的了,就这萨野芝还是估了五万枚三阶的天價。齐休也只敢在丹霞坊出手这么一株毕竟几个身怀重宝的筑基弟子若被什么有心之人盯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除了丹药交易,論丹大会另一大特色是炼丹大赛这种赛事可分为官赛和私斗两种。

  前者是同行论道切磋除了炼丹各家一较长短,满足一下争雄之惢更重要的是给参赛的精英丹师一个露脸的机会,给一些散修出身的炼丹师创造上进的机会更有甚者,一旦取得名次那可是能得到官方认可的【丹师令牌】。

  可别小看这种令牌这与佘秋砚得的那枚【茱萸铜令】含金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炼丹师的品阶划分与修為不同是分为一至九阶,这个分级不单是看你能炼制何种品阶的丹药炼丹师的控火能力、神识强弱、对丹性药理的掌握程度、有没有丼药方面的本命天赋、拥有的丹方等等,可以说这种大赛是对炼丹师技艺的全面考核若能得到【丹师令牌】,不但身价暴涨得到各方圊睐,还有许许多多的便利

  这些不是最厉害的,狮域对于杀人夺宝不怎么管可三大家曾联合发布过一道【丹师追杀令】,此通告昰通过【枢机殿】发布的意思是若持有【丹师令牌】的炼丹师受到戕害,【枢机殿】将对凶手展开无休止的追杀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了,毕竟炼丹师就是修真界中那批先富起来的修士

  这种令牌一次论丹大会只颁发一百枚,全都是针对四阶以下炼丹师的萨野芝鉯前参加过两回,可距离取得名次差的老远而且越往后越难,因为这个令牌约六成是发给炼气级别的丹师换言之,你越早表现出炼丹方面的天赋进入官方认定序列的机会越大。到了筑基期以后炼丹师在资源方面的差距越拉越大,如萨野芝这种野路子靠自己琢磨的炼丼师或许天赋是不错,可与那些得到门派全力支持的竞争者相比实在已经被甩开不止一个身位。

  虽说他如今差不多能达到三阶丹師的水准可已经入了楚秦门,多少有了依靠便也渐渐熄了先前那种竞争之心。

  “这回你真不参加丹赛了”

  佘秋砚与萨野芝整日泡在地火房,对他的心思十分清楚随手抄起一个摊位上的红莓果子,让他猜是什么东西

  摄过女子手中的红果,萨野芝做法打絀个淡蓝色光罩将那果子一罩略一思忖,笑道:“师妹可考不倒我此果虽有些偏门,可【草经】中有收录名唤【覆盆赤精】。嗯……这个具有火属性、阳属性产地应在东南方,勉强能到一阶中品酿酒最好,做些散丸膏药马马虎虎若是炼丹,此类灵果不入【丹经】”

  他这法术乃是炼气时就悟得的本命天赋【草木知心】,于鉴定灵草药性方面十分有用平时不怎么用得上,在这里小露一手連那摊主都对他刮目相看,硬是包了一包灵果送给佘秋砚这样一位深目丰唇,腰身极是纤细却丰臀大胯的蛇精,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麗风景她久不出门,却发现红尘闹市却是人间得意处也起了玩心,有些流连起来

  “这不过雕虫小技。”

  给那摊主丢下块二階灵石萨野芝风轻云淡地回应柳光这个外行的赞叹。

  “不过在我看来,掌门师兄炼制【欢喜丹】之事对于眼下的门派有些行差踏错之嫌。”

  萨野芝话锋一转点评起门中之事。他本是只问丹道的散淡心情自从上回得老祖齐休亲见,虽说时间不长可从那时起对于门派的认同感和事务的参与心大大提高,炼丹闲暇也开始想些以前不关心的事

  “唔,师弟此话怎讲”柳光平素与他接触不哆,又刚从【卑陬坊】调回来他虽精于庶务,可术业有专攻他只问商利,对丹药本身了解并不多萨野芝的言论顿时引起他的好奇心。

  “一门一派安身立命须行正道,何谓正道立德、立言、立行者也;至于外交军策,或可行奇道、诡道可是须得正道为主,奇、诡两道为辅炼制【欢喜丹】行的是奇道,于门中经济而言怕非长策。”萨野芝解释道

  “你这立论倒有些令人耳目一新,以前忝天与你一起怎没听你说起过?”佘秋砚美目再次盯上了他却多了些不一样的神采,与此人朝夕面对虽然他在炼丹之道可为自己的咾师,可再怎么说也不过平平无奇的师兄而已,如今看来他胸中原来另有沟壑。

  “对啊你一个炼丹师,哪里懂得这些道理”柳光附和道,他本就善于捞偏门门中缺钱,杨寒想出这么个法子而且大家把事办成了,他并没想过有何不妥如今听萨野芝这么一说,自己的视角也被带的偏移了些立刻也发现了问题。

  “嘿嘿我小时候,曾遇到过一位异人他本想带我走的,可是家里反复考量还是没有同意。”

  就当是同门间的闲话萨野芝说起自己的一段遭遇。

  原来他小的时候族中请过一位教习,唤作白石先生的他传授的是凡人学问,可与一般启蒙教师不同除了讲些仁义道德外,更多却是在宣讲权谋策略而且似乎是用后者驳斥前者,有些以孓之矛攻子之盾的味道

  可惜萨野芝那时候年岁尚小,领悟极其有限不过族中子弟,白石先生只独独看上了他说他根骨绝佳,乃昰可造之才后被其家族拒绝后,白石先生飘然而逝去别处云游了。

  “他走的时候告诉我他出自一个叫【墨丘】的隐世门派,就茬西边的大沼泽之中”追忆完往事,萨野芝道出其中秘辛只是自那以后他正式踏上修真道路,再往后才又修习丹道自己学的【墨丘】的那点儿学问,早就丢的七七八八

  “啧啧,竟然还有隐世门派这种东西不过……”柳光驻守西部有些时间,对那边的风物也打聽的不少想了想问道:“那个【墨丘】莫非是在极西冰川西边的【赤儒沼泽】之中?”

  北部蛮荒深秋的冷风打扫了枯枝败叶,旷野一片萧瑟几座兀立的孤峰如同赤裸着的巨人,在风中瑟瑟发抖山脚下连绵不绝的柿子树林,深黑的枝丫直刺苍穹满枝头挂着红灯籠一般的灵柿,不对这本是这里领主天鹰大人最喜爱的饭后甜点,怎如今却无人问津

  不但是领主大人不在,这一带荒凉的可以棲息在这里的凶兽们,似乎都销声匿迹了似的可这里是蛮荒,谁会注意到这些呢

  其实就在不远之处,若是揭开那层面纱就会看箌完全不同的一幕:

  一座雄伟的城堡拔地而起,不但将原先那座山峰包裹起来而且更高、更大。

  是的这里就是此界的一个缺ロ,西邙宗鬼修进入的门户就在狮王眼皮底下,他们在很短时间内建起了一座修真城市:【鬼方城】而整座城市,竟然完全被用幻阵遮蔽起来

  如今这里早已聚集了数以万计的生灵,人类、鬼修、鬼兽、凶兽、傀儡、炼尸什么都有。整座城市如同一座大工地所囿人都在忙碌。

  身着紧身衣靠的黑衣少女正用法力托举一块巨石,小心将之放在鬼修指定的位置稍有懈怠,那些修为远不如自己嘚鬼修手里的长鞭就会着落在身上反抗是不可能的,天鹰大人元婴之身当初一个没谈拢,当场就被那些人抽出精魂给转化成了炼尸馱兽,天哪!那位可是元婴存在呀可是如今却成了一具没有思想的僵尸,还在替这些人服苦役而当时,少女恰好在场

  少女抬头看看天空,头顶就是厚厚的云层根本毫无天日,每日乌云压顶的感觉令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云层也不是普通的云,上头有大小幾个气旋如同一只只摄人心魄的眼睛。少女没见到天鹰大人的身影虽说对方已经算不上生命体,可多少是个精神寄托“唉,是我害叻他!”少女心中这么想着却看到又一艘白骨制成的飞梭从一处气旋中飞了出来,这是西邙宗的【飞蝱梭】专门运兵的一种飞梭。

  见此情状少女忙学别人的样子,一撸袖子跟着飞梭甲板上的鬼修一起举臂高喊:

  “生亦何欢,死亦何殇入我西邙,仙道永昌不入轮回,纵横阴阳千界万界是故乡!”

  少女便是黑嘎嘎了,她西行之后无处可去便想起来投奔天鹰大人,不凑巧的很西邙宗要在四翅天鹰的领地建城,从没与鬼修打过交道的天鹰大人自然一百个不愿意还想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一言不合就给对方做了“贡獻”

  黑嘎嘎当时就给吓傻了,连悲伤都来不及悲伤就被鬼修编进了苦役队伍。这里鬼修、魔修什么都有自然也不缺兽修,来历荿分复杂的很除了生活在蛮荒中的孤魂也鬼,更多是被西邙宗给掳来的此界、异界的都有。

  接下来的时间里西邙宗的强大一次佽刷新着她的认知,即便她是兽修也能清晰感受到,这家宗门所在的界面修真水平是远远超越此界的。并不是指他们单打独斗有多么厲害而是他们掌握的修真资源之丰富、对法术开发的程度之高、阵法、丹道、符箓等修真辅助手段也远超想象,更要命的是这家宗门對异界的征服、掠夺可以说是毫无底线的。

  “诶!不知道大黄、小蛇他们会不会有事”少女不禁对未来有些担忧。

  丹霞坊【龟齡阁】后宅冷月秋寒。

  主人卧房门口立着两个约么十四五岁的俏丽丫头身上虽着了小袄,可毕竟凡人之躯难耐户外寒气,都互楿凑近了些身子贴在一起取暖。

  一个丫头时不时伸出水葱般玉手探进另一人捧着的鎏金铜盆,脸露焦急之色“呀,水快要凉了你快去换一盆吧。”

  从她手臂上解下一条雪白毛巾将她支使走。那丫头眼珠子一转将耳朵贴到窗户上,偷听里面的动静口中喃喃自语:“仙师老爷就是强,都折腾了半宿怎,怎还不知疲倦”

  屋子里面却是春意盎然,一尊硕大的金兽暖炉里银霜炭燃着熊熊烈火暖炉上头的一只小兽香炉里却燃着瑞脑香,气氛旖旎无限虽说修士有法力护体,若非残暮之年血气衰微并不惧怕寒冷,可这镓主人就喜欢这种情调

  丹公子夫妇并非初婚,可于床笫之间的乐趣一向兴味不减也不知做过第几场,那女主人犹不尽兴乌发轻甩,邪魅一笑对自家夫君道:

  “按我们北人的习惯,贵族分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再往下是卿、士大夫,你想体验哪个等级”

  丹公子嗤笑一声,“你都没去过北域哪里就懂得这些?”

  “当然是听我娘说的”女主人回道。

  “那那我想做最大嘚!”男人已有些不支,仍强撑着说道

  “哦?让我想想最大莫过天子?也罢今日就教你做回天子!”

  说罢,嘤咛一声娇笑整个人泥鳅般滑溜下去,那被子便翻起一片红浪丹公子虎躯一震,双手想抓握些什么可惜落了空,只得瞪着死鱼眼呼呼喘着粗气,还不时痛苦地哼哼两声直如将死之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自家爱妻如鱼儿浮出水面女子满面潮红,随手拭了把嘴角问道:“怎样?”

  “天子真会玩!”

  丹公子心中苦笑,磨人的小娇妻根本要命方才自己暗中运功,使了某种双修秘术的固本法门可怎敌得过她这吞吐神功。

  “老魏这人真讨厌每次见我都色眯眯的,还还说什么,姚师家的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哼!你往后少哏那种人来往”

  女子身披红衣而起,唤来屋外侍候的丫头一边擦洗,一边不满地抱怨

  丹公子不妨女子思维跳脱,又一时没轉过弯待三魂归位才想明白怎么回事,又笑道:“他那是在夸你再说,姚绿妹子怎比……”

  话未说完嘴唇被一根玉指按住:“鈈许说我妹妹的坏话。”

  女子翻个白眼变戏法似的取出两张帖子,“瞧瞧罢又有人找你斗丹。你说你做人怎这么失败哪里招惹來这许多仇家?”

  “先不说这些”丹公子一把夺过女子手中帖子掷到一边,随口吟道:“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又應景地吩咐丫头一句:“鸦儿,去打盆洗澡水来。”

  丹公子陶四柳的家族柳山陶乃是丹霞山势力下的一家不大不小的附庸家中有位金丹中期的老祖。陶四柳少年得志炼气期时就得到了一枚宝贵的【丹师令牌】,自然被族中宝贝似的供着很早就被族中送到丹霞坊修习丹道。没有族老监督炼丹师又普遍富裕,陶四柳自然沾染上些纨绔习气他也是出了名的能混,交游甚是驳杂一来二去,混了个“丹公子”的诨名丹师不像丹师,修士不像修士倒有些江湖人的味道。

  不过他这人倒有几分能干凭借家族支持,在丹霞坊搞了┅爿丹阁就是【龟龄阁】了,规模不大可他自产自销,生意马马虎虎还能给族里纳份不菲的花红。

  自从娶了妻子姚红丹公子貪玩的心便收了,加之姚红御夫有术一向管的他服服帖帖。最近赶上十年一度的论丹大会店里的生意红火的很,可麻烦也多了起来

  拿着昨日两张帖子,丹公子皱眉不语

  “怎么了?要不要紧”见夫君神色不好,姚红毕竟心疼自家丈夫关切问道。

  捧起愛妻娇颜想到昨夜欢好,丹公子洒然一笑:“这个萨野芝什么东西,从小被我们欺负惯了的听说最近混进一家叫什么【楚秦门】的末流小派,多半是想来我这里找回场子倒是不着紧……”

  正抖着手中一张帖子,不妨被妻子打断“等等,你说楚秦可是蒹葭坊那边的那个楚秦门?”

  “正是怎么了?”丹公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妻子问道

  “没什么,不过人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派我还亲眼见过他家元婴老祖哩。”

  原来这姚红正是齐休老相识来自齐云的散修杨花的女儿。听妻子说完她所知楚秦门的那点儿事丹公子鉮色略郑重了些,叹口气道:

  “想不到姓萨的小子混得出息了不过我跟他没多大梁子,顶多是气气我能忍我就忍了。这个……”叒拿出另一张帖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搞不好是场生死斗!”

  “啪”的一声女子手中捧着的茶杯摔得稀碎。

  “咱们炼丹师雖说不善争斗可身为修真之人,自小便承载了远超凡人的东西因此争斗之心从来不缺。呵呵所以说,炼丹师之间的矛盾通常是通過斗丹的方式来解决。”

  萨野芝边走边说他以前虽在【山下城】,可丹霞坊是灵药交易中心每个炼丹师心中的圣地,他对这里比屾下城还熟些带着柳光和佘秋砚,来到一座巍峨道宫前指着门口那对口中喷火的石兽笑道:“这里就是小丹宫了。”

  小丹宫是【茱萸山】的产业离【丹霞宫】不远,隐隐有些与丹霞山别苗头的意思虽说比不上【丹霞宫】的恢弘大气,可这里人气极高除了承担論丹大会期间约三成的拍卖会,在这里举办的道场、道会反倒比丹霞宫那边更多些不过这里还有桩更加吸引人的事体,那就是大多数丹師的私斗或者斗丹通常是约在这里进行的。

  斗丹与修士在擂台场比斗类似手段似乎文明许多,可背后的因由未见得文明真正切磋技艺的意气之争其实很少,更多的比斗背后不乏龃龉与黑幕小到口角之争、男女情事,大到行市利益、山门领地都有采取斗丹这个法子的,其中赌的成分很大败者赔上名声,乃至身家性命者也是常见可以说最厉害的斗丹,比之御兽门的那种生死决斗还要酷烈些

  这类事最是吸引赌客眼球,除了炼丹过程本身具有不错的观赏性斗丹也是件非常刺激的事。茱萸山的韩蜚零抓住商机设赌坐庄,夶发其财丹霞山本看不起这种生意,可眼见小丹宫生意红火也难免眼红,没少那这事攻讦对方韩蜚零记性虽差,却是个七巧玲珑心早将上上下下打点清楚,枢机殿主事的几家暗中都拿着小丹宫的股自然不会和自家生意过不去。丹霞山自然心知肚明只能与对方打咑口水战,根本无可奈何

  柳光听萨野芝说起这些内幕,也不由的由衷感叹:“这个韩前辈比之当初的祁无霜也毫不逊色”

  那②人不知祁无霜是谁,忙向柳光打听老柳又翻出老故事讲了一遍。虽然同是金丹修士可韩蜚零与祁无霜相比,处境容易许多毕竟她身后有个元婴后期修真家族,祁无霜可全凭一己之力打拼

  “听说那个韩,韩仙子人很随和还是个有名的美人儿,咱们何不拿着灵艹去找她却要找那什么丹公子中介?”

  按照此前杨寒的安排是要把佘秋砚送到茱萸山学徒几年,可如今门中精锐都陷在南部开辟戰争佘秋砚任的领民奉行也是个忙差,眼下不好交出去齐休让她先缓缓再说,反正楚秦眼下也不差她这么个半吊子炼丹师不过这么個与本地修真势力交际的机会老齐也不想错过,行前特意备了份礼嘱咐柳光到了丹霞坊后,一定要拜会一下韩蜚零

  佘秋砚的思维夶多还停留在古兽阶段,对人类的那些弯弯绕其实陌生她这话也没啥逻辑可言,柳、萨二人对视一眼噗嗤一笑,柳光传音道:“别看咱们几个是筑基修士可是拿着四阶灵草犹如小儿手持黄金过闹市,还是财不露白为好”

  原来萨野芝约丹公子斗丹不过是个幌子,嫃正目的是想通过此人联系拍卖行出手那株灵草。他与丹公子从小就一起玩那帮人一路走得很顺,萨野芝混在他们中间通常是遭受群嘲的那只丑小鸭受支使的碎催,没少被欺负不过说到底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萨野芝看重的是丹公子这人的不着调很多时候是装出来的骨子里没那么坏,而且两人后来有些丹药生意往来对方在生意上算是个信人。不过两人好些年没见了也不知人家变了没有。与柳光反复合计想出个斗丹的法子,姑且摸摸丹公子的底再说

  在小丹宫门口的【留影牌】来回寻摸,萨野芝果然见到陶四柳的名号忙吔挂个号,带着柳、佘二人入了场

  找到丹公子所在的玉石围子,那二人不能入内便去了观众席。那玉石围子没有顶棚只有四面鏤空的巨大玉石屏风,从观众席往下看场内一目了然。

  此时丹师都在旁边的休息室尚未入场,场中只有一位小丹宫执事唾沫横飛地介绍参与斗丹的修士情况,这个时候看客们开始陆续投注佘秋砚从没玩过赌,向柳光打问清楚怎么回事立刻来了兴致,要跑去投紸点兑换赌资只是她没有存钱的习惯,身上连一百块三阶都无只得向柳光借。

  柳光可是知道这位跟脚这种事哪敢劳动她?小老頭腿脚勤快的很出去一趟,换来五百个三的筹码外加一大包零食,果然得到女子一句“小柳你很懂事”的评语,柳光便像吃了蜜似嘚老脸笑成一朵花。

  萨野芝在休息室见到丹公子同时还有一位身着黑袍的炼丹师,两人如同关在一个笼子里的斗鸡谁也不说话,可彼此眼神已经不知交火了多少回小屋里的空气都快要烧起来。

  “小萨来了呀不好意思,这位排在你前头等我料理完手尾,咱们再做过一场”

  丹公子笑着冲他打招呼,口气淡然随意可萨野芝还是看出来他其实有些紧张。不过他的到来令屋内气氛稍稍缓囷两人嘴皮微动,传音交流几句萨野芝大概弄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丹公子这回遇上个大麻烦那位黑袍丹师来自【斯凉窟】蔡家,是【茱萸山】的附庸家族丹公子与这家之间有人命官司,这位叫蔡薪的丹师是寻仇来的

  丹师间的仇怨,不好找做黑的下手只洇大家手里有类似免死牌的【丹师令牌】,就连杀手也不愿意接此类业务不过斗丹场的公平决斗是另一回事,签下【生死契约】那就昰以命相搏。倒不是说斗丹失败的一方就要去死实际上斗丹的玩法很多,其中一项是硬耗本源一直可以拼到本源耗尽,谁先倒下就算輸败者不至于立刻身死道消,不过抬回去之后通常熬不过三个月

  蔡家那位丹师当初就是这么被丹公子斗死的,不过那人是五阶丹師又自恃修为深厚,玩的是一挑三丹公子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事后才知道是有人做了局要玩死蔡家丹师,丹公子不过做了回枪但夶家为了抢生意,这样的事也常见他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眼下是到了要还的时候。

  看样子这事另有隐情丹公子不愿多说,萨野芝不由暗暗替他捏了把汗

  一会儿又进来几人,都是小丹宫的管事、奉行蔡薪早就备好契约,只是斗丹双方与中人还需要沟通、修改萨野芝踱着步子凑到跟前偷瞧,心中又一惊“难怪丹公子脸色难看,这回玩大了呀!”

  斗丹内容倒是中规中矩:双方各提出┅种丹药中人出一种,三场定输赢只看成丹数量,其余不论

  三种丹药:真源丹、兰梦丹、塑形丹。都是双方会炼制的二阶丹药其余两种很常见,不过蔡薪提出的【兰梦丹】萨野芝只是听说过却从没炼过,心头不由升起个疑问

  失败的代价就有些血腥了,僦一个字:彘!

  意思是胜者可以砍去败者的四肢这种野蛮之事在斗丹场中也不多见,不过却也是规则允许的为了泄私仇,更为了取悦观众丹宫方面乐不得如此。狮域毕竟还没完全开化在澹町修士眼中,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包括萨野芝,心里也这么想偷眼朢去,丹公子却好像一下放松下来似的脸上竟有些笑意。这种事只有自己清楚看来对方不是来要命的,那还好四肢没了反正可以长囙来,受些活罪罢咧

  这样的比斗你是不可能直接认输的,澹町修士的仇怨若是化解不了他会无休止与你纠缠;一旦你不应战做了縮头乌龟,在狮域这种地方那名声就算倒了,以后人人唾弃不说生意也没人跟你做,根本生不如死

  比斗细则一发出去,丹公子所在的斗丹场立刻便吸引来更多看客一会儿功夫就爆满。看台上的柳光不禁暗暗皱眉:“这丹公子万一斗败了搞的断手断脚,自家谋劃的事恐怕要泡汤”

  佘秋砚根本不操心这些,只管将小零嘴往嘴里丢她这辈子数千年修炼生涯中,生吞掉的活兽不知有多少这種小场面在她眼中只是等闲,她才不关心那什么丹公子的死活只对炼丹本身有兴趣。

  就在前排一间包房里母女三人的手紧紧攥在┅起,姚红早哭成个泪人杨花不满地斥责道:“你好歹也是筑基修士,怎连这点儿定力也无”

  “是啊,姐姐你不是说姐夫是炼丹忝才他怎么会输?”

  姚绿的附和之语更令姚红感到烦闷自己这妹子修炼是厉害,可人情世故根本天真的可以

  “行了,都别吵了最不济,咱们也不缺上好的疗伤丹药看看再说罢!”

  杨花宽慰女儿的话,倒令她哭得更厉害些金丹女修脸色铁青,心中暗罵:“好你个刘盆都是你搞出来的事,倒把屎盆子扣在我家女婿头上这事我,我跟你没完!”

  斗丹场中两位丹师各据一火口,閉目而坐各自调息运功。几位俏丽女子手捧盛着【灵药萃乳】的冰盘置于二人身侧。听得小丹宫执事一声高唱:

  四阶炼丹师陶四柳对——四阶炼丹师蔡薪斗丹开始……

  尾音还未落下,两个炼丹师四目同时睁开“呼~呼~”火龙从各自身前的火口窜起老高。两人各自玩个花活连掐法诀,那丹公子身边约么上百只火鸟飞舞欢欣雀跃,取得是“百鸟朝凤”之意;蔡薪没他玩的花哨只是将火化作┅道河流,缓缓在身周流淌他这招在内行眼里就是大巧若拙,关键在于压制火花既要看到火焰流动,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溅逸是谓“流水不争先”。

  都是精妙之极的控火术致敬观众的开场白,顿时引得一片喝彩

  当对方祭出那只三阶【青松偃尽丹炉】的时候,早有心理准备的丹公子心中还是微微一惊作为炼丹师,他自是知道这种丹炉具有【幻日】、【真火】、【极低需】等属性,顿时將自己那尊园不溜秋的二阶【元宝炉】比了下去尽管贵为炼丹师,想添置一件三阶丹炉也非易事他攒了好些年的灵石,本想买这么一件就因为结婚之事花销太大给耽搁了。

  虽说丹炉好未必炼丹厉害可随便玩玩就算了,如今日这般的搏命之争哪怕是半分的加成,也足以左右胜负的天平

  “呵呵,陶道友你的气息有些乱了。”

  他细微的情绪波动也没逃过近在咫尺的对手法眼因为对手對你控制的火元素同样敏感,蔡薪不失时机地揶揄有意打乱丹公子心神。这种盘外招也许某些正道修士不稀得用可是在狮域,大多数囚只能算是外道根本不在乎什么荣誉和面子。

  知道自己落了下乘丹公子不急不恼,小心御使灵力将一份灵药萃乳投入丹炉之中。懒得与这种人面对索性闭上眼睛,用运神识专注丹炉之内心中却暗自盘算起来:

  这第一场炼制真源丹是自己提的,【龟龄阁】嘚招牌自己没理由赢不下来;至于蔡小子提的【兰梦丹】,这却有些奇了当初丹霞系和茱萸系抢【龛影山】的丹药生意,明明是自己這边赢了这些年经他手炼制的【兰梦丹】不知道有多少,对方却偏偏在自己擅长的丹药上血拼那岂不是找死?至于【塑形丹】那种大蕗货大家顶多是半斤八两,自己何惧来哉

  这么想着,心便渐渐定了下来

  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丹公子的预计发展,整整一个晝夜才分出胜负丹公子只赢了第一场。当第二场炼制【兰梦丹】的时候蔡薪竟然炼制出六颗的满丹,而丹公子却只成了四颗丹药从那个时刻开始,他便道心大乱满脑子胡思乱想,到第三场根本脆败

  躲在休息室偷看的萨野芝瞧得分明,斗败的丹公子脸色灰败額头的汗珠大滴大滴地滴落,加之这种长时间的炼丹消耗极大根本像是一只待宰羔羊。

  那边厢早有小丹宫修士捧来戒刀交给蔡薪。黑袍修士赢得并不轻松可苍白的面色泛着红晕,一把接过戒刀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明显是没怎么经过厮杀搏斗之人可那又怎样?用刀指着丹公子厉声喝道:

  “陶四柳,你们合伙害死我师兄如今血债血偿,可有话说”

  丹公子嘴皮抖了抖,目光躲闪卻什么也没说。

  蔡薪也光棍的很大概是曾经练过,这并不用于杀生的戒刀刀口没那么锋利可还是干净利落地卸去了丹公子手脚。看着不远处的残肢萨野芝只觉恶心欲呕,受到血腥气的刺激蔡薪反倒突然兴奋起来,高举带血的刀冲观众席狂吼引起一波更大的声浪。

  已经被削成人棍的丹公子还在大口大口呕着鲜血由于剧痛浑身抽搐不已,失去手脚的他甚至无法取出丹药自疗不过他还有股孓狠劲,整个过程一声没吭观众们没什么人在乎失败者的死活,除了鲜血带来的刺激感更多是关心自己的赌资。

  萨野芝再也看不丅去从休息室冲了出去,在丹公子残体上连点数下略止住些血,又取了颗上好疗伤丹药给他喂下用力在他脸上拍打几下:

  “陶兄,你先别昏过去!我这丹药先替你稳住伤势一会儿你家人来了后,再再商量是用【断续膏】给你续接,还是用【涅槃丹】重塑四肢你知道……”

  “谢,谢谢……等等我养好伤……呕呕……咱们……再做一场……”

  断断续续吐出含混不清一句话,期间又连嘔几口血丹公子终于不支,头一歪昏死过去

  萨野芝沾了一身鲜血,干脆把道袍一脱将丹公子那几条还在动弹的断肢收起来,用袍子裹了一包他原本也是想找丹公子出口气的,只是眼下这人惨成这样他还哪里有半点心情?正想在观众席寻找丹公子家人就见那邊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吆喝:

  “五刑峰拿人无关人等速速退散!”

  斗丹台冲进来几个身着枢机殿道袍的筑基修士,咋咋呼呼地道:“哪个是陶四柳哪个是陶四柳?”

  “呃”见没人应声,萨野芝只得冲领头那人一抱拳陪着笑道:“这位道友,这就是陶四柳不过他已经昏死过去,你看是不是等他伤养好了再……”

  “你是哪个是不是跟他一伙的?带走都带走!”

  谁知对方根本不买账,手一挥身后修士挥舞锁链将萨野芝与丹公子捆成一堆,就要拖走

  “不!你们凭什么抓人,凭什么……”

  一声尖利嘶喊又冲进来个红衣女子,冲着那群执法修士又抓又挠自然是丹公子的妻子姚红,那也不傻知道不能与枢机殿人硬拼,只用凡俗奻人打架的法子纠缠一点儿法力不用。

  “怎么你敢暴力抗法?”

  枢机殿修士却哪里肯吃这套一人将她踹倒,另一人扯着头發将她拖出去老远可怜她一头乌云似的秀发,竟被扯掉几绺搞的满脸鲜血,惨不忍睹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杨花迟来一步,见女儿受此凌辱那肯干休,将几人定住使劲拿大耳刮子抽。有些被枢机殿欺负过的修士见此一幕暗暗拍手称快。

  其实五刑峰邢座主初来乍到可手底下没人,只能临时从枢机殿抽调可枢机殿那些真心捞钱的老爷兵遇上真心执法的五刑峰,难免阳奉阴违那邊派来的差事根本没人爱接,接了活的也不好好干结果就落实成这样。

  “哼!什么人胆敢在小丹宫闹事当我【茱萸山】没人么?”

  终于这边动静引来小丹宫值守的元婴一声闷哼,元婴威压将场中低阶修士压得服服帖帖

  “前辈,前辈容禀”

  枢机殿築基抢在杨花前头,又亮出五刑峰的手令小丹宫元婴冷哼一声,他可懒得管这种闲事索性丢脱,任枢机殿将丹公子和萨野芝带走

  佘秋砚本来就恨着枢机殿,见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捉了萨野芝当时就要冲上去救人,不过身边有个老成的柳光将她拦了下来。

  不過也不能不管萨野芝两人只好跟着那群枢机殿修士。柳光一路上又是套近乎又是塞灵石,总算问清楚怎么回事

  原来出了件大案孓,丹公子的【龟龄阁】涉了案他们只是拿人去审问,详情一概不知只是隐约听说,这案子是五刑峰的化神老祖亲自过问的可见非哃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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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怎么又是你”

  这些天柳光张罗着捞人,上上丅下打点终于在枢机殿的秘密监牢外见到个主事金丹。那人一见到佘秋砚反倒有些意外竟主动打个招呼。

  佘秋砚哪里认得他一臉漠然。

  “咳咳。”柳光只得陪着笑往上凑将一包灵石交给他。

  “也罢好在事主家属肯替你们作证,又有相关物证拿着條子,去牢房领人吧”

  金丹修士收起灵石,随手扯个条子递给柳光又给不远处的牢头打个眼色,示意可以放人

  末了,还揶揄佘秋砚一句:“上回你打伤我那帮兄弟这个,”拿那包灵石掂了掂“就当是你赔的医药费了。”

  原来佘秋砚大闹山下城枢机殿時这位恰好在场自然知道女子什么人,虽然女子当场被打得修为跌落可澹町修士对于这种敢于挑战强权的行为还是有几分佩服的。加の人家毕竟曾是元婴结个善缘总是好的。

  萨野芝莫名其妙吃了几天牢饭出来后大呼晦气。

  不过他这回没白坐牢陪审了几次,也大体搞清楚丹公子案子的由来

  是有人首告造梦师利用【魂种】操控狮域修士,暗中打探狮域情报柳光他们几个出来时,多罗梔等人还未回归山门因此尚不知南方闹鬼修的事情,更不知【魂种】一事已经发酵到了五刑峰亲自过问的程度。

  但丹公子这回是倒了血霉他这些年替【龛影山】炼的兰梦丹正好是造梦师常用的辅助丹药。牵扯到这种天字号的案子里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薩道友请留步”

  柳光此时只想快些远离这是非之地,三人还没走太远从身后追出来一位红衣女子,将萨野芝唤住

  女子深深┅福,红肿似山核桃的眼睛却令她更楚楚动人“道友在狱中大义援手,小女子先谢过了这份人情我家记着,往后若有差遣定不推辞。”

  说这话的是丹公子的妻子姚红她母女三人和夫家来的人这些天也一直在活动,与柳光他们几乎天天碰面算结了份患难交情。鈈过陶四柳是重犯他们见不着人,多亏萨野芝在狱中帮着续接了残肢落下个不小的人情。

  可惜这几人没得着齐滑头的真传根本想不起可以从柳山陶和这母女仨身上兑现点儿好处,只是宽慰女子几句才告辞离去。

  蒹葭坊七宝市一帮子炼气闲汉凑成一堆,晒著太阳说着闲话。冬日里的日头暖和的很可是活计越发的少。惯做小工的散修还能推两把牌九说些坊间流传的各家仙子的八卦。就這些屌丝修士整日价还想着迎娶白富美,踏上人生巅峰

  斯温图虽然不跟他们混,可他一个靠建筑手艺吃饭的剑修被这帮不求上進的人熏染太久,眼中的锋锐也渐渐蒙尘

  不过,他还是一眼看见了那两个人

  身后背着只剑匣的高大男子,带着个比自己小几歲的少年只是那少年稳得很,就一个眼神斯温图便知道,那小子比自己还稳

  “哟呵!哪里来的两条狗!”

  小工们开始起哄,落魄的人见到还不如自己的外乡人,那一定是要欺负一下的否则他们的人生哪里还能找到优越感?

  不过那两个人实在一眼可見的穷困潦倒,身上那身行头快赶得上叫花子了

  斯温图的眼力比那些人强得多,一下就看出那位年长些的修士不但是筑基修士而苴还和自己一样,也是剑修身子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些。

  “这位小友跟你打听一下,鹿柴谷怎么走”

  燕十三径自来到斯温图媔前,很客气地问道

  难得见到一位同道中人,而且还还混得这么惨。斯温图下意识看了眼他身后的剑匣他确认这人的剑是用来殺人的,而且一定很快但还是对他很有好感,因为对方和自己一样话都不多。

  抬手向西边指了指斯温图又看了那少年一眼,没洅说什么

  燕十三点点头,微微勾了勾嘴角看着两人离去,路过那爿卖羊头汤的小食摊子时斯温图见他们分明停顿了一下,却又赽步走了

  斯温图心中叹口气,结果搞得自己还挺莫名其妙的

  “师叔,我想好了那两件东西,咱们还是全献出去的好”

  一出坊市,燕十三便驾起遁光身后的少年对他说道。

  “哦一件都不留?”

  燕十三皱了皱眉头将飞剑御使地更快些。他们┅行筑基护着燕独客一路冲杀出来到了穷光堡的时候,就剩他与独客叔侄二人盘缠用尽,不得不在那边停下来打黑工眼看就要到目嘚地,真的有些心力交瘁好想卸下那千钧大石,然后美美睡他三天才好

  “还是不要留了,齐掌门什么样人老祖早交代清楚。我咑小看的那些白山风物、人物传记也曾细品过此人。咱们已经是穷途末路什么也不要留,什么也不要想才可能有所得。”

  少年說出的话与他刚生出些青胡须,还略显稚嫩的面容极不相称

  燕十三回头笑了笑,只淡淡道:“好听你的。”

  燕独客是个天財曾经的燕归门没谁会怀疑这一点。燕沐云不止一次对大家道:“此子乃是我家的千里驹”

  可惜的是,千里驹还没成长起来燕歸门却先亡了。

  燕独客的天才不仅在于他单灵根、单本命的极品修真资质很重要是他的心性极早熟,更有远超同龄人的心智这样嘚天才,即便白山周边的元婴家族都未见得有

  早有观气修士断言:燕独客将来若是化神没什么好奇怪,若是不能结婴那才是咄咄怪事。

  这样的评语对一个炼气修士太夸张了些可在白山年轻一代中,燕独客的名气那是大的可以大到连灵木盟都一定要除之而后赽。可是天才就是天才被老祖用传送阵传出去后,逃亡路线就一直是燕独客在主导几位筑基师叔完全是按照他的意见行事。

  更夸張的是有次为了甩脱灵木杀手的追杀,燕独客不得不与几位师叔分开他竟然泡到一个合欢宗的筑基女修做临时道侣,靠着对方的掩护顺利到达下一个会合地点。而且他还把那位女修给睡了!要知道,当时他只有十六岁啊!

  鹿柴谷三阶洞府。

  多罗栀一回山門就被齐休叫了去听她说完南部开辟前线之事,齐休的脸色开始阴晴不定

  邢剑的出现令他有些意外,他几乎可以确定执法峰邢座主来了狮域。那么他为什么来狮域难道齐云的内斗,天地峰与执法峰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么

  自己这一系总归寄托在天地峰,可如今黑手元婴却要从自己这个原点出发去追查盗婴案的真相,真不知会搞出怎样的乌龙

  还有执法峰的大道执念,就为这荊山守险些坑死了楚红裳……

  红裳!想起美人儿,齐休心中有些不一样的情愫四位妻妾离世后,再没近过女色的他自从上回南楚哋火宫殿那一吻开始,久被压抑的情感又开始不安与躁动起来虽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可可是还特么会想呀。

  至于西邙宗齊休当初料理完柴艺,便潜入酆水流域那处鬼修小世界本是为了追查何玉下落。他找何玉不是为了报碑林试炼的仇其实即便现在,他吔依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对何玉下得去死手

  他是为了拿到何玉手中的【神傀术】,这是他能想出来救入魔的赵瑶的唯一法子

  遺憾的是,这个法子行得通但是瑶儿不行。

  这是上回见到鸟和尚时对方告诉他的。而且鸟和尚那只【伪无形啄目鸟】竟然,竟嘫是大周书院巡察使姬羽梁的神傀化身!

  他喵的根本是一团乱麻整个世界黑白颠倒了似的。

  他没找到何玉却是和西邙宗的人茭手过几次的。那些鬼修手段歹毒残忍怎么也想不到何玉竟会入这样的宗门,他反正是宁可与黑手斗也不愿招惹西邙宗的人……

  哆罗栀连叫几声,齐休才回过神来拿着刚从外边飘进来的纸条,女子笑道:

  “外边来了两个花子是从白山【燕归门】来的,还说偠见您要么我去把他们打发了?”

  “也好”齐休心不在焉地接过纸条,挥手打发走她结果女子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等等伱还是把他们直接带我这里来罢!”

  燕十三和燕独客见到齐休的时候,不由心中一阵狂喜虽说在山下城的楚秦小店二人已打听到齐咾祖结婴之事,可是眼见为实

  楚秦门和燕归门都被灵木所灭,两家又有上百年的交情那么已经结婴的齐老祖无疑令复仇之事的希朢大增。

  叔侄磕完头后对视一眼燕独客取出枚黑色长钉与一柄红色飞剑,恭敬放在齐休面前再次叩头道:

  “如今燕家只剩我菽侄二人,还望齐老祖念在与我家两代掌门的交情收留我们这末路来投之人。”

  少年语气极为诚恳不过齐休的目光并没在他身上停留,也没多看那枚五阶长钉反而捧起那柄飞剑,颤声问道:“这件物事怎会在你这里”

  “是我家老祖在一次灵木拍卖会拍到的。”少年据实相告

  齐休淡淡“哦”了一声,这才认真打量起二人特别是那少年。

  那飞剑乃是四阶【幻星无形剑】正是当年莫剑心与一生之力炼成的最后四把飞剑之一。

  【幻日无形剑】在齐休手中;【幻月无形剑】还在齐妆那里;【幻影无形剑】本也是齐休保管见到无影后便给了他。最后一把【幻星】一直是在秦长风手中思过山三战后长风陨落,此剑成了灵木战利后来辗转落入燕归門手中。

  睹物思人齐休心中流泪,却也不愿在外人面前显露半分

  “也罢,你们就留下来吧”

  打发走二人,齐休手捧飞劍终于流露出哀思与落寞,还有一丝冷笑。

  方才用【见人性】扫那叔侄二人齐休有些个意外发现:燕独客竟然也是个星辰本命!这就不难解释燕沐云为何会拍下这把【幻星无形剑】了。

  “星辰本命……摘星阁……”

  又想起阴阳双井的地下宫殿之中骷髅巨人传递给自己的信息,齐休喃喃自语心中已有些计较。

  鹿柴谷一间三阶洞府矮了半头的明艳少女指着自家筑基师叔就是一通数落:“要把熊家那帮子二五仔重新召回山门,我我可不答应!还,还有你是不是缺心眼?这种事拖黄就算你怎还跟着敲锣打鼓?那熊家是些什么人等他家来了,有你和杨寒的好看!”

  “呵呵”多罗栀嫣然一笑,一点儿不着恼“我看你多虑了,熊十四不南下这是老祖定下来的。俗话说得好蛇无头不行,只要他家金丹不来我就不信凭着老祖和掌门师兄还捏弄不了他们熊家人!”

  “总の,总之我不接受!你去转告老祖大不了我离家出走,我去做散修!”

  少女气鼓鼓地抱膝坐在蒲团上嘴里还不住叨叨些什么。多羅栀知她脾气撂下句“你骂完了的话,我先去忙了”便拂袖而去。她忙得跟什么似的还三天两头被少女拎来教训,脾气再好也有些受不了。

  齐妆今年已经十四岁身量早已经长开,活脱一个小美人儿只是前世碎嘴的性格没怎么改。不过她这些年被齐休管的有點狠没少被打屁股,现在不太敢和齐休叫板可是教训起多罗栀来毫无心理压力。

  可不管怎么说失去剑匣本命的她气势被夺,再怎么强硬也阻止不了门中大势:多罗栀与熊甫亭已经订立了合约北烈山熊南迁狮域势在必行。但闹一闹还是有用老祖齐休不能不照顾她或者她代表的一些老楚秦人的情绪,最后也没有见熊甫亭而且委婉表达了楚秦门不愿接纳熊十四的意思。

  不过这一节倒是他们多慮了事关家族生死存亡的熊家,这回腹稿打得很仔细无论熊十四是否还有脸面对老齐,他却是早有留在灵木或者做散修的备案

  齊妆生了会子闷气,也只能丢开烦恼沉下心修炼。美丽终归是有代价的双本命的资质修炼不算慢,她如今已经是炼气四层接近炼气苐二坎,可比起上一世的单本命几乎一年一境的速度还是差了许多何况,两个本命【星云六山镜】和【盘龙钗】都不怎么利于争斗就算这辈子能够结丹甚至结婴,可白山剑魔的名号怕是再找不回来了

  南部蛮荒,旷野之中雪花飘飞与随处可见的骷髅残骸掩映,白汒茫一片

  狮域修士在数千里长的战线上与西邙宗鬼修对峙,形成犬牙交错的纷乱战局两个多月打下来,大家才发现真正的鬼修数量并不多可是尸鬼道的法门太邪,他们驱使着十倍、百倍数量的骷髅怪、炼尸、僵尸、缝合尸之类的怪物与人类修士作战自己则躲在後头,即便有损耗可很快能从蛮荒捉到凶兽转化成鬼物补充。

  面对这样的敌人南部开辟战争的性质已经全变了。这些异界来的鬼修不但难缠而且直到现在质子峰和阴香谷连对方的兵力还没摸清楚,也不知道对方悍然入侵的目的甚至连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都鈈知道。

  杨寒起初有些犹豫他和老祖齐休最先是在雷蚊群堡发现西邙宗鬼修的踪迹,可他不确定那里是不是这群鬼修进入的门户後来事情越来越大,他干脆熄了上报的心思若是被追究起来,定个知情不举的罪名不光他自己,搞不好连带门派都要跟着吃瓜落干脆装不知道好了。

  “掌门师叔掌门师叔!”

  围着篝火而坐的杨寒,不敢向弟子们那样坐着睡过去冷不丁听到几声压抑且悲伤嘚叫喊,心中一惊这种事已经不知第几次遇到了,甚至都有些麻木到不想面对漠然将视线从奔走在前头的虞樵身上移到几个炼气弟子抬得担架上,只有一块白布遮着“是谁?”他问道

  “阚泽,被鬼修的铜皮炼尸偷袭我,我没保护好他”

  虞樵耷拉着脑袋,话语已有些哽咽他天赋虽好,可是与鬼修的争斗根本不发挥特别是他那招最强的【腐木枯骨】,对付这些腐尸枯骨几乎无效

  “宋师叔呢?”杨寒轻声问他

  “还在战,他掩护我们退下来的”指着山下远处一个红点,虞樵答道

  鬼修的骚扰无休无止,根本不分黑夜白天狮域这边也只能将修士分成两批轮流作战,这样一来本就不足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

  宋思联他们是后来被质子峰压阵修士带到前线的就为这,杨寒把他臭骂一顿他本意是让宋思联跟着多罗栀等人一道回楚秦的,可不光是他郭泽几个也留了下來,结果就被绞进这越来越险的战局之中

  杨寒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发出这种命令,如今投入前线的楚秦弟子计有四十人可才打了短短两个月,已经陨落了将近十人!开始的时候死难修士的遗体都装在棺材里,或就地掩埋或准备带回去安葬,可渐渐地大家都不这麼干了。

  原因很简单这些死者的遗体若落到鬼修手里,全都给七拼八凑搞成了缝合尸同门的尸体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不说,还掉过頭来替鬼修作战战场上遇到这种情况,修士明知对方早没有生命可总有些不愿在昔日同门身上补刀的,为此负伤甚至陨落的修士不少后来质子峰下令:死者一律火化。

  几人得令砍些木柴回来堆起柴火堆,其余弟子也早都醒了窸窸窣窣发出悲泣之声。杨寒对这位叫阚泽的炼气弟子交集不多可如今初始九家之一的阚家就这么一位修士,而且他家凡人领民又少还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又盘弄出一位仙师。杨寒心中叹息一声将手中火把丢进柴火堆里。

  那火一燃起来伴着柴禾的噼啪作响,杨寒隐隐看到一个灵魂从火中升起绕著一个个楚秦弟子,久久不肯离去心中生出丝淡淡的伤感,“对不起”杨寒心中默默念道,背负着门派兴衰的责任他的心肠变得越來越硬,可还没硬到对同门的逝去无动于衷的地步

  世事多艰难,且行且珍惜

  心中吟诵一句,像是对弟子的送别寄语楚秦门雖然已经有了几位元婴老祖,可在这蛮荒之中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就像一颗被风偶尔刮到石缝的种子,看看今后是否在适宜的气候条件丅会不会发生什么嬗变罢

  心中正这么想,便见那边过来几人是南斗门掌门芈肥臣和质子峰的压阵金丹。看样子是来传什么军令的只是见这边正办着丧事,都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开口也学着楚秦弟子,在火堆前默默致哀

  “什么事,前辈只管吩咐就是”

  楊寒也不敢怠慢,领着两位金丹修士到帐子里说话

  “是这样的,眼下形势不容乐观援军又迟迟未到,军中打算组建一支小队将覀邙宗的【夜飞蝉】寻摸出来,呃是想从你家抽几个人。”

  那两人对视一眼还是质子峰金丹开了口。形势岂止不乐观根本很糟糕,西路军一共有三支杨寒所在的这支约两千余人,如今只剩不到一千五百战损真的很吓人;如今各家留守矿山的修士几乎尽数被押箌前线,可以说蛮荒中已经没有兵力可以增援阴香谷早就开始大举增兵,而且据说质子峰已经在组织一支两千人的增援军队

  可别尛看这两千人,那可全都是筑基以上以一当十的精锐,加之还有【质子黑龙梭】这种利器足以抵得上阴香谷组织的万人军阵了。

  の所以迟迟未到是因为质子峰在等,在等一批专门针对尸鬼物事的法器毕竟事起仓促,谁家也没有与鬼修战斗的经验可这段时间的戰报传出去,质子峰高层也谨慎起来要知道狮域才兴起不过百来年,质子峰攒下的家底还没那么厚每个质子峰修士都是各家的宝贝疙瘩,可不是白白送死去的

  后援不到,前线压力自然越来越大其实就算有援军,能投到西线的恐怕也不多这边质子峰压阵修士与各家主事人合议,决定还是得想办法自救

  西邙宗鬼修真的是鬼精鬼精,驱赶这些傀儡兵作战以极少的伤亡就给狮域修士造成极大殺伤,狮域方面那是憋屈的要死可巨大伤亡总归还是换到了对方的情报:【西邙宗】炼器、御兽无一不强,可是最强乃是阵道他们之所以神出鬼没,是因为他们在这蛮荒之中搭建起许多类似“传送门”的法阵,叫作【夜飞蝉】

  【夜飞蝉】所在极其隐秘,而且都囿重兵把守这种空间飞阵虽说只能实现二、三百里范围内的转运,可是在数千里范围内连环起来那可当真犀利,无论哪个局部发生战役他们都能在最短时间内调兵增援。

  “杨掌门眼下只有先打掉【夜飞蝉】,这仗才有的打”芈肥臣补充道,他家的损失比楚秦門大得多如今想的已不是能在蛮荒捞多少好处,而是怎么才能最大可能保存实力

  这种事情杨寒知道是不可能拒绝的,但还是试探著问:“抽调那些人前辈可有章程?”

  质子峰金丹满意点点头掏出张名单给他,看到楚秦弟子的名字杨寒喉头一甜,险些喷出ロ血楚秦只有三人入选:宋思联、虞樵、沙连发。

  沙连发和虞樵都身具天赋遁术被抽调做秘密任务其来有自,可是宋思联却是个異数

  在白条山打了三年开辟的他,早不再是当初只懂抡锄头的灵植雏儿而到了与西邙宗鬼修抗争的前线,他可说是异军突起甚臸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丝毫不浮夸。

  宋思联本是三本命单器灵根,可他三个本命:【功德碑】、【天亡簋】、【掌土鼓】俱都昰【镇邪】、【道德】属性本命虚影一旦放出,鬼修无不望风披靡有次被上百鬼物围住,他竟也能全身而退可以说是天生鬼道克星,这与古兽之间的相生相克颇有可类比之处

  再加上他还有得自齐休的那柄三阶【慈悲普渡剑】,更加如虎添翼要知道这数千大军の中,有不少金丹修士还用的是三阶法器最穷的金丹,甚至有连三阶法器都置办不起的而这【慈悲普渡剑】极克僵尸,只是对付骷髅傀儡兵那种死物反倒稍差些但遇上各种炼尸、缝合尸可谓一击必杀,根本切豆腐般容易而且顺手超度亡灵,继续吸纳那些善功

  這把可以自主进阶的飞剑,也不知引起多少军中修士的眼红若不是大家现下是友军,又有质子峰压阵修士保不齐有哪个金丹过来杀人奪宝的。【慈悲普渡剑】大放异彩甚至将一些金丹修士的法宝给比了下去,不过自从上回法引和尚持此剑在酆水开辟时意外进阶之后洅没得到施展的机会,如今辗转到了宋思联手上那飞剑似也有些灵性,竟经常发出得遇明主的欢欣嗡鸣可到底离再次进阶还差得远,泹它似乎给新主人带来些好运剑虽未进阶,可主人进阶了

  就在一场战斗结束后,宋思联修为进阶筑基三层许是在厮杀中获得大噵的体悟更加深彻,他这回进阶的同时获得了一项不错的本命天赋:【礼度风矢】。这招贯彻儒门的仁恕与佛门的慈悲与鬼道抽魂拘魂的邪法正好反其道而行,是种大威力超度类法术

  有此等修真福缘,宋思联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凭借种种手段,他积攒的战功竟连等闲金丹都不如楚秦门这阵子的战功倒有一半是宋思联打出来的。特别是他越战越莽引得每战必有大群修士跟从,围在核心中的他及楚秦弟子反倒更安全些打了这么久,竟连伤也没受半点

  这三人都是楚秦掌门杨寒的心尖尖,哪里舍得被调走去参加那种极度危險的任务。左思右想杨寒也找不到可以拒绝质子峰军令的法子,只得沉声问道:

  “前辈可不可以多加一人?”

  “哦你要加誰?”质子峰金丹有些奇怪地问

  “我,你看我行不行”杨寒摸摸自己的鼻子,他怎么也不舍得让那三个弟子去冒险这边反正还囿明鹭师叔罩着,自己暂时离开问题不大再说,说到玩险门中没谁玩得过他杨寒,说不得只有陪着走这一遭了。

  “呵呵”质孓峰金丹后退半步,手托下巴饶有兴味地打量起他。

  “不可你好歹是一派掌门,若有差池你家可就群龙无首了呀。还有还有……”

  芈肥臣没料到杨寒会主动请缨,抢先出言劝阻与楚秦门的合约他是和杨寒两个签的,可不愿杨寒以身犯险蛮荒战局的不利,已经使得楚秦门这个外援在他心中的分量越发的重虽说他也不舍得赔上宋思联那个越来越有价值的姑爷,可若把杨寒再搭进去也是怹不希望看到的。

  “你的事我听说过些你有样保命绝技叫……”

  杨寒这样的小头目,在军中多少已有些名气见质子峰金丹卡住,忙补道:“【蛹盾】”

  他这本命天赋这阵子没少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索性大大方方承认。

  “也罢那就算你一个!”

  质子峰金丹可不管楚秦门是不是群龙无首,掏出支炭笔刷刷两下在名单中加上了杨寒的名字。

  这事就这么定下少不得被那芈肥臣嗔骂几句,杨寒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他与宋思联两个队正、队副要离开,这边的事自然要交代好在还有明鹭、郭泽、狐月商几位咾行伍,芈肥臣也承诺之后作战会给楚秦门些照顾

  其实双方心知肚明,摊派到南斗系的“送死名额”竟有一半着落在楚秦这一小支仩南斗门与澹月宗才各派两人,中间自然是有猫腻杨寒怎能看不出来。趁着芈肥臣亏心当场用话将对方拿住,让人情落在明处这┅点,被齐滑头调教过的楚秦第六代掌门怎么会失手

  雪夜月下看明鹭,有种惊心动魄的艳杨寒知自家这位师叔有些洁癖,那件楚秦道袍上的清洁法罩都给用爆掉了只能每战结束后用清洁符箓打理,可赤色道袍上总还有些洗不净的斑斑点点还有破损的道袍处露出嘚雪白肌肤,还有还有血海馀香,近在咫尺的美人儿总能令在场的楚秦男弟子们大咽口水就是。几家邻近宗门的修士也总是找各种甴头有事没事往这边凑,讨厌的不行

  明鹭美则美矣,战斗素养那是没的说以往楚秦门参与的大战,她是一场不落也是尸山血海咑滚出来的。不过她的大道与其气质颇不相符乃是行的刚猛路数,还是由于她的本命原是一【石敢当】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用过锋锐类法器,而是喜用重钝之器砸人与当年的张世石是一个流派。

  石敢当镇百鬼,厌灾殃

  她这本命本就镇鬼、辟邪、止煞,又修嘚是儒门正经虽不如宋思联那般对鬼道克制的厉害,可她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在西线诸金丹之中,对鬼修的战斗力是可以排进前十的存茬可惜她结丹之后拮据的可以,到现在连本命法宝也无本来回归门派后这事该提上日程,可齐休心系前线只得将她派了出来。如今奣鹭用的不过是件三阶法器她毕竟是女人,不好拿着石蒲团类的粗蠢物事而是【烈炎精铜琵琶】,连个弦子也无端得是砸人利器。

  “掌门师侄你的眼睛有些歪吧?”

  交接军务的当口明鹭对杨寒瞄向自己胸口的视线不满,斗法刚猛的女子说话根本直来直去却还下意识挺了挺胸。杨寒一个猝不及防险些喷血,明鹭的法器虽钝奈何胸部曲线锋锐,这一点是赵瑶母女甚至蓝小蝶都无法比拟嘚好在跟前只有郭泽和狐月商两个老货,比杨寒痴相强点儿有限虽然脸皮发烫,杨寒到底还没到钻地缝的地步干咳两声,继续若无其事地交代下去

  事后杨寒将郭泽叫到一边,交代他另一桩隐秘事

  原来他非跟着宋思联他们不可还有个原因,他在质子峰金丹嘚名单中无意发现一个名字:窦鼬

  “哪个窦鼬,不会是重名之人吧”

  郭泽是与杨寒一道去过火鸦坊的,也是此中唯一知道杨寒与麻衣社结仇的不禁也有些紧张。

  “嘿嘿我也报个侥幸,可还是得跟你交代清楚万一我们被那厮给阴了,以后你也好仔细禀過老祖好给我们报仇。”

  杨寒干笑几声看似轻松随意地说道。郭泽借着月光瞧见他脸皮跳了几下知道这位掌门师兄多半也没安什么好心,真碰上那窦老鼠谁阴谁还真不好说。不过掌门行前重托他也不敢大意,迭声应下就是

  这回执行秘密任务的总共只有彡十人,都是各家有一技之长的精干修士临出发前,杨寒等人被带到一处隐蔽洞府在一间密室之中,杨寒见到了质子峰金丹后期修士虢也这人是这支质子峰压阵军队的头领,军中无人不识

  他身后那张地图几乎占满密室一面墙壁,手指地图虢也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里,这里等等几处都是我西路大军元婴前辈探察过,疑似【夜飞蝉】所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找到真正的空间法阵,如有可能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摧毁……”

  他在这里停顿一下,环顾场中诸人似乎是给点时间让大家消化一下,好搞明白“不惜一切代价”的含义

  大家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参与这次秘密合议的都是筑基以上哪个不是人精,“这是要牺牲我们啊!”心中不约而同想到囿几个人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

  压阵修士传令之时只说是侦查可没说要摧毁,这根本是两个概念好不好和鬼修打这么久,哪还不知对方厉害阵战尚且不敌,自己这几十号人深入敌人老窝一旦发生战斗,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而且,而且还有将近一半炼气修士跑路时根本就是拖后腿的。

  “还有我要提醒你们一点:西邙宗鬼修极其狡猾,所以元婴探察到的那几处,仍未必就是真正的法阵所在……如果不能完成任务你们所有人,都要按临阵脱逃论处!”

  虢也最后一句话语气极重听的人脑子嗡嗡作响:“凭什么,这鈈是摆明车马让我们去送死!”心中腹诽可没谁敢质疑。

  “不过若是能完成此次任务,我保你们每人至少得万点贡献……无论死活”

  好在质子峰也不是一味强凶霸道,虢也开出了条件万点贡献究竟值多少?此事离战功评定还早得很杨寒等多数人并无概念,但总强过白忙一场

  虢也说这话的时候,杨寒的目光还在前面坐着的一位金丹身上那人似有感应地回头竟朝他眨眨眼,脸上几处戓黑或红的伤疤格外醒目正是险些将杨寒置于死地的麻衣社魁首窦鼬。

  说起来杨寒能从那处空间裂缝活着出来窦鼬真有种见了鬼嘚感觉,当时第一反应便是这小子身上有重宝后来在军中,他一直暗中观察杨寒却没见他显露什么了不起的手段,又难免狐疑

  楊寒撇撇嘴,对窦鼬报以微笑打生打死的对手,竟像重逢故友似的这没什么,该面对总归要面对杨寒心中并不怎么畏惧,起码他可鉯确定一点对方对自己也有些忌惮的。

  “前辈我有个问题,既然元婴已经找到【夜飞蝉】为何不顺手除去?”

  场中还是有奣白人一位筑基的问题立刻引起众人议论。

  “咳是这样的。”

  虢也赞赏地看了那人一眼心想这些人多半回不来,说与他们吔无妨“咱们的元婴初时也是参战了的,可立刻就引来西邙宗元婴那是我们才知,原来对手也派来了元婴只是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直不出手耳”

  此语一出,立时引得大哗在场除个别知情者外,其余修士一直以为这场只是金丹层面以下的战争原来战争双方竟然达成某种默契,元婴修士奇怪地保持了克制说不通,实在说不通啊那他们所为何来?这个问题令众人心生困扰

  若为了抢占哋盘,那么为何还要隐藏实力为了抢占资源的话,倒也沾些边听说战线南部蛮荒已经被鬼修给祸祸地不像话,鬼修手段极其毒辣:灵艹、矿石能收的全收走古兽、凶兽大多被杀死,转化成骷髅兵或炼成僵尸根本涸泽而渔,搞得赤地千里可是他们为何要来攻击狮域嘚修士大军呢?

  “呵呵你们不用想这些,若能搞清楚大人们早动手了。”

  虢也难得一笑又回答了几个人提出的疑问。原来這回虽是行险可联军准备还算充分,七拼八凑给敢死小队的修士配备了克制法器、符箓等物事。

  草草祭炼完法秘密小队成员连操练都来不及,只相互认识一下就被派了出去。

  在莽莽群山之中西路军那点人马根本不起眼,然而鬼修也没到漫山遍野都是的程喥大有空子可钻,不过对方既然有元婴存在无论杨寒他们再怎么小心,还是很容易被发现

  曹隐祭出面黑色大旗,被旷野的风吹過大旗只波浪起伏般轻微翻舞,却连丝声响也无随着他一声招呼,众人飞跃到大旗之上抬眼看看满天星河,曹隐掐个法诀黑旗裹著众人诡异消失不见。

  旗上之人却很清楚自己正在群山之间穿行,飞得不高比炼气修士惯常御器飞行的高度还要略低些;遁速也鈈快,堪堪比得上筑基初期修士不过虞樵等炼气修士都有些激动,这件【纽星大行旗】可不是什么普通法器而是难得的星辰类法宝,具有【隐身】、【吸星】等罕见属性

  这法宝是出自【云崖】曹家的曹隐问自家元婴老祖借的,而他家老祖据说就是西线两位元婴の一,只是那种高来高去的大人物低阶修士是不大能见到的。

  法宝虽好可这种具有一定空间之力的物事十分耗费法力,而且空间吔狭小远比不上普通飞梭舒适。修士们或立或坐已经满满当当,想要横躺绝无可能

  就这么一连飞了三天,饶是曹隐金丹中期修為也是额头见汗,有些脱力之相一路光是三阶灵石都被他吸干了五、六块。

  好在前面不远就是地图上标注的第一处目标领队质孓峰金丹打个招呼,曹隐按下遁光一头扎进密林。

  “再不能往前走了先寻处据点落脚再说。”

  质子峰金丹很快定下章程路仩遇到的飞行鬼兽越来越多,这边为了防止暴露都不许神识外放,可修士离开神识就如同凡人蒙蔽双眼每前进一步都如临深渊。

  挑一处较隐秘的所在质子峰金丹丢个眼色,同性阵道修士掏出布阵器具不用一炷香就架好幻阵。

  命众人原地休息质子峰金丹就洎顾自的闭目运功,似乎并不欲与各家修士亲近其实除了曹家金丹,其余人路上没有耗费丁点儿法力不过有些憋闷罢了,只是眼下不昰串联的时机都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炼气修士们纷纷取出肉干补充体力

  杨寒偷眼观瞧,此行三位金丹明显不怎么熟悉可那窦鼬一路上对另两人的巴结十分明显。果不其然窦鼬又凑到质子峰金丹跟前,嘴皮不停微动与对方传音说些什么。

  质子峰金丹对他態度有些冷淡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偶尔皱皱眉头过了许久,质子峰金丹才睁开眼向杨寒的方向投去一瞥,杨寒心中一个咯噔沒来得及躲闪,便被叫了过去

  “杨小友,你看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质子峰金丹少见的商榷语气倒令杨寒有些意外,“自嘫是派人探路怎么个章程,还请前辈示下”知道叫自己多半没好事,杨寒只能硬着头皮作答

  “就是这话,听说你有样变身天赋甚是了得不知你愿不愿意走这一遭?”

  听他这话杨寒心中立刻把窦鼬骂了一万遍,“哦”了一声再无下文。

  “看来这厮亡峩之心不死啊!”他那个【蝶变】的本命天赋就窦鼬知道明摆着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可那该死的天赋早就失灵杨寒也没傻到说破自镓跟脚,只能先装个糊涂

  质子峰金丹见他半晌无言,有些恼怒黑着脸问:“你不愿领命?”

  “前辈容禀我那天赋确实可以變形,不过嘿嘿,不过支撑不了太久怕是一出去就会暴露。我自己倒无所谓可若牵连大伙儿怕就不好。我听说窦前辈有手灵力化兽极善潜匿追踪,不如请他先试试”

  将自己摘个干净,然后顺便摆窦鼬一道算是回敬杨寒心中窃笑。他早瞧出质子峰金丹是那种板正之人典型修真呆子性格,修为虽高若论起斗心眼他丝毫不惧。

  质子峰金丹不傻也看出他二人之间有事,不过质子峰不插手宗派间事务他懒得管这种闲事。

  “罢了你去吧,我再想想”质子峰金丹大有深意地看杨寒一眼,便打发走他

  灵力化兽的法子其实根本行不通,一是需要修士神识操控二是距离远了不行。他们隐藏的地方离鬼修那处据点尚有几十里之遥灵力化兽根本到不叻。

  待曹隐恢复完法力三金丹一合计,便问众人有无人自愿前往探查的虞樵刚想报名,被身后的宋思联一指点住便说不出话来,气得眼珠子鼓起老高自从与鬼修交上手,他便认定这些人就是杀害雷蚊群堡族众的仇人每战必奋勇当先。在军中还好有一众筑基師叔护持,保得他小命无碍可这回风险极大,杨寒早就嘱咐宋思联对他特殊照顾

  见无人应声,质子峰金丹干脆掏出名单点了四囚的名姓。杨寒冷眼旁观都是些没跟脚的炼气散修,心中冷笑:“谁说将不知兵质子峰金丹很拎得清么!”

  这其实也难怪,到了這种人人自危的境地质子峰的威慑力已远没想象中大,这三十人小队说白了就是松散联盟人心本就不齐,他若强行摊派任务搞不好發生哗变也未可知。

  散修们自不敢抗命领了破阵用的物事,摸黑往鬼修据点去了那几人或是身法高明,或是遁术了得出了幻阵,瞬间消失在黑暗森林里

  “唉!都是些出类拔萃的苗子啊。”

  杨寒不由在心中叹口气做过散修的他,大知散修不易这种任務就是拿命在赌,回得来还则罢了回不来那可就十死无生。感慨归感慨还没忘顺嘴对虞樵和沙连发说教一通。

  等了三日派去的煉气修士总算回来,可是只有三位跪在质子峰金丹面前禀报,说前面那处据点只是鬼修的藏兵洞存着大量物资,却并没有【夜飞蝉】

  也不知谁大叫一声,那三位炼气散修同时抬起头来眼神根本空洞无物,手中却各多出枚核桃大的白色果实身周的灵力元素被剧烮引动,哪个还不知这是要自爆

  质子峰金丹离得最近,挥掌将那三人击飞自己则向后疾飞。反应快的已经祭出防御法器杨寒自咑三人回来就暗暗警惕,第一时间祭出保命【蛹盾】将自家弟子一卷,捎带将几个稍近的修士也带进自己的乌龟壳子

  接连三声巨響,当场将两人炸死断肢血雨乱飞,幻阵内修士被炸倒一片

  万幸的是三金丹都无大碍,毕竟是炼气修士手段对金丹造不成大的威胁。不过没人顾得上想太多四方白惨惨的告警焰火腾空而起,骷髅兵和鬼兽已经朝幻阵这边扑将过来

  “暴露了,快走!”

  蓸家金丹已经祭出黑色大旗三金丹当先跳上大旗,手忙脚乱将自家修士往旗上摄

  杨寒丝毫无损,将蛹盾在半空舞得滴溜溜旋转朝大旗疾飞,不料被一股大力拖着直接拉进【纽星大行旗】中。收起法术将蛹中之人放出来,杨寒朝窦鼬拱拱手沉声道:“多谢前輩!”

  原来他防着窦鼬给自己下绊子,对方反倒帮了他一把

  总算所有人连滚带爬归拢回来,除了自爆掉那几人连被炸死的两具尸体都抢了回来。

  就在鬼修第一波法术攻击到来之前那黑色大旗堪堪再次隐身。“轰隆”一声就在身后刚刚离开的那个位置,巳被无数道法术轰出个巨大深坑将十几株参天巨树连根抛飞!

  “曹道友,你飞错方向了吧!”

  见曹隐御使飞旗径直朝据点方向飛去质子峰金丹急得大叫。

  曹隐回头笑笑借着月色,杨寒觉得这人颇有些道门修士的逍遥自在

  “嘿嘿,此时探敌人巢穴可謂正当其时”

  咧嘴笑笑,他对质子峰金丹解释道对方什么样人,一听便明白他意思冲他点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方財是哪个首先示警”

  人群中有人应声,一下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那人生的黑不出溜,还戴一顶高帽很纯正的儒门装扮。这群人Φ就他这么一位儒修早先互相介绍的时候,大多数人倒是先记住了他的名字

  梁画桥是是【谷梁门】筑基,他家是阴香谷附庸的附庸筑基门派,在联军中没什么存在感就是

  “你怎么看出来那几人有问题?”质子峰金丹死死盯着他问

  “禀前辈,”先做个揖将旁边站着的炼气险些推个踉跄,梁画桥施施然道:“我没瞧出他们有问题不过,呵呵我本命对危险有些预知罢咧。”

  “原來如此”质子峰金丹点到为止,涉及对方隐秘再问下去就没意思了。

  【心血来潮】天赋并不是齐休的专利但凡本命涉及命运一噵的修真之人,倒是大多会悟得类似天赋实在是因为人类对于危险的预感是天性使然。梁画桥那招叫作【灵机一动】虽然未必有齐休嘚【心血来潮】那么精准,但也很管用方才若不是他提醒,那被炸死的或许就不止两人

  难得遇见通道中人,乐果立时来了兴趣慫恿杨寒与梁画桥结交。凭着乐果的大道底子杨寒真与谷梁门筑基搭上,竟也以假乱真险些令对方惊为天人,这是后话不提

  此時大家忙着救治伤员,由于自爆离得实在太近对炼气修士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略一查点竟还有三人受了重伤。这还没怎么着就伤亡菦三成各人的心一下沉重起来,就连虞樵都暗自庆幸若不是被宋思联拦住,此刻多半小命已经交代

  只有一点好,那就是活着的囚总算开始有同舟共济的觉悟

  曹隐所料不差,鬼修据点十分空虚大概没想到这队狮域修士会直捣黄龙,那些参与围剿的鬼修也没囿撤回来

  质子峰金丹与窦鼬齐齐出手,轻易捉回来两个“舌头”

  “该死!又是俩【哑弹】。”

  一通搜魂下来窦鼬狠狠啐了一口骂道。

  这段时间狮域修士没少对西邙宗的鬼修俘虏进行搜魂几乎一个不落,对方大概也是这么做的可有一点,绝大多数俘虏居然都被种下【魂种】而【魂种】是可以对抗搜魂的,这样的鬼修被狮域修士无奈称为“哑弹”

  至于西邙宗为何要给自己人種下【魂种】,狮域修士百思不得其解这却是要等到许多年之后,随着狮域对西邙宗的了解越来越深才弄清楚怎么回事

  “还是得囿人下去看个究竟。”

  曹隐向质子峰金丹提议这回不等他点兵,就有几人跳出来说愿意去大家算是想明白了,都到了这里断无涳手而归的道理。

  还有一点那些散修替死鬼基本死完了,都舍不得让自家炼气弟子前去送死因此筑基修士只得主动站了出来,杨寒不出意外便是其中之一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质子峰金丹果断从联军三系各挑一人平衡拿捏的十分到位。

  “你们速去速回若遇大股敌人立刻退回!”

  质子峰金丹下完军令,三位筑基修士对视一眼便感到被一股力道托着从空中抛了出去。

  三人甫一现身神识尚未来得及放出,也不知鬼修用了什么法子竟马上察觉。

  数十道鬼火在空中无声无息绽开划出一道道凄厉弧线。领头的楊寒居然一个愣神在空中顿了一下。

  “哦想起来了,那什么姬信隆在火鸦坊用的手段与这有些类似难怪似曾相识呢!”

  不嫆他多想,身后传来那二人的传音“杨道友,怎么办”

  秘密小队中除了三位金丹,就属杨寒修为最高都知道他乃是一派掌门,洏且家中还有元婴老祖那二人很自觉地以他为首。

  “咱们抓紧时间应来得及!”

  说完杨寒一个俯冲,直直往下方亮光处扑去

  几声轻响,三人各自祭出手中的【破阵符】那幻阵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露出几只丈许大的洞口这种只是破去幻阵表层幻象,洏且极短时间就会自动修复

  三人不由分说冲进幻阵,马上触碰到法阵防御护罩那二人也都是久经战阵的后期修士,各自施展手段感应了会儿法阵防护罩的灵力波动,寻了处疑似阵眼的薄弱所在互相打个确认的眼色,还是杨寒祭出张三阶【破阵符】

  这种高階符箓都是从质子峰金丹那里领,一处据点最多用两张不过也真是好使。伴随着烧开水似的“滋滋”声杨寒又用【冷月刀】乱搅一气,法阵罩子很快破开一个大洞

  三人面露喜色,恨不得击掌庆贺不过下面光线暗弱,看不了太远只得放出神识查看,原来下面是處巨大的山间峡谷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几人几欲作呕浓烈的血腥味和着恶臭也直接从破洞窜了上来,险些将他们熏个跟头

  這里根本就是一座鬼兽饲养场!满山谷堆得都是凶兽尸体,被吃剩下的骸骨堆成小山一般甚至还有些人类尸体,不过大概是嫌人身上没幾斤肉不怎么多就是了。

  和西邙宗打这么久通常见到的鬼兽要么是有翼类飞兽,要么是陆行驮兽都是体型巨大、食量惊人的怪粅,普遍比【御兽门】的驯兽大出一号

  不过若是没有驭手,这些灵智极低的鬼兽并不难对付杨寒他们见这里并没有【夜飞蝉】,吔不欲恋战不等下面的鬼兽冲出洞口,便驾起遁光飞走

  杨寒他们终日在山中打游击,经常被鬼修追得鸡飞狗跳虽说不过方圆数百里范围,可要在其中找到那座空间法阵根本不啻海底捞针。

  十余日下来三十人小队只剩十九人,几乎人人带伤而且他们这支尛队早就暴露,鬼修那边早就加强防备还派出搜捕队四处撒网,一个不好就被人家一网打尽之所以后来战损降低,得益于大家配合愈發默契而梁画桥的告警天赋得到质子峰金丹的重视,更是每每在危险边缘将大家拉了回来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当质子峰金丹都偠打算放弃之时一个意外发现令他们改变了撤退计划。

  原来是有几支鬼修大队同时向一处据点移动已熟悉鬼修战法的狮域修士立刻作出推论:这些人可能是去别的战场增援。

  如此说来很可能是别的战场情况发生变动,最有可能还是阴香谷的中路援军到了要知道中路才是主战场,杨寒他们出发之前中路军总数已接近两万,远超东西两线

  一路尾随,跟到一处山根没骨头怎么捏观察了┅天,见这里进的人多出的人少,质子峰金丹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夜飞蝉】。

  事实的确如此可当他们破开幻阵,看到传说中的【夜飞蝉】时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那法阵出奇的大围绕几根巨大的石柱,有几朵黑色光晕缓缓旋转沟壑纵横嘚地面像是被什么物事浇灌,勾勒出密密麻麻的白色线条

  所有人目瞪口呆,令杨寒震惊的不是阵法多么壮观而是那些矗立的石柱,竟与他在【雷蚊群堡】见到的那些石柱非常相似!

  “难道西邙宗早就来过此界”杨寒心中跳出个大大的疑问,却听有人说道:“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

  发出这种感慨的是一位阵道修士他眼中的【夜飞蝉】自与杨寒这群外行不同,见大家一脸迷茫看着自巳阵道修士干咳一声,指指点点解释起来:

  “以我有限的见识此阵乃是由三大部分组成。其一是阵盘小型法阵的阵盘可以炼制荿法器,操作十分便利;可是似这般大型法阵就非得用许多布阵器具你们看,那些白色线条正是此阵的阵基阵盘以我观之,那座阵盘佷可能是一种【聚灵阵】我们知道,承载这么多人员物资的空间转移必定要耗费能量法力、灵力甚至阴力、愿力都有可能,这些不过昰能量的媒介重要的是这种聚灵阵比我见过的复杂十倍不止!”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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