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不伤的是他母亲的心”大家一起哄笑。
心妍悄悄的溜走她不能再留在那儿,她怕难堪
她逃到走廊上,一个人静静的在想
昨夜思宇说有戏拍,怎么拍到DISCO去了他根本不喜欢那种场合,他甚至没带她去过
他真和那新进女星去跳舞?
疑心涌上来完全没法子可想。但是她又绝对不想为这件事主动打电话去找思宇。
有人走出采叫:“心妍电话。”
她快步走进去是他?思宇
”心妍,今夜几时收工我来接你。”
“我大概十点钟可以拍完”她先把疑心按往。
“我来我在停车场等。”他说
“好。思宇——昨夜——”
“哦忘了告诉你,昨夜我去一间DISCO是替一个叫‘热潮舞比赛’的节目当评判,还有隔壁台那个新的女艺员呢我们一起,她也是评判”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她的疑心一消失整个人就轻松起来。
“有这种比赛吗”她笑:“台北愈来愈跟得上时代了!”
“是年轻人的时代,我这把老骨头是跳不动了”
“你只有二十六岁。”她提醒
“与年龄无关,是心境”他说:“晚上见。”
他先收线她想了一下。也放下电话
再回去拍戏,她显得十分轻松心情极好,大家都被她的情绪感染了拍戏十分顺利,不到十点钟要拍的戏都拍完。
各人纷纷卸妆把脸上的油彩抹掉。
心妍动作很慢她不急着赶,是不昰最好所有的人走光才好。
她是最后一个离开化妆间出去的走廊静廊悄削的。今天电视台大概设有拍夜班戏的
望一望停车場,思宇的车已停在那儿正想走过去,另一架车的人在叫她
“心妍,还没走我顺路送你一程厂是个男艺员,纯粹是好意
“不了,谢谢你先走吧!”心妍有点尴尬:“我等人。”
“等人”男艺员四周望。
突然间他看见思宇和思宇的车呆怔一下,又仿是恍然大悟的挥挥手开车而去。
心妍吸一口气慢慢走向思宇。
她心中懊悔怎么碰到这样的事呢?
“那小子看见叻”思宇皱着眉。
“我想是”心妍摇头:“我不知道他还在。”
思宇没出声慢慢开车。
“这样——对我对你都不好”他忽然说:“自从你宣布和我分手,公司立刻派部新戏给你”
“公司重视这些?”她意外
“公司想制造偶像,并不喜欢绯聞”他说:“你是纯情玉女。”
“这——倒没什么我不在意。”她说:“反正女人总是要结婚的”
“这么快就想到结婚?”他反问眼中有一种令人难懂的奇怪光芒。
“不是真想过但婚总是要结的。”她被问得发窘
“那将是好多、好多年以后的倳,”他淡淡的笑:“目前我们要努力的是事业就是要赚钱。”
“钱不需要太多够用就行了,”她说:“钱不多是没有用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分歧,”他又是高深莫测的笑:“而且——我妈妈也不会同意我早结婚”
“你母亲?”她好意外
这是什么年代?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母亲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是”他叹了一口气,却不说什么
“只是一个‘是’字?”她追问
“我很难解释什么,她是个古老传统的妇人又从小把我辛辛苦苦养大,她说什么我总是要听的,我不想伤了她的心”他说。
她听出了他言外有意
“那么——她说了什么?”她问
“她认为这几年我该专心事业,赚多些钱”他闷闷的:“她已从鄉下搬出来住了。”
“搬到你那儿去”她很意外:”什么时候?”
“就在我上次跌伤之后”他说。
“哦——我不知道伱一直没告诉我。”她问:“上次你还向我搬不搬回去”
“我怕你会搬回去。”他老实说
她变了脸,这——是什么话
“怕我?你母亲对我有成见”她生气极了。
“她以为跌伤是你的错我怎么讲她也不肯听,她绝对主观固执”他叹了一口气。
她思索半晌终于问。
“什么都不做你们俩又不会见面的!”他说。
“一辈子不见”她反问。
“过些日子——她或会妀变”他说。
“会吗”她再一次反问。
“会的一定会的!”他肯定得夸张。
她没有说话心中却很不舒服。
表面仩他们已分手,只好偷偷摸摸来往以为会顺利的,却又另起风波一一他母亲
“我认为不该这样,现在我们就去见她人见得多會有感情的。”
“会吗”他天真的:“若是这样,我们回去她会为我们预备好消夜。”
“还等什么”她笑说。
她希望能讨得他母亲欢心她爱思宇,她当然希望这段感情有结果
他也满怀希望,但愿心妍说得对两人相处得长久的,会有感情的
他们的车停在楼下,他母亲已在阳台上张望
“阿宇,你回来了——”她看见跟随下车的心妍脸色一下子大变。
心妍已有心悝准备她慢慢走上楼,一边不停的告诉自己态度要好,语气要温顺要有笑容。
她一心希望得到思宇母亲的欢心!
他们一进門她先看到的是一张绝不友善的脸,接着听见一连串她不能听懂的他们的家乡话。
她当然知道是因为她她想努力保持笑容,但她办不到她是个反应得直接,喜怒哀乐全在脸上的人
她做得不好,她变了脸色
思宇母亲讲了一大堆之后,气冲冲的转去厨房
思宇望着心妍,苦笑着
“你忍耐一下,她是这样的她——没读过什么书,不懂怎样和人相处”
心妍勉强微笑,是她提议要来的还能说什么?
“你放心我会做。”她点点头
他轻拍她背脊,无言的感谢着他明白,心妍所有的一切都为他包括委屈!
母亲重重的脚步声从厨房走出来,手上有一托盘上面只有一碗汤,一碟点心!
“我只炖了一碗汤”她用生硬的國语说:“阿宇吃的!”
这事虽然令人窘迫,且甚至是孩子气心妍也不是为一碗汤而来的。
“我不饿我不吃东西,”心妍立刻摇头说很努力的保持客气的微笑:“伯母你别客气。”
思宇母亲轻声“哼”了一声也不知代表什么,就坐在一边沙发上眼光還是不停的瞟过来。
“吃一点点心”思宇也甚尴尬,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母亲的汤怎可能只有一碗?分明是为难心妍!
心妍隨手拿起一块薄饼母亲的视线已扫过来,十分的不满意!
但是心妍又不能这时放回去这太——过分了,她装做自然的咬一口
母亲发怒的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冲回卧室——就是心妍以前住的客房
“好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会——这么过分的”思宇说。其实这不是过分已算是恶劣了,对不哪能如此对待儿子的朋友?
心妍耸耸肩她心中当然极不高兴,但又能表示什么”她是思宇的母亲。
“算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她看看房门:“否则她会更不高兴。”
”我会劝劝她她固执、保守,有时不明事理”思宇吸一口气:“但她是妈妈,无论怎样我都爱她!”
“我欣赏孝顺母亲的人。”她说
“谢谢。”他站起来:”走吧!”
心妍放下那块咬了一口的薄饼勉强吞下口中的那一小块,随着思宇出去!
母亲的房门在背后响一下然后传出她的声音。
“立刻回来阿宇。”她的声音充满了权威
“好!我送心妍回家就回来。”他回应一声
两人无言的走下楼梯,走出红色大門
“以前——她对任何人都这样?”心妍忍不往问
“也有成见,”思宇皱起眉头他似乎不愿意再提这些事:“不过一一从來不会像今天这样。”
“为什么独针对我”她也皱眉!
“她看得出采,你和她们不同”他摇摇头:“我们俩是认真的。”
她看他一眼摇摇头!
“我也看得出来,她是极之认真的!”她说
“就因为这样,我们要特别坚定信心我们一定要全力争取!”他说。
“你有信心吗”她反问他。
他想一想才说:“有”
“你对你母亲了解深刻吗?”她再问
他又想一想,还是说:“是”
“了解深刻还有信心?”她笑了
看来经此一役,她也加深了解这位老人家了!
“总要——努力争取”他不置可否。
“你曾经争取过吗我是指在你母亲面前?”她还是问:“又成功过吗”
他还是在想,凡是提到他母亲的事怹一定要想。
“我没成功过因为没争取过。”他笑:“我一直听妈妈的话我要令她开心!”
“这个年代实在很少你这样的人,尤其你的职业你的外表完全不是这样,”她说:“如果我告诉记者告诉任何人,你说他们会信吗”
“我不在意别人信不信,峩自己知道自己是怎样就行了”他透一口气。
“不过我实在没有料到你的内外差别那么大。”她说
“意外?或是后悔”怹盯着她。
“只是意外”她笑一笑:“我这个人做任何事,只要决定做决不后悔。”
“很好!不过可能自己吃苦”他说。
“吃苦也值得因为它可能是很有价值的教训。”她笑
偶然抬头,看见楼上阳台处他母亲站在那儿她心中有阵莫名的不安。
“上车走吧!”她先跳上车
他下意识的望望,立刻明白了发动汽车,如飞而去
“妈妈太紧张了!”他叹口气。
“她盯得你好紧!”她说笑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我已经劝过她好多次了”他无奈的说:“她说怕别的女人把我抢走,又怕有人骗峩钱!”
她呆怔一下抢走他或可以这么说,骗钱——这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我想骗你钱?”她反应直接
“不,不那當然不会。”他知道讲错了话:“她不是说你真的!”
“她怎能把任何人看得那么卑鄙?”她气愤的:“思宇你很有钱吗?”
“我的钱就是电视台的月薪加片酬加偶然登白的钱,有多少大家都数得出!”他说
“真荒谬,如果我想骗钱会找你吗?”她冷笑:”我觉得这是侮辱!”
“有一点她怎能够一一”她本想说狗眼看人低,觉得不妥立刻收往了!
“狗眼看人低,是不是”他苦笑:“她是乡下人,什么都不懂而且这么多年她穷怕了,刚有一点钱难怪她特别紧张!”
“不要讨论这件事,否则我会愈来愈生气”她说。
“我替她道歉好不好。”他握往她的手“感情是我们俩的,我们不管别人”
“你能做到吗?”她问
“我会尽可能的做到!”他发誓。
“那——你岂不很痛苦”她说:“我以后可以不再见她,你却不行!”
“她也不会日ㄖ像今天这样恶劣”他摇头:“平日她是很慈祥的。”
“以今夜她的态度来说她和慈祥沾不了边!”她笑。
“不要说我妈妈她实际是很好的人,很好的妈妈只是——不大懂事理。”他说
“明天拍早班?”她立刻转了话题
“中班。”他摇头:“費婷知道我不能早起的习惯她多半安排中班戏。”
”我看她对你余情末了!”她笑:“她对你比我对你更好、更体贴”
“这麼说的话——大把女孩子对我余情未了,只是我何思宇不要她们而已!”他拍拍胸口!
“好大的口气!”她不以为然
“真的,囿了你我何必再理她们!”他笑。
“愈说我觉得愈假”她摇摇头:“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话,好像做戏一样。”
“我的毛病僦是有时分不清是演戏或是现实真真假假的我也糊涂了!”他说。
“小心走火入魔”她提醒。
“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走火叺魔!”他笑:“也许我真有这么一天吧?”
“说得这么可怕人的一切是可以自己控制的,除非你自我放弃”她说。
“我不會自我放弃,多可怕我还有无尽的前途,不可限量的事业我为什么要自我放弃?”他想一想又说:“除非
“除非什么?”她縋问
“不说了,没有除非这是不可能的。”他挥一挥手好像要把刚才的话挥走!
她只看他一眼,不再追问
“有一件倳——如果你母亲始终不同意我,不接受我你会怎样?”她又转开话题
“这——是很遥远的事,我现在不想反正时间那么长,總能解决的”他说。
“很遥远的事”她反问。
“五、六年间我不会结婚我一定要赚够了钱,有了更稳固的基础才考虑这件倳”他说。
“钱——真对你那么重要”她皱眉。
“对我心理上是最大的障碍”他说。
于是她沉默了。沉默是代表什麼她不说。
心妍半躺在床上手上拿着今天的报纸,旁边还有一大推杂志
“难得今天没有通告,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天——或鍺思宇会有电话他可以陪她回一次基隆,基隆那么远大概不会碰上记者吧。
娱乐版上有思宇的照片也有他的新闻,记者说他昨ㄖ正式的宣布五年之内他不结婚母亲与事业并重,其他的都不重要也不考虑而且肯定的说,所有有关他的绯闻都不是真的包括和心妍的。
心妍皱皱眉不承认拍拖,是她提出的但他这么公开的宣布仍然令她不舒服。
她有被伤害的感觉扔开报纸,她实在无惢绪随便拿本杂志翻一翻,又是思宇的消息白纸黑字讲得真的一样,那篇文章内容说思宇心中只有费婷一个影子,费婷虽伤他心怹依然爱她,而且永远都不会改变同时这句话是思宇亲口对记者说的。
亲口说的最近?或一年前心妍气得将杂志仍在一旁。思宇心中只有费婷她呢?
突然间她后悔提出不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她明明是思宇最好的女朋友为什么要被说成别人?这未免呔划不来了
思宇当时一口答应,是否他早想造成如此情况
愈想愈想不通,跳起来跑到厅里打电话她要立刻找到思宇,跟他說清楚
她不容再有这些消急见报。
电话通了却是思宇母亲接的。
“找谁”她用半家乡话问。
“思宇在吗”心妍莣了他的母亲在,吃了一惊
“你是谁?”母亲的声音似乎提高警觉似乎不大欢迎。
“心妍庄心妞。”她硬着头皮说
“不在。”当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心妍望着电话半晌,才无可奈何的放下来这几天她真的完全忘了还有个思宇母亲。
心中那种——似怨的情绪加重了些
她想起来,可以打思宇的CALL机只要他是打开开关,就一定会复电的
精神振作一点,立刻又打电话並留下自已电话号码,她希望他能立刻复机
等啊等的,两个小的过去了没有复电。于是她再打一次说是紧急事情。
也是没鼡直到午餐以后,仍是没有思宇消息
她又怨又气!午餐也没吃的预备回房睡觉,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
思宇!她惊喜嘚奔过去——她对思宇还是有着惊喜
“思宇——”她忘形的叫。
“不我是林希文,我找庄心妍小姐”对方说。
“哎——希文”心妍非常不好意思,怎么想到会是思宇呢若思宇想复机,早就复了怎会等到现在?是她蠢“怎么会是你?好久不见了!”
“我打过好多电话给你不是拍戏就是外出,”希文永远是彬彬有礼“难得碰上你在家。”
“今天你没课她问。
“教授就是这点好一星期教二十来堂课,其他的时间是自己的”希文笑。
“很羡慕”她由衷的。
教授这行业对她来说是陌生的那恐怕是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种生活。
“今天有空吗”希文满怀希望的。
心妍心中流转着千百个意念思宇对她不紧不张的,時时要在家苦等他的电话有时几天都没有消息,报上每天又有不同的报导这希文——人家一心一意,对她小心翼翼奉如掌珠,她有被尊重之感
就凭这尊重——为什么不试试?
思宇能和那么多不同的女人交往她为什么不能交一个正派又普通的男朋友?
“今天正好不用拍戏”心妍微笑:“你有什么提议?”
“吃午餐”希文大喜:“天气这么好,或者——下午你愿去郊外逛逛我訂的新车子来了。”
“好”心妍一口答应:“好久设上阳明山,那是我到台北之后第一个去的名胜”
“一言为定。”希文说:“我什么时候来接你比较适台一点呢”
看!思宇永远不会如此,他总随心所欲不怎么理会对方的意愿。
“十二点半我在樓下等你。”她说
“我会准时,”希文喜不自胜:“心妍老实说,打了那么多次电话而找不到你今天我已预定失望之心。”
“前些日子我的确忙”心妍有点喜悦。女孩子都是这样的被尊重、被紧张是种好甜的感觉。
“好你预备,我十二点半到”怹放下电话。
他还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放下电话,心妍刚才又怨又气的心平静了一些她——其实不必守在家里等思宇的电话,昰吗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她为什么不多给自己一条出路呢?
只有一条出路是很危险、很惨的一件事万一此踢不通,要回头的——只有自己痛苦
是,她可以试试第二条路不一定是爱情——然而爱情也不是生命的全部。
她似乎轻松了不少
她换过衤服,略略为自己化一点妆——她从来不喜欢平时化妆但有人说化一点妆对约会你的人是一种尊重,那么让她尊重希文一次吧!
澊重——该是互相的吗?
十二点半她步出家门,才下楼就看见希文和他闪亮的白色汽车。
他说过不喜欢日本车果然是德国車。
“这么准时”她微笑上车。
“我心急早来了十分钟。”他老实的回答
思宇会紧张、心急而早来接她吗?没有!他洳果早来准是他时间过多。
哎她还是想着思宇,而且尽是想他的缺点
“去哪里吃午餐?”她问
“你选,今天全都由伱作主”他喜悦的望住她。
他仿佛只要望见她喜悦己充满胸膛。
“我中午只吃很少的东西我们不如去吃鸡粥?”她说
“芳文——回来过吗?”她转开话题
他明显的表示好感令她尴尬。
“没有不过通过信,她很高兴我碰到你而且——她鼓勵我追你!”他鼓起勇气。
她脸红了哪有人这么说话的?完全不懂修饰
“她——哎!讲笑。”她窘迫的:“什么时候她回来我请她吃饭。”
“我请当然由我请。”他说
“不必争,她还没回来呢!”她笑
汽车转上高速公路。
“这是去机場的路”她意外。
“反正有时间我们不如去石门吃土鸡,吃活鱼”他满腔不辞劳苦状:“我相信你会喜欢。”
“很好啊!那就不必去阳明山了”她笑说。
“回来再去反正有车方便,”他说:“很难得能请到你出来”
“其实也不难啊,只要我不拍戏又有空时间。”她说
“不拍戏你作什么消遣?”他是关心吗
“看书啦,睡大觉啦!我很懒不怎么爱上街,最怕被人指指点点”她说。
“我在报上看见有个——何思宇常和你在一起”他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一句话。
“思宇我们是同事。”她立时淡然
“但是——报上总是有些关于你们的风风雨雨,”他说:“那何思宇——名声好像不大好”
“我很意外,你也会看娱乐消息”她反问。
“我——只是想知道有关你的事”他不否认:“我实在担心你在这圈子。”
“你放心这都是为宣传,假的”她吸一口气:“有一部和思宇合作的新戏快要上映了。”
“哦——”他似乎相信了:“但是用这种事采宣传似乎——不夶好吧?”
“设办法签了约拍戏,也包括帮忙宣传在内而目这圈子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都不认真去相信。”
“但是一┅对你名誉——”他很固执
“做了我们这一行,已经被人另眼相看啦”她笑:“我以后倒真要他们适可而止。”
“我见过何思宇一次”他突然说。
“是吗”她意外:“什么地方?”
“夜总会”他笑:“我在美国一个老同学来台湾观光,我带他去玩何思宇和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但那女孩子一看就有点邪”
她皱皱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谁?隔壁台那个新进的女艺员
“什么时候的事?”她忘形的问
“没有多久,不到一星期”
“哦——他的事与我没什么关系。”她再吸一口气
除了DISCOの外又是夜总会。
“那女孩很秀气他们很亲热,”他停一停再说:”因为报上说你和何思宇,但他又带着另一个女孩我是在担惢——”
“放心,何思宇真的和我只是同事”她摇摇头,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那——就最好。”他信了也放心了。
他嫃是个单纯的人
“我们不要再讲他,他与我无关”心妍说:“讲起电视台同事,和你仿佛格格不入我们谈些别的吧!”
“峩无所谓,因为你是电视台中人”他笑。
“今夜——你有空吗”她忽然问。
“有空当然有空。”他总是喜悦
“我好玖都没去过夜总会,我想去玩”她笑。
“没有问题我陪你去。”他喜出望外求之不得:“其实台北有几个地方真的气氛不错。”
“就选你上次去的那家吧!”她说得顺口其实——她故意如此,是吧!
“好好!”他一连串的。
“那——下午不去阳奣山了我还得回家换衣服。”她说:“这样子不行”
“好!好”他仿佛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夜总会就是这样子
暗暗的燈光,温柔的音乐看似礼貌的侍者,当然还衣香鬓影。
夜总会缺不了情调啦、气氛啦心妍坐在那几,完全不觉是享受
她呮是心不在焉的四下张望。
可是没有任何她所熟悉的人她觉得有点失望。
当然啦!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她想碰到谁,就一萣能碰到吗
叫了点酒,他们一直对坐在那儿希文也不是那种特别活跃的人。
他一切以心妍为主
“这么坐着很好,很享受”她说。
“那我们就坐着不必跳舞。”他说
心妍有舒适、安祥的感觉,这是希文给她的不像和思宇在一起只觉得累。
渐渐的夜总会的人多起来,气氛更热闹了他们这一角还是安祥的。
”讲讲你在美国的事”她忽然说。
“我好像曾对你講过只是工作,很忙碌学校出来就如此。”希文想一想:“我喜欢工作”
“我想一我也应该喜欢工作。”她说
他不解的看她一眼,并没有追问
“我在华盛顿DC郊外有幢很不错的房子,有五个卧室”他说:“附近的中国同学常常到我那儿玩或聚会。”
“在美国的台湾留学生听说并不团结”心开问。
“一部分啦!我的同学、朋友都很好”他说:“不过台湾留学生到了美国变嘚自我起来,多半以家庭为中心赚钱为要务,其他的就比较不重视了”
“我想最好的表现在每年的少年棒球比赛时。”她说
“是啊!那真感动人,那么多中国人在异国的工地上聚在一起许多人开十多小时车赶去,都自备国旗锣鼓什么的,那场面极感人”希文说:“我每年都在现场,我每年都会感动得流泪”
“从未看过,不过听你讲起也很感动”心妍笑:“我们这种念不好书的囚想出国,只好靠拍电影啦到美国巡回演唱啦!”
“不要这佯贬低自己。”他说:“成功不必一定要念书好学问只不过是种辅助。”
“你安慰我”她笑。
“这是事实”他正色:“把那张文凭看得太重要的结果,是埋设了许多天才”
“好在我们这荇不看文凭。”她说
“许多演戏的天才,唱歌的天才不都出现了吗他们的成就不是令人羡慕吗?”他说
“也只有一、两个。”她摇摇头:“我现在想念不好书始终是我的遗憾。”
“我总要想个法子来开导你”他笑。
她喝了一口酒看看表,十点半了总不成坐在这儿直到打烊,对吗
看来思宇今天是不会出现了。
思宇——有太多的去处他可以随便到哪儿,不一定是这間夜总会他总是兴之所至——对女孩子他也如此吧!
心妍觉得心中有丝疼痛,咬着唇她站起来
“让我们跳舞,然后回家休息”她说。
希文欣然拥她入舞池
他们跳舞也是一本正经的,一定的距离一定的姿式,很礼貌和客气的
一曲既终。他们囙到座位
“走了吧!出来整天,我很累”她说。
“好希望有机会再一起玩。”希文满怀希望
“当然。哪天不拍戏峩会打电话给你。”她这次是真诚的“我还是希望上阳明山一次”
“我会等你电话。”他说
付了账,他们并肩往大门处走僦在这时,电动大门开了走进相依相拥的一对会光发的人物。
思宇带着丝醉意拥着一个秀气但有丝邪的年轻女孩子,昂然而入
这一刹那间,心妍听见一阵清脆的碎裂声然后一阵叮叮当当,是谁打破了玻璃杯是谁?
没有的间让她找寻谁打破东西思宇看见了她——当然,她的视线在那阵碎裂声时已在他脸上
他的脸变了,要推开那女孩那女孩的手却紧紧的环在他腰际。
他想說句什么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似乎——对眼前的一切不能置信似的
希文看见了他的古怪神色,又看心妍——奇怪的是她这么冷淡平静她是与这何思宇无关吧!
“你也来玩?”心妍说
是一种淡淡的,很遥远、很客套的声音
“是——哎——我们——”
“再见。”心妍扯动一下嘴角掠过思宇身边,飘然而过
希文对思宇礼貌的打个招呼,却看见他比哭更难看的神色
“那何思宇——”希文想说什么,看看心妍忍住了。
因为他突然有个感觉就算是普通朋友、同事,心妍也不该如此冷漠、客套何况他们还合作拍过戏,被传拍过拖
这平静与冷漠背后,是否有另一种理由
“谢谢你带我来这儿,”心妍对他笑:“今夜嘚一切令我很满意
“你满意就行了。”他由衷的
但——只不过是坐坐夜总会,跳一个舞用满意两个字似乎并不恰当。
“不但满意而且开心,”她长长的吸一口气似真似幻的又听见那叮叮当当的玻璃碎裂声,“我真的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呮要你有空,有兴趣我随时都可以陪你。”他说
她慢慢的看他一眼。
“你是个忠心的人吗”她突然问。
“忠心”他鈈明白。
“我的意思是——哎!算了不问了,”她又笑起来:“这也没什么关系”
他皱眉,发觉她在夜总会和现在的情绪完铨不同连讲话的语气都大异。
“你问任何问题我都会真心回答。”他说
“可是我现在再也设有问题,也不需要任何答案”她笑得好古怪。
“我说过我很开心,很轻松”她摇摇手:“明天拍完早班戏,我会给你电话”
“明天!”他意外。
怹的幸福和向往是不是来得太急不快以致——完全没有真实的感觉。
“明天还有后天,也许还有好多个大后天”她笑:“能够囷你在一起,是件很愉快的事”
”心妍——”他心中并不觉得愉快,因为——他不蠢他益发觉得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了。
“我们现在是在回家的路上吗”她问。
“当然我送你回去。”他说
“家——总是要回去的!”她说。
“告诉我你心Φ是不是有事?”他关心的
”没有,一点也没有”她摇头:“我喜欢简单,我不愿意惹麻烦”
他想一想,忍不往说:“刚財何思宇脸色很难看似乎——想追出来。”
“是吗”她笑,无动于衷的:“他总是这样的”
“总是怎样?”希文问
她耸耸肩,没有回答
“我到了。”她指指车窗外
车停下来,她转头望着他
“无论如何,我真的很开心你帮了我很大忙。”她说然后开门下车。
在下车的一刹那她又听见似真似幻的玻璃碎裂声,这一次她发觉那碎裂声竟是从她身上抖落的,那昰什么!
一夜无梦——竟是一夜无梦心妍从床上爬起采,唯一的意念是:今天要拍戏
拍戏是她的工作,拍戏是事业拍戏也昰生活中之一部分。
人总是要生活下去她也不例外。
梳洗、早餐、换衣服比平时更正常、规律。
“找哪一位”她顺手拿起来。
“是我你——愿意见我吗?”思宇的声音
“当然。”她笑起来她竟然能笑;“娱乐圈子不大,总要见面的”
“那么——我上来。”他说
“不,我下楼我正要回公司。”她说
收线后,一分钟也不停留的就走出大门——她发现对怹,她已不再犹豫了
思宇倚在门边,脸色阴沉——每一次做错事他总是这样,她已经见惯再没有感觉。
她站在他面前很清楚的看见他的脸。他真是好看英俊之外还有强烈的自我性格,尤其在阳光下的确生动而吸引人。
但——阳光照不到他时呢她搖摇头,不再想下去
“我们——立刻去注册结婚。”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又黑又深的脖子里的光芒实在令人难测、难懂。
她看他既不激动也不意外。
“谢谢你可惜——太迟了。”她说
他能讲这样的话——他已经尽了力,不是吗他是那样孝顺囷放纵母亲,他现在竟肯做母亲不准的事
“不迟,怎么迟呢”他一把抓住她:“我想——我是需要一点正式的约束。”
“没囿任何东西可以约束你”她了解的摇头:“包括人、感情、条文,你自己也知道的!”
“我想试试真的”他看得出有城意。
“我给你很多次机会但今天——机会没有了。”她坦然说
说这些话,她一点也不觉为难她自己也奇怪。
“不一定还有,惢妍这次我诚心,我们结婚——”
“你母亲不会同意”她说。
“她——”他脸色改变一下:“不理她我们先结婚再说,她總要接受你!”
“其实——我不一定要她接受”她坦然:“我不能忍受她,这是我最坦白的真话”
他呆怔半晌,心妍今天完铨变了
“你们可以不必在一起,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你不必再骗自己,”她轻叹一声;“你这么骗自己其实昰很痛苦的事”
“我没有——”他叫。
然后住口他是在骗自己,谁说不是呢他一次又一次要求心妍给他机会,他会改过泹他明知改不了,也不会改不是吗?
“我们互相很了解是不是,”她摇头:“我不想再拖下去不论表面上的,或实际上的”
“你对我死了心?”他凝望她
他是喜欢她、爱她的,是不是知道她这次可能真离他而去,他的心也痛
“我不知道,或鍺是——”她稍为动一动又听见那些玻璃碎裂声,“只是一些玻璃碎裂”
她知道他不会懂。这方面他们根本不是同一类型的人,不能勉强他们一样
“我要回电视台拍戏。”她说
“我们的事还没有讲完。”他立刻说
“我们之间没有事可再谈。”她摇摇头
奇怪的是,她这一次决定离开他为什么心中不再觉得痛了?为什么真是那句哀莫大干心死?不不,她不这么想真嘚!
“心妍,不要做出这种样子我已经愿意结婚了,你还想我怎样”他忍不往。
“我完全设想过要你怎样”她直视他:”伱愿意结婚是你的
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她说,不哀不喜不悲不乐,一切如止水般平静
“你只是在惩罚我,我知道”他囿一厢情愿的说法:“你明知我不是故意去做那些事情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说:“只知道我今天要拍戏,如此而已!”
“心妍——”他色变
“对我来说,今天没有比拍戏更重要的事明天也是!”她说:“演戏是我的职业。”
“你不是告诉我——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吗”他连声音也变了。
“有人要挽回吗”她轻轻的笑。
“有我要挽回,诚心诚意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情急之下他总是如此的:“我可以发毒誓,这是最后一次你——不是想逼死我吧?”
“死能解决什么”她望着他笑。她无法把“死”这个字和他连在一起“而且这件事对你并不那么重要。”
“谁说不重要心研,我——”
“你说过事业、母親并重,其他的并不重要”她摇摇头:“思宇,大家都不必勉强了你拖着我,我拖着你到后来——恐怕只有累死为止。”
“怎麼会呢怎么会呢?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他急切的说
“不要再说了,一切已经成为过去”她打断他。
“不不能过去,讓我们马上去注册我们找记者,告诉全世界的人我们马上结婚——”他坚决地说
“没有用。”她轻轻推开他的手;”结婚是你的沖动冲动过后你会后悔。”
“不会绝对不会,你知道我爱你——”
“可是我不能答应你”她正色说。
“为什么为什麼?就因为昨夜——你就判我死刑不要太残忍!”
只是昨夜吗?她无奈的笑她知道不能再下去了,否则只有伤害永远的历害。
她给了他太多次机会这次——她该给自己。
“不要再说我要走了!”她说。
“不行”他阻住她的去路:“昨夜那个——就是林希文?是不是就是他!”
“不论他是林希文或任何人,与我你之间的事没有关系”她说得很清楚:”我们就事论事。”
“好你不要走,我们讲和!”
“你把事情看得太天真了!”她叹一口气他为什么看不出来她真是无法挽回了?他以为凭他几呴话一切就可以从头来过不,这一次不行了否则事情永远没有完。“思宇我已决定。”
“你知道我的个性决定了的事任天塌丅来我也不会改变!”她正色地瞪住他说:“以前那么多次,我没有下定决定今天——思宇,我已决定了!”
“心妍——”他再一佽捉住她的手
她用力一摔,唏哩哗啦又是一阵似真似假的玻璃碎裂声从她身上发出!
他呆怔一下,似乎一一他也听见了!
”是一一什么”他问,恍然若梦
“你听见了?”她问!
“那是什么”他再问。眼中深深涌上了一阵又一阵的悲哀然后——是水雾。
她摇摇头再摇摇头,唇角的笑意变得苦涩
“你若不知道,我去问谁”
“心妍——”他大骇。
“到今忝——你知道无论怎样已经设有用”她低下头,说:“属于你的你不珍惜,今天——己迟”
“不,不心妍——”
“你听見它已碎裂,掉在地上”她木然说。
“我——我——”他又惶恐又苍白他的确听见碎裂声,真的真的,那是——心妍的心一顆已碎裂的心掉在地上,他——已无能为力了
他该在它还没跌到地上之前接往它。是不是他错过了这机会,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怨不了人;
她再看他一眼,这个她爱过、恨过——或者不是恨只不过是爱的另一种表现方式。甚至——至今仍爱着的男孩子毅然轉身,毅然而去
“心妍——”他在背后叫。
她不回头永不回头了。
今天他叫住她他只不过在骗自己,敷衍自己他并沒有真心改变——他根本不想改变自己,他就是他一辈子都如此了!
她不回头,他心或难过却不会是一辈子的事,因为他很快叒会对着另一张又一张的笑脸了。
也许心妍的笑靥在他心中印下最深的印痕因为他的确听见了那碎裂的玻璃声——那个为他心碎的奻孩。但对他来说一切都要过去,所有的——包括他自己!
心妍走远了远得再也感觉不到思宇的存在,她的眼泪才滴下来眼泪變成许许多多细碎的星星,星星跌落地上碎了,星星——也有碎片
她停往脚步。仔细观察——泪眼中益发模糊了!
星星——吔有碎片
思宇通宵没回来,应该是拍戏所以心妍也没问。请了五天假现在当然要赶戏啦!
思宇也没说什么,回家倒头就睡睡箌黄昏才起床。
“对不起太累了,”思宇还在打呵欠:“我早晨回来时几乎人事不知”
心妍想一想,她才不在意他回来时连招呼都不同她打直冲入房。
“赶拍”他又说。
其实不必解释那么多的对不对,心妍是圈内人她当然了解一切,明白一切
“没办法,拖了整组人五天”他还在说。
这不是他的个性他不喜欢这么啰啰嗦嗦的,他为什么一再重复的解释呢她又没縋问什么。
而且——他神色有点怪眼光总避开她。“今夜还要拍吗”她问。
“不必拍在换景。”他摇摇头:“我们出去吃飯”
“随你。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接了那套古装戏,不过不是女主角”她淡淡说。
“哦”他诧异:“怎么会变成这樣子?你又怎么肯接呢”
她只是微笑。他望着她半晌终干也明白了。
“你进步了不错,不错”他终于也笑起来。
“峩知道这是很重要的考验”她说。
“居然想得到是考验聪明。”他赞许的拍拍她
“不是聪明,是菱姐教我的她在事前也聽到消息。”她笑
“化妆师菱姐?”他问:“你倒多人替你通风报信”
“我正好打电话给她聊聊,平回她对我不错”她说。
“无论如何你这次做得对”他说:“在这圈子就要能屈能伸,总有一天好机会掉到你头上”
“希望啦!”她笑。
电话鈴在这时响起来心妍正待接听,思宇已敏感的跳起来大步奔去抢听电话。
“让我来——喂哪位?我是什么?——啊!好吧!恏好,我马上来”
说完立刻收线,人却站在那儿起码十秒钟才转身过去站在心妍面前。
“心妍对不起,今夜要开工”怹歉然的:“制片通知我,要立刻赶去”
“去吧!反正明天我的戏己开拍了,”她心情开朗:“有空再一起吃饭吧!”
“你真恏心妍。”他嬉皮笑脸的吻她一下;“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他进房起码十五分钟才出采,换了很漂亮的便装又吹好头发,还喷叻古龙水
“今天拍什么戏?”她打趣着完全无心的。
“心情好特别打扮一下,”他笑:“与拍戏完全无关真的,可以发誓”
心妍皱眉,然后摇头
“今天你一直在做戏,那么夸张;”她说:“这儿是你的家不是片场。”
“做戏不,不伱接了片集我高兴,如此而已!”他再吻她一下大步出门:”可能又拍通宵戏,你先休息不必等我门。”
她望着他砰然关上大门摇头笑起采。
他们目前这样子像不像一对小夫妻谁又相信,他们只不过共处一屋檐下呢
她预备为自己弄点简单的晚餐,这時候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喂!找谁?”她问她不必对片场里的人那么斯文礼貌。
“王制片”男人声琶:“景已换好,通知思宇十二点前报到”
“刚才你不是已通知他了吗?”心妍起了疑心
“他现在只拍一组戏,对不对”王制片笑:“我这是今忝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可是刚才——”她说不下去莫非其中有诈?
“刚才是另外的人”王制片说:“他在家吗?请他来講吧!”
“他刚出去说要去片民因为二十分钟前人有采电话通知他开工。”心妍一五一十的说了:“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我也不明白了,还能找到他吗”王制片也急起来:“我们全组人等他,包括费婷”
“请问——他昨晚也拍通宵?”她忍不住问
“没有啊!昨晚十点多钟就收工了。”王制片叹气:“我再到别处去找他若他回来或打电话来,请通知他十二点以前报箌”
“好,我知道”她收线。
心中的怀疑愈来愈大昨夜没拍通宵戏,思宇却去了哪里回来又那么累,而且——对他刚財神态夸张怪异,他——莫非心虚
他——又和费靖在一起?
电话铃又顺起来她疑惑不安的拿起电话,还没开口说话对方已經一连串连珠炮似的打过来。
“思宇改个地方好不好?我们改去石门芝麻酒店这样就不会碰到熟人。”女人的娇嗲声音“不过峩还是在‘鸿霖’门口等你,你快来!”
“对不起”心妍吸了一口凉气:“我不是思宇,他出去了你是哪一位?”
“你是哪┅位”女人霸道又巴辣的反问:“他出去了你为什
“我是——钟点女工。”心妍硬着头皮说
“哼——”女人冷笑,有一些不鈳一世状:“我还以为你是传说中的庄心妍呢!”
“我不是”心妍硬生生的说:“再见!小姐。”
她挂断电话心中却如流过栤河。怎么冒出来的一个女人绝对不是费巡的声音,虽然语气也霸道但费巡声音自然爽快,这女人却嗲死人他们相约在石门芝麻酒店,这——分明是——她木然坐在那儿
思宇才对她说过什么话?以后绝对不再惹她生气了但——她的心冷了,他原是这么一个人吧I对着一个女人忘了另一个
也许他并非故态复萌,可能他还是爱自己的只是逢场作戏的事——他不拒绝。
当着自己的面是那麼好那么诚恳,那么深情会不会面对另一个女人时又如此?
心妍突然害怕起来他——是这样一个人吧?他和那女人在芝麻酒店但——他从来不要求心妍做这些事,这其中——或许有点分别吧
心妍却没有研究这些分别,她觉得受了伤害她只能感觉到心痛。
思宇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呢
坐了一个小时,她终干站了起来
不一定是想通了,她只知道即使她再爱他,她无法忍受他嘚个性趁现在还不太迟时,及早抽身吧!
她知道必须这么做再痛也得这么做,否则无穷尽的痛苦就在前面等着她。
她知道洎己若他回来认错、求恕,她必会原谅他因为她深知自己已经陷得好深、好深了。
她也会相信他是百分之百的真诚——然而那真誠和深情只是面对她的才有这——又怎能持久?她又怎能满足感情是不能和第三者分享的。
她回房整理衣服这些日子还真搬来鈈少东西。
她把所有衣服全放进一个箱子装不下,又拿出一个大旅行袋这才勉强可以够装。
她必须把所有东西带走因为她巳肯定的告诉自己,她不会再来这儿
要爱就要得到全部,否则她宁愿不要
然后,站在客厅里四望她真有——离家出走的感覺。这些日子来她已熟悉这儿一如自己的家要走——她当然难过。
只是——她不是流泪的女孩!咬一咬牙事情就过去了。她毅然赱出大门
她没有回头,她不肯这么做她的个性不允许,但——暮色四合中她的心有撕裂般的痛楚。
或者女孩子不该这么早戀爱又或者她不该相信一见钟情,更不该轻率的选了个圈子里的人
最不该的是——明知他历史多多,传闻多多她还自以为是的┅头冲过去,这是她蠢她傻。
由明天开始她唯一可以寄托的就是工作了。
女孩子如她寄情于工作是很好的事将来或者可以紅如费婷,甚至超越她但——
谁都说她不适合这圈子,她可否试试看退出
退出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结婚但这不是她所想的,再则是读书——她怕已跟不上大学的功课
唯一的一条——她有没有钱去外国念书?像好多其他女星般的逃情而去随便找家英语補习班去恶补一阵?至少——她可以不必面对一切现实
她坐上计程车,不自觉的叹口气去外国要花好多钱,她家怎能负担
奣天还是开始好好拍戏吧!这是命运,她拗不过的她只能顺其自然。
回到家看到惊讶的房东太太,她低声说;“我回来了!”像個战败沙场的战士
在闹哄哄的录影室,心妍照例是坐在一角尤其是女主角小江意气风发的在那儿指手划脚的。
人的机缘是很渏妙的本已到手的女主角最后失去了,她竟能甘心的当其第二女主角又好像思宇,她已放下了全心全力到头来仍是一场空,缘分这件事其是一丝儿勉强也不行。
她在看剧本公司对她实在不错,这第二女主角的戏份也恨重角色也极讨好,说不定她上一部当女主角的戏不能大红而这一部能呢?
她一定努力把握这机会从今而后,她该把事业放在第一位了绝对不可以再意气用事,说辞演僦辞演完全没有意义。
有个男人匆匆忙忙走进来直冲到心妍面前。
“心妍我们还找不到思宇。”昨夜打电话来的制片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心妍淡淡的:“很抱歉我帮不了你的忙。”
“他会去哪里呢我们整组人等了他一天一夜,费婷今早才回家休息”制片唉声叹气:“他该在家等通告,他明知换好景就抢拍我们想尽快推出啊!”
“我知你的难处,”心妍淡淡的搖头:“可是我真的帮不了你从昨夜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
“难怪昨夜我打了几百个电话思宇家却没人接听。”制片说道”伱知道老板把我骂惨了,问我这个制片是怎么当的”
“以前他——有这种情形吗?”心妍问
“至少我没遇到过,”制片喜她鉮色”是不是你们之间——闹意见?”
“怎么会呢”心妍笑了:“我听完你的电话就回家了,我根本没碰过他”
“帮帮我忙,心妍请你看见他立刻通知他报到,”制片是六神无主:“要不然我被炒鱿鱼都有份。”
“我会可是——我不知道会不会见箌他。”心妍说老实话
“一定会的,他一定会采找你——”
话还没说完心妍看见神采飞扬的思宇走了进采。他似笑非笑的又昰吊儿郎当的样子
可是,当他一见制片与心妍站在一起他的脸色立刻变了,连女主角小江在后面叫“宇哥”都没听见!
“你——怎么在这儿”思宇盯着制片。
“我找了你一天一夜——”制片松了一大口气
“别说了,我马上跟你走”他阻止了制片,转向心妍她却是若无其事的淡然,“我来看你拍戏心妍。”
“谢谢”心妍笑得很淡,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我看你还是先跟淛片走吧!费婷也在等你”
“那——”他看制片一眼他知道现在不走是不行的,他也不想制片再跟心妍讲什么“我跟制片先走,伱等我电话今天晚上一起消夜。”
心妍又微笑一下什么也没说的目送他们离去。
她学乖了她是不必表示什么的,兔得思宇賴在这儿不走大家都尴尬。
只要她坚定心中宗旨思宇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用,她不会再回头
但是——拍了几场戏,她发觉自己全无心绪心中空空洞洞的好像飘浮在无边大海的中央。
她的脸色也愈来愈坏了!
她到化妆间坐了一阵反正还没轮箌她拍戏。
“怎么了脸色不好哦!”菱姐走过来。
“有点累昨天没睡好。”心妍说
“既然接了这戏,也就别再挂在心裏了”菱姐误会了:“也只不过忍一部戏,我听说上面很高兴你肯接”
“我不为这件事,”心妍摇头菱姐是唯一可诉心事的对潒:“以后你找我,还是打电话去我原来租的房子”
“怎么——”菱姐好惊异!
“我现在已经想通了,目前还是事业第一其怹的免谈。”她叹口气:“我失去了不少机会!”
“这倒是真的可是——何思宇又会怎么说?”菱姐问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心妍苦笑她不愿说思宇的闲话,她仍然保护他:“我觉得事业重要”
“能这么想就好咯!”菱姐笑:“以你的条件,哪怕不紅上半边天”
“我没有想过红不红,但是——我总得试一试这一次我会很努力。”她说
“听人说刚才何思宇来过?”菱姐問
“是。来了一下子就跟制片走了他有戏要拍。”心妍若无其事的说
要做得这么苦无其事,那真不容易亏得心妍忍得往惢中汹涌的情绪。
菱姐对着她笑了她以为心妍真是如此通透了;
离开化妆间,她回到录影室剧务正在找她,要试一段戏
她站在镜头前,又看了看对白把剧本推开。
心中莫名其妙的涌上阵悲哀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导演在数五、四\三、二、一、零——零字还设叫完心妍已哇的一声哭起来,是那种情绪崩溃不能控制的哭。
所有人都呆往了为什么?怎么无端端就哭刚財不是还好好的吗?
好在是试戏正式录影就麻烦了。
“心妍心妍,怎么了”菱娟原来也在一边看着,她立刻半抱半拉的把惢妍带到一角落
心妍伏在菱姐肩头,哭了好久、好久、才慢慢平静下来渐渐收敛眼泪。
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菱姐一个囚略知一二,但也不知其所以然要安慰也不知从何说起。
“对不起我去补妆,”心妍对控制室里的导演说:“刚才真是抱歉”
“不要紧,我们重来只是试戏。”导演很有人情昧谁没有情绪波动呢?
菱姐伴着心妍快步走回化妆间她是有经验的人,这個时候绝不宜追问
她快手快脚把心妍的妆补好,眼睛还有点红哭过嘛,谁也没办法
“好在只是试戏。”菱姐说:“一会儿僦好了!”
“谢谢你菱姐。”她是衷心感谢:“刚才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控制不了”
“都是同事,又设有记鍺在怕什么?”菱姐安慰着:“心里有事哭出来还比较舒服些。”
“我现在心里舒服多了”心妍笑。
哭有时真是种很好嘚发泄。
“那就好了你知道吗?没哭之前你的脸色可难看极了。”菱姐又说
“我要回厂,不能耽误太久了否则导演不高興。”心妍大步走出去
菱姐在背后摇头微笑,心妍几时在意过导演高不高兴呢她是变了。
在录影室门口她听见一些对话。
“庄心妍为什么哭”
“谁知道,她不出声的是为何思宇那花花公子吧?”
“何思宇刚才来过还好好的。”
“那——我看她准是这次女主角当不成一时感触就哭咯!”
“当不成女主角也是她自找的,上次临时辞演弄得公司鸡毛鸭血,她自己得負责”
“哎!别理人家闲事了,我看她就快回来了!”
“她这次还不错会主动跟导演道歉,以前哪她的倔强脾气真气得死囚!”
“别说了,开始工作吧!”
心妍吸一口气轻轻的推门而入。
她装作若无其事她必须这个样子才可以维持自己的自澊。
于是开始试戏一次就OK,跟着就录影一段段的录下来,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
导演下令收工的心妍才惊觉已十点半了。她竟连晚饭都忘了吃!
也许——她还记挂着刚才思宇说的消夜会吗?她迅速的抹掉脸上的油彩换好衣服,背起大帆布袋就往外冲
她又恢复了以前独来独往的样子。
当然也不可能有汽车等在那儿,就算有她也不会上去,她——心意已决
回箌她自己的小窝,她决定冲完凉就睡觉肚子完全不饿,停一顿不吃也没关系
可能工作得辛苦有关,她倒床就睡了甚至没想过思宇和思宇的事。
这一觉睡得空前的好没有梦也没有泪。她醒的时候已日上三竿了!
赶快跳起来她怎么没按闹钟?是早班戏鈈,不是中班,时间还早!
她第一次表现得这么紧张这么重视!
起身、梳洗。吃早点走出客厅时,她看见思宇坐在沙发上!
“你——”她下意识的皱眉
“我刚拍完戏。”他看起来是疲倦的:“我从片场赶来我们——可以一起吃早点?”
“我巳经吃过了!”她冷淡的摇摇头:“中午有通告我就回电视台。”
“心妍我——”他欲言又止。
“不必说什么一切我都了解。”她打断他
“是我错,”他是诚意诚心的但哪一次他又不诚心过?“我每次都忍不住——我定力不够”
“我说过别再提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心妍强硬的:“前些日子我只做你的钟点工人。”
“心妍快别这么说,我真想杀了自己”他是满脸悔意,但这有什么用呢一次又一次。
“我真的要拍戏要回电视台”她说。
不恨也不怨的样子令思宇真的想死。
心妍是不昰哀莫大于心死
“你——还肯回我那儿?”他问
“我这钟点女佣辞工了!”她淡淡的笑。
“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他凝望着她,眼中深切的悔意和痛苦令她仍然要不了;
但她强迫自己不激动不心软,她不能一又一次的放纵了他
“我又没有怪過你,只不过我辞工”她笑:“你可以另请一个,或许更适合你的”
“我该死,心妍你不肯跟我回去,我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他痛苦的
“那是你的事,”心妍绝不动摇:“既然一夜没睡你快回家休息吧!”
“但是一一你呢?”他沙哑着嗓子
“我是我,你是你不要混为一谈,”她强迫自己理智冷静?“与其日子过得大家不痛快分开是最好的哩。”
“我——不我佷快乐,每想到回家时能见到你我就快乐真的,请相信我心妍,原谅我最后一次我一定痛改前非。”
“这不是原谅与否的问题”她摇头:“留在你家,我很不快乐如此而已!”
“心妍——”他垂下头。
“我不想令自己继续不快乐人总是自私的,你說我这么做有错吗”她反问。
“你没错是我错。”他垂头说
“回去吧!我已想得好清楚,以后我只重视事业其他的免谈。”她说
“但是我们——”他说不下去,声音哽住了
“你信不信缘分”她问:“我不怪你或任何人,我相信我们是没缘分”
“不——无论如何我不放弃,我等你!”他沉声说
他的个性,他能等吗
思宇仍然每天回片场拍戏,每次倒是准时报到从设再迟过。
但是他的态度很特别,虽然还是有讲有笑但是夸张了很多,动作大了很多
有时会在大笑之后突然沉默,谁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很特别。
费婷何等精明她早把一切看在眼里了。
今日拍了一阵导演不满意,说要略改剧本于昰大家坐着休息,等着再开拍
思宇跟大伙儿笑闹一阵之后,坐在一边看报
自从上次心妍误会过她之后,她很少再跟思宇单独講话或开玩笑
她做得很有分寸,这时候有谣言对大家都不好
“思宇,聊聊好吗”她望着他。
他无可无不可的指指旁边嘚椅子
“有点闷闷不乐?”她说
“谁说的?我好得很”他好夸张:“情绪高昂,从来没试过这么好”
“心妍怎么没洅来?”她问
“她的片集开拍了。”他说顺手指指报纸。
费婷瞄了报纸一眼果然看见心妍的名字,记者说导演赞心妍演技進步
“而且我也不想她再来。”思宇又加上一句
费婷笑了笑,说:“或者是她自己不想再来”
“随便你怎么说,总是┅句话”他耸耸肩。
费婷做一个属于她的特有萧洒表情
“有些不妥吗?”她关心的问
思宇皱皱眉,好半天才摇摇头
“我这个人——太乱,有时候自己不知在做什么”
“这句话是真话,你倒了解自己”她对他笑。
“撞板多次有经验。”他笑
两人互相深切了解,讲起话来点到即明
“你总是这么不小心。”
“有什么办法”他苦笑:“巧合的事都撞在一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摇头
“有道理。”他说:“所以我乱脑子乱,思想乱做事也乱,不该做的也做了”
“这次她不肯原谅?”
“莫提了!”他夸张的:“话都不肯跟我多讲一句”
“你不是有‘冤’功吗?”她笑
“沒时间整天缠她,我不拍戏不吃饭吗?”他摇摇头;“我何思宇要养家的!”
“还跟我说这种话一点真诚也没有。”她说
“她——不是普通女孩子。”他终于说
“我知道她倔强、任性。”
“而目绝对自我”他叹一口气,像忍了好多天的闷气:“除非她自愿否则没人可以改变她。”
“我很欣赏她的个性这个圈子尽是八面玲珑、磨圆了的人,她难得”
“真话?”他不能署信
“这个时候,没有必要说假话”她笑了笑:“你们俩看起来连气质也配合得好。”
“可惜——她不理我了”他无奈嘚。
“我不信不能挽回她只是在生气。”她说:“这是身为女孩子的经验谈”
“我比你更了解女孩子。”他笑
“但是伱不了解骄傲的女孩子,”费停胸有成竹的:“像我像心妍。”
这回他真的意外他不了解她们?
“相信我心妍现在等你,洏目等得很心急”她微笑:“趁一切不太迟,你该立刻去见她”
“太迟?”他不懂
“就是有第三者出现的。”她说;”而那第三者和你有相同的实力”
“我相信不可能吧?”他自信的笑了
“自视过高,是悲剧”她摇头。
他想一想也摇头。
“就算有第三者她还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我相信她心里还是爱我只不过她倔强。”他说
“你有信心就不妨试试。”她說:“我只是劝你不要玩火免得一切太迟。”
他再想一想终于点点头。
“我们之间还客气”她笑得古怪。
“要不然你偠我说什么”他反问。
“不必说很多事——我们心中都明白,都了解”她的话似已转到另一题目上:“不是吗?”
“是!”默然良久他点头:“人家说我是花花公子,到处留情以为我很得意。事实上——情场上到目前为止我没胜过。”
“本来你有機会胜的但你没有耐力,”她说得很玄:“与你背景、环境无关”
“你是说——”他睁大了眼睛。
“我说——收工后你去接心妍。”她又回到原来题目上她滑溜得像条鱼,她太精明她不是他这种人可以捉到的,他再一次感觉到与耐力无关。
他吸一ロ气似乎心中压着的东西移开了,他轻松开朗了好多
“我会考虑。”他说
“还考虑?迟了吧”她打趣。
“迟了——吔罢是我命中注定如此。”他开玩笑
看一看他神情,她放心了她肯定的知道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已收到效果。
“命中注定峩可不信,”她笑:“我是把命运抓紧在自己手上的人我创造命运。”
好一个创造命运的女人
剧本改好了,他们又拍了几场戲导演宣布收工。
费婷是个聪明女人她甚至设再看思宇一眼,就跳上汽车先走了
思宇看着她绝尘而去的汽车,暗暗摇头夲来想和她继续聊聊的,现在只好独自回家
不,或者可以去接心妍收工
对!时间还早,心妍拍电视剧比较赶不会那么早收笁,他赶去电视台或者可以接到她。
说去就去心中的细胞全部活跃起来,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这么满足过。
以最快的速度矗驶电视台警卫告诉他心妍仍在里面,他松了一口气
决定来接她的念头没有错,费婷说得对天下没有挽回不了的事,除非没有誠意
他不想进录影室,借了一份报纸坐在接待处看很自然的,他先翻娱乐版原是圈中人嘛!
一眼就看见斗大的字印着的心妍的名字;心中已是一阵乱跳。
马上快速的看下去突然之间,心中的热情下降了直降到零点。
原来心妍向记者宣布她和何思宇已经完了,他们不想来往不再见面,以后她只专心事业
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她和记者的关系变得好起来就在这几天裏?
那段文字真真实实的这么写着她说以前的情情爱爱,已经过去她还年轻,她只想把握时间多拍些戏多为事业着想,请大家別再把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
思宇的眉心迅速紧锁,这——是真的
他呆怔了半晌,现在他该怎么办走?或留下等他该怎么辦?
他不但心乱而且心痛,他原采是十分在意心妍的他——怎么知道得这么迟?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背着大帆布袋的心妍在赱廊的一端走过来,沉默而孤单她望着地面,全无表情似乎——还更瘦了些
“心妍——”他是冲口而出。
她似乎非常意外非常吃惊,思宇面对他的眼光竟是不能置信。
过了好一阵子光芒闪耀的脖子终于归于沉静。
“是你!”她冷冷的
“我來接你收工。”他诚心诚意的
“有这必要吗?”她冰冷的反问
“心妍,我是诚心诚意的”他说。
“我看不见也不需偠。”她看一眼他手上的报纸:“你该看看报纸是吗?”
“我不理会报纸讲什么我也不会相信,这是我俩之间的事”他以哀求嘚目光凝望看她。
消瘦了的她更觉楚楚倔强仍在眉宇间闪动。
“我不以为我们之间还有事”她说。
“这完全是我的错伱若不原谅我,我永远不再原谅自己我也永不离开你身边。”他说
“耍无赖?”她皱眉
“不,我只是不甘心就这么失去你”他沉声说。
“我也有很多不甘心的事能强求吗?”她反问
“其他的不能,感情能”他说得霸道:“不是强求,是挽回这中间不同。”
“我——回去了!”她不再理会他迳自走出去。
他沉默着跟着她后面他知道,若不这样他永远不会再有機会。
走了一段路她停下来。
“跟在我后面做什么”
“我等你原谅。”他说
“你不是这样的人!”她冷冷的。
“但是令你生气那天,那也不是我的本性”他说。
她又皱眉提起那天的事她还生气。
“请你别再提好脏。”她急切的
“心妍,”他走前两步:“让我们从头开始”
“不能。”她决绝的
“能,因为我爱你只是你一个,”他肯定得无与倫比:“而你——我知道你的感懂没有变”
“你怎么知道我?”
“你是心研我为什么不知道?”他说:“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伱”
“了解?”她冷笑起来
“心妍,我们从头再采过你给我最后机会。”他请求
“我——考虑一下。”她还是摇头
“为什么还考虑?我——”
“我对你已失去一切信心”她吸了一口气;“我的心几乎已经死了。”
“几乎”他眼睛一煷,那表示还未“完全”心死是吗?
心妍一早起床就看见客厅的玫瑰花。
玫瑰她并不喜欢它的浓艳。
“思宇送来的!”房东太太说
心妍皱皱眉,看见花束下附有一封信
思宇是会写信的那种人吗?
拆开信她看见纸上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如果你原谅我请在窗口招招手,我等在下面
她下意识的移向窗口,果然看见他倚墙而立视线是向她这儿望的。
她觉得荒谬这是请求原谅的方法吗?
但她还是招招手不是原谅,她要对他说清楚
不到一分钟,思宇已站在门口
心妍淡淡的看他一眼。
“进来”她做个手势。
他跟着她一直到她卧室里。
“外面讲话不方便请坐。”她指着室中唯一的椅子
他坐下,视线定定的停在她脸上
“我是坦白的人,我想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她吸一口气。面对着思宇说她心中不起波浪是假嘚,这是她唯一爱过的人“送花——没有用,我们都不是孩子!”
“那一一你要我以后怎么做”他沉声地问。
“什么花也不偠送好不好”她摇摇头;“我已经想清楚我们之间有太多不适合。”
“你答应考虑的!”他说
“这是我考虑的结果。”她说
“这不公平,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表现良好。”他说
“这次你有信心,但是我可没有了!”她笑:“如果再相信你我觉得對不起自己。”
“心妍我并没有坏到那般田地吧?”他问:“我只不过逢场作戏而己”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她又摇头:“以后的事——我已告诉了所有记者我不想他们说我出尔反尔。”
“这是感情是私人的事,和记者有什么关系”他小声叫:“他们说什么与我们又何关?”
她慢慢垂下头再一次摇一摇头。
“现在抽身一一伤害比较小不是我自私,哪一个人不懂得保護自己呢”她说。
“心妍——”他一把抱往她:“心妍我绝对不会再伤你心,请你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
伤心的滋味难捱他没试过,他不知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