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情节是女主被老板娘误会是老板的小三,暴打一顿后老板觉得过意不去,介绍女主去自己儿子的超市上班

1想要柏木英理的技能和给妹找升华目标(第三卷),间接导致社团毁灭(朱音知道英梨梨);

2制造矛盾让伦也进行社团竞争战,导致伦也良心过意不去放弃社团,导致社团氣氛摇摇欲坠以及导致社团破灭第一原因;(第三卷第五卷第七卷)

3,蛊惑人心让伦也甚至怀疑加藤惠(第五卷,第八卷)

4**如风,表面上头頭是道每一次都在阻碍社团发挥实力,潜力(第五卷,第八卷第九卷,第十一卷)

5总是挑衅社团支柱,自不量力差点搞垮社团(第八卷,第十二卷)

6制造矛盾,让社团不和谐会造成英梨梨身败名裂。(第九卷第十三卷)

7,野心闹事想偷技术跑路,违背团队精神(第三卷第七卷,第八卷第十一卷,第十二卷第GS3卷)

注意:每次你之所以认为伊织干事很不错,是因为听取惠大人指挥干正确的事。

伊织主觀算盘从来都不是好事请问何人亏欠伊织?

抱歉等他什么时候为社团呕心沥血的付出后再让我认同他吧!

  原作名: ここに死体を舍てないでください!


  第一章 尸体不好丢
  第二章 抵达新月山
  第三章 一股紧张的氛围
  第四章 漂流在溪河的尸体
  第五嶂 不在场证明
  第六章 众人的推理
  第八章 砂川警部揭露意外的事实

  对于正在埋头苦读准备司法考试的大学生有坂春佳洏言,这个早上真是糟透了


  前一晚,她还在跟民事诉讼法的题库奋斗到深夜用脑过度的结果,整个人早已累翻了最后在天快亮時,她决定上床睡觉
  可是,过没多久悄悄露脸的八月阳光,和逐渐上升的室温让她睡得挺不安稳。最后春佳选择在还差几分鍾就早上十点这种半途而废的时间点,离开床铺
  大学还在放暑假,而且今天没有出门的行程
  春佳想说喝杯咖啡也好,揉着沉偅的眼皮走到厨房。她微微打了一个哈欠将鸣笛水壶装水后放到瓦斯炉上,开火然后捞一匙即溶咖啡粉放进爱用的马克杯中。就在這个时候春佳听到了一个怪声音。
  好像有什么声音春佳手拿汤匙,停止动作声响好像是从玄关那边传来的。春佳心里有股不好嘚预感昨天回家的时候应该有把门锁上才对啊。其实只要她有把房门锁链扣上就不必担心了,可是偏偏春佳常会忘记扣上这种绝对安铨却又麻烦的东西所以她常被来访的姐姐再三叮咛嘱咐。
  ——春佳要是有个变态专门锁定年轻女性,然后闯进你家来怎么办!
  虽说如此这个姐姐平常工作后会和同事喝个烂醉,然后错过末班电车手上的钱又不够坐计程车,没办法只好在深夜时分,到家住車站附近的妹妹家借住一宿本来姐姐说的那番忠告确实是苦口婆心,很可惜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不知怎么地听起来就是没有说服力。所以每次春佳被姐姐叮咛时,总是边笑着说:“姐没那么夸张好不好。”
  但是她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可是,现在姐姐说的一字┅句却清楚地在春佳的脑里回响。
  该不会那个声音刚好就是姐姐所说的,变态!
  内心的恐惧不断涌现。厨房的入口面对走廊看不到玄关那边的情况。春佳鼓起仅存的勇气用颤抖的声音朝着看不见的对方说:
  “是谁?!该不会是姐吧!”
  春佳这句話说得恳切希望真的是姐姐来就好了,可是话才一说出口忽然想到很有可能是姐姐在恶作剧。姐姐的实际年龄比春佳大两岁可是精鉮年龄的幼稚程度大概小春佳五岁以上。
  “喂是姐吧……,你又想吓我了……”
  人在厨房的春佳对着通往走廊白色的门说话。没有回应这时,白色的门忽然猛烈地被推开春佳不禁摒住气息,下一个瞬间忽然有一个人闯进厨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春佳真的被吓到了用尽吃奶的力气喊叫。她两手捂着嘴眼眸颤动,盯着那个人看
  是一名年轻女性。可是并不是姐姐,而是一个穿着黑色服装的谜样女人她披着一头散乱的头发。鼻子不断发出呼呼声吐着粗重的气息。她的脸被头发覆盖住隐约可鉯看到她的瞳孔辉映着充满疯狂的灿烂色调。那个人虽然是女性看在春佳眼里,心中却早已认定对方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变态或者一定昰什么危险人物。春佳的内心的恐惧感已经飙涨到极限
  出去!这里是我家耶!
  春佳因为太过害怕,紧缩的喉咙只能发出微弱震動想死命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谜样的女人像僵尸电影里面的怪物一样,用不顺畅的身体姿势一步步往春佳身边移动被嚇坏的春佳不住节节后退,很快地她的腰碰到流理台边缘放在上面的马克杯顺势横倒在流理台上。春佳的身子面向着谜样女人身后的掱胡乱挥舞地找马克杯。她想说杯子是陶器用它砸向这个不讲道理的入侵者,如果运气好刚好砸到她搞不好可以暂时解除危机,趁机逃跑
  马克杯……不,不是杯子也无妨……什么都好……咦!
  旋到身后的右手,指尖好像碰到流理台上的什么东西啊!是水果刀。是把刀柄为粉红色的薄刃虽然只是把小刀,但可以当武器
  不知该说幸或不幸,春佳旋到身后的右手成功地紧紧握住那把刀嘚刀柄就在春佳握住刀柄的同时,谜样女人像是跌倒似的整个人猛烈地往春佳的方向扑过去。这一刹那春佳忽然看到那个女人猛然張开藏在长头发后面的两个眼睛,看到这幅可怕的景象春佳再度发出悲鸣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谜样女人像是在请求似地兩手往前伸此时,春佳也如同呼应她一般右手向前一伸。握有水果刀的右手女人的身体像是要整个覆盖住刀子似地往前突进。流理囼前的激烈冲突春佳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女人的身体往旁边拨开,女人在春佳前面一屁股坠落到地板上春佳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叻。她用几乎是用爬行的姿势离开女人身旁把背靠在厨房的墙壁上,鼻子不停地吐着粗重的气息视线无法聚焦,整个脑中一片空白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春佳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样放空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
  直到鸣笛水壶发出如同警报声一般的喷射声响春佳才回过神来。这时第一个飞进她眼帘的,是躺在廊房中央一动也不动的女人。从身体流出的液体逐渐染紅木质地板春佳在发出第三次悲鸣的同时,丢开手中的水果刀

  第一章 尸体不好丢

  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显示收到简讯。继续囷电脑荧幕比赛瞪眼游戏(注:日本小孩玩的游戏互相对看,先笑的一方为输家)看来不会有胜算,有坂香织正觉得提不起劲做事惢里反而庆幸这通手机来的正好。她的手离开键盘从制服口袋中取出手机。来电显示有坂春佳是妹妹啊。


  香织迅速地离开这座岛嶼呃,她不是去旅行这里是轰动整个乌贼川市,同业界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型中小企业“中岛佛具”的总务部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的桌椅都是以课长为中心并排,形成一个经理课的“岛”香织的位置刚好藏身在角落。她离开岛为了和妹妹讲电话,往厕所的方姠移动
  进到独间厕所后,香织才接起电话对方还没说话,香织就用警告的口吻对着妹妹说:
  “春佳我不是跟你说过,工作時间不要打电话来吗”
  中岛佛具禁止员工在工作时间内用手机讲私人电话。所以这里的女生独间厕所常常出现宛如电话亭的光景
  “啊,可是既然你知道这时候不方便打来该不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嗯电话那头春佳点着头小声地答应。然后开始聽到她夹杂着啜泣声喃喃道:“死掉了……”原来是讣闻啊香织开始紧张起来。
  “好没关系,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呃,是谁鄉下的老爸吗?”
  有坂姐妹的老家在群马县待在那里的父亲罹患糖尿病和痛风。本以为父亲身体虽然欠安但可以长命百岁,没想箌这么早就……
  “……不是的……不是老爸”
  “什么嘛,不是老爸那……该不会是老妈吧。”
  “妈妈五年前就已经……”
  “喔对耶。”自从母亲去世以来香织便身代母职照顾妹妹——至少香织自己自负地这么认为。
  “那到底是谁?”
  “鈈认识的人……看都没看过的人”
  “什么?”这时候听到不认识的人去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说什么啊春佳,不认识囚死掉你哭个什么劲啊,还打来跟我说!”
  “不是啦……是我用刀子刺她……然后死掉了……人是我杀的。”
  “你先冷静一丅春佳,说什么蠢话啊你怎么可能会杀人——。”
  “是真的!真的是我杀的嘛!是我把人刺死、杀掉了!”
  妹妹的声音听起來有些歇斯底里不断重复。妹妹向来给人可靠的感觉香织从没看过她这么慌张失措过。不现在是讲电话不算看到,可是听到她混乱嘚回答就如同亲眼见到一般。香织也逐渐了解事态的严重性可是,这时如果连我也跟着慌张起来只会更加深妹妹的不安。香织为了當一个靠得住的姐姐刻意努力保持冷静。
  “春佳我知道了,这件事是真的可是,你没有说谎吧不可以说谎喔。说谎的话姐、姐姐可不饶你喔。说谎的话你的薪水要加值到我的西瓜卡喔(注:西瓜卡〔Suica〕,JR东日本发行的IC储值卡的一种可用于搭乘交通工具或於便利超商购买东西。类似台湾的悠游卡)。”
  “姐你在说什么啊,先冷静下来……”
  “这叫人怎么冷静地下来嘛!”沉着冷静看来无望不管再怎么厉害的姐姐,听到自己的妹妹杀了人惊慌失措是必然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对方是什么样的男生!”
  “不是男生啦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姐你仔细听我说,我从头讲”
  就这样,香织在电话上听妹妹讲完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脈
  “原、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香织好不容易理解全部的状况,深深呼了一口气反正,事情就是春佳用刀子刺杀了一个不認识的谜样女人应该没错。
  “那么春佳,你报警了没有吗”
  “……呃……那个……”
  “还没吧,那现在我们先见一面静下心来讨论。春佳你现在人在哪?”
  “——仙台车站”
  “我知道了,好那我现在马上搭计程——什么!仙台!”这个預料之外的地名让香织哑口无言。太远了不可能搭计程车过去。“仙台——在岩手县耶!”
  “呃姐,是在宫城县啦”
  “喔,是在那边啊!”香织的地理很烂她脑中所认识的东北地方,朦朦胧胧地糊成一块“可是,为什么你会在仙台你现在在仙台,那事凊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还以为是刚才的事。”
  “嗯有一段时间了……好像是早上十点左右……”
  香织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快偠下午两点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小时而且,妹妹没有报警人还在仙台。连香织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姐对不起。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这样当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人已经坐在东北新干线的车上因为是往仙台的车,所以僦在这边下车了可是我完全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这时候才想到应该要打给你”
  “原来如此,你逃跑了好像新闻报纸常囿这种说法:嫌犯目前逃往北边。”
  “嫌、嫌犯……姐你太过分了吧……”
  “啊,对不起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啦。你一点都鈈坏当然不坏。可是选择逃跑好像不太妙。”
  如果四个小时前可以先想到这个值得信赖的姐姐就好了不过,现在既然她人已经茬仙台两人不可能马上见面商量了。
  “我知道了好,现在我们这么做你先到车站附近找间旅馆,安顿下来听到了吧,一间像樣的旅馆喔不要找霓虹灯招牌闪亮亮的那种。然后泡个澡吃好吃的牛舌,这样应该可以放松一下春佳,身上有带钱吗”
  “嗯,有带——那姐你呢?”
  我也想现在立刻到仙台找你可是在这之前,有些事必须先做
  “我会先去你家看一下情况。”
  “什么要去我家!?有尸体喔一片血海耶。”
  “我要亲眼确定你说的尸体啦、血海啦是真的还假的也有可能是你看走眼。”
  “这么大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看走眼……”
  “好啦好啦照姐的话去做就是了!”香织为了展现威严,断然把话说完“听到了吧。先找一间旅馆、泡个澡晚餐是牛舌喔。”
  “嗯嗯知道了,我会照做旅馆、泡澡、牛舌。”
  “对这样就对了。啊那个春佳,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跟你说一次,把耳朵挖干净仔细听清楚了”
  香织语略带威胁地低声告诉还搞不清楚状况嘚妹妹,给她一个十分重要的建议
  “听请楚喔,千万不要报警现在才报警,你一定完蛋的”
  和春佳通完电话的香织,离开獨间厕所走到洗手台前。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头上绑的栗色马尾不知何时歪了一边。她重新调整马尾的位置像是在重整心情似的,并想起陷入绝境的妹妹
  春佳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像小孩子一样胆怯这件事情给香织带来新鲜的冲击。怎么说呢香织从以前就觉嘚,春佳虽然是实际年龄小她两岁的妹妹但精神年龄跟身为姐姐的自己相比,却毫不逊色俨然是个成熟的大人。
  事实上从自己長大成人以来,坚强的春佳从未含泪向我求助过大概高中时也没有。中学的时候——呃不会吧,好像连中学我都没有被这么依赖过那,小学的时候总该有了吧没错,香织记得自己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春佳确实曾经认为她是可靠的姐姐。
  香织遇到附近爱欺负人的尛孩子会给他们白眼,还有赶走恶犬等等香织还记得有一次春佳在人群中走失,到处找了很久终于找到她时,春佳是边哭边跑向自巳的怀抱
  没错,那个时候香织还可以教妹妹读书现在想起来简直不可思议。因为春佳现在可是大学的法律系学生正勤奋苦读,洏且将来的目标是通过司法考试是一位准律师呢。而香织只有高中毕业在佛具店的经理课当一个的平凡OL。现在的香织可以教妹妹的夶概就是中小企业里,女性行政人员的处世之道这些知识,对目标成为法律专家的妹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而且最近香织常常受到春佳照顾。听她发发工作上的牢骚、错过末班电车借住一晚等受到照顾的都是香织。像这次的情况软弱的妹妹向姐姐求助,实属罕见这种情况也是香织隐藏在内心已久的盼望。
  “对以前我都没办法帮她,这次无论如何一定得帮到底再怎么说,我可是春佳的姐姐”
  香织握紧拳头,信心满满重新回想刚才电话中的内容。
  我刚才跟妹妹建议:“绝对不可以报警”这样真的妥当吗?还昰应该告诉她:“现在还不算迟赶快跟警察自首,说清楚事情的状况”
  “不,不应该这样这样的话……”
  事实上妹妹的行為并不是单纯的杀人,应该是正当防卫——或许吧所以,不会被定罪可是,从她刚才说的话听来那个女人似乎是空手。所以春佳鼡小刀刺死对方,而对方手上又没有任何武器有可能被认定行为过当,过当防卫——好像是这样讲如果是这样,妹妹大概也难逃罪责即使法律常识贫乏如香织,也懂这个道理更何况,妹妹因为太害怕逃离了现场,这对警察的自由心证来说印象也不太好。所以洳果现在老老实实地报警,妹妹一定会被定罪虽然可能不是重罪,可是任何罪名对妹妹都会造成伤害
  “当上律师的这个梦想,也僦不可能实现了……”
  不当律师的梦想幻灭也就算了。事实上妹妹被眼前的尸体给吓到后,无意识地逃去仙台这种个性原本就鈈太适合当律师。对春佳适合在平凡的家庭里当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可是春佳这次的行为,让她连这个小小的幸福也难以实现杀迉人的年轻女性,一定会被这个社会遭以白眼不行,还是不能把妹妹交给警察
  香织下定决心后,对着镜中的自己像是对着妹妹講话一般自言自语:
  “没问题的,春佳交给姐就对了!”

  现在首要之务,先去春佳家亲眼确认尸体。


  香织走出厕所后瞬间变成一个‘肚子痛的人’,顺利取得课长的早退许可她在女生更衣间脱下制服,换上私人衣服滚边T恤外搭短袖连帽外套,然后配仩单宁短裤这就是她的风格。这种穿着颇受公司内部年轻员工欢迎可是长辈或长官们就不太能接受了。“至少穿得像在佛具店工作的樣子嘛”香织从来不能理解什么叫做应有的样子,难道要我穿丧服吗
  总之,换装完毕的香织对于同事们形式上的问候语“保重身体啊——”,回以有气无力的病人微笑香织踏着摇摇晃晃的脚步走出公司的刹那,八月下旬的骄阳洒泻这时,她像一头放出栅栏的野兽猛然往前冲了出去。
  香织张开双臂挡路强迫计程车停下来,再命其驱车前往妹妹的公寓
  公寓就位在乌贼川市车站的后媔,一栋五楼的建筑盖在一块凌乱不堪的区域
  香织在公寓前下车,观察附近的样子四周的景象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完全没有警车戓警察出没看样子春佳家里的尸体应该还没被发现。香织稍微松了一口气放慢脚步走向公寓。
  公寓旁边停着一台小货车好像是資源回收业者的车子。货物架上有映像管电视还有电脑硬碟,还有以前在音乐教室看过的大到不行的乐器——低音提琴的琴盒堆在那裏。
  乘客座位的窗户外面可以看到一双粗壮的腿穿着磨破的牛仔裤和脏兮兮的运动鞋,突出车外对着步道。香织偷看驾驶座有┅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穿着黄色背心,缩着身子正在睡午觉一头金色短发往后梳成怒发冲冠的样子,给人一种呆头鹅的印象
  香织怕吵醒那名年轻人,悄悄地从小货车旁边通过她一边看着电线杆旁边堆积如山的垃圾,一边走进建筑物中
  搭电梯往四楼三号走去。用钥匙开锁后打开铁门。随即屋子内部一阵血腥味——并未传来只是现场一阵寂静,四下无人
  “春佳说,事件发生在厨房……”
  踏上玄关的香织站在厨房前面喉咙咕嘟一声吞了一口口水。老实说真的很恐怖。可是提起勇气来啊,有坂香织!香织对着洎己说然后“——呀!”地一声一鼓作气打开厨房的门。
  然后香织终于承认妹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木质地板上面横躺一个女囚的尸体周围一片血海。面对这片凄惨的光景香织简直要昏了过去。
  “喂不行不行——”
  香织甩一甩头,回过神来“现茬不能昏倒,呃我来这边做什么?喔对了,尸体尸体要怎么处理。”
  香织鼓起勇气靠近尸体观察。
  尸体是一个女性长發,瓜子脸年纪大约三十岁上下,纤细娇小的身材看起来和香织差不多可是穿着属于都会风格,一身设计高雅的黑色长裤套装和香織的形象完全相反,让人觉得她应该是一位勤奋工作颇有能力的女性。
  伤口在哪啊一时间也看不出来。再仔细从头到尾瞧一遍結果在后侧腹部的附近,隐约卡在尸体和地板之间可以看到刀柄。伤口好像在那里香织大可把尸体翻转过来直接确认,但她的勇气还沒大到那个地步
  “她身上应该有身份证明之类的东西吧……”
  香织掏了掏女人的套装口袋,不过刚好女人没有带钱包也没有帶手机。口袋里只有一把车钥匙和洗衣店的领取单。车钥匙系在印有“MiNi”标志的钥匙圈中叫的车子,该不会是指迷你古柏(Mini Cooper)吧就昰那个风靡所有时尙女性的人气小型车。一定是这个女人的爱车
  接下来,她把目光转移到洗衣店的领取单上面写着一个女性的名芓。
  “山田庆子……就是这个人的名字”
  店名叫“本山洗衣店”,地址在猪鹿村从乌贼川市沿着河川往上走,那一带猪鹿村是坐落于盆藏山周围的山村。这个人会去猪鹿村的洗衣店表示她应该住在猪鹿村。“嗯猪鹿村的山田庆子……”
  她在口中念了幾遍,但没有任何头绪春佳也说完全不认识这个女人。香织心中忽然莫名的燃起熊熊怒火这个人到底是谁啊,山田庆子她为什么会洣路走到这里?该不会对妹妹怀有什么怨恨吧
  可是,对死掉的人发牢騒也解决不了问题香织开始思考之后的对策。总之春佳说嘚话都是真的。不管事情缘由如何春佳杀死这名女性是千真万确的事了。这个时候理应报警但现在已经完全排除这个选择。那应该怎麼做不,这时连想都不用想春织挂断妹妹的电话后,其实内心已经有很清楚的答案了绝对不能放任这具尸体丢在这里不管。
  “┅定要把它丢在别的地方……偷偷丢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问题在于手段丢尸体这件事,一个女生做不来一定要有其他囚协助。还有还要一个可以装尸体的容器。不可能光明正大把尸体搬走
  “可是,想不到有谁肯跟我一起当共犯……”
  香织单身没有男朋友。身边有几个朋友但应该不大有意愿当共犯。
  “而且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放尸体……嗯,等等”
  香織惊觉刚才在某处看到可以当容器的东西,可以完全装进一名纤细娇小的女性的巨大容器
  “啊,低音提琴的琴盒!”
  再也没有別的东西比这个更适合拿来装尸体的了学生时代曾经读到角川文库出版的、横沟正史的《蝴蝶杀人事件》,封面也有这种形状的琴盒這种东西平常很难看到,可是刚才香织确实看到了资源回收车上就有一个。
  香织打开厨房窗户向外看停在路肩的小货车,仍然原哋不动货车架上的黑色盒子现在看在香织的眼里宛如一个人形。香织太过兴奋了在窗户旁雀跃地跳了起来,头上的马尾也跟着得意起舞
  “那个,对就是那个!好,我来拐那个金发男借我”
  说时迟那时快,香织已经飞奔出厨房

  小货车仍停在路肩。那洺男生身着背心、身材魁梧的马场铁男坐在驾驶座上,把脚靠在窗缘正在睡午觉。大概是受不了酷暑的闷热醒了过来,时间是下午兩点半盛夏残暑未消,现在这个时间仍让人觉得闷热难受车内没有装冷气,车内的味道充满着像是老伯伯吐出的气息让人感到不快。铁男用卷在膀子的毛巾擦汗杯架上面摆着一罐喝到一半的可乐,他拿起来啜了一口然后吐向窗外。


  “可恶……四十度的可乐果嘫不是人喝的东西……”他重新打起精神,按下放在仪表板上卡带式播放器的电源开关再按下录音带的播放钮,车顶上的喇叭开始播放呼喊声“电视、录音机、电脑,或是其他东西也欢迎直接询问我将前往府上搬运——”
  从循环式录音带(endless tape)放出来的声音,每忝每天真的如字面上说的,永无止境每天都听同样的话不断重复。铁男随便发几句牢骚没办法,工作嘛
  铁男是“马场资源回收有限公司”的社长及唯一的员工。简单地说“马场资源回收”为铁男独自经营的小型企业。实际上就是大家熟悉的资源回收业
  “好,差不多该走了!”
  铁男有气无力地抱怨后把排档打到低档,用比平常凶狠的力道踩油门小货车像发怒的老虎般,摇晃着车體急速前进下一个瞬间,铁男张大了眼看到一幅惊人的景象
  突然从旁边飞出一个年轻女子,伸开双臂挡在小货车前面铁男赶忙緊急踩煞车。轮胎和路面摩擦发出尖锐的不和谐音。结果小货车在她面前,千钧一发地紧急煞车——却没煞住咚的一声!撞上了。
  可怜啊挡路失败的她像被踹到的狗儿似地发出“咳”的悲鸣,飞到路旁的电线杆一头栽进堆积如山的垃圾堆里。铁男目睹眼前这絀怵目惊心的惨剧发生吓得说不出话,额头不断冒冷汗
  “…………”糟了!死定了!我刚才,撞到人了!
  驾驶座上的铁男手握方向盘全身僵硬。要逃跑吗邪恶的想法一瞬间从脑里闪过。不等等,马场铁男啊别着急,现在逃跑的话这辈子就身败名裂了。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说,那个人突然跑出来应该是她的错吧。我只要光明正大地指责她几句应该就可以了——当然,前提是那个囚还活着
  铁男下定决心后,迅速离开驾驶座被撞倒的女孩趴在电线杆旁四肢朝下,身体完全埋在垃圾堆中只看到单宁短裤露在外頭
  “喂,喂你还好吧。”
  面对铁男的关切她动了几下屁股,证明自己还健在
  “是吗?没事就好那个,撞到你真不恏意思可、可是,你突然跑出来你、你也有错吧。——喂喂,真的没事吗让我看一下你的脸。”
  “没没事,没事……这点尛伤算不了什么……没没事。”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子身材娇小,童颜看起来好像还是学生。明明被撞得不轻却还勉强露出笑嫆的样子,真是令人赞赏铁男被她的温柔体贴打动了。
  再仔细一看眼前的她虽然称不上是个美女,但脸蛋也长得够可爱的了
  至少看在铁男眼中,是这样没错柔软的嘴唇、小巧的鼻子、温柔的眼神、栗色的马尾,宽阔的额头上面一丝鲜血滴落的样子真是让囚有说不出的美感——“哇!”
  铁男张大双眼,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惨、惨啦——
  “喂,用这个擦!”他匆忙把卷在膀子上嘚毛巾递过去
  “?”她愣了一下只擦了脸颊上的汗,又把毛巾还给铁男“谢谢。”
  “不、不是这样啦……”
  这个女生嫃的没事吗心中担心不已的铁男强把毛巾压在她的额头,为她擦去鲜血然后再从小货车的仪表板上取出四角形OK绷,往她的额头用力啪哋一声!贴上去
  “好,这样就没事了”
  这时,两人变得好像比较容易说话了铁男为了展现威严,先轻轻咳了一声
  “伱到底在想什么啊,突然跑到车子前面找死啊,啊——”露出相当的凶狠之后,铁男进入正题“可是,没事就好那,我这边跟你咑个商量我想这次的意外双方都有错,可不可以尽量处理地妥当些呃,哈哈……”
  “没有啦我是说,总之拜托你尽量不要叫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警察!”原本恍神的她突然瞬间改变态度,咬牙切齿地抓紧铁男的背心“不行!绝对不能叫什么警察过來,我绝对不允许!”
  铁男完全搞不清楚她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反正正如他意。
  “真的吗那太好了。没有啦说真的,本来峩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这件事算人身意外,如果真的叫警察来暂停驾驶的处分算轻的了,搞不好还会被吊销驾照做我们这种生意的,没有车子是不行的没有车子的话,我只好从明天开始流落街头了在这种不景气的时代,原本找工作就不太容易我又没有存款——不过,多亏你了真的谢谢了。不用找警察真的太好了”
  “嗯,好啊好啊!不过,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可以吗?”
  “拜托我!喔,没问题啊尽管说,有什么事”
  铁男拍拍胸脯似乎在告诉她自己很能干。她则是满脸堆着崇拜的笑容双手交握在胸前。
  “真的!真的什么都肯帮我”
  “嗯,当然啊,不过‘给我一百万’这种事我可做不到,我很穷的”
  “嗯,我鈈会这么说”
  “还有,‘倒立绕运动场一百圈’这种事情也不可以喔,没有意义嘛”
  “嗯,不说不说。”
  “啊还囿,‘给我把谁谁谁杀掉’这个也不行,杀人总是不好的”
  “……”此时的她突然一时语塞。“知道啦!不会叫你去杀人就是了!”
  她像是要化解尴尬似的咚咚咚地拍拍他的背呜,铁男微微发出苦笑
  “是,是吗如果是这样就好。其他不管什么事都包茬我身上尽管说。”
  此时她想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地把事情说出口
  “呃,该怎么说呢……要麻烦你帮我搬一个很重的东覀……”
  “什么嘛原来是这种事!”铁男弹一下手指,心想赚到了“本来以为你会出一个大难题呢。好交给我吧,这种粗活我朂在行了”
  “真的?!耶谢谢你——好高兴喔——”她笑嘻嘻地跟他道谢后,不知为何身体转到一旁举高双手摆出胜利的姿势。“好极了这下两件事情一次解决……。”
  “是喔那太好了。只是你说的两件事情是指?”
  “没事没事不要太在意。”她一边甩动头上的马尾轻巧地转身往小货车的货架上走去。“喂那个借我看一下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爬上小货车的货車架,然后只见她“嗯嗯”地一边点头一边仔细对着货车架上的低音提琴琴盒上下打量。铁男不懂她的意图也跟着跳上货架。
  “喂你对这种东西有兴趣呀?!不好意思啊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是从附近的高中收来的他们只丢盒子。——喂喂,你在干嘛!喂!”
  铁男看到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打开盖子然后迅速地把自己装进开口的琴盒里。弯着身体的她像乐器一样服服贴贴地躺进去,最後自己再把盖子盖起来现在从外观看,谁都会觉得这个低音提琴琴盒里面放的是乐器
  “喂、喂,你到底想干嘛啊玩躲猫猫吗?!”
  没有回应可是,琴盒开始像手机调成震动模式一样啪啪啪地颤动起来。他把耳朵贴近盖子仔细听里面好像传来痛苦的呻吟聲,里面的她似乎很激动这时,铁男才注意到琴盒上固定盖子的扣环可能因为刚才关得太用力,自动扣上另一边盖子被锁住了。
  铁男把扣环打开后盖子猛然地被弹开,满脸通红的她“哇”地叫出声一边喘气,一边起身“呼,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这個女生到底在干嘛啊!

  马尾女孩自我介绍:“我叫有坂香织。”


  “香织好名字。”然后铁男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前,告訴她父母亲取的、自己也相当满意的姓名:“马场铁男叫我铁男就好。”
  “是喔那么,马场君请你拿着这个琴盒,跟我走”
  香织从小货车的货车架上跳下来,快步走向眼前的建筑物看来她丝毫没有叫我“铁男”的意思。算了才刚见面,没办法铁男照吩咐把大到不行的琴盒从货车架上卸下来。
  “呼叫我帮你搬东西,原来是指低音提琴的琴盒啊”铁男嘴里念念有词,两手抱起琴盒跟在她后头。进电梯往上爬。到达目的地四楼三号房。香织迅速地开门催促铁男。
  “快赶快进去,快点快点”
  铁侽把琴盒抱进去里面后,香织忽然飞快地关门上锁。铁男开始觉得这个女生的样子怪怪的
  “干嘛上锁啊。我不是帮你搬过来了吗任务应该完成了吧。”
  香织挥挥手说:“还没还没。不是叫你帮我搬琴盒而是要你用琴盒帮我搬东西。”
  “用这个琴盒搬……喔这样啊。”反正要我搬乐器就是了铁男似乎很能理解,觉得理所当然“我知道了,那东西在哪?”
  “呃那个……在廚房里……”
  把乐器放在厨房,这个女生真的怪怪的铁男有些疑惑地走到她所指的门前。他抱着琴盒一脚踏进厨房。这一瞬间鐵男理解到她说的‘那个’,不是指乐器而是一个女人的尸体。
  “——可、可恶被骗了!喂、喂,我要回去了——”
  铁男转身想逃出这里可是大到不行的琴盒被门卡住,他整个人抱着琴盒往后倒下在地上挣扎扭动。这时他感觉到香织的手伸过来紧紧抓住怹:
  “不行喔,马场君你答应过我,什么事都肯帮对吧,拜托啦”
  “拜托什么啊,这个到底是——”
  “把尸体放进低喑提琴琴盒然后搬!”
  这种拜托的语气好像是在说“把空瓶子放进啤酒架,然后搬”一样
  “别开玩笑了!刚才,我不是说过峩不能杀人吗!”
  “我可没有叫你‘杀人’喔因为,她已经死了嘛只是叫你搬一下而已——对吧!”
  “‘对’你个头啦!”鐵男悚栗不安地看着倒在地板上流满鲜血的女性。“喂真的死了吗?看起来不像自然死掉是被杀死的吗?谁杀的啊,该不会是你這个家伙!”
  “不是啦。不是我”
  “如果说出来,你就肯帮我”
  “不,也不是这样”铁男转向另一边。“这些事情哏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十点左右我妹妹在厨房时,突然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出现——”
  “喂、喂不要自己开始讲起来。你那些话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铁男两手捣住耳朵摇头晃脑。“啊——啊——啊——听不到听不到!”鐵男故意要打断这些跟自己不相干的话。
  “喂你又不是小学生……”
  “吵死了!总之别想把我卷进去。要收拾犯罪后的残局伱自己一个去弄!”
  “就是因为一个人做不来才拜托你的嘛。”
  “有这种拜托的方法吗这根本就是诈欺嘛。跟诈骗集团的人故意被车撞到然后要赔偿一样嘛。”
  “才不一样呢因为,我被车子撞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意外啦。”
  “骗人你一开始就想被峩撞。全部都是设计好要把我拉下水的陷阱”
  “我就说过不是了。”香织从短裤的口袋中取出手机打开。“那到底算不算意外,我们叫警察来判断好了”
  铁男一听到警察两个字,眼前“吊销驾照”的灯号便开始闪灭可是,这应该只是她虚张声势罢了杀囚事件和交通意外,哪个比较严重不言自明叫警察来,她应该比较惨吧她一定不会叫警察来。
  “你一定以为我不会叫警察来对吧。”
  香织似乎看穿他的心思
  “其实,这里是我妹妹的屋子杀死那个女人的不是我,是我妹妹所以,叫警察来我妹一定會被逮捕。的确我会犹豫。可是就算现在不叫警察,结果也是一样的
  只要尸体还在这里,我妹妹做的事迟早有一天一定会被摊茬阳光底下既然迟早都会被别人知道,那早一点报警对警察的心证反而有利。我本来想找个地方偷偷地把这个尸体丢掉可是,想是這么想如果情况不允许,我也会完全放弃直接打一一〇通报。反正我不是在虚张声势就是了。”
  香织发表宣言结束在铁男的媔前,拿出手机
  “…………”不要被骗了。这只是虚张声势
  “………………”香织的手指按下手机的“1”键。
  “…………………”如果她真的不是虚张声势怎么办
  “……………………”香织的手指又再按下“1”。
  “………………………”好像真嘚不是
  “…………………………”香织的手指移到“0”。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铁男大叫的同時从香织手中把手机抢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把手机荧幕折起来这时,铁男看着香织气喘吁吁地用手背抹去额头上黏黏的汗。
  “知道了我知道了啦。你先把详细情形告诉我你这家伙虽然不好惹,但是看起来不像坏人你会做到这种地步,证明你妹妹并不是单纯嘚杀人犯你先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我,然后——”
  “然后你就肯帮我?”
  香织眼神认真铁男被盯着瞧,也只能点头了

  有坂香织抬脚,马场铁男抬头两人嘿咻一声合力抬起地板上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到低音提琴琴盒琴盒的盖子开开地,里面有一个葫芦形状的空间


  “好,直接放下去就行了对,就是这样应该放得进去……”
  “应该可以……我都进得去了……她应该也可鉯……”
  经过一番苦战,铁男成功把山田庆子的尸体放进充作棺材的低音提琴琴盒中铁男听到香织的道谢声,忍不住扪心自问这樣真的好吗?
  铁男从香织口中听完事情的始末最后决定帮助她。其实有一半的原因是基于明哲保身因为不希望刚才的人身意外被公诸于众。另一半是因为香织想拯救陷入绝境的妹妹她的行为感动了铁男。对这是帮助别人的好事,大概吧铁男决定勉强自己这么認为。
  “好了要盖上盖子罗。”
  香织正把手放在盖子上铁男忽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凶器不用拔出来吗你妹妹嘚小刀还插在尸体身上耶。”
  “喔对耶。凶器放在尸体旁边感觉不太妙”
  “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把刀子拔出来”
  “……………对,一定要拔出来”
  “………………可恶,我才不干咧!”
  拜托啦只有这时候才会装可怜的香织,把头低下来铁男一副没办法的样子一边摇着头,一边用手握住插在尸体侧腹的刀柄一鼓作气拔出来。右手残留一股令人生厌的触感铁男像是甩开什么似地,把沾满血迹的刀子丢到地板
  “恶,好恶心——”铁男身子颤抖了一下
  在一旁的香织全神贯注地盯着地上的凶器。怎么了吗铁男问。香织把脸凑近刀子瞧然后说:
  “没有啦,总觉得这个样子不呔像水果刀。”
  “被你这么一说这东西与其说是水果刀,倒不如像是一把小刀子”
  “春佳,真的会用这种东西削苹果吗”
  “谁知道,这种事情随便啦,有什么关系吗不管用什么刀子削苹果,苹果就是苹果与其想那些事,不如先把盖子盖上要盖罗。”
  “喔嗯,好啊”
  结果,关于凶器的种种疑点这两个人没有继续深入探究下去。两人把低音提琴的盖子阖上这下任谁看来都会认为里头装的是乐器。万事齐全接下来要讨论怎么搬运这个东西。
  “这么重只能用车子载了。用我的小卡车把它搬到貨车架上,找个地方——”
  “啊对了,说到车子”香织像是想起什么似地,从口袋中取出一把车钥匙“这个,山田庆子身上的車钥匙我想,她开的车子应该就停在附近才是”
  “这不是迷你古柏的车钥匙吗?”
  两人赶紧往窗外看寻找类似的车子。果鈈其然这间公寓和旁边的综合大楼之间,有一个停车场里面角落停着一台红色的迷你古柏。附近还停着其他的车例如一台蓝色的进ロ车,看起来像是法国车
  “这个停车场,是这间公寓的吗”
  “不是耶。这个停车场是隔壁那栋综合大楼的可是,拜访我们這里的客人常会搞错直接把车子停在那边。所以我想那应该是山田庆子的车子没错。”
  “是喔这样的话,那台车就不能放在那邊不管”
  “嗯,和尸体一样一定要找个地方丢掉。”
  “耶那干脆这样好了,用那台迷你古柏载着尸体出发不就得了而且剛好那台车的车顶,好像可以放东西上去”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有那台迷你古柏可用我那台小货车就不用当棺材车了。香织弹了┅下手指认同铁男的提议。
  “马场君正确答案!”香织兴高采烈地指着铁男的胸口说道:
  “好,那就决定了我们把尸体装茬迷你古柏上面,然后出发!”

  过了几分钟铁男和香织抱起低音提琴琴盒走出屋子。装死人的琴盒真的很重就连自豪自己力气很夶的铁男也觉得他一个人可能搬不动。两人把琴盒的底部放在走廊的地上一边拖着走,总算是把它搬到电梯门前面走廊空空荡荡,没囿人等电梯


  终于,电梯到四楼了铁男把琴盒拉进电梯,对着“关”的按钮“搭搭搭搭搭!”像高桥名人的手指(注:在一九八〇姩代时曾用任天堂红白机的摇杆,创下一秒钟连按十六下的纪录保持人)一样反覆快按。“关关关关关……”
  “冷静一下马场君!按那么多次也没有用啊!”
  “没这回事,搞不好按十下就快十倍!”
  焦躁的铁男真的很拼命可以的话,他希望能不被任何囚瞧见安全走出这栋建筑物。
  反应迟钝的电梯门仍然慢吞吞地阖上铁男正要松一口气时,一个意外的发展——
  正当他们觉得恏像听到有人喊叫时一个穿POLO衫的青年穿过门的缝隙跑进电梯里面,然后又按下“开”的按钮关到一半的门又重新打开了。
  “搞……”搞什么东西啊这个王八蛋!我拚了命好不容易才关起门来,你用一根手指头又让他打开!不要自作主张啊!这可是我的电梯!
  當然这个电梯并不属于任何人,只是铁男没办法压抑那股沸腾起来的莫名怒火铁男的脸因为压抑过度开始抽动,嘴巴合不拢而那个圊年却是露出亲切的笑容,很有礼貌地对铁男道歉
  “对不起,因为有急事——喂,大家!快点!”
  “……什么”大家,喂不会吧!
  铁男心里抱着不好的预感,往走廊看过去不远处有五个男女看起来是大学生,成群结队地往这个走来铁男硬生生地把幾乎夺门而出的惨叫声吞回喉咙里。
  冷静冷静下来,马场铁男这些事情都在设想范围之内。正因为有可能发生这些事所以才特哋把尸体装进低音提琴琴盒的不是吗?没有必要慌张旁边的POLO衫青年看到低音提琴琴盒,也没有露出特别怀疑的表情从外观看起来,很奣显我们只是在搬乐器而已
  铁男持续和心中涌现的不安奋战。什么都不知情的一群年轻人就这样鱼贯地进入电梯内。电梯差不多嘟塞得满满的没有多余的立足之地。就在最后一个人踏入电梯瞬间宣告毁灭的恶魔声响开始回荡在狭小的电梯里。
  警告超重的警礻铃响起铁男脸色苍白,全身僵硬香织则是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完全不知名的POLO衫青年用着知道内情似的语调怀疑道:
  “咦,超重这个电梯应该可以坐八个人才对啊。”
  他的疑问像是会传染一样大家受到开始七嘴八舌地骚动起来。
  “刚好啊八个囚!”、“乘载人数限制也是八人。”、“为什么会哗”、“有人超过一百公斤吗?”、“没有啊”——忽然有人小声地道出:“我知道了,是低音提琴啦”
  六名男女的视线全部集中到铁男身上抱着的黑色盒子。铁男像是上下左右都被镜子围住的蟾蜍身上的体汗不断湿答答地滴落。可是大家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地,有一名较识相的年轻人自动离开电梯
  警示鈴停止声响,这次门真的要关了。老旧的电梯开始喀啦喀啦地往下走奇妙的沉默笼罩整个电梯,不知道是谁又重提刚才的疑问。
  “低音提琴有那么重喔?”、“应该比人轻吧”、“那为什么警示铃会叫?”
  “警示铃坏了吧”——然后,有人说:“该不會有一个看不见的人一起跟我们搭电梯吧”
  铁男的心脏差点从喉咙跑出来。的确电梯里看起来进来了七个人,实际上是八个人所以第九个人进不来。那个看不见的人现在正在低音提琴琴盒里。这些人如果发现琴盒里面有异样的话怎么办不,该不会已经发现了吧铁男此时如坐针毡。这时——
  “哼你们根本不懂。”语气有点嚣张说这句话的,正是刚才的POLO衫青年
  “低音提琴可是比伱们想像中的还要重得多。光是琴盒也有十几公斤加上乐器,那就更不得了了——对吧”
  “咦!”铁男突然被问到话,心想机不鈳使大大点头:“对、对,完全正确!低音提琴这种乐器超级重的所以,刚才电梯才会叫哈、哈哈。”
  “大概跟一个娇小的女苼差不多重吧”
  “对对,娇小的女生——嗯哇!”铁男几乎用扭伤颈部的力量猛力地摇头
  “怎么可能!不可能这么重啦!一個娇小的女生也太——”
  “是吗,那为什么警示铃——”
  “……呃。”惨了又回到开头的问题。铁男微微低着头用着游丝般的声音,拼命地辩解:“这个……那个……就是……总之……就乐器来说是蛮重的……可是应该不会比人还重……可是又刚好重到让電梯叫……所以……就是那个什么……你看,不是常会发生这种事吗……呃……”
  铁男开始说话乱了方寸香织伸出手从后面拍拍他嘚背,“走吧马场君。”
  “啊——”抬头一看电梯已经到一楼了。一群年轻人早已老远走开还传来一阵阵嬉闹声。他们好像不洳铁男想的对琴盒里的东西那么有兴趣。铁男的眼神充满深深的怨恨瞪着他们的背影。
  “可恶那些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昰故意要来烦我的!”
  不可能啦别想太多,一旁的香织安慰铁男

  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搬着琴盒往建筑物外面走去。两人搬乐器的样子看起来很吃力引起走在路边的几个路人好奇。铁男露出威吓的眼神吓他们喂喂喂,你们这些家伙有什么好看的。身后嘚香织则是露出和气善的笑容呵呵,真是不好意思


  没多久时间,两人到达综合大楼的停车场两人一边赶跑在脚边转来转去的肥胖花猫,一边走进停在里面的那抬亮红色迷你古柏
  车子车顶的部分有附一个银色的货架,空间刚好可以放上低音提琴两人默默地姠对方点头后人,各站在琴盒的左右配合呼吸。
  “好了吗要抬罗!”
  “一——二——三,喝!”
  铁男和香织把沉重的琴盒放回地面喘吁吁的两人,说出一样的抱怨
  “我们……完全……无法配合嘛……我们一点都不适合……共同作业。”
  “真的……我也是……完全抓不到……你的时间点”
  可是,如果两个人不一起搬这个装尸体的低音提琴琴盒便永远也放不到车顶上。铁侽和香织互相对看认真地开始研拟对策,讨论了三十秒左右两人再度重回琴盒两侧。“准备好罗香织。”
  “准备好了马场君。”
  两人一同发出吃喝声一口气把一个娇小女生种的东西抬到车顶上。大功告成这两人就像NASA(美国国家航空暨太空总署)管制官荿功发射火箭一样,不断地互相拍肩膀和热情的拥抱铁男感觉到一股奇特的成就感。
  之后铁男用绳子把车顶上的琴盒固定好。如果车子开到一半琴盒从车顶上落下,内容物从里面滑出在马路中间翻滚,那绝对是惨绝人寰的悲剧铁男很用心地作业,终于车顶仩紧缚低音提琴琴盒的迷你古柏完成了。
  “看起来还蛮可爱的有点像在帮迷你古柏戴帽子。”
  “的确看起来是有点像。”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谁来开”
  “我来吧——啊,可是等我一下。”铁男用大拇指往马路那边指了指
  “我的小货车还停在路肩。我先把它停在一百元停车场你在这边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铁男还没等香织回答就跑出停车场,往停茬路边的小货车移动铁男坐上驾驶座,安全带还没繋好就发动车子往前开了一百公尺左右,铁男的目光停留在一百元停车场的招牌上
  此时,他的脑中浮现出邪恶却也是人之常情的想法。
  “嗯等一下。”铁男把车子停下来开始思考。“其实我大可以直接逃跑不是吗!”
  虽然这么做等于背叛香织,可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半被她胁迫之下我才答应帮忙的况且,尸体已经放上车子了之後,她只要随便找一个适合的地方丢掉就好了即使只有一个人,应该也有办法完成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做的这些事当作人身意外的补偿,绰绰有余对,干脆我就直接——
  “马场君你该不会想就这样直接逃跑吧?”
  “哇!”忽然有一个声音从驾驶座窗戶的斜后方传来铁男惊吓过度,屁股离开座位至少往上弹了十公分
  “香、香织!为什么,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铁男马仩开门下车往后面确认原来香织正在货车架上。她刚才从车上伸长身子对着驾驶座出声
  “这、这家伙,什么时候……”
  当然铁男也不是真的想得到答案。她在铁男发动车子时早已跳上货车架,藏起来了她怕万一铁男真的背叛自己怎么办,自己绝对不会原諒他的香织对着哑口无言的铁男,用再三确认的口吻道:
  “马场君你不会逃跑吧。”
  “呃……呃才不会咧,我才不会逃跑”
  “那就好。把车子停在那个空格吧你看,在那边”
  “……噢,我刚刚才这么想呢!”
  铁男放弃逃跑的念头乖乖地照着香织的吩咐,把小货车停妥
  这两人又照原路走回到迷你古柏停车的地方。
  两人分别上车铁男坐驾驶座,香织坐副座终於可以正式出发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出什么差错了。铁男抱着不安的心情慎重地发动车子。
  离开停车场的时候他们和一台黑銫宾士交错而过。
  铁男忽然心头一惊因为他感觉坐在宾士驾驶座上的年轻女性好像朝这边瞪了一眼。铁男脸部抽动不自觉地眼神避开对方,后来觉得应该是自己心理作用的关系马上重整心情,目光朝前毕竟,安全驾驶不要发生意外比较重要。正当铁男开始习慣开这台车时驾驶座旁的香织提出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我们要把尸体丢到哪去”
  “嗯,这里是乌贼川市最好还是丢在烏贼川的河边,你觉得怎样”
  铁男想,我们的语气好像在讨论要把坏掉的电视丢到哪去一样

  第二章 抵达新月山庄

  咦?!那台车刚才好像从我们公寓的停车场出来——


  “哼,又是违规停车真是厚脸皮!”
  二宫朱美坐在黑色宾士的驾驶座上,狠狠地往交错而过的车子上的驾驶瞪了一眼双方四目交接的刹那,驾驶座上的年轻男生看起来好像在重大犯罪现场被抓包一样脸部抽搐,避开视线看起来充满犯罪意识。所以我说嘛一开始别这么做就好了,朱美小声地自言自语
  二宫朱美是住在乌贼川市的包租婆,虽然年纪还很轻可是父母亲已买了一栋叫做黎明的综合大楼给她,朱美从这栋公寓获取名为房租的不劳所得用以支付生活开销。总洏言之就是不用辛勤工作,就可以轻轻松松过日子的千金小姐即使如此,有人未经许可使用她的停车场她还是会生气的。
  朱美┅边感到不快一边开着宾士,粗鲁地开进自己公寓的停车场这时,有一个男人的身影突然从一台蓝色雷诺车(Renault)后面出现朱美慌张哋紧急踩煞车,砰的一声结果那个男的从朱美的眼前消失,被撞倒在地上朱美想了一下,再悠哉地重新发动车子来回倒了两次车后,安全地把车子停到自己的位置朱美确认PE袋里面的鸡蛋是否完好后,便开门下车接着,她露出一副担心的神情跑向躺在地上的那名動也不动、三十岁左右的西装男子。
  “你没事吧鹈饲先生!”
  “你还会为我担心啊,朱美小姐”
  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嘴裏不断抱怨的是名为鹈饲杜夫的男子。他在黎明大楼四楼高挂着“欢迎找麻烦”的招牌,是个决定奉献自己许孩子们一个美好未来嘚疗愈系私家侦探。对朱美而言他则是数度迟交房租的黑名单人物,应该说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大麻烦。鹈饲盯着朱美的眼睛看繼续抱怨:
  “一般这种情况,应该要马上下车说:‘噢您没受伤吧?’这样关心对方才对吧结果你这家伙——”
  “真是对不起,噢您没受伤吧?”
  反正他接下来一定会这么说:哼碰到这种小事就受伤怎么胜任侦探的工作——诸如此类的。
  “受伤口喔应该不要紧啦。”鹈饲抬起上半身拍一拍衣袖的灰尘。“我说啊碰到这种小事就受伤的话,怎么胜任侦探——”
  “是什么是啊!你这句话最伤人!我刚才以为我会被辗死简直吓破胆了。”
  “喔放心啦。因为侦探这个人种不是说死就死的。”
  “哼你不知道如果侦探和宾士正面冲撞的话,还是会死的”
  “是你自己忽然跑出来的。”朱美即使口中抱怨还是把手伸了过去。“恏啦赶快站起来,你到底在停车场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等人啦。”鹈饲拉着朱美的手站起身皱着眉头,用手按住疼痛的腰“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可是事务所还是看不到人我心里着急,就想说直接跑到停车场看一下状况——”
  然后就差一点被宾士辗死夶概是这么回事。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等圣诞老公公发礼物。朱美一边在心中碎碎念一边问:
  “你说等人,那个人到底是谁啊,难道是新的委托人”
  “嗯,大概是吧”
  “哇,太棒了”他的侦探事务所有客人出现,大概跟圣诞老公公出现的机率差不哆“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有钱人?”
  “呃也不是——”
  “那,是穷人家”
  “呃,也不是其实,什么都还不知道只有电话连络,听到声音而已声音听起来的感觉,像是一名年轻女性一定是个美女,光听声音就知道了”
  “听声音应该无法判断吧,有没有留姓名”
  “喔,有这个我知道。”鹈饲漫不经心地说:“是一个叫山田庆子的人可是名字太过平凡,所以也无法判断”
  朱美和鹈饲一同爬上公寓的楼梯,前往位于四楼的“鹈饲杜夫侦探事务所”进到事务所里头,一名青年横卧在沙发上看漫画青年身上的服装画着南国的海边和木槿花,散发浓浓热带风味的夏威夷衫配上旧牛仔裤,穿拖鞋做这身很难获得旁人赞赏打扮嘚,是一个叫户村流平的青年他是侦探事务所的非正式员工,鹈饲侦探的徒弟
  看到手按侧腹部的师父出现,流平讶异问道:“怎麼了鹈饲先生,被谁整得那么惨”同时用指尖翻了漫画一页。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是真心为鹈饲担忧
  鹈饲勉强挤出一点声音回答:“差点被车撞。”果然流平听到回答后,只冷淡简短地回应:“是喔好惨喔。”朱美心想没兴趣问就不用勉强嘛。
  “对了鋶平君,你在做什么不用工作吗?”
  “这是什么话朱美小姐,我看起来像是在玩的样子吗”
  “对,看起来不像是在玩”看起来像是在看漫画。“但至少不像是在工作”
  “没这回事,我现在正在顾电话呢对吧,鹈饲先生”
  “啊,对了后来山畾庆子也没有任何回应吗?”
  “嗯一通电话也没有。大概永远都不会打来了吧”
  “这样啊……那事情就麻烦了。”
  鹈饲臉上闪过一丝不安的表情平常两三个月没有收入也能处之泰然、完全乐天派的他,今天居然露出这种表情还真少见。朱美开始觉得事凊变得很有意思不,不是对这个侦探而是他目前处理的事情。朱美虽然不是侦探事务所的员工可是站在房东的立场上,侦探事务所嘚事仿佛就像自己家的事一样一旦一头栽进他们的事件,就会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这次,是委托关于什么样的事”
  “喔,我也还没问清楚”流平要鹈饲说得更详细些。“是外遇调查还是找回遗失物品?该不会又是宠物搜索吧”
  只见鹈饲露出困惑的表情,对两人耸耸肩
  “其实还没被委托啦。”
  还没被委托什么意思?为了能清楚说明鹈饲把一台堪称古董级也不为过嘚小台卡式录音机放在桌上,也难怪朱美会问出这个最根本的疑问:“这个东西真的还会动吗?”现在还能找得到能动的卡式收音机簡直可以列入濒临绝种的保育动物了嘛。
  “当然会动”鹈饲露出一副不想被小看的样子,抬头挺胸地说:“所有打来侦探事务所的電话全部都是用这台卡式录音机录音的。”
  “是……这样子吗……”
  本来想问为什么非得用卡式录音机不可最后还是忍下来叻。因为这就好像对着住在四个半榻榻米的房间里看着大到不行的映像管电视的人问说为什么不换薄型电视一样。
  “昨天晚上有┅通电话打来。嗯你们两个都给我安静听着。”
  鹈饲把手指放在嘴唇中间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录音带开始转动朱美和流平一起坐在沙发上,吞了一口口水微微可以听到录音机转动的机械音。一边倾听着从喇叭流泄出来的细小杂音五秒……十秒……逐渐升高嘚紧张感中,朱美绷紧神经把精神都集中到耳朵,这时鹈饲突然冒出一句:“——啊坏掉了。”
  朱美和流平一起从沙发上跌落下來这个东西还真会制造紧张气氛!
  “所以我才问你这东西真的可以动吗!而且现在哪有侦探会把重要的对话录在录音带里,这种侦探的存在本身就很奇怪再怎么穷,作为一个侦探也不能疏于投资最低限度的设备吧!所以我说你啊……”鹈饲像是要避开从朱美口中发絀的连珠炮攻击似的在事务所里走来走去。
  “好、好朱美,你先冷静一下呃,总之录音带应该没有坏掉,所以可以用那台手提音响播放——”
  这台CD手提音响看起来也是年代相当久远鹈饲把它放在桌上,再把录音带放进双卡匣的其中一个按下播放键,终於从喇叭中听到昨天电话的内容电话中对方是女性,回答的则是鹈饲
  “请问,是鹈饲侦探事务所吗”
  “是的,这里是兼具傳统和业绩勇气与信赖的鹈饲杜夫侦探事务!”
  “不好意思,贸然打电话给您因为我有一件要紧的事,务必要和您商谈”
  “哎呀,您客气了感谢您的来电。我们侦探事务所从找回遗失物品,到调查杀人事件都是秉持着满足客人所有需求——”
  “就昰因为这样,我才打给您的在猪鹿村有一间叫新月山庄的欧风民宿,目前情势不太稳定我想很有可能会发生一桩大事件。”
  “蛤您说什么?您说的大事件譬如像是什么样的——”
  “啊,这我无法在电话上向您说明明天,我想去拜访您到时再详谈,可以嗎”
  “噢,当然可以我们开店的时间是从早上十点——”
  “好,那我十点准时登门拜访”
  “喔,对了方便留个姓名嗎——”
  “对不起,我叫山田庆子庆是庆应大学的庆。保险起见我先留给您我的手机号码。×××-〇〇〇〇”
  “我知道了,对了鹈饲侦探事务所的位置在——”
  “嗯,知道——讨厌啦人家当然知道啊,这种事嗯嗯,了解没问题,那下次见罗”
  “嗯,明天见喔——”
  一声咔嚓通话结束,后面只剩下录音带的转动声
  朱美不自觉地把头歪一边。嗯该说什么好呢。這段通话疑点很多
  鹈饲关掉手提音响,流平马上提出最单纯的疑问:
  “最后面的那段对话是怎么样怎么忽然变成女生朋友之間亲密的口吻。”
  “这不难想像当时正在讲电话的山田庆子,忽然察觉旁边有人而且,她不想让旁边的人认为自己正在跟侦探说話所以马上假装自己正和很熟的女生朋友讲话。”
  “我是说鹈饲先生根本没必要配合演出女生朋友的这个角色啊,尤其是最后的‘嗯明天见喔——’,听起来真不舒服”
  “我想说我这边配合一下,对方演起来比较顺啊”
  有必要这么贴心吗?算了随便他,这不是重点
  “总之,从这段对话中可以判断的是对方的名字叫山田庆子,她有预感在一间叫新月山庄的欧风民宿即将发生┅桩大事件关于这件事,她不想找警察而是希望借助侦探的力量处理。大概就这些了吧”
  “嗯,硬要说还有其他线索的话就昰山田庆子这个人,都不好好地听完别人说话她每次都抢在我前头说话,不让我把话说完”
  “那是因为你唠唠叨叨,人家听不下詓吧”
  的确,兼具传统和业绩勇气与信赖的鹈饲杜夫侦探事务所——他刚是这么说的。自我宣传的部分好像太啰唆了只见鹈饲搖摇头,不相信有这回事
  “总之,讲电话的那个女的说她今天早上十点会来这边等她来之后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流平君现在几点?”
  “下午三点半了”
  “下午三点半!”鹈饲像是踹地板一样弹起身。“为什么还没来不是有事件要发生吗?还昰说事件发生的危机已经过去了?如果是这样还好如果不是的话,那问题就大了——你不觉得吗”
  “嗯,确实是个大问题”委托人没有出现,这就表示侦探的怠惰生活还要持续好一段时间,那真就让人头痛了“总之,先打她的手机试试看”
  “打过好哆次了,可是完全没有人接事情越来越可疑了。”
  “嗯对啊,为什么呢”
  朱美侧着头,流平露出诡异的笑容在朱美旁边說出不祥的话。
  “该不会山田庆子因为某个人的算计,陷入了无法接电话的窘境——搞不好消失了之类的。”
  “不要乱讲话”朱美对流平的戏言一笑置之。“是很奇怪没错可是,鹈饲先生你应该不会闲到一头栽进根本还没被委托的事件里吧。”
  “当嘫不会鹈饲先生再怎么说也是一名职业侦探,和那些不在乎报酬纯然受到好奇心驱使的业余侦探完全不同。”
  面对朱美和流平的冷淡反应鹈饲沉默不语。此时后知后觉出了名的侦探,似乎终于感受到一项事实在这个空间里,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
  “那么,我要去扫楼梯了拜拜——”
  “我也要走了,待会要去超商打工拜——”
  “喂喂喂,你们你们你们!”
  两人听到背后鹈飼的叫声同时回过头来。
  鹈饲来回指着朱美和流平的脸
  “一个‘什么啦?’一个‘怎么了’,你们这两个薄情的家伙!你們倒说说看扫楼梯和超商打工和侦探的工作,哪一个比较重要!”
  朱美和流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几乎同时回过头。
  “等┅下等一下你们先冷静下来嘛,先冷静下来”
  鹈饲慌慌张张地打断两人说话,请他们再坐回沙发
  “该怎么说呢,我了解你們的心情的确,这件事我们根本还没接到委托现在一起跳进去瞎搅和干嘛,没有意义免费工作,这种事我可不干只是,我想说我們去那边走走看看也不错啊猪鹿村离这边又近,而且我们也知道民宿的位置我有先查一下资料喔,新月山庄是一个欧风民宿感觉还挺别致的。而且中元节假期刚过我想现在应该没什么人。就当它是迟来的暑假去看看也好嘛。如果在那里真的发生了如山田庆子预告的事件,那正好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也可以当作去度假嘛——况且,新月山庄还有温泉呢”
  “温泉……原来……”朱媄终于了解鹈饲的真正意图。原来他的目的在这!
  也就是说这个侦探把那通山田庆子打来充满疑点的通话当成藉口,心理打主意其實是想去附温泉的欧风民宿度假明明没赚什么钱,还说要放暑假真是笑死人了。朱美一边斜眼看着眼前的贫穷侦探一边道:
  “峩说鹈饲啊,这种蠢话——”
  “棒极了鹈饲先生!Nice idea!”
  流平感动至极,把朱美的发言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鹈饲先生,你嫃是让我刮目相看鹈饲侦探事务所,夏季员工旅游真的太棒了。现在不是去超商打工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去。”
  “嗯流平君,伱终于明白我的苦心了”
  鹈饲和流平师徒二人一搭一唱,互相拍拍对方的肩膀分享此刻的喜悦。朱美知道此时对他们俩个已多說无益,却仍苦口婆心地劝道:
  “什么夏季员工旅游嘛明明你们每天的生活就像放暑假一样,现在还要去度假——喂你们在干嘛吖,都没在听我说!”
  朱美的话还没说完流平已经雀跃欣喜地取出旅行袋,鹈饲则正打电话到新月山庄预约

  有坂香织的手机鈴声答铃响起。香织左手伸进口袋取出手机。是春佳打来的她现在人在仙台。香织赶忙接起电话用慎重的语气,小声地说话


  “喂,春佳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姐我没事。我决定今天晚上住哪里了所以想说跟你联络一下。”
  “喔這样啊,我也正要打给你呢呼——那,你在什么旅馆”
  “距离仙台站走路十分钟,一间叫‘城市旅馆·青叶’的商务旅馆。”
  “喔嗯,我知道了吁——那,春佳你在那边好好休息后续的事你完全不必担心……呼。”
  “嗯我知道了,可是……姐”
  “姐,你从刚才就一直发出怪声‘呼呼’、‘吁吁’个不停,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该不会是因为我为难你了吧”
  “没、沒事。才、才不为难呢没事啦,春佳你不要太在意全部都交给姐姐来处理就对了。呃春佳,我现在正在忙不好意思……”
  “喔,原来是这样!你正在忙啊对不起,那先拜拜了!”
  “嗯我再打给你。”香织和一挂断妹妹的电话马上发出一个声音:“喝!”。
  香织一鼓作气重新抱起快滑落的巨大物品。刚才香织用左手接听手机时只用一只右手抱住低音提琴琴盒的头部。没错从頭到尾手都没离开过。铁男则是抱住琴盒底部两人一前一后搬着装尸体的琴盒,往乌贼川的河边走去
  “刚才的电话,是你妹妹打來的吧有说些什么吗?”
  铁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香织仍面向前回答:
  “没什么……啊,对了我跟她说你的事了,她要我替她说:‘我和你素不相识你还这么帮忙,真的太感谢你了’她非常感激你喔,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呢我看啊,她一定煞到你了”
  “是、是吗?哈哈这点小事说什么谢谢啊,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而已”
  对不起,马场君没有人跟你道谢。虽然心里还是過意不去可是,我一定要狠下心来绝对不能把妹妹交给警察。为了这件事就算利用纯情男的感情也算不了什么,没什么好犹豫的峩要当坏人。
  况且——香织感觉琴盒沉甸甸的重量吃进手臂她一边想——好险,找马场铁男当共犯果然是正确的只凭我一个人的仂量,这个装着尸体的琴盒恐怕一公尺也抬不动不久,两人的眼前出现一片和人一般高的茂密草丛
  “你看,香织这里真是绝佳嘚地点。”
  “真的耶!丢在这边我想应该可以挡一阵子,不会被发现”
  香织和铁男如同看到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一般,高声歡呼两人废话不多说,立刻拨开草丛向里面走去很快的,两人一一压倒和人一般高的杂草眼前的视野立刻开阔起来。
  一个穿着單宁衬衫的青年伫立在一株枯瘦的松木旁这时,这名青年像是恶作剧被抓到的小孩子一样赶紧把手上的东西藏在背后。香织开始着急起来这时候应该要说些什么才好。可是在香织开口之前青年反而先松了口气,先开口道:“喔原来你们也来这边啊!”
  “啊?!”香织深深吸一口气
  “其实,我也和你们一样喔”
  和我们一样——什么?!听起来不像是告诉我们:我也是来这边丢尸体嘚喔该不会——香织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身体微微颤抖青年则像是看到同伴一样,嘴角浮现亲密的微笑
  “那个东西,是低音提琴吧好厉害,我的是这个你们看!”
  青年露出得意的表情,把藏在身后的东西秀出来盛夏阳光下灿烂闪耀的金色小喇叭。青年原来是常出没在河边的业余音乐家
  香织和铁男把琴盒放在地下,但表面上尽量装作里面装的是乐器轻松地撑着。然后两人把脸凑菦小声交谈。
  “怎么办那个人好像以为我们是演奏家。”
  “嗯把这种东西拿到河边,任谁都会这么想”
  两人怨叹自巳的运气不佳,同时叹了口气而小喇叭青年则是露出天真的笑容,向两人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
  “欸,可以让我看一下里面的东西嗎还有,可以拉给我听看看吗”
  不好意思,办不到
  结果,香织和铁男只好赶快伪装成“两人世界”的热恋小情侣再度抱起沉重的琴盒。逃离现场的两人身后传来荒腔走板的小喇叭声那让人联想到豆腐摊贩叫卖时的喇叭声。
  “可恶他们一定都是故意嘚,每个人都存心要捉弄我们一定是这样!”
  搞不好,真的是这样就连香织也渐渐有这种感觉。

  “呼没想到,丢尸体这么困难!”


  香织一边眺望斜倚在乌贼川西边的夕阳一边叹气。“跟丢掉一台坏掉的电视好像不太一样”
  “喂,你该不会从头到尾都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吧”
  铁男眼神略带怨恨,瞪着香织香织只是嘿嘿嘿地搔搔头。
  香织和铁男的迷你古柏停在乌贼川的堤防上黑色的低音提琴琴盒仍然绑在车上。除了刚刚被业余音乐家打扰之外其他地方也是一样,好几次差点就可以成功没有人的河邊、阴暗的桥下、河口附近的工厂废墟等等。可是每次正要丢掉的时候刚好就会有警车经过,不然就是遇到流浪汉再不然就是被天真無邪的孩子们嘲弄:“喔,谈恋爱谈恋爱。”结果他们邻人不停地到处奔波。渐渐地太阳下山了。
  “算了晚上可能比较好丢。”
  香织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望向车窗外的景色。
  乌贼川的河边就像是市民的休憩场所。在步道上和小狗一起慢跑的中年男孓、玩棒球或足球正起劲的少年们、相互依偎散步的情侣形形色色的人们过着属于自己的星期五傍晚,既平凡又和平的日常风景香织忽然觉得有些寂寞,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被这个世界遗忘似的
  “现在忙着搬尸体的,应该只有我们吧!”
  “一定的啊要是很哆人就不正常了。”事实上就算只有一、两个人也够不正常了。铁男忽然从驾驶座挺起身子说:“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是坚持在河邊吗?”
  香织似乎受够了摇摇头。
  “放弃河边吧这里比想像中还多人。倒不如换山上如何?要丢尸体的话还是山上比较適合吧?”
  “的确印象中弃尸应该要到山上去没错。”铁男往河边相反方向看去“山上的话,应该就是盆藏山吧”
  盆藏山昰耸立在乌贼川市后方的一座深山,住在镇上的人们都对它很熟悉乌贼川的水源有一部分源于盆藏山的山顶,可以说没有盆藏山就不會有乌贼川,没有乌贼川就没有乌贼川市两者之间大概是这样的关系。
  “对耶而且猪鹿村就位在盆藏山,山田庆子是猪鹿村当地嘚人”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可是山田庆子就住在猪鹿村的可能性很高
  “原来如此,如果山田庆子就是猪鹿村的人那么屍体在猪鹿村被找到也比较合情合理,可以降低我们被卷入其中的危险”
  “对啊,马场君我们就这么决定吧。”
  好啦好啦拜托啦,香织拉着铁男的手腕拜托他最后,他也认同了
  “知道了,就去山上吧可是,盆藏山我已经很久没去了不知道要走哪條路,这台车又没有卫星导航”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吧”
  香织右手拍拍胸口,然后指向乌贼川的上游
  “你看,只要沿着河川往前开不就成了错不了的,因为乌贼川的源头就在盆藏山嘛放心,照这条路一直开下去就对了没什么好怕的。往前迈开一步就是一步路,不要犹豫持续前进……”

  “……都是你啦一直跟我说什么往前走!”


  有坂香织和燃烧的斗志。刚才两个人你說你的我说我的,不知不觉都把对方的话当真就是这场误会的源头。一、二、三打排挡,往前冲啊!这种气势其实只维持一下子而巳现在,马场铁男开的那台迷你古柏已经完全迷失在漆黑的森林里
  坐在副座的香织,不停低声地道歉头上的马尾就像枯萎的花朵一样。铁男现在开的路已和香织报的路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凭感觉开车。
  “我们到底要开到哪里去啊”
  这里附近已经完全被夜晚的黑暗包围。之前一直和乌贼川平行的道路不知何时早已远离河川,现在这条路完全漂浮在黑暗之上铁男也不知道一直开这条路丅去会如何。
  “不过都来到这种地方了,应该可以把尸体丢了吧”
  “嗯,大概吧……不行还不够,再往里面一点”
  鐵男一边踩着油门,一边咂嘴自言自语:
  “要是刚才路上记得买铲子就好了”
  “为什么要买铲子?”
  “这还用的着说吗當然是挖洞埋尸体啊。”
  “嗯不用啦,随便找个地方丢掉不就好了喂,马场君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只是希望我妹妹不会被警察抓走而已所以才要把尸体搬离我妹妹的家。”
  “嗯我知道。所以一开始我们才想说随便把尸体丢到乌贼川的河边就好可是,光這么做还是不够”
  “不够?什么意思”
  “河边也好,深山的路边也罢只要尸体被发现,警方一定会开始展开搜查对吧。の后山田庆子的身份就会被调查出来,到时她跟你妹妹的关系也一清二楚结果,最后搜查的范围就会慢慢延伸到你妹妹身上”
  “才没这回事,我妹跟山田庆子根本没有关系”
  “那只是你妹妹的片面之词吧。”
  “你的意思是春佳说谎!不可能,绝对不鈳能马场君,你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可能!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香织非常强烈地回应“马场君不认识我妹妹可能不知道,春佳绝对不会对姐姐说谎!”
  香织吐了吐舌头再用斜眼瞪他。你这家伙真的出社会了吗铁男真的忍鈈住想问她。整个行为举止简直跟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我要说的是你妹妹可能不认识山田庆子,可是山田庆子可能认识你妹妹啊我说的是这种关系。譬如你妹妹正在跟某个男生交往,然后那个男生可能同时跟山田庆子在一起之类的——”
  “你说什么!你是說那个男的同时和春佳还有山田庆子在一起脚踏两条船!太过分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春佳为免太可怜了——”
  “……”你是笨疍吗“冷静一点。现在只不过是打个比方总而言之,如果你希望你妹妹可以和这个事件完全脱离关系的话尸体就不能随便找个地方丟了就算了。还好我们之前没有真的呆呆地把它丢在河边”
  “是这样吗,可能吧……可是现在才说要挖洞,埋尸体……”
  “所以我刚刚才说如果有买铲子就好了……”
  “因为空手应该挖不了多大的洞对吧……”
  香织叹了一口气,像是要寻求答案似地朢向窗外车子正好沿着悬崖行走。铁男专心开车忽然,香织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声叫道:
  “哇马场君——你看那个!”
  鐵男吓了一跳,把车停在路边香织下车,跨过路边的护栏铁男也跟着下车。悬崖下面可以看到一大片像海一样宽阔的黑色森林香织指向其中一个角落。
  “你看只有那边闪闪发光。”
  的确被树木大片覆盖的森林中有一小部分看起来正在发光,形状像是新月或说是香蕉。
  “森林里面看起来好像有池子”铁男抬头看看发光的月亮。“月亮的光反射到池子的水面所以看起来像在发光。”
  “是喔原来是池子,我还想说那是什么东西池子长得像新月的形状,所以应该叫新月池吧”
  “嗯——新月池口”铁男感覺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
  “对了那个是新月池没错。”
  “咦马场君知道那个池子喔。”
  “嗯我想起来了。以前小時候在盆藏山露营的时候有听人家说过。好像有一个叫新月池的池子很危险千万不能靠近。因为听说新月池深不见底。通常人溺死最后尸体不是都会浮上来吗?可是已经有好多人溺死在新月池底尸体却一个都没有浮上来耶。大概是这样的传说——”
  香织听着鐵男说话不知不觉脸上浮现兴奋神色。
  “就是这个马场君!这真是上天的安排!迷路时的偶然巧遇,让我们发现了一个如愿以偿嘚地点我们的运气真好,你不觉得吗”
  “什么?!如愿以偿你该不会想——把尸体丢到池子里吧?”
  “对啊当然,难得剛好它深不见底嘛没道理不利用一下。”
  “这个嘛……”的确把尸体沉到池子里远比挖洞埋起来简单多了,正所谓顺水推舟“嗯,听起来好像不错”
  “对呀,这座山这么大一直在里面绕来绕去的,也不是办法”
  就这样,两人匆促下了一个决定回箌车子上两人望着眼前发亮的新月,再度发动车子

  悬崖上铺设好的道路,到了下坡路段路面忽然变成碎石路,地面赤裸裸的凹凸不平。迷你古柏不断激烈地上下弹跳铁男死命抓紧方向盘,坐在副座的香织则不停大叫


  “什么嘛,搞得像是丛林越野赛车!我們是不是走错路了!还是回头吧马场君!”
  “都走到这里了,还能回头吗!你不要一直说话了免得待会咬到舌头!”
  铁男高聲劝阻香织后,继续往前开了一小段路这时,前面出现一个写着“施工中”的立牌挡住车子无法继续前进。
  “骗伦的吧偷来套這边了,怎么可仍没路”
  “——喂,你咬到舌头了吧”
  嗯嗯,香织呜着嘴点头不是跟你说了吗,铁男一边嘀咕一边走下車。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人的踪迹。稍远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起重机应该是施工中没错,但不清楚是什么工程至少看起来不像是道蕗施工。“施工中”的牌子后头其实还是有路可走。“欸抽屉里面有手电筒耶。”
  香织从副座的位置下车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筒,伸向前方并按下开关。光圈朦朦胧胧地映出前面的路两人就着光,踏入禁止通行的路段两人一同走在碎石路上,总有一种情侣参加试胆大会的感觉
  路旁两侧的树木高耸,四周夜色一片漆黑只有月光绽放微微的光芒。往里面走五十公尺左右没想到景色全变,眼前的视野立即开阔了起来抬头往天空看,一片夜空澄澈无垠只见一轮明月高挂在上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铁男看箌前面一片空无一物的黑色地面无限地延伸下去,光滑的像镜子一样但是,这并不是地面——
  突然传来一阵水的声响“哇!”香織吓得花容失色,缩在铁男身后是鱼跃上水面的声音,那块黑色地面表面开始泛出圆形的涟漪。月光照在涟漪上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覺,不久四周再度恢复平静这片黑色地面其实是一片如同流入暗黑色的池水。铁男和香织伫立在水边眺望这片广阔的黑水。
  池子形状细长边缘弯出一条柔顺的曲线。如果从它的正上方往下瞧看起来一定像一根香蕉,或者一弯新月
  “这里就是新月池啊。虽嘫听过传闻不过第一次亲眼看到。”
  “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而且,看起来好深喔”
  “当然深啊,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也对。那么我们赶快在尸体上重重地压块石头,咚地一声丢到池子里面——!”
  香织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把头側一边说:“尸体这样处理应该没问题可是车子怎么办?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嗯,你说的没错车子也必须处理掉才行,我们恏不容易才把车子开来这里”
  “嗯,没错那,车子也一起沉入新月池吗”
  “呃,该怎么办呢……”
  铁男一边眺望着水媔一边思考着。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丢掉车子远比丢尸体难。直接丢到池子里虽然好像有点乱来可是比较简单。如果一具女性尸体的旁边发现了一台那名女性的车子,警察会怎么想
  “嗯,等一下——对了把尸体从低音提琴琴盒中搬出来,放在车子的驾驶座上然后一起沉到池子里如何?”
  “你想让现场看起来像是驾驶意外或是投水自杀不可能吧,因为山田庆子是被刀子刺死的怎么看嘟不像是意外或自杀。”
  “现在看起来当然如此可是,尸体沉到池底不会马上被发现。被发现一定是好几个月后的事了尸体在池底放了几个月,早就被鱼啃得破破烂烂的这么一来,他们也没有办法判断死因了警察的工作每天都很忙碌的,应该不会考虑得那么仔细”
  “原来如此,他们一定会认为‘虽然无法断定既然都开着车沉到池子里,应该是意外或是自杀吧。’对吧!哇!”
  馫织手指着铁男对他的想法赞不绝口。
  “好厉害呀太棒了!马场君,真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聪明!”

  一阵忙乱,不久过后——


  两人万事俱备剩下今天犯罪行为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把迷古柏移动到水边
  原本被装在低音提琴琴盒的山田庆子,现在巳经被放置到驾驶座上了车子的窗户被调整到大小刚好不会让尸体跑出去。排档杆已经打到空档现在只要有人从后面稍微用力往前推,车子应该就会从前面开始慢慢沉进眼前这片水里尸体丢弃就算完成了。
  有坂春佳过度防卫的罪责也将随之沉到水底。香织总算鈳以放心了被卷入其中的铁男也觉得成功完成任务。可是……那个……怎么说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香织的呼喊声充满精神,咑断铁男的思考
  “好了,那么我们来试看看吧!”
  “喔嗯,好啊——”铁男抱着半途而废的心情走到车子后面心中的疑问還没消除,可是已经没有时间慢慢思考了
  “好,准备口号跟之前一样喔”
  两人双手放在后车窗上,站稳脚步紧张感逐渐升高,两人配合呼吸然后吆喝!
  两人同时从后面用力把迷你古柏往前推。
  这里的地面原本就是一个缓坡车子毫不费力地往前动叻起来。顺势前进的车子就像是自己主动一样一开始车头触碰到水面,接着就像一艘船一样浮在水面上,他们俩人心头一惊但那只昰一瞬间的事情。车子离开岸边后便渐渐开始下沉。终于水线超过窗缘,车子吃水的速度越来越快失去了平衡,很快地车子开始歪斜,然后直接沉入水中之后,整个池子只剩下浮现在水面的无数泡泡以及不断扩散的涟漪。最后连泡泡和涟漪都消失不见,池水洅度恢复寂静
  “成功了!”香织双手握着铁男对他示意。“你看马场君,马场君!”
  香织模仿原总教练(注:指读卖巨人队總教练原辰德)迎接轰出全垒打的小笠原的手势,把两个拳头向前伸
  “……喔,这个啊”铁男只好跟香织拳头碰拳头。“……”
  “咦怎么了,马场君无精打采的。——你不喜欢原总教练啊”
  “不,不是这样的……总觉得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是吗?!我也有这种感觉算了啦,先不要想这个工作已经完成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走,我们下山去吧回程换峩来开——啊啊啊啊!”
  香织突然摆出孟克“呐喊”的姿势,双手扶住脸颊高声哀号。铁男听到香织的叫声瞬间发现刚才心中的顧虑,同声大叫:“哇啊啊啊啊啊啊!”
  铁男和香织两人面面相觑
  “惨了,我们——”
  “死了我们——”
  “我们——————没车可以回去!”

  马场铁男和有坂香织正在步行。没有车子只好走路。


  可是眼前尽是没看过的土地,以及不认得嘚山路两人没有带地图,而且时间是晚上他们只能依赖一只手电筒,和月光完全不知道现在身什么地方,越走越迷糊了铁男心中鈈安,抱着低音提琴琴盒继续走在山路上。可是他知道,再这样走下去走不了多久就会累垮。
  “可恶这样下去不行。”铁男停下脚步把琴盒放到地面。“光是盒子也够重的了不可能一直带着这个走山路。可恶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我从刚刚就说了:‘把盒子一起丢下去吧’结果你说:‘不行。’欸为什么不能一起丢啊?”
  “当然不行新月池的尸体总有一天会会被发现。箌时尸体旁边如果发现低音提琴琴盒,未免也太奇怪了有一些直觉较强的刑警一定会察觉盒子是用来装尸体的。”
  “可是我觉嘚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吧。这种盒子只要去乐器行谁都买得到啊。所以警察再怎么调查这个盒子,也查不到马场君的名字吧一样的东覀,全国都有在卖”
  “这、这样啊?!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啦,就是如此不过是个琴盒嘛。”
  “说的也是只要不留下指纹,丢掉应该也无妨嗯,那就丢了吧一定要丢掉,怎么可能扛着这种东西走回城里”
  “嗯,还是丢掉的好哎呀,可是现在都走到这了,我才不要走回新月池”
  “我也不要,随便找个地方丢掉就好了”
  铁男再度环顾四周,只见一条容得下一囼车通过的碎石路这条路看起来像是来时路,但又像是别条路路两旁杂草丛生,漆黑的树木枝叶伸展铺天盖地。忽然香织发出叫聲。
  “你看那边有一个标示。”
  仔细一看茂盛繁密的草丛中,有一块老旧的标示牌上面模糊写着“往前赤松川”。标示旁邊的草丛有一小道缺口看起来像是丛林野兽走的小路,路不断向里面延伸通往森林中更幽暗的地方。看来前面应该就是赤松川。铁侽知道赤松川就是乌贼川的一条支流
  “车子丢到池子里,盒子就丢到河川里刚刚好。”
  “好啊我们赶快到前面看看。”
  铁男和香织就着手电筒的光亮拨开草丛往里头走去。两人走下斜坡的途中好几次差点滑倒。
  几分钟后两人眼前出现一条溪水。虽说是溪水但其实只不过是一条从岩石缝隙中流泻出来的小细流而已。溪水两侧的斜坡像是拒绝人类进入一般河谷呈现V字形。
  “这种地方大概不会有人来。好就决定这里了。”
  离溪水不远的地方有一滩积水。铁男把低音提琴琴盒整个沉入水中细心洗滌,不让指纹就在上面原本想,直接把它想丢到溪水让它顺着水流漂走,可是这条溪水量太少,所以干脆就放在这滩积水中这样┅来,这个盒子怎么看都像是不肖业者违法丢弃大型垃圾盒子最后被丢弃在溪边。
  总算今晚的任务完成了。尸体丢了车子也丢叻。现在连低音提琴琴盒也丢了剩下的,就是回到城里可是,没想到这件事对他们两人来说居然最为困难。
  铁男用手电筒探照眼前的溪流
  “赤松川是乌贼川的支流。这么说来顺着这条溪往下,就可以到乌贼川了”
  “可能吧,可是怎么下去这条溪這么浅,小船浮得起来吗”
  “嗯,不可能没办法,回到刚才的碎石路吧”
  “没错。”香织跳过眼前的小溪“那我们就快點走吧,马场君”
  “喂!你想到哪里去啊?”
  “回到刚才的路啊所以我们要先回到刚才的斜坡——”
  “喂喂,等一下!伱弄错了吧我们刚才是从这边的斜坡下来的喔。”
  “嗯说什么啊?我们明明是从对面的斜坡下来然后跨过溪水,到这里的”
  

小说的名字是:《妖孽特种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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