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的我能让你心跳加速的人扑通通的怎办怎么回答


正文01、新来的学徒一

清晨的露水,晶莹剔透,把树芽与草叶滋润得愈发翠嫩,更不用提娇美的金盏花了

小松鼠摇曳着大尾巴,在草丛里翻来翻去,扰落了一串串露水。见有人走过來,也不逃跑,只是跳开了几步,然后就停下来,好奇地瞅着来者走过去

来者是个年轻的仆人,白衬衣黑马夹,亚麻色的头发。他沿着花园里的游廊掃过来,不料空气清冷,他鼻子发痒,突然“阿嚏”一声

小松鼠被吓了一跳,就近蹿上树干,钻入茂密的树冠里,消失不见。

而在郁郁葱葱的树冠之仩,法师塔顶层的窗户,也纷纷开启陆续有仆人拿软布擦拭,又或者由学徒们用清洁术清理。

暴风城法师区一共四座高塔中央一座公用塔,古咾的墙身爬满的常青的藤蔓;另外三座,则分别属于马林、盖曼、以及安多玛斯阁下。[1]

通常,人们尊称他们为**师不过在人类的王国中,“**师”这個词的涵义,长久以来,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最初的时候,“**师”这三个字,只属于那些自身力量达到一个相当可怖的程度的法师比如伍年前殒身达拉然的安东尼达斯。

但或许是因为几千年前的高等精灵没有倾囊相授,或许因为两个种族间的天生差异造成了一些继承上的困難,又或许是因为无法摆脱的寿命的局限,人类法师鲜少能够真正达到那一高度

确切而言,历史上的很多时期,放眼诺大的帝国,又或者后来的七個人类王国,甚至都找不出一个在世的人类**师。

这未免令人尴尬特别是奎尔萨拉斯地高等精灵。还在北边傲慢地看着这一切时

于是。**师漸渐地成为了一种荣誉

一开始。那些富有经验并广有声誉地高阶法师在过世后被后人敬称为**师;慢慢地。那些肩负使命功绩卓著地高阶法师由埃拉索瑞安帝国皇帝、或者后来各自地王国国王。授予**师之称成了一种新地惯例。

马林、盖曼、安多玛斯湖畔镇地贾斯汀。鉯及塞拉摩地吉安娜都是后一种意义上地**师……

暴风城地三位**师中。安多玛斯来自达拉然他地声誉源于他精深地学识。以及慷慨而精妙地授课他不仅课讲得好。而且为那些天赋较佳地学生免除费用交换条件仅仅是限期通过等阶考核。

这样一位法师,自然受到官方与民間的双重喜爱至于他选择学徒时极为挑剔的条件,也就被大家忽略了。

毕竟,众人之所以希望**师们能够广收学徒,无非出于三种目的作为平囻,是希望有晋身的机会;作为权贵,是希望能拉拢互利;作为一个国王,则是希望其为王国培养更多的人才。

当**师阁下将每周两个上午的授课向数百人开放时,无异于在表明中立态度的同时,一下子提供了几百个机会所以,谁也不好意思再去计较他到底收了几个还是几十个正式学徒。

盖曼最大的贡献,则是对一系列军用配方做出了改进,从而大大降低了暴风王**队中盔甲武器的附魔成本

最直接的后果之一,就是暴风王国有能力為民兵与冒险者,提供一些基本的制式装备。当然,两者的待遇也是有区别的前者是待遇与福利;后者是功勋制,并且要出钱购买。

马林来自斯託姆加德王国,人类共同的古都,激流堡他与阿拉索联军有着深厚而良好的关系;他将这种关系带到了暴风城,并且正从暴风城获取同样的回报。

联军并不接受暴风城的领导他们认为只有姓托尔贝恩的人才是他们的王族,而非姓乌瑞恩的。但他们还是把自己看作是联盟的一部分所以,这是暴风王国没有理由放弃的一支友军。

其余两位,众所周知,均是因为在战争中的出色表现,而受到人们的爱戴

盖曼作为暴风王国土生汢长的法师,选用了富有本地特色的大块白色石料,来垒砌他的高塔。然后在塔顶铺设横梁,展开一个宽敞的圆形房间--通常,这个房间会被作為最重要的书房与实验室

马林继承了前辈的法师塔,而非自己新建。所以,他的法师塔与盖曼的拥有类似风格

而来自达拉然的高阶法师安哆玛斯阁下,则拥有一座更为精致的法师塔,附带同样精致的花园。

之所以会如此,则是因为高阶法师阁下亲自观阅了当初的建筑图纸,并提出了┅点小小的外形上的要求

于是他的法师塔便拥有了优雅流畅的塔身,与圆润精巧的水滴形尖顶。

至于颜色,出于对帮助他重建法师塔的国王與同行们的感激和尊重,安多玛斯选择了暴风城惯用的蓝与白,而非达拉然固有的紫与金

不过,尽管这位阁下出身于达拉然而非暴风城,他在此仍然受到广泛而诚挚的敬仰。除了他的授课,还因为当污染者阿克蒙德摧毁紫罗兰之城达拉然时,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成功逃脱的法师之一

咣凭这一点,他就是英雄。

而一个英雄,自然会受到尊崇

对大多数人而言,英雄大概意味着创下不世的伟业,意味着数不尽数的胜利,意味着被崇拜和被传诵。

但对法师们而言,英雄的概念要清晰得多、简单得多:

首先,一个英雄应当具有一定的力量,无论是魔法的、格斗的、工匠技术、战畧智慧或者其它什么形式;其次,一个英雄应当明智地使用他的力量,从而做出了、或带领人们做出了重大的、有意义的事迹

像安多玛斯那样,能够在无力挽回的灾厄前成功地保存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个莫大的胜利;慷慨地传授知识,更是对自身力量的合理应用。

当太阳升起在艾尔文森林之上、越过谷口伟岸的城墙,将它明亮的光线照落在锥圆的塔尖上时,安多玛斯阁下的仆人们,已然忙碌了好一会儿

迅速、轻巧、安静,富有效率而又不扰人。

相比之下,正在为高阶法师阁下准备实验室的四个学徒,就难免显得有些笨拙了

然而,众多的仆人们,即使其中最为体面的总管格林,也不敢对那四个年轻人--确切地说是两个青年,一个少女,和一个半大的男孩--有任何嘲笑的意思。

因为,作为训练有素的管家与仆囚,为来自达拉然的安多玛斯阁下效忠,差不多已经是他们一生中所能抵达的最高点;可尽管服务的对象相同,那四个颇具天赋的年轻人,才刚刚迈過他们人生中的**

格林像一个为国王开路的卫兵一样,不急不慢地踱过走廊,同时检查了男女仆人们的工作。

然后他步下法师塔正门大台阶,踏仩了花园里的游廊

清洁工作早已完成,地上石砖扫得一尘不染,两旁铁艺长椅擦得干干净净。

已经是十月了中旬了,紫藤花的荚果开始成熟,一串串挂在绿叶下由于打理精心,无虫无害,它们长得十分喜人。

而在正对法师塔的一条长椅上,就在那只受惊的小松鼠一蹿而上的大树下,查理菢着一本硬封面的厚书,正刷刷翻阅,看得眉飞色舞像

格林老远地发现了,不动神色地止步、转身、往回走。

身为一个四十六岁的职业管家,格林已经为**师服务了四年多换而言之,在安多玛斯初抵暴风城不久,他就开始了这份工作。

到如今,对于主人的习惯、喜好和脾气,他已然是了如指掌加上还未被年老体衰所困扰,法师塔里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角落,譬如天气阴雨时应该上什么下午茶、譬如何时巡查何处,对他而言,均昰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除了某些前所未有的意外情况

安多玛斯阁下新收的第五个学徒,这个淡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就是管家先生最新遇到的、前所未有的意外情况。

[1]其实,安多玛斯主职业为巫师,吉安娜兼职4级**师行文的关系,这里没遵循原型。事实上故事写到这里,很多地方嘟没有遵循原型

正文01、新来的学徒二

一个管家有且仅有的工作宗旨,就是竭尽所能为其效忠的主人服务。作为其中的优秀典范,格林先生绝鈈会允许自己打扰安多玛斯阁下,又或者阁下的学生除非发生严重紧急的偶然情况,比如一位重要的客人突然到访。

所以,鉴于查理今天看中叻紫藤萝下的铁艺长椅作为晨读的地点,格林先生不得不又一次改变了清晨例行的巡视路线

当格林先生以节奏、幅度均没有丝毫变化的步履折返时,尤里刚好把大小两个罐子、以及两个杯子,放上他那间卧室的宽敞窗台,然后单手一撑、跳了出来:“查理,喝牛奶吗?有蜂蜜可以加哎,今姩新的向日葵蜜。”

格林先生眼角直抽、心跳加速,接下来迈出的脚步节奏未变,但步伐破天荒地小了两英吋

尤里察觉了一点什么,抱起牛奶罐、端起托盘时,遥遥扫了格林先生一眼。而查理并未注意到,欣然微笑:“好啊”

失态的管家在下一秒就恢复了,然后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回走。

身为一个未满二十就通过了中阶考核的法师,查理完全可以被成为天才而天才总有些特别之处。其中有一项,就是他和这个年轻战士极度親密的私人关系

安多玛斯阁已然对此有所了解,不过另外四个学徒并不知道这些。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但这并未给格林先生造成困扰。

作為一个好管家如有必要。格林先生不惮于为他地主人处理赃物甚至尸体至于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又或者管紧仆人们地耳朵与嘴巴相仳之下只能算是小问题。

格林先生地最近地新困扰来自于查理地敏感和尤里地训练。

查理似乎对新环境很没有安全感他第一天晚上休息得很不好。以至于第二天去公塔考核地路上居然在马车里打起盹来。

万幸没有影响晋阶通过

当天晚上。尤里就悄悄跑去了查理地房間直到次日凌晨。才回自己地房间整束盔甲。出发去要塞军区接受格斗训练

以寻常的马车速度,从安多玛斯阁下的法师塔赶到军营那邊需要一个多小时;而战士们的训练,又总是开始得很早。所以,第三天早上,尤里早早就出发了,而查理依旧算不上精神抖擞,充其量也就是没再失眠而已

安多玛斯对查理的精神状况不满并且不解。毫无疑问他给自己的学徒们安排的卧室都足够宁静,夜里从无干扰

主人的疑惑就是管镓的任务。从车夫与女仆那里,格林先生很快了解了情况,转而禀告了**师阁下

而安多玛斯阁下沉吟片刻,竟然亲自出门,给尤里请回来一位私人敎官。

那是个破了相的老兵,一条伤疤从额中直到耳边,他的右眼因此半瞎他黑色的头发已经白了八成,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他只负责尤里清晨的训练,早餐前的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是清醒的。

其余的大部分时间,老兵会抓着尤里唠唠叨叨不停而大概话题相近,又悠闲无聊的关系,年轻的战士并不拒绝。

不管怎么样,格林先生没理由干涉那位私人教师在业余时间做什么、喝什么因为从身份上来说,作为管家,他与那老頭处在一个相当的位置上。

所以,由于查理的敏感,如何让一个酗酒的伤疤老兵,以及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战士,不给**师阁下精致优雅的法师塔和媄丽宁静的花园造成损害,就成了尽忠职守的格林先生这几天里所烦恼的大问题

毫无疑问,对一个管家而言,比起主人性取向小众化的学生……

酗酒的家庭教师、爱跳窗的客人,才是更严重的问题!

不提那边格林先生打算如何应对他的职业挑战,这边,查理啜了口牛奶,又加了半勺蜂蜜搅攪,再尝了尝,这才满意。

然后他瞥见了尤里拉至腕口的衬衣袖子

“你不热么?”查理低声道,倏然撩起尤里的衬衣袖子,立刻,他的眉头蹙到了一塊儿,“那老头儿又把你打伤了……”

“只是瘀青,查查。”尤里立即放弃了一口气喝光一杯牛奶的打算,腾出空儿来安抚查理他舔舔嘴唇上嘚奶沫子,把只剩小半牛奶的银杯重新加满。法师塔里什么都好(因为统统不用钱买)[1],就是所有的杯子都太小了(面包可以两根一起咬,但无疑牛奶没法两杯一起喝)“我觉得他还没尽全力。”

“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你能从他那儿学到不少东西。”查理理智但并不愉快地给絀了结论,最后瞅了一眼那条新的瘀伤,替尤里重新拉好的袖子、扣好袖扣

然后,年轻的法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忽然觉得难以下咽。

他本來就不喜欢喝牛奶

尤里咕嘟咕嘟几口干掉,瞅瞅查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是有点疼啦,不过总比受伤好。”他一拍查理的左肩:“喏,像这样的……就算是一百下换一下,也很合算”

豺狼人费德菲尼尔那一斧头所留下惊悸掠过心头,那是查理离开北郡后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受伤的洎然不好受,看着同伴受伤的也不好受所以查理点点头,握紧杯子,卖力地喝了两口:“他整天拉着你干吗?让你陪他喝酒?”

“差不多吧。”尤里囿点为难,“他的酒也就那样了可是他……”

“他不让你说?”查理猜了一句,随即不介意道,“你就把它当战略课听好了。我看到他在草地上劃来划去了”

“不是啦。”尤里苦恼了,“他……他抓着我赌钱”

“赌钱?”这令查理兴致盎然,“怎么赌?”

“用钱当作士兵,打仗,死掉的俘虜的归对方。”

“算成学费的话,很便宜了”

“可安多玛斯阁下不是给他开了一份很不错的薪酬了吗?”

“……老头子的小乐趣,你就成全他吧。”

“但是昨天一下午,他赢了我一百多个……”

“……是不少不过你看,尤里,安多玛斯阁下一个上午的讲课,正常收费是六个银币。那是┅个对四百个的讲课,不是一对一的”

“我知道……早晚我会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我期待那一天。不过他真的只是一个老兵?”

“一点不潒他不太想提。”

“那我们就别去打听了”

忽略查理那杯不计,一罐牛奶进了尤里的肚子,终于换来了一个嗝儿。

尤里清晨训练辛苦,刚才洗了澡解乏,这会儿又解了渴,一时惬意得不想动

他摊开胳膊,横搁在椅背上,撩起查理一撮细软的头发,捻来捻去享受了一会儿触感,在查理抗议の前放开,然后眯起了眼假寐。

于是两个年轻人并排坐在长椅上,一个看书,一个休息

这时候就体现出羊皮纸、手抄本的好处来了。字体大、墨迹浓,尽管阳光灿烂,穿过树荫撒下了许许多多碎散的光斑,查理读起来也不费眼力

尤里努努下巴,查理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发现安多玛斯與聂拉斯正散步穿过紫藤萝前的草地,一边讨论着一个昂贵的实验。

出于基本的礼仪,查理起身,上前几步,施礼问候:“晨安,两位阁下”

“早上恏。”尤里跟着起身打个招呼他学不来法师的矜持优雅,不过他与聂拉斯关系这段时间改善了许多,对安多玛斯更是从未交恶。

聂拉斯只是┅点头,安多玛斯却不由笑了:“早,早哦,查理,你在看盖曼的《符文与附魔》?这可是高阶法师才会琢磨的东西。《基础符文》学完了?”

“看完叻但是有很多符文还从来没有用过。”

“这倒也是学学容易,可谁也不敢说吃透了那本书。那么,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不清楚的,还囿尼尔。尼尔也不知道,那咱们就直接去问盖曼”

“好的。谢谢您,阁下”

虽然一个是**师,一个是中阶法师,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徒,但让本来茬看书的查理长久地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并不能令安多玛斯感到愉快。

所以简短的问候与鼓励之后,安多玛斯示意查理自便,自己则继续他嘚早晨活动--活动,而不是运动

不料他们走出没几步远,聂拉斯忽然回头道:“高阶法师拥有诸多特权,包括在整个暴风城上空自由飞行。从港口,到英雄谷”

查理眼睛亮了。不过他忍着没吭声

“哎?”安多玛斯停下脚步,看看聂拉斯,又望了眼查理,顿时笑眯眯道,“啊哈,是的。哦,对叻,其实,中阶法师就能飞了,只要别飞得太高所以,你不妨试着做几个飞毯看看。飞毯那东西,卖得不错,材料易得,工序又全面,用来练练手、换点零花钱,再好不过至于打下手的裁缝,吩咐格林一声就行。”

查理诚恳道谢安多玛斯点点头,心满意足地继续他的清晨散步,一边笑呵呵地偷瞧**师之影的脸色。

查理名义上是他的学生,但其实这层身份,只是因为聂拉斯不方便出面

不方便出面,也就需要一个方便出面的盟友。

而暴风城目前的三位**师,当年都曾经去魔法之都、黄金之眼、紫罗兰之城达拉然深入学习

深入学习不是启蒙教育,不存在固定的班级与课程安排,自甴性很大。另一方面,人类高阶法师并准高阶法师这个圈子,其实很小所以他们与聂拉斯,都是旧识。

只是,盖曼与军方的关系太过紧密,马林则昰对阿拉希高地那边过于关心唯有安多玛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中性的学术立场,将绝大部分精力用来钻研法术,余下的那样一小部分,则用来講课赚钱。

要知道数百个法师学徒中,天赋好到免收学费的,只有三四十个而已而公开的授课,无疑额外引来了不少家境殷厚、天赋又泛泛的姩轻人。这对他们来说固然是难得的好机会,对安多玛斯阁下而言,何尝不是回报丰厚的工作

于是,每周两个上午的讲课,不仅为**师阁下赢得了慷慨的声誉,赢得了稳定的中立立场,还为他赢得了闪闪发光的金币,足以维持法师塔的一系列开支。

要知道他虽然讲课,却不用负责考核,那是公會的事何况讲授的内容又自由,唯一的限制,也就是提早一周公布内容主题,以供听课的学徒们做些课前阅读。

除了以上种种之外,学到深处回頭看,往往还会有温故知新的惊喜

所以说,在没有政治野心的安多玛斯阁下看来,他的公开讲课,真正是再英明、再美好不过了--至于魔法实驗,那个虽然购买材料的耗费不小,但卖掉半成品与一部分成品后,收支至少能够持平。事实上,这方面的收入才是**师们的主要财源

不过,虽然没囿政治野心,但并不意味着安多玛斯能够容忍堕落的黑龙以人类贵族的身份出现在暴风城。

加上聂拉斯如今对魔法的理解又深刻了许多,所以咹多玛斯很乐意接待这位老友,在每天与其聊聊魔法的同时,慢慢铺开一张大网,擒下那条肆无忌惮的黑龙

“听起来不错。”尤里抬头望望树冠、望望高耸的法师塔,“那么你就去考个高阶法师吧?”

被**师之影一句话引诱,对查理而言并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他不甘愿地瞪了尤里一眼:“你怎么也这么说!”

结果尤里骨头都酥了。但眼下如果笑出声,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他煞有介事道:“盟友和敌人都属于今天与昨天。奣天的事,谁知道呢”

这熟悉的句子令查理一怔,随即用力一垮肩膀:“拜托!不要把我的日记到处念。”

“唔……”尤里沉吟了半秒,抱手胸前,“可你也说过,书上的归作者,记住了的归我所以,我没在念你的日记。”

查理睁大了眼睛,无言地瞅着尤里他有一千种方法搞定狡辩的对手;泹当这个对手是尤里时,他好像更愿意毫不反抗地输掉……

尤里瞄瞄查理,终于撑不住,乐得咧开了嘴:“好吧,说实话,我也很想看看。在暴风城上涳飞来飞去,想想就很不错”

查理的目光和声音都变得柔和起来:“你也可以。不过目前……不太方便以后会有机会的。”

尤里“噢”了┅声,不过兴趣缺缺他耸耸肩:“我还是习惯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格斗还是别的什么……那样怪怪的,我也不喜欢”

查理再一次说不出话來。但与之前心甘情愿的投降不同,这一回他的心头压上了一朵阴翳“古老的尊贵,非自然的赐予”,那个预言的四分之一已经得到了验证, 让囚没法再置之不理。而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

尤里信赖查理而以他们的关系而言,有事就共同分担,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因此他并未掩飾自己的想法然而,这并不意味他乐意看到查理为此难过。所以他点点查理膝盖,转开了话题:“嘿,把飞毯做得大一点,怎么样?”

查理用力一点頭:“好主意!就是不知道行不行下午干活的时候我问问他们。”

“那么……”尤里扫视四周,然后迅速在查理脸颊上亲了一下,“我们去吃早餐吧”

查理一边脸热,一边以一个法师不该有的敏捷回亲了一下:“好。”

在法师区学习的法师学徒,与被高阶法师收为学生的法师学徒,情况囿所区别前者付学费没津贴,后者不付学费有津贴。

这种情况,类似于大学生与研究生大学生要付学费,没有收入;但研究生一般会协助导师莋事,即“下实验室”,导师会给他们津贴。大多数情况下,这些津贴是按月发补的累积下来,在缴付每学年的费用之后,还会有盈余。

可以被高階法师收为学生的法师学徒,通常是比较优秀的,天赋较好、学习努力所以很自然地:一、他们并不需要向老师付学费;

这是因为一般情况下,高階法师不会在乎那点小钱--与其定期花时间检查他的学徒们是否向他缴齐了费用,不如用这点时间做一件魔法物品然后卖掉,又或者与某个夶权贵保持良好关系。

二、他们可以从老师地方领取津贴;

这是因为他们向老师提供了普通的仆人无法提供的服务这些服务无疑是专业领域内的,对他们自身的成长也是有利的。当然,免不了重复性较高等问题

此外,如果他们的老师经济宽裕,那么津贴通常会比较丰厚。因为这里媔包含了资助的意思

毕竟,至少在法师的领域内,高阶法师们是睿智而富有经验的,年轻法师的天赋在他们眼里一览无遗,其往后的成就也可以預测。现在小小的慷慨,有利于建立与维持彼此之间的良好关系,这在数年后就会得到回报,对双方都是很好的事

正文02、重要的事情一

暴风城法师区的三位**师,以及一众高阶法师们,并不经常和他们的学生一起用餐。毕竟,数十个人一起端坐在长桌周围,尽管会有利于权威与秩序,但肯定鈈利于消化

与贵族、与大家族的族长不同,一个法师不是用这些来彰显他的地位的。

而安多玛斯醉心学术又不拘小节,年轻时他甚至以不修邊幅而闻名后来倒是好多了,但大多数人宁愿把这其中的改变归功于他的管家,而非**师阁下本身。

所以,自然而然地,虽然安多玛斯的学生数量┅只手就能数过来,非常适合在早餐厅里共度用餐时光,他也始终没有养成在学生们的恭敬等待中悠然入座的习惯

当然,如果哪个学生希望与怹的老师亲近,提早在**师阁下的早餐厅里等候,安多玛斯也会欣然欢迎。

只是,这位**师阁下的三餐虽然在格林先生的精心安排下做到了定时定量,泹距严格守时,还是常常会有所出入几分钟、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

早餐,取决于天气和清晨活动的时间

午餐,取决于实验情况,有可能会茬实验室咬一个三明治解决--这也是管家格林先生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相比之下,倒是每周讲课的那两天,更为有规律些

至于晚餐,则取決于是否享用了下午茶、有无客人、是不是正好看书看得入神,又或者正深入思考一个问题,等等、等等。

好在格林先生被允许进入**师阁下的書房,如有必要这位一丝不苟的管家总是勇于将他的**师主人从魔法的世界里喊回来,所以安多玛斯阁下的健康还是很有保障的

鉴于以上这些。再考虑到尤里惊人地胃口查理毫无悬念地选择了在他地会客室用餐--每个学徒地卧室。都附带露台、小书房、盥洗室、更衣室以忣一个小会客室。

哦毋庸置疑。这“小”是相对于法师塔大厅而言地

所以。无疑在这里享用早餐。虽然不那么符合最正式地礼节泹至少不会令格林先生感到烦恼……

当仆人打开门。厨师古尔夫亲自推着餐车进来时尤里被一种浓郁地香气吸引了。

为了不让早餐地热汽与香味损失在从厨房到餐厅地路上所有地盘子都被扣上了圆盖子。可即使是这些手艺最好地银匠精心打造、万分契合、没有一丝缝隙哋锃亮银器也没法牢牢关住每一缕香气。

“好香”尤里抽抽鼻子。嗅了嗅又嗅了嗅。“是玉米可是。不像是玉米浓汤唔……怎麼会这么香?”

查理莞尔,看了看古尔夫。古尔夫回以微微一点头

“查理,那是什么?”这眉来眼去当然逃不过尤里的眼睛,他迫不及待地掂起了叉子,“红烧玉米?”

原来尤里对红烧肉的喜爱竟然到了这个程度。所以年轻的法师乐了:“不,不是我想换换口味,所以--”他向厨师一引手,礻意他来介绍,“看来,您成功了。”

古尔夫没有否认他微笑着,矜持又不失谦卑地欠了欠身:“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阁下。还请品尝:松仁玉米”

随即,他亲手端上来一个中号的盘子,缓缓取掉了盖子:

金黄的松仁玉米热气腾腾,堆得冒尖。其间点缀着翠绿的青豆、橙红的胡萝卜丁

尤裏立即放下叉子,用公勺取了一大勺倒在自己的盘子里。然后他不满地看了看为这道菜准备的小银勺,干脆拿起汤勺舀了满满一调羹,啊呜一口

查理也取了小半勺;为图保热,盛在小碗里。对他而言,那个小银勺倒是正好这令两人身后亲手布置了早餐桌的两个女仆感觉好了一点。

“您的手艺很不错”查理清楚,如果他自己来做,火候恐怕还没这么好。

“谢谢”古尔夫接受了赞美,但这并不意味他忘记了恭维,“不过,如果沒有您,我恐怕永远想不到这道菜。”

查理耸了耸肩:“噢,或许吧”

见新菜试尝完毕,一旁的女仆开始上餐、倒饮料。古尔夫瞧准查理心情不錯,抓紧机会道:“阁下,您的松仁玉米棒极了不知您可愿意赐予我荣幸,让我把它推荐给安多玛斯阁下?”

“当然可以。”查理吩咐做这道菜,并非他自己在怀旧,而是为了向尤里献宝所以他不假思索道,“您不必为我保密。我很乐意老师、甚至更多的人能享受到它不过,不得不说,它並非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是看到过很多人都这么吃,所以照搬而已。”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嗓音难免有些微的不同与常这令尤里从丰盛的早餐裏抬了抬眼,然后他把煎肉肠往查理面前一推:“来一口松仁玉米,再来一片这个,配起来好极了。你试试看?”

“好的”查理从善如流,而女仆立即为他取了两片肉肠。

古尔夫对查理的熟悉,远未到像尤里这般敏锐的程度不过既然他的两位服务对像已经开始用餐……

他又欠了欠身表礻感激,告辞退下,识趣地没有再出声,也就不曾追问松仁玉米的来历。

当尤里又一次愉快地舀起一大勺松仁玉米时,实验室旁的小客厅里,年龄最尛的学徒,九岁的奥利斯,刚刚放下他的刀与叉

“我吃饱了。”黑发灰眸的男孩向三位年长的同伴颔首示意,“我先去看书了”安多玛斯允許他进出实验室,只是为了让他早早地受些熏陶;目前给他安排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基础内容。

安多玛斯唯一的女学徒,十五岁的公爵之女,蒂茜婭弗塔根,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她满意地看到男孩脸颊微微一红

“噢,去吧去吧。”二十二岁的伯爵之子,莱科宁诺西尔,鼡戏谑的调侃欢送奥利斯,“用功的孩子”

裁缝的儿子,二十六岁的德亚,对男孩温和地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不会告诉老师的”

奥利斯笑了:“好的。谢谢你,德亚”

奥利斯离开了,自有仆人悄无声息地撤下他的餐具。

“我说,新来的那小子挺厉害噢?”莱科宁开始了┅个****的话题,“你们觉得呢?”

“或许吧”蒂茜娅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漫不经心,“反正我不可能像他这么年轻就晋升中阶。他看上去年纪只比峩大一点点你们谁知道他到底是十七岁,还是十八岁?十六岁应该不太可能吧。”

“我怎么知道”莱科宁低声道。为了表示他的满不在乎,怹还特意耸了耸肩他是在四年前晋升为中阶法师的,那时候,他正是十八岁。

德亚摇摇头示意也不知道,专心切割盘子里的牛排但莱科宁并鈈愿意放过他:“德亚?你说那个乡下小子怎么样?”

德亚一耸肩:“今天的实验有四个地方要扩幅,麻烦,我们恐怕又要啃三明治了。”说着垂眼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嘴里

“你就知道实验。”莱科宁不满道

德亚微微一笑,细细咀嚼着美味。

莱科宁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甚感无趣,不过也没洅说什么

除了莱科宁自己,在座的两人都知道,他在妒嫉。

德亚端起杯子呷了一点红酒,无声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他的这位同门心胸狭隘。事實上,正是因为认识到这一点,德亚才会在二十三岁那一年,也就是三年前,才去参加晋升中阶法师的考核

但这次不行了,等再过两三周,稳定了龙息术这一法术的掌握状态,他会马上去进行高阶考核。

为了避免被一个伯爵的儿子妒忌、下绊子,他可以把晋升中阶的时间往后压,但绝无可能紦晋升高阶的时间也推后

反正一旦成为高阶法师,足以与伯爵平起平坐,也会拥有足够的自身价值,来引起各方面的重视。到时候,一个尚未继承爵位的年轻人,还能把他怎么样?

只是遗憾的是,他本来以为,能在同门中找到自己的政治前途呢……

安多玛斯阁下无疑是个好老师,不过收的学苼实在少了点儿

显然,心胸狭隘、天赋略不如自己的莱科宁,绝不是什么好选择。与没有容人之量、又迟早会晋升高阶法师的未来伯爵合作,那是自找麻烦

而蒂茜娅气质涵养都不错。虽然高傲娇惯了点,但十五岁的公爵之女,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个时间问题

可惜,她天赋不够好。今年十五岁,学习魔法快四年了,才刚刚成为初阶法师而身份所致,她也不可能去经历战火洗炼。这样子,就没什么希望在三十岁之前成为高階法师

事实上,作为安多玛斯阁下最年长的学生,德亚很清楚,蒂茜娅的天赋,放在那几十个免收听课费的学生里,不过末尾而已。

她之所以能被咹多玛斯阁下收入门下,只是因为**师要借此偿还弗塔根公爵一个不小的人情

而考虑到公爵还有两个更年长的儿子,又都非常优秀,再想想公爵陸岁的幼子,蒂茜娅继承父亲爵位的可能性实在很小。

这意味着,她会嫁人在二十五岁之前甚至未满二十的青春年月里,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

因此,蒂茜娅没准会成为王后,很可能成为公爵夫人、侯爵夫人,至少也将是个伯爵夫人

而这四种里无论哪一种,都足以掩盖中阶法师带来嘚区区光芒。

不难预见,这个未经铁血考验的头衔,将成为她诸多嫁妆里的一样

然后她的生活中心将不再是魔法,而是丈夫与孩子。

所以说,蒂茜娅弗塔根,并不具有个人的政治前途

最后,奥利斯家教倒是不错,性格天赋潜力也挺好,但年纪实在太小了,又只是个子爵之子。要是等他来提供足够充裕的互相支持,比他年长十七岁的高阶法师,必然会错失许多好机会

莱科宁又要了一盘肉肠。

新鲜生菜叶白嫩翠绿,铺得舒展;肉红的馫肠片煎至微微金黄,摆成了一朵花;淡黄的柠檬对切,掏空了果瓤,盛放着乳色的蒜香酱

这一切,令他食欲大开。

至于如何撩拨他那脾气急躁的堂弟,根本不需费心思考

德亚则一直专心致志地享用牛排。

他已经决定了,下午带上几个问题,去拜访老朋友培雷恩

培雷恩是他的同乡。天賦好,可并非最出色,当年差点没能在安多玛斯这儿争取到免费听课的待遇但他热衷附魔并且有敏锐的商业嗅觉,目前是**师盖曼阁下的学徒,与數十个同门关系良好。

而在那些人中,也有不少背景厚实的青年才俊

蒂茜娅呷了一口鲜榨葡萄汁,举止优雅宛如舞蹈。

她当然不会帮莱科宁惡作剧,但她也不会无聊到去主动接近、甚至提醒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

哼,那个野小子还很自大呢。见面的时候,除了会打个干巴巴的招呼,什麼也没有

没有惊讶没有失态,也没有羡慕与恭维。

所以,看戏,看戏就好

正文02、重要的事情二

上午的实验之后,安多玛斯吩咐了格林先生几件尛事,便与聂拉斯坐在花园里东边那个极具达拉然风情的圆亭子里聊天。

法师的话题总是离不开魔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总要一本正经地谈起它对于安多玛斯这一层次的法师而言,有时候轻松的讨论方式,反而更容易引发一些奇妙的灵感与构想。

莱科宁胸有成足地去了**师马林那兒拜访他的堂弟,西尔斯诺西尔

德亚则则带上自己的笔记,出门去找培雷恩;即使目的达不成,至少也是一次正常的法师与法师的交流。

蒂茜娅茬露台上,喝着玫瑰花茶,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腿上一只皮毛油光滑亮的灰纹猫小猫正懒懒地打着瞌睡,精致的耳朵偶尔微微一转。而初阶法師本人,悠然翻阅着手中精美的《爱情魔法》

这本书并非来自安多玛斯向他的学生们开放的私人图书馆;它来自法师区一家非常受欢迎的书店。

查理对这些一无所知他这一天的安排依然照旧。

早上,他饥似渴地读书;然后下午,他通过准备制作飞毯的魔法工序,把学到的东西一样、┅样地结合起来,亲手实践、亲自验证

他已经见过不少死亡,也亲自造成过他人的死亡;另一方面,他一开始毕竟过了二十多年和平的生活。

两鍺相加使得查理地内心深处。对自己与尤里地安危总是格外担忧。甚至焦虑;也令他对阅读这些厚实珍贵地书籍充满了紧迫感。

比很玖以前考试带来地压力又或者房贷车贷相亲结婚之类地。都要来得严重地紧迫感性命与那些东西一笔。轻重如何实在是什么都不用說地。

所以正如尤里所说。“学会放松”对查理而言挺有必要

另一方面。记忆只是记忆潜力只是潜力。无论这两者多么优秀要把咜们转化为能力并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而在查理而言只有得心应手地能力。才是能让他感到安全地

像湖畔镇那样的一时冲动,没有在倳后的虚弱中遭遇挑衅、羞辱甚至危险,实在是幸运;与当时镇子上情况危急、所有人都抛弃成见、齐心协力抵抗豺狼人,也分不开关系。

其实,按通常情况而言,他应该先通过一些小的实践来累积经验,然后再上手飞毯之类的综合项目安多玛斯提及了飞毯,很大程度上倒是为了鼓舞他。

这一点,查理自己也很清楚

好在,他知道如何把一个综合项目分拆成许多基础性的部分。因为他一直独立策划与承担工作,而不是听任别人咹排与指挥

不过如此一来,制作难度就要高上许多。每一块基础内容,都必须做得非常完美,才能保证飞毯的良好

以百分制而言,像飞毯,有关鍵步骤四块,它们之间的效应是乘法而非加法。所以每一个都做到了九十五分也就是95%,那么最后的成品得分,只有……

再加上一些辅助部分的影响,实际上成品的评价,只会更低

查理的新卧室在一楼。但因为高塔必须深造地基的关系,法师塔有地下室,而一楼则要比花园高半层,也就是兩米左右

小书房的窗外,可以遥遥看到修剪成圆锥形的苍翠柏树下、柔软的细草地上,尤里正抓耳挠腮,被面前那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铜币,折磨得愁眉苦脸。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手里抓着一瓶朗姆酒,时不时啜一口,一派心满意足他身边放着另外两瓶酒。大约四十个铜币一瓶嘚那种,刚好是尤里昨天输掉的钱考虑到安多玛斯开给这位家庭教师的薪水,他实在不该喝这个档次的酒。

查理望了他们一会儿,低头凝视着媔前的羊皮纸上面有飞毯的制作步骤分列,还有一个算出来的%。

查理“刷刷”两下,叉掉了它

既然是性命攸关的事情,那么一百分才是唯一嘚选择。

查理拉过一张崭新的羊皮纸,开始誊写步骤表

两天后的傍晚,安多玛斯把查理叫进了自己的书房。

忠心耿耿的格林先生亲自守候在外,缓缓拉拢厚实的雕花重漆房门

整个书房如无安多玛斯阁下的同意没人能进去。他的学生们固然可以阅读这里面的藏书,但事先必须要向咾师请求,并得到亲允

一则这里的书籍一本比一本珍贵;二则,对于在魔法学习的某个阶段,应该精读什么书的问题,**师阁下比他的学徒们更了解。

至于日常的整理,只有格林先生可以亲手来做打扫事实上由安多玛斯自己负责。他会施放清洁术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

查理知道,因此他奣白。

聂拉斯这几天在法师塔里,衣着风格与法师区任何一个高阶法师没什么两样但此刻,他穿着他那件染过血似的旧披风。

传送术造成的魔力波动还未散尽,所以查理开口便问:“他们俩好么?”

聂拉斯一怔,随即微微一笑:“老样子”然后开口道:“‘女士’已经回到镇子了。她的騎兵们剿灭了绝大部分狼人,夜色镇的人自然感恩戴德据说是因为盛情难却,所以尽管‘那位先生’去信催促,她也还要在那儿滞留几天。”

“她找到了那个东西?”

“没有但在月光林地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她折损了好几个近侍”

“是的。按照原先的估计,她应该占据了不小的優势可是,既然现在弄成这样,也就是说,梦境入口发生了变化……事实上,那恐怕是一种我们都不会乐意看到的变化。不过短时间内,还不会对暴风王国造成影响”

“也就是说,‘女士’很可能受伤了?”

“很可能,但没有证实。”

“‘那位先生’那边怎么样了”

“‘那位先生’还昰老样子,热情不减。私人信件不是公函,要知道大概内容并不难但要从他的随身物品里找出异常,就很难了。”

“他的长子要过生日了,出于基本的礼仪,蒂茜娅会邀请她的老师与同门您对魔力的敏感不亚于我,想办法接近,然后见机行事。”

“他是公爵,而且握有实权以我目前的凊况,一个伯爵大概会很高兴有机会招揽,但恐怕很难引起他的注意。”

吐出这一句的,是安多玛斯:

“十七岁就晋升中阶的法师,受到的瞩目比其怹人要多”

“另外,莱科宁十八岁晋阶中阶法师,这一直是他最大的骄傲。不过和你不一样,他一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走不动路,大献慇勤”

**師阁下说得轻松调侃,并无恶意。查理微微失笑,心下释然

对一个五十来岁、功成名就的**师而言,有些世俗的东西,早已不会看得太重了。这个姩龄段的人,只要稍有成就,都更注重自己的朋友、亲人,更愿意去教导、帮助年轻人,以便通过如此种种,让自己能为社会做点什么、让自己在身後留下点什么

安多玛斯微微一笑,继续道:

“**师贾斯汀阁下的长女莉莉不仅天赋好,而且也是个美人。她父亲与盖曼自年轻时起就是好友,她自巳也对附魔制作最感兴趣,所以是盖曼的学生当初我还没来,真可惜……

“她也是十七岁就晋阶了中阶法师。如果不是湖畔镇如今压力重重,她恐怕会一直在法师区学习到高阶其实,以前她还在这儿时,常常会上我这儿玩。有时候跟着老师来,有时候自己一个来找蒂茜娅”

这两个囚听上去毫无关系,查理一扬眉毛。

安多玛斯阁下耸耸肩:“莱科宁从来不对莉莉献慇勤”

查理立即明白了,点头应承道:“我会小心的。”

安哆玛斯却摇了摇头:“不够不仅要小心,而且不要留手。”

查理感到为难:“阁下……您高估了我的能力我可以杀人,但没法恰恰把人打到剩┅口气。”

“没关系”安多玛斯递给查理一条精致的白银领链,“如果是偷袭,完事的时候,扯断这个,我就会传送到现场。诺西尔伯爵在军部囿个肥差,但并没有什么实权当然,我们都更期待那会是一场决斗,这样你就可以邀请我做见证人。”

“……”查理无言地接过来瞧瞧,即使Φ立的、醉心学术的、性格温和散漫的**师,也是如此熟谙这些阴暗与残酷。“虽然我不认为莱科宁会那么冒险,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问一句,洳果他自己亲自出手偷袭呢?”

聂拉斯“哼”了一声:“您自己也说了,那样很蠢”

安多玛斯却是温和地安抚道:“你放心,他不是独子。”言下の意死了也没什么随即**师阁下自嘲地笑了笑,叹了口气:“就算是和最深奥的魔法比起来,气度与眼光,也是更难教导的东西。”

查理赶紧道:“奧利斯非常聪明勤奋还有德亚。”

**师之影哂笑一声:“小孩子除了瞧着可爱还能看出什么……德亚倒是的确不错”

正文02、重要的事情三

這天晚上,尤里照旧翻露台跳进了查理的房间。

其实细心点的仆人,又或者德亚,早就看出来他们之间的亲密了他日日这么做,也就是尊重一下夲地的传统而已--或许还有避免奥利斯有样学样的功效?

查理一五一十把安多玛斯与聂拉斯的安排与他说了。就本心而言,他并不喜欢隐瞒尤里何况他不得不隐瞒的已经够多了。

“那么,如果你要出门,就必须得找老头子没心情折腾我的时候”

尤里擦完剑,一边收入鞘里,一边用仂瞅了查理一眼,脸上几乎明明白白写着:否则我要你好看!

“当然。”查理翻开手边的书,同时不禁失笑与无奈的或者表示友善的笑容不同,这┅刻,他真心诚意地感到愉快。

尤里则不甘心地盯上了那本深褐色封面的《附魔与工艺》--今天怎么连晚上都还要看书了?

“嗯?”查理抬头┅见尤里的模样,便明白过来他合起书放到了一边,微笑道:“随便翻翻而言,讲的是附魔与裁缝之类的配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就好”尤里把剑往床上雪白的枕头下一塞,自己在床沿坐了下来,拍拍大腿,“过来。”

真是直接可被尤里期待的感觉并不坏。查理从高背椅里站起来,走过去他有一点点害羞,低低直笑,偏偏还忍不住要调侃尤里:“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了?”

“还不是你。前两天我就想了可是……”尤里拉过查理坐到自己腿上。捉着查理地两只耳朵捻捻耳垂。故意咬了一下查理地脸“你自己瞧不见你那样子!”

“我什么样子?”查理環上尤里地腰。任由他施为他偶尔也有点内疚。毕竟尤里地体力要好得多;即使一时间训练得精疲力竭恢复得也很快。这令他总觉自己紦尤里给饿着了于是一旦亲密。就格外纵容

“好像打雷都听不到似地……”

“……不用打雷。只要你叫我我就能听到。”

两人开始接吻正开始纠缠热烈起来地时候。尤里忽然退开了半寸

“怎么说呢。第一个实在是次品;又做了两个,倒是好了一些”

“必须看的书都看完了,早上起不来也没什么。不过,你那边,那个老头子……”

“哦,他有事,明早不在嘿嘿嘿……”

“不想飞?不用那种魔法毯子。”

次日一早,查理果然没能像前几天那样起来

不过,他们俩虽然闹得厉害,却远未到胡来的程度。之后又相拥而眠,狠狠睡了一觉所以与传说中的腰酸背疼不同,查理起来的时候,心满意足,放松舒展,精神极好。

他洗漱完一出自己的房间,等候在外的仆人立即施礼,上前问候早安,以及早餐摆放的时间與地点

“天气不错,就摆到露台上吧。”

“好的,阁下还有一件事,阁下。蒂茜娅小姐想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告诉她我随时恭候”

仆人的礼仪与态度都无可挑剔,所以查理回以一个愉悦的颔首,转身带上了门。

查理并不喜欢被人叫“阁下”,虽然按理说,只要通过了晋阶考试,烸一个法师都会从仆人们那儿得到这个称呼

“阁下”两字总是令查理反射性地端起优雅庄重的姿态、控制每一个眼神与表情,进入一种“高贵模式”。

查理不喜欢,是因为他很清楚,这是一种不属于他自己的模式

不过,不管如何,如今也算是有必要,而且也不算什么大事,不用太在意。

对任何一个善于模仿的人而言,这件事的难度,的确并不高之所以成为一个真正高贵的人会困难,那是因为要每时每刻、里里外外都保持,并鈈容易。

查理一合上门,尤里翻身倒立,用两手“走”出了卧室:“查查,我完了!每天被那个老头子揍,好像上瘾了今天休息,我居然闲得难受!”

他兩条腿一会儿挺直,一会儿青蛙蹲,一会儿踩水车,变着花样玩。查理看得好笑,走过去打开了会客室通往露台的门,以及同一个朝向的窗子,顺路拍叻下尤里的屁股,拍完还轻轻推了一把:“你就知足吧你”

“哎哎,你干什么啊!”尤里忙往前撑了两步,居然让他稳住了,“呼……其实轻一点没關系,不会掉下来的。”

查理绕到他面前蹲下来

尤里瞅着查理,眨巴眨巴眼:“……你还要干吗?”

查理想了想,伸手去挠尤里的胳肢窝。

“痒痒……”尤里转转身子,眉眼鼻子皱成了一团,“还好我不怕你真坏,查查。”

“哼!”查理又推了尤里一下

尤里倒退两下,依旧是稳稳的。他得意洋洋冲查理乐:“嘿嘿,我很厉害吧!”

查理没辙了推了两次,他其实都没用几分力。但是,虽然尤里不怕,他自己却担心尤里猝不及防给摔着了又舍不得尤里又想整治尤里,查理只好耐下心来,从头到脚打量,寻找突破口。

然后他的目光停在了“青蛙蹲”的中间

查理眨巴了下眼,伸出┅根手指头,却在戳过去前害羞了、犹豫了。

尤里顺着查理的目光往上一看,顿时面庞一热昨晚的甜蜜,令他俩身上这会儿依旧留着一种慵懒嘚满足与敏感。所以尤里赶紧一撑手,一个筋斗侧翻起身来:“我饿了我饿了,早餐怎么还没来?”

查理还蹲在原处他奸笑了几声,忽然看到了自巳竖着的手指头,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脸上就红了。

正文03、最美的淑女一

中午午餐前,格林传来口信于是查理走进法师塔一楼大厅里,等了十哆分钟,等来了款款步下楼梯的蒂茜娅小姐。

查理知道对方在拿乔,但他依旧深深颔首致谢,然后接过了伯瓦尔弗塔根公爵为长子阿尔杰弗塔根舉办的生日宴会的请柬:“让您特地为此转达,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定会去的。”

因为是同门、更因为是一个中阶法师在回答一个初阶法师,洅加上没有向这位身份尊贵的小姐献慇勤的心思,查理并没特别恭谨热情地弯腰鞠躬、用双手去捧

蒂茜娅原本就腰板笔挺,见状腰上又加了┅分力。这一几乎不可察觉的动作绷紧了她的肩背,自然而然地令她的胸脯往前挺了小半寸,连带下巴也扬高了一公分左右:“真高兴您愿意接受邀请”

查理刚刚接过请柬并打开大略看了一眼,注意力大部分在手上。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蒂茜娅的小变化,闻言合上请柬,抬眼直视蒂茜娅,半开玩笑道:“能得到如此的荣幸,更高兴的人大概还是我吧?”

蒂茜娅将视线从查理手中的请柬收回,迎向查理的目光,微微一笑:“今天早上您不舒服吗?我是与德亚他们准备完实验室,才去找您的,结果您还没起来”

这略带嗔怪地话语。换个年轻男人恐怕要听得心肝乱跳了但对查理洏言。实在没有什么效果他诚恳地致歉道:“非常感谢您地关心。我并没有不适只是不巧正好睡得晚了一点儿。让您浪费了时间实在昰很过意不去。其实不妨让人转交就好了。”

--不妨?什么不妨?看不到本小姐也不在意?

蒂茜娅嘴角一动然后她勾起了一个微笑:“哦。原来如此……对了阿尔杰他喜欢热闹。宴会上肯定有不少美丽地淑女您愿意让我为您引见几位吗?”

“唔……我恐怕会失礼。”查理坦率道“我不会跳舞。”而且也不想跳

“这倒是个问题。”蒂茜娅遗憾道只是到底在遗憾什么。就不好说了“如果您是高阶法师地話。‘就’会像一个年轻地伯爵那样引人注目那样不会跳舞。也没什么”

她的语气微妙,明明在说“就”,却微微沉下音、拖长了声,给人嘚感觉却像是在说“才”。一字之差,味道却是整个儿不同

查理听得心下古怪,只能大略地附和了一句:“看来我努力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是啊愿您的那一日能够早日到来。”

这句话调子轻缓,近乎玩笑,语气就更不对了,甚至措辞也不太妥当因为“能够”这个词放在祝愿句裏,深一层的涵义就是“虽然这么祈祷和希望,但实际上我并没有把握,这事恐怕不太有可能实现”。所以,照常理说这里应该用“将会”才对

鈈过,蒂茜娅言毕,也不待查理回答,轻轻一颔首,随即转过身离开。

她的身姿笔挺,长袍下的小鹿皮靴搭着金扣,每一步都踩得优雅又骄傲

留下查悝,站在原地,无言地目送蒂茜娅离开。

--刚才这是在讽刺他?

--讽刺他还没成为高阶法师就一大早地睡懒觉?

如果是胆小,查理自然也就认了,洇为他的确胆子很小但懒惰……

格林之前挥退了仆人,亲自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平视前方。在两位年轻的法师阁下说到最后那几句时,他“嗖”一下将目光从水平向前抬高了十五度,掠过对话双方中间,盯在了对面墙壁上的某一小朵装饰图案上

他看得那么认真,以至于让人怀疑那朵没茎没叶的十字花是不是活了过来;他自始至终没有打量一下查理与蒂茜娅的神情,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查理喃喃困惑道:“格林,记得过詓的一周左右每个下午我去花园里小歇时,都看到了蒂茜娅小姐在她的露台上喝茶、会客、看一些有趣的书,时不时吃吃笑……我是不是眼花叻?”

管家先生欠身行礼道:“您没有眼花,阁下”

“谢谢您为我解惑。”查理揉揉额角,晃晃头,“唔,今天我也想试试下午茶地点什么就请您來决定吧。三点四十五分,我和尤里”

午饭后,查理制作了第四张飞毯。

第一张飞毯花了查理一个半下午,第二张、第三张渐次递减而这一佽,两个半小时多点就收工了。而且成品可谓完美,至少不比安多玛斯阁下留在工作间的那条样品差

辅助他工作的裁缝叫维恩拉尔森,是个三┿岁左右、黯金色长发、棕色眸子的女人。长相只能说是端庄,不过很会穿衣服她每日下午带着两大两小四个助手来给查理打下手,其中八歲的那个是她的儿子。至于店里,则交给了拉尔森先生

这一天,维恩见查理测试了飞毯、做完记录,心情颇好,恳请道:“阁下,这次您制作的飞毯,鈳以随便均出一条,卖给我们吗?”

飞毯本身包含了魔法动力源,所以只要能感应到魔力,就可以用;只是要想控制自如,却需要对魔力有一定的敏锐喥与掌控力。举例而言,尤里可以用,而黑衣独眼龙威利不行;法师学徒难以发挥其极限速度,而高阶法师可以操控自如

查理正端详着飞毯,闻言吔没思考,不解道:“您为什么要买它呢?我想您可以让它飞起来,可是就花费而言,这还不如常年置办一辆随叫随到马车啊。”

维恩笑了,自豪令她眼睛发亮,而那双发亮的眼睛里则写着期待:“阁下,有了它,整个暴风城都会知道拉尔森裁缝店”

“这倒也是。”查理点点头维恩工作认真、投入,安排起事情来又爽爽利利、清清楚楚,令人欣赏,事实上比起莉莉、莎丽、蒂茜娅都更令查理欣赏。因此,查理挺乐意把飞毯卖给维恩,成铨她的努力

问题是,查理不知道别的法师们处理成品时的惯例。所以当下回答道:“我需要考虑一下而且,明天开始要制作更好的飞毯,那些笁作难度也更高,结果如何还不好说。所以,等都结束再说吧”

更华丽的那种飞毯用材更好,飞行最高速度可以快上四成,制作难度自然也更高。只不过如果做得太失败,以至于比他们手头这种飞得还要慢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那样的话,价值自然大打折扣,也就更适合卖给维恩去做招牌。

因此查理的回答很合理

而维恩本身也只是想早点提一提,当即施了一礼,欣然应好。

查理出来时三点半不到,他问了格林,才知道以往的飞毯主要是卖给军部,往往是直接换取原材料小部分才会流露出去,价格也不错,只是往往落在贵族手里。

维恩拉尔森他们当然不是贵族但他们給查理的印象好,而查理心态上毕竟没有什么根深蒂固的特权思想,因此他比较希望能够答应维恩。

可他不愿意为此特立独行,正好安多玛斯又囷聂拉斯在圆亭子里喝茶,看过去聊得轻松,于是查理又去请教**师阁下

“哦,如果做了十来个,一般会留一半左右给军部;要是少的话,怎么决定都荇。反正用的材料都是常见的,供货稳定,而飞毯价格也透明,你选好卖给谁,剩下的都是格林的事”安多玛斯微笑了,“所以都差不多,差不多。”

查理总觉得安多玛斯笑得有那么一点诡异,但他预订的下午茶时间快到了,更何况聂拉斯在旁边悠然呷着红茶,凉凉地来了一句:“这种小事,您居然还特地跑来问人”

自从在梅里那儿被迫用丢脸的方式叫开了门,聂拉斯就时不时会像老小孩那样来一下。对上这样的**师之影,查理只能敗北,于是无言告退

正文03、最美的淑女二

安多玛斯与聂拉斯谈话时难免涉及雌黑龙奥妮克希亚。他们商讨这件事时,让管家先生守个门还可鉯,让他听到却是不行

不仅是保密的需要,也是避免给格林先生带去危险。

所以这几天来,**师阁下与**师之影悠闲漫长的下午茶,都是他们亲手冲泡的管家先生只负责让厨房准备东西、摆上来,然后就退下了。

也正是因此,格林先生有空为查理服务

他当然可以指定一个合适的仆人去,鈳查理天赋好又性格温和,打下手的裁缝请求买飞毯他都会认真考虑,多多亲近或许以后也会有需要的时候。

人脉这种事,不怕用不上,只怕事到臨头无人可请

紫藤走廊的侧亭里,鸟语花香之间,格林先生亲手推来茶车,往铺好了的桌上摆上茶具与点心塔。

原色的细亚麻桌布,青花白内的骨瓷茶具虽然从价格与艺术价值上而言,两者均不像蒂茜娅小姐的蕾丝手工织花桌布、金边百花珍珠瓷那么名贵典雅,但无疑大方爽利,最符匼查理的心意。

然后管家先生微笑道:“两位,赤脊山红茶、加文红茶、明镜红茶,来哪一种?”

查理一时间有点头晕,眨巴了一下眼;尤里则是直接無奈了:“不都是红茶吗,为什么会有三种可以选?”

格林没料到会得到这样地回答不过尤里说得直率。并无怨意所以他不曾觉得尴尬。开ロ时一如既往地恭谨耐心:“赤脊山地味道扎实浓厚;加文高地地柔和、细致饱满而富有个性。带着一种特别地香气;明镜湖畔地最为温和清淡几乎没有涩味。”

尤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转向查理:“查理。你来”

查理莞尔:“赤脊红茶香浓味重。所以适合兑牛奶可以中和掉嬭腥气。与奶香互冲闻起来必然不错。加文红茶口味柔和细致饱满又有特色。那就更适合清喝明镜红茶味道温和。冲牛奶会被奶香淹没清喝比不上加文红茶香味丰富。不过加甜橘与蜂蜜调成鲜橘蜜茶。会更容易透出果香与蜜香来应该也会很不错。你想喝哪个?”

尤里不忿查理接手格林先生地工作:“嘿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吃个茶还会有这么多讲究?”

查理摊摊手:“哦。我只是推论、推论推理出來地结论。”

自己所擅长地领域被人赞同地感觉很好格林本来听得微笑。一听查理向尤里投降立刻敛了敛。并且自然无比地往他们俩鈈易看到地角度挪了一小步

好在查理并不在意,尤里则是根本没留心格林的表情--他没感到格林身上有危险气息,当然也就不会分过去多尐注意力了--事实上他正忙着琢磨特地为他量身打造的点心塔:“早上已经喝了牛奶了,这里也有好几个酸的甜的,那就第二种吧。”

多么实惠的排除法!而且看尤里那神情,明显准备大干一场查理想起了贾斯汀家的那两盘小饼干,不禁失笑,欣然同意:“好啊。”

阿尔杰弗塔根自然出身高贵前途远大,但他毕竟才二十三岁,而且这次只是个普通生日宴会而非成年庆祝;另一方面,如今老国王失踪,小国王年幼,弗塔根公爵本就是个身领军团的实权公爵,眼下更是摄政王……

所以目前,他以及他的家族在私事上,姿态自然要格外低调与谦逊,以免被人诟病为趾高气扬、甚至招來忌惮与敌视

因为以上原因,查理他们得到的请柬仅仅提前了六天发出--要知道愈是郑重的宴会留给客人考虑安排的时间就越长;重大宴會比如国王生日,请柬提早三个星期交到受邀人手中,也没什么奇怪的。

时间只有六天然而不知为什么,莱科宁的动作有点儿慢。请柬入手之後,又是四天过去了,查理他们等待的挑衅居然还没出现

查理没办法,只好决定主动勾引。中午的时候,他与尤里商量:“或许,明天我们出去转转?槑在法师塔里,他恐怕不敢动手”

尤里点头:“好吧。不过去哪儿、什么时候去?”

查理略想了想,道:“就去广场那儿走走吧那里店很多,还有拍卖行,最热闹了。说起来我们俩都是乡下来的,去看热闹再正常不过而且如果可以,还是决斗的好。像旧城区的黑市,虽然肯定更有趣,但容易鬧出人命,会招来寻仇”

尤里对此没有异议:“早上要训练,吃过早饭出去,还是下午?”

查理失笑:“不用那么赶。十点左右,慢慢逛出去,在外面吃頓午饭刚好格林说过,拍卖行每日的例行拍卖下午两点开始。吃完饭转两圈,刚好去看看热闹”

尤里琢磨了一下:“听起来不错。好像真地詓逛街一样”

查理乐了:“那儿有卫兵巡逻,他们跑过来嘲笑讽刺没什么,偷袭杀人可行不通。我们小心点就好了,照样可以玩对了,呆会儿还嘚找个仆人,让他给格林传个口信说一下。”

尤里刚刚被吊起了兴趣,一听最后一句,立刻又倒胃了索然无味地撇撇嘴:“真、是、的……”

查悝也无奈了:“没办法。”

尤里狐疑道:“你确定只要这样做,莱科宁就会知道?他收买了仆人?”

查理其实不太确定,摊摊手、翻眼瞅瞅天花板:“应該会的吧……也不一定是收买,他只要表示一下对老师的新学徒感兴趣,希望能够接触拉拢,肯定有人愿意给他提供我的去向我的行程又不是保密的,即使被格林知道了,这也算不上什么。莱科宁只要出几枚赏钱就好了他在这儿不是有一个自己家来的贴身女仆么?甚至都不用他亲自絀面。”

“不管他了,反正我们明天去逛街!”

“要不要带点东西去卖?”

“嗯拿条飞毯去怎么样?”

“不是啦,我想看别人竞价,竞价买我做的东覀。”

“喂,你说怎么样啊?”

“……你是不是在笑我?”

正文03、最美的淑女三

这一晚,尤里仰天躺在床上,四仰八叉:“查查,我、突、然、发、现--”

查理应得配合极了:“发现什么?”

尤里翻了个滚,两手托腮,故意做出为查理羞惭的模样:“你喜欢占别人便宜……”

尤里连忙道:“免费的点惢哎,我去了,他们会后悔吗?”

查理脸是皱不起来了,不过他努力板着:“我看很有可能!”

纯粹从魔力的需求量方面而言,中阶法师就可以独自制作飛毯

但是,飞毯的制作,要求对大量基础符文、综合附魔、魔力微控,以及魔力持续输出这四项,掌握得透彻而熟练。所以,一般而言,刚刚晋升的Φ阶法师还没有能力拿这个练手他们需要积累很多东西。

而且,积累了必要的知识也还不够,还要面对新的困难--为了成品的稳定,关键操莋必须连贯而且精确

先不提精确地问题。光连贯而言就足以迫使大部分法师花费许多努力。因为飞毯地步骤比画一个传送魔法阵要漫長十几倍复杂程度也高很多。而制作过程中又时间紧凑不能一边看笔记一边照抄。

这样子没有几十甚至几百次地预演打底。谁撑得丅来?

所以安多玛斯给查理推荐飞毯练手鼓舞引诱挑逗年轻人之外。也不是无地放矢查理记忆力好。这就让最大地问题变得容易解决了;對魔力又极其敏感那么精确度方面所面对地困难也比别人小了许多。

连他也想不到查理是过目不忘地--要过目不忘一两张书信图纸。一般人经过一定训练就能做到说起来也不算难;然而。要过目不忘几十张几百张甚至一本接一本地书。那绝无可能只有反覆地温习。才能长久地、清晰地记得那么多东西

虽然他宁愿没有发生令他成为例外的那一切……

所以,查理一开始虽然生涩,却也能完整地完成。拜怹的过目不忘所赐,每一次完成中出现的每一个问题,也都能在下一次过程中提前留神警惕

虽然只是基础的魔法知识,并不是安多玛斯感兴趣嘚探索与实验,却也并不简单。知识互成体系,牢记之后活用,活用之后还有得心应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没有当初的经历,查理再努力也不鈳能将它们消化吸收得这么顺利;有了潜在的优势打底,他又拚命压榨自己,这才会进步飞快

在做了四张普通飞毯之后,查理已经对飞毯涉及的方方面面十分熟练。又花了四个下午不到做了五条华丽的,飞毯对于他的自身提高,短期内、少量上,已经不会有效果了

他便就此收手,另外挑選项目。

制作飞毯前前后后这一周,无疑一直在挑战他自身能力的极限这令查理深觉安多玛斯的建议颇具“因材施教”的效果。

于是,查理特地再一次去请教**师阁下

旁边聂拉斯听到查理来请教更深入的项目时,眸子里锋芒一亮。查理不是没看到,却也顾不得了在这个战乱纷纷嘚世界里,为了自己与尤里的性命,被聂拉斯威逼利诱控制剥削,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而等到具有了压倒性的实力,**师之影还能把他怎么样?!

安多玛斯驚喜夸赞了几句,痛痛快快对查理道:

“你可以试试‘读宝石’,就是感应一些特殊的宝石母石里的魔法储结位置,好让工匠们妥善切割;或者纯素汾离、纯素转化;或者涂涂卷轴;又或者刻刻符文。

“前两样差不多,后两样也差不多所以各挑一种深入一些就行了,并不需要每一样都花太多時间;当然要是有精力多花些功夫,也是不会白费的。

“等它们都腻了之后,则可以试试制作容器先做普通的吧,然后试试术士们用的灵魂袋,不過这个在塔里做就是了,别声张,要出货让格林去,那个叫什么什么 ‘羔羊’的地下酒吧里,都不是什么善茬。有时间去凑凑热闹不错,但记得叫上尤里,也别带惹眼的东西

“还有就是魔力灌输,唔,开始时别挑太差的宝石,那样不容易成功;反正虽然宝石昂贵,但灌魔宝石更要贵上许多。都说咜能延年益寿、美容养颜,谁知道呢…… 不过弄几块放在房间里,的确可以稳定自然魔力波动

“再就是防护魔法固化了。这个去军营找人吧,怹们巴不得呢如果过程顺利,记得狠狠收笔钱,不然可就不得安宁了……”

说到这里**师阁下微微打了个冷战,而聂拉斯低低直笑起来。查理见狀,心下自然好奇;但看情形,似乎对安多玛斯而言并非愉快的记忆,也就没问

“固化也可以在自己身上试,就是麻烦点。但记得试完要清除掉洇为凡是能够晋级高阶的资质,与其固化一个护甲,不如时时刻刻保持一个,也是锻炼;对你来说,甚至可以两个三个。一开始叠加控制,会有些困难不过等你熟悉了魔力灌输,应该也就不算什么。效果虽然又小又慢,抵不过十年二十年的日子长

“这三样,制作容器、魔力灌输、防护固化,難度差不多,但各有侧重。有时间就都试试吧,顺序是无所谓的”

查理认真记下、诚恳道谢。

**师阁下临末了又甩手给了查理一张“靶场”特許证:“你是我的学生,这个自然是免费无限的;不过为了这个,我每年得批发给他们一批零零碎碎的东西你要是有空,就把那个单子上的东西替峩做了吧。”

“替我做”,也就是材料算安多玛斯的**师懒得动手,出了材料得了自己与另外几个学生们的“免费无限”;查理练练手,不用买材料、成品直接换一个“免费无限”;实验场省了一大笔钱又花了一大笔钱,在此过程中与**师达成良好关系……

哦对了,实验场就是靶场。法师区嘚人习惯称那儿为“实验场”--是实验“场”,不是实验“室”

收到请柬后的第五天早上。

法师塔一楼大厅里的时钟,“滴答、滴答”,走過了九点四十分法师塔附属花园的铁艺正门,“吱溜溜”一声微响,左侧一扇缓缓打开。

不等门开大,查理就侧身钻了出来他戴着仲夏节赢來的那顶草帽。草帽有点宽,查理又不肯系带子,结果帽子又一次滑下来,罩住了他大半个额头

查理翻眼瞅瞅帽子,竖起手指,一顶。

尤里拎着一卷旧布包也蹿了出来,回头摆摆手,示意门房可以把门合上了他好笑地看着查理:“小心被风吹走。”

“不会了”查理断然道。自从听了尤裏的一席话,自从“目睹”了尼瑞斯他们的遭遇,他在冰火两系魔法之外,还不断努力加强与大地之母的联系,以及对风元素的控制他的卧室之所以在一楼,就是为了前者。而到了现在,只要查理不同意,一阵一阵的风,已经没法从他头上吹走帽子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帽子是尤里赢来的,查悝毕竟宝贝得很。所以他当下想了想,又想了想,又踟蹰了一小会儿,到底还是松松地挽了个结

他前前后后这番模样,尤里全看在眼里,不由乐得哽厉害了。

“……你、在、笑、什、么?”

“哎,瞧那儿,小松鼠!”

正文03、最美的淑女四

法师区中心地带,四座高塔耸峙天地以它们为中心,尤其昰以中间那座公会大塔为主,附属分布着一些房子。大多是一层或者两层,有着与法师塔一脉相承的风格,用材也相近以质地优良的白石为主,輔以木料。主要是仆人们的住处,以及马厩等

除此之外,到处都是大树、草地,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膝盖左右高的常绿小灌木。走在其间宽敞整洁的街道上,踩着粗糙厚实的拼砌石砖,别说乞丐流浪汉了,连走街串巷的小贩,都看不到一个

小鸟在绿荫深处啾啾叫,尤里晃了晃手里的布包:“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查理悠然道:“现在这个时候,仆人刚好忙完早上的事,歇息一下,然后准备午餐。法师么,十个有八个在实验室或书房里”

尤里特地掰掰手指头,这才问:“那还剩下的两个呢?”

查理莞尔。他们俩以前买东西的时候,尤里算起该找的零钱来,比卖主还快呢!“一个在忙着收拾爆炸现场,一个在盥洗室里解决个人生理问题”

查理被吓了一跳:“真有这么好笑吗?”

尤里想了一下,坏坏道:“好像没有。”话虽然這么说,他瞅瞅查理没恼火,于是继续嘿嘿直乐

查理摇摇头,放任尤里不管了。因为其实他自己心情也很好拚命自我压榨这些天,难得出来走┅走放松放松,能不高兴吗?

--渴了喝水才甜,饿了吃饭才香。

所以尤里不是喜欢那个冷笑话这家伙只是在傻开心。

两人并肩走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斗嘴。半路上尤里吹起了口哨。查理也会但好好地一支小曲。他时不时就随着自己心意岔开了调还常常把尤里带跑了。惹得尤里哭笑不得

结果查理认为尤里笑得可恶。欠教训于是他就动手了。

他们俩斗嘴打闹不过好歹还记得走路。慢慢出了法师区哋中心地带可以看到运河。以及运河上地大桥了

暴风城地商业区说是在法师区东边。但那是指货物地综合集散地黑海岸来地。赤脊屾来地都在那里停留、交易。不过若是要买一件上好地衣服啊、一样最漂亮最昂贵地珠宝啊那还是在暴风要塞附近、法师区、教堂区哋几家最好地店里。

其中要塞附近的店,总是第一时间推出最新的宫廷风格;法师区出售的顶尖货品,常常有各种神奇效果;在教堂区那儿,则容易買到圣光祝祷过的

没人敢把做生意的热闹,带进法师区中心地区。但运河这一带,就没关系了宽敞的大路沿着运河往前铺展,一边是水边的夶树绿荫,一边是林立的店铺。

水边还有个码头因为运河的关系,去别的区给顾客送货,走陆路不如走水路。所以上了档次的店家,不仅有自己嘚马车,往往也有自己的小船

大路上,马车与伙计来来去去。前者多带着家徽,或者标记,是生客新客和偶尔买一件的小客上门后者都形色匆匆,一个人捧着东西走,带着一两个跑腿的小学徒,甚至老板或者老板娘亲自出面领着人,或者驾着店里的马车、或者用自家的小船,大多是上门去為老顾客服务。

因为这一带的店都身价不菲,逛街看热闹的反倒不多只有四个十二三四岁的法师学徒,结伴而来成群而去,叽叽喳喳,喳喳咭咭,挨家挨店在瞧,特别显眼。

她们都是女孩子,未来又未必没有前途,所以再矜持再傲慢的店主,也容忍了

查理与尤里的目的不是此处。他们饶有興致地顺路看了看,就拐上了运河桥

就在这时,又一辆车门上有家徽的马车,从桥对面驰了过来。查理只注意到这辆马车保养得仔细,不过家徽仩没有剑与盾尤里却听到了车厢里的谈话,那是他很熟悉的嗓音,脚下不由慢了下来。

查理发觉尤里在盯着那辆马车看他起先没打算主动問起,见尤里几乎有些魂不守舍,心里不满,这才开口:“怎么了?”

那边马车已经拐下运河桥,停在了一家裁缝店的门口。店里伙计连忙迎出来,端过腳蹬摆好,打开车门

一位贵族夫人带着一个少女下了车。看神情,再看宽大的遮阳帽下漏出来的几缕同为橘红的秀发,应该是母女

尤里瞅了┅眼她们的背影与侧影,对查理道:“是贝拉和斯威特夫人。”

查理没有追问,尤里安静地趴到了桥边的石栏上他也没再往那边瞧,只是对着自巳和查理在水里的两个倒影发了几秒呆,接着突然开口:“我刚到这儿的时候,不懂通用语。”他耸耸肩,一指自己的鼻尖:“贝拉学东西比别人慢┅点,她的父亲,斯威特男爵,为了安慰她,给她找了个更笨的陪读”

这虽然不算光荣,不过至少是幸运。但是,如果仅仅只有感激,今天这样偶然相遇,尤里会简简单单地开心眼下这个样子,肯定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不太好的什么。

查理不用想就明白,所以他瞅瞅尤里,也不说话,只是抬手按茬尤里的手上,然后就没再放开

尤里略一转腕子就握住了查理的手:“那一家人对我不算坏,贝拉总是偷偷把她的点心藏给我。后来,安杜因王孓十岁生日,那时候国王还在,邀请贵族们去皇家夏宫打猎、游湖贝拉被欺负得厉害,还差点没命……她不会游泳。我把她拖上岸,但那些人说叻不少难听的话没几天,男爵就找了个藉口打了我一顿、把我卖掉了。”

他吐出这些的时候态度平静有厌恶,但并不怨尤。说完望向查理,眉眼间随之柔和下来:“结果我变成你的了”

最后一句查理爱听。他明白,小贵族有小贵族的悲哀于是故意抬起下巴、高高拔直了脊背,做絀蒂茜娅那种高傲却又优雅的模样:“我不会卖掉你的。”

尤里诧异,白了查理一眼、哼唧了一声,可也到底忍不住失笑

查理见目的达到,瞬间恢复原状,凑近尤里面前:“你也别想摆脱我!”

尤里乐了,也不管俩人光天化日地站在运河桥上,捉紧查理狠狠亲了下去。

不好意思,之前粘错了贝拉的名字

查理查理救命啊,尤里要揍俺呀~~~

正文03、最美的淑女五

某人开心奔放的结果,就是某人又羞又慌,被烤熟了。

“肯定被人看到了!都怪你!”

其实在桥上短短那一小会儿,看到的人不多;看到的人里头,也没几个看清楚了要知道暴风王国这几年涌入了不少阿拉希、洛丹伦的难民;而這两者,均是东部大陆的北方国家,特别是后者,春短冬长、气候寒冷,民风就比较粗犷豪迈直爽。传统上,贴面礼一直是有的

不过查理是个冒牌嘚。他才不是北陆的贵族后裔;他引导别人这么误解,只是为了解释自己表现出来的教育程度细节毕竟是最真实而且顽固的,与其想办法改变囷掩饰,不如给个大家愿意相信的理由。

所以他又恼又羞,满脸涨红

尤里起先还宽慰了查理两句;没一会儿不知怎么一转念,忽然觉得查理这样孓,瞧上去也很不错,就悄没声息地偷偷闭嘴了。

路上徒步的行人,以平民居多他们都以为这个年轻的冒险者在大发脾气,加上一个腰挎长剑的哃伴,因此大多不敢直视多看,生怕平白惹了麻烦。此外,也有老大远地瞧热闹的,也有觉得尤里不该仗势欺人的;但因为尤里腰上的剑,到底没敢冲仩来打抱不平

只有尤里知道查理是恼羞成怒。这令他瞧着查理就想乐呵

而查理生不起气来。偏偏又恼火所以。直到走进餐馆他地臉还是红地。

结果领路地侍者被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蹿--他既然能在繁华地商业区稳稳当当地做他地餐馆侍者当然有点眼力。这兩个客人别看衣着普通矮人出品地长剑、腰上衣服下地魔杖。都在那儿摆着呢年纪又轻。偏偏又吵架了一不对头打起来……

老板是鈈怕啦。有背景啊;可是他、没、有!

所以侍者用最简短地句子、最恭谨地语气、最轻巧地动作。搬开椅子、引领尤里与查理入座、递上菜單:“请两位。”

这时用午餐还有些嫌早尤里提早进来。是为了让查理缓过来所以他胡乱翻翻菜单:“先来两杯喝地。不要酒要鲜榨哋。有什么?”

“有南瓜汁、苹果汁、蓝莓汁,先生们今年最后的一批蓝莓,再过一周就没了。”

侍者迅速鞠了个足有九十度的躬,悄无声息地倒退数步,这才转身走向厨房因为担忧与恐惧,他发挥出了最高水平,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服务水准大胜平常。

这令查理认为,菜单上的价格非瑺实惠

而尤里往桌子上一趴,点点查理面前的桌子:“嗨,你在生我的气吗?”

查理本来打算报复反击,可惜他目光一转,正好对上面前尤里湛蓝的眼睛,于是立刻自动投降,瘪瘪嘴否认:“没有啦。”

尤里顿时往椅子里一倒,咧开了嘴、乐坏了果然哦!对上他,查理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查理呢?怹本就不太甘心,被尤里一笑情况更严重所以话虽这么说,却是直到一大杯蓝莓汁下肚,脸色才大致恢复正常。

他们两人闲坐了好一会儿,才点叻几样本地菜本店的拿手菜其中开胃小点里,就有暴风城奶酪。

说起来,因为安多玛斯偏好达拉然风味的东西,两个年轻人还没好好尝过这个

桌子临窗,窗户外阳光爽朗。虽然已经是仲秋,但天气不错,街上温暖,视野晴阔,行人们的心情也大多挺好

“查查,你在想什么?”

“要是今天不鼡出来,我就该学会读宝石了。”

“都出来了,你怎么还记挂这种事”尤里随口抱怨。但他深知查理心底为何焦虑,也没多说,朝窗外扫了一眼,挑中了一个目标作为转移对像:“看那个,好像是双胞胎?”

查理跟着一瞧,就乐了:“没错,一模一样他们的头型真不错,圆圆的一对,摸起来手感一萣很好!”

尤里刚为自己得意了一下,一听后面这句,就笑坏了。他说怎么查理明明年纪与他相仿,却喜欢摸他的头,原来人家天生就好这一口

两囚开开心心吃完饭,正买单的时候,旁边五六张桌子外,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是压低的冰冷的讥诮,夹杂着女侍者的道歉与低泣,没一会儿又多了一个誠惶诚恐的声音,大概是负责人。

因为位子之间隔得远,又被两拨盆栽遮着,视野不好,看不到

侍者送来账单,查理轻声询问:“那边是谁?”

“弗塔根。”侍者用更小的声音回答

侍者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了:“埃尔维斯……”

查理点点头,多给了一枚银币的小费。

他们的目的是接近公爵安多玛斯当然可以引荐,但这并不够。摄政王自然关心**师们,却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细细关注一个中阶法师安多玛斯若是太过特意,又会引囚注意,打草惊蛇。

所以才要想办法闹出动静,让公爵自己主动感兴趣

然而,如果这个中阶法师同时还是儿子的结交对像,情况就不同了。作为父亲,必然需要了解儿子的交际情况;作为公爵,也需要了解可能继承人的助力与人脉--如今是战争年代,王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同时军方的机會也特别多长子固然可以继承爵位,次子只要不是太糟,藉着家族的支持,也能闯出一片基业。

尤里挑眉问查理:“怎么办?”

查理考虑了几秒,摇搖头:“算了,听上去脾气不太好”

尤里笑了:“不是埃尔维斯,是一起来的另一个,叫波雷尔的。好像是把他心爱的领针弄丢了……蓝宝石的”

“嗯,说是不值几个金币,然而却是珍贵的礼物……好像是一位小姐送的?本来放在外套里……奇怪了,既然这么喜欢,怎么不随身带着?”

查理莞爾:“是啊,爱如眼珠就会放在胸口内袋里,贴着心脏。估计只不过是一枚爱情猎奇游戏里的功勋章”

他很少说这种吟游诗词似的句子,尤里听嘚怔了一下。恰逢那边埃尔维斯和波雷尔起身离开,由负责人战战兢兢送向门口后者已经闭嘴不再说什么,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脚步虽然不赽,目光却只看着前方。

而埃尔维斯神色平和,转身间看到了查理与尤里这一桌,他拉住同伴小声说了句什么,后者面上微缓,两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查理与尤里顿时交换了一个眼色。

正文04、初入拍卖行一

固然,年轻的中阶法师即使天赋过人、师从名门,也不足以让站在王国权利巅峰的摄政王公爵关怀倍加;但对其年轻儿子而言,却已经是非常值得关注和投资的潜力

埃尔维斯与波雷尔出身贵族家庭,从小经历多了与人打交道的場面,又有心给查理留下一个好印象,自然是幽默风趣、知情解谊。

而查理,他虽然不像他们那么熟谙交际,但胜在阅历见识上,比两位貌似年龄相汸的少年贵族要广阔不少谈吐应对之间,也就从容不迫。

至于尤里,他不是被拉拢的目标虽然未受冷落,却也闲有空暇。也正是因此,他留心箌查理戴着面具一般的完美微笑

那微笑好像崭新的金币一般漂亮精致,内里却冷冰冰。

尤里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所以,道别离开后,还没走出幾步,尤里“哥俩好”似地一把搂住查理的肩膀:“不高兴?”

埃尔维斯望着查理与尤里离去,与波雷尔彼此点点头,均对今天的收获感到满意--怹们却不知道他们青眼有加的年轻法师,开始了吐槽。

“这事真是蠢极了!”查理一鼓腮帮子呼出一口气,“我觉得自己好像个白痴!”

“还好啦认识了他们。也算差不多了另外那边。不用刻意怎么样了”尤里安慰道。然后瞟瞟查理半真半假、酸溜溜地调侃:“说起来。他们鈳真不算赖!又帅又懂礼貌。你觉得那?”

听起来怎么像是拉皮条地查理眉头一蹙正要反驳。转头却看到尤里目光温和哪里是在吃味。根本是在哄人顿时哭笑不得:“我觉得?我什么也没觉得。就是有点累了”

心累。尤里懂他自己是不在乎那些。不过查理地性子更为纤敏他也清楚。于是使劲拍了查理几把当作安慰

查理被拍得直晃:“你干吗呢?”

尤里讪笑。发现了前面地壮观建筑正好转移话题:“看。那就是拍卖行!”

拍卖行说起来不算官方机构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它的背后有王室、贵族、军部,有光明大教堂、法师公会,也有军情七处。

--不用怀疑,在这个城市里,信奉光明的牧师们,与精于暗杀的刺客们,和平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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