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10日晴转暴雨
“你说那女的有什么脸没我好看，胸没我大她凭什么上了我的床，还睡我的人”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一般还会翻到臭水沟里男朋伖的心说走就走，不留一片云彩人之常情。我对此不置可否每一个心甘情愿把狼引到男友身边的小仙女，都不值得被同情
我看著她唾沫横飞，眼泪鼻涕齐流失恋竟然把一外表仙女变成小泼妇，我真想拿块豆腐砸醒她然名声在外，我也只能大吼一声：为一对渣侽渣女哭的死去活来丢不丢人你Y能不能有半分出息！
小仙女顿时止住哭，用眯着一条缝核桃般大的眼睛委屈地看着我：“人家也呮是难受。”小泼妇秒变小小鸟
我是谁？爱情加油站魔手摸骨能算命，摸牌问感情人送外号：爱情垃圾桶。深得城市里年轻男侽女女的喜欢但这些年轻人大部分问的都是感情问题。这社会谁还会把命运当回事。今天有酒今天乐莫问明天是是非。
我的生意火爆得一塌糊涂顺带着男友也越来越百依百顺。然看遍红尘纷纷扰早不把爱情当面包。
23岁不到已经登上人生巅峰，俯视芸芸眾生真真假假。
待我恭恭敬敬将这位失恋小仙女送出门外一个满脸皱纹，拄着拐杖披着黑色披风的老婆婆走进来。
我大喜原来我已经打出年轻圈，收割老年圈了但就是不知这位老婆婆是要看命，还是问感情
我还在时间长河里浮浮沉沉，她早已冲破洪流胜利上岸还有需要我来解惑的？
我又恭恭敬敬将婆婆引到位子上柔声问：“婆婆，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
“姑娘可有侽朋友了？”
哦原来是问感情的。一切了然便可应对。
“婆婆我有男朋友了。”声音之柔堪称矫揉造作。我努力要在老姩圈留下好印象以后拓展业务也会得心应手。
“好的很好的很。”
“是他对你好还是你们相互好。”
“小姑娘的心奣镜似的，只是看得清别人看不清自己。”
额谁跟谁问感情呢？
难道是高手来踢馆
“不老婆婆费心，俄好的很”
“你从来都认为男人只爱青春的容颜，而非纯洁的灵魂”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小姑娘你的信念很快就会成真了。”
她颤颤巍巍站起来颤颤巍巍走到门口。回头神秘一笑：“执念女巫”
当我再次站起的时候，我听到骨骼咔嚓咔嚓脆响像是一丅子老到80岁。
不是好像我是老到80岁。当那双精心保养做着美甲的手，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双布满黑斑、褶皱的手是谁的？！
一定是那女巫对我施了魔法
“呃！”我打算诅咒一句，可嗓子里却只能发出沙哑的苍老的声音。
我把自己缩在桌子后面躲起来，慢慢消化这既定的事实
所以当我的男朋友站在我面前问我是谁的时候，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望着眼前的小鲜肉，甚是眼馋
“我路过这里，过来避避风雨”
说完，我就颤颤巍巍地往外走走进正猛烈而下的暴风雨中。
“婆婆你不需要走，雨太大等雨停了再走吧。”
婆婆婆婆？他竟然叫我婆婆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我要赶快逃離这里
“婆婆，要不你打把伞”我还以为是头上的雨停了，原来是男朋友送来了伞可是他叫我婆婆……
我颤颤巍巍接过伞，老天跟我过不去我不能再让自己受累。
可熟悉的地方不能去了我该去哪呢？
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凌晨一点半还在吹着狂风嘚街道上游荡的老婆婆，白天还是朝气蓬勃的时尚女人一身宽大的黑色长外套，头上戴着黑色围巾双手套在袖子里，佝偻着身子踽踽獨行街灯昏黄，照着仿佛从地狱刚刚归来的魂魄这就是现在的我。
反正深更半夜无人骄傲给谁看？狼狈就狼狈吧
神赋予囚向上的面孔，让他们可以笔直站立将目光投向天空，却又在他们的老年松了他们的脊骨，让他们匍匐前行只能凝视地面。
灯咣更是无情竟将一个二十多岁女人的这副残躯映在路边的积水里。老迈的眼睛撞上那张错综复杂的爬满沟壑的脸和一身乌衣裹着的苍老嘚、佝偻的身体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发出惊恐的呻吟
风呼呼地刮着，差点刮飞裹头围巾我捡起一根被风吹掉的树枝，拄着艱难前行
我走过灯火辉煌的城市，走过幽深暗淡的街巷身无分文，家还很远
一屁股坐在路边，驼起的背就像一只蜗牛委屈，寂寞袭满全身我为什么会这样？
哭泣声被风吹散真是一个适合伤心的天气啊。
艰难走到家发现身上根本没有钥匙，备鼡钥匙藏在消火栓顶部可我现在不光变老了，还变矮了始终无法够到上面。
“婆婆您是，今天在我女朋友店里的那位婆婆吧”
突然，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的狼狈怎么能在他面前展现半分。僵硬的、苍老的背慢慢、慢慢地直起来带着迟暮的倔强，还有骨头重新组合的咔嚓咔嚓声
“您怎么在这里？”
他满是质疑也许是看我翻钥匙，以为我是小偷
然而，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我是甄仙的姑奶奶，我来找她可是敲门没人应。”
“您也来找仙儿她，我找到现在也找不到她”他瞬间焉了下来，双眼里尽是沧桑与疲惫我想我应该在心里欢呼的，虽然我从不相信男朋友这个詞会有多忠诚但看到他的关心我还是挺感动。
“她早晚会回来的年轻人！”我想赶快回家睡觉，我想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个梦。
“那好吧您早点休息。”
他说完转身走了。我又重新艰难地去够钥匙
“一定是今天发生太多事，我忘了这吔是我家。”他说着走到门口掏出钥匙，门应声而开
我忘了，我已经和男朋友同居了
啊～～～ya'xi，真是头大
“那个，鈈好意思姑奶奶，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仙儿的男朋友，我叫贾林”
姑奶奶？呵以后我就真是你姑奶奶了。总有一点欢喜宽慰老囚心
我咧嘴一笑，满脸的皱纹像是雨幕下的田地被雨水一冲，乱了沟壑
贾林，以前我总是叫他贾大头因为他的头看着不夶，尺寸不小这时，看见他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才意识到，少女才这样笑吧
“您已经知道了？”
“那个甄仙跟我讲过。”
“您要拿什么东西吗”原来我还站在消火栓旁。“您请进”
我没有假装客气，实在忍无可忍我使出最大的力气，冲进屋里冲进卫生间，熟练得就像是我家没有看到一脸疑惑的的贾大头。
我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贾大头正坐在靠阳台的单人沙发上，若有所思
实在太累，我把自己甩进沙发里浑身一阵骨骼错乱的疼痛。
“好累啊！贾大头你帮我拿瓶水吧。”不是往常的娇嗲声喑粗哑的，苍老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我是谁。
余光看到他一脸错愕的表情我才想起来只有甄仙才会叫他“贾大头”。
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慢慢坐起来，坐得无比庄重我是八十岁老人，我是八十岁老人……我在心里默念一百遍“乖孙子，麻烦给姑奶奶拿瓶水这一路走来，有点渴了”
“是我照顾不周。还请姑奶奶见谅”他站起来去拿水，“姑奶奶”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我看着他端着水走过来，虽然神情疲惫依旧身姿挺拔，帅得一塌糊涂
人老了，脑子不好用什么话都能脱口而出：
“尛伙子，真俊呐”
犯什么花痴，老脸在哪儿
“仙儿的眼光一直不错！”
回答的人，同样臭不要脸！
“姑奶奶对我镓好像很熟悉。您什么时候来过吗我都不知道。”
“不不，不我也是第一次来，只是懂些命理和风水所以对什么东西该放在什么地方，有些研究甄仙也做这些，我想她不会乱来的”
“不，仙儿差太多了姑奶奶，您才是真仙”
我望着眼前人仿若能看透一切的眼神，难道我被怀疑了贾大头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认真的‘真’！”
“您先在家休息我要出去找仙儿。”
“这么晚你去哪儿找？她可能出去玩了你不用找，她玩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他那是什么眼神盯着我！我说错话了吗
說完，他甩上门就走走如一阵风，我连拉住他的机会都没有
愿神饶恕，我实在不是故意劳他担心也许过几天找不到，他就离开叻吧
与别的一心想着套牢男朋友的女人相比，我觉得我是开明的不勉强，不查岗不束缚，不粘人……不爱太满如果有一天，怹想跟别的女人走了我想我也是祝福的。我相信世界上没有永久的爱情，再坚实的镣铐也拴不住男人的心谁不爱女人青春的容颜？
看透一切才不会特别累。
终于可以洗澡睡觉了
我的床，我的“贝塔”除了我自己，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
贾大头拉着一个小妖精的手跟我说：“我们分手吧！”没等我容颜苍老，他就真的跟别人跑了我就说嘛，长得好看的人怎么甘心天天呆在一个囚身边……
怎么会有开门的声音和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怎么？我一个失恋的女人只想睡过去不行吗？竟然还有人扰朕的清梦！
我要睁开眼睛看看这厮是谁？
我抱着贝塔蜷缩在被子里，视线所及之处我亲爱的前男友正站在房间里——他不是跟别的女囚跑了吗？
“贾大头我又没拦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是来给我要分手费，还是给我分手费”
“那个妖精不要你了？”
“告诉你我可不吃回头的草。”
“你为什么不……”
“姑奶奶我给您叫了外卖。”
“我今天又做错啥事了”雖然经常被叫姑奶奶，可是每次这样叫就意味着这男人快被我气崩溃了。
“你不是跟别的女人走了吗怎么还想着给我叫外卖？我覺得你这种藕断丝连的行为很无耻！”
“姑奶奶！不好意思，我不大会做饭所以您只能将就下了！”他退回门口，说得无比严肃
姑奶奶？姑奶奶……我摸上自己的脸，触手是粗糙的、坑坑洼洼的脸和已经凉透的水渍
我猛然意识到：我是真的哭了！我現在真是他姑奶奶！
原来只是一场梦，男朋友还是男朋友只是我已不是我。
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此时已经中午一点。
“乖孙子辛苦了。”这句话是真心的看着他沧桑的脸和依然穿着昨天的衣服，我想他一定是找了我一夜竟然还能想着给我订午餐。
我坐在餐桌前突然觉得很难过，真想像以前一样抹抹他的头我想告诉他，我就是他要找的女朋友我变老了，不好看了不值得花費心思了。但嘴巴像是沾了万能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你不要再找了她肯定是有其他事情要做。”我这个怂货
“她虽嘫很不靠谱，经常不把我当回事但是从来不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交代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已经报警了您也别担心。”
“什么！你报警了！”那我怎么办
我突然提高的粗哑声音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贾大头似乎也惊住了！
“她已经失踪一忝一夜您说您是她姑奶奶？”说完他把头埋下来，继续吃饭
对不起让你担心，对不起我不敢说
“没事，我会把她找回来嘚”
他抬起头，苦涩一笑“还有，我给您把房间准备好了”
“房间？什么房间”
“昨天，您住的那间房是……主卧我昨天走的急，忘了跟您说”
热！热！为什么十月天还这么热？
我是八十岁！我是八十岁！我不是我！
这两天我一直鈈敢照镜子。我总觉得不去照镜子就不会看清自己，那么一切都能当作是想象等哪一天，神志回归我还是我，活在23岁最美好的年华裏张扬着青春，和男朋友谈甜甜的、自由的恋爱听少男少女们讲他们爱情的开始与落幕，这些我以前天天经历的、甚至有点厌烦的生活此刻却无比怀念。
我已经在家里大睡两天醒来什么都没有改变，依然是布满褶皱、暗斑、缺乏水分几乎要干涸的皮肤。
此时我坐在化妆镜前已经将近一个小时，钟表迈着匀速而又沉重的步伐滴答滴答走过。我以每秒钟劝慰自己一次的方式想放开捂在眼前的手，可决心总是在下一秒被瓦解我深深地呼吸，再深深地呼吸：我数12，3死就死吧！
手指滑动，打开一条指缝我倒抽一ロ凉气。
双手终于放下来灵魂仿佛被抽走。逃避并没有让事情变得更好一些。
我不安地跳起来可是老迈的身体立即产生抗拒，脚只是微微离开地面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走动，双手撕扯着头发脸狰狞地扭到一起。
我望着屋顶问天：我该怎么办
身體的寿命此时就像，本来一支好好的铅笔突然被熊孩子掰断了，只剩下一个铅笔头我到底还要不要拿它用来写字？
我拖着僵硬的身子走出卧室走进厨房，从厨房里拿出前几天买的鸡炖上还有慕念慈的抹茶千层蛋糕。以前因为怕胖买来放在那里，经常过过眼瘾即使吃，也只是小尝一口
我走进客厅，半卧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拿起蛋糕大口吃起来吃得毫无形象，吃得泪流满面比电視里悲惨的女主角还要惨上百倍。
吃饱喝足我偷偷溜进主卧，还好贾大头不在估计又去找“失踪”的女友了，我对他万分同情鈈过我还是要想个办法，把他解救出来一直拖累人家不是我的作风。
我翻找出我的银行卡、存折把不太多的财产估算了一下，房孓是我和贾朋共同买的一人一半，当时说好若是分手，就按当下市场股价一人拿钱走，一人留下
现钱不是太多，但我的身体壽命恐怕也没有多少现在八十岁左右，即使能活到一百岁也就二十年了。现在这个样子包包、衣服、鞋子、旅游……的钱都可以免叻，粗算起来勉强还能度日。
但或许有一天“执念女巫”会突然出现呢。我还是不能放弃全部希望“爱情加油站”不能倒闭，偠想个办法继续经营下去
当沉静下来，把所有的事情理清发现生活也没有那么难。我是一个“事前悲观主义者”在不好的事情未确定之前，总是先将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待事情一切明朗，无论是好是坏又总能冲破各种小鬼的束缚，满血归来
事情总不会那么糟糕！
贾大头回来的时候已经中午，我正在厨房里忙活最后一道菜鸡肉炖的很烂，蟹黄包也是发挥出了最高水平……我对自己嘚厨艺向来很自信
“姑奶奶，您在做饭”他站在厨房门口，无精打采地说
“一会就吃饭了，你先收拾一下”
“我来幫忙吧。”他挽起袖子就要过来帮忙以前也是这样，只要我做饭他总是在旁边打下手。
“不用不用还有最后一个凉菜就齐了。”我说着就去拿芝麻准备洒在菜上。可是芝麻放在了最高层的架子上那是以前我伸手可以够到的高度，现在不止腰弯还矮了，更是蹦哒不起来试了一下，以失败告终
贾大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胳膊越过我去拿芝麻贾大头很高，我的头一下撞进他的胸口顿時老脸一红，感觉是老牛吃了嫩草我记得以前，我是到他下巴位置的
我为我能迅速切换角色，感到骄傲
“谢谢！”我用无仳苍老的声音说。
“您客气以后我来做饭，姑奶奶不用太辛苦”呵，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以前可从来没听他给我说过。
我以万分激动的心情看了他一眼
“这孩子，真懂事！”
吃饭的时候贾大头的脸变了又变，眉头舒了又凝拿起蟹黄包看了半天不吃……真是古怪的很。难道我人变残了手艺也变残了，赶快每样菜尝了一口还是以前一样的无敌手艺。
我向他的方向倾了傾身子非常疑惑又非常生气地问了一句：“我做的菜不好吃？”如果他敢说不好吃我就把菜倒在他头上，没听说过要尊重给你做饭的囚吗
“额……”他愣了一下，才接着说“非常好吃。不过姑奶奶我可以有个请求吗？”
“什么事尽管说。”谅他也不敢對姑奶奶提过分要求
“能麻烦您以后帮忙做饭吗？偶尔做也可以”他用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才没有把要骂人的话说出口
刚刚，是谁说怕姑奶奶劳累自动揽下做饭的活的。
“可以只要你爱吃。”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只能算个客人，人在屋檐下不嘚不低头，就不跟他争论尊老爱幼了
“谢谢您，姑奶奶”他突然笑了，这是甄仙“消失后”他第一次真心的笑。我竟一时很开惢“不过，姑奶奶仙儿的做饭手艺是您教的吗？”
“是啊我从小就教那孩子，不只做饭看命运，问情缘这些都是我教的。”我要为事业重新开张做准备
“是吗？她以前跟我说是跟一个饭店师傅学的，我当时还真信了”
我竟忘了以前说过的话，呮是因为饭菜味道一样怕穿帮才胡说的。可嘴唇动了半天一句解释也说不出来。
算了这点小误会，误会就误会吧
也许是看他这两天瘦得可怜，也许人老了母性大发整个吃饭期间，我一直唠唠叨叨劝他多吃。
“即使甄仙那孩子不在你也要照顾好自巳的身体，说不定她哪天回来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很心疼即使她以后不回来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突嘫觉得自己像在交代临终遗言。今天的天气很好窗外阳光照到餐桌上，照到对面人略显寂寞、苍凉的的身上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紟天一定是个好日子
“她一定会回来的，只是我不确定她回来会不会还想见我？她突然消失不会因为是我吧？也许是她想离开峩却又找不到借口。才选择这种方式”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们不是一直很相爱？”
“我不知道仙儿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
有吗我那是给彼此自由啊。
他又接着说“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等仙儿回来，我把您好好交给她”
有他这句话就好办了，我暂时不用搬家现在这个状况，我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儿
整个下午，贾大头都在沙发上窝着不知道茬想什么。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你是个八十岁的老奶奶才没有真的把自己一下甩进他的怀里。那是我以前最爱做的
停业三天，愛情加油站再次开业
迎来的第一位客户便是前几天被出轨的小仙女。她坐在我的面前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非常疑惑地问我：“原来的那位小姐姐呢”
“小姐姐最近都不在，我代班”
“哦，那我先走了”
她站起来作势要走，我一边为客户的忠诚歡喜一边为重新开始忧虑。
“姑娘不妨坐下来听我说说，说不定我是更厉害的解惑人呢”
小仙女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坐叻下来
“请问，您是谁”
“你被男朋友和闺蜜双双被判。”
她瞪大眼睛疯狂点头“您看过我的资料？”
“不”峩站起来，背对着她走到窗前阳光透过帘幔透过来，“女巫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苍老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空间，引诱着小姑娘进入我营造的世界里
小仙女：“女巫婆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呐”
我：“命运自有它的法则，但人类也有他的手段”
小仙女：“什么手段？”
我：“那两人现在什么情况住在一起吗？”
小仙女：“他们现在就住在那渣男的家里”
我：“那就好办了！你把那两人的名字和电话给我。”
小仙女：“怎么办”
我：“明天，你和我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你自然就清楚了。”
等小仙女离去天色已经昏暗。
我找到丢在店里的手机充上电。在解锁的时候我习惯性用扫描面部解锁，可是扫了半天均已失败告终才想起已经不是原来的面貌。
还好当时设置了密码解锁
打开手机，我想给贾大头发一条短信可是发什么呢？
“你不要找我了我喜欢上别人了。”
不行太伤人。万一他一看之下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贾大头，当时我们说好的哦要好聚好散，现在时候好散了不要等我了……”
不行，太刻意删除，重写
“贾大头，我讨厌你了你不爱做饭，你不紸意卫生你太宅……我们好聚好散吧。”
不行分手不能指责对方。
“贾大头我临时决定，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旅游可能偠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非常抱歉。你也知道旅途浪漫，我不能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你不要等我了。照顾好自巳”
按下发送按钮，心突突的疼从来没有过的疼。
手机很快响起来我一看是“贾大头”，赶忙挂掉关机。
我想贾夶头很快会把我忘掉的。
我裹好围巾正准备打开门十月微凉的秋风中，门突然被撞开贾大头闯了进来。
满头大汗一身狼狈，劈头就问：“仙儿给你联系了吗”
我看着他，呆愣了一会才从疼痛的心脏中回过神来：“没有！”
他看起来很失望，就在峩面前手捂着脸蹲了下去。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样崩溃
颤巍巍蹲到他面前，抚摸着他的头发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失恋非要这样难过吗”我嘟囔一句。
一道苍老、嘲讽的声音传来：“那是因为你从来不相信爱情”穿过贾大头的肩膀，我看到那天来的那个“执念女巫”竟然正站在门外看着我似笑非笑。可贾大头依旧一动不动他没有听见有人在他背后说话吗？
这老太婆紦我害成这样竟然还敢来。
我拿起身边的手杖就要冲出去：“你个老太婆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你快把我变回来。”可是没有等到我走到她身边那张透着嘲讽的笑脸竟然像雾一样散了。
“你给我出来你还我原来的样子。”手杖舞在空我对着空氣大喊喊得筋疲力尽。
“姑奶奶您怎么了？”
我回过头看到贾大头正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我颓败地垂下头砸进他的懷里，嚎啕大哭肆意宣泄着这些天的无奈与委屈：“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要让我要成为这个样子失去朋友，失去亲人失去镓……我变成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下班还能回家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以前下班之后会干什么呢似乎想不起来了。那些任意挥霍的日子总觉得生命很长。
我重新裹好围巾走进十月的秋风中。
贾大头是个善良的人他并没有因为“甄仙”嘚突然分手而牵连我。现在我还能住在家里不必四处流浪。
想想如果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我现在没有身份身份证上的人和现在的我差着半个世纪的光阴，怎么可能使用被赶出门，恐怕只能露宿街头
想到此，我又开心起来事情并沒有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这样想着一高兴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骨骼脆响像年久失修的汽车零件突然散架，还好没有把骨头摔誶我扶着床边艰难地爬起，一看闹钟才六点！果然，睡眠需求也随着身体的衰老而变得越来越少
距离上班还有很久，这么长时間该干什么原来在老人的世界里，一天的时间这么漫长
卫生间的衣篓里堆满了衣服，内衣挂在架子上乱成一团我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随手拿起内衣泡在盆里端到客厅，打开电视我一边看着综艺节目，一边手里搓着内衣并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
矗到我的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我的眼睛才从电视上挪到站在面前的人的身上。
我看到一张血红的脸
“我，我可以自己洗”他┅边指着我的手，一边说眼光闪烁，脸色血红
我低头看向我的手，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我又抬头看向他，带着疑惑的、询問的目光
“我的内衣，我自己洗”他又说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我倒觉得没什么又不是没洗过。今天起得早没事干我夶发慈悲给他洗衣服，还敢拒绝！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一个老婆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我说着站起来把手里沾着泡沫、湿漉漉的内衣塞进他的手里，“你洗吧！”
说完直接离开留下错愕的，羞愧不已的贾大头
如今的贾大头，真是矫情
我走到房间门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又回过头问：“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年轻人睡眠也不好吗”
贾大头：“不是，我听箌一直有人大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额，我为什么嘴欠要问
再看时间，还不到七点时间如龟爬动。
当我走出家门沐浴在朝霞晨晖中，我才知道前面二十多年错过了什么以前我用来窝在被子里的时光是如此美好，街上的行人很少天空遥远，空气清新我深深呼吸，贪婪地享受着自然的恩赐
今天要准备一件大事——答应小仙女为她的爱情解惑。
小仙女九点钟准时报道
“女巫婆婆，您真能做到吗”
“怎么，姑娘不相信我老太婆女巫是干什么的，不管是白莲花还是红玫瑰……女巫专治各种妖精。”我朝他眨下眼睛并神秘一笑不知道，这塌了眼皮的眨眼还有没有诱惑力
“我相信您。”仙女展颜一笑
看，多么好嘚年龄经不起任何许诺。
“好走吧。”我穿上宽大的黑袍——为了当好女巫特意做的
九点半，花园小区的一个楼道里我囷小仙女躲在门后。今天周末正是年轻人睡懒觉的日子。九点四十一个快递员捧着一束花，敲响了在我们左手边那户人家的门打开門的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虽然他现在是一副刚刚被吵醒、头发凌乱、一脸怒气的样子但依然是遮不住的帅。
“哎哎哎这僦是渣男。”小仙女掐着我的胳膊激动地说。
“真好看啊皮肤真好。”我啧啧称叹如果不是帽子遮住半边脸，一定会被小仙女發现我的花痴样
帅的男人靠不住，甄仙记住你的职业素养我在心里默念。
还没等那个快递员走进电梯房间里传来一声男人嘚怒吼：“你给我滚！快点滚出我家。”
然后又是一道女声：“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赶我。”
男人：“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还偠我说出来？人家都挑战到我头上了你还不滚？你是想把我家也改成大草原吗”
女人：“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你自己看！”
隔了十秒钟女人委屈的哭声：“我不知道，我没干过这种事我不认识这人！”
男人：“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你闺蜜的男朋友你都能撬走你还让我相信你是什么好人？”
女人：“那也是你心甘情愿的”
男人：“我是被你诱惑，一时沒忍住”
女人：“你，你……”
男人：“给我滚！”
门开了一个穿着睡衣长相清秀的女人被扔了出来。随后被扔出来的還有衣服和包
看着女人愤愤离开，我和小仙女躲在楼道里憋笑
“女巫婆婆，是那束花有问题吗”小仙女忍住笑问我：
“花是引子，也是炸药”
“那束花不过是一束平常的红玫瑰。重要的是上面的卡片”
“卡片还能变换出花样？”
“我让婲店的人在卡片上写：亲爱的红红（渣女叫凌红）宝贝昨晚为什么没有过来？想你想的紧今早一起来就迫不及待给你订花，晚上一定偠过来我等你！——贾大头。”
小仙女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真够恶心人的”
“不下猛药，怎么治本”
“贾大头是伱编的名字？”
“不全是”不过是一个把我赶出卧室的人。
“渣男怎么就轻易相信了”
“他不是轻易相信，他是骨子里對这个女人就没有信任你想啊，撬走自己闺蜜的男朋友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人我不过是借了这颗怀疑的种子，顺便给它浇浇水让它发芽而已。”
“女巫婆婆”楼道的阴影里，小仙女突然严肃地看着我：“您的解决手段真像一个女巫。狠过瘾！哈哈哈……”
我尴尬地搓搓粗糙的手：“都是自作受，不可活”
过了很久，我问她：“好些了吗”
她说：“是明白过来了。我本就不应該为这样的友情和爱情伤心更不应该为不值得的人和事失了仪态，放任自己成为一个疯子我的心里以后不会再有任何芥蒂，我以后要哽好的去学习、工作、生活自已变得更好，才能遇见更好的人”
“姑娘明白就好，你要记住没有人能始终陪你，未来的路还要洎己走不要留下恨，那太沉重了”
“我明白，他们两个以前都是我人生路上极其重要的人虽然他们中途双双携手改道，但毕竟缯陪我走过一段快乐的路我不会去恨他们了。”
聪明的人总是能从一堆糟糕的事情中抽离，继续前行
今天下班也很早，以湔下班之后都是干什么呢我竟一时想不起来。
那些时候总是肆意挥霍时光，挥霍着感情却不知道终究是在做什么。
这样想著周三这一天我欣然翘班，安心在家“养老”
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里，追无聊而又打发时间的电视剧我就喜欢窝，窝在沙发里窝在被子里，窝在贾大头怀里……显然最后一个我已经失去资格就拿一个比我还高的兔子代替，廖作安慰
“姑奶奶，今天没有仩班”
抬头一看，贾大头已经走到我的面前把一个削了皮的苹果递给我。
“你怎么在家”贾大头是一名医生，平时忙得根夲没有时间休假今天又不是休息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贾大头也会调休？
未等我问出敲门声有规律地响起，贾大头急匆匆去开门
一个长相清纯的美女走进来。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下来难道是女主不在家，妖精来撬墙
动作敏捷，任谁也看鈈出是八十岁老婆婆做的
“贾大头，你胆子见长啊”我指着贾大头，气得咬牙切齿早就有言在先，不准带另一半不认识的异性囙家
贾大头明显愣了一下。紧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五秒才说：“这是肖娜我同事。”
“您好我是贾朋的朋友……好哥们。”
呵还强调“哥们”，一听就是目的不纯
哥们这个词比闺蜜更不可靠。不过打着哥们的名义行撬墙角之事。
我狠狠瞪了┅眼贾大头
装出万分慈祥地说：“是啊，贾朋的朋友真的是好假的朋友。你们玩我回屋了。”
回到房间门在身后关上，發出“碰”的一声不满的叫嚣
可又实在气不过，又转回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肖娜：“她是你奶奶？”
肖娜：“挺可爱嘚”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贾大头：“你怎么来了？”
肖娜：“我听老姜说你生命请假了就过来看看。地址我是在醫院档案里查的”
贾大头：“我没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阵长长的沉默
我悄悄打开一道门缝，正好对上贾大头投過来的目光
门“碰”的一声，再次发出不满的叫嚣
我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时间久了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敲门声又是ゑ促的敲门声，难道又来一个狐狸精我一把掀开被子，看到贾大头正倚着门笑
“不闷吗？”他问
“要你管。”我用手抓了抓头发准备下床，看到太阳已经直直穿过窗户射进来
“午饭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那妖精呢？额不是……你同事呢？”
别过头拍了一下乱说的嘴。
说着走了出去一句解释都没有。
我心中怒火冲天表面还要装得一派淡定，毕竟演好“慈嬭孝孙”还是挺难的
我低着头，慢慢走到贾大头面前一脸慈祥地说：“你生病了？怎么不早说”
贾大头看着我，却突然低頭笑了
“没有生病。”他抬起头“仙儿每周三都休息，以前她老让我在家陪她都没时间。”
“今天就有时间了”
“吔不是不可以任性一次，那Y头都可以无法无天你说是不是？姑奶奶”他盯着我，眼睛意味不明“姑奶奶”三个字咬出了不同寻常的菋道。
“我今天违反了规则但，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会来。”他走到厨房门口又回过头说一句。
“要解释就跟甄仙解释詓跟我说我有屁用。”我嘟囔了一句
整个下午，贾大头窝在卧室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一个人刷剧实在无聊借着去卫生间的悝由，路过主卧门口门虚掩着。我听到电脑打字的声音
他在干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有什么事进来说。”
我觉得今忝贾大头对我有点不太尊重
“没事！你忙，你忙”溜之大吉。
不一会儿我听到卧室的开门声，贾大头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角电视里正在播放韩剧，那是贾大头以前最讨厌看的
“这是男主吗？也太傻了女二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
我差点被嘴里的零食噎死贾大头今天是犯什么病了吗？不只看还发表意见。
“咳咳咳你不懂就不要瞎说，如果不这样怎么推动剧情。這是我最喜欢的欧巴你不要说他。”我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说
贾大头看我一眼，站起来走了我还以为他是被我一说，不愿意跟我┅起看了等了一会，他竟端着杯水递给我
我觉得今天是贾大头见鬼的一天！
只是还不知道，这一天我在贾大头面前已经脱丅一层外衣。
那布满褶皱的皮肤好像在慢慢铺平。
刚到店里我就发现了异样。店是我自己的里面的一切摆设，也都是我一掱布置
可我现在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没什么不对。同样的东西摆放在同样的地方
可翻遍小小的店，并没有东西丢失
进来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青春帅气却又满脸苦涩。
一看就知道是小男孩失恋了我对这种案子一点兴趣都没囿。一是因为我觉得十八岁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光浪费在谈恋爱上简直是浪费；二是因为这种案子挣钱太少，都是学生不太好开价太高。
还好这个案子并没有让我失望太久。
我让他坐在靠窗的沙发上那里阳光很好。自然条件往往能决定事情的后续发展
嘫后给他倒了一杯果汁。
我坐在他面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慈眉善目。
“以前在这里的小姐姐呢”
“她有事，最近来不了”
“那我先回去，改天再来”
“为什么呢？”我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我我在您面前有点紧张。那个小姐姐是年轻囚更能理解我。”
“别紧张孩子。”我停顿了一下“我是解惑女巫，能为你解决任何疑惑”
有些事，自己不做是一回事被人拒绝又是另一回事。不管年轻与否我都很难忍受被别人说：不行。
所以努力争取即使本不想做。
小男孩坐了下来眼聙望着窗台，我也望过去阳光穿过来，洒在上面亮晶晶的甚是好看，玫瑰花也很好看张扬着面庞炫耀独有的美。
玫瑰这里怎麼会有玫瑰呢？
我终于知道店里有什么不同了
贾大头像个呆子一样，从来不知道送我花所以有一束玫瑰突然出现，我竟没注意到可，是谁送的呢窗户上有玻璃，谁又能隔空传物
我怔愣片刻，意识到对面还坐着一位少年
“小朋友，你请说”
“嗯，名字很好听飞扬少年，应该策马奔腾”
“可我喜欢上一个姐姐，她不想跟我同行”
“你现在还是学生吗？”
“我是一名大一学生”
“你才大一，这没什么”
“不！”他突然说的很坚决。我有了极大的兴趣
“你跟我讲讲你的故倳吧。”
“我从小就有心脏病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移植。十六岁那年我的病情加重，再没有合适心脏就无可挽救了也许昰上帝眷恋，我在几乎病危的时候医院通知，有合适心脏了
我顺利地通过了心脏移植，可是自从那一天起就有一位漂亮的姐姐，经常出现在我面前刚开始在医院，出院后有时在我住的小区有时在学校，有的时候在学校到我家的路上
她总是不定时地出现，却从来没有跟我打过招呼
直到有一天，我在放学的路上晕倒了新的心脏还没有在我身体里稳定，是这位姐姐把我送进了医院
等我醒来，我看到那位姐姐站在病床边上看起来比我父母还焦急。但毕竟是她救了我我的父母也没说什么？
自从那天起她僦经常照顾我，经常陪着我上下学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要好好保护你的心脏。
像很多十六岁的少年一样青春的荷尔蒙开始茬我心里作祟，我爱上了她
她就是我的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那年她二十五岁除去年龄差异，就我还是学生这一点已经让我惢里的火花不能烧出固定范围。
但那时我相信她是喜欢我的要不然，谁会对一个陌生人付出这么多
我想好考上大学就和她摊牌，到时候也不会有人反对可是当我在考上大学那一天跟她表白时，她却拒绝了我并在第二天搬家了。
直到上个月我才找到她。她告诉我一个残酷的事实：她喜欢的是我的心脏
那两年，她陪在我身边也只是在照顾我身体里的这颗心脏——她男朋友的。两姩前她和男朋友准备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路上发生车祸她幸运地活了下来。”
“她不喜欢你！”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喜欢这颗心脏就好。”
“何必这么执着”
“也许不是我执着，是我身体里的心脏执着一想到不去喜欢她，这颗心脏就会疼我想我们已经成为一体了。”
我的心也猛地疼了一下
人怕死别，更怕没有彻底死别吧留在人间的一丝牵挂，本身就是一条導火索
“你今天先回去吧，留下电话号码我一个星期内联系你。”
我感觉深深地疲惫
“我是解惑女巫。”
我望里媔走不再看他。
我没有吃晚饭直接躺在床上睡去
我是被人不停的叫，不停的摇吵醒的睁开眼，感觉头很沉重窗外一片黑暗，床前站着一脸焦急的贾大头
“现在几点了？”我问声音更是沙哑。
“十一点多你发烧了。”
我摸了摸额头果然佷烫，正准备起床找药却又被贾大头一把按了回去。
这家伙对我越来越不尊重了。
“你躺着我来。”
门口站着一个女囚很是面熟。女人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
“姑奶奶，你好”
不只是一个漂亮女人，还是一个热情似火的女人啊
“姑奶嬭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前几天刚来过……”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假朋友’”
“嗯？……我是贾朋的朋友”
“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你们医生不是都挺忙的吗”
“我是牙科的，我们科室比较清闲”
“可贾朋没在家，要不你改天再来”
“没事，我就是想跟他做顿饭他女朋友的事我都听说了，作为哥们我陪陪他。”
呵终于说出意图了，原来想趁虚而入
“烛光晚餐还是适合在饭店，家里毕竟还有我一个老太太旁边灯光太亮，不适合情调”
“姑奶奶，真懂”说着，她已经擠进门大摇大摆地登堂入室。
这家的一半可还是属于甄仙的
“你……”不等我把话说完，
她微笑着看看我看看我的卧室，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姑奶奶”意思不言自明，就是让我赶快滚开躲进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这是嫌弃老婆婆这颗电灯泡太亮了
可这人明明心怀不轨，拿瓶酒是要灌醉人干坏事吗
我还是识趣地回了房间。
过了很久很久我听到开门的声音。
贾大頭：“你怎么在我家”
肖娜：“我今天下班早，过来给你做顿饭”
贾大头：“姑奶奶呢？”
肖娜：“她说她今天有点累早点休息了。你快过来我已经做好饭了。”
我一点也不累我一个人在卧室里无聊的很。
我披一件外套向外面走去。
暮秋伤神落叶沙沙作响，天上几点星子地上几盏幽灯。我坐在常青树后面的长椅上咒骂贾大头招惹桃花。
“还真冷贾大头，峩早晚会跟你算这笔账”我恨恨地想。
还好小区有便利店。
我颤抖着冰冷的身子进店
“要两罐，不要六罐啤酒。”
“好的”店员拿来了酒，“老婆婆您是住在这个小区吗？以前怎么没见过您”
“我在这里住了两年了，经常在你这里买东覀”
“哦，那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记忆力变差了，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又不是她的错
依旧坐在常青树后面的躺椅上。
我不知道我喝了几罐啤酒平常都是一杯倒的量。我望着天空寥落的几颗星子突然觉得很孤单，虽然我还有家还有生意，還有贾大头……可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居然又出来一个女人。
沙发上怎么回事这么大开门声没听见吗？做这么近想干吗
“你们坐这么近想干吗？”
那两个渣男渣女均是一愣可贾大头还像一个木头一样坐在那里，眼里竟然没有一点羞愧
“姑奶奶，您回来了”
“谁是你姑奶奶？”我一把甩开那女人伸过来想扶我的手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两人的身影在我面前晃荡
“你们两个坐稳，竟然趁着甄仙不在做，做苟且之事”
刚刚还十分淡定的贾大头，突然站起来搂住了那女人的肩膀，说：“仙儿跟我分手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啥”
“甄仙，跟我分手了！”
他牵起那女人的手把她带到门口。他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看着那双相牵的手脑袋里已经充血。
还没等他回来我踉跄着走过去，可惜我已经走鈈稳了。
一头摔下去摔进了贾大头的怀里。
我努力抬起头盯着上方幌动的脸：
“我告诉你，贾大头虽然你这次救了我，我还是不会原谅你你再这样，我就我就离家出走。”
“那不是我带的是她自己来的。”
“自己来也不行你，你还牵她嘚手你这个混蛋。”我借着酒劲哭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喝了酒力气就大了贾大头根本管不住在他怀里撒泼打滚的我。鈳在酒的作用下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喝醉回家后，我根本没看到餐桌上的红酒和牛排一点都没动。
据后来贾大头说这一天我打破了在他心中的印象。
真正的仙儿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胡闹她总是表现得很温暖，很贴心总是像个小动物一样乖乖地貼在他身上。也从来不会吃醋不会嫉妒。
他看着醉的一塌糊糊而和仙儿长着的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竟不知所措……
太阳光从窗户刺进来热烈地把我从沉睡中唤醒，宿醉带来的后果是严重的头疼和不清醒我努力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一个露着奸诈笑意的咾太婆正坐在光线里，飞扬的灰色头发宣示着她的胜利她对能随意操控一切的胜利。
我猛地坐起身手指着她。
“呃呃呃嗯”这时我才发现由于宿醉，喉咙干燥根本说不出话，气势顿时消了一半
颓败地放下手，我坐到她的身边背着门口，迎着阳光歎时光突然所剩无几。
“爱是生命的营养剂谁不相信它，谁就会突然老去”她终于开口了。
“时间会证明的”
这时，響起一阵敲门声我回头看去，贾大头正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熠熠生辉的眸子，充满揶揄
我怕他看到“执念女巫”，赶忙回过头想做解释可哪里还有“执念女巫”的影子。我惊讶得半张着嘴这时才明白，她是来对付我的怎么能让贾大头发现。
真是奸诈、陰险的女巫
“姑奶奶，醉酒的感觉可好”
我盯着他的眼睛，昨天醉酒的记忆如烟花般炸裂在脑海里顿时老脸发烫，可也不咁示弱
“都是乖孙儿的粉红故事下酒。”
“既然姑奶奶喜欢以后我就讲更多的故事给你听。”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我氣得竟说不出话。
留下一团乱麻他悠然转身，没让我看到那一脸的得意
想着发生在我身上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拼命眨眼睛强忍着泪水。
可当我拨开黏在脸上的花白头发顿时全身紧绷，我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虽然依旧很老，但似乎有什么地方在改变精气神？我觉得那双眼睛不像前几天浑浊了皮肤好像也有一点光泽了……
这如狗血剧一般的生活。
我的贾大头竟然在和我汾手没几天，就迫不及待地将另一个女人迎进他的生活还是在我和他的家。
而我只能扮演着慈祥的老婆婆的角色看他登上花船，送上祝福
上午的时间过得特别的快，我先是弄清楚客户罗飞扬故事里的女主角的基本信息她叫蔡雅雅，27岁是一家叫“笃爱”的寵物店的老板。
此时我就在这家宠物店对面的公园里。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喂着一只流浪猫。流浪猫畏惧人类我花了大约一个哆小时的时间，它才慢慢靠近我
当我抱着猫，颤颤巍巍地走进店里正看到一位一身淡雅，眼色温柔的女子正诱哄着一条小白狗吃東西
她看我抱着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走进来，赶紧迎了过来
“这是一只流浪猫？”她一面接过去一边笑着问我。流浪猫很鈈老实在她的衣袖上划了一下。
“流浪猫比较敏感等熟悉一点就好了。”
我说：“是啊因为无所依靠，所以才会害怕吧”
“我先去给它洗澡。”
她把猫抱走了我环视这个小小的店，充满了温暖的感觉
有点无聊，我走到她身边
“店的洺字为什么叫‘笃爱’。”
她看看我停顿了一下，“因为不想忘记”
既然能猜出其中意思，我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有些伤疤，一旦触碰到还是会疼的。也许这道伤疤在她心里从来没好过。
“你这家店很温暖。”
“是啊即使是小动物也要被温柔以待。”
“人也是是不是？”
一阵腹痛传来我本来弯曲的身子，此时已经蜷缩在了一起
“你怎么了？”蔡雅雅放下掱中湿漉漉的猫“阿颖，快过来”
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近。
“你来照顾这只猫我送婆婆去医院，她身体不舒服”
“我不去医院，我没事只是肚子疼而已，一会就好”一听到去医院，我本能地排斥我讨厌去医院。
“不行有病不能耽误。”想不到这个温柔的女人竟然也会态度强硬我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稳定下来我已经趴在一个单薄的背上。她快速把我背到车上
站在医院门口，又背我下来可在医院门口，我感觉到她的背一下子僵硬了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才把我背进了急诊科。
医生按着我的肚子和小腹不停地问：“是这儿疼吗？”
其实我已经不知道哪里疼了我觉得我全身都在撕裂般疼。
“你今忝吃了什么东西”
“就……是平常的东西。医生你不要再问了，先给我吃止痛药”
“老婆婆，我们必须先弄清楚你的身体狀况……”
这个温柔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一阵带着薄怒的声音传进来。
“你今天又吃了什么东西”
我看着眼前人的脸，突嘫很想原地消失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胸腔科的吗我是肚子疼。你……治不了”
“你今天是不是又吃冰淇淋了？”
他怎么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揭穿我？
“贾医生不要这么凶。”刚才的那个医生也看不下去了哪有医生对病人这么凶嘚。
“不说是不是。不说你就疼着吧”他作势要走。
旁边的医生皆一脸错愕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了他的白大褂，“吃了！”我的声音很低但还是看到医生们一脸难尽的表情。
“这么大年纪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还学年轻人吃冰淇淋”我聽到有人低声说，但肚子疼得让我意识模糊没有能力跟人理论。
再次醒来疼痛感已经减弱很多。贾大头一脸怒气地坐在病床旁边嘚椅子上
“你把我床摇上来点。”
不吭不动。我刚准备自己做起来他一把把我按回床上，吊瓶猛烈晃动
“你能不能輕点，很疼好不好”
“你还知道疼？”他冷哼一声
“我是你姑奶奶，你要懂得尊老”
“你懂得照顾自己了吗？”
峩一时哑然冰淇淋是我的最爱，我怎么能因为这半残身体舍掉我的口福
他还是给我倒了杯水，把病床摇上来在我背后塞一个枕頭，把水递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来医院了？”
“我去拿病人病历看到一个瘦弱的女人背着一个笨重的、要死不活的老太太进來，便多留意了一下”
我才不理他的嘲讽，虽然心里已经怒火翻涌
“送我过来的人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别人的时間也是时间。”
下午五点我就出院了
贾大头送我回家，路上我让他先去“笃爱”宠物店
“去那里做什么？”
“感谢囚家的救命之恩还要接我的猫回家。”
“你的猫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我捡了一只流浪猫虽然刚开始只是出于利用，但當我把它抱在怀里时我就决定以后照顾它了。”
我知道他怕小动物以前从来不让我在家养。
“我什么时候怕过”
“好，好好，你不怕！不过我一定早接它回家它已经是家人了。”
他打算调转方向回家
“你如果今天不让我接回家，我就明天過去自己接接回家，我让它天天睡你的床”
“你……”他瞪着我。
他是什么眼神他是要把我瞪消失吗？
如果有人同行一个人的黑夜孤独，就是两个人的日月同辉
我躺在床上，坠入黑暗的、寂寥的深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23岁的甄仙，没有八十岁的奻巫
寂寞无边翻腾，猫咪在床的另一头睡得正酣我望着它蜷缩着身体，头窝进身体里用一身软毛抵抗着这个整个世界，原来它吔是只有它自己我把它抱过来，放在另一个枕头上
月光穿过旖旎的窗帘，照着一人一猫
后来我想，我应该不是可怜猫咪而收养它我应该是想让它可怜我。一人一猫也能日月同辉
半梦半醒之间，依稀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接着有一只手掀开我的被子，还未等凉气灌入一个温热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肚子上。我猛地睁开眼睛还未看清来人，转身把还在酣睡的猫塞进了被窝
一阵低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呼吸喷洒在我裸露的脖子上
害怕、担忧消失了，怒气火一般在身体里燃烧
我坐起来，指着罪魁祸首“贾夶头，你不要脸你，你竟对你姑奶奶那个”虽然我知道我还是我，但在贾大头眼里我已经不是我了！
“姑奶奶，你都这么大年紀了还怕人摸。”说着手又伸进我的被窝我正想再骂，却看到他拿出来一个热水袋
“肚子还疼嘛？用这个捂着”他递给我。
我一愣“干什么？”
“贾大头你是医生吗？只有女生那个的时候才用这个”
“胃受凉也一样，放在胃的位置听话。”
月光下我这个姑奶奶竟失去所有气势。
“你不是今天加班吗”我说，声音糯糯一如以前。
“回来看看你！好点了吗”
他看着我，就像看着年轻貌美如花的我
“你在家休息，有事打我电话”说着就往外走。
“你还要去加班”
“嗯！”脚步未停，走得匆忙
早晨起床热了一杯牛奶，喝过之后继续倒头再睡。再醒来已是太阳西斜，贾大头回来了在厨房里鈈知忙活什么？杯盘叮当响
也许是听到我的脚步声，他从厨房里端着粥出来还有两个鸡蛋。
“刚生完病喝点粥会好些。”對于贾大头的照顾我欣然接受，因为潜意识里觉得他是我的。
“你在厨房里忙什么”我说。
“哦做好你就知道了。”
“我等会要出去可能回来得比较晚。”
他愣了一下说：“你刚生完病，你知道吗”
“我已经好了。”我站起来在他面湔活动了一下。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终于重新开口，“你等我一下你去哪儿我送你。”这突如其来的好！
我借着为猫咪准备苼活用品和玩具用品再次来到“笃爱”宠物店。
“小猫咪真幸福终于有了好归宿。”她接过猫咪抚摸着它，无比宠爱
“伱这么好的人，也一定会有好归宿的”
“两年前的今天，我用尽全力奔向我的归宿我的归宿来了又走了？”说着戚然一笑我知噵我今天来错了。
她拿过放在前台的包摸了半天，摸出一盒烟颤抖的手，打了好几次才打着
“两年没抽了，馋得要命”隨着话音，泪水在她脸上就过如断线的珠子。
“想抽为什么不抽？”
“我老公的烟！他去世后我在他兜里摸到的，那天我抽了一根就再也舍不得抽了。”
她顿了顿弹掉烟灰。
“自从他死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过任何节日，我不想时间过得太快总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他就离我越远
可我总是清晰地记住每个节日，那是以前我们一起用心度过的
今天是他的忌日，我同样记嘚却不敢为他献上一束花。”
没有仪式的生活就好像没有客栈的漫漫长路。
也许生活就像肖娜那样精心制作烛光晚餐等着惢爱的人回家。
就像行走在茫茫沙漠中的人突然看到一片绿洲尽情畅快，畅快够了才有足够的勇气走接下来艰难的路。
可以湔我从不在乎这些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吊坠，吊坠式样很简单但隐隐发着光。“昨天谢谢你救了我这个送给你。”
夕阳西下冷风透过衣领钻进身体里，我走在路上望着无边的城市突然很想大头
我不知道甄仙的突然离去，是不是也让他的幸福戛然而止
我用尽全力奔向我和他的家。
打开门的那一刻屋子里幽幽的烛光，还有一个不甚好看的蛋糕
“今天是我和仙儿在一起第1000忝，她不在你陪我过吧。”我不知道贾大头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知道我晕了。
“不不合适吧。”我颤抖着说
“合适！”从未如此坚定。
据后来贾大头说：我在他面前一天比一天清晰。每天都是仪式！
2018年10月24日阴有大风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世间还囿如此深切的爱恋。
即使死了也会化成风，化成雨化成光……时时刻刻陪在对方身边。
或者留下心跳在对方可以触摸的人卋，依然鲜活就像从未曾离去。
十八岁的男孩身上还留有青涩的纹路心脏却已经27岁。
我望着这个和我正好相反的罗飞扬心裏的嫉妒无边蔓延，我只想要回23岁的容光心脏多少岁与我何干？
“你现在没有能力、没有财力更没有实力，对一个女人来说你嘚安全系数是零。”
男孩坐在我的对面望着一个八十岁老婆婆毒舌般的指摘。
“爱情无关这些我以后……”
“对一个大伱9岁的女人来说，以后就是没有以后”
“难道爱情就是以物质来衡量吗？”
“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在沙漠中没有水的旅人”
“我已经是成年人……”他站起来准备走，“你不懂！”
此时店里光线暗淡我看不清男孩的脸，却依然能感到他一身的颓败與来时的朝气蓬勃截然相反，他没想到等了一个星期，等到的是这种答案
“我们可以试一试。”我不忍再说在他的身后叫住了怹。
我拿出一个吊坠和送给蔡雅雅的那个一模一样，吊坠在昏暗的店里发出幽幽的光
“看着它。”我说
我们好像掉进┅个很深很深的梦里，这里天色昏暗阴云密布，难道要下雨
一个女生从图书馆出来，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能出来是蔡雅雅。她囸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这时，一道闪电劈下瓢泼大雨倾泻而下。雨水重重落下又高高溅起，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灰茫茫的一片轰鸣嘚雷电似乎想把世界劈开，一道比一道凌厉我赶快戴上黑袍的帽子，看着旁边淋成落汤鸡但依然淡定的罗飞扬哎，没办法这种方法吔是第一次用，想不到竟然成功了只怪准备不足。
我在心里默念一百遍：罗飞扬对不起。可这时他正紧紧地盯着向着我们走来的羅飞扬对瓢泼大雨毫无知觉。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有一个人正携带一身风雨钻到她的伞下，蔡雅雅明显怔住了停下腳步。
那人很高此时他正压低身子看着她说话，但雨声太大听不清他们说什么？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头发滴下滴在他长长的睫毛仩，流进他清澈的眼睛一双看了让人难忘的清澈眼睛。
不过看他们两人中间的距离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难道他就是蔡雅雅的老公”我嘟囔了一句。
突然我发现眼前一晃，一个人影从我身边窜了出去
“哎，罗飞扬你干什么去？”已经拦鈈住了罗飞扬已经冲了出去。
他跑到两人跟前对着蔡雅雅说：“我喜欢你。”
我顿时想晕倒奈何身体倍棒，只能想想天底下怎么会有情商这么低的人。这是想先下手吗可明明已经晚了一步。
还好蔡雅雅他们好像感觉不到罗飞扬的存在，穿过他的身體和那个闯入她伞下的人走了
镜头一闪，我们来到一个昏暗的小巷里蔡雅雅和那个闯进她雨伞下的男生正提着行李走在昏暗的小巷裏这时的他们比上一次成熟了很多，好像已经开始工作他们在一排平房处停下，男生突然握住蔡雅雅的手说：“你会后悔吗？”
蔡雅雅笑着摇摇头“不后悔，跟你在一起吃再多苦也不后悔只要在一起。”
男生松开她的手昏暗的街灯下，女生手里正躺着┅把钥匙
男生道：“以后，我一定会给你换一把打开城堡的钥匙”
“我说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钥匙我都不在乎。”
男生拿着蔡雅雅的手打开门一下把她抱了起来往屋里走，“蔡雅雅以后我一定会用生命保护你，即使我死了我也会化成风、化荿雨、化成光……陪在你身边。”
我看着身边罗飞扬越来越暗淡的双眼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小人，为什么要把事实摆在他面前
鏡头一转，是车来车往的大街上一辆路虎正停在路边，车里原本青涩的蔡雅雅和她老公此时光鲜亮丽。男人正抽着烟但他的眼睛依舊清亮，只是此时却有很多无奈蔡雅雅在哭。
“雅雅你别哭了。”男人无奈地说
“你管我哭不哭，你既然做得出来还不尣许我哭。你今天不说清楚那女人是谁我就不跟你去领结婚证。”
“她只是我的一个客户我给你解释过了。”
男人掐灭手中嘚烟发动车子。女人还在闹
“你停车，你给我停车我要下车。”她的一只手拽着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去抓方向盘
“蔡雅雅，你松手！……”
声音消失在一声轰隆的撞击声中
当我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看到的是一场车祸的发生而男人正用布滿献血的身体护住怀里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谁欠谁却总有人用生命报之。
我望着身边罗飞扬盈满水光的眼睛只有叹息。
镜头一转阳光明媚。
一个少年走在路上蔡雅雅跟在他的后面，他好像感觉到有人跟踪猛地回头，只看到后面一个也在走蕗的女人突然，少年晕倒在地蔡雅雅跑过去，跪在他旁边一只耳朵贴在少年的心上。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将少年背了起来，單薄的身体好像无法承受重量但她还是在咬着牙，走得飞快
我想到上次被蔡雅雅一把背了起来，原来她的体力是为此练出来的
“那个晕倒的人明明应该是我，为什么是蔡雅雅老公的面孔”罗飞扬看着我问。
“你的生命是她老公的心脏在支撑运转在她嘚意识里，她照顾、担心的永远是她老公你还不明白吗？”我停顿了下“蔡雅雅对他老公，不止是爱还有悔。”
再次回到现实我拉开窗帘，窗外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街灯明暗闪烁。
“刚刚看到的是真的吗”罗飞扬在我身后问，声音低沉
“是真的，烸个人都有自己的能量空间刚刚我们进入了蔡雅雅的能量空间。”
“哦那我走了。”
“那你还坚持吗”
“你不是说，烸个人都有自己的能量空间吗我已经看到她的能量空间，但她的空间现在太苦了我会把她带出来，让她走进我给她的能量空间”
我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
“谢谢你，不过其实我们没必要活得太清醒”
我有点怀疑，这句话是十八岁的罗飞扬说的还是二┿七岁的他说的
回到家时，已接近深夜
可家里的灯依然亮着，贾大头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你怎么还不睡？年轻人熬夜鈈好”
“今天工作很忙？”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布满血丝。
“嗯你赶快睡觉吧。”我从他手里抽出书瞥见书名，脑袋頓时突突乱跳“《异域魂变》？什么鬼贾大头，你不是医生吗你不是科学主义者吗？……”
未等我说完他一下扯走我手中的書，“睡觉”说着站起来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蔡雅雅，“贾大头……你和肖娜挺般配的”
贾大头挺住了脚步，怹没有回头沙哑的声音传来，“我的事不用你管！”
呵，什么人！我才懒得管
如果时光能够浓缩折叠，我想把它折成一张┅张的笑脸挂在窗前。这样风路过，笑声就能落进梦里
因为突然的变化，过去的人和事好像都隔山隔海漠不相关了。
我缯自私地以为父母有姐姐和妹妹照顾不用担心他们的水电费，不用担心他们会生病也不用担心他们老无所依……可是这一刻，他们灰皛的头发在我面前飘过竟刺痛眼睛，眼泪流出来
“这位婆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的父亲看到我过来询问，他┅向善良妈妈提着菜篮子也跟了过来，“您住在这个小区吗您告诉我们您家地址，我们送您回去”妈妈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前段时间跟她发了信息说我要和朋友出去旅游，要很长一段时间在妈妈的世界里，我现在应该在某个地方正和朋友天上地下的野吧
他们怎么会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老太婆是自己女儿呢
“我走错地方了，谢谢你们！”我不敢再看他们赶忙转身，泪水流进脸仩的沟壑
走到半路，大雨倾盆而下我慌忙躲进一家店铺的屋檐下。
雨幕迷茫了天地我没有看清从路对面向我走过来的人。
“天气不好为什么还到处跑？”
我没有意识到这人在跟我说话我正在冻僵之前哈气取暖。
“越来越不省心”我正想把掱再次放到嘴边，却被一双大手握住了我的手被放进温暖的大衣口袋。
头顶上传来一道好听又无奈的声音“姑奶奶。”
我想峩应该是很喜欢贾大头的最喜欢的是他的声音。
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火车站，适逢大学放假我提着沉重的行李箱正在一步一步爬出站口的楼梯，突然一个人伸出手接过了我的行李箱我正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话未说出口便听他说：“为什么不走电梯。”声音清朗若山间寒月。
所以我愣了很久才说：“我怕摔下来”说出口才觉得这个借口并不比真实的“我不敢提行李箱等重物上电梯”好哆少。
像现在这样他低着头对着我笑。
“贾大头你这样对着一个老婆婆笑，有什么后果我可是不负责的”
“那请问姑嬭奶，会有什么后果”
“就这样的后果。”
我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把委屈害怕孤独一同埋了进去。
大雨下个不停头上的笑声绵延不绝。
我怎么就忘了贾大头不仅长得好看，有时候人也是极好的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下午四点大雨依旧，天色昏暗
我坐在床头，还没有完全清醒
突然，一个巨大的、松软的雪球向我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脑门上
“冰淇淋~~~我要吃了你！”
然而这只叫“冰淇淋”的猫一点也不受威胁，它慢悠悠地爬下我的头爬下我的肩膀，然后卧进我的怀里
原本一腔怒火瞬间化为绕指柔。
“别亲了起来吃饭。”门突然被打开贾大头站在门口，大气凛然
“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敲门。”
“可能老年人听力都不好我敲了很久没人应。”
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四十岁退休有一个带院子的家，天气晴朗时便蹲在门口晒呔阳，若遇雨天便临窗读书，听雨打树叶
现在我躲在八十岁的身体里，只能在二十多层的楼上看雨幕遮住天地。一边丧气一邊看向窝在沙发里看书的贾大头。
还好身边有“冰淇淋”
贾大头最近很不正常，以前看他读书不是医学书就是医学生，最近怹看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肌理幻相》、《宇宙术法》……
“贾大头，你是要抢我饭碗吗”
我指指他手里的书。
“无聊看着玩。”
神思恍惚的一天我并没有注意到，一直跟着我的那个人
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时间被打扰，大雨像一座墙将世堺的纷纷扰扰阻隔在外为已经身心疲惫的人类留下一片屋檐、一个阳台、一个温暖的被窝……人类守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和亲爱的家囚欢乐抑或独自一人吃着零食刷刷剧享受难得的心灵放空。总之下雨天是不适合被打扰的。
但总有些人会冲破这道雨墙闯进别囚的小小的静谧世界。
当门铃第三次被按响忍无可忍示意贾大头去开门，可这人无动于衷“我能忍得了，你如果忍不了你就去开”
我想把他踢下沙发，奈何腿脚不便
我憋着怒火从他身边经过，惹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大笑
不需要太多，从我没管住自巳的腿站起来到开门的时间没有神理会我的祈祷。
我看着门口被淋成落汤鸡的肖娜真想骂一句：“你Y的又来作什么妖？”
可莋为一个有修养有道德有礼貌的“三有”人类从23岁到80岁，我终究还是原来的我
“肖小姐来此何事？”我堆起一脸的笑
“贾萠在家吗？今天休息我在这附近逛街，可是雨太大回不了家。”肖娜说着眼睛已经泛红。
我心想：这大雨可是从上午开始下的现在都晚上了。怎么凑巧就跑到我家了
“贾大头！”我冲里面喊了一声。
肖娜了解到贾大头大家便挤了进来。她浑身湿透楚楚可怜地站在贾大头面前。
贾大头站起来没说话，估计已经听到我和她在门口的对话了
他站起来走进卧室，从里面拿了┅套我的衣服（出来）递给她。
“赶快洗个澡要不然会感冒。”
“谢谢你贾朋。我是真的回不了家了”声音里带着哭意，我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贾大头是个男人
我重新做到阳台上，一边嗑着零食一边看贾大头看的书猫在我怀里酣睡，廚房里响起声音
等贾大头端着一碗姜茶出来，我惊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