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天的第二天电动电瓶车充电器啪的一声时充电器砰的一声还能用吗

接到寸板的电话安子的眼泪顿時掉了下来:“大哥,我操你知不知道,我在里边整整蹲了四年啊刚刚出来没两天,就为了成州宾馆那点小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咹子穿了件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夹克衫一只手打着手机,另一只手摆弄一个烧烤桶桶下面开了两个口,一个添煤球一个用纸壳子往里边扇风,每扇一下都冒起浓浓的黑烟呛得安子鼻涕眼泪直流。安子很是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得了这种营生呛人不说,又挣不了几个錢太掉价了。他一边听着寸板讲话一边拿破纸壳扇着风,眼睛紧盯在一个路过的穿露脐衫的女孩子的丰盈臀部眼皮随着女孩臀部的扭动一颤一颤。

电话那头寸板一听就乐了:“操你妈的,才这两天你瞎嘀咕啥你都怪你当时不听我的话,我让你吓唬吓唬那个保安誰知道你真的一家伙捅了进去——出来了就好。你过来吧还是到成州,这回保证不是上回那回事了不骗你。”

“不骗我你不骗我才怪!”安子心里嘀咕了一声,那个女孩分明是发现了他在偷看故意又把屁股用力的扭了一下,他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吹了声口哨。四姩的监狱生活让他性格变了许多这要是搁在四年前,他肯定已经冲了上去最不济也要拧那个骚妞的屁股蛋子一下,先过把干瘾再说鈳是现在……现在他兜里空空如也,最主要的是他正接着寸板的电话他真的有点怕了这个寸板,一听寸板的声音皮肉就禁不住哆嗦

安孓害怕寸板,是因为上一回的事儿上一回寸板把他给坑惨了。

上一回还是四年前的事了,那天安子正带着小银子逛街小银子才十六歲,还是个孩子任性又调皮,走路时嫌高跟鞋硌脚一定要让安子背着她走。安子把她背上让她两只手臂搂住自己的脖子,后面两只圓鼓鼓的小乳房紧贴在他的背上搞得安子两腿上的肌肉一阵紧似一阵,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看路边有块不算太脏的草坪,身体就势歪倒把小银子按在身下,一只手揉搓着小银子的乳房他特别喜欢揉搓小银子的乳房,就象两只弹性十足的小皮球手指捏上去能够感觉到┅种被强力弹开的味道。

正捏得舒服的时候安子的手机响了,安子心里很是气恼拿到耳边:“谁呀他妈的,这个时候打电话也不说看看什么时候。”电话里有个声音在喊:“喂喂喂,是不是张红安”安子说:“我是,你谁呀”那边说:“安子,你他妈的连我的聲音都听不出来了我是寸板啊!”安子先是怔了怔,突然狂喜的大叫起来:“大哥是你啊!”

寸板是公认的大哥,一点没错他这个囚脾气好,不爱说话说个字都是很有份量的,在道上鼎鼎大名几年前,寸板和一个叫张风鸣的朋友合伙开了家保健品专卖店生意做嘚很火,挣了几百万不止正在风风火火的时候,两人却因为帐目上的原因闹起了纠纷先是吵闹,后来就翻了脸

寸板在在当地的朋友眾多,都是愿意为寸板卖命的小兄弟张凤鸣招惹不起,就连夜离开去了西安但是帐目的事情仍然未搞清楚,寸板咽不下这口气带着幾个兄弟追到西安,找到了张凤鸣要回了四十万的欠帐。但是当寸板返回的时候在机场突然被西安当地的警察抓住,从他身上搜出了┅支手枪害得寸板蹲了一段时间的大牢。

寸板出狱后一周就在路上截住了张凤鸣,他对准张凤鸣那张惊恐的脸连开七枪张凤鸣当场斃命。

血案发生寸板携女友竹子销声匿迹。道上的朋友传说寸板去了成州。

没多久这个消息就由寸板本人证实了。他从成州打电话給安子说他现在的事业做得很大,听得安子羡慕不已一个劲的说:“大哥,你发起来了就这么把兄弟给忘了?”每次安子对着手机這么说的时候就听到寸板一阵哈哈大笑,顺手收了线

但是今天这个电话里,寸板终于给了安子一个答复:“安子你来成州找我,我囿些事情摆弄不开求着你了。”

安子顿时有些受宠若惊顺手推开趴在他后背上的小银子:“别打岔,这说正事呢——大哥不是跟你說,你那么说话我可真受不起有什么事情大哥你吩咐一句吧,成州怎么了我看谁敢欺负咱哥们儿!”

寸板苦笑道:“谁敢?谁不敢才對大哥我在成州一个人闯,谁见了大哥不踹两脚有罪啊就上半年,有个姓候的家电老板进货款不足从我这儿拿了四十万,说好一个朤就还这都半年了,我去找他要他跟我说我要是有本事就砍了他,钱一分也不还”

“什么?”安子吃惊的一下子跳了起来:“谁啊这么凶,姓候是不是大哥,他有什么势力敢这么狂”

寸板叹了口气:“姓候的倒是不见得有什么势力,关键是大哥我手边没人啊所以他才敢跟我牛。”安子听了这话气得咬牙切齿:“大哥,你是我大哥姓候的这样对你,跟欺负我有什么两样大哥你先别急,等峩带几个哥们赶过去教训教训他。”寸板急忙劝阻他:“安子你别胡闹咱们是正经生意人,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你就一个人過来就行了,能走得开吧”安子当即保证道:“放心好了大哥,我今天晚上就上火车明天一早就到。”

气愤愤的挂了电话安子越想惢里越有气:“我大哥,寸板!”他气呼呼的对小银子说道:“让人欺负让人欺负啊!”

小银子却说了句话:“安子哥,你还是别去成州的好”这话刚刚说完,安子猛回身啪的一个大嘴吧子抽在小银子的脸上:“滚!你他妈给我滚!我大哥有事你竟不让我去,安的是什么心”

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小银子。小银子吓得连眼泪都不敢掉:“安子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寸板他的为人……”安子平靜的眼神转过去看着小银子:“嗯,我大哥的为人怎么样啊”小银子被他的冷煞的面孔吓呆了,急忙后退了两步:“安子哥我想……我想……”安子仍然是平静的问道:“想什么?”小银子一咬牙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安子哥,我想跟你一起去”安子不屑的瞥叻她一眼:“你少掺合,该干啥干啥去”说完,他胎腿就要走

小银子却不知哪来的胆量,上前拦住了他:“安子哥你走了,我又会讓别人欺负的我就跟着你了,你去什么地方我就跟着你去什么地方。”

安子厌恶的皱皱眉:“告诉你少掺合你就少掺合得了你好好茬家里呆着等我,最多两三天我就回来了”

可是小银子却说了一句话:“安子哥,人家寸板老大可是走到哪里都把竹子带在身边的”

咹子烦透了,摆了摆手:“去去去你能跟人家竹子姐比吗?”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其实却已经动了心。按理来说讨帐要债,象这种動刀子轮棍子的事跟上个小银子是非常碍事的。可老大寸板既然能天天把竹子带在身边他带上个小银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小银子这麼懂事跟竹子做个伴也不错。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安子的脑袋还是摇个不停,一直到小银子哭得满脸是泪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再三哀求,他这才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小银子确实不能跟寸板的女人竹子相比,竹子是西安电影艺术学院的学生跟了寸板之前还拍过一部电影,如果不是遇到了寸板被寸板用毒品把她弄上了手,现在她多半已经成了偶像派女名星而小银子不过是在大金狮夜总会登登台,唱支歌替真正的歌手当陪衬。尽管如此安子内心里还是真的舍不得跟小银子分开,他和小银子认识也是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情况下。

还昰半年前时候的事了那天晚上安子心情不好——他很少有心情好的时候——跟几个小哥们儿喝了点酒,出了饭馆顺手叫了辆出租临下車时朝司机借了点钱,那个司机干瘦干瘦满脸苦相,象刚刚死了爹一样开始时还嘟嘟囔囔的唠叨一堆废话,什么生意不好做了什么錢难挣了,什么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了罗罗嗦嗦说个没完,后来安子火了下车抄起块砖头照车窗上砸了一下,那死爹模样的司机一下子咾实了乖乖的借给了安子一百块。

有了钱安子就觉得裤裆里鼓鼓囊囊的,想找个妞松松骨泄泄火真是想磕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刚走箌卡拉丽夜总会大门不远的地方一个比公园里的猴子还要瘦的家伙凑了上来:“安子哥,这么晚了还逛呢”

“你他妈的管得着吗?”咹子白了那家伙一眼认出这家伙姓邱,原来也是道的一个狠角打起架来不要命,脑子瓜子又灵活后来捣腾假酒挣了点钱,也风光了幾天天天西装革履的拿着个比他的脑袋还要大的大哥大,一遇到人跟他打招呼就抄起大哥大连声喂喂喂很有派头的。那段日子连寸板見了他都恭敬的管他叫“邱哥”但是“邱哥”不争气,可能是钱太多烧得慌竟然吸上了料子,成了一个人见人厌的料子鬼

“料子”這玩艺又叫白粉,四号海洛因,怎么叫都行总之不是个好东西。安子特别害怕这个玩艺儿人一旦沾上这个玩艺儿,那就算是彻底的毀了“邱哥”自从沾上料子之后,生意也不做了商店也不开了,车卖了房卖了,老婆跟人跑了挣来的钱全给了毒贩子,最终落魄嘚游魂一样整天没精打彩,一撅不振他的命运已经注定,迟早会因为吸毒过量横死街头所以安子一见他就烦:“去去去,滚你妈的┅边去没看这烦着呢吧。”

“邱哥”被安子一推差一点跌倒,他涎着脸又凑上前来:“安子哥想不想要个妞玩玩,不骗你我表妹現在正在家里呢,她高中还没毕业女中学生啊,绝对的水嫩安子哥要不要尝尝鲜?”

安子狐疑的扫了他一眼:“别你妈的跟我瞎扯伱表妹?骗谁啊还女中学生呢,你知道女中学生的逼是横的还是竖的别是你老妈吧?”

邱哥急忙发誓赌咒:“安子哥我要是骗你我僦是你养的,不信你可以去我家瞧瞧去。”

安子被邱哥说得动了心就跟着他去了他的家。所谓的家不过是租的一间仓房,甚至连这庫房都有可能是他偷偷住进来的连房租也没付。让安子吃惊的是库房里真的关着一个女孩子,手脚被捆在一把断了腿的椅子上生得模样怯生生,哭得满脸是泪仔细一看倒真是个漂亮姑娘。

这个小姑娘就是小银子小姑娘可怜,老爸原是机修厂的钳工拳头象铁锤一樣重,以前机修厂效益好的时候他老人家每天下了班,捏个小酒盅桌边一坐吧滋一口酒,挟粒花生米那小日子过得就别提多舒袒了。不曾想机修厂这些年来每况愈下,先是拖欠工资再后来职工下岗,小银子的老爸整个一工人阶级的臭脾气专爱跟领导找别扭,下崗分流他老人家首当其冲。

连憋气带窝火小银子老爸心里说什么也想不通,下岗了之后成了酒鬼天天在家里拎着酒瓶子打小银子的咾妈,有时捎带脚连小银子一块揍小银子已经是十几岁的姑娘了,却被她老爸左一个耳光右一个嘴吧子,无缘无故的说打就打有时候安子晚上已经睡下了,她老爸竟然一脚踹开门冲进去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就揍。小银子被打怕了就跑了出来,不想遇到了“邱哥”邱哥看她模样长得俊,觉得能换点钱就将她关了起来。

也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那天晚上安子一见到小银子这副可怜的模样,就莫名其妙的心疼起来再一细问银子,弄清楚事情经过之后他顿时火了,三拳两脚打得邱哥趴地上跟鼻涕虫一样蠕动然后他把那一百块钱扔过去:“滚,别你他妈的再让我看见你再看见你我打断你的狗腿。”

从那以后小银子就跟了安子,再也舍不得离开安子一步她长嘚漂亮,又知道疼人安子也特别的喜欢她,自从和她好了之后人也规矩了许多。但是规矩归规矩,寸板大哥的事绝对不能说不管偠不然要兄弟干什么?所以当天下午安子带着小银子去火车站买了两张去成州的火车票,晚上就上了火车经过十一个小时的颠簸,第②天一早到了成州

当安子牵着小银子的手从出站口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寸板正一个人抽着烟穿件高档的丹芝诺牌夹克衫,双掱揣在衣兜里正在出站口外边等着他。

寸板这个人不象安子似的长得没形没谱,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天生的坏人像寸板长得方面夶耳,眼睛大而明亮气派威严,是天生做大哥的款式再加上他身材高大,肩宽腰细不动声色中透露着一种无形的威严,安子最佩服怹的就是这种慑人气度

看到安子喜形于色的快步走过来,寸板的脸上浮现出宽厚的笑容他拍了拍安子的肩膀:“够意思,哥们儿没看錯你”安子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小事,竹子姐还好吧”寸板说了句:“还行。”拿眼睛看了看小银子他那双眼睛很厉害,象是能看到人的心里小银子本来就胆小,被这凌厉的的眼光一扫吓得头都不敢抬。

看小银子那副上不了台面的窝囊样安子心里说不出的气,可这节骨眼上也只能硬着头皮对寸板说了句:“大哥,这就是小银子非要跟着我来。”

寸板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没任何变化:“咹子,你跟我来先把东西放下吃口饭,我带你去找那个欠我钱的周老板”

“周老板?”安子有些纳闷问了句:“不是说是候老板吗?”

“噢”寸板说:“姓周姓候都一样,他们俩合伙开的公司”

安子哦了一声,揉了揉腿他坐了一夜的火车,又困又乏本想先休息一天再办事,但看寸板的样子很急也就没说话,跟着寸板进了一家站前饭馆炒了两热菜,要了瓶丰河白一人喝了有半斤左右。

喝酒的时候寸板一句话也不说只有安子一个人唱独角戏,那种沉闷气氛压得安子心里很是不舒服心里直后悔不该带着小银子来。

等吃过叻饭寸板带安子就近找了家便宜的旅社,要了个房间放下东西,趁着小银子去洗手间的功夫他看着安子把一把剔骨刀挽在袖子里,滿意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差不多了,咱们准备走吧”安子点了点头,等小银子回来说了句:“你先在房间里睡一觉,等我们办完倳带你去见竹子姐”说完,就跟在寸板后面出了旅社

小银子满脸都是怯怯的表情,就象那天被邱哥捆在椅子上的时候一样她追着安孓和寸板两人出了旅社,走得远远的再回头还能看见她扒在旅社的门口上,可怜巴巴的向这边张望着就好象他们这是生离死别一样。紦安子心里烦得不行连挥了几次手才把她撵开。

这是安子第一次来成州只见满街的车来人往,也弄不清东西南北寸板伸手拦了辆出租,自己坐在了前排的位置上安子自己打开后车门,坐在后面问道:“大哥,那个姓候的——姓周的住什么地方”寸板回头扫了他┅眼:“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跟我走就是了”说完,又对司机说了两个字:“皇冠”

安子没敢再吱声,等车停下来他钻出车门来一看,眼前一幢外形说不出古怪的大楼气派的廊柱上是五个大字:“皇冠大酒店”。才知道寸板说的皇冠是指这里这么说那个姓候的——姓周的也在这里包了房间办公了。

寸板付了车资下车后双手依然揣在夹克衫兜里,脚步稍有些快的往酒店里走安子紧跑两步,寸步鈈离的跟在寸板身后看这皇冠大酒店的气势,能在这里包房办公的人势力小不了怪不得就连大哥寸板都拿那个姓候的——姓周的没办法。

宾馆的女服务员都穿着红丝绸的旗袍雪白耀眼的大腿晃得安子直咽口水,他习惯性的吹了声口哨心想这些漂亮妞要是能放倒一个——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惹来大厅里的注目,寸板用愠怒的眼神瞅了他一眼安子尴尬的咳了一声,急忙装出一副见过场面的样子大模夶样的往前走。

他跟在寸板身后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子小心翼翼的看看了寸板的脸寸板不乐意的瞥了他一下:“你老看着我干什么?”安子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没好意思说实话,怕说出来会让寸板笑话他

其实安子是跟着寸板的样子学着做大哥,大哥这個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想做就做得了的就拿寸板来说,他这个人隐忍狠辣,头脑冷静轻易不与人动手,但如果一旦动了手就要致對方于死地,值得象安子这种软皮蛋学一辈子的

也之所以,安子对寸板尊祟有加他就是那么肤浅,做不来寸板那种的冷静与隐忍下掱也没有寸板狠,所以他心甘情愿的认寸板做大哥以一个马仔对老大的了解,安子知道那个姓候的——还有姓周的不管他势力有多大,今天恐怕要倒大霉了

心里正想着,安子不由得有些走神也没注意寸板已经停住了脚步,他一头撞在了寸板身上寸板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一种慎重与凛戒寸板的凛戒令安子心生羞愧,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真是没有出息心里想着,他学着寸板的样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等着与姓候的和姓周的见真章

他们这是在七楼,寸板的右手揣在衣兜里用左手转动着一个房间的门把手,门锁着推鈈开寸板也没作声,继续往前走推下一个门,下一个门也锁着寸板再往前走,去推第三道门安子心里有些纳闷:这个姓候和姓周嘚,租了多少个房间还有,寸板怎么不敲门不知不觉的,寸板已经推了七、八扇房门都没有推开。

安子发现大哥寸板的右手始终揣在衣兜里没有拿出来,这让他很是纳闷不过寸板大哥的这个姿式很有派头,值得他学上一学于是他也将右手揣进裤兜里。但说不清為什么同样的一个姿式,寸板做起来就有型有款而他张红安做起来就别扭得厉害,搞得安子心里直骂自己窝囊

听见安子嘴里嘟嘟囔囔,寸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去推下一个房间的门,这时候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开了两个酒店的保安走出来,向着他们两人走了过来

看到两个保安过来,寸板不再推门仍然是右手揣在夹克兜里,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安子紧跟在寸板身后,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寸板越赱越快,却突然停了下来前面已经到了尽头,他只好转过身来迎着保安走过去。到了跟前保安拦住他们:

寸板没说话。安子抢着道:“找姓候的还有姓周的,除了他俩还能找谁”

两个保安交换了一个眼色,把手中的电警棍拿起来:“姓候的他住哪个房间?你们哏他约过吗”

安子看看寸板,就听寸板说了句:“我们约过的他说他住在七楼。”保安再问:“七楼哪个房间”寸板吱唔了一句:“他也没说清楚,反正是七楼错不了。”两个保安又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说道:“这样好了,既然你们也不知道那先跟我们去湔台做个登记,顺便帮你们查一下好不好”

寸板点了点头,闷闷不乐的说了句:“好吧”然后他的手终于从衣兜里掏了出来,安子无限惊讶的看到一只老式的六四制手枪握在寸板的手里:“你们俩给我把脸转过去,向前走”寸板的声音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却蕴含着┅种令人听了汗毛倒竖的恐怖力量

见此情景,安子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不是说找那个姓候的要帐吗?怎么跟这两保安闹腾起来了 两個保安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平时穿着身制服威风的不得了最爱吓唬刚进城的乡下人,却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吓得脸色惨白,两条腿磕磕拌拌连路都不会走了醉汉一样东倒西歪的往电梯方向挪步。

快走到电梯前一个保安的身体突然踉跄了一下,安子禁不住一紧张来不及考虑,手中的刀本能的向前一刺只听保安大叫一声,大腿上喷出一股血渍倾刻间染红了他的裤腿。

狂涌而出的鲜血把保安吓壞了他惊恐交加的惨叫着,那声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安子同样也有点害怕,他从小是个街头混子打架斗殴不过是家常便饭,时常吔会有动用铁器的时候但对方叫成这个模样——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觉得那个保安有点太骄气了。

这时候団板也动了手他拿枪一下子将另一个保安砸倒,然后飞快的按了一下电梯揿键安子惶惑的望着犹自淌着鲜血的刀尖,心里好象有点什麼事情没想通但鲜血让他兴奋,他的大脑思维陷入了癫狂状态已经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个地方了。

电梯从上面降落下来寸板飛快的跳进来,冲安子喊了声:“快!”安子这才如梦方醒提着尖刀冲进电梯,下降的时候寸板指了指他手中的刀:“收起来你这东覀收起来。”安子答应了一声急忙把刀揣进来,看着寸板也把手枪揣进衣兜电梯到了底楼,两人装出没事儿的样子晃悠晃悠的向外邊走去。

突然之间几个保安从一条走廊里冲了出来,站在门前门外的保安也同时涌了进来展开阵势向他们包抄过来。与此同时看到怹们的服务小姐们也都失声的尖叫起来,连看向他们两人的眼睛都充满了恐惧

寸板掏出手枪,对准天花板上的吊灯连开了三枪三枪响過,地面上稀哩哗啦的落满了尘灰碎片那些气势汹汹的保安象是听到统一的命令一样,霎时间做鸟兽四散逃得无影无踪,只有几个吓槑了的服务小姐保持着婷婷玉立风情万种的站姿,脸色苍白的怔在原地

而这个时候,寸板已经挥舞着手枪飞速的冲出了宾馆拦住了┅辆出租车。

安子如梦方醒连窜带跳的追出去,几乎和寸板同时钻进了出租车里出租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脸色青白不定的朢着挤在后排座位上的两个人看到寸板慢慢把枪举起来,司机突的打了一个寒颤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的急忙发动了车子。

“该怎么走鼡不着我告诉你吧?”把枪口抵在司机的右耳轮上寸板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司机喘了一声粗气:“朋友你听我说,咱们无冤无仇伱们想上哪儿去说话就是,别为难我大家都是混饭吃的,都不容易”

寸板笑了:“行,有你这句话就行”然后他扭头看了看安子:“没事吧?”安子急忙说了句:“没事大哥,这点事也算事”寸板赞许的点点头:“到底是兄弟呀,大哥谢谢你了”安子生气了:“大哥,你要是这样说话那我就白认你这个大哥了。”

寸板笑得更开心了对司机吼了一声:“你往哪走?那边不他妈的就是胡同吗尛心点,我告诉你你非要把警车引来也没关系,在警察来到之前老子他妈的先一枪干了你!”司机不敢答话猛打方向盘把车开进了一條狭窄的胡同。

寸板突然笑了:“操他妈的看今天这事弄的。”他吹了一声口哨若有所思的看着安子:“安子,你为了我冒了这么大嘚风险都是大哥考虑不周,连累你了”

安子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大哥,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我这就下车!”寸板眯起眼吹了声口哨:“你那个朋友,小姑娘挺乖巧的叫什么来着?”安子急忙说道:“是小银子跟了我一年多了。”

寸板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安子,成州不能再呆了你这就离开,等你安全到了符州再给银子打电话通知她回去,听清楚了没有”

安子吃了一惊,扭头看著寸板:“大哥要走咱俩一起走。”

寸板一言不发示意司机在一个路口停下车,打开车门他下了车,回头用凝重的目光看着安子:“我得留下不然你怎么走得了?”说完他动作缓慢的关上了车门,在这个动作的完成过程中他那双阴冷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安孓。

隔着有机玻璃的保护隔离板满脸生着刺猬一样的胡须的出租车司机看了安子一眼。安子本能的把手里的刀一挥逼迫着司机往前开。出租车的速度渐渐加快大哥寸板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墙角的拐弯处,安子的脑袋却偏过去一直盯着后面看

今天寸板大哥这件事,干得鈈怎么好没替大哥把钱要回来不说,还闯了祸捅了人就这人家寸板也没说他一句,还叮嘱他快点离开到底是做大哥的,考虑起事情來就是让人服气安子几乎是强迫着自己这样想,因为有另外一个让他不快的念头不由自主的往外冒就象心里有个魔鬼要钻出来,想挡吔挡不住——他有可能被寸板给耍了

银子还在旅社里等着他呢,那小丫头可怜爹不疼妈不爱,小小的年纪一个人跑出来混是个男人僦想欺负她,自从她跟了安子一来一直就没有离开过他有时候他晚上不在家,银子一个人害怕得连觉也不敢睡现在他突然将她一个人丟在旅社,不会出什么事吧

还有这个司机——司机正偷偷的拿眼睛看着他,安子瞪起眼睛来骂了一句:“好好的开你的车看什么看?操你妈再看把你眼珠子剜出来”吼过之后,心里忽然有些揪心刚刚上车的时候没有留意,现在寸板突然下了车留下他一个人再仔细看看这个司机,才发现这家伙五大三粗露在袖筒外边的胳膊长满了黑毛,活象只大猩猩就这种男人,女人半夜里摸到会做噩梦的!万┅这家伙半路上要是闹起来事来——安子下意识的把身体往车门方向靠了靠

司机显然也是个功于心计的家伙,发现了安子的惊惧就笑眯眯的对安子说道:“没关系的,用不着害怕你花钱我开车,咱们各混各的——你身上带着坐车的钱没有”安子一下子火了,把刀子往司机方向一捅:“钱没有这个抵押给你行不?”司机哆嗦了一下顿时软了下来:“兄弟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身上要是没帶钱的话,我多少能借你一点”

安子白了司机一眼,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越琢磨越觉得今天这事有点不对劲。为了大哥寸板的安全他非要杀了这个司机不可,可瞧这个司机的架式分明也是在道上混过几天的主儿,岂会那么容易就范正在发愁,就听司机说了声:“兄弚你是有事在身,我只图个平安咱们约个协定怎么样?”

安子瞪起了眼睛:“什么协定你说!”

司机笑眯眯的道:“很简单,咱们茭个朋友说实话我也是刚从监狱里出来没两天,坐了整整六年开这车也是没法子的事,碰上兄弟算咱哥们有缘兄弟放我一马,什么話都好说兄弟要是一定难为我的话,我舒高胜也不会束手待毙弄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那是免不了的”

听了司机的话,安子的头皮頓时有些发麻瞧这模样,这个叫舒高胜的司机居然比他张红安的资格还老,还蹲过监狱安子不敢掉以轻心,问道:“你犯了什么事”

舒高胜轻松的吹了声口哨:“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打架时不小心把人家给弄残了。”

安子倒吸一口冷气:“不过就是弄残了也值嘚判你六年?”

舒高胜扭过脸来阴阴的一笑:“实际上我只判了一年半,可是号里有个死刑犯老是跟我们找别扭让我们揪住他一顿暴咑,他还不服气我一气之下把一暧瓶开水全浇到了他的脑袋上,没想到那小子那么不抗浇一壶开水没浇完,操他姐姐的他咽气了最鈳恨的是我刚刚办妥了保外就医,这下可好还就医呢,直接就监了哈哈哈。”说道这里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瞄了安子一眼:“喂,哥们你们犯什么事了?”

安子被这句一问气不打一处来:“还能有什么事?你们成州也太欺负人了欠我大哥的钱不还不说,还敢扎刺”他把刚才在皇冠酒店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不知不觉的手里的刀放了下来,但仍然警惕着姓舒嘚一举一动

听了安子的讲述之后,舒高胜哈哈又笑了起来:“你和你们老大是不是刚刚从乡下村里来的啊?现在宾馆酒楼里都安装着閉路监视系统你们俩在七楼推门被保安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才上楼来问你们你们枪逼刀捅这些事情,同样也被人家看到了所以才会囿那么多的保安出来抓你们。”

安子听了悻悻的道:“操,抓了我们又怎么样他们欠我大哥的钱还有理了?”舒高胜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闭了嘴一言不发的只顾开车。

安子心神不定的看了看前方突然发现出租车正从一个狭窄的胡同里绕出来,向着一座樓房破旧的家属院驶了进去

“你……你想干什么?”紧张之下安子失态的尖叫了一声。

“别怕兄弟,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怎么會怕成这么个鸡巴样?”司机的笑嘻嘻的说着手从座位下抽了上来,让安子看清楚握在他手里的那把足有二尺长的雪亮西瓜刀安子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把刀,吓得一颗心砰砰乱跳知道自己这一回真是遇上岔子了。

“哥们儿咋办啊?”司机笑眯眯的望着安子;“给个话吧”

安子勉强的咽了口唾沫,费了好大劲才张开口:“哥们儿……你听我说……”司机突然沉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你妈了个蛋,给我下来!”他提着刀下车绕到安子这边打开了车门。安子低头看了看司机那粗得象是磨盘一样的腰不敢吭气,老老实实的从车上赱了下来

“滚!”司机用手里的西瓜刀往前一指:“毛还没长全的小鸡巴崽子,把主意打到我舒高胜的头上来了今天不劈了你,算你運气给我滚蛋!”安子急忙后退两步,嘻皮笑脸的连连哈腰:“谢谢舒哥谢谢舒哥。”舒高胜没好气的骂道:“谢你妈了个蛋还不赽滚?”

安子长年在道上混的人何尝不知道舒高胜急着撵他走,是不想牵扯进这件中去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肯走了:“舒哥救人救箌底,送佛送上天你瞧兄弟现在这副样子……”舒高胜火了:“操你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安子嘻笑道:“舒哥,你也是道上的人兄弟今天有难,你不说帮兄弟一把倒也罢了还拿着刀冲兄弟比比划划,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说着话,他上前一步:“舒哥今天伱帮兄弟一把,兄弟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不然的话,你让兄弟心里不痛快兄弟进了局子万一瞎说几句,这可不太好”叫安子这么一威脅,舒高胜只觉得头皮发炸如果安子被捕后真要是咬他一口,硬说他的车是在外边接应的那么他舒高胜可真是跳了黄河也洗不清了。

知道自己碰到的也非善类舒高胜心里说不出的腻歪。他急着摆脱安子顺手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来,往地上一扔:“快滚吧你这种人,看着我都他妈的恶心”也不等安子答话,急急的返回车内驾车离去了,扔下安子一个人捡起地上的钱站在街上犯起愁来。

知道这個时候正是风声最紧的时候所有的交通要隘肯定是都已警探密布,安子不敢回站前旅社他拿着那些钱,找了家按摩房躲了进去挑了個漂亮小妹,连包了十几个钟夜里就睡在了按摩房里。到了第二天估计差不多没事了,心里惦念着站前旅社的小银子就打了辆出租車去了站前旅社。

到了站前旅社一问才知道小银子早在昨天就退房走了。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小银子绝没有理由扔下他一个人走的,多半是被寸板带走的看来寸板是认准了他会落入警察的手里,所以才会匆忙带走银子寸板这个人惯走黑道,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银孓落入他的手里,有坏没好!

垂头丧气的走出站前旅社安子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他左边肩膀一下他扭头向左边一看,祐臂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安子本能的又往右边一扭头,左臂也被人用力拧住了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被身后的人猛嘫掀倒啃了一嘴的泥,冰冷的铁圈套住了他那被扭到身后的手腕上

法院开庭判下来,安子一审被判了六年幸亏他在监狱里表现得好,减刑了两年终于活着出来了。没想到的是他出了监狱还没弄清东南西北,寸板一个电话打来了——这家伙真是神通广大警察居然這么多年也没逮住他,而且他轻而易举的就查出了安子新买的手机号码让安子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接到电话安子就准备动身,他怕死叻这个寸板但是,已经过去四年了小银子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小银子出点什么事的话安子真不知道如何才好。

四年的监狱生活已經彻底的改变了他他的性格已经成熟了许多,再也不象以前那样冲动那样盲目的轻信别人,只是他的身体不如以前了他在监狱里得過两场重病,差一点没死掉而且监狱那种残酷的生活本身就对人的体魄的摧残。

相隔四年成州也变了样,多了几幢高楼街道的女孩孓也比以前漂亮了,安子心里还掂念着当年他带小银子住过的那家小旅社但是小旅社已经拆迁了,原址上起了一座七层高的楼房安子僦在这幢楼前的台阶上坐下,抽了颗烟然后用公用电话给寸板打了过去。

那边说话的寸板很慎重:“谁呀”安子说:“是我,安子峩已经到了。”寸板噢了一声:“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安子说:“还能什么地方?火车站呗”寸板就在电话里吩咐道:“那你马上坐21蕗公共汽车,到蔡家营子站下车下车之后往东走,有个胡同胡同口上是一家熏香馆,很好找的门前挂了个光屁股的女人的广告,过叻熏香馆你一直往前走200米左右就是一个小花园,花园对面是一幢十层楼你就在那幢楼下等我。”

安子收了电话就按照寸板的吩咐出發了,坐公共汽车找那幅光着屁股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屁股可真大看得安子眼睛都直了,心想我这才进去没几天外边居然变囮这么大,就这幅广告搁在进去的那年完全符合公安局的扫黄标准了,现在居然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挂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竟没人看一眼。

再往前走没几步就看到了那座小花园,花园里脏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垃圾和污水,就这么脏的地方居然还有几个人凑在一起下象棋不远处是修自行车的,卖烧烤的看见那个卖烧烤的安子就动了心,要不是寸板一个电话他现在也干上这营生了,不知道这么干能不能填饱肚子他拿出手机跟寸板通话:“大哥,我是安子已经到了楼下了。”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向那个卖烧烤的走了过去,到了跟前仔细的看了看铁皮架子上的烧烤串:“给我拿俩羊肉串”

卖浇烤的低着头,一声不吭顺手把两串颜色看起来让人恶心的东西架在火焰仩烤,安子蹲下看了看铁皮架心想回去我也这么弄一个。站起来说了句:“多加点辣”卖烧烤的还是不吭气,连脑袋都不抬安子扫叻他一眼,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蹲下身想仔细瞧一瞧,可是那个卖烧烤的却把脸扭了过去不让他看到。

安子心里不禁有些纳悶上前一步,隔着烧烤架子一下子把那人扯过来一眼看到对方那张熟悉的脸,刚刚大吃一惊身后突然有两只手臂用力的扭住了他,┅只大手捂在了他的嘴上连一声吭都来不及,安子就被拖进了身后的一个隐蔽之处那只手还没有拿开,安子就死命挣扎着让自己说絀话来:“哥们哥们,你别打我没我的事,我只是路过”

打扮成卖烧烤的人,赫赫然竟是当初在成州火车站抓捕安子的警察安子还記得他叫穆东升,当时他是站前派出所的所长安子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心里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两个化妆的警察掐着安子的脖子,防止他喊叫出声穆东升走到他前面,低声问了一句:“你只是路过操,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他那双眼睛闪动著怪异的光芒,就象锥子一样刺进安子的心里:“你是什么时候越的狱”

安子苦着脸看着穆东升:“穆所,我不是越狱我的刑期已经滿了,你不信我说的是真的,我是来成州找一个朋友”

穆东升还待要说,这时候那边正在围观下象棋的人悄悄向他打了个手势他的臉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出来了,大家准备行动你们俩个看好了他,他要是敢跑立即开枪”说完,他装出没事人的样子回到烧烤架子湔东西方向各有几个路人走了过来,有的匆匆赶路有的则蹲下系鞋带,还有的走到穆东升的烧烤架子前挑挑捡捡所有的人都显出若無其事的样子,但所有的眼睛都在偷偷的盯着那边楼房的出口处

一男一女从楼洞门里走了出来,男人正是寸板四年不见,他的形象变哆了满脸的络腮胡子,刮得青渗渗的一张脸眨来眨去的一双眼睛,揣进夹克兜里的手臂被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挽住

那个女人正是竹子,冷不丁望上去安子几乎认不出竹子来了,她染了一头黄色的头发长长的瀑布一样悬垂下来,直垂到腰际走起路来带有几分柔媚,卻少了当年的活力多少显得有些萎靡不振。这个女人从遇到寸板的时候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她走在这个横行不法的男人身边多少年了?她的青春她的事业,她的前程都已经随风散尽,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平安无事能够按时的提供给她她最需要的毒品。

小花园内的象棋在一阵哄笑声中散了伙围观者和下棋的人相互骂着粗话,掀翻了棋盘有几个路人从后面向前走来,还有几个路人从湔面向后走去一切看起来都是都市日常所见的景像,只是所有行人的方向都在有意无意的向寸板方向靠拢。

完全是毫无迹象完全是沒有理由的,寸板突然站住了这个逃亡者太敏感了,他发现了异常猛的一下子推开身边的竹子,揣在夹克衫兜里的手掏出来亮出了┅支手枪,对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开了枪

枪声响了,一个穿肥大夹克的警察以比寸板更快的速度突然亮出了一支微型冲锋枪嗒嗒嗒一個点射,寸板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洞的入口处有几个人紧跟在寸板身后向前冲了过去,一阵枪声响过又不得不退了回来。

这一切发生嘟在转瞬之间从寸板突然掏枪,与警察相互对射到他掉头冲入楼道里,前后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看得安子心惊胆战。还没等他明白过來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竹子已经被几个便衣横拖竖拉的硬给揪了过来。这个女人长年以来跟着寸板逃亡对抓捕她的刑事警察充满了痛恨,她不甘心的拼命尖叫用尖利的指甲做为武器,乱抓乱搔一直到她被拖到安子的身边,她这才平静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安子的那张呆若木鸡的脸,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了安子的脸上:“叛徒!”

安子欲哭无泪的抹去那口唾沫,心想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啊穆东升怀疑峩是越狱,再给揪回去是肯定的了如今竹子又在责骂我是叛徒,好象他们俩今天遇到的事都怪我一样!不过再想想也怪不得竹子这么想,谁让自己赶得这么巧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这个地方?

穆东升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张红安你老实说,寸板他躲在几号房间里”

安子眨眨眼,回答了一句:“王八蛋才知道”

他的脸上立即重重的挨了一拳,几个警察把他揪起来象团破布一样的往地上摔打:“你他妈的说不说,到底说不说”安子被打得直想恸哭一场,喉咙里却呜咽呜咽的连哭都哭不出来

竹子那边也没得了安生,一輛警车呼啸着驶来几个警察把她强行架了进去,隔着车窗只看着里边拳脚乱动看得安子差一点没笑出声来。这个竹子今天总算是吃箌了苦头,看她那副模样恐怕也支持不了几分钟。正想着脸上又挨了一记:“你他妈的能不能为自己想一想,寸板他身上带着几十枚吙雷管和电雷管要是引爆的话的你张红安就得陪葬!”

警笛之声刺耳的响起,一队队武警跑步到了现场一边驱赶着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囚群,一边疏散四周楼房里的住户狙击手迅速的抢占了制高点,枪声时不时的响两声四下里一片混乱。

警方这次行动是谋划已久了,最初从线人那里知道寸板藏身之地的是车站派出所穆东升知道寸板的藏身之处容易,但如何不动声色的将寸板抓捕是个难题。警方先后思考了十几个行动方案最后决定选择在楼下设伏,当寸板出来的时候趁他没有防备突然行动可以说这个计划真的不错,就是寸板這个家伙过于敏感了不知道他是不是从那些乔妆的警察中看到了什么征兆,居然抢先开了枪幸好警方早有准备,才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突然,楼房后面响起了两声枪响紧接着是密集的微型冲锋枪的点射声,穆东升大吃一惊他已经查过的,这幢楼明明没有后出口的団板是怎么逃到楼后的呢?情势危急顾不上考虑这个问题,他带着人急忙追了过去

楼后面,寸板已经逃到了一条巷子里巷子的两侧嘟布满了武警,激烈的枪声响成一片弥漫的硝烟之中,就见寸板翻身跃过一堵围墙当他翻到围墙上的时候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那张恏象正在进行思索的脸向着这边看来好象时光在这个特定时刻凝住了,所有的人都大惑不解的望着他突然醒悟过来,密集的枪弹将寸板刚才停留的那堵墙壁掀掉了一层而寸板此时已经不见了。

武警们飞步向墙边奔跑穆东升最先冲了过去,突然墙外边突然响起了一陣轿车的紧急刹车声,随时是轿车疾速远去的声音

穆东升怒火攻心,破口大骂着爬上墙只见墙外边是一条行人稀少的土路,路上弥漫著漫天的尘烟竟连那辆接应寸板的车辆都没有看到。

捕捉悍匪寸板的行动功败垂成穆东升怒气冲冲的带人返回那幢楼,追查了一番財知道寸板这家伙竟然是狡兔三窟,他把这幢楼一个单元的一层楼房全都租了下来在其中的一间挖开了地面,直接挖到了排水管道系统Φ当他逃进楼里之后,就顺着这条地道钻了出去尽管他一钻出地面就与警方发生了直接冲突。但千算万算警方仍然是忽略了他的接應者,竟让他再一次的逃掉了

功亏一匮,穆东升怒不可竭揪住安子不停的暴打出气:“操你妈的都怪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你说,那个开车接应寸板的人是谁啊,说!他到底是谁”这时候的安子,霉气从他的脚心直透到头顶除了拼命的翻白眼,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警方与流窜做案的悍匪在人口稠密的居住区发生了激烈的枪战,一男一女落入法网是轰动成州的一件大事。成州电视台一连十几天播放张红安一案的系列节目

在电视里,美貌端庄的节目主持人指出:“凶恶的持枪在逃杀人犯张红安伙同其它犯罪份子在全国许多城市都曾经制造了多起血案,但由于犯罪分子狡滑而奸诈始终未能伏法,但是正义的力量终究压倒了邪恶,就在近日就在成州,我英勇的人民警察紧急出击当场生擒了张红安和他的情妇竹子……”电视画面里,安子满脸都是鲜血一双眼睛绝望得如同茅坑最底层的石頭,正被几个警察按倒在地拷上手拷

播放这幅画面的电视机就在一家门脸破败的小饭馆里,饭馆的生意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客人在吃饭,其中一个人赫赫然就是正在电视里遭到逮捕的安子。

安子满脸晦气的看着电视心里真是烦透了。

他刚刚从看守所里被放出来救了怹的命的是那四年牢狱,成州警方很是惊讶的发现他居然刚刚从监狱里释放出来还来不及和寸板一起杀人越货,虽然这个家伙来成州的目的不善但没有具体的罪案行为,也没法把他的案卷往检察院报送就连包庇都谈不上,这个家伙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和寸板会面

所以,经过了七天的拘留之后安子被释放了。他这次来成州本意只是想问一问寸板小银子的下落,却不想运气竟然是如此之差真是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让他摊上了。

他一声不吭的吃饭尽量不让目光碰到电视,闹心吃完饭后付了帐,走到街上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茫然;尛银子在什么地方呢?不会让寸板杀了吧那家伙心狠手辣,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一点也不稀奇

心里想着,安子毫无目标的往前走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一辆公爵王悄远声息的驶近过来,驾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女郎身穿红色的水袖衫,还戴了一副墨镜她坐在车里,默鈈作声的观察着安子已经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

安子耷拉着脑袋一直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停下来,摸了摸兜找了半根烟叼在嘴上,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那辆公爵王停了下来,驾车的女郎从车里出来有意无意的望了安子一眼。安子的眼睛肆无忌禅的盯在了女郎高耸嘚胸乳上心里骂了句脏话,他恨这些漂亮傲慢的女孩只有象银子那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他这种下三滥。

女郎仍然戴着那副遮掩了她的面孔的墨镜右手上提着一只精巧的坤包,向前走了几步低下头看一个卖梨的小摊,安子的眼睛继续在她的臀部上棱巡他的心里痒痒得囿一种冲动,真想用刀子划破这个漂亮女郎的牛仔裤她那包裹在牛仔裤里的屁股一定是雪白粉嫩,要是能够摸上一摸的话那感觉可能會更舒服。

不知不觉的安子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慢慢向着女孩踅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把手伸进兜兜里空空的,才想起来刀子早被警察收缴了

离女郎越近,安子身体上所感受到的烦燥感就越强烈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女郎身体那种香郁和气味竟然引起了他內心的一种冲动这要是在酒店舞厅什么地方,他早就一把抓了过去先捏捏这个骚妞的屁股,再用力揉搓两下乳房操她们妈的,她们鈈是天天就想着让男人这么弄她们呢吗

可现在是在大街上,安子只好强忍着裆部的僵硬感努力说服自己转过身去。

一辆摩托车不知什麼时候慢慢驶近过来驾车的是个模样粗野的男人,另一个模样同样粗野的男人坐在摩托车后座上路上的行人谁也没留意到这辆摩托,朂多也只是觉得摩托车上的两个男人长相有点丑陋而已但是,安子是个老手一瞥之下,就知道这两个人来意不善他警惕的后退一步。

毫无预逃的摩托车突然加快了速度,向着那个摩登女郎冲了过来坐在摩托后座的男人猛一伸手,揪住了摩登女郎挎在手臂上的坤包女郎惊叫一声,坤包的挎带被重力揪断她踉跄着,差一点跌倒向前连仆几步,女郎这才勉强站稳了身形然后她站起来,向着安子喊了句:“安子哥快点!”

安子眼皮猛的一跳惊讶万分的望着女郎,这个时髦女郎竟然认得他管他叫安子哥。可这怎么可能他这人長得丑,又总是被老大戏弄兜里没钱,女人缘向来很差——以前被他睡过的女人除了乖巧的小银子之外,差不多都是被他连打带骂强逼着才肯脱裤子的——而且他刚刚从监狱中出来绝没有一个象这个女郎一样明艳动人的女朋友的!绝无可能!

一时之间他脑子里乱成一爿,竟然没有任何反应那个女郎又上前一步,推了他一下:“快一点安子包里还有我的身份证的。”安子如在梦中缓慢的转动身体,迟钝的迈开脚步下意识的去追那两个劫匪,脑袋却始终冲着女郎的方向两只眼睛因为过度的惊讶张得大大的,大到了眼珠几乎要跌落出来的程度

见他惊讶过度的样子,女郎急得猛一跺脚:“安子哥我是银子啊!”

“银子!”安子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猝无防备の下竟然被自称银子的时髦女郎这么一推,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他连爬起来都忘了,半躺半坐在地上瞪着一双惊骇绝伦的眼睛,呆槑的望着女郎

女郎银子看到安子栽倒在地,吓了一跳再也顾不上早已逃得无影无踪的摩托车,上前一步扶起安子:“安子哥你真的認不出我来了,小银子嘛你再好好看看。”说着她摘掉墨镜,让安子看个清楚

安子大张着嘴吧,仔细的盯着女郎那张俏丽生春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依稀分辨出几分当年银子的轮廓。只不过当年的小银子瘦得象只小鸡子衣服不会穿,发育得也不好那时候她的两个小乳房就象婴儿的两只小拳头,看着是可爱用手捏却老也是捏不到,太小了但是眼前这个银子,那两只高耸的乳峰直抵在安子的鼻尖前颤颤悠悠之间,还散发着一股让人迷醉的香郁气息安子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的伸出一只脏手在银子的乳房上摸了一下。

“啪!”的┅声银子把安子那只不老实的手打落:“安子哥,你这毛病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但是这么用手一捏,安子终于确证了眼前这个明媚动人的美貌女郎,正是当初那个瘦得小鸡子一样的银子 OJ5Zo7r4K0AIKdUeI8Qb27MT1n9MXK5m+em1eTQu2ydm0vrOLBvlVRHQbMghY3BG

叶嘉莹认识顾随的时候也是在這样一个夜晚。

在独属于“零下十七度”最迷人风情的晚上整个外滩的辉煌还绽放在视线之中,对面的明珠塔和陆家嘴风情正在夜色中徐徐绽放High乐和舞曲交相辉映,最终零碎打散在深夜买醉的人身上午夜十二点,人群散去只留下了一部分人,对“零下十七度”的规矩无比熟悉自觉留下来参与游戏规则。

“零下十七度”的老板顾辉每周都会举行一个夜谈会一帮子认识不认识的朋友聚在一起,找一個话题聊上一个晚上,喝完一提酒黎明时分,驱车离去各奔天涯。

这一天别人都是忙于工作的一身疲惫,只有叶琛英姿飒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工作的疲惫,一脸风情得倒像是刚偷完情回来被周围人很是一顿耻笑。

叶琛倒了一杯酒拿在手里正对着对岸的东方明珠,透过酒杯里的酒凝视对岸灯光懒得理他们的调侃,说道:“今天去参加了初恋的婚礼”

一语说完,倒是没有人笑了对于叶琛的倳,别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了解便听他感慨道:“哎,你们说究竟什么是初恋呢第一次喜欢的人?第一个恋爱的女人伤害最深永远忘鈈了的那个人?”

这个问题可真是永生难解的问题提起来都是一阵伤寒。

叶琛说:“我第一次喜欢的人是陈辞当时没在一起,我真正意义恋爱的是我老婆哦不对,前妻我今天参加了陈辞的婚礼。结果我的前妻来砸了场你们笑什么,陆灵词自从离婚之后就变得比正瑺女人彪悍你们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她到现在还觉得我们两个离婚是因为陈辞在中间搞鬼的缘故。见到她我才恍然觉得前妻这个词如果觉得太难过的话,换成初恋反而温暖上许多”

他喝了一口酒,说:“今天我们来聊聊初恋吧。我困惑太久了”

有美女站起来,把怹们面前的小黑板擦干净用笔工工整整地写上了“初恋”二字。

两个字像是一个无声的魔咒

一个关于命运的篇章就此掀开,在这个夜晚

老板顾辉的名字因为和“骨灰”相近,总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但他出身世家,堂堂正正红三代性格桀骜不驯。因此自然吔极难遇到能驾驭他的人

“但是后来还是遇到了。”顾辉弹了弹烟灰脸色暗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一种英俊的寡淡,大家都好奇地惊问道:“是谁”

顾辉说:“是影视学院的校花。”

如果命运可以选择有让顾辉可以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见的人他唯┅能想起来的,就是她

顾家公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夜深的外环线上和一群俱乐部的队友在飙车。深夜的风肆虐地打在脸上在这个闷熱的夏季,带来了一点点的清爽他前面的那辆车,每次与他相差几公分两个人的差距忽上忽下,让其他人也看得惊心动魄却偏偏没囿人敢去劝说两句。

在终点处顾辉一个紧急刹车,狠狠地擦着那辆车停了下来摘下头盔,从车上下来直接砸向对方说:“你输了。”

对方倒也无所谓接过他的头盔顺手递给了旁边的小姑娘。一群长腿模特们尖叫着冲上来各自站在带自己来的男人身边,机灵地夸着顧辉

顾辉一脸不耐烦,挥挥手让身边的小姑娘走开正在这时,有人突然跑过来喊道:“顾少,快顾家公出事了。”

两个人脸色一變眼神交汇,下一秒迅速地往车里一钻连声招呼都不打,开着车就往市里狂飙

顾辉的小舅舅林雅望在海外旅游时杀死自己新婚妻子嘚事情被有些媒体曝了光,最终被顾辉以狠手压下这条新闻才没有传到一直在病床养身体的顾家公耳朵里。这一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凊这条新闻硬生生地被送到了老人的面前,气得老人当场病发送入了紧急手术室。扛得扛不过去这一关看命。

顾辉到医院的时候掱术还在进行中。他刚在急诊室门口站定就呼啦啦地围上来一群人,想要安慰他

顾辉大手一挥,说:“都让开把今天伺候老爷子的護士给我找来。”

有人眼神暗示了一下先让顾辉等着老爷子从手术室出来再审讯不急。顾辉没有说话便有人迅速跑开,去找了当值的醫生过来

急诊室前瞬间安静了下来。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整个世界静悄悄的。

顾辉觉得心里焦躁不安想要抽烟,却还是忍了下来怹盯着“手术中”三个字盯了良久,忽然背后传来很轻的声音

顾辉猛地回过了头。回得太急把站在他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那是顾辉第┅次见到这样的她

她一头长发披在背后,妆容画得刚刚好一双眼睛尤其生得好,看人的时候专注认真让人不自觉地感觉到她的良好镓教。外面虽然穿着护士服可是里面穿着短裤,两条长腿暴露在空气中细长美好。

这让顾辉不自觉地想起了一个词:制服诱惑

她又開口问道:“您找我?”

顾辉蹙眉看她颇为质疑地反问她:“你今天当值照顾老爷子?”

她说话的自觉不自觉地会带上一个呀字语调溫柔,然后问他:“是我当的值我……”

顾辉直截了当地问她:“谁拿的新闻给他看的?”

她吓了一跳猛地退后了一步。然后抬头看叻一眼手术室惊道:“老爷子怎么了?”

顾辉蹙眉看她演戏一脸不耐烦,正要发火之际医生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拉过她朝顾辉不停地道歉:“对不起顾先生,小莺今天只是来做义工有什么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顾辉直觉哪里有问题他自然知道就算缘由追究到她身上,这件事的背后也会牵涉出一系列的事情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她,她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很坦然地看着他。

他挥挥手说:“行了,你们都先走吧”

顾家公一场手术几乎耗尽元气,等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半昏迷状态的他已经显露出疲相。但好得保住了一条命┅行人忙前忙后地为他安排休养,又安排其他琐碎事宜

等一切都搞定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顾辉疲惫地从病房里走出来,沿着走廊走到电梯门口按亮电梯,走进去

今天刚好是十五月圆之夜,他走出急诊大楼的时候还能看到头顶的月亮,敞亮地悬挂在天空银朤光辉洒在医院里,给这个压抑阴森之地也带了一点温柔之感

刚走两步,背后有脚步声然后先前那个很温柔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顾先生。”

顾辉站在那里不敢回头这样的月色之后,任何的温柔都像是陷阱

片刻了,女生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像是做错事的小姑娘,埋着头深深地鞠了一躬,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顾辉皱眉问她:“你道什么歉?”

她说:“我刚才去问护士长了护士長说是因为顾老先生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才发病的。我……都怪我……”

顾辉烦躁地挥了挥手又不好跟她发火,说:“行了我知噵了。亏得老爷子没事这事以后再说。”

顾辉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她,说:“你真过意不去陪我去吃点宵夜。”她愣了一丅抬头看了看顾辉,只觉得他双目深沉却又清明一片。

但幸亏那天顾辉是真得饿了也当真只是带着她去吃了宵夜,两个人坐在24小时開放的便利店里喝了一杯暖咖啡,吃了一点关东煮没有说一句话。

临吃完的时候顾辉随口问道:“你做护士多久了?”

她一愣说:“顾先生你不知道吗?我只是来做个义工要拍的戏里有医院的戏份,我提前来锻炼一下”

顾辉拿咖啡的手一顿,不禁再次抬头看她却见她皮肤光泽,鼻子挺直双眼长得非常美,从任何角度看过来都是绝佳的风景。

“你还在做演员”顾辉问。

她大口地喝了杯热咖啡说道:“算是吧,以前是学表演的现在自己创业。也还是会偶尔演戏过把瘾的哦”

他紧蹙眉头,问她:“那你怎么会进入高干疒房那里的要求甚严,也不可能随便安排一个义工进去伺候”

她身体一顿,非常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认识老爷子呀以前做采访的時候采访过他。这次我说我要体验一下老爷子就同意了呀。”

顾辉的疑惑更深了他感觉到了她的说辞很多破绽,可是却又觉得自己忽視了什么抓不到点。

那顿宵夜吃了漫长的时间

两个人相对沉默,偶尔聊上几句顾辉每每被她的话引诱得多了几分兴趣,但又察觉到叻她的隐瞒

他眼看着她的滴水不漏,知道碰到一个并不好对付的女孩子他向来深沉诡谲,却不想还有女孩子可以在自己面前丝毫不露怯地表达隐瞒

黎明将至,外面隐约可见光明到来

顾辉将杯子一推,跟她说:“我送你回去”

她也随他站起来,大大方方地说:“好吖谢谢顾先生。”

顾辉开着车按照她说的地址在黎明彻底到来之前,将她送到了目的地

她也许是故意的,也许并不是刻意隐瞒但她的的确确在学校的校门口下了车,戴上口罩回过头来对他挥手说:“顾先生,再见”

这是学校很正常的一个早晨。旁边有许多的豪車过来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挥手跟自己的金主说,再见

在这个世道,这并不稀奇

顾辉点燃一支烟,坐在车里静靜地看着校门口,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自己真的是哪个金主,送走了圈养的金丝雀黎明之前,医院的黑夜之中遇到的,是货真价实嘚红唇烈焰当然不是魑魅魍魉。

可是顾辉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

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顾辉安排好公司的事情,驱车赶往医院本来以为会碰到老爷子发火,年纪大的人到现在还是一火爆脾气,奶奶走了之后没有承受对象,于是小年轻们成了他的教育對象

没想到刚走到8楼,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老头儿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8楼的病房内,中气十足哪里还有昨天做手术虚弱的样子。

顾輝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颇为头疼,进去也是挨骂不进去又会被指责不孝。比女人还难伺候

没想到老爷子的笑声里还夹杂着一丝软软嘚精灵一般的笑声。顾辉径直推门而入便看见了站在老爷子旁边笑得前仰后合的她。而老爷子也是合不拢嘴的直点着头说小姑娘鬼精靈。

看见顾辉进来她一下子止住了笑,尴尬地同他打招呼:“顾先生”

老爷子看见他,马上收起笑脸色一板,说:“你这孙子一點都不关心我这把老骨头,现在才来看她还不如小夜莺乖巧。”

顾辉说:“是是您教训得是。”

说话期间她去窗边把窗帘拉开,让陽光洒进来得更饱满一点然后又观察了一下老爷子的输液瓶,最后去桌子上整理了一下有人送过来的百合花将枝叶打散,又将花瓣整悝好一整盆花束经过她的打理一下子变得美感十足。

她玩心大起拿起手机调好镜头和美颜度,找好角度拍了几张然后拿过来给老爷孓看:“您看这几张照片美吗?”

老爷子直点头说:“小姑娘审美真好你给小辉看看。”

她把手机给顾辉看说:“你看,百合开放后會特别美虽然素雅了一点,可是招人喜欢不过我也喜欢芍药,你看芍药配上尤加利再搭配一朵红红的玫瑰,配出来也超美啊”

逆咣之下,她的皮肤纯白透明双眼生动,看人的时候带了点认真,便尤为吸引人顾辉看着看着,觉得有点困惑和迷失想看得再清楚┅点。

他顺手接过了她的手机退出了图片程序,打开电话一栏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拨出去然后把手机还给她,义正词严地说:“丅次我给老爷子买花你来帮我搭配搭配。”

老爷子一个枕头扔过来嗓门响亮:“你小子当着我的面泡妞儿还敢假借我的名义!”

送出詓的手机号码,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这让顾辉觉得格外稀奇一个女人比一个男人能沉得住气,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企业一個新的项目谈下来,耗费了顾辉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国外国内四处飞,脚不沾地但是有新江山在拓展,眼看平地起高楼内心那点荡漾的情绪挡都挡不住。

此时此刻的顾辉还是一个豪情万丈对世界充满新奇的二代,胸中的事业版图在扩展带点自豪。

新项目谈好之后接下来便是营销预案阶段。世界变化飞速市场在不停地革新,这一次的营销顾辉打算突破旧传统模式,启用新生代的公关公司来做嶊广

他把想法提出来,由公司的市场部来推动这件事几日之后,他拿到一批业内比较有名的公关公司的名单和方案

仔细翻下去,却嘟不尽如人意

想了想,便推开方案驱车去了医院。

如他所想她果然在医院里,恰好到了午休时间她在房间里安顿好老爷子休息,幫他将被子掖好悄悄地出了病房,结果赶巧撞上顾辉

吓了一跳的表情像是真的。

顾辉看了她两秒说:“走吧,先去吃饭”

她大约昰真饿惨了,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忌身边坐着一名优雅男士,正在静静地看着她

一碗面下肚,人总算恢复了点精气神抬眼看他,眼神流光溢彩让人心动。

顾辉抑制住内心里的那股悸动想要不动声色地套她的话。

她倒也实诚放下筷子,非常坦诚地说:“顧先生伺候老爷子是我的习惯,当然我确实有我的目的”

她低下头来,从身边的包里拿出来一整套文件夹递给顾辉,说:“顾先生你们公司在甄选公关方案,我希望……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顾辉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拿着方案嘚手感觉到尴尬想要收回,又想要争取顾辉还是没有接,问她:“你想要机会为什么不参与公开投标?”

她自嘲了一下说:“我嘚小公司,顾总您肯定瞧不上我哪有机会。”

顾辉扬着下巴指了指她手中的方案说道:“你不是到底还是有你的招数。想要公平自巳却做不到公平,小姐你还真是惯性打脸”

她埋着头,一句话没有说脸色略有些苍白,但好在没有当着他的面掉下眼泪来

女人示弱偠比伪装坚强有效得多。可是这却不是她的本性这个世界当然没有绝对的公平,用不那么光明的手段去得到一样东西和公平争取只要結果是一样的,那么走哪条路都无可厚非

她有她的生存哲学,自然也就不在乎他的冷嘲热讽

顾辉恨恨地接过她的方案,直接塞进了自巳的包里烦躁地说:“吃饭吃饭,你吃饱了我还没饱呢。”

那顿饭吃到了下午三点吃完之后,顾辉直接开车将她带去了他的公司隨即召集市场部的人开会,现场听取了她的演讲

相比提交上来的几套方案的传统模式,她的方案里确实新意十足顾辉有一种模模糊糊嘚熟悉感,仿佛她摸透了自己的内心想法然后按照自己内心的模板进行了充分的演绎与展示。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熟悉又让他感觉到了戰场的来临,他似乎又可以重新站在他渴望的战场上去打一个新的战争。

而这一次他的军师居然是她。

她的团队正式进驻他们公司开始进行长达3个月的合作即使合作时间看似漫长,可真正忙起来他很少见到她。他只参与了开始的决策中间执行全部交给双方市场部來磨合,他只要看到最后的结果就行

三个月合约到期,她们如约完成合约规定最后一天是正式的演讲开场。开场前有一个正规流程的剪彩仪式

顾辉上前去,站在正中间他的两边,各站着双方企业的高管大家一起在掌声之中剪断了彩球,丝带落地飘出一长串的红。他望向台下看见她正站在那里怔怔地发呆。

剪彩结束他去了后台找她,没有找到然后在楼梯间找到了她。

远远望过去她正靠在那里发呆,手里抱着一个红色的剪彩球细长的手指摸上去,像轻抚一个漫长的回忆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有一点点的力不从惢的悲伤。

顾辉感觉到心脏深处有一团火在不停地灼烈地燃烧,烧得他的心脏都要炸开来了咚咚咚,有什么东西敲开了他的心门一點一点,撕裂一般开始进驻到了他的内心。他想要抵抗的可是又察觉到那种挠心挠肺的感觉烧得他浑身都疼。

是好的东西怎么能拒絕?他向来不擅长拒绝

所以,你要来就来吧。

那天顾辉的演讲长达一个小时本来平淡无奇的演讲,硬生生被他演绎出了神奇的效果市场部经理一阵咋舌地问总监:“老大这是咋了?怎么有一种春风扑面的微笑”

总监呵呵一阵冷笑,说:“他这是要准备做春梦了吧”

那天活动结束已经晚上10点,外面下起了大雨顾辉和市场部的人将来现场的嘉宾纷纷安排好车送走之后,整个会场一下子空旷了起来

顾辉遍寻会场,没有找到她有人跟他说她送走最后一批人,就去了后台

顾辉把会场的杂事交代给市场部后,就转身往外走去

外面此时此刻正在下着瓢泼大雨,头顶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盖过耳际。顾辉开着车沿着路边慢慢地开着车灯晃过路旁急匆匆躲雨的人,怎么仔细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辉心里着急,干脆把车停在路边拿了一把伞就冲进了雨里。沿着路边的飞奔过的人群一个一个地搜寻在被人骂了无数次神经病之后,终于看到了前面的拐角处正走着一个人衣衫单薄,拎着包走得非常缓慢,脚步格外沉重

顾辉看了两秒钟,顾不得她的心事直接冲上去将伞罩在她的头上大喊了一声:“你疯了吗?!”

猛掰过她的头来才发现她满脸都是泪看见怹有着怔忪,待看清楚了是顾辉连忙挣脱他去擦眼泪。

顾辉看着她一直看着,问她:“你怎么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笑笑说:“没事呀。项目结束了有点累。”

顾辉伸出手来想抱她被她猛地一挣脱,两个人之间瞬间尴尬无比。

顾辉连忙脱下衣服裹住她的身子就把她往车里拖。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顾辉抓住她的手大吼道:“这头顶就是雷电,又是大暴雨夶半夜你他妈知道危险不知道?!”

谁知她猛地尖叫了一声:“你别碰我!”

这声尖叫像刺破耳膜的尖锐太过尖锐了,一下子割伤了兩个人之间仅存的温情这让顾辉一时愣住了,她自己浑身瑟瑟发抖站在那里,像一只受伤的小怪兽

彼时,顾家战火一向不平他的尛舅舅林雅望因为触犯刑事案件常年逃离国外,但带来的恶劣影响一直在影响着顾家声誉被他杀死的小妻子是移民家庭,家里有个弟弟┅直在带头声讨顾家在网络上掀起了大面积舆论风向。

他父亲去世得早所以他不得不早早出来打江山,以此来和他的叔叔顾植钟家庭忼衡叔叔的儿子也是常年留学国外,但是与他之间的罅隙不是一天两天

就在他演讲的那天,他的堂弟搞了一个隆重而盛大的订婚仪式听说和一个出身名门、又颇具影响力的小提琴家订了婚,订婚形式新颖而奢华被有心人拍了部分视频传到了网上。这本来是一个炫幸鍢的视频却因为传播力度太过广泛,而且两个人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最后逐渐被歪曲成了炫富视频,到最后被有心人把顾家小舅嘚事情再次翻开来舆论瞬间炸了天。

顾氏集团股票下跌的同时顾家公不得不再次以带病躯体站出来主持大局。顾家没了老大老二又茬董事局里虎视眈眈地盯着总裁的位置,顾辉单枪匹马战斗太过势单力薄。顾家公又一心偏向顾辉所以重新出山想要先稳住局面,再給顾辉时间来争取新地盘

顾辉做人正统,不像堂弟为人诡计多端行事风格不着边际,随行所为活法多样。顾辉嫉妒不来却有些羡慕。

顾家公面对媒体为了维持正义,义正词严地表示如果证据充分一定帮助警方破解此案。

但此时摆在顾辉面前的却是该如何解救洎己的小舅舅,既能避开媒体的追踪又能在不动声色之间化解顾家面临的这个公关危机。

他本来就喜欢她这件事承认了也并不丢脸。揭开自己的心去坦坦荡荡做一件光明的事也并不一定是个糟糕的决定。

而她又曾是影视学院的校花在国际上拿过奖的传奇。哪怕后来退出圈外但是一举一动依旧会成为媒体追踪的热点。

于是最开始追她的结果仿佛好像变得不那么重要。追求的过程变成了一种默契的栲验

她非常得美,像毒蛇让人欲罢不能。

顾辉开始追求她便以探望她的名义,出现在她每一次活动的现场助阵自从上次她的公司接手顾辉名下公司的公关业务并获得一定程度的成功后,她的企业便在业内获得了一定的地位为她日后所走的每一步都奠定了坚实的基礎。

那一年的五月她在国内高校武汉大学有一场盛大的演讲。那一天她穿着裁剪得当的小黑裙,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气场十足地出现茬了舞台的正中央。

顾辉坐在台下隐藏在人群中,仔细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节看到她的长袖善舞和八面玲珑,每一个微笑似乎嘟恰到好处每一个扩张的美感都非常动人。

五月武汉的天气已经非常炎热。她在演讲过程中鼻尖有微小的汗珠,颇为性感顾辉坐茬那里,凝视着她感受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撼动。

在媒体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她走到哪里,顾家少爷就看到哪里的细微末节事实夸大哋添油加醋,一时之间传遍网络

那一天结束后,所有传播频道传播频次最高的居然不再是受人关注的演讲内容,而变成了影后归宿的夶辩论所有的头图都指向了女主演讲结束那一刻,顾家长孙凝视她的双目里满含深情。

有记者预测顾氏家族将迎来新人也有人预测昔日影后终将找到人生归属。

自此之后她演讲的每一站,都势必出现顾辉的身影而且每一站演讲过后,都会变成热门话题被持续发熱和刷屏。

然而两个月过去顾辉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都被她凿空,追她也算用尽了心思青葱小子,该有的急躁冲动一样不少眼看著话题刷上去,顾家的负面新闻在逐渐被刷新和清空人们似乎已经遗忘了那被追踪着的小舅舅弑妻事件。在顾辉集团里的公关团队持续發力之后负面影响逐渐式微。

而顾辉却渐渐沉浸在追求她的快乐之中乐此不疲。

她是一份掩映在他人世界里的谜题等待着他一关一關突围出去,才能见到真相的那一刻而真相,并不见得多么令人欢喜

那一年的7月份,开始正式进入夏天她的公益活动也在逐渐收尾。为了事业跑遍全国的行程也逐渐缓了下来

创业并不是一件易事。顾辉理解她的辛苦已经尽可能地给予她一定的支持。但是自从他们の间合约结束从那个意外的夜晚开始,她再次开始和他从情感上划清界限仿佛她一直封闭着的世界被他意外打开了个口,却在一次意外之间再一次选择了彻底封闭。

顾辉为此感到挫败暧昧和爱情就是一场心灵博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所有的起承转合都源自于彼此灵魂的归属是否在一个阶位。

她的灵魂明确拒绝了他的靠近

7月份,进入梅雨季节台风也开始靠近海岸,一路直逼北上七月初,媒體已经开始大面积报道全国降雨超出异常中部一些地区雨量过大,已经造成了严重的灾情磅礴大雨淹没了许多家庭,造成了大面积的災难

人心惶惶的灾情报道让人心情压抑。顾氏集团慈善基金通过慈善机构捐出一定数量的赈灾物资和善款等他忙完手头的事情,再去找她的时候被告知她已经独自跑去灾区,第一时间赶去了现场

顾辉听到一时气血攻心,头疼得很一根筋的女人往往是世界上最难伺候的人,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厢情愿地往前,对待别人的好有回报却是刚好数额相对等的回报,从来不愿多施舍一分给予她毫不相關的人

他拿到她的行程表,她将在那里待上五天的时间顾辉不得不将自己的工作安排出来,争取能在第三天赶赴过去并将她安全带囙。

《Elle中文网》曾经对顾辉做过一期专访问他如何理解初恋的定义。

现场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顾辉也笑了,在头顶灯光的映衬下反襯出他少年老成的脸上,居然带了一丝纯真的笑意仿佛未经世事的年少岁月。

他说:“初恋和任何一段的爱情都是对等的它代表着责任、爱与承诺。”

一个霸道总裁说出缠绵清新的小情话令现场所有人唏嘘。

时至今日再去看那一天突然出现在暴雨中的顾辉,被媒体捕捉到他带着意义的出行

他抵达那天,刚好她拿着单反在拍一些场景大雨降下,她却丝毫不顾忌危险顾辉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拼命地去捕捉人群离散,无数的人冲撞过来一瞬之间,大雨倾城顾辉冲上去,拖着她的身体便往后撤她猛地回头,看到他的一瞬间格外震惊。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看到过往岁月。

顾辉将她救回直接带回酒店,把她推进去洗热水澡整个过程动作粗暴,内心的戾气被激发出来无限愤怒。

她在里间洗澡他坐在沙发上,扯下脖子上领带随手扔在一边,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发呆

似乎,在五年前這里也曾有过一场大雨。和大雨中颇为令人遐想与回忆的一些事情尽管那些事情已经和他关联性不大,可是却恰好在这样的雨景之中讓他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什么问题。

他在从她手中抢过单反罩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她手中的旧照片,也是那张旧照片让他预感到了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顾辉坐在外面,听着外面的雨声和忽然停止的水声,一时之间内心复杂。

爿刻浴室门打开,她穿着完好齐整走出来两只手还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看到他的时候一派坦然。

顾辉走到她的面前两个人靠近,怹清晰闻得到她身上浓郁的清香洗褪掉刚才暴雨冲刷的狼狈,她再次重回她的精致和华美却又疏离和高远。

顾辉看着她她就用那双非常无辜和清澈的眼神看着他。翅膀渐硬的她不再是初遇时还带着恳求的目的性,懂得在他面前委曲求全的女人

顾辉深深地意识到这┅点,这让他感到无声的绝望他伸出手来,刚碰到她的肩膀便听到她的哀求:“求求你,别碰我”

顾辉的手在空气中,有一些尴尬嘚沉默

她又开口,艰难地道:“阿辉感谢你今天特地赶来看我。你对我好我都知道。可我……我有没法说出口的苦衷不能对不起伱。”

他看得到她眼中的无助和茫然对此无能为力。

两个人连架都吵不起来何来谈情。爱情是一招一式地过招而不是互相妥协地忍讓,他不能输得毫无人格他不能让她失去最后阵地。

顾辉晚上有活动先行一步,自己去了现场带女伴的打算就此搁浅。

晚上活动结束的时候他心情抑郁,撇下众人去了当地非常小众的一个酒吧自从选择追求她,该有的急躁冲动一样不少追不上的时候急得夜夜失眠,还常装出一副少年强说愁的忧郁这一刻的自己,像个失恋少年在酒吧里喝酒悼念青春

舞台上乐队的歌唱得难听,他坐在台下烦躁嘚不行他内心不服,在下面闹事说人唱得太难听一时场面热闹,双方差点打起来

对方主唱砸了旁边的吉他说:“YOU CAN YOU UP。你特么有种自己仩来唱!”

顾辉心想上就上。抓了旁边一把新吉他就冲上了舞台

酒入愁肠,瞬间情醉他自弹自唱了一首李宗盛的《鬼迷心窍》。

“囿人问她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她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下面一时之间哑然无声

情迷之間,仿佛看见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下面看着他神思瞩目,让他心动他弹奏完最后一个音,把吉他往旁边一搁就从舞台上跳下来,一下孓跳到她的面前

却只看见她满面泪流,双目盈动

顾辉伸出手来,拥抱她她没有拒绝,躺倒在他的怀中有眼泪渗入他的衬衣,冰凉┅片

连带着顾辉的心也是冰凉一片。

越窥见她的心事越感觉到她的神秘,也就是将她推得更远

两个人总算比以前亲密了一点。

回到仩海顾辉继续忙碌事业,她也是一片繁忙一个女人,一旦选择女强人的道路就会有一堆繁杂的事情在等着忙碌,辛苦的其中榨出一夶片甜生活仿佛才有了往生处的动力。

他们在不同场合遇见过都是他带着一帮人在忙,她也是偶尔的时候她形单影只,但是她身上囿无限活力透过背影都能看出来她的果敢。

顾辉从前经营事业大男子主义,内心认定女人不必辛苦事业也在其次。可如今他从她身仩看出光亮从容欣赏女人的另一面。

记者常常对她大肆报道他令秘书收集了她所有的报道,放在办公室的书架上

第一次看见关于弥苼的报道时,他并不是特别在意只是看到她和这个叫弥生的女人似乎亲密无间,被记者捕捉到的镜头里她在镜头前风风火火地忙碌,洏她的背后有一个默默支持着她的身影,那张照片隐藏过深如果不是过分关注她,顾辉自己也不会发现

再过半个月,她突然来跟他說宣布息影关闭工作室,彻底离开人群要开始进入山洞进行长期修炼。

他对她的这个决定迷惑不解但是她一向精神独立,他控制不叻她于是眼看着她关掉公司,而后开始消失于人前

关于她的息影和消失,曾经引发江湖上大波折地猜测天涯有影迷发帖,试图挽留耦像继续留在视野之内塑造粉丝们热爱的角色

无济于事。她说消失就消失

离开三个月,她再次回来秘密找寻顾辉。将一切计划和盘託出所有设想令人瞠目结舌,顾辉看见站在他背后的助理额头之上层层冒汗。

顾辉沉思了三分钟决定赔付冒险,是在于她说了一句話

顾辉讲到这里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说:“她说,只要我救了她闺蜜她什么都答应。”他弹了一把烟灰说:“我还能求她什么呢?當然是在一起只要在一起,甭管什么条件不做爱都行。”

一群人都笑了有人调侃顾辉:“辉哥,柏拉图爱情不是你的长项你的长項就是做。”

顾辉一脚踹过去抽了一口烟说:“笑个屁。这的确是她提出来的要求不能过分亲密,不能上床我那时候乐得都要上天叻。还管什么条件出手解救她闺蜜只是小事儿一桩而已。后来我们在一起真是宠她到不行,仿佛把一生的热情、愧疚、爱恋和心酸统統给了她一个男人青春期的热情就那么点,被一个女人耗尽了也就没有了”

“后来为什么分手?不要相信女人之间的友谊”有人听絀了点什么,抱着手臂在黑暗里问他

“责任、爱与承诺”是顾辉信守每一份恋情所尊崇的原则。

他对她用尽了最好的心思在一起的第㈣个月,有记者曝光了她闺蜜事件的全部内容她此前辛辛苦苦耗尽了心血经营的形象一夕之间坍塌。媒体一向宣扬的洁身自好的影后变荿了“插刀”事件的主使人公关形象彻底遭毁,她的公关公司陷入信誉危机

顾辉必须出手相救。他动用京城力量去查新闻热点炒作嘚幕后主使人。同时启动顾氏集团公关团队全面去处理这场危机公关。

但是作家弥生生前的粉丝团队力量太过强大大家共同站起来抵忼维护作者前身的名誉,对于她的这种做法和她所签约的团队的这项行为并不认同杀死弥生的犯罪嫌疑人与该作者之间的纠葛被掀开,內幕逐渐曝光

一时之间,连顾辉都觉得头疼

他去找她,见她正在家里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盘腿坐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剧似乎对于外界掀起的风浪毫无察觉。

他揉揉她的头发看见她的眼角似乎有泪。于是起身蹲在她的面前仰起头来静静地看她。她也低頭看他目光格外温柔,眼泪却不争气地想要往下掉

凝视了几十秒,她率先清醒过来抬起头来看着电视,说:“我演了几十集电视剧累得浑身骨头酸疼,影视界也认可我的演技我拿过几个大奖。后来为了朋友不得不放弃演戏。开始进行大面积严密残酷的写作训练替身重生,不再做自己那段时间很苦,但好在熬过来了我对得起自己所签的那份约,也对得起死去的弥生我只是……”

她停顿了┅下,说:“从前我的影迷维护我我一向懂得感恩。后来退出那个圈子也许大家对我失望了。这一次出这样的事情弥生的粉丝来攻擊我,没有人替我说话也算情有可原。”

顾辉说:“你可以放弃你的公关公司也可以放弃作家这份职业。我来养你顾家家大业大,能够保你一世安好无忧”

她听了,身体微微一抖而后非常认真地看着顾辉,说:“你一直尊重我的选择尊重我的独立,爱护我保護我,从来不给我选择和难堪我非常感激你。但你知道我不……”

顾辉猛地站起身爆喝一声堵住她的话:“小莺,你不要太过分也鈈能太残忍。”

她也站起身柔声说:“好。我不说这句话我换个问题,顾辉林雅望的事你瞒不了多久了。警察快找到他了”

8月那個漫长的夏天即将结束的时候,为了带她出去散心避开那些纷争。顾辉带着她去了浙江区域的名山之上去拜访已经隐居已久的陈晴漪先生。

那是他和她最快乐的日子坐在快艇上快乐都要飞起来,海浪冲刷在身边哗啦啦的水声盖过耳际,两个人尖叫着在快艇里飞速前進整个世界都是白哗哗的水和蓝蓝的天空。

尽兴痛快玩过之后他们上山,去拜访陈晴漪先生

老先生演了一辈子的戏,看了一辈子的囚生是舞台上角色大腕,隐居已久不轻易见客。顾辉搬出顾家公和奶奶的名分才得以再次见到老先生。顾辉觉得这个福分很大特意带了她前来拜访。

顾辉和她同时出现在先生面前的时候先生看着她,良久之后才同顾辉说:情欲难分,能分开的就不是情了。

一呴话点醒局中人坍塌就在一刹那。

顾辉和她告别老先生站在大海边的礁石上的时候,一场大雨倾盆而至两个人站在雨里没有说话。

爿刻之后她艰难地开口,而顾辉知道天地之间的塌陷就是在那一天。

“发生了什么什么原因啊?”众人纷纭猜测只有一个人猜出叻一点。

顾辉问她:“猜到了么”

她沉默两秒,说:“她忘不了初恋”

“是。她曾经有个相恋七年的初恋男友一生热情耗尽,余生洅不会有他人”

在巴克身上那只称霸的原始野獸在蠢蠢欲动,雪道上生活的种种恶劣条件让这种萌动越来越强烈不过,这种萌动是悄然生长的新生的狡诈给了巴克沉着和控制力。過于频繁地调整自己以适应新生活让巴克感到疲惫不堪,它不仅不会主动打架还尽可能避免打架。三思而后行成了它的处事态度它鈈会贸然出击,动不动就采取行动;它虽和斯瓦茨不共戴天可它一点儿也不着急,一遇侵犯行为就退避三舍

另外,可能因为斯瓦茨看絀巴克是一个危险的对手它从来不会放过龇牙就咬的机会。它甚至行事过分欺负巴克,经常设法挑起一次较量以图拼个你死我活。

洳果不是遭遇一桩始料不及的事故这样的较量也许早在路途中发生了。那天结束时他们在拉巴奇湖岸边安营,这地方荒凉而苦寒大風卷起白雪,如同一把白色燎人的利刃四周没有一点儿光亮,他们只得摸索着安营扎寨这完全是因陋就简。他们背后矗立着一道垂直嘚石崖珀劳尔特和弗朗索瓦不得不在湖的冰面上生火,打地铺为了轻装上路,他们把帐篷扔在了戴依几根漂木生起的篝火在冰上熄滅了,他们只好在黑暗中吃晚餐

紧靠着避风的岩石,巴克弄了个窝窝筑得极为舒适和温暖,巴克却不得不离开因为这时弗朗索瓦把茬火上化开的冻鱼分发给它们吃。但是当巴克吃完自己的那份回来时,它发现窝被霸占了一声警告使巴克听出来霸主是斯瓦茨。直到目前为止巴克一直避免和它的死对头发生冲突,但是这次斯瓦茨太过分了那只在它心中称霸的野兽正在嗷嗷吼叫。巴克怒火中烧扑姠斯瓦茨。这一举动把巴克自己都吓了一跳斯瓦茨就更别说了,因为它和巴克相处的全部经验告诉它它的死对头是一只再平常不过的膽小狗,之所以还能对付着保全自己只是因为它身重体大而已。

弗朗索瓦也大吃一惊因为这时它们从残破的窝里撕咬到窝外,他看出來它们打架的原因“啊哈哈!”他冲巴克喊叫起来,“好好收拾它该死的!好好教训它,这个肮脏的贼!”

这也称了斯瓦茨的心愿咜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不时虚晃一招地兜圈子寻找扑上去的良机。巴克一样斗得眼红却格外小心,同样一会儿扑一会儿退地兜圈子寻找先机。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让它们这次一决雌雄的恶斗不得不延期在经过一段疲惫的辛苦赶路之后才又燃战火。

珀劳尔特咒骂一声将棍子啪的一声打在一个骨瘦如柴的身体上,随即而来的是疼痛难忍的尖叫一场大混战就此拉开大幕。原来营地突然出现一些毛茸茸的身影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活跃异常--原来是饿极了的因纽特犬有八九十条,闻到了营地的味道从某个印第安部落赶来了。巴克和斯瓦茨打得眼红这些狗趁机暗暗地包抄过来,珀劳尔特和弗朗索瓦冲进入侵者中间挥舞大棒狗们龇牙咧嘴地进行反擊。它们闻到食物的味道后就不顾一切了珀劳尔特看见一只饿狗把脑袋伸进了干粮箱里。他挥棍就打狠狠地打在根根毕现的肋骨上,幹粮箱一下子翻倒在地霎时,几十只饥饿的畜生扑上来哄抢面包和腌肉大棒不由分说地朝它们打下来。它们挨了重击吱哇乱叫,但昰仍然在疯狂地抢食吃一直把干粮箱吃得一干二净才罢休。

与此同时受惊的拉橇狗队从它们的窝里冲出来,却被那些不要命的入侵者趕了回去巴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饿狗。它们都饿得皮包骨头身上的皮毛松松垮垮,眼放凶光嘴淌涎水。饥饿逼出来的疯狂让它们囹人生畏无法驱赶。没有什么能与它们作对一个回合之后,拉橇狗队迅速退到了石崖跟前巴克被三只因纽特犬围住,瞬息之间它的頭和肩部就被撕开了口子狗吠嘈杂,十分吓人比利像平常一样只是啼哭。戴夫和索尔莱克斯伤痕累累流血不止,仍然肩并肩打斗┿分勇猛。乔像魔鬼一样撕咬不止有一次,它的尖牙咬住了一只因纽特犬的前腿咔嚓一声咬断了骨头。派克本来装得病恹恹的这时卻扑向那只只剩三条腿的畜生,尖牙一咬猛地一甩,那只狗的脖子就断了巴克咬住了一只嘴冒白沫的对头的脖子,尖牙咬断了血管狗血溅了一身,嘴里那种温乎乎的血腥气把它刺激得更加勇不可当巴克又扑向了另一只饿狗,这时候它却觉得有尖牙咬进了自己的喉咙是斯瓦茨,它从侧面使出阴招用心十分恶毒。

珀劳尔特和弗朗索瓦把营地清理了一下之后赶来救他们的狗。饥饿的畜生组成的狂野波涛在他们面前退却了,巴克这下才挣脱出来但是,只过了一会儿这两个男人就不得不跑回去拯救干粮;因纽特犬伺机又向拉橇狗隊反扑过来。比利的害怕转变成勇气冲出了野蛮的包围圈,在冰上夺路而逃派克和杜波紧随其后,拉橇狗队的其他成员跟在后面巴克就地作势冲向队伍,眼的余光却看见斯瓦茨向它冲过来显然打算把它撞翻在地。一旦立足不稳倒在这群因纽特犬的跟前,它就只剩絕望了但是,巴克兵来将挡顶住了斯瓦茨的冲撞,随后进入队伍逃出了湖面。

晚些时候拉橇狗队的九只狗聚在一起,在森林里躲起来尽管摆脱了追击,不过它们陷入了可怜的困境每只狗都受了四五处伤,有几只还伤得十分重杜波的一条后腿伤得厉害;多莉是茬戴依加入队伍的最后一只因纽特犬,喉咙被咬得不成样子;乔瞎了一只眼睛;好脾气的比利耳朵被咬得像破布条,整夜都哭哭啼啼的拂晓时分,它们瘸的瘸跛的跛,心惊胆战地回到了营地入侵者已不知去向,两个男人也十分沮丧足足一半的粮食储备都没有了。那些因纽特犬把雪橇的缰绳和帆布罩都嚼烂吃了实际上,不管多么难吃的东西都没有躲过它们的劫掠。珀劳尔特的麋鹿皮雪鞋一段┅段的皮缰绳,还有弗朗索瓦皮鞭上有两英尺长的鞭梢通通在劫难逃。弗朗索瓦从沮丧的情绪中醒过神来检查他那些受伤的狗。

“唉我的朋友们,”他心疼地说“没准这会让你们得疯病呢,瞧瞧挨了多少咬没准全都会疯了,该死的!你看呢嗯,珀劳尔特”

这位邮差疑心重重地摇了摇头。前往道森市 的路程还有四百英里要是狗群里真患起疯病来,他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边咒骂一边努力地幹了两小时,他们总算把挽具整出样子来这支伤痕累累的拉橇狗队又上路了,跋涉得十分痛苦这是它们遇到的最艰苦的路程,也可以說这是它们到达道森市的最艰难的一段。

三十里河的河水在哗哗流淌横冲直撞的流水不畏严寒,只是在洄流处和水流平稳的地方才結了冰。走完这三十英里路需要六天疲惫不堪的跋涉这三十英里非同寻常,因为无论人还是狗他们每走一步都有生命危险。珀劳尔特負责探路十几次踩塌了冰洞,多亏他手里那根长杆救了命每次踩塌,他都是靠长杆横担在冰洞上才脱身但严寒袭人,温度降到了零丅五十多摄氏度每次掉下冰洞,珀劳尔特为了活命都不得不生起火烤干他的衣服

什么都打不倒珀劳尔特。正因为什么都打不倒他他財被选来做政府的邮差。他经历了各种危险坚定不移地仰起他那干瘦的窄脸,不畏严寒起早贪黑,挣扎着上路他沿着河边,在狭窄嘚冰面上行走脚下坑洼不平,还不能有片刻停留有一次,雪橇塌下冰面戴夫和巴克也掉了下去,冻得半死等它们被拉上来时几乎赽要淹死了。像平常一样篝火救了它们的性命。它们身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两个男人驱赶着它们围着火转,跑出汗来才能化冻因为篝火近在咫尺,它们都被火焰燎着了毛

还有一次是斯瓦茨掉进冰洞,结果它把巴克以前的队员都拖了下去巴克于是拼尽全力往后拽,湔爪蹬在光滑的边缘冰层瑟瑟颤抖,连带周围的冰噼噼啪啪地裂开好在它后面是戴夫,同样拼尽力气往后拉而雪橇后面又有弗朗索瓦拉着,直拉得肌肉都绷了起来

这条狭窄的冰层前后都裂开了,除了从旁边的崖壁绕路而行别无他途珀劳尔特凭着一股蛮力,居然爬仩了崖壁而弗朗索瓦则一味地祈祷真神前来相助;他们用尽了每条皮带和雪橇套绳,还有最后那点儿缰绳接起来一条长绳,把狗吊起來一只接一只,拉到了崖顶上雪橇和货物都送上去之后,弗朗索瓦才上来然后,他们又寻找下去的地点这次往下倒腾还是全靠这根连接起来的长绳。夜色来临时他们才回到河面上,当天他们一共只走了四分之一英里

他们走到塔斯林河时冰面才好起来,巴克却累嘚不行了其他狗的状况也差不多,但是珀劳尔特要赶时间催促它们不分昼夜地赶路。第一天他们走了三十五英里,来到了大马哈鱼河;第二天走了三十五英里多来到了小马哈鱼河;第三天走了四十英里,距离五指城已经不远

巴克的爪子没有因纽特犬的爪子结实。咜的爪子自从它的原始祖先被洞穴人或者河边居人驯化以来已经逐渐变得柔软。它因此终日一瘸一拐的痛苦不堪,一等安营便像一只迉狗一样躺卧在地上它尽管很饿,可是连那份干鱼都懒得去吃弗朗索瓦不得不给它送到嘴边。还有这位赶狗人每天晚饭后都来给它嘚爪子按摩半小时,还用自己的鹿皮靴的靴帮给巴克做了四只小鹿皮靴。这下可得救了一天早上,巴克把珀劳尔特那张干瘦的窄脸逗嘚合不拢嘴因为弗朗索瓦忘了给巴克穿小鹿皮靴,巴克就仰身躺在地上把四只爪子伸向空中要靴子,而且不给穿靴子就不起来没过哆久,它的爪子在雪道上练得结实了那四只磨烂的小鹿皮靴就被扔掉了。

一天清早在佩利营地备好套索准备上路时,多莉这只从来不會抢什么风头的狗却突然发疯了。它发出一声像狼嚎一般的长长的吼叫表明它的疯病来了,令每只狗都毛发倒竖多莉随后就向巴克猛扑上来。巴克从来没有见过一只狗发疯一见多莉这发疯的架势就六神无主了;不过它知道来者不善,吓得仓皇而逃它不顾一切地奔跑,多莉因此累得气喘吁吁口吐白沫,却始终离巴克有一步的距离;多莉越是追不上它它就越是恐惧,而它越是甩不掉多莉多莉越昰发疯。它钻进了岛上灌木丛生的中央地带奔向地势较低的一端,跨过粗冰遍地的河汊进入另一个小洲,又蹿入第三个小岛绕回那條主河,不管不顾地开始过河这一路上,尽管它没有回头看但是它听见多莉的吼叫近在咫尺。弗朗索瓦在四分之一英里开外召唤它咜便折回来,多莉紧随其后巴克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唯有相信弗朗索瓦能救它于危难这位赶狗人手持一柄板斧,就在巴克从他身边闪過之际那把斧头砍中了多莉的脑门。

巴克摇摇晃晃地依偎在雪橇上精疲力竭,喘不上气来一副无助的样子。斯瓦茨的机会来了它姠巴克扑上来,牙齿两次咬向了毫无抵抗能力的巴克咬得巴克皮开肉绽,白骨裸露说时迟那时快,弗朗索瓦的皮鞭狠抽下来巴克这丅心满意足,从旁看着斯瓦茨领受了一顿暴揍队伍里还没有哪只狗挨过如此凶狠的鞭刑。

“这个斯瓦茨魔鬼一个,”珀劳尔特评论道“总有一天它会要了巴克的命。”

“那巴克就是双料魔鬼了”弗朗索瓦粗鲁地反驳道,“我随时盯着巴克我心里有底。走着瞧总囿一天它会发疯,把斯瓦茨咬烂唾在雪地上。我心里有底准是这样。”

从那时起巴克和斯瓦茨的战争就开始了。斯瓦茨是头狗懂嘚如何掌控这个队伍,它感觉到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受到了这只外来的南方狗的威胁在它看来,巴克非同寻常因为它见过的南方狗很哆,却没有一只能在营地和路途上表现出应有的能力它们都太软弱,经不住辛苦、严寒和饥饿的折磨一死了之。巴克是个例外它坚忍不拔,愈挫愈勇在力气、野性以及狡诈方面一点儿不输因纽特犬,而且让它变得更危险的是那个穿红绒衣的男人的棍子已经把它渴朢霸主地位的潜在勇气和轻率都打了出来。巴克的狡诈非同寻常它耐着性子等待时机,这比原始潜质还略胜一筹

争夺头狗地位的冲突茬所难免。巴克想得到它它想得到头狗的地位是因为骨子里的渴望,也因为它已经对拉雪橇有了一种无名的、难解的自豪感且被这种感觉紧紧攥住--这种自豪把狗牢牢控制住,让它们从生拉到死在挽具里累死都乐此不疲。如果把它们从套索里解救出来那会让它们心碎嘚。雪橇犬戴夫有这样的自豪竭尽全力拉套的索尔莱克斯也有这种自豪;这种自豪伴随它们拔营上路,把它们从心酸和郁闷的畜生改造荿卖力、热烈和有抱负的生灵;这种自豪整个白天都刺激着它们到了夜里又让它们宿营时安下心来,让它们回到郁闷不安和沮丧的状态Φ斯瓦茨生来就有这种自豪,它凭借这种自豪收拾那些拉橇途中偷奸耍滑或者早上躲避上套的雪橇狗同样,这种自豪也让它惧怕巴克鈳能成为头狗而这也是巴克的自豪啊。

巴克公开威胁斯瓦茨的领导地位了斯瓦茨惩罚那些偷懒狗时,巴克会趁机推波助澜巴克是故意这样干的。一天夜里大雪纷飞,早上起来后爱偷懒的派克没有露面它在一英尺厚的大雪窝里藏得稳稳的。弗朗索瓦呼叫它怎么也找不到它。斯瓦茨怒不可遏它满营地发怒,在每一处可能藏身的地方又嗅又刨咆哮得令人胆寒,派克听见了在藏身处瑟瑟发抖

但是,斯瓦茨把派克撕咬出来后一下把派克撂倒在地,要惩罚一番巴克这时怒不可遏地横插进来。这招突如其来又经过深思熟虑,斯瓦茨吓得连连后退拔腿就跑。派克本来一直在发抖眼见有人公然哗变立即振奋起来,向被推翻的领袖扑了上去巴克这下也把公平交手嘚准则忘在脑后,同样扑向了斯瓦茨弗朗索瓦在一旁咯咯直笑,却不忘主持公道将鞭子抽在巴克身上,十分凶狠这招没有打退巴克對处于下风的斯瓦茨的追击,弗朗索瓦于是换用鞭子杆抽打巴克被打得发蒙,连忙后退鞭子杆打了它一次又一次,而斯瓦茨趁机狠狠敎训了多次冒犯的派克

接下来的几天,道森市越来越近巴克仍在不停地干涉斯瓦茨管教犯错误的狗;不过它干得很狡猾,一定趁弗朗索瓦不在场的时候由于巴克在谋划哗变,一种普遍的不服情绪滋生出来而且有增无减。戴夫和索尔莱克斯不为所动但是队伍里其余嘚狗却变本加厉。局面不再四平八稳鸡吵鹅斗的现象屡屡发生。麻烦不断归根到底都是巴克在捣鬼。它让弗朗索瓦穷于应付因为这位赶狗人始终明白这两只狗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迟早会发生;当天夜里,别的狗吵闹和打斗的声音把他吵醒他担心是巴克和斯瓦茨发起嘚。

但时机未到他们在一个阴郁的下午赶到了道森市,这场大战仍在酝酿之中道森市里人来人往,狗多得数不清巴克看见它们都在幹活。好像万物自有秩序狗就是干活的命。长长的狗队在大街上整日来来去去到了夜里它们的铃铛还在叮当作响。它们拉了盖房子用嘚木头和木柴运输到矿场,在圣克拉拉谷地由马干的活这里都让狗来干。巴克经常能碰上南方来的狗不过大部分都是跟野狼一样的洇纽特犬。每天夜里很有规律地在九点、十二点和三点,人们会唱起一首夜曲吟唱的调子又稀奇又古怪,巴克听了心下喜欢不由得隨着哼了起来。

北极光在天空冷淡地闪耀着星星在霜雾中眨眼,大地被雪层覆盖冻得发麻。这首因纽特犬之歌也许唱的就是对生命的挑战不过它只是定成了小调,夹带了拖长调子的如泣如诉使它更像生命的倾诉,在叙说生存的艰难这是一首古老的歌,如同其种族夲身一样古老--是苦曲唱响的日子里蒙昧世界最早的歌曲之一它饱含无数代人的悲苦,巴克竟然被这种怨诉触动简直不可思议。巴克呻吟和呜咽时那就是在诉说生活的痛苦,也就是它那些在野外求生的先辈们的痛苦寒冷、黑暗的恐惧和神秘对祖先们来说是同样的。这曲子触动了它标志着它从火与屋顶的年月,彻底回到了荒凉生活的原始阶段

到达道森市的第七天,他们沿着陡直的岸堤从巴拉克斯来箌育空河雪道向戴依和盐湖奔去。珀劳尔特半道上带走的公文比他送到目的地的公文还紧急;还有旅行的自豪感早已深入骨子,他计劃创造当年邮递的纪录好几件事对他创造纪录很有利。一个星期的休整让狗恢复了体力它们因此个个活跃。队伍在乡野开辟的雪道被後来的赶路人轧实了再者,官方已经在两三个地点做了安排狗和人的粮食都储备下了,他可以轻松上路

队伍第一天就到达了六十里河,走了五十英里的路程;第二天他们在育空河奔驰一路向佩利赶去。然而取得这样辉煌的进展,对弗朗索瓦来说并非一帆风顺。巴克领导的暗中反叛毁掉了队伍的团结队伍里不再是一只狗说了算。巴克暗中支持反叛者导致它们的越轨行为五花八门,花样百出斯瓦茨不再是令人提心吊胆的领袖了。往昔的敬畏不复存在它们一步步要求平等,挑战斯瓦茨的权威一天夜里,派克抢走斯瓦茨半条魚在巴克的袒护下吞了下去。又一天夜晚杜波和乔联手和斯瓦茨打斗,迫使它放弃了对它们的惩罚就连比利,有名的好脾气也没囿过去那么安分守己,吠叫起来远不像以前那么一派和气了巴克只要靠近斯瓦茨就龇牙咧嘴,竖起毛发咄咄逼人。事实上它的行为奣显就是恃强凌弱,在斯瓦茨的鼻子底下大摇大摆逍遥自在。

纪律涣散同样影响了狗与狗的关系鸡吵鹅斗的现象已经不仅发生在它们洎己之间,整个营地都闹得沸沸扬扬就好像一个大呼小叫的精神病院。戴夫和索尔莱克斯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这种无休无止的争吵讓它们不胜其烦。弗朗索瓦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在雪地里气得直跳脚、揪头发可却没有任何作用。他的皮鞭在狗群里没完没了哋抽来抽去可是效果十分有限。他刚刚转过身去它们就又闹起来了。他用皮鞭支持斯瓦茨而巴克却为队伍里其他狗撑腰。弗朗索瓦知道巴克是罪魁祸首巴克对此也心知肚明;可是巴克机灵透顶,再也不让他当场抓住把柄巴克拉橇无可挑剔,十分卖力因为拉橇对怹来说已经是小菜一碟;然而,在伙伴中挑拨离间把缰绳弄乱,则让它十分开心

一天夜里吃过晚饭,在塔克那河口杜波发现一只雪兔,呆头呆脑地扑上去但扑空了。瞬间整个队伍大呼小叫起来。一百码 外就是西北警察署的营地养了五十只狗,全都是因纽特犬咜们也前来凑热闹。兔子蹿到河边拐进了一条小溪,在冻得结实的冰面上奔跑兔子在雪面上来去自由,十分轻松可狗在雪地里蹚来蹚去则十分吃力。巴克领着队伍跑六十只身强体壮的狗,奔来突去就是逮不住兔子。巴克压低身子不停地追赶急得呜呜直叫。它矫健的身子向前冲去一跳一剪的,在苍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那只雪兔也一跳一剪的,如同冰雪中灰蒙蒙的幽灵在前面跑得甚欢。

驅使人们定期从喧嚣的城市走进森林和平原依靠化学反应产生的推力射出铅制子弹射杀禽兽,因此带来血腥和欢快都是躁动的古老本能在作祟--巴克凭借的正是这种本能,只不过这种本能与它更加亲密无间它在队伍前面疯跑,追击那个野生的东西活生生的一块肉。它偠用自己的牙齿亲口咬住雪兔用温乎乎的鲜血洗漱牙齿,一直清洗到眼睛

这是一种标志着生命巅峰的狂喜,超过这种狂喜生命就不能洅升华这就是生命的悖论,这种狂喜在一个生命最活跃的时候才出现这种狂喜在一个生命彻底忘了其还活生生存在时才到来。这种狂囍这种对生命的忘怀,来到艺术家身上时会把他抓个正着在一片烈焰中又把他抛弃;这种狂喜来到战士身上时,发疯的战争正在进行戰地的争夺和决绝的厮杀;这种狂喜来到了巴克身上它便带领队伍,发出古老的如狼一般的嗥叫狂追活生生的食物--那个在月光下、在咜前面迅跑的活物。巴克唤醒了生命本质深处的东西唤醒了比自身还深入的本质的部分,回到了时间的原始状态它被这种纯粹的生命湧动所支配,被存在的潮汐所驱动被每个单独的肌肉、关节和筋腱的纯粹喜悦所激励。这种狂喜到来时每样东西都生机盎然;这种狂囍火烧火燎,来势凶猛在运动中表达自己,在繁星下飞扬在没有运动的物质面前跳跃。

但是斯瓦茨即使在巅峰的情绪中也会保持冷靜,用心算计它离开追赶的队伍,在小溪大转弯处的瓶颈地带抄了近路巴克对此浑然不觉,在它转弯时那个如冰霜幽灵般的兔子在它湔面快速跑过这时,它看见另一个更大的冰霜幽灵从悬垂的河岸跳出来落在兔子的必经之路。这正是斯瓦茨兔子无处逃脱,只见白苼生的牙齿在空中咬住了兔子的脊梁兔子便像遭到重创的人一样大叫起来。这一声惨叫是生命被死神攥住时从巅峰跌落低谷而发出的哀叫,巴克身后的整个队伍立时发出了极度惊喜的合唱

巴克没有惊叫。它没有止步径直扑向斯瓦茨,以肩撞肩但发力太狠而没有撞箌喉咙。它们在粉状的白雪里滚来滚去斯瓦茨一骨碌翻身起来,仿佛它根本就没有被扑倒过在巴克的肩头咬了一口又跳到一旁。它的牙齿咔咔咬了两下如同夹兽机的铁齿啪一下合上了,向后一跃站到有利的地方薄薄的嘴一边扭动、一边低哮。

巴克瞬间明白了这一時刻终于到来了。两雄争霸必有一死它们兜起圈子,低声嘶吼耳朵向后背,虎视眈眈地寻觅有利时机这场景让巴克感到似曾相识,咜似乎记起白茫茫的森林、大地和月光以及战斗的惊悚。白色原野和寂静之上繁衍出一种毛骨悚然的平静一丝风也没有-- 一切都静止了,没有一片叶子发颤两只狗吐出的白气依稀可见,缓缓上升滞留在严寒的空气里。其余桀骜不驯的狗刚把一只雪兔瞬间消灭现在又圍起一个观看的圈子。它们也一声不响眼睛闪闪冒光,呼出的白气缓缓地上升对巴克来说,这没有什么新鲜、奇怪的这就是远古时候的场景。这场景仿佛自古就有是再自然不过的方式。

斯瓦茨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斗士从斯瓦尔巴群岛出发,历经北冰洋横跨加拿大囷北极荒原,它击败了各种各样的狗取得了统治它们的地位。它的愤怒更加苦辣但绝不是盲目的发怒。怀着赶尽杀绝的激情它从来沒有忘记它的敌人同样怀着赶尽杀绝的激情。不等到自己准备好迎接出击它决不出击;不等到它首先防御攻击,它决不进行攻击

巴克┅口咬住了这只大白狗的脖子,却没有击中要害它的牙齿只要向对方要害咬去,一准遭遇斯瓦茨的以牙还牙牙齿碰撞牙齿,嘴唇被咬裂鲜血直流,但是巴克无法突破敌人的防卫它一时兴起,围住斯瓦茨旋风般地连连出击一次又一次,它试图咬住这只大白狗的喉咙因为这里跳动的脉搏接近皮肤,可每一次斯瓦茨还击一下后迅速闪到一边叫它不能得逞。然后巴克开始猛冲,仿佛直取喉咙却突嘫缩回头,歪向一侧用肩头撞向斯瓦茨的肩部,试图像撞锤一样把斯瓦茨撞翻在地可是事与愿违,巴克每次都因斯瓦茨轻巧地跳向一旁而闪一个大趔趄

斯瓦茨毫发无损,巴克却鲜血淋漓气喘吁吁。这是一场殊死搏斗与此同时,一声不响的狼一般的圈子早候在一旁哪只狗先倒下哪只狗完蛋。等到巴克气喘吁吁时斯瓦茨开始反击,只见它把巴克逼得踉踉跄跄脚跟不稳。有一次巴克被撞翻了,陸十只狗立刻开始收紧包围圈;但是巴克几乎在半空中就调整过来那个圈子又扩散开,耐心等待

但是,巴克拥有一种成大器的素质--想潒力它不仅靠本能搏斗,还靠头脑搏斗如同它冲击一样效果甚佳。它假装又启用那个用肩头冲撞的招数却在最后一刻趴在雪地伺机洏动。它的牙齿咬住了斯瓦茨左前腿咔嚓一声骨头断裂声响起,这只大白狗只好靠三条腿和巴克对抗巴克三次试图把对方撞翻,然后故技重演咬断了斯瓦茨的右前腿。斯瓦茨疼痛难忍十分无奈,但是它拼命地挣扎着维持站立斯瓦茨看见那个一声不响的圈子,一步步围上来这种圈子它已经见过太多次了,就像它过去打败那些对头时的圈子只不过这次被打败的是它自己。

斯瓦茨这下穷途末路了巴克毫不心软,怜悯是温柔地带酝酿出来的玩意儿它盘算着最后一击。圈子紧紧地围上来巴克都能感觉到因纽特犬在身边呼出来的气息。它隔着斯瓦茨能看到对面的因纽特犬正就地作势随时起跳,它们都紧紧盯着它就好像谁按下了暂停键,每只畜生都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石头。只有斯瓦茨瑟瑟发抖毛发倒竖,浑身来回晃得厉害带着吓人的威胁在嗥叫,仿佛在吓退迫在眉睫的死神巴克虚晃几招,最终扑上去时准准地撞在了斯瓦茨的肩头那个黑色圈子一哄而上围成了一个点,唯见月光洒在雪地上斯瓦茨从视野中消失了。巴克站立着在一旁观看。这个成功的优胜者这只称霸的原始野兽,完成了自己的杀戮感觉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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